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老友

如果再給巴頓一次選擇的機會的話，他想他一定不會答應莫涵那個關于‘體驗一次巫師的旅行方式’的提議。

整個過程給他的感覺就是像把他塞到一個很小的橡皮管裏，生生要被擠成幾段，氣管也像被人用繩子緊緊地纏繞住了，這種無形的阻礙産生的的窒息感真的是比他當年在沙漠裏不眠不休地埋伏了五天五夜還要難受。

啪啪幾聲過後，他終于踏到了實地，精英特工巴頓先生第一次感覺到活着呼吸到空氣真的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兒了。

腦部恢複供氧的巴頓甩了甩頭，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矗立着的一個玻璃瀑布幕牆。他們正站在這個玻璃幕牆下面，周圍是一個不小的廣場，有不少人正在廣場上行走，但所有人都形色匆匆，并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

他往更遠的地方張望了一下，一個現代感十足的建築擋住了他的視線。

“這裏是...卡迪夫？”

要是他沒有認錯，眼前的這個建築應該就是威爾士千禧中心。雖然他并沒有進去過，但是也聽說過這個刻着威爾士詩人gwh lewis的詩作的英國系列千禧工程之最。

“卡迪夫市的卡迪夫海灣。”莫涵指了指隔了幾步路的那個現代化建築，“那個就是威爾士千禧中心。”

巴頓對這次的旅行感嘆了一聲來總結他的看法，“雖然過程感覺不如何，但是效率很高。”

“第一次用幻影移形都會有些不舒服，後來就會好多了。”莫涵從外衣裏拿出手機，沖巴頓笑了笑，“我們那時候都是那麽過來的。”

巴頓向上彎了彎嘴角，“看來當個巫師也并不怎麽容易。”

莫涵舉着電話笑得很開心，“本來就是這樣。”

“喂。”莫涵一直拿在手裏的電話通了，她并沒有和對方打招呼，而是只說了一句“我限你一分鐘之內出現在千禧中心前面，否則我就走人。”

說完啪地就挂了手機，兩手插在兜裏開始看風景。

“你是叫誰來？”巴頓開口問。

“一個朋友，能夠幫得上忙的。”莫涵扯了扯身上的運動衫外套，開始仔細地摘起衣袖上的毛球。“他應該很快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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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很快，快得都超出了巴頓的預想。事實上，才十秒鐘之後，一個穿着不合時宜的空軍上尉軍風衣的男人就突然出現他們身邊。

“莫莫！”男人上來就給了莫涵一個熊抱，一張英俊兼具性感的臉上帶着熱情洋溢的笑容，“你怎麽會突然過來？”

“想你了，信不信？”

莫涵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引來對面的男人一聲輕笑。

“得了吧，要是你真的想我，那早該來找我了，又怎麽會等到今天。明明對你來講這就是一件一分鐘都不消用的事。”男人往巴頓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是誰？你終于開竅了找了個男朋友？”

“這是神盾局特工克林特·巴頓。”莫涵的手往那男人指了指，對巴頓說，“這位就是火炬木小組現任負責人傑克·哈克尼斯上校（captain jack harkness）。”

“嗨，巴頓特工。”傑克朝巴頓抖動了一下他修長的手指，“我原本以為你是莫莫的男朋友呢，抱歉。”

“火炬木？”巴頓先是有點吃驚莫涵居然認識火炬木的人，但是随即就想到其實邁克洛夫特也和他提起過火炬木小組，這會兒他反而更在意另一件事。他下意識地往傑克手裏看了看，“我倒是有點吃驚火炬木卡迪夫部分的負責人也是一個巫師。”

“巫師？”這回換傑克吃驚了，他順着巴頓的視線往回看了看，便想到了巴頓這麽說的原因。他有些好笑地解釋，“不，我不是巫師。我突然出現，只是因為...呃...”他撓了撓頭發，似乎是在想怎麽才能解釋清楚，“你看着我。”

他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到了那個玻璃幕牆高出地坪的邊上才停止。傑克臉上帶着得意地笑容，“不要眨眼。”

他又往旁邊走了一小步，就這麽消失在了莫涵和巴頓面前。

也不能說是消失，因為他們都能感覺得到，他依舊在那兒，只是他們卻不願意去注意。

“酷！隐形電梯!這是和卡迪夫的時空裂縫連接起來了吧，所以形成了感知過濾，成為了一個視線死角，對吧？”莫涵哇哦了一聲，對再次出現在他們視野裏的傑克說。

傑克的語氣有點遺憾，“哦。莫莫，你就不能給我一個顯擺的機會？雖然你說的一點也沒錯，但是我想由我說的話大約會顯得我更厲害？”朝巴頓揚了揚下巴，傑克對着莫涵俏皮地眨了眨眼。

莫涵懶得去理他這種來自51世紀和須後水一個味兒的荷爾蒙，她往周圍看了看，“站在這裏太紮眼了，不打算請我們去你的基地坐坐？”

傑克收起臉上的表情，擺出一個恭迎的姿勢，換上了忠實的老管家口音，“我親愛的小姐，請将您尊貴的雙腳踏上這塊磚頭，我們馬上就前往一個讓人心跳加速的神秘地方。”

