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亞瑟來到他們面前之後 (55)

帶來失望。

他這麽對自己說，好讓他的罪惡感不那麽強烈。

“老頭子的樂趣。”Merlin眨眨眼，盡量緩解尴尬的氣氛。

莫德雷德看着他，又陷入了沉默。

“我有時候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梅爾。”莫德雷德想了很久才開口，“我不能全怪你，但我是真的恨你對Arthur的包容。”

就像Arthur不在的時候對他的那樣，這讓莫德雷德多少有些覺得自己是個替代品，而事實确是如此，但Merlin從未逼迫他這樣做。

這時候他就只能恨自己了，而莫德雷德又不是一個習慣于後悔的人，他将怨恨集中在Arthur身上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作為他的伴侶。”Merlin為自己辯解，他習慣于忍讓Arthur的一切，不僅僅是因為Arthur在他面前确實像是個需要包容的壞男孩，更多的是因為他喜歡平靜的生活，他不想和Arthur争吵些什麽來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幾十年的隐匿生涯也讓他養成了什麽事情都埋在心底的習慣。

“真的從未考慮過我嗎？”莫德雷德問他，平靜的令Merlin心疼。

這種事不容他撒謊，他最真實的想法是，“如果Arthur真的不回來，我不會拒絕。”

當初Arthur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說是要尋找王妃再離開的時候他就是這麽想的。那時候他以為Arthur只是要他幫忙找個人就會永遠離開。

他已經沒有力氣像當年那樣指着Arthur的鼻子說他欠自己良多而不自知，那時候他确實悲傷，他也想過就和莫德雷德一起度過餘生，那個乖巧的孩子總不會像Arthur這樣總是讓他傷心。

這個答案到了莫德雷德耳朵裏又是另一個意思了：沒有Arthur他們之間确實是有可能的。

Merlin還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會引起多大的禍事，他此刻仍然沉浸在對莫德雷德的歉疚當中。

“我并不知道我該不該為此感到抱歉，但在我扶持你的那段時間，我從未想過會造成現在的局面。”

Merlin一直不知道為何自己養大的孩子會突然将自己當做伴侶看待，他覺得莫德雷德這種感情只是單純的依賴，畢竟他是莫德雷德接觸過的，第一個願意這麽照顧他的人。

後來Merlin隐約了解到莫德雷德和拉彌亞之間的事情他看得出這孩子并不是真的對那條魔蛇沒有感情。

那天燒死拉彌亞的時候，他一直不願意變成蛇身，Merlin後來想想若是沒有他的存在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種事。

這世上不存在如果，Merlin再照顧莫德雷德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表現出像是贖罪一樣的行為，盡管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有多荒謬，他想他只是心虛了，他總覺得莫德雷德這樣算是學壞了，罪魁禍首是他。

莫德雷德仍然是他說過很多次的那句不後悔，他希望Merlin至少能以一個平等的身份看待他，而不是總是自诩為長輩想要照顧他。

這個願望是在一年前實現的，他照顧了Merlin整整兩年，Merlin終于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的時候，Arthur卻又回來了。

Merlin委婉地表示了希望他以後盡量不要再找來了，莫德雷德便默默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除掉Arthur之後，他就有大把的時間來和Merlin相處了。

