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行啊姜遇橋,喜歡小妹妹……

因為那條冷冰冰的信息。

當天晚上, 姜遇橋破天荒答應和沈曉陽他們聚餐,四個人兩箱啤酒,就着涼不涼熱不熱的烤串進了肚。

回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姜遇橋向來是個自律且克制的人, 即便已經一身酒氣,也還是洗完澡, 才回到卧室。

這會兒鄭良不在。

整個家安靜得只剩下時針走動的聲音。

可能是太過疲憊,姜遇橋躺在床上,沒多久就來了困意, 跟着,他就做了個從小到大做過很多次的噩夢。

這是他在童安第一次做這個夢。

夢裏,他回到那個雷電交加的夜晚, 父母不在,家裏只剩他和八歲的姜萊。因為不喜歡和這個被家人過份保護的自閉症弟弟待在一起, 年僅十三歲的他選擇一個人在卧室裏寫作業。

老師留的作業很多,姜遇橋塞着耳機,寫得很認真。

直到一聲雷鳴震在窗邊, 他被光亮晃得手抖了一下, 這才發現,家裏好像安靜得過分。

門外沒有姜萊玩兒玩具的聲音,也沒有電視裏動畫片的聒噪。

只有一片沉沉的死寂。

姜遇橋有些納悶,打開房門。

只見剛剛還開着燈的客廳漆黑一片, 整個家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氣氛中。

弟弟卻不見蹤影。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在黑暗之中,看到了那個微微弓着背,身形不算高大的男人,男人轉過頭,在一片電閃雷鳴中, 對上他驚恐的眼。

姜遇橋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

男人手裏拿着泛着冷光的兇器,有鮮紅的液體從上面滑落,滴答一聲落在地上。

然而就在這絕望恐懼的一瞬間,畫面驟然一變。

眼前的家像是幕布一樣被撤去,轉眼間就來到大院,那空曠又清冷的卧室,同樣漆黑的房間,窗外電閃雷鳴。

小小的姜遇橋縮在被子裏,咬緊牙關,打着寒噤。

忽然,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奶裏奶氣的聲音透過厚重的被子傳遞進來,“哥哥,哥哥?”

小少年額頭滲着冷汗。

臉色近乎慘白。

他沒有力氣回答,也沒有力氣掀開被子。

就這麽過了一會兒,奶裏奶氣的發聲源擅自鑽了進來,跟着,柔軟的小手從背面摟住他的腰。

因為手太短,她根本沒辦法把人全部抱在懷裏。

只是盡量安撫着姜遇橋:“哥哥沒事的,可可在呢。”

這句稚嫩安慰聲,在那一瞬間,仿佛真的帶有魔力,姜遇橋心率漸漸平穩下來,這時,他身後的小姑娘已經陷入沉睡。

他慢慢翻過身,掀開被子,看到清涼單薄的月光下,鐘可可稚嫩又團呼的小臉蛋。

那麽柔軟又美好。

純潔不可侵犯。

姜遇橋擡了擡手,想去摸她的臉,可不知為何,沉睡中的小姑娘突然開始流血,大片大片的血,暈在她白色的睡裙上,暈到整張床都是。

呼吸在這一刻變得急促。

下一秒,姜遇橋驟然驚醒。

像是被人從深淵裏拉回來,睜開眼的一瞬,他看到的不是涼薄的夜色,而是燈火明亮的卧室。

鄭良正站在門口,半張着嘴,有些訝異地盯着他看,“遇橋,你沒事兒吧。”

姜遇橋這才慢慢坐起身。

身後冷汗濕了一背。

“我沒事。”開口時,他的嗓音近乎嘶啞,可面色卻依舊平靜而冷淡,仿佛剛剛在睡夢中不安而驚醒的人不是他。

起身下床。

他喝了口水,眸光倦怠地看向門口的鄭良,“這麽晚了,有事嗎。”

鄭良拿着紙盒子,忽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蹭了蹭鼻尖,他才尴尬道,“沒什麽,就想給你送個快遞。”

