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風水輪流轉一 如果當初不把天南姜家逼……
燈月峰樹影幢幢, 一彎淡黃色的月兒散發着朦胧的光暈,悄悄鑽進雲層裏去,從雲霧中再透出雅致的清氛。
姜如遇穿着一身最簡潔的白色窄袖練武服, 月光透過窗縫, 照耀在她的臉上,傾瀉下去的頭發也像沐浴着月光。她氣質冷淡, 如萦繞冰雪, 一雙素雪般的手正執着筆,在紙上輕輕勾勒。
案桌旁邊擺着幾塊品質不一的鐵, 其中兩塊是夾雜斑駁雜質的粗鐵, 另一塊則是漆黑冰涼毫無雜質的精鐵。
姜如遇行動力極強, 有煉器的打算後去尋了幾塊鐵,兩塊粗鐵用來試錯,其中一塊精鐵用來煉今日的武器。她面前的紙張上畫着今晚要煉制的武器紋樣, 是一柄腰刀。
姜如遇對劍的了解更深, 她煉劍應該更好,但或許越了解的便越不想輕易動手亵渎,姜如遇第一次煉器不選劍,選擇刀。
她召出一些極冰之焰, 将冰藍色的極冰之焰凝聚成一把小刀的模樣,左手執焰,右手拿起一塊粗鐵,用極冰之焰雕出基礎刀形。姜如遇手中的粗鐵越變越薄, 煉器和煉丹一樣,火焰越好越有利于成品的品質。
極冰之焰能夠把粗鐵中的雜質都燒化,僅僅留下鐵中的精華,姜如遇手中的粗鐵越變越小, 已經不能再煉制成一把刀,但這時候鐵的溫度剛好,不能再拖延,姜如遇必須在短時間內重新想好将這塊鐵煉為什麽——她手中的極冰之焰一分為數,極細,這些細細的極冰之焰将剩下來的鐵分為數百根細長的針。
姜如遇是一個劍修,她擅長的是作戰和殺人,現在的第一反應也是将這套針用作殺人利器,但她思及自己的大地之力,心中一動,登時,姜如遇手腕翻轉,将這些初具針形的針再度分割,讓它們長短、粗細不一。
同時,她慢慢引導體內的大地之力,在用極冰之焰繼續錘煉針形時,再把滿是生機的大地之力注入這些針的下半部。
姜如遇很快發現一個問題,極冰之焰能夠摧毀生機,在極冰之焰的灼燒之下,這些針裏的生機半點都沒留下來。她當機立斷減少極冰之焰的力量,加大大地之力的力量……雖然每一次錘煉能留下來的生機仍然少得可憐,但一直往下錘煉千百次,就能達到姜如遇想要的效果。
這套針離成品越來越近。
如果別的煉器師在這裏,一定會大吃一驚,煉器和煉丹一樣,都需要一個爐子。有這爐子才能提高溫度控制火候。但姜如遇的極冰之焰已經是火中之最,不需要煉器爐也溫度霸道。至于控制火候,這正好也是姜如遇所擅長的。
她體內靈力不足,因此除開生死攸關的戰鬥,她都只會用非常少的極冰之焰,可以說在姜如遇得到極冰之焰的時候,她就已經在學着控制火焰。
最重要的是,普通的煉器爐根本沒辦法承受極冰之焰,姜如遇只能徒手煉器。
姜如遇見手中這套針已快完成,只差最後一個步驟,她将極冰之焰覆在雙手和腿腳上,将那幾百根針向自己一抛,這些針馬上在她的控制下朝她攻去,繼而,姜如遇便以拳頭、手肘、腿腳重重擊在這些針上,以自己練體十段的硬度和她攻擊時的力氣給這些針最後一次錘煉。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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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燈月峰上的異動引來燈月峰主,燈月峰主還以為自己這座本就不富裕的山峰要被活拆了,他手忙腳亂跑到姜如遇的房間,聽見裏面傳來打鬥聲,推門進入,還沒來得及動手,就發現自己的徒弟在單方面欺負幾百根針。
“……徒弟,你在練體?”燈月峰主撓頭道。
“我在煉器。”一根針攻向姜如遇的眼睛,她兩指夾向這根針,朝外甩去,再一拳把這根針活活砸扁,動作飄逸利落,下手穩準快狠。
“……”燈月峰主一陣牙疼,他不是沒見過煉器,煉器師都是拿一個大錘子不斷錘煉武器,也不像他徒弟這樣。而且他也不是看不出來,那些針根本就由這徒弟自己控制,所以她故意設計那些針偷襲她,自己再錘煉這些針的動作,她是覺得有趣?