Merlin不想冒着任何一絲使Arthur生氣的危險繼續和莫德雷德見面，說到底他心裏連他自己都比不上Arthur重要。

所以莫德雷德才如此憎恨他對Arthur的包容。

作者有話要說： 嘛，雖然說了要虐可是我還是甜起來了，果真是心太軟。。。最多就只讓Arthur暴躁一下，擔心一下，有老梅這樣的好伴侶絕對是他走了狗屎運了。。。

小莫繼續下定了作死的決心，預言總是準确的，盡管它選擇了另一種方式。

有很多路通向未來，但在這裏，無論走那條路最終都會到達同一個目的地。

救出小梅林不會有太多困難，只不過帶回去的人嘛。。。

相信我的改編能力，絕對不會真的和原劇效果一模一樣的，畢竟時間長度都沒夠到。。。

所以敬請期待明天的更新咩！！！

☆、再再再次被救的小梅林

“梅林。”死靈法師嘶啞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回響。

“吾主。”黑發巫師站在大廳中央，曼德拉草在死靈法師的影響下暫時陷入平靜。

格溫點點頭，似乎很滿意這樣的效果。

提埃那·迪亞加的儀式時間最少是兩天，因為正常人即使是在這種環境中也不會喪失自我保護的本能。

但梅林僅僅只用了一天就被馴服了，格溫不可能不起疑心。

他們現在必須要來一個測試以證明梅林并不是裝出來的。

“用火焰灼燒你的左臂。”格溫想了一會兒，走到門外的走廊上取下一個火把。

梅林沒有絲毫猶豫地接過，“如您所願。”

直到空氣中散出一股烤肉的香味，格溫才示意他停下。

過程中梅林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好像他并沒有受到怎樣的痛苦。

不過他也只是個傀儡了，沒有反應也說得通。

“既然已經完成了，坐在這裏等着被接回去。”格溫冷笑着，“記住，務必殺死亞瑟。”

“是。”梅林重新坐回冰冷的石板上，仍是原先那樣面無表情。

Arthur當晚便趕到黑塔了，聯系前世，死靈法師極有可能啓用舊教的儀式，這幾乎是肯定的，只是Arthur不知道她要去哪裏得知這個儀式，畢竟按照Merlin說的，她只是個半路出家的巫師，在對于巫術的了解上，比之普通人強不了多少。

然而Arthur來之前就已經被告知這個儀式至少需要兩天的時間，否則他也不用這麽急急忙忙地趕來了，現在第一天才剛剛過去，梅林說什麽也不可能完全被控制，剩下的那點影響只需要遠離黑塔幾天應該就能消除。

這是他和Merlin的猜測。黑塔裏面确實有很多機關，不過既然和前世布置得一模一樣，Arthur再中招他就得反省一下了，索性靠着前世的記憶他毫發無損地到了囚禁梅林的大廳。

一路上甚至沒有遇到任何守衛。前世那麽容易他能理解，因為ana那時候還沒有籌集到軍隊。

在對于格溫的态度上面，他姐姐和父親全都是一樣的态度，殷切期盼那個女人快點去死。

Arthur那時雖能理解ana對自己弟弟審美觀的擔憂，以及對格溫不能承擔王後責任的肯定，他在表面上還是和ana處于敵對狀态，不能去解釋一下他娶格溫其實另有目的，只能一次次阻止ana殺了格溫，那個女人對他還有用，但這在他姐姐看來就是自家弟弟已經無藥可救了。

ana當時也許覺得讓格溫刺殺他被發現就一定能讓格溫背上叛國罪被送上絞刑架，而事實上，格溫的價值還沒有完全被榨取，ana這次行動反倒給他提供了一個機會。

不過他姐姐對于他審美觀的誤會可能一直持續到死了。

現在，他順順利利地進入黑塔，沒有遇上怪物，甚至在他來的路上怪物也只是象征性的出來幾個敷衍了事，以他多年的經驗看來，如果這不是個陷阱他就承認Merlin比他聰明。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Arthur行動更加小心，但确實是在找到梅林之前都沒有遇上什麽危險。

他終于跨進大廳，每一步都很小心，一眼就瞥見了坐在大廳中央的梅林。

“Arthur？是Merlin叫你來的嗎？”黑發巫師言語間流露出驚喜，臉上的表情也鮮活起來。

但Arthur不僅沒有回答他，反而停住了腳步。

這絕對不對勁，他這個時候進來儀式應該正在進行，滿天花板的曼德拉草好像都睡着了，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而他眼前的梅林，除了左手臂上有燙傷的痕跡，竟然完好無損。

說好的精神崩潰呢？“怎麽了？”梅林看他不動了，立刻問道。

“他們沒對你做什麽吧？”Arthur仍然決定試探一番。

依照梅林和亞瑟的親近程度，如果梅林真的已經被控制了，亞瑟一定沒有任何防備就被害了。

可是這才只要一天！當初格溫都撐了三天，還是伊蘭死了才徹底崩潰的好嗎！為何梅林會這麽容易被控制？

Arthur滿肚子疑惑，聽見梅林回答說，“我并沒有見過她。”

