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黑明塹抓奸

池杏看着是在用身軀“保護”白檀,但實際上是撲倒了柔弱的白檀,使他不能動彈。

白檀“嗚呼”一聲,吃痛地說:“你先讓一下……”

池杏低頭一望,見白檀一雙瘦骨如柴的手已布上淤青。

這讓池杏十分吃驚。他雖然故意限制白檀的行動,卻沒打算傷害白檀。誰知白檀這麽脆皮,沒了結界,随便捏兩下都受傷。

黑檀揮舞大刀,劃出幾道缭亂刀影——他當然是故意搞這些假把式,難道真的一刀劈死池杏麽?

池杏裝作要保護白檀的樣子,并不閃躲,為的是就是引白檀啓動法陣。

白檀原本還能動動手指,弄點電光攻擊什麽的,但池杏這個“豬隊友”卻壓在自己面前,弄得白檀行動不便之餘又是投鼠忌器。生死關頭,白檀也顧不得什麽規矩和禁令,啓動起身上的“保命傳送陣”。

這正是黑檀所說的,每一個有自己“巫師塔”的巫師,身上都會有一個“保命傳送陣”,在危急關頭,不用念咒語也不用動法杖,只需要念頭一轉,就能啓動,傳送陣會即使把巫師送到巫師塔。

這個保命法陣的力量由巫師塔提供,也就是說,就算巫師已經瀕臨死亡、力竭衰竭,身上一絲絲巫力都發不出了,只要動動念頭,也可以實現瞬間轉移。

實在是居家旅行必備。

像白檀這樣身份貴重卻弱不禁風的大巫,身上一定有這樣的陣法。

卻不想,與此同時,明塹也從屋頂飛撲而下,态勢猶如猛虎下山。

無論是白檀、黑檀還是池杏,都料想不到會出現這一變故。

明塹跳落,目的明确,只為保護池杏。原是他見黑檀朝池杏舉刀,才不顧一切擋在池杏身前,形成了一個“我用身體保護老婆老婆用身體保護奸夫”的形态。

電光火石之間,明塹、池杏和白檀連成一線,身體交觸,白檀的“保命法陣”啓動,一氣兒竟把三者全部卷入!

看着明塹、池杏和白檀瞬間消失在眼前,黑檀也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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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過神來,又感訝異:這天煞老虎長進太大了,我竟然都察覺不到他來了。

也不知道把天煞功法傳授給他,是福是禍。

在傳送陣裏天旋地轉,明塹只緊緊摟住池杏,唯恐他受傷。因為明塹摟得太緊,池杏攬住白檀的力度也随之加大,白檀幾乎當場骨折。

還好,傳送的速度非常快,他們三者瞬間就到達了象牙塔。

明塹拉着池杏起來,池杏一邊起身,一邊回看白檀,但見白檀瘦骨支離的身軀伏在地上,頗為可憐。

池杏忙伸手扶他:“白檀大巫,你無事吧?”

白檀微微一笑,拉着池杏的手,勉力站起來:“謝謝。我沒事。”

見池杏一着地第一時間就關心白檀,明塹心中更加吃味。想起剛剛池杏用身體保護白檀的畫面,明塹心中又是傷心又是氣惱,一瞬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只抿着唇不語。

池杏還在戲中,惦記着偷塔的任務,環視四周,嘴裏說:“這兒好美,這裏就是你的象牙塔嗎?”

白檀點頭:“沒錯。”

他們所處的是一個大堂,挑得極高,空間開闊,牆壁和柱子都是象牙白,雕刻着立體精美的花紋。看着不浮華奢侈,卻處處彰顯着高雅大氣。

池杏卻皺起眉,說:“說起來,暗巫怎麽會突然出現襲擊我們呢?”

這句話也引起了明塹的注意。明塹也很關心這個問題。

明塹想了想,說:“看着倒像是沖着白檀而來的。”

白檀沉吟半晌,說:“我也是這麽覺得。”

池杏又問:“可他怎麽知道白檀在我家?”——當然是因為我通風報信啦。

白檀想了想,說:“或許他一早就在暗中監視我的動向。我一直處在象牙塔,他無法動手。難得窺見我出門,又落了單,才伺機而動。”

“原來是這樣。”池杏點頭,一副信服的樣子。

明塹也相信了這個說法,心裏對白檀就更看不順眼了:真是個掃帚星,連累了池杏。

池杏卻是一味裝傻到底,又說:“可是暗巫為什麽要襲擊白檀大巫呢?”