燈月峰主幽幽地看着姜如遇,姜如遇面無表情,哪怕她的動作大開大合極具殺傷力,也自帶氣度高華之感,如高嶺之花……難道越是這種看起來冷淡話少的類型,越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也對,冷淡話少不愛和別人玩,肯定只有自己和自己玩。
燈月峰主咳嗽一聲,準備給自己年少的徒弟一點個人空間:“恩……那你繼續,為師出去看看你師兄。”
他還沒來得及走出去,鼻尖就聞到一陣異香,像是燈月峰的花開了,滿是生機勃勃的味道。與此同時,姜如遇手中那套針完全成型,經過這些錘煉打磨,這套針已經具有淡銀白的光澤感。
燈月峰主聞聞這套針,這套針上沒有花香,那麽剛才的花香是……天生異象?
品質特別好的丹藥、武器在被煉制而成時就會引發天生異象,這些丹藥和武器的品質已經是萬中無一,可燈月峰主看着姜如遇手中那套針,誠然,這套針看起來不錯,可是以燈月峰主的眼力來看,最多能達到高階,遠遠不到能引發花香的地步。
這是為什麽?
燈月峰主忍不住問出自己的疑問,姜如遇沉吟一下:“或許是因為這套針不是進攻類法器,而更偏重于治療。我這次去迷霧妖村得到了一個補充生機的機緣,我将這機緣用在這套針上,這些針長短、粗細不一,是我模仿醫修治療時的銀針所鑄,因為它裏面蘊含的生機,它紮入人體時,治療的效果會事半功倍。”
“修真界的法器分為進攻類和防守類,但是治療類的法器幾乎沒有。我想,正因為這套針填補了這方面的空白,才引來異象。”那異象并不太出格,只是一陣花香,随着姜如遇話音的落下,那道花香也随之進入這套針內。
“這……”燈月峰主閉上眼睛,他能感受到花香進入這套針之後,這套針裏蘊含的意更多,但具體有什麽作用,他也不知道。畢竟燈月峰主不會煉器。
姜如遇初學煉器,也不知道,兩人大眼瞪小眼。
燈月峰主道:“這樣,你的情況并不适合拿着這套針去找玄陽宗的煉器師詢問。因為能夠補充生機的機緣并不小,到時候他們打破砂鍋問到底,你不好回答。這套針既是治療所用,更加适合醫修,不算适合你,但它吸收了剛才的異象,絕不可能是凡品,你不要将這套針拿去售賣。”燈月峰主到底有更多經驗,思來想去:“治療類的法器,誰留着都是一道底牌。”
姜如遇點頭。
燈月峰主道:“既然是治療類的法器,只有到識貨的醫修手裏,他們才知道這針好在哪裏。”燈月峰主看向姜如遇手旁的另外兩塊鐵,“你再用這兩塊鐵煉兩套針出來,玄陽宗山腳下就有夜市,你是玄陽宗弟子,在這夜市底下售賣東西會得到玄陽宗的保護。到時候,你便知道你這東西究竟好在哪裏。”
姜如遇當即答應,燈月峰主看她周身靈光內蘊,顯然已經靈心期巅峰。
他忍不住提醒:“徒弟,煉器雖好,但你最擅長的仍然是劍,不可舍本逐末。你如今已經是靈心期巅峰,快要進階明道期,等這幾套針煉制完後,你可以閉關沖擊明道。”
姜如遇知道,但她現在不能沖擊。
因為她能夠清晰地感知到,這次如果自己進階,絕對不只是進入明道期,而是會一舉進入凝丹期。她早就進入過一次凝丹期,所以不會有心境上的阻礙。
這段時間,她領悟到萬劍朝宗,得到大地之力,體內本就有極冰之焰,這麽多厲害的天才地寶加持下來,如果不是姜如遇經脈廢去,她的修為早就蹭蹭往上漲,壓都壓不住。