梅林想了想，知道Arthur現在起了疑心，懷疑這是個陷阱，“剛醒來的時候這裏的曼德拉草都在尖叫，後來我就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就沒聲音了。”

Arthur确實半信半疑，但他并沒有表露出來，至少他只是答應了Merlin去把梅林救出來，并沒有義務照顧亞瑟的安危，再者，那家夥命大，沒到劍欄之戰大約是死不了了。

Arthur露出友善的微笑，“沒事了，我現在就把你帶出去。”

梅林點點頭，他還記着回去要警告亞瑟死靈法師的人已經混入守衛之中了，千萬別随意出門。

Arthur決定不去擔心了之後，對于把梅林帶回去這種事也沒了多少負擔，即刻将他帶離了城堡，在黑塔之外召喚起傳送陣。

他現在基本确定梅林已經被控制了。

剛剛他進去的時候門明明沒有鎖上，梅林卻不會自己出來，外面一個守衛都沒有，他甚至都沒有嘗試一下。

不過他會對亞瑟做出什麽就不是Arthur會去管的了。

接下來的日子一定相當熱鬧。Arthur想到這裏居然還笑出來了。

很快兩人就通過梅林畫在王城角落的魔法陣回到了城堡裏。

他把梅林丢下就先一步離開了。

梅林被控制這種事他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Merlin，至于告訴亞瑟這件事他根本沒有考慮過。

前世他是不愛格溫，所以覺察不出他有什麽不對勁的，但是如果自認愛着梅林的亞瑟都看不出來梅林被控制了，那他還是需要受點傷來清醒一下頭腦的好。

Arthur沒多久就來到Merlin的房間，他拿了本書坐在床頭。

“怎麽還不睡？”現在已經是午夜了，Arthur并不覺得Merlin有必要坐在這兒等。

“你不是說等你回來了告訴你答案嗎？”Merlin無辜地眨眨眼。

膽子大了啊，還學會控訴了。

Arthur眯起眼睛，“明天再說吧。”他轉身去了另一張床上躺下。

Merlin聳聳肩，暗道Arthur的心思确實比女人還難猜，然後他就睡下了。

這當然不是個正确的選擇，如果是梅林這時候應該明白要主動去爬床求和，偏偏Merlin就是不懂這回事。

熄了燈，Arthur轉頭看向對面真的閉着眼睛睡了的Merlin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算了，還是先睡吧。

梅林剛到城堡，本意是直接回房間的，看看外面的星空，知道自己至少是消失一天了，都這樣了亞瑟還能睡得着就怪了，為了國王的身體健康，他最終決定還是先去報個平安。

亞瑟的房間離這裏不遠，這條路梅林這些日子天天要走，也不至于迷路。

往常這門該是鎖的，亞瑟之前得了莫德雷德的警告，防範也做了。

梅林今天只輕輕一推就開了，想是亞瑟已經猜到了城堡裏确實有死靈法師安排的人。

梅林故意在虛掩的門上敲了敲，他确實可以直接進去，但得冒着被亞瑟認為是刺客的危險。

“進來。”裏面傳出聲音。

梅林進去了，朝着床上的亞瑟微微欠身。

“過來。”亞瑟拍拍床邊。

梅林就過去了，他知道亞瑟氣死靈法師把他抓走了，但畢竟亞瑟現在也不能對她怎麽樣，梅林自然會無辜受到些遷怒。

事實上亞瑟并不把這種行為稱之為遷怒，他告訴過梅林他更喜歡關心或是擔憂一類的詞，梅林雖然嘴上改了，心裏卻還堅信自己的感覺。

在經過了一個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啃的動作之後，亞瑟終于放開他。

“我想我早該用條鏈子把你鎖在房間裏了。”

梅林笑道，“陛下，您的房間裏可不見得比外面安全多少。”