明塹只說:“白巫師和暗巫師原本就勢不兩立。”

白檀想了想,卻說:“前不久,明塹搗毀了暗巫基地,毀壞了暗巫森林,說不定暗巫對你也是有所仇怨的。你也要小心為上。”

明塹聽到這個,心裏也微微有些在意。他本貓都是無所謂,只怕牽累了老婆狗。

池杏适時表演出害怕擔憂的樣子:“那可怎麽辦?我們回去的話會不會很危險?”

白檀嘆一口氣,說:“現在情況還不明朗,不如你們現在我這兒留宿一天。我跟其他巫師們商量一下,再做定論。”

——這正正是池杏想要白檀說的話。

池杏心下暗喜,臉上還是裝作擔憂:“好……那真是麻煩您了。”

“無妨。”白檀客氣地點頭,又召喚來塔靈。

象牙塔的塔靈看着是一位老者,面目祥和。

白檀介紹道,這是按照他去世多年老師父的形象做的。

池杏:……這麽一說,就有點兒瘆人了呢。

白檀對池杏和明塹說:“有什麽需要的話只要呼喚塔靈就可以了。我先去巫師協會,再會。”

池杏和明塹便與白檀道別,看着白檀啓動法陣,瞬間消失。

恭送了塔主離去後,塔靈領池杏和明塹離開大堂,順着樓梯往上,到了一條長廊,長廊兩側都是木門。塔靈打開其中一道門,但見裏頭是一間精致的客房。

池杏和明塹進了屋中,明塹只是為了陪池杏來的,對房間的裝修不感興趣。池杏也對房間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鎮塔的老祖宗妖骨。

只是問題來了……

雖然他設計讓白檀離開了巫師塔,但塔裏還有一個塔靈坐鎮。根據他淺薄的巫師知識,大概知道一座塔的塔靈和塔本身是融為一體的,就有點兒像全屋智能系統。雖然塔靈看着像是一個“人”,但他的靈智是猶如家居系統一般融入到整個塔樓之中的。因此,池杏稍有不慎就會觸發塔靈的反應。

不過……還是別擔心這麽多了,如果真的觸發了,就硬剛吧。

他這兒不是有個黑明塹麽?

黑明塹練了那麽久的功,總能對付一個塔靈吧?

塔靈不知道客人心裏已經做着賊人的打算,十分禮貌地說了幾句話,便低頭離開了客房。

在塔靈消失之後,池杏扭頭看向白明塹,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白明塹不解地扭頭看向池杏。

池杏這次主動觸碰白明塹,卻沒有被打飛或者制住,他便明白:不但是禁制接觸了,就是白檀下在明塹身上的“保護機制”也解除了。

過了兩秒,白明塹仿佛才明白過來,自己的反應和平常不一樣。按照從前,他會大力甩開池杏。而現在的白明塹已經不會有這樣的“條件反射”了。

池杏粲然一笑:“看來你的‘PTSD’已經好了?”

明塹默默半晌,點頭:“看來是的。過去發生的一切已經沒有辦法束縛我了。”

池杏笑道:“真好。”他仰起臉:“我一直就希望能這樣……”池杏往前傾,用嘴唇觸碰白明塹的臉頰:“這樣親親你。”

明明連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卻未曾被池杏這樣親吻。

白明塹的心內瞬間劇烈地悸動,就像是喝下了激烈的藥物一樣。

被親吻的滋味竟然是這麽美好嗎?

白明塹心裏驚喜至極,但又更怨恨白檀。如果不是白檀,他怎麽會錯過這樣的美好?

而白檀……

白檀是不是也被這樣親吻過?

想到這些,白明塹心下一沉,既嫉且恨,萬般苦澀情緒化作一陣沖動,大掌從後扼住池杏的後頸,低頭狠狠地吻住池杏的唇,直把他的呼吸都要奪去。

……

燃燒一樣,不可收拾。

一貓一狗在塔中開始寬衣解帶。

就在這時候,塔靈的聲音飄來:“發生在塔裏的一切,我都能看到……”

這句話猶如冷水一樣潑在熱情迸發的一對貓狗頭上。

明塹臉如菜色。

池杏心念一轉,問道:“難道你就沒有什麽‘隐私模式’嗎?”

塔靈回答:“有的,不過兩位沒有權限開啓。”

池杏愣了一下,靈機一觸,拿起手機給白檀發了條信息,說:“我要和我老婆上床,能不能讓你的塔靈別看?”

