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蚍蜉尤撼樹三 她又給上陵姜家惹了一個……
淩火道君看着地面上如雨後春筍般冒出的劍尖, 神色晦暗不明,心中升起一陣警惕。
姜如遇在上陵姜家學的是排雲劍法,使的是單劍, 不是劍陣, 其後天南姜家的功法當中也沒有劍陣。那麽,姜如遇一個用單劍的劍修怎麽一下子要用到這麽多柄劍?
事出反常必有妖, 淩火道君提高警惕, 狐疑地略過那些劍,生怕是什麽厲害的法器, 卻發現那些劍都只是最普通的鐵劍, 淩火道君冷笑:“不過是些廢鐵。”她神色陰狠, 目光剮過姜如遇,雙手運力,擺在身前猶如一個乾坤八卦:“讓這些廢鐵留着給你陪葬!”
她雖能用龍頭杖發揮出歸風摧火掌的威力, 但論得心應手變幻多端, 仍然還是靠她的雙掌才能發揮最大威力。
歸風摧火掌一旦施展開,周遭本就熱得幾乎要扭曲的空氣更升了些溫度,淩火道君出掌之時大開大合,攻勢密集, 如同歸風摧火掌的名字一樣——其勢如同歸攏天下狂風火焰,如同爆裂的火山一般讓人沒有招架之力。
淩火道君到底是返真期實力,她一旦出手,氣勢升騰, 和姜如遇之間的形勢立即調轉了個個兒。
姜如遇現在只能靠着周身的火焰勉力應付,淩火道君每一掌都沖着姜如遇的死穴,每一掌都足夠把她拍到灰飛煙滅,她的掌法剛猛古樸, 姜如遇的身法也沒有多餘的花招,只靈巧地避開每一招殺招,抓到機會後立即刺劍反擊。
淩火道君的衣服已經被火焰熏黑熏破,姜如遇在涅槃完成之前,衣服都不會被火燒爛,但仍然被淩火道君的掌風刮到,衣服下擺和袖口處已經破損不堪。
二人在漫天火焰中交戰。
淩火道君的歸風摧火掌之所以強,除了掌力剛猛之外,還因為她之前雲游時服用過一整條地脈精。她吞服地脈精後,就能調動一些地焰,地焰無形無色,但是溫度極高,因為無形無色不被人看見,也不能被人收服,所以天下異火榜之中都沒有地焰的名字。
淩火道君也靠着地焰無數次出其不意擊殺比自己強的修士。
這一次,她要把地焰用在姜如遇身上,她要悄無聲息地将地焰籠于歸風摧火掌之中,讓地焰和天劫的火一起燒死姜如遇。
地焰籠于淩火道君掌力之中,朝姜如遇擊去——
正被涅槃業火灼燒的姜如遇相當于一只正在涅槃的鳳凰,別管她能不能涅槃成功,但在這一刻,受涅槃業火灼燒、體內極冰之焰也不斷燃燒的姜如遇正是對火正敏銳的時候。
龍掌天下之水,與龍齊名的鳳凰如果實力足夠,同樣能夠控制天下火焰。
姜如遇敏銳地感覺到淩火道君掌力中有另一股不弱的火焰,她操縱極冰之焰朝那火焰卷起,只聽得一聲微弱的響聲,原本無形無色的地焰被極冰之焰染上冰藍色,火焰的形狀清晰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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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火道君見地焰顯露身形,她最驚訝,她最清楚地焰不該有顏色,不知此時地焰怎麽會忽然染上冰藍色。她再度催動地焰,想要地焰去殺姜如遇。
然而,姜如遇現在身上有極冰之焰和涅槃業火,極冰之焰是能封印魔龍的兇焰,涅槃業火更能灼燒鳳凰,在天下異火榜中排名第一,兩種火焰都不是凡火,越高等級的火焰越具備趨利避害的能力。
現在的地焰就相當于一個剛被召喚出來的小火苗,小火苗一出來,就碰上窮兇極惡的大哥極冰之焰和二哥涅槃業火,還有在千萬年的歷史中對火焰有着絕對掌控能力的鳳凰。