有內奸的時候，總是沒一處地方是安全的，如果你抓不住他們，走在哪兒都有一種被一雙眼死死盯住的感覺。

亞瑟少見的竟然覺得尴尬，他剛剛被梅林質疑了，這次他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這時候我總是希望自己是個巫師。”亞瑟将他抱在懷裏，“我猜父親并不全是憎恨魔法，他只是惱怒自己沒有完全掌控魔法的力量。”

普通人的一切在這些巫師面前總是被無限的縮小了，以至于他們需要在力量上仰視巫師，而在巫師面前他們又太過渺小。

亞瑟在最初任由他們解除魔法禁令的時候并沒有想到這一點，或許他那時仍舊是個不成熟的國王，他并沒有意識到烏瑟禁止魔法的出現除了出于自身的憎惡，事實上更多的确是為了卡梅洛特考慮。

亞瑟曾以為他的父親只因為屠殺巫師這一點便成了暴君。

而現在看來，他允許巫師們在這片大陸橫行才是對于普通人來說最大的暴行。

即使巫師們愛好和平，不願意主動挑起事端，于普通人來說仍然是不可接受的。

他們的強大力量所引起的負面情緒已經開始吞噬卡梅洛特每一個普通人的心了。

他們不再感激巫師們為他們抵擋那些怪物，甚至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們必須要用生命去保護這些普通人，否則就該受到譴責甚至刑罰。

這樣的情緒甚至已經在騎士之間滋生了。

他們甚至有的開始對那些和他們一樣龜縮在城裏的巫師們冷嘲熱諷。

看吧，他們之間的隔閡就是這麽大，剛開始他們也試圖接受巫師，但人類的嫉妒心總是這樣強大，他們已經把巫師當做另一個不同的物種來排斥了。

如果不是他們還有點身在巫師保護下的自覺，他們很可能已經撕破那張僞善的面具了。

那樣的場景該有多可怕，亞瑟不願意去想，否則他就該為将卡梅洛特的人民變成這副鬼樣子而負責了。

“你也會憎恨嗎，亞瑟？”梅林的聲音有些顫抖，亞瑟不是什麽仁慈的君主他很清楚，必要的時候像烏瑟那樣大肆屠殺他也不是做不出來，但亞瑟能讓這件事被做的讓所有人擊節叫好。

這或許就是他的可怕之處了，梅林一直這麽覺得。

“作為普通人，我無法避免這樣的情緒。”亞瑟已經作出了回答，“至少我會克制。”

克制的原因自然是因為他現在還要利用巫師來給他開路。

這樣的想法的确與普通人沒什麽區別，然巫師們是從不知道他們認定的永恒之王也沒期望他們能過上好日子的。

殺了死靈法師之後，巫師們也就到此為止了，他不覺得那時候屠殺巫師還有誰會說他殘暴，事實上每個普通人在心底都恨不得他們消失了才好，只是臉上暫時還擺着歡迎接納的神情。

梅林咽了口口水，這就是為什麽Arthur要提醒他不想死就別告訴亞瑟巫師的身份。

他以前只是單純以為會産生隔膜，并沒有考慮到這樣的殺心。

這樣的亞瑟陌生嗎？他想是不會的，盡管他從未意識到，心底裏他卻早就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結果，大約是直覺告訴他總有一天會走到這一步。

亞瑟脫了梅林的外衣，将他拉進被子裏。

“睡吧。”亞瑟給了他一個晚安吻。

梅林那天晚上就做了噩夢了，亞瑟要殺他，他傻呆呆地站在那兒。

他淩晨的時候醒來臉上都是淚，他是被夢中的戳了心窩的那一刀給疼醒的。

轉頭在微弱的晨光中他看見亞瑟的側臉，随即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第二更會解釋梅林的情況的，但我想你們應該猜得出來？

主要解釋一下巫師和普通人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以及這樣的解決方法是HP中巫師們選擇的，将自己與普通人的世界隔離，一定要出現也只能隐瞞身份。