說話間,他把包裹放到姜遇橋桌上,“你走之前到的,好像是個玩偶的。”

姜遇橋捏着茶杯的手一頓。

見狀,鄭良也不好繼續打擾,随便說了兩句就離開了。

轉眼間,卧室再度安靜下來。

姜遇橋伫立在原地,腦子放空了幾秒,走過去,把快遞拆開。

是最近很紅的小羊玩偶其中的一只。

這一套,一共十二只,每一只都很難買,他幾乎動用了所有關系,等了幾個月才湊齊這一套。

姜遇橋拿着那只穿着漢服的小羊玩偶,清冷的眸光漸漸有了些許溫度。

沉默幾秒,他吞掉一整晚的郁氣,低聲嘆了口氣。

算了。

就這樣吧。

只要小姑娘平安開心。

他都可以。

在醫院住了幾天,确定沒事,鐘可可才回家。

為了慶祝她出院,鐘愛山當天弄了兩排吹好的氣球代替鞭炮,在樓下噼裏啪啦地放,雖然有點老土,但也确實讓鐘可可覺得喜氣很多。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她鐘可可沒再回學校,而是安心在家靜養,許琳特意雇了一個家教幫她複習,是個文質彬彬的大三男生,講課很細致。

距離高考只剩下一周的時候,學校放了一天假,周明月二話不說帶禮物來看她。

剛開始,周明月有些擔心。

怕兩個人會很尴尬,但沒想到,鐘可可很快便跟她熟絡起來。

正是上午,氣溫頗高。

鐘可可從冰箱裏拿出冰檸檬汁和西瓜招待周明月,周明月則像個小播報員似的絮叨學校裏的情況——

“知道你受傷了,你們班上的同學都很惦記你。”

“特別是吳立昂 ,要不是不方便,他都跟着來了。”

“哦,對了,還有卓亦凡,那家夥煩死了,每天過來問我你的情況,我聽說因為這事兒,她在班上還被孤立了,大家都覺得她是故意的。”

“要是讓大家知道你失憶了,估計會更針對她吧。”

鐘可可估摸着卓亦凡應該是把她推下樓的人,忍不住好奇,“這個卓亦凡以前跟我有仇嗎?”

“何止有仇啊,”周明月義憤填膺,“她簡直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要不是她道歉那麽誠懇,我真懷疑你當時被她故意推下樓去的。”

鐘可可撓了撓鼻子。

怎麽都回想不起和這個人有關的事。

事實上,失憶對她還是有打擊的,這種感覺就像一夜之間去了一個新環境,無論誰在她眼裏都是陌生的。

她又不能把這種感覺表現出來,因為她怕身邊的人傷心。

但這不代表她不想知道。

想了想,鐘可可問,“那她為什麽這麽針對我,總要有個原因吧?”

“原因就是因為你和她喜歡——”

周明月心直口快,可話沒說完,就想起之前許琳特意囑咐過她的,不要在鐘可可面前提姜遇橋這件事。

像被打了一巴掌,周明月膽戰心驚地閉上嘴。

鐘可可:“嗯?”

“……”

周明月尴尬地笑笑,胡亂撒謊,“因為你和她喜歡同一個愛豆。”

鐘可可有些好笑,“就這個?”

周明月撒謊不打草稿,“就這啊,不然還能因為什麽。”

“……”

行吧。

就當她說的是真的。

鐘可可懶得去探究,拿出新手機,“我還沒有你微信呢。”

周明月愣了一秒。

鐘可可把手機遞過去,“我手機丢了,但我想不起來那些舊的賬號密碼,只能申請一個新的。”

“說起來還挺煩的,我什麽都要重新搞。”

“……”

周明月将信将疑接過手機,總感覺怪怪的,從樓上摔下來手機也能丢?這也太玄幻了。

就在這時,門鈴響起。

鐘可可起身去開門。

是個臉熟的快遞小哥,他把包裹遞給鐘可可,“又是那個誰寄給你的快遞。”

鐘可可笑容一消。

把包裹接過來,有些出神地回到客廳,像是想到什麽,她問周明月,“你認識一個叫姜遇橋的人嗎?”