地焰:……
它“噗嗤”一下,不敢對上火焰和鳳凰,一下子消散,任淩火道君怎麽召都召喚不出來。
“你究竟是什麽人?”淩火道君見此變故大驚失色,怎麽連地焰都不對姜如遇出手?她眼裏含着對姜如遇的忌憚,已經在想姜如遇身上究竟有什麽能比過地焰的法寶。
姜如遇平靜地任她打量,無波的臉色下心緒并沒那麽平靜。
地焰的消失只能唬住淩火道君一時,她雖然不怕低于涅槃業火的火,但是淩火道君的修為是她不得不防範的。
在引誘淩火道君來誅殺她之前,姜如遇想過自己如何對付淩火道君:涅槃業火是她最大的威脅,也是她最大的機遇,這種火連鳳凰都能燒死,何況一個道君?姜如遇的确沒有鳳凰傳承,抵擋不了涅槃業火,但是她在天南姜家聖地裏邊得到了冰鳳才能擁有的極冰之焰,她的凝冰笛笛聲能夠號令百鳥,哪怕沒有鳳凰傳承,她也不至于像一般人一樣這麽快在涅槃業火裏灰飛煙滅。
所以,姜如遇的打算就是當進階時涅槃業火降臨,她絕對能比淩火道君在涅槃業火中活得久,等淩火道君死去之後,她再利用含有陰靈之絕的功法,躲過剩下幾波涅槃業火。
這個方法十分險,比如姜如遇能不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修煉完成功法,這種功法又是否真具備那樣的作用……這都是姜如遇所不能确定的,但無論是修真還是搏命,從來都是風險與機遇并行。
因為只要她還活着,上陵姜家都會過來。她煉制出回春花針,上陵姜家就一定會來找她。
那些風險姜如遇不擔心,她記挂的是淩火道君不可能乖乖任涅槃業火燒死自己,她一定會在那中途發狠殺姜如遇,而姜如遇要做到的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活下來。
為此她原本準備的是萬劍朝宗。
這峰底下深埋的鐵劍就是她為萬劍朝宗而準備的,這些鐵劍只有一個優點,就是不容易被熔化。普通鐵劍在涅槃業火的威力之下,恐怕會很快熔化,這些鐵劍則能堅持得久一點。
姜如遇想要萬劍朝宗的劍陣攜帶莎行草上沾染的涅槃業火,以劍和火的威力殺死淩火道君。然而,她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她沒有用出來萬劍朝宗……
這讓姜如遇不得不換一個法子,她轉變策略,用落花劍法。
……只要落花劍法能越拖越久,拖到涅槃業火的餘威大到能殺死淩火道君,她就能活。
姜如遇當機立斷,握住已經滾燙的蘭若劍,使出落花劍法。落花劍法前弱後強,現在姜如遇完全只憑借着自己的劍術撐下去。
淩火道君此刻也不顧姜如遇到底是什麽東西能抵擋地焰,她只知道殺了姜如遇,她才有可能離開這片火海。
兩人鬥得難解難分。
這樣天降異火的動靜哪怕有淩火道君之前布下的法寶遮掩,也遮掩不了太久,玄陽宗的宗主、峰主、弟子們紛紛趕來,就連姜夫人和姜扶光也趕過來。
星光之下,這座山峰粉紫色的草絮飄飛在空中,沾着金紅的火焰,将黑暗點綴得浪漫無比。
但修真界的人看東西不只看浪漫好看與否,宗賢一眼看出那火有問題,同時也沒錯過淩火道君和姜如遇鬥得難分難解。
他怕姜如遇出事,立即想進去阻止二人,然而,宗賢剛一動身,匆匆趕來的丹流就道:“宗主且慢。”
丹流手中凝聚一朵火蓮,火蓮尖端本靠着那座山峰,卻馬上偏了一個方向,好似在躲避什麽。宗賢的神情凝重下來,丹流道:“此峰上不知是什麽火,品質尚且在紅蓮淨火之上。”
紅蓮淨火天下第六,連紅蓮淨火都躲避不敢與之争鋒的火焰,能是什麽?
