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黑明塹大受震撼

池杏也懵逼了。

誰能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黑明塹的火已經要燎原了,池杏再不救火恐怕得涼。

但問題是池杏現在一時也不知該怎麽解釋,只能幹巴巴地說:“這個事情吧……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白檀默默看池杏一眼,道:“這句話你剛剛好像也對我說過。”

池杏噎了一下,說:“證明這是一句好話,常用長新。”

“……”白檀無語。

黑明塹的火氣更大,腦子裏滿是什麽“未婚夫”“求婚”之類的話,眼前盡是池杏脖子上的咬痕。

他的漂亮寶貝!

他的漂亮寶貝!

怎麽能!

怎麽能!

……

黑明塹怒氣難消,渾身煞氣眼看着要控制不住,一絲絲的溢出來,像是蛛絲似的往外生成一張充滿兇煞之氣的網。

象牙塔缺了鎮塔之物,本就難以為繼,現在遇煞氣,全塔上下的骨骼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塔身搖搖欲墜,仿佛随時要倒塌。

見狀,白檀和池杏俱是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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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舉起法杖,在地上勾畫出傳送陣,打算先将一行人帶走,離開這幢“危樓”。

但見傳送陣還差最後一筆,白檀法杖一頓,擡頭說道:“快進來,我先帶你們走。”

黑明塹現在正是惱火的時候,哪裏肯聽話,只冷笑:“我和我的寶貝在一起,為什麽要跟你走?”

象牙塔崩塌在即,如果黑明塹和池杏不迅速撤離,唯恐有性命之憂。白檀雖然覺得黑明塹和池杏形跡可疑,但仍傾向于保護他們。看到黑明塹這麽不領情,白檀并不生氣,更多的是憂心:“這可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你得聽人說話……”

“人?”黑明塹冷冷說,“少來這種鬼話!我一眼就看出來你不是人!”

白檀聞言,眼瞳緊縮:“你說什麽?”

黑明塹卻不多言,朝池杏噴了一口煞氣,池杏瞬息變回了狼的形态。

還沒等池杏反應過來,黑明塹化作一只大老虎,叼起池杏就跑,腳下生風,半秒後就不見蹤影了。

煞氣沸騰的大老虎比平常還大了幾號,看着跟亞洲象似的大,相較之下,隐狼池杏在他的嘴裏就像是狗子一樣弱小可憐且無助。

池杏現在還是懵的,不知怎麽的就被叼着跑了。

老虎順着樓梯一路往上,而在危樓之中,越往上的地方往往越危險,搖搖欲墜的感覺也越強烈。

池杏都快被晃得慌了神,連聲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這裏很危險的,你知道嗎?”

“我要回去那個房間!一定能找到奸夫的痕跡!”老虎語氣暴烈地說。

池杏都要暈死了,生死關頭,你還想着抓奸!

不過幾分鐘, 老虎就把池杏帶回了最初的房間,裏頭信息素的氣味仍未散去。

老虎将池杏放下,用鼻子認真地嗅着,堂堂一頭大貓搞得跟警犬似的。

池杏躺在毯子上,感受到地面傳來的震動,心中急躁:“你聞聞看!就是你啊!這就是你的氣味?哪有什麽奸夫?”

老虎左嗅嗅右嗅嗅,好像真的聞不到第三者的氣味,心裏困惑更甚,狐疑地盯着池杏:“那你咬痕上為什麽有不屬于我的妖力?”

池杏也很懵:“不可能啊!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但肯定不能是別的貓。一定是你!……會不會是這個巫師塔影響了你的妖氣?”

老虎見池杏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幾乎就要信了,下一秒,卻想起白檀的話,又怒氣沖沖:“那未婚夫呢?跪地求婚呢?是怎麽回事?”

——這個真的好難解釋……

池杏想,白檀真的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不過,是他先算計了白檀,現在被白檀無心之語給坑了,可能就是一報還一報吧!

