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快娶我吧
“不是……”池杏眼睛睜得太圓太大,一瞬間都不像狼狗眼了,“你不是不支持……”
“你不是說,這是把你從裏到外标記的最佳方法嗎?”明塹聲音沙啞,戲劇性地帶上幾分無辜,仿佛在說“明明是你叫我這樣做的”。
池杏:“我……我是……這麽說過……”
“就這樣吧。”明塹問,“你願意嗎?”
池杏哪裏有不願意的道理?他只是覺得驚訝罷了。
但是箭在弦上,池杏也不打算繼續就這個話題展開讨論。察覺到身上雄獸的意圖後,隐狼做出迎接的姿态。大概是這樣的馴服取悅了雄虎,壓在隐狼後頸的虎牙也放松了幾分。
但代之以的是另一個地方的發狠。
野獸的低吼在耳邊轟鳴,猶如列車飛馳而過。風吹得眼也迷了。
狼聲嗚咽,在夜幕裏低低的。
蓬勃的信息素驟然爆發,充斥在整個房間內,卻又被建立起的屏障所隔絕,不洩露半分。大約因為密閉性太好,整個房間裏的信息素越來越濃,最後仿佛化不開一樣。
如果要比喻的話,黑明塹是一個大擺錘,轟轟的撞,威猛的運動,上天的,下沉的,極激烈的。
那麽說,白明塹更像一張網,天羅地網,将池杏全身禁锢。
也許是禁制的原因吧,池杏不能主動觸碰白明塹,為免池杏在情不自禁的狀況下觸碰自己,白明塹全程采取“全面壓制”的姿态,從背後咬住隐狼柔軟的後頸,讓隐狼只能被動地趴伏在毛毯上,任兇獸予取予求。
也是因此,池杏目光只能看着牆壁或者地毯,完全看不見銀虎的表情。
自然也看不到那雙原本清澈的藍眸是如何被慾火所染紅的。
——那完全不是被淨化得百般純潔的妖族“吉祥物”該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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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激烈的,或是美好的一晚終在喘息中過去。
翌晨,池杏在一陣酸痛中醒來。
不得不說,白明塹真的很猛。
池杏很震驚,但想了一下,又覺得有跡可循:白天純的都是夜裏猛。
池杏累出了原形,狗子啪啦啪啦地在毛地毯上走起來,見銀虎優雅地坐在飄窗旁,目光悠遠地看着遠山。
聽到了池杏醒來的動靜,銀虎耳朵動了動,回過頭來:“過來。讓我聞一下。”
池杏小狗碎步跑到銀虎旁邊,銀虎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額頭,順勢舔了兩下。
池杏笑眯眯:“怎麽了?”
“确認一下,是不是這樣的方式能标記得更徹底。”銀虎說。
現在的池杏确實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大貓信息素的氣味,比從前單純的蹭蹭抱抱可濃烈多了。
銀虎眼色卻越發陰沉:那只貓妖是不是已經用這樣的方式使他渾身散發信息素很多次了?
他的伴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是不是也沾染了其他貓的信息素?
而且是以這樣的深入的方式?
池杏見銀虎的眼裏陡然閃過不明的情緒,池杏忙問:“怎麽了,親愛的?”
“沒什麽。”銀虎收斂起鋒芒,柔柔垂眼,認真地問:“昨晚那種事,你喜歡麽?”
池杏耳朵一下豎起來,愣了一下,才說:“喜歡的。”
“喜歡就好。”銀虎說,“我知道你們犬科喜歡這個。”
池杏說:“怎麽說得貓科不喜歡一樣?”池杏歪了歪腦袋,想起什麽似的,訝異說:“難道你不喜歡?”
這就尴尬了!
如果明塹根本不喜歡這樣的行為,心裏的道德其實也是不支持這樣的行為的,他還和自己做,是為什麽?
就是因為知道犬科喜歡這個嗎?
那也太……
簡直就是捐J啊!
愛的奉獻!
貓間慘劇!
看到池杏幾乎石化的表情,明塹大概猜到他在想什麽,便心平氣和地解釋道:“我當然喜歡。”
“哦……”池杏這才松一口氣,如果是單方面的爽,那就不是真的爽。
銀虎又說:“但是我知道,大多犬科需求比貓科旺盛。一年四季都發`情,需求得不到滿足就會……”銀虎把說到嘴邊的不當措辭壓下,一時不知該接什麽。
倒是池杏給他接下了話茬:“就會挺難受的……确實難熬,所以你們明氏出品的高級抑制劑才那麽受歡迎啊。就是太貴了,一般打工狗真的買不起啊。”
明塹這才知道,原來池杏的X需求居然旺盛到要用明氏出品的高級抑制劑才能緩解的地步。
所以說,是因為太難受了嗎……?
