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回家

在自家boss的妹妹帶着一個陌生的男人走出來的時候，全能助手安西娅小姐總算花了一秒鐘的時間把眼睛挪離她手裏的黑莓望了望那個男人。

“他是？”

一秒鐘過後，安西娅自動恢複緊盯着手裏的黑莓手機，以及眼花缭亂打字的姿态。

莫涵撓了撓頭，想了一下措辭，“呃...我的男朋友。”

“什麽？”

安西娅皺着眉頭，擡起頭盯着莫涵看了三秒鐘試圖從她臉上看出開玩笑的意思來。很可惜，三秒後她仍舊沒看出來，而後她又不得不埋頭看着手機。

“呃...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新上任的男朋友，克林特·巴頓。”

莫涵側着腦袋跟身後的巴頓介紹說，“這是我哥哥的助手，安西娅。”

兩人互相點頭牽了牽嘴角算是打過了招呼。

“那他...準備和你一起回去？”安西娅看着手裏黑莓問。

“那是當然，我的男朋友自然是什麽都要以我為準則，他當然要和我一起回去。”莫涵擡着下巴，一臉理所當然。

“哦。”助手小姐表示這是boss妹妹的事，她想管也管不着。“直升機在上面。”

她沒有擡頭，只是豎了個手指往上邊戳了戳，莫涵立刻了然。

這已經是頂樓，再上面，自然是天臺了。

“那我們先過去吧，米奇在和弗瑞指揮官談話。你是跟我們一塊還是在這兒等你的boss？”

“我留在這兒。”助手小姐言簡意赅，手裏的動作不停。“天臺的通道在左手邊走到底再向右拐的左手邊，如果你找不到，我想巴頓先生應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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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涵聳聳肩，表示她就知道會是這樣。接着回頭招呼巴頓，“那我們先走吧。”

巴頓點頭答應，直接走在了莫涵前面，“請跟我來。”

莫涵挑了挑眉，倒是有點吃驚他突然反客為主。

好吧，在這地兒他确實本來應該是主人。而且作為路癡，其實莫涵也并沒有理解安西娅說的那些什麽左邊右邊，所以她順從地走在了巴頓的身後。

兩個人走在長長的樓道上，莫涵始終落後巴頓兩步的距離。因為身高原因，巴頓背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多出來的那個長條形盒子直接就擋在了她面前。

這讓莫涵很奇怪。

因為他并沒有帶着什麽行李之類，只是背着它。可看着它也不像是背包之類的，還是說美國現在流行把行李箱做成這樣背在身上？

“呃...你還要去拿什麽嗎？”

莫涵還是經不住好奇問了出來，但畢竟今天他們才剛見面，說過的話加起來不超過五句，她可沒辦法面不改色地大聲和他說，“嘿，哥們，你帶換洗內褲了嗎？”

巴頓微微向後撇頭，用餘光看着莫涵。雖然不明白怎麽她突然說到這個，但還是搖了搖頭。

“不用。”

“那你的衣服之類呢？”莫涵可沒想到他會搖頭，這可不在她的認知範圍內。要知道，即使是她那個龜毛二哥出門幾天，也是會收拾一些東西。雖然不是他自己動手整理的，但好歹也是有一個正常的小包裝這點衣服啊護膚品什麽的不是。

“到了倫敦再買。”巴頓推開一扇側門，瞬間一排冷風就沖了進來，把莫涵的長頭發吹得極富抽象主義的線條畫。

“噢，shit！”莫涵使勁壓着自己亂飛的頭發，努力把它們保持緊貼着自己頭皮的狀态。

她該慶幸身上還是那身咖啡店的褲裝工作服而不是裙子嗎？尤其該慶幸他們老板的潮流品味，以至于這身工作服其實還挺好看的，穿出去在街上走也完全沒有問題。

“早知道就不該聽媽咪的，什麽女孩子留長頭發才淑女，早一剪刀剪了這該死的頭發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用最快地速度沖上直升機坐定的莫涵扯着頭發在一旁碎碎念，巴頓已經把他身上的那個盒子解下來放在了身邊餘下的位置上。

巴頓不是個多話的人，通常情況下都是你和他說了他才會做出回應。畢竟作為一個特工，還是個充當狙擊手擅長射箭的特工，一個能安靜下來進行冷靜思考的大腦對他來講真的是太重要了。

“這個盒子裏放的是什麽？”

莫涵總算是把她的長頭發都梳理整齊了，看着那個長盒子她就想起了之前的那個話題。

“我的夥伴。”巴頓給了莫涵一個微笑，“我離不開的夥伴。”

“噢，好吧，我明白了。”

沒有得到确切答案的莫涵若有所得地點點頭。

既然人家不願意明說，她不問就是了。她從來都不願意強迫別人。

一時間莫涵不找話題東扯西扯，巴頓也不開口繼續解釋，兩人之間的氣氛沉默的有些尴尬。

“看來我的直覺是正确的，讓一個習慣于獨自的人近距離的跟普通人相處還是有點困難的是嗎，巴頓特工？”