在池杏猶豫沉默的時候,象牙塔塔身又發生了更劇烈的震動,地板都開始傾斜,池杏重心不穩,往斜角方向滑下。

老虎雖然惱怒,卻還是條件反射地護住池杏,嘴裏發出野獸發火的噴氣聲。池杏作為妖獸,聽到這樣的聲音,池杏就本能發怵:天啊……救救我吧……

再這樣下去,他不是被倒掉的塔壓死,就是被這只大老虎給逼死啊!

這一秒,池杏突然福至心靈,猛然想起了黑檀留給自己的“保命符”。

池杏擡起手掌,默念法咒,黑檀在自己掌心留下的符咒便發出幽幽綠光,下一秒,一個傳送法陣就在他和黑明塹腳下出現。

不過半息,傳送陣就發揮作用,将池杏與黑明塹雙雙送出了象牙塔,直達黑檀老巢。

黑檀老巢還是老樣子,一個陰森森的洞穴。

突然被傳送到陌生的地方,黑明塹作為大老虎十分不适,本能地發出吼聲,虎嘯聲立即充盈整個山洞,狹小的空間內聲音更有混響效果,聽着十分攝人。

被吵到了的黑檀從洞穴深處慢慢踱步走出:“真是聒噪。怎麽不把他弄暈了再過來?”

池杏:“您看他一眼,就知道現在只有他弄暈我的份兒,哪有我作死的餘地……”

黑檀來到近處,看到了無論是體型還是妖力都大大上升的黑尾銀虎,眼中也閃過幾分詫異:果然是天煞兇獸,實在不容小觑。

黑明塹從虎鼻處發出低吼聲,打量黑檀,道:“你是奸夫?”

黑檀惑然:“奸夫?什麽奸夫?”

“不,”黑明塹搖頭,“你不是。”

池杏無奈地皺眉:“當然不是啊!哪兒有什麽奸夫!”

若放在平時,黑檀倒是很有興趣聽聽什麽“奸夫”之類的八卦,但現在,他心系妖骨,便不提這個,只問:“沅沅呢?”

提起這個,池杏就有些惱火,甚至還有些懷疑黑檀。他朝黑檀投出狐疑的眼神:“您确定江沅祖師的屍骨就在象牙塔嗎?”

“當然。”黑檀語氣肯定地說,但聽到池杏這麽問,他臉色也陡然一變,“怎麽?難道出了什麽變故?”

池杏仔細打量黑檀,又覺得黑檀不似說謊。

說起來,在鎮塔處發現人骨的時候,池杏就十分疑惑。而人骨忽然失蹤,池杏的第一反應還真的是懷疑黑檀。

但現在看來,黑檀倒未必是說謊。

如果真的是黑檀設計盜走人骨,現在也沒必要和池杏撒謊演戲了。

更別提,池杏的直覺還是相信黑檀。

妖獸總是比較依賴直覺的。

池杏便道:“鎮塔的是一口棺材,裏頭放的是一副人骨。”

黑檀臉色大變:“人骨!?”

池杏又道:“不錯,我按照您教的辦法打開了封印,發現棺材裏是一副人骨。看到人骨之後,我很驚訝,但還來不及仔細查看,燭光就滅了。按理說,我是能在黑暗中視物的。但奇怪的是,那個時候我的視線一片漆黑……”

“那應該是鬼捂住了你的眼。”黑檀答。

池杏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鬼……什麽鬼……”

黑檀道:“人死了不就是鬼麽?”

池杏的牙齒開始打顫:媽呀,那個時候有鬼捂住我的眼?好可怕啊!

媽呀。

池杏狗生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還是怕鬼的。

他之前不怕鬼,是因為他看得見死靈,而一般死靈也畏懼他這大妖。

現在他遇到一個自己看不見的、還不怕自己的死靈,他就兩股發顫了。

原來怕鬼是這樣的感覺啊?

媽的。

“哼。”黑明塹從鼻子裏冷笑一聲,“你聽他吓唬你?那個時候你在我的懷內,鬼怎麽能碰得了你?還捂住你的眼睛?”

