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辣個哥哥
範樂此言一出衆人頓時嘩然,他們并不懷疑範樂的話,在他們眼中薩拉爾殿下身為皇族-員沒有必要也不可能說謊,那麽殿下說依薇絲早就研究出了對應的藥是什麽意思,各種念頭在衆人心中閃過,既然依薇絲早就研究出來又為什麽不早一點拿出來?他們的目光紛紛投向場中央的依薇絲。
“你現在一定在想我為什麽會知道吧。”範樂緩緩靠近依薇絲,他臉上的笑容此刻在依薇絲看來就如同惡魔一般。
“殿下說笑了,如果我真的很早就研究出來又怎麽會現在才拿出來,每一個鲛人的逝去對我而言都是一個打擊,正是在這種情緒的推動下我才能夠成功研究出來。”依薇絲說着眼中開始蓄滿淚水,她臉色微微蒼白,我見猶憐。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是因為心虛,她确定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作為試驗品的皮埃已經死去了,而他的父母和兄長也對內情一無所知,她研究出藥的消息不可能洩露出去,但薩拉爾篤定的态度卻讓她有些忐忑,難道真的是有什麽地方遺漏了?
“即使是薩拉爾殿下也不能随意诋毀別人,依薇絲殿下一片好心你卻如此栽贓陷害她,一定是嫉妒依薇絲殿下的天賦!”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有幾個鲛人為依薇絲“叫屈”,看來作為女主依薇絲收服人心的手段還算過得去。
範樂嘴角泛起冷笑,他不準備和這幾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鲛人計較是他大度,但不代表另一個人會眼睜睜看着自家最寶貝的弟弟被人辱罵。
米格恩從未改變的臉色在此刻變得尤為陰沉:“鲛人一族自古以來便只有皇族和四大貴族能被冠以殿下的尊稱,即使有特殊情況也需要經過本皇的應允,本皇不記得何時給過你們這個權利可以越過本皇賜予他人殿下的稱號!”
他連本皇的自稱的出來了,要知道米格恩雖然看上去威嚴但實際上還是很平易近人的,幾乎不會使用這個容易産生距離感的稱呼,可見他此次确實氣得不輕,範樂稍稍退後了一些,盛怒的便宜哥哥他也不敢招惹啊。
更別提那幾個出言的鲛人了,他們本就還年輕,再被米格恩這麽一吓頓時跟個鹌鹑似的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并且迅速被自家父母拖回去死死捂住嘴巴,生怕再說出什麽不要命的話來。
他們年輕沒有見過米格恩發怒的樣子,但是老一些的鲛人可都是見識過的,雖然事隔已久,但現在只要一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米格恩的父母也就是上一任鲛皇去世得很突然,當時的米格恩還年幼不足以擔當大任,因此便有一些不太規矩的貴族動起了小心思,妄圖控制米格恩而獨攬鲛人族的大權,但這件事的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米格恩以他過人的智慧在很久之前便已經布局等待這些貴族自投羅網,并且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實力,這件事最終以大半鲛人貴族血染海域而終結。
雖然自那以後米格恩再未動怒,但那時整片海域都染成血色的情景依然在人們心中牢牢紮根揮之不去,而他時隔多年再次動怒又怎能不讓他們驚懼。
依薇絲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幅模樣的米格恩,如同深淵中最恐怖的怪獸,随時會将她連皮帶骨撕成碎片,這讓她心神俱顫,無法開口說出半句話來。
“既然你不承認就自己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吧!”米格恩一揮手,四個人影在侍衛的護衛下來到。
在見到這幾個人的一瞬間依薇絲就瞪大了雙眼,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景象。
皮埃……居然還活着!