宗賢心中想了想異火榜上排在紅蓮淨火之前的火焰,唯一還在典籍之中有确切記載的是琉璃心火,琉璃心火是淡青色,和紅蓮淨火差不多,都和佛門有關。誰身具紅蓮淨火,按照紅蓮淨火上的佛力,誰就可以不懼心魔。
琉璃心火的威力和紅蓮淨火差不多,它之所以排在第五,是因為琉璃心火還有一個作用:能幫助別人驅散心魔。
目前,修真界最後一縷琉璃心火被供奉在澄心上門。
排在琉璃心火之前的火焰有暗火、通天屍火等,排在第一的則是涅槃業火,可這些火焰太少見,這些火焰根本沒有具體記載,這也就導致宗賢等人看見涅槃業火也認不出來。
涅槃業火只在鳳凰涅槃時出現,鳳凰有多久沒出現,涅槃業火就消失了多久。
丹流皺眉,雖然他也擔心姜如遇的安危,但他最知道異火的威力,他道:“宗主,現在此峰外面好似有一層天然的結界,制住這些火焰擴散到別處,可如果宗主打破此結界進入裏面,這些火一旦擴散,無人能夠澆滅。”
到時候就是一場滅世浩劫。
宗賢颔首,丹流說得對,他不能讓這火焰擴散。
那麽現在,難道就光看着姜如遇和淩火道君打起來?
除開宗賢外,燈月峰主也着急忙慌想去救姜如遇,他聽說不能從外面打開結界,他對“意”的修煉出神入化,當即想要模仿那結界的意,融入結界內幫助姜如遇,然而,這結界本是天道擔憂鳳凰涅槃時的火傷害其餘人而設下的結界,上面帶着一股子天道威壓,燈月峰主被威壓弄出一口血,顫了顫身。
宗賢看他再下去恐怕命先不保,讓丹流看好他。
宗賢看向南護道君,白發蒼蒼的南護道君朝他搖了搖頭:“本君也不能進去。”他頗有些自責:“這結界外還有一樣法寶,阻隔了最開始的靈力激蕩,因此,本君沒發現此地的異象。”
他沉吟:“此法器上有無燼星海的氣味,世上能去星海的人只有返真期以上的道君,想必,這法器是淩火道君的。”
當然是淩火道君的法器!
宗賢哪還有不懂的,必然是淩火道君偷上此峰殺人,為防止玄陽宗的人來阻撓,刻意設下法器。
她實在是太過猖狂!真當玄陽宗不會翻臉?
玄陽宗四位道君,宗賢調回一位,就是為了震懾淩火道君,讓她知道再有什麽私怨,姜如遇也是玄陽宗要保的人。淩火道君幾次言語輕侮宗賢都不放在心上,可她居然真敢越過雷池。
莫說宗賢臉色奇差,就連南護道君面色也不好——南護道君回來就是牽掣淩火道君,現在淩火道君做這樣的事,豈不是表明她不怕南護道君?
南護道君表面沒發作,但這一刻之後,這位玄陽宗僅有的四位道君之一,對上陵姜家的态度已經變成惡感居多。
宗賢面沉如水,氣沉丹田揚聲道:“淩火道君!這裏是我玄陽宗,道君同本宗弟子再有交惡,也不得在本宗眼皮底下打殺本宗弟子。”
淩火道君聽到宗賢的話,氣不打一處來,現在是她要殺姜如遇嗎?是姜如遇要把她困在火海之內殺她!
可是淩火道君疲于和姜如遇交手,不能作答,她也說不出這樣丢臉的話來。
宗賢看她不願回話,同坐在輪椅上的姜夫人道:“姜夫人,如果貴道君一定要如此做,衆目睽睽之下,我玄陽宗毫無顏面,以後我玄陽宗也不會給你們任何顏面。”
宗賢沒有說假話,姜如遇是他看好的弟子,也只是一個看好的弟子,所以在之前,宗賢沒有因為維護姜如遇一定要和上陵姜家和淩火道君呈水火之勢。
但現在可不一樣,現在所有人都看到,淩火道君在玄陽宗的地盤上打殺玄陽宗的弟子。
這件事被這麽多人看到,如果宗賢還要和上陵姜家虛與委蛇,還屈從于利益,那麽,之後玄陽宗的弟子還有什麽安全感可言?