完全沒想到這個名字還能從她口裏說出來,周明月慢吞吞地擡起頭,不可思議地看着她,“誰?”

“姜遇橋。”

鐘可可眯了眯眼,讀着盒子上的小字,“生姜的姜,遇見的遇,橋梁的橋。”

“……”

“這人最近總是給我寄快遞。”

……

為了證明她沒說謊。

鐘可可拉着周明月去了二樓,她把最近收到的東西展示給周明月看,其中一半是零食,另一半則是漫畫和一整套網紅小羊玩偶。

周明月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敢相信。

網紅小羊哎,巨他媽難買,姜遇橋是怎麽做到的??

這還是那個生冷不近的冰塊嗎?!

在她一腦門子問時,鐘可可把貓從地上抱起來,将她拉回神,“我給他打過電話,但他不接。”

周明月:“……”

能接就怪了。

這男人可是出了名的不接陌生人的電話,因為追他的人實在太多,當然,這些話她是不會告訴鐘可可的。

但鐘可可卻早就從她的表情中看出貓膩,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問,“所以你知道他是誰對不對?”

“……”

在鐘可可的“嚴刑逼供”下,周明月還是招了。

出于替姐妹不值,她理直氣壯地歪曲事實,“這個姜遇橋呢,是卓亦凡喜歡的男生,然後他對你有意思,就是因為這樣,卓亦凡才把你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鐘可可若有所悟地點頭,“然後呢?”

“什麽然後?”

“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喜歡他嗎?”

眼看話題要拐到真相上,周明月很誇張地聳肩,“當然不喜歡!”

鐘可可蹙眉。

為了讓她信服,周明月又開始編,“你不止不喜歡他,還很讨厭他,他為了讨你歡心,才一次次地買禮物給你。”

“而且,”周明月想了一下,“你之前為了不讓他騷擾你,還把他拉黑了。”

鐘可可感嘆:“我挺狠啊。”

周明月:“……”

她重重嘆了口氣,“現在重點不是你狠不狠,而是這個姜遇橋,你必須遠離他,不要給他打電話,也不要再接他的禮物,明白嗎?”

鐘可可有些理解不了,“就因為我不喜歡他嗎,那他也太可憐了吧?”

周明月無語地看着她。

她痛定思痛,再度堅強地擡起頭,“算了,我還是跟你說實話吧。”

鐘可可:“?”

周明月拿出殺手锏,“其實姜遇橋不是好人。”

“他撩完卓亦凡,又去追你,不光如此,他還在外面有一群莺莺燕燕。”

“總的來說,就是一個不靠譜又花心的渣男。”

聞言,鐘可可默了。

隔了幾秒。

她站起身,走到櫃子前,“你把這些都帶走吧,我不想要了。”

随着一場暴雨的侵襲,童安正式步入夏天。

雖然比不上榕城的悶熱,但氣溫也不低,直到晚上,都還能感受到空氣裏的燥意。

又是一個平常的夜班。

淩晨的診室,男人神情肅淡,手法精準細致,沒多久,就把鄭良肩頭的傷口處理得幹幹淨淨。

鄭良稍稍動了動裹着紗布的那頭,咧嘴一笑,“行啊,小姜,這才沒多久,你就能獨當一面了。”

面對他的誇獎,姜遇橋沒什麽情緒,默默把工具收拾起來,淡聲道,“你要是餓,辦公室裏有面包。”

鄭良穿上外套,拒絕,“我受了傷,你就讓我吃這個。”

姜遇橋摘下手套,沒說話。

鄭良過來拍了下他的肩膀,“走,請你吃外賣。”

這會兒沒什麽病人。

姜遇橋帶着他回了辦公室。

礙于身上的傷,鄭良能點的東西非常有限,到最後也只是點了一些素淡的飯菜還有炒面。

沒多久,外賣就送到了。

鄭良把餐盒平鋪在桌上。

姜遇橋忙了一天,根本沒什麽胃口,或者說,這陣子,他都沒什麽胃口,但他又不想讓鄭良一個人坐在那兒,就扯了個凳子,坐在他旁邊。

鄭良這陣在辦案,忙得有上頓沒下頓,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會兒,他可不管那麽多,輪着筷子就開吃。