也不知道我這樣的設定是不是太悲觀了咩？

老梅和Arthur的感情在趨向正常，小梅林和亞瑟已經越來越扭曲了。

現在你們應該很了解我為什麽堅持只有亞瑟死了成了精靈才有可能和老梅HE，巫師和普通人近乎是不同種族，這中間矛盾不可調和也就不會有什麽HE，我個人是這麽認為的。當然還有許多其他方面的問題，所以才需要變成精靈之後我還寫了這麽長的篇幅去解決。

即使看原劇他們很般配，也改變不了中間的距離就是這麽多的事實。更不要說我還是個門當戶對才能HE的支持者，所以一個不死不滅的神和一個永恒的精靈才能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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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章該是上午就發了，但是我半路跑去看了魯迅文集

看吶喊的時候我還笑得出來，彷徨看到第二篇的時候我就被難受死了。。。

整個人壓抑到喘不過氣來，果然致郁。。。然後麻麻問我怎麽了，我就說了一下，然後眼淚就下來了，把我媽吓了一跳。

然後我睡一覺平複一下心情結果就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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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應該也會三更^O^

☆、失去記憶的小梅林

“看來我們不久就能離開這裏了。”亞瑟拿着剛剛送來的情報對梅林說。

“薩拉姆同意我們借道了？”梅林将髒衣服一一丢進籃子裏，随後擡起頭來問亞瑟。

“代價很大，梅林。”亞瑟臉上并沒有多少能夠離開這裏的喜色。

梅林歪着頭看他，亞瑟便繼續說，“我得承諾永不侵犯他的領土。”

梅林将走到床邊去将被子鋪好，“可喜的是您用無與倫比的外交手段将此條約變成了雙向的平等條約。”

這馬屁拍的亞瑟很舒服，他都承認這點了。

使薩拉姆最終屈服的并不是他的手腕，而是他身邊的一堆懂得巫術的支持者。

薩拉姆在對待巫師這方面和亞瑟如出一轍，他們倆都認為應該要對巫師趕盡殺絕，不同的是烏瑟更多的是為了卡梅洛特考慮而薩拉姆是只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

薩拉姆的殘暴在整個大陸都是出了名的，如果沒有他也許烏瑟就得被稱作是最殘暴的了。

薩拉姆此人蠻不講理貪婪成性讓許多國家都不願意和他打交道。

亞瑟十歲生日的時候見過他一面，烏瑟決意要幫他舉辦一次武鬥比賽，其他國家的王室都收到了邀請。

那時候薩拉姆同他父親一樣三十來歲，看上去卻像已經快五十的人了，一臉兇相，其他國家的小王子小公主們看見他都躲着走。

亞瑟還是出于禮儀必須上去接待才多說了兩句。

薩拉姆發明的酷刑在整個大陸都是臭名昭著，大家恨不得把所有糟糕的詞彙全部用上還覺得不夠形容此人的邪惡程度。

在阿瑪塔，薩拉姆的名字是可以用來吓唬小孩子的。

亞瑟深知對這種人沒什麽可談的，主要還是要用武力碾壓對方，否則今天他拿到的可不是什麽平等條約，而是薩拉姆派人送來的追加款項要他割讓領土了。

梅林像往常一樣理了東西，“他得過來簽署條約？”

他是不信薩拉姆那個惜命的君主會主動跑到被活死人包圍的這裏的。

“我們分別帶人去邊界簽署。”亞瑟解釋道。

王城離邊境不遠，奧丁當初把王城選在這裏大部分原因還是希望重兵把守能夠震懾住薩拉姆的野心。

事實上這确實讓薩拉姆謹慎了，沒成想他的謹慎的結果就是亞瑟拿下了奧丁的國土，而他什麽也沒分到。

這種行為在亞瑟看來或許就不是謹慎而是優柔寡斷。

偏偏這麽一個看不清時機的人還有那樣大的野心，亞瑟也只能說這家夥滑稽可笑了。

今天一早命令就已經散下去了，Merlin和其他巫師負責大部分防禦，剩下的少數地方由騎士們守衛。

巫師們得到消息，心裏一點怨言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不過這些天來那些普通人的嘲笑他們已經受夠了，他們想趁此機會證明一下他們也是有用的，并不是整個巫師族群就只有Merlin一人。