也許,要讓池杏抗拒動物性也是強狗所難吧?
明塹自己知道,以文明人的标準要求野獸是一件多麽反人性的事情——他本貓就深受其害。或許,或許……他也應該體諒池杏吧。
明塹心中翻湧着極酸澀的情緒。
真的是體諒嗎?
說起來,明塹或許更多的是舍不得。
舍不得責備池杏,更舍不得攤牌。
如果和池杏攤牌,他們之間的關系會走向什麽地步……估計誰都說不準。
就算不會因此破裂,但生出裂縫也是難以避免的吧?
明塹不希望如此。
所以,他選擇“體諒”。
體諒犬科天性的難處。
他的狗子只是犯下了天下泰迪都會犯的錯誤。
都怪他,一直不體貼池杏的需求,讓他那麽難受。
現在不會了。
銀虎動了動銀白色的眼睫毛,心思沉定:他會讓池杏只有他一個的。
不久,他們便化作人形,穿回衣衫。
看着白明塹優雅莊重地把衣服一件一件穿上,池杏有種心滿意足的微妙快感——實在是難以形容。
在白明塹低頭戴上腕表之後,擡眼的一瞬間,又是那個翩翩公子,絲毫不見昨晚咬人脖子的情态。
池杏上前伸手,白明塹自動地扣緊他的十指,牽着他一同離開了卧室。
因為昨晚卧房下了屏蔽,所以外頭根本不知道裏頭的動靜。
然而,當池杏和白明塹雙雙出現在餐廳的時候,在室內的所有動物都聞到了什麽,若有所思地互相交換眼神。
白明塹氣定神閑,池杏步态虛浮。
昨天被揍但是嗑了妖力補充劑今天已經大好了的大狼崽東子扭頭問狗子跟班:“不是說池杏才是的嗎?怎麽一副虛脫的樣子?”
昨天被揍但是嗑了妖力補充劑今天已經大好了的狗子跟班回答:“就是那個才累啊。”
“哦……”東子點點頭,“也是哦。”他心下想到:哼!揍人那麽狠,幹人就不行了!還裝什麽杯!
東子他爸幹咳兩聲:“不要說客人的壞話!”
“我就要說!”東子站起身,氣呼呼地說,“爸,你沒看到我昨天被打多慘嗎?就是被你的‘客人’打的!”
池杏但笑道:“玩玩而已。我們小時候不也常這樣玩嗎?”
部落首領聽到池杏這樣說,也明白池杏的意思:就是小時候東子也是這麽揍池杏的,池杏揍回來不行嗎?
按道理來說,狼族強者為尊,确實沒有不行的。
池杏揍他,也沒有傷筋動骨,丢了幾顆牙,妖力補一補就長回來了,不傷什麽,就是有點傷面子。
于是,首領只能說:“是啊,是啊。而且你們也不小了,都是成狼了,知道分寸就行。”
他也是在暗示,要讓池杏知道分寸。
池杏笑笑,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首領也沒多話,讓人上茶端早餐。
池杏端起茶杯,鼻子聞了聞,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但還沒想要撕破臉,心裏正算着怎麽把這茶不動聲色地換給東子。卻沒想到,明塹直接奪過茶杯:“別喝,裏面有藥。”
池杏一驚,沒想到明塹會發作。
明塹對杯中茶的藥物十分敏感——裏頭摻了他特別熟悉的一味藥,就是花斑夫人多年摻在他飲食裏的妖力抑制劑。
首領臉色一變,說:“什麽藥?”
東子也迷茫:“對啊,什麽藥?”
池杏見東子傻乎乎的,就知道東子是真不知道,估計這是首領的手筆了。
這款妖力抑制劑無色無味,特別适合下在妖物的飲食裏。只要多吃幾頓,保管大妖變小妖,小妖變老幺,啥武力都發揮不起來。
唯一的變數就是,妖力抑制劑是用巫藥制成的,池杏學了巫術,所以能分辨出來。而明塹則是吃多了,吃出了感覺。老朋友一來,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首領下藥的時候沒想到會被發現,但也準備好了退路。他作為狼,也是挺狡猾的,滿臉訝異地說:“我給客人準備的飲食裏怎麽會有藥呢?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快!誰準備的茶?出來說說怎麽回事?”