其他鲛人包括支持着依薇絲的幾個鲛人看到依薇絲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突然覺得似乎有什麽事情超出了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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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活着你想不到吧……”走在最前方被裏埃輕輕摻住的皮埃一臉苦澀,他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麽一天,從前的他以為自己墜入了一個苦澀而甜美的夢境,但是現在這個夢已經徹底碎裂了,被那個他曾經用了整個心去維護和愛戀的人親自毀滅了。
“我……”依薇絲劇烈的震驚之下根本說不出話來,她根本想不到一個分明已經死在她手中的人為什麽還會活生生地出現在面前。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們本以為你對皮埃是真的好,沒想到卻是要害死他啊!”在見到罪魁禍首的瞬間,失去理智的皮埃的母親馬上沖了上去和依薇絲糾纏在一起,她把依薇絲精心打理的頭發抓得亂糟糟像一團海草,把她華美的衣物撕出道道口子,還在她臉上留下了幾道指甲印。
“滾開!”依薇絲拼命掙紮着,她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但卻如論如何卻甩不開已經瘋狂的皮埃母親。
無論是大祭司還是米格恩,甚至是周圍的侍衛都沒有一個出手制止,他們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鬧劇,直到皮埃的父親上前将自己的伴侶拉開。
“你會遭到報應的,鲛皇陛下會給我們一個公正的解決。”他冷冷的看着這個差點害死他們孩子的惡毒女人。
“你閉嘴!”依薇絲表情猙獰,配合着她現在的樣子就像是深淵中爬出的惡鬼,讓衆人忍不住打寒顫。
“你憑什麽讓我父親閉嘴,你假借探望皮埃的名義,偷偷在他身上試驗以獲得藥物正确的配制方法,成功之後不但沒有出手救治他反而痛下殺手,改變藥物成分想毒死他,若不是陛下提前告知讓人布下幻境迷惑于你,恐怕我弟弟早已命喪黃泉!”裏埃指着依薇絲痛斥道,若不是礙于鲛皇陛下的命令而忍耐,他早就等不到今天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依薇絲惡狠狠地盯向米格恩,自己的事情被發現絕不是巧合,原來他早就知道了一切并布下陷阱只等着她自己跳下。
“依薇絲,曾經我很愛你,愛到為了你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皮埃的臉上充滿了哀傷,“但是結果證明是我眼瞎了,我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人,為了自己的野心而罔顧他人的性命。我能為了你舍棄自己的性命,但我不能容忍你在制出解藥之後只因你的一己私欲而對我患病的母親不管不問,視我鲛人族成百上千的性命于無物。依薇絲,你聰明漂亮天賦又好,假以時日一定會取得令人矚目的成就,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随着皮埃一家的出現和他們言語中透露出的事實,衆人射向依薇絲的目光已經變了顏色,充滿了鄙夷,尤其是那些剛剛接受過治療的鲛人們,他們心中不自覺地升起一股愧疚。他們沒想到自己居然治愈自己的藥居然是在這樣殘忍的情況下配制出來的,而他們還在對那個制造出這慘劇的兇手大加贊揚,鲛人是個淳樸的種族,這讓他們覺得比死亡更難受。
此刻依薇絲已經意識到一切已經無法挽回,她精心策劃出的大好局面就這樣一瞬間成為了泡影,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只差一步就能成功,為什麽會這樣!
“哥哥很早以前就派人監視你的一舉一動,你不用狡辯了。”範樂淡淡道出了關鍵。
“你們不也一樣冷血虛僞!”依薇絲狠狠一笑,她知道今天是逃不過了,但是也不會讓這些人好過,“只是為了揭發我就置他們的性命于不顧,米格恩你妄為鲛皇,我們都是一樣的!”
依薇絲本以為她說出這話就可以動搖米格恩薩拉爾以及大祭司在鲛人族中的地位,但沒想到衆人的反應卻與她想象的截然不同,他們顯得十分氣憤,但這份氣憤卻是沖着她而來的。
“她果然不安好心,到了這個地步還妄圖污蔑陛下和薩拉爾殿下!”
“這種人就應該丢進深淵自生自滅!”
衆人的話語傳入依薇絲耳中讓她不由得睜大了眼,她歇斯底裏地咆哮着:“你們瘋了,他們可是眼睜睜看着你們親人死去!”
但四周沒有一個人理會她,只有一個年幼的鲛人呆愣愣道:“沒有啊,奶奶也染了病,但在幾天前就有侍衛把奶奶帶走,艾麗昨天還見了奶奶,已經好很多了呢!”