Arthur是唯一一個敢大聲說他對這個安排不滿意的人了。

亞瑟以為自己是誰能這樣使喚他的王妃？Arthur臉上的冷笑還沒來得及收斂便被Merlin瞧見了。

他勸Arthur別太在意，護着這些人他也沒什麽損失，況且對他來說确實不是什麽費力的事。

Arthur當然不是在擔心他能力不足，只是不滿亞瑟對Merlin的态度。

“你是不在乎，等死靈法師被打敗你該是第一個被他們送上絞刑架的。”Arthur氣哼哼地說着。亞瑟什麽心思他一猜就知道。

前世他選擇了不讓魔法傳播自然是有道理的，在對于魔法的态度上他是站在烏瑟這邊的。

魔法不可暴露于世人眼前，他已經盡量避免了巫師們光明正大的出現。

他盡量不去殺巫師，也不準巫師公開身份，這樣對雙方都有好處。

偏偏亞瑟縱容這些人将魔法禁令解除，這個惡果必将由全體卡梅洛特人來吞下。

亞瑟想要收拾爛攤子就該知道屠殺巫師是必要的了，但若想盡量減少傷亡，首先絞死Merlin是最好的選擇。

Merlin仍是一臉滿不在乎的模樣，“亞瑟活不過劍欄之戰。”

而按照前世的經驗來看，這次劍欄之戰的敵方必定是那個死靈法師。

再者，即使亞瑟真的沒死，那時候Arthur也該帶着他走了。

Arthur嘆了口氣，Merlin信他有這個能力帶他脫離這些煩心事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但是他現在總覺得自己是個家裏有個熊孩子的父親。

只要有他在，Merlin做什麽都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他簡直懷疑自己已經把他寵壞了。

“別再想了，Arthur。”Merlin坐到他身邊，“我們可以出發了。”

Arthur被他拉着出了門，騎士們已經在廣場上等着了，街道兩旁有前來送行的人。

Merlin和其他巫師自覺去了隊伍中間，Arthur自然一步不離地跟着他。

莫德雷德被亞瑟指定伴駕，這是他自己去要求的，本來亞瑟想讓他一起去巫師們那邊。

莫德雷德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他見到Arthur會擔心控制不住自己。

Merlin在Arthur身邊從來都是笑着的，讓他看了很刺眼，他也只是瞟了一眼便不再看過去了。

出了城門，Merlin用魔法将整個隊伍的靈魂生氣全部與外部隔絕，怪物們是憑着靈魂氣息找到人類的，一旦靈魂氣息被隔絕，對于怪物們來說他們就是不存在的。

巫師們在他的遮蔽下自然又是沒了什麽發揮的機會，本以為Merlin到了半途中會魔力透支，那時候他們就該頂上了，結果沒想到他一路護着大家去了邊境，中間都沒有任何魔力透支的征兆，即使是到了之後仍然面色如常。

他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巫師，這得需要多麽純淨的血液才能儲存如此之多的魔力，即便是傳說中最強大的黑巫師科尼厄裏斯也不會有這麽多的魔力儲存。

要知道他們的隊伍并不短，巫師們再來之前還是做好了魔力透支的準備的。

隊伍前頭的亞瑟一左一右分別是梅林和莫德雷德。

梅林今天早上和亞瑟打鬧的時候被他發現了左臂上的燙傷，當即亞瑟便招了威爾過來。

醫師說那只手臂上的肉按照普通醫師的标準看來算是廢了，不過梅林竟然能忍了一晚上還不喊疼真是奇跡。

他這話有點暗示意味，但亞瑟早就打定主意不去理會，只要梅林不主動承認，他就當做沒有。

莫德雷德早上去請命的時候順便給他用了一個治愈魔法，他知道梅林是巫師，他只是缺少一個自己療傷的機會，莫德雷德的魔力尚且不能讓他完全恢複，于是也只是做個樣子。

梅林借着他的魔法遮掩，很快讓那只手臂上的爛肉重新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這看上去有點可怕，他自己也覺得可怕，但事實上就是這樣嚴重的傷口，他真的沒有絲毫痛感，連帶着亞瑟用來極大力氣去抓他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感覺。