可是,一旦進入凝丹期,涅槃業火會馬上降臨……連給她修習含有陰靈之絕功法的時間都沒有。
她還差一些貢獻值才能兌換到那些功法。
姜如遇現在只能壓制自己不得進階,這些隐秘之語給燈月峰主說了也只能徒惹他擔憂,姜如遇道:“弟子知曉。”
她要再煉完剩餘的針,燈月峰主知道她一向有主見,他不知內情,也就不擔憂,笑呵呵地出去。
姜如遇則繼續煉器,這一次,她要再嘗試一種方法。
師尊教她意的運用,如果意能夠運用到煉器上呢?她一夜未睡,守着天空中的月兒慢慢變成一輪火紅的太陽。
玄陽宗山門口,天光一亮,玄陽宗山門口就出現一位美婦和一名中年男子,二人周邊仆人環伺,高手如雲,美婦身穿藏藍絲綢,打扮得體,腰邊佩着一只長劍,連頭上的首飾也不乏法器,這正是上陵姜家家主的夫人,名喚周雲娥。她身邊那位中年男子正是上陵姜家家主姜洛。
白長老早等在山門口,微笑着請求姜家家主和姜夫人進宗門:“二位請。”
白長老面上帶笑,心中打突,上陵姜家的姜扶光被宗門處罰,這時候這二人忽然來此,想也知道不是什麽好事。宗主也知曉,所以懶得和她打交道,派其餘長老來,白長老就正好攤上這個苦差事。
姜家主沒什麽反應,姜夫人倒是溫和:“多謝了。”
白長老在他們旁邊引路,姜家主走了一截路,忽而沉聲道:“貴宗主只讓你來接我們?”
白長老知道他心有不滿,畢竟姜家主也是上陵姜家名義上的掌舵人,照理,宗賢哪怕不像接崔涯劍君那般親迎出去,也要露一面才好。可惜他不願意。
白長老道:“宗主說,他知道二位貴客前來的目的,但是那樣的要求,他恐怕不好接受,如果親口回絕,又恐怕傷了上陵姜家和玄陽宗的情誼,所以,只能避而不見。宗主也說了,此次我們不可對二位有一絲怠慢,如若以後二位再到玄陽宗來,他必定掃榻相迎。”
“他倒是會做人!”姜家主語氣不怎麽好。
白長老笑而不答,玄陽宗在此事上是能占理的,玄陽宗禮遇上陵姜家,卻也不是真的怕他們。要怪,就怪上陵姜家出了個朝妖魔獻媚的女兒。
姜夫人對姜家主道:“你不必為難他,他也是奉命行事,我們早些去看扶光吧。”
姜家主這才冷哼,順着姜夫人的梯子下來。
他們來到松筵峰,推開姜扶光住處的大門,就見到姜扶光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姜扶光見二人來此,激動又羞慚地半起身:“爹、娘……你們怎麽來了?”
姜家主冷臉:“來看你做的好事!”他剛才為什麽不敢真要宗賢出來迎接他,就是因為他沒有臉面,他的女兒朝妖魔卑躬屈膝,用別人的命來換自己的命!
姜家主叱責道:“我們平時是這麽教你的?扶光,你出身正道名門,是我和你娘的獨女,你的一舉一動不只關乎自己,更關乎我們上陵姜家,你怎麽能做那樣的事情?”
姜扶光不想自己的爹娘到這裏來第一句話居然是辱罵自己,而不是為自己撐腰,她流淚道:“臉面……是,爹,我讓你沒有臉面了,可是這二十年來你根本沒有管過我,我在天南姜家就只能長成這個樣子,我沒有姜……我沒有那個人能給你掙臉面,你們要是讓我二十年都待在上陵,我會和今日一樣嗎?”
