9 白明塹
【現在時間線】
池杏對明塹說道:“你知道,花斑夫人不久前來找我,說我是狗,配不上您。說要給我五百萬,讓我離開你。”
明塹似乎有點意外,沉默了兩秒,又說:“她這麽說,是不了解你。如果她知道你是血統高貴的隐狼,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池杏因為被部落驅逐,所以在所有公開資料裏都是“狼狗”,唯有血統配對庫裏登記的是他真實的生物信息。
明塹從血統庫裏和池杏匹配上了,自然知道池杏身上有隐狼血統。
然而,明塹到血統庫進行配對的事情是他個人的隐私,除了他的助理阿鐵之外,他沒告訴任何人。因此,花斑夫人也不知道明塹和池杏是因為系統匹配而認識的。她見池杏是明氏的職員,便以為池杏和明塹是在公司裏認識的。
所以,在花斑夫人眼裏,池杏就是一只平平無奇的打工狗。
因此,明塹才會說,是因為花斑夫人不了解,才生出這樣的誤會。
池杏卻笑了笑:“所以你也同意只有血統高貴的大妖才能配得上你,這樣的說法嗎?”大概戀愛的腦子總容易往牛角尖裏鑽,池杏一瞬臉色不虞:“那麽說來,如果我是狗子,你也會覺得我配不上你了。”
明塹總是很理智的,面對戀人的嗔怪,他并沒有要即刻表忠心的自覺,只是聲調平平地說道:“你不是狗子。”
這樣的答案自然是無法讓池杏滿意的,反而讓池杏更不高興。池杏抄着手坐在沙發上,說:“我是啊,你別忘了,我是犬妖的兒子。怎麽就不是狗子了?”
明塹似乎還沒領悟胡說八道地讨好老婆的覺悟,竟繼續就事論事地說話:“你是犬妖的兒子,但同時也是隐狼的兒子。所以你不是狗子。”
“啊,是,狼和狗生的,那我就是狼狗了。”池杏瞥他一眼,“狼狗不就是狗了?怎麽配得起你這樣高貴的虎妖呢?”
“如果配不起的話,‘配對系統’就不會将我們兩個配對了。”明塹拿出官方配對系統作為佐證,“數據是不會說謊的,我們從各項數值來說都是匹配的。”
明塹以為池杏是為了“混血的池杏配不上純種明塹”這件事而不開心,因此,明塹便反反複複強調“你是配得上我的”,殊不知這是拍馬屁拍到了痔瘡上了。
池杏要的答案是“別說你是狗子了,你就是耗子,我都要和你結婚”這種只有談戀愛的傻子才會說出口的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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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塹越是條分縷析地證明池杏的血統和自己一樣高貴,就越是讓池杏不爽。
池杏更氣了,眼神裏都露出狼相來:“好啊,原來你是看那個什麽匹配系統的數值才看上我的!如果匹配系統改天算出一個契合度更高的對象來,你是不是就會選擇他了?”
明塹聽池杏一會兒“如果我是狗子”、一會兒又“如果有個契合度更高的對象”,一時也很混亂,哪裏來這麽多“如果”呢?假設性的問題好像怎麽回答都是不對的。
明塹就像是一臺計算出了BUG的電腦,一下子宕機在那兒了,悶聲不吭,只是發愣,也不知在想什麽。
見明塹一言不發,池杏更惱了。
池杏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氣得一雙獸耳露出來,飛機翼似的露出尖兒:“原來是這樣!看來花斑夫人說得對!我該拿着她給我的五百萬,從此離開你才好。”
說完,池杏擰身就走。
大概是池杏剛剛那一句話觸發了什麽,明塹這臺宕機電腦忽然似被暴力踢了一腳那般,莫名其妙的又重新啓動起來。
明塹動作極快,幾乎是閃電一樣就閃到了池杏的身前,野獸的信息素瞬間蓬勃得像是春暖開滿坡的花一樣,将池杏完全包圍。
池杏頓感舉步艱難,凝滞在兇獸的氣場之中。
“不準走。”明塹從背後摟住他,屬于老虎的那股兇悍的氣味中沁出幾分苦澀來,“你是我的配偶,哪裏都不準去。”
池杏忽然想起多年前與黑明塹的那一句問話。
池杏眼珠子撲閃撲閃,凝視着白明塹:“聽說一座山只能容一只虎,在發`情期的時候倒是可以容兩只。只是發`情期過了,對偶的老虎也會各自散去,你說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大部分老虎都是這樣的。”明塹回答。
這一句話倒是和黑明塹的回答不一樣,黑明塹的回答是“我又不認識其他老虎,哪裏知道?”
這倒是符合黑明塹和白明塹的區別。
黑明塹是真正的獨行老虎,很少認識其他虎族。而白明塹是社會化程度很高的虎妖,知道的是更多的。
池杏手裏一緊,問:“那你呢?”
“我不一樣。”白明塹回答。
明塹眼珠子藍得像海洋,深邃得讓池杏的神魂都沉溺了,以至于池杏渾然忘了剛剛關于血統争論帶來的不快。
到底是明塹,那樣的美人,光是這樣含情脈脈地看着你,你就能把氣消了大半。
明塹的頭發是銀白的,眼睫毛也是,臉頰玉白,嘴唇也很蒼白,透着薄薄的粉色,像是含春的梨花。
池杏忽然想起那個午後,他和明塹親吻了一個下午的光景。
便是那樣的吻,也睽違多年了。
池杏的心猛然跳動起來,一股無法壓抑的沖動促使他踮起腳尖,朝明塹的薄唇吻去。
大約是沖動太過,使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白明塹有條件反射一樣的自我防衛機制,無論是誰,都不能主動碰觸他。
上回池杏試圖幫明塹緊一緊領帶,就被明塹綁住了。
而這回,池杏嘗試親吻明塹,嘴唇還沒碰到他,眼前就是天旋地轉,身體被摔在了沙發上。
還好是沙發,要是地板的話……呃,其實地板也無所謂。
池杏到底是隐狼,身體素質好着呢,別說是鋪着毯子的地板,就是摔鋼板上都不會怎麽樣的。
因此,摔沙發上對他而言更是一點兒傷害都沒有,反而覺得挺舒服的,就跟孩子跳蹦床一樣。
池杏跌在沙發上的下一刻,就看到某只大老虎的身體籠罩到自己的上方來。
明塹一手撐在池杏的身側,一手扶着沙發靠背,俯視着躺在沙發上的小美人,道:“對不起,我剛剛……”虎瞳裏既有歉意也有疑惑和好奇,糅雜出一種不屬于成年兇獸的天真可愛。
“沒關系。”池杏體貼地露出諒解的笑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明塹說:“你剛剛想對我做什麽?”
池杏笑眯眯地回答:“我想吻你。”
明塹怔了一瞬。
池杏又嘆了口氣:“可惜,你的反應太敏銳了,我想要一個吻,都要不到。”
“你要不到,但我可以給你。”明塹說着,俯下身來,将嘴唇連同着強烈的野獸氣息送到了池杏的嘴邊。
一樣的……貓兒一樣的舔`吻,一樣的,溫暖又霸道的氣息……
池杏完全确信,他愛的貓兒,就是同一只貓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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