姜夫人臉色仍呈現灰青,顯然,她體內被破壞的生機仍然沒被修複完全。
姜夫人現在已經知道自己的腿沒救,她心內深恨姜如遇,但仍然不肯讓自己顯得刻薄,畢竟現在天下人都知道,是自己非要跪下去才壞了雙腿。
姜夫人輕言道:“我也不想如此,我勸勸道君,但不一定能勸動。”
姜夫人作勢要揚聲說話,卻像是嗆了風一樣咳嗽起來,姜扶光在一旁心領神會,道:“母親,你的傷還沒有好,哪裏能大聲說話?”
姜扶光沒有姜夫人的年歲長,現在也就沒姜夫人會僞裝。
現在有淩火道君來給她撐腰,她更少了幾分謙虛,暗含快意地看着姜如遇被淩火道君逼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樣子,給宗賢道:“宗主,扶光此刻不是玄陽宗弟子,本不該插手此事,但是,現在裏邊的一個人是我祖母,我不得不說兩句。”
宗賢冷着臉聽她說什麽。
姜扶光憂愁道:“我的母親被如遇所傷,我祖母見了一定心痛難忍,她想為我母親報仇再正常不過。宗主煩憂的不過是祖母不該在玄陽宗範圍內殺姜如遇,可我母親也是在玄陽宗範圍內被姜如遇所傷,我祖母此刻所做的不過也是重複了姜如遇之前所做之事。”
她輕笑一聲,道:“現在,宗主不敢進此峰,我母親和我人微言輕也不能阻止祖母,玄陽宗呢,也不能失了面子,依扶光看,既然阻止不了此事,不如粉飾此事。宗主不如将此事定為如遇和我祖母間的決鬥,如遇性子這麽桀骜,沖撞了祖母,二人打起來……這不過是場突發的戰鬥,不是仇殺,生死自負,也就不存在踩了玄陽宗面子。”
宗賢冷笑:“本座之前不知和你交好如丹流、性子純善如薛家兄妹,為何都對你恨之入骨,聽你此話,本座好似都回到了當初你向妖魔獻媚出賣他人的時候!”
姜扶光臉色騰的一變。
宗賢厭惡地看向她,這姜扶光所言把姜夫人自作自受的傷歸結到姜如遇頭上,把淩火道君仇殺姜如遇變做姜如遇沖撞她在前,而她颠倒黑白讓宗賢幫她的理由不過是為了玄陽宗的面子。
為了區區面子,就能枉顧事實的人,難怪能做出當初的惡事。
宗賢在這一刻對姜扶光的厭惡到達頂點,不管姜扶光的話多麽在表面為他着想,這種惡心感他也揮之不去。
宗賢很少這樣當着所有人口出惡言,姜扶光當初的事又浮現在衆人心間,衆人都厭惡地看着她。
這時,卻是南護道君說了一句話:“你們上陵姜家的意思是,此事純屬情急時出手,生死勿論,誰也不能怪罪誰殺了誰?”