怕他噎到,姜遇橋從桌下拿了瓶果汁。

鄭良道了聲謝,瞥了眼,樂了,“還櫻桃味兒果汁,你怎麽喝這麽娘們兒的東西。”

姜遇橋靠在椅子裏,漫不經心道,“曲心随留的。”

這陣子,她一直锲而不舍地來醫院看姜遇橋,無論姜遇橋怎麽冷淡,她都不在意,想起她,姜遇橋就有些頭疼。

鄭良聽到這個名字,筷子一頓,“你不提我還忘了。”

他轉過身,看着姜遇橋,“你還記不記她剛來投奔你那陣,跟你說的,懷疑曲慶周回來騷擾她。”

姜遇橋眉頭微挑,“有他消息了?”

“沒有,”鄭良擺手,“但是我前陣子調了曲心随家附近的監控,曲慶周的影子沒看到,倒是看到曲心随和一個男的糾纏,那個男的還打了她一巴掌。”

“後來我又讓人問了那邊的鄰居,鄰居說那房子是她男朋友的,沒人騷擾她,倒是他們倆經常吵架影響別人睡不着。”

姜遇橋緩慢眨了下眼,看起來毫不在意,“你想說什麽。”

鄭良有些飽了,往後一靠,“我就是想告訴你,這姑娘沒你看着這麽單純,又有前男友又撒謊的,你別陷進去。”

姜遇橋哽了一下,荒唐地看着他,“陷進去?”

鄭良:“啊。”

姜遇橋無語嗤笑:“我什麽時候陷進去了?”

“你他媽還沒陷進去啊。”鄭良都快站起來了,“你說你,自打上次,你多久沒有笑模樣了?你是真不知道你冷着臉的樣子有多吓人嗎?我他媽快受夠了。”

被他機關槍似的掃射,姜遇橋瞬間語塞。

轉念一想,他最近這段時間,的确心情不大好,用沈曉陽的話來說,就是一臉天寒地凍,話少得像是擠牙膏。

然而這一切跟曲心随無關。

修長的手指在桌面輕敲了下,姜遇橋斂着好看的眉眼,“你猜錯人了。”

鄭良一愣。

姜遇橋撇開目光,不自然地壓平唇角,“是另外一個。”

“我操,”鄭良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他認真地看着姜遇橋,“不是曲心随是誰?”

姜遇橋眼底閃過一絲極為少見的局促,頓了兩秒,輕聲道,“家裏那邊的妹妹。”

自打收到那條微信,他好段時間都沒有聯系鐘可可,只是把那套玩偶寄了過去,又順便買了些別的東西給她,一方面是那句話的确讓他不好受,另一方面,高考臨近,他确實不該再打擾她。

只是人真的很奇怪。

以前鐘可可纏着他給他發信息,他不回,現在不聯系了,他卻反倒不适應,不知不覺的,心情才變得沉悶。

像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八卦,鄭良止不住笑,“行啊姜遇橋,喜歡小妹妹啊。”

“……”

“這妹妹多大?”

“十八。”

“有點兒小啊。”

“……”

姜遇橋莫名有些煩躁,狹長的眼發涼地瞥了他一眼。

鄭良嬉皮笑臉:“別別別,我開玩笑的。”

姜遇橋沉下一口氣,也不知怎麽,居然沒走。

其實他手頭還有些事要處理,不應該在這廢話,但莫名的,他又想讓鄭良問些什麽。

看出他的心思,鄭良靠在椅子裏搖頭晃腦,“所以你是因為這個小妹妹,才心浮氣躁了這麽多天?”

姜遇橋目光直視着塑料瓶上的水汽,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算是吧,我也不知道。”

鄭良:“你喜歡她?”