黑檀說:“你怎麽知道那個時候你抱着的池杏?”

黑明塹一怔。

池杏吓得臉都白了:“明塹抱的不是我?那抱着我的是誰?”

黑明塹顯然對鬼故事免疫,仍不信道:“燈光亮起的時候,我們是抱在一起的。”

“嗯。這樣。”黑檀說,“燈光暗下之後、亮起之前,你們分開過嗎?”

池杏立即回憶當時的狀況,燈光暗下之前,池杏和黑明塹沒有抱在一起。燈火熄滅之後,黑明塹主動去抱住“池杏”。在黑暗中,池杏什麽都看不見,卻聽到了響動,吓得要跳起來,掙脫了“黑明塹”的懷抱,但又很快被黑明塹抱住了。最後,燈光大亮,池杏和黑明塹抱在一起。

想明白之後,池杏腦子“嗡”的一聲,臉色煞白:“燈黑了之後,明塹抱的是鬼,而鬼抱了我,鬼借這個機會捂住了我們的眼睛。棺材出現響動聲後,我吓得跳出了鬼的懷抱,而明塹懷抱裏的鬼也學我的動作,跳了出來。明塹見‘我’掙脫了他,立即又來抱我——這次,他抱的是真正的我。所以,燈光大亮的時候,我們抱在一起。”

黑明塹一點沒覺得害怕,反而覺得很荒謬:“那麽說,那起碼得有兩只鬼?我怎麽看不見?再說了,我和池杏都是妖獸,還能認錯伴侶的氣味嗎?”

黑檀淡笑道:“你們的視覺都被他輕易地剝奪了,能确認自己是嗅覺不出問題嗎?”

“……”池杏已經完全相信了,膝蓋發軟,“那鬼是什麽來路?”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黑檀低聲說,“唉,這個說來話長。”

“你說啊!”池杏現在是又怕死又好奇。

“說什麽啊?”黑明塹打斷道,“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們還是說回奸夫是正經!”

盜骨行動失敗,黑檀心中空落落的,但反而有了餘裕聽黑明塹講“奸夫”,便問:“是啊,什麽奸夫?”

黑明塹便道:“漂亮寶貝,你到底是和誰訂婚了?是和誰跪地求婚了?”

池杏一臉尴尬,求助似的望了望黑檀。

黑檀一聽便明白,了然地說:“哦,原來說的是這個。”

黑明塹聞言大驚:“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黑檀心想:還以為是什麽大八卦,可以給我調劑心情呢。就這?無趣。

“那你快告訴我誰是奸夫!我好殺了他!”黑明塹摩拳擦掌地說。

黑檀說:“何必這麽急躁呢?你先随我來,我跟你說。”

池杏忙道:“你們單獨說什麽?”

黑檀運用巫術,用傳音入密對池杏說:“你既不想讓黑白明塹神魂融合,那自然不能讓黑明塹知道太多。我來幫你處理這個麻煩。”

因為是用傳音入密,所以黑檀和池杏的對話并不能被黑明塹聽見。黑明塹所見的就是池杏和黑檀開始了沉默的對視。

池杏狐疑地看着黑檀:“你有辦法在不告訴他們是一只貓的情況下穩住他?”

“當然。”黑檀胸有成竹,“你祖宗還是你祖宗。”

“……”池杏雖然有點不信黑檀會突然好心,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默默看着祖宗大爺帶着老婆大人進了密室。

黑明塹跟随黑檀進了密室就急不可耐地問道:“到底那個奸夫是誰?”

黑檀說:“我單獨喚你進來,就是想告訴你,你要擺正你的位置。”

“什麽?!”黑明塹還沒聽過誰敢用這個語氣跟自己說話,恨不得立即把對方的腦袋擰下來。

卻在黑明塹動手之前,黑檀繼續說:“既然池杏有了未婚夫,那你才是奸夫啊。”

“!”黑明塹大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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