“什麽?”依薇絲不敢相信。
“你就沒有注意到皮埃的母親之前明明染了病但現在精神奕奕,并且這廣場上染病的鲛人只有初期而沒有重病的嗎?”範樂好心地提醒道。
依薇絲仿佛被一桶水澆到了頭頂,原來是這樣,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還将重病階段的鲛人接走治療,難怪最近皇城中的鲛人數量減少卻并未見到哪家門前挂起代表有人去世得拉姆花,難怪剛才她就覺得有些蹊跷,廣場上只有染病初期的鲛人,原來他們早就設好了圈套,只在一旁看她傻傻鑽進去,依薇絲氣得眼睛都紅了。
“難道她就是大祭司說的散播這次疫病的人?”人群中突然有人出聲道,很快這個說法就得到了大半人的認同。
“一定是她,大祭司當初囑咐我們不要将消息走漏出去,說是這次的疫病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搗亂,現在看來肯定是她!真是惡毒!”
“聽說這疫病是來自深淵,說不定啊她就是深淵裏的惡魔變成的呢!”
依薇絲聽了這話是真的茫然了,因為她自己再清楚不過,疫病的産生和她沒有一點關系。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她大聲辯駁着,但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話,就連之前還力挺她的鲛人也都不言不語了。
範樂勉強壓下翹起的唇角。幾乎是在依薇絲動作開始的時候米格恩就已經采取了相應的對策,再加上範樂的幫助和提議,他們悄悄将重病的鲛人暗中送入祭司院治療,伊琳娜在範樂的提醒下很早就制造出了解藥,也被告知了所有的一切,包括之前薩拉爾被害的事情。薩拉爾是伊琳娜看着長大的,幾乎是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疼愛,但沒想到卻會被一個女人謀害,她憤怒之後立刻配合了米格恩的計劃,将這些重病的鲛人和他們的親屬隔開,保證不會洩露情況的同時也穩定城中沉重的氣氛,不引起依薇絲的懷疑,然後在最近一兩天才讓他們相見,并告知這次疫病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而為,要求所有人保密。這些人在經過了大喜大悲之後對那所謂的造成這一切的人自然是痛恨無比,再加上是伊琳娜親自出面因此沒有一個人向外透露消息,從而給依薇絲造成了一種假象。
“是你,一定是你誣陷我,這不是我做的!”依薇絲突然轉向了範樂,不知為什麽她突然想到那次薩拉爾中了葵藻的毒之後就開始隐隐改變,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開始諸事不順,肯定都是他搞的鬼。
“我有必要嗎,說起來你還欠我一條命呢,要不要在罔顧族人性命的罪名後再加上一條謀害皇族?”範樂貼近了依薇絲耳邊說道。
“你……你知道……”依薇絲這下是真的面無血色了。
“當然,之前只是不想跟你計較罷了,但是誰叫你要自己撞上來呢!”範樂退回了米格恩身邊。
依薇絲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跳梁小醜,從頭到尾都在他人的掌控之中。
衆目睽睽之下昔日碧海靈院的女神被皇宮侍衛帶走成為了階下囚,并被所有鲛人族族民所唾棄。
其實處理依薇絲的辦法有很多,說到底範樂選擇在大庭廣衆之下揭穿依薇絲的行為只是為了讓所有鲛人認清楚她的真實面孔,這并非是處于範樂的個人恩怨,而是因為女主的光環實在不好預測,如果給她留下一點餘地就有可能會翻盤,因此範樂才采取了最為極端也是效果最好的方法。
依薇絲被米格恩下令關押,但範樂知道米格恩打着什麽主意。
“哥,你不打算探究她的血脈了,人死了可就什麽都查不到了哦!”範樂又溜到米格恩的大殿,他坐在一邊的珊瑚上一邊搖着尾問道。
米格恩把目光從各種事務中拔-出來轉向自家弟弟,他伸出手将那團柔滑的淺紫色發絲揉得亂糟糟的然後一把将範樂提到懷裏繼續處理各種大小瑣事。
于他而言,這世上再沒有比拉爾更重要的人和事,只要敢對拉爾動心思的人他都絕不會手下留情,即使那個女人有着來源詭異的堪比皇族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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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