邁克羅夫特突然出現在了直升機旁，一個箭步跨上來直接坐到了莫涵身邊，全能助手安西娅小姐則是坐到了飛機師旁邊。

安西娅吩咐了一句，機師拉動手閘，直升機上的螺旋槳迅速地轉動起來，帶起一陣強烈的氣流，慢慢地将機身擡離天臺。

“嘿，米奇，你是不是又胖了？”

因為邁克羅夫特的加入，本來應該只坐一個人的位置幾乎已經容不下莫涵了。幸好作為一個亞洲人，莫涵的身材屬于嬌小玲珑型，否則保準得被邁克羅夫特擠下去。

“抱歉。”邁克羅夫特往外挪了些，總算讓莫涵能夠有一定的空間自由呼吸，“不要學夏洛克。事實上，我輕了不少。”

“得了吧。”莫涵可不相信這話，“難道你晚上不再吃蛋糕和糖果了？如果是這樣，那你應該也不用看牙醫了才對。可是我前兩天才碰到克雷格醫生，他可是說這幾個月你是經常去他那兒呢。”

邁克羅夫特啞口無言，因為很不巧，昨天他才去看的牙醫。

這該死的的牙，讓他都不能盡情享用那些美妙的甜點。不僅如此，他還要不斷地受自己幼弟幼妹的嘲笑。

這簡直就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你不困麽？”邁克羅夫特試圖轉移話題，“你工作了一天都沒睡成，現在就不想睡覺？我記得你是最熬不了夜的類型。”

有些時候，原本你不覺得的事，但是被人一說之後似乎還真的有點那意思。這個在心理學上叫做巴納姆效應。

莫涵打了個哈欠，感覺眼皮越來越重，“被你說的我好困，本來不困的。”

小聲嘟囔着，莫涵頭偏了偏，靠在一邊的飛機窗上，“我先睡一會兒，到了你叫我。”

邁克羅夫特點點頭，把莫涵的頭輕輕撥到他肩上，“祝你好夢。”

莫涵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容，挪了挪身體找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窩在邁克羅夫特身上，閉上眼睛慢慢進入睡眠。

确認莫涵已經進入了深睡眠，邁克羅夫特接過安西娅遞過來的一塊毯子，替莫涵披上後才看着巴頓開口。

“我假設，巴頓先生能夠體會到我的心情？”

巴頓扭回本來在看風景的頭，看着眼前這個他今天第一次見就莫名對他含着敵意的男人，“福爾摩斯先生，你指的是什麽？”

“巴頓先生，這可不是一次順便觀賞倫敦美景的旅行。”

邁克羅夫特說話就像是詠嘆調，然後他停了停，接着輕聲說，“就像卡俄斯也不僅僅是一個組織的名字，不是嗎？”

“看來，福爾摩斯先生的權限很高。”

一句并沒有明着承認的話，讓邁克羅夫特勾了勾唇角。

“作為大英政府的一員，一些東西自然還是能知道。況且，應對來自宇宙威脅的組織，從來都不是只有你們神盾局。”

“你是指，火炬木小組？”

巴頓微微皺了皺眉頭，他聽說過這個英國境內由維多利亞女王在十九世紀就組建的處理外星危機的組織，它的歷史悠久影響深遠，對于他們而言的确是處理宇宙問題的前輩。只是幾年前金絲雀碼頭戰的緣故，這個組織在倫敦的基地被摧毀了，自此只在英國境內的卡迪夫還能聽到他們的活動。但他們切斷了和其他有關組織的所有往來，只待在卡迪夫。

邁克羅夫特發出一陣低笑，掃了一眼靠在他身上睡覺的莫涵，他停了下來。

“巴頓先生，我和你說這些只是想要提醒你，莫莫并不知道這些。她知道的，只是尼克想讓她知道的那些。你的任務，也只是找到他們不是嗎？我已經忍受了尼克把她當做餌的計劃，因為這是莫莫答應下來的。我阻止不了，她做的決定沒人能夠改變。

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答應下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那些不屬于她的世界的東西帶給她。她不需要那些，她只要安安心心地過她的美好日子就可以了。如果你有困難，你可以來找我，我可以提供你在英國的一切援助。”

看着眼前這個低頭注視着自己的妹妹在一瞬間掃空那些迫人的氣勢，突然就溢滿溫和氣息的男人，巴頓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這是一種他從來都不曾擁有過的東西，從小與家人失散在馬戲團中的生活，早就讓他忘了什麽是家人的關心和溫暖。甚至直到加入了神盾局，他都習慣獨來獨往。

除了後來與黑寡婦成為搭檔，然後加入複仇者聯盟。但那至多只能算是在戰争中建立起來的友情，而不是這種血濃于水的親情。

或許這是他曾經奢望過的吧，所以此刻他居然有一絲動容，他可以想象到這個男人對他妹妹深沉的愛意。他并不想她受到任何的傷害，他在用他一切的力量來維護她。

巴頓點點頭應允了這個請求。

邁克羅夫特擡頭一笑，“謝謝。”

天邊的陽光正好，暖暖地給直升機鍍上一層金色，然後目送着它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