面對他的質問,姜遇橋神色瞬間緊繃。

像是有什麽堵在胸口裏,讓他整個人沉浸在郁悶中。

就這麽安靜幾秒,姜遇橋嗓音低啞發沉,“我一直把她當妹妹,但她并沒有把我當哥哥。”

“然後呢。”

“她和我告白了。”

“這多好啊。”鄭良有些納悶,“你在糾結什麽,糾結應不應該喜歡她?”

“算是吧。”

姜遇橋閉了閉眼,清透的眼眸裏湧動着壓抑的波濤。

靜默片刻,他不疾不徐道,“從小我就看着她長大,我知道她什麽時候開始發育,也知道她什麽時候初潮,知道她所有的小習慣也幾乎知道她所有的小秘密,我寵着她護着她,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更像她的家長。”

“就因為這樣。”

“一想到以後我大概會進入她的身體,我就會産生強烈的罪惡感。”

鄭良并沒有因為這話産生不正經的想法,反而安靜下來。

姜遇橋目光焦點微微渙散,嗓音發澀,“你大概不會明白這種滋味,有很多東西束縛着你,生離死別倫理綱常,沒有一樣我能有信心戰勝。”

“可即便這樣,”男人胸膛微微起伏,語氣滿滿的自嘲,“我還是忍不住靠近她。”

雖然他話不多,又很模糊,但鄭良大概能懂,沉默了下,他語氣認真道,“我覺得吧,你沒必要多想。”

姜遇橋稍稍擡眉。

鄭良笑了笑,“有些枷鎖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給的,你覺得它有就有,覺得沒有就沒有,但有一點——”

男人難得正經地笑了笑,“別做懦夫。”

姜遇橋目光筆直地看着這個比自己大十多歲的男人,他姿态随意,可句句都飽含深意,“兇手,咱們會抓到,你也會好好活着,有喜歡的人,就用力去喜歡,別像我一樣,後悔一輩子。”

鄭良沒多久就走了。

最近住院處這邊比較平靜,姜遇橋沒呆了一會兒,就回到值班室休息。

伴着窗外的蟬鳴聲和涼薄的月光,這是他第一次覺得在童安的夜晚如此平靜,而這份平靜并不是因為他所處的環境,而是因為鄭良說的那些話。

還有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浮現出來的鐘可可漂亮白嫩的小臉。

心都跟着柔軟起來。

還有一天,她就要高考了。

莫名的,姜遇橋開始替她緊張。

他不擔心她考不好。

只是擔心她會因為考不好而哭鼻子。

如果真的哭的話——

姜遇橋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那就只能再請幾天假留下來陪她。

想到這,姜遇橋忽然沒了睡意,從旁邊摸到手機下了床。

他打開燈,先是喝了口水,而後坐下來點進訂票軟件,他開始猶豫,是在她高考前回去,還是等她考完以後再出現在她面前。

然而還未等他排算好,醫護群裏突然蹦出一條@。

跟着,沈曉陽的信息叮咚一聲彈出來:【男神!!!你快去看群!!那群女的都瘋了!!】

這突如其來的架勢,讓姜遇橋眉心一跳,帶着某種不好的預感,他點開群聊。

此刻群裏正飛速刷屏,全都是那些眼熟的小護士,她們整齊劃一地複制着一句話,【男神不是我的了,好難過嗚嗚嗚。】

姜遇橋有些不明所以。

剛想發個問號表示疑問,誰知下一秒,一個人就丢了張照片進來:【我他媽找到高清角度了!!!!】

姜遇橋頓了一下,下意識點開——

是一張有些模糊的,翻拍監控的照片,照片裏,小姑娘正閉着眼親吻着躺在椅子裏睡着的姜遇橋,這個角度,能異常清晰地看到那個小姑娘的正臉。

并不是之前糾纏他的女高中生。

而是五官精致,即便這個角度也能感覺到她天生麗質的鐘可可。

原來真的是她。

她來過。

反應過來的一瞬。

姜遇橋的心髒像是坐上速度極快的跳樓機,猛地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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