“扶光……”姜夫人本就見姜扶光身上還有好些沒好的傷,心疼地拉着她的手:“你小心些,別迸裂了傷口,你爹只是着急了些,他事務繁忙,從一大堆事中抽空來看你,并不是心底沒有你。”
姜扶光趴在姜夫人懷裏痛哭,這些日子她有多難受啊,可是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玄陽宗的人都瞧不上她。
姜家主見姜夫人打圓場,氣怒地指着她:“慈母多敗兒!這一次她犯下這等大錯,我不過說了一句,她便又提我們那二十年沒有養她……怎麽,因為那二十年的事,她就能一輩子犯錯,一輩子都有人去原諒她?那二十年是她的擋箭牌嗎?那二十年她好歹也在天南姜家,有衣穿有飯吃,有天南姜家的功法能練,她能受多少委屈?”
姜夫人哪裏不知道姜家主說得對,扶光總沉湎在她受的委屈中,她總要一次次扯開之前的傷口……姜夫人道:“你慢慢說,她總會知道,她現在這樣的狀況,你指責她,她哪裏聽得進去?”
姜家主便拂袖,不再說話。
他沉默一會兒,道:“我親自去找宗賢,讓他收回成命網開一面,讓扶光繼續在玄陽宗修習。”
姜扶光一喜,她就知道以她的身份地位,不是那麽好被趕走的。如果她走了,她就是千年來唯一一個被玄陽宗逐出山門的弟子,到時候別人提起她,都會說到她的醜事。
如果她能留下來,天長日久不一定不能扭轉別人對她的印象。只有留下來才有機會。
誰知,一直維護姜扶光的姜夫人卻搖頭:“這樣不好。”
姜扶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親向來溺愛自己,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猛然擡頭。
姜家主則道:“這是母親的吩咐!”
姜夫人雖柔韌,她怕強勢的淩火道君,此刻為了姜扶光,卻堅定道:“夫君,扶光犯了這樣的錯,再賴在玄陽宗也沒有道理,天底下只有玄陽宗能夠修煉,其他地方沒辦法修煉嗎?母親不過是聽說姜如遇也在玄陽宗,她聽說姜如遇拜入玄陽宗內門,心裏對當初劍君為姜如遇責她的事有氣,才想要扶光待在這兒樣樣比過姜如遇。我的女兒,不是給母親用來做這種事的。”
姜夫人雖然愛姜扶光,但她早就覺得姜扶光和淩火道君一起想着樣樣比過姜如遇不好,修士的攀比心得失心太重不是好事,母親已經是返真期,被人捧了太久,她哪怕有這樣的攀比心也已經修到了這樣的地步,可是扶光的修煉之途才剛剛起步,她不能這樣!
姜扶光在姜夫人懷裏,幽幽道:“母親,你是怕我在這裏比不過姜如遇嗎?”
姜如遇除了劍意強之外,就是一個廢人。她怎麽可能真的比不過她?母親這麽說……是還對姜如遇有舍不掉的母女情?心疼她?
姜夫人聽不出姜扶光的怨怼,她真的見過當初姜如遇右手的天賦有多麽恐怖,她怕她左手的天賦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她怕扶光失望。但是,姜夫人也怕自己直言會令姜扶光不快,她撫摸姜扶光的頭發:“扶光,母親是想當初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姜如遇也沒有犯太大的錯,你沒必要和她鬥。”
姜扶光眼眸一陰,果然,母親還是在意姜如遇?
姜家主則對姜夫人道:“你別想這麽多,我一定要讓扶光留在這裏。”
姜夫人冷冷道:“如果你真要這麽做,以後,我就不會和你一起回去。”
她修為也不低,漂泊天涯也不會死。
“你!”姜家主咬牙,“你真要我把事情說得這麽明白嗎?因為扶光的事,丹家的丹藥對我們全部提價,一些供不應求的丹藥,我們之前還和丹家有合作,丹家會給我們留一些,可現在丹家那些丹藥根本不會供給我們,族老們都在為了這個事情生氣。我們心底不會怪扶光,可上陵姜家還有別人,現在,除我們之外,別人都不歡迎扶光,這種情況下扶光回我們上陵對她不是好事。”
那些人暗地裏在說扶光是災星,是掃把星……連累了整個上陵姜家。
就連一些之前妒忌姜如遇,表示了對姜扶光的歡迎的一些人,也因為姜扶光害得他們利益受損,而瘋狂咒罵她。
這些事不會擺在臺面上,但姜家主總有辦法知道。
姜扶光無聲捏緊床被,她清麗的臉上一片憂郁,幾乎不敢想別人怎麽編排她的。
姜夫人道:“不回上陵,也可以拜在其餘宗門。玄陽宗宗主并不是軟性子,他要決定的事情,誰能更改?”