“切！”莫涵伸手去打傑克橫出來的那只手，臉上滿是被他逗出來的笑容，“都給我收起來，我可不吃你這套。”

傑克收手收得很快，所以并沒有被莫涵拍到。他沖已經站到那塊磚頭上的莫涵露齒一笑，回頭邀請巴頓，“巴頓特工，一塊去吧。”

巴頓猶豫了一下，跟着踏上了那塊磚頭。最後上去的是傑克，等他也站到那塊磚頭上後，只見他在手腕上的一個大款手表上按了幾下，随着咔嚓一聲，巴頓感覺到一陣颠簸，然後便随着那塊磚頭緩緩降了下去。

不愧是被傑克譽為‘讓人心跳加速的地方’，巴頓沒有想到在那麽一個看起來平常又正常的廣場底下，居然會隐藏着這麽一個高科技的地下中心。到處都是高大的通訊連接設備，全都整齊地排列在四周，周圍還零散地分布着一些造型奇特詭異，看不出是做什麽用的物件。整個區域分得非常明确，只掃過一眼巴頓就能看出它們的工作用途。有電子儀器追蹤查詢方面的，有研究零件實驗方面的，還有一個淩空建造的會議室，甚至還有一個解剖室就隐藏在樓梯下方。

這就像一個功能齊全的工廠，只要有原料，你要什麽都能給你做出來。

隐形‘電梯’緩慢平穩地降到底，但還是因為機關對接又産生了一陣颠簸，莫涵一個趔趄，就倒在了巴頓身上，打斷了巴頓的觀察。

“沒事吧？”巴頓扶住她的手臂，小聲問。

“沒事。”莫涵搖搖頭。只是因為太擠了而已，她才會撞上巴頓。本來嘛，一塊路邊的磚頭能有多大，站了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已經是擠不太下了，還要加上她，沒把她擠下去已經算是不錯了。

“莫莫，來。”早就已經走下‘電梯’的傑克在不遠處一個桌子旁邊朝莫涵招手，他的身邊還站着一男一女，“我來和你介紹一下我的組員。”

“好。”莫涵扭頭應了一聲，輕輕掙開巴頓的手，順着樓梯走了過去。

傑克一手摟一個，興高采烈地和莫涵介紹，“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楊托·瓊斯（ianto·jones）。”傑克用手緊了緊左手邊的那個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可愛，年紀并不大卻穿了一身職業裝的男人，然後又緊了緊右手邊的那個一頭栗色長發的女人，“這是格溫·庫伯（gwen· cooper）。”

他空出右手比劃了一下莫涵，對那兩人說，“這是艾琳娜·福爾摩斯，是我的好朋友。後面的那個是，嘿，巴頓特工，你不上來嗎？”

巴頓原本還留在下面，現在傑克喊了他，他不得不也爬上了樓梯。

“這是神盾局的特工，克林特·巴頓。”

傑克盡責地發揮着他作為名片機器人的作用，把巴頓也介紹了一句才停下來看着他們四個人。

“呃，你好福爾摩斯小姐，很高興見到你。我聽傑克提起過你，你很了不起。”首先開口的是楊托，他朝莫涵露出一個暖心的笑容，“你很了不起。”他又沖巴頓點了點頭，“同樣歡迎你，巴頓特工。”

巴頓輕輕點了點頭作為回應，而莫涵回了楊托一個善意的微笑，這個男人還真的很他的外表一樣挺可愛的。

“謝謝。其實我還是挺普通的一個人，什麽事情從傑克·哈克尼斯上校的嘴裏說出來，你都只能信一半。”莫涵調皮地壓低了一點嗓音，往楊托身邊靠了靠，“小心別被他騙了。”

“嘿嘿。”見莫涵诋毀他聲譽，傑克是第一個呆不住了，“什麽叫被我騙了？我騙你了？”

傑克低頭去看楊托的表情，楊托只是露出一個在莫涵看來很羞澀的笑容，并不回答傑克的話。

莫涵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簡直在她看來真是再平常不過了。她聳了聳肩，語氣有點遺憾，“看來我是說晚了，小白兔早就落到了大灰狼的手裏。”

“嘿嘿！”傑克再次不滿地抗議，卻被身邊的那個栗色長發女人打斷。

“我覺得福爾摩斯小姐并沒有說錯，的确是大灰狼與小白兔的故事。”格溫抿唇一笑，“我雖然沒機會從傑克嘴裏聽說過你，但是很榮幸能認識你。”

格溫看着莫涵，表情真摯。莫涵卻是皺着眉頭，上下打量着格溫，把格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也開始上下打量自己。

“不好意思問一下，你是不是來自古老的卡迪夫家族嗎？”莫涵試探性地問出口。

“呃，是的。”格溫沒想到她會提到這個，愣了一下，她還是點了點頭，“是18世紀的那個家族。這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沒有。”莫涵連連擺手，低下頭掩飾她嘴角的那抹笑容，“我只是随便問問，順便感嘆一下基因的偉大而已。”

沒頭沒腦的話讓格溫奇怪地看着莫涵一眼，并沒有就這個問題問下去。她往後退了一步，站到了傑克的身後。

傑克把放在楊托和格溫肩上的手都收了回來，脫下風衣後直接扔給了楊托。他拉了拉西裝褲上的背帶，正視着莫涵。

“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來這兒究竟是為了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