梅林知道可能是自己在黑塔裏面自主封鎖了觸覺。但是聽覺他就沒辦法切斷了。

這導致儀式對他的影響會更加集中，他并不知道會有這樣的副作用。

而事實上，他根本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封鎖了觸覺了！梅林直到現在還在糾結這件事。

他一定忘記了什麽，但他無論怎麽想，都不能在自己的記憶裏搜羅到。

亞瑟問他是不是不舒服，他本不想帶着梅林出來的，但梅林堅持他也就沒有執意将他留下了。

路途漫漫無趣，索性大家也就這麽忍過來了，能夠離開這鬼地方他們都很高興，一路上看見那些半腐爛的怪物們他們幾乎都要吐出來。

Merlin确實隔絕了他們的靈魂氣息，但他并沒有将外面的氣味過濾掉。

荒野上飄着的腐爛的臭味讓人簡直難以忍受，即使是巫師們都沒辦法。

Merlin轉頭看見Arthur一臉淡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你不惡心嗎？”

這實在令他難以理解，其他人都一副不能忍的模樣。

Arthur看他皺着眉頭，笑着說，“我在這種條件下趕了一個月的路，大概已經習慣了。”

Merlin瞬間回想起來那個蛆蟲濺了一身的笑話，他以為真的是個笑話而已。

一個活死人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确實可以清楚地看見他身上蠕動着的蛆蟲。

“我應該老實在卡梅洛特等你的。”Merlin看起來很難受。

Arthur這時本該笑着調侃他幾句，話到了嘴邊卻又成了，“那你為什麽要到這裏來？”

不像是個問句，倒像是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他為什麽要到這裏來？

“梅爾，如果我去打仗了，你會等我回來嗎？”

“是什麽讓你愚蠢的以為我不會陪着你！”

是了，他是為了陪着莫德雷德才來的。

這種話他連想都不敢想。

他的國王目光銳利，似乎要直直看到他心裏的想法。

Merlin撇開眼避免與他對視。

“你或許知道你總得做個選擇的，Merlin，我并不是那種能容忍自己的伴侶想着其他人的人。”Arthur确實早就知道了，他沒想把Merlin逼得太緊，但也沒想過就輕易放過他。

前世格溫和蘭斯洛特的事情他早就洞悉了，只是他們倆還傻兮兮地以為自己做的很隐秘罷了。

亞瑟雖然不能理解蘭斯洛特為何會看上這種貨色，但是也沒少利用格溫來控制蘭斯洛特的行為。

當然，這兩個人還是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的。

蘭斯洛特的愧疚是他的籌碼，格溫畢竟證明了自己還有點用，不是嗎。

他能淡定地玩手段前提是他對格溫沒有一點感情，現在遇上Merlin他便不能允許Merlin這樣做了。

莫德雷德對他已經産生了敵意，他不告訴Meroin是因為他有計劃，而Merlin必須在他心中的那個完美男孩莫德雷德和他之間做出選擇。

狡猾如Merlin自然毫不猶豫選擇他了，Arthur卻因為知道他心裏的不确定而并沒有喜悅的神色。

他不掩飾自己眼中淡淡的失望，Merlin單以為那只是三面女神造成的後果。

但畢竟Arthur沒有想今天就把這件事給解決了，他仍給予Merlin伴侶的待遇，言語間還是不免幾分疏離。

Merkin默默忍受着，這畢竟是他的錯。

若那次分別是出于Arthur的意願，他自然有了充分的反駁理由，偏偏那事又是出于他的失職，Merlin知道自己不占理，也就沒有辯駁的心思了。

他只希望Arthur不會因為這種撇下他，至于态度冷淡還是熱情，于他沒什麽兩樣。

只是他領會得到Arthur的情感才愈發難受。

這次Arthur回來，他們倆都沒好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