姜家主道:“母親決定的事情,也沒有人能夠更改。母親要扶光留在玄陽宗。”
姜夫人寸步不讓:“你恐怕想多了,母親的确是最頂尖的高手,可是玄陽宗宗主也是返真假境,不比母親差多少。玄陽宗更有四位返真期大能,母親就算再生氣,她敢和這四位動手?”她厲聲道:“這次丹家做這樣的事情,母親怎麽也沒法更改丹家的決定?”
姜夫人別過臉,把自己的不滿說出口:“仗勢欺人,只能欺淩比自己弱的人,碰上差不多的,還是講些道理!”
“你……”姜家主說不過姜夫人,他氣得生煙,“雲娥,你真要我把話說得那麽清楚嗎?扶光的師尊已經給我說過,扶光的右手……出了一些問題。”
他說得隐晦,姜扶光卻一怕:“我的右手怎麽了?”她這些日子卧病沒有練劍,不知道自己的右手到底出了什麽事,她試着一擡手,沒有問題,可再試着用很大的力氣時,右臂一酸痛,讓她不得不松開手。
“是那條蛇?”她的半邊身子都被蛇咬過,咬的正是右邊的身子。姜扶光面色如紙,她的右手是要拿劍的啊,如果她的右手出了問題,這,這可怎麽辦?
“爹、娘!”姜扶光道:“我的右手難道是手筋斷了?難道和姜如遇一樣了嗎?”
姜夫人也吓了一跳,忙摟住姜扶光,同樣懼怕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姜家主搖頭:“倒不是斷了手筋,只是你的手臂被妖蛇咬得太深,那種古怪的蛇毒全部浸入進去。你師尊尋過醫修,醫修已經給你祛除大半的蛇毒,只是更深的地方,藥力沒辦法給進去……也就是說,你的右手不能做太用力的事,否則就會酸痛。這些天,你狀況不太好,你師尊不敢将此事告知你。”
用右手劍的劍修,一用右手就會酸痛該怎麽辦?
姜家主對姜夫人道:“扶光現在的情況,能治,但是要找一個真正厲害的醫修。丹醫向來為一家,扶光正好得罪的是丹家內定的少主,我怕要麽找不到這樣厲害的醫修,要麽……找來了別人也不肯為扶光治療。”
這一刻,姜扶光內心的絕望就像被冰水澆透。
姜家主道:“所以,扶光能不離開玄陽宗最好,如果離開,上陵姜家已經對她意見頗多,她在上陵姜家恐怕也不會太開心,只能去尋其他宗門。這種情況下,能收她的宗門還有多少呢?”
姜夫人聞言也憂愁起來,她接連嘆氣,只覺壞事一出接着一出。
姜扶光縮在床上思考許久,忽地,她眼睛一亮:“天南姜家!天南姜家的人經常受傷,不管是皮肉上的還是骨頭上的,他們經常和妖魔作戰,妖魔身上也有毒,他們比別的醫修更擅長治這方面的傷!”
“是嗎?”姜夫人和姜家主互望一眼,這算個好消息,可是當初上陵姜家已經把天南姜家給往死裏得罪,當初老夫人往死裏逼迫姜如遇,沒有半點留情,現在他們需要天南姜家搭把手,他們怎麽還會幫忙?
姜夫人難受地低頭,不讓姜扶光看到自己眼裏的淚光。
她太難了,第一個女兒不是自己的女兒,在自己面前毀了一切。第二個女兒是自己的骨肉,也碰到這樣的事,姜夫人有些後悔,如果當初她不因看到姜扶光身上的傷就遷怒姜如遇,在老夫人咄咄逼人時鼓足勇氣說一句話,也許雙方不會結怨結這麽死,也許扶光就會多一絲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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