他這話問得蹊跷,姜扶光不知南護道君為什麽要這麽問。
可是,道君問話她也不能不答,更不能答只能淩火道君殺姜如遇,以姜如遇的修為,傷了上陵姜家唯二的道君,上陵姜家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這話,姜扶光臉皮再厚也不可能當着衆多玄陽宗弟子的面兒說出,她又看了看山峰,山峰上,姜如遇用的落花劍法前期很弱,被淩火道君全面壓制。她之所以不死,都是仰仗着身上的火。
姜扶光心中定下來道:“是,道君。”
“哈哈哈哈哈!”南護道君笑了幾聲,“好,你們上陵姜家當記得此話。”
南護道君是返真期以上的道君,論眼力超出現場除了燈月峰主外的所有人,燈月峰主傷重,現在只他眼力最佳。
他可看得清楚,姜如遇此時看似弱極,但這麽弱,淩火道君都不能殺死她,而且她的劍法可一點沒亂過,南護道君更是品出一絲更大的危險。
山峰之上。
姜如遇心無旁骛使用落花劍法,她的劍招如雲如雨,沒有絲毫凝滞之感,周圍的火焰全被她抛在腦後……越是心無旁骛,也就越容易使出萬劍朝宗。
她此時眼裏只有劍,不像剛才一樣擔心涅槃業火,擔心各種各樣的事情……沒了這些事的煩憂,姜如遇如清風盛開,蝴蝶自來一般,劍意如織,越來越強烈。
落花劍法不知何時被打斷,山峰地面插着的鐵劍和外面修士們的劍都顫動起來。
這一刻,萬劍朝宗又被用出來了。
外面修士們的劍想要沖破結界進入此山峰,被天道的結界死死攔住,而山峰內的鐵劍則如游龍一般,自動組成萬劍朝宗,莎行草草絮上沾着的涅槃業火也被這些劍尖帶着,風風火火地沖向淩火道君。
淩火道君用的是歸風摧火掌,可現在要殺她的卻是真正的火和劍。
淩火道君縱然有千萬分、身,但是分、身越多,接觸到的劍和火也就越多。
這些劍蘊含的是萬劍朝宗自帶的真正劍意,相當于無數個身具劍仙級別劍術的人正在用劍,哪怕靈力弱,但這種劍意下組成的劍陣,也如不知疲倦的劍龍,不斷朝淩火道君刺去。
什麽叫做千刀萬剮?現在就叫。
淩火道君再強強不過世間最具殺傷力的劍和火,她手臂上、腿上全是被劍割出來的傷口,這傷口再被零星的涅槃業火一燒,皮肉焦黑外卷,涅槃業火的威力和極冰之焰不同,極冰之焰摧毀生機,涅槃業火則是摧毀肉身——因為它本身是想摧毀鳳凰的肉身等待鳳凰涅槃,重獲新生。
鳳凰每一次涅槃,肉身會更加完美無瑕,力量也更為強大。
尴尬的是,淩火道君并不是一只鳳凰……也就是說她被涅槃業火破壞的身體,永遠不能恢複,
淩火道君身上全是被涅槃業火燒沒的皮肉,坑坑窪窪,如今全部凹陷下去……劍傷伴随着坑窪,哪怕修為高深如淩火道君,都不能免俗,痛苦大叫起來。
她的叫聲蒼老、布滿痛楚,如同一只惡鬼,令聽到的人心裏發寒。
山峰外的人,包括南護道君在內,南護道君本看出姜如遇或許會反敗為勝,但也沒想到她打了一個這麽漂亮的翻身仗。
難怪宗賢為了她這麽個普通弟子,讓自己回宗掣肘淩火道君。
姜扶光和姜夫人則驚訝地看着面前的場景,怎會如此?原本一只處于下風的姜如遇居然會傷到淩火道君,那可是返真期的淩火道君,整個修真界都只有十五個道君!
姜夫人心底有些發寒,和姜如遇對上以來,她的腿成了這樣,如今就連道君也……姜如遇是什麽東西?
她真的是人嗎?
姜扶光則比姜夫人快一步清醒過來,上陵姜家就這麽兩個道君,祖母一定不能有事。
姜扶光顧不得其他的,将手做喇叭狀,放在嘴邊:“姜如遇!你若敢傷我上陵道君,我上陵姜家不會放過你!”
不等山峰內激戰的姜如遇回答,丹流就嘲諷道:“無論她怎樣做,你們都不會放過,連道君都親自出馬殺她,我倒好奇,你們上陵姜家如果現在叫做放過,那你們的不放過會是什麽樣?”
丹流斜睨姜扶光一眼,姜扶光想到丹流的雷霆手段,不由一怵。
南護道君也看着她:“你可說過生死勿論,總不能……”他笑眯眯,卻無人敢輕視,“總不能你說的生死勿論是指淩火道君殺我宗弟子可以,我宗弟子傷她就不行。”
姜扶光怎麽敢和南護道君頂嘴,她冷汗涔涔,這才後知後覺發現難道自己又給上陵姜家惹了一個禍?
難道,難道因為她一句話,姜如遇哪怕傷了殺了祖母,上陵姜家也不能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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