已經一早準備好的背鍋俠這時候走出來,滿臉汗地頂鍋說:“夫人有妖力外溢的病,可能是給夫人的藥茶送錯了……”
“這都能搞錯!你是豬嗎?”首領裝作生氣地踢仆人一腳。
仆人一腳被踹回原型,大家定睛一看:啊,還真是豬诶。
豬猡仆人哭唧唧地求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狼首領假裝生氣地踹他兩腳:“不是故意?這樣的藥給客人喝了可怎麽辦?”
東子在旁邊都看傻了:我媽什麽時候得了妖力外溢的病啊?……啊,不對,我有媽嗎?我媽不是上個月就死了嗎?
看着首領和仆人的表演,池杏還挺津津有味的,覺得能下三碗飯。
至于明塹……
明塹嘛,首領是知道的,明塹是個脾氣軟和的,溫文爾雅,鬧成這樣子,這只有禮貌的大貓也不會再追究太多。
池杏也是這麽想的。
誰知道,明塹站起來,将飯桌給掀了。
懵了……
豬猡懵了。
首領懵了。
東子本來就懵了,現在倒是挺清醒:很正常嘛,誰要是給我老公下藥,我也掀桌……啊,不對,我有老公嗎?
池杏也挺懵的:這不是本世紀最有禮貌的大貓嗎?
大貓發威,誰都不敢當他hello Kitty。
首領一下就軟了幾分,慫慫地說:“明先生,這确實是我招待不周。我道歉,我賠罪,您想要我怎麽解決?”
明塹冷冷的說:“我不想解決任何問題,我只想讓問題直接不存在。”
天煞兇獸的威壓全開,首領直接跪了下來。
旁邊的狗子跟班直接吓回了原形,在地上趴着汪汪叫。東子也伏貼在地,根本擡不起頭。
池杏在旁邊也怔了一瞬,随後運轉巫力,穩住心神,靜看明塹周身煞氣,跟修羅附身似的。池杏忙站起來,拉住他的手:“別啊,媳婦兒,你還想殺狼呢?這可不好收拾。”
明塹扭頭,淡淡說:“我可以收拾。”
語氣很淡,卻跟刀似的吓人。
池杏又驚又疑:明塹怎麽變成這樣了?
明塹幽幽說:“你不是希望奪回財産嗎?只要這只狼死了,財産就是你的了。”
池杏噎了一下,說:“別開玩笑了,我又不是他兒子,財産也輪不到我繼承啊。”
明塹想了想,說:“也是……”
他好像有些傷腦筋地皺起了眉:“那如果他兒子也死了呢?”
池杏道:“……也輪不到我。”
聽到明塹說“死”跟玩兒似的,首領都快吓尿了,東子也幾乎要缺氧昏倒。首領忙說:“老虎大爺,有話好說!其實你說得很對,池賢女的財産就該是池杏的!我現在立馬跟他辦財産轉移手續!”
池杏聽了,拉着明塹說:“你看,他也很有誠意,你就放過他吧。”
明塹定定看池杏一眼:“好。聽你的。”
于是,首領屁滾尿流地和池杏辦財産轉移的手續。
池杏原本策劃追讨遺産的事情一段時間了,手上已經有完整的財産清單。生死關頭,首領也不敢講價,只得捏着鼻子認下池杏的清單,雙股顫顫地簽了協議。
離開律師樓的時候,池杏還有些飄飄然:“就這樣解決了?”
明塹道:“你以為?”
池杏見明塹臉色柔和不少,不見剛剛的兇煞之色,才問:“你剛剛說要解決掉他,是在吓唬他的吧?”
明塹冰藍的眼珠微轉,答:“是。”
“我就說……”池杏總算放心,又笑了笑,“不過你倒是厲害,吓得他屁都不敢放一個!我本來還以為要和他拉鋸一段日子,沒想到這麽快就解決了。”
“我知道。”明塹大概也看明白了池杏的打算,“你不急着和他宣戰,想要先叫他麻痹大意,再利用手段将他從族長的位置上趕下來。”
“這你也知道?”池杏愕然。
“你做的事情有痕跡,如果不是露了痕跡,他也不會急着今天給你下藥動手。”明塹答。
池杏淡然一笑:“那你知道我的打算,怎麽還走今天這一步?”
“徐徐圖之當然有好處,但一擊斃命才更符合妖獸的風格。”明塹頓了頓,扭頭看着池杏,又說,“再說,我等不及了。”
“嗯?”池杏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明塹摸了摸他的發頂:“你說要等你大富大貴再養我。因此,我想你盡早實現目标。”
池杏聞言粲然一笑:“原來是你太恨嫁啦?”
“是。”明塹道,“快把我娶回家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如果再發生什麽變故……
恐怕……
明塹恐怕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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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