估計在跟巫師高層開會的白檀沒想到家中客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過了一會兒,白檀才回複:“你們需要多久?”

池杏想着,只要開了“隐私模式”,偷東西不是就更順利了?那時間自然是越久越好。

于是,池杏回複:“啊?一般來說連續一周也行吧。主要看你什麽時候會回來。等你回來了我們就不做了呗。”

白檀好像震驚了一下,一會兒才回複:“那我先給你們開一天一夜吧。”

于是,通過白檀的操作,塔靈的眼睛和耳朵就暫時關上了。

做戲做全套,池杏和明塹開始進行活動。

原本,池杏只想做一次就給明塹染黑尾巴,然後開始偷塔。沒想到,明塹根本停不下來。

池杏發現了,就算明塹已經可以被觸碰,但還是習慣性地采取“完全控制”的方式行事。池杏根本動彈不得,更別說是悄悄給明塹下咒了。

——直到池杏受不住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池杏悠悠醒來,發現床鋪上只有自己。

他吃了一驚,披起衣服,正想出門尋找明塹,卻見門被打開,明塹衣冠楚楚地走了進來。池杏松一口氣,問:“你去哪兒了?”

“找吃的。”明塹說,“怕你醒來會餓。”

池杏問:“那找到了嗎?”

“沒有。”明塹回答,“這兒太大了,我就在這一層轉了一個圈,沒有找到任何食物。可能因為開啓了‘隐私模式’,呼喚塔靈也沒有反應。”

池杏心想:哦,原來在隐私模式裏,呼喚塔靈也不會觸發呀?那倒是挺好的。

明塹輕柔地撫摸池杏的發梢,池杏想着這倒是一個好時機,便仰臉去親吻明塹。明塹很配合地低頭。

池杏看準時機,往明塹的唇中渡入一個黑巫術之吻。

純黑之力随着口腔而入,瞬息間充盈了明塹的身體。

一條黑色的尾巴從明塹的腰下伸出。

黑明塹醒來,張開眼睛,便看到秀色可餐的池杏,以及充滿信息素标記的房間。

“嗨,漂亮寶貝。”黑明塹雖然不知都發生了什麽事,但還是第一時間親吻了池杏,“又見面了。”

池杏愉快地摸了摸黑明塹的腦袋:“來,走吧。”

“去哪兒?”黑明塹随着池杏離開房間,到達大堂。黑明塹環視四周,眉頭皺起,“到處都是讨厭的氣息呢,這兒是什麽地方?”

池杏說:“來不及解釋了……總之……我們要去偷一個東西。”

“啊,好啊。”黑明塹十分高興,“聽起來很好玩兒!我們偷什麽呢?”

池杏咽了咽,說:“就……我祖宗的屍體。”

“?”黑明塹疑惑地歪了歪腦袋,說,“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但既然漂亮寶貝想要,我們就去拿吧。”

黑明塹好像已經習慣了自己記憶缺失這件事了。一覺醒來無論他在什麽地方,都不會感到驚訝和不高興。

只要漂亮寶貝在面前,他就能歡歡喜喜的。

池杏想,鎮塔妖骨應該是在最底層。

于是,他便往下一路走去。

因為通往底層的樓梯過于狹窄,池杏和黑明塹只能一前一後地走着。

池杏是行動的“向導”,因此走在前面。

黑明塹跟在背後,一路盯着池杏的後頸看。

池杏的後頸——有一圈牙痕。

是雄獸與雌獸*配時留下的那種呢……

黑明塹是眸色變得陰沉,伸手往池杏頸上碰了碰。

池杏感覺後脖子被碰了一下,條件反射地扭頭:“怎麽了?”

黑明塹問:“誰咬的……?你的脖子。”

池杏居然心虛了一下,但他又想:我幹嘛心虛?

池杏便說:“還不是你?”

“是我?”黑明塹愕然。

“今天起來你沒發現整個屋子都是你的禽獸氣味嗎?”池杏和黑明塹說話倒是比較不客氣,“昨晚都在做呢。”

黑明塹不得不承認,屋子裏、以及池杏身上全都是他的氣味。

但是……

池杏的妖力強,每次黑明塹弄下的痕跡都會很快消去。

這個咬痕是用了妖力,才能保留這麽久、這麽清晰的,剛剛黑明塹碰觸牙痕的時候,甚至還能感受到殘存的妖氣。

那不是屬于黑明塹的妖氣。

看着池杏清澈的眼睛,黑明塹嘴角微微彎起:“我不記得了,要不我們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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