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白對他好 她也不知為何又想起了陸凝,……

上一世直到沈婧的親事定下來,榮氏才帶沈嬌出去參加過幾次宴會。在此之前,根本沒人求娶她,這一世,難道是因為提前被榮氏帶出去了?

沈嬌正思索着,白芍已經将打聽到的消息盡數告訴了她,鎮北侯府的宋老太太想給她說的人家是李家的小兒子李齊。

李府雖無爵位可襲,老爺子卻握有實權,如今已經升到了閣老的位置,連皇上都對他禮遇三分。李齊出自二房,是二房的嫡次子,娘親也是名門閨秀。

安國公府雖瞧着榮光,實際上因子嗣單薄,已經有了沒落的趨勢。沈嬌的父親早就沒了進取心,嫡子又才十一歲,二房和三房雖有幾個年輕兒郎,天賦又不是很出衆,就算入朝為官,也很難取得太大成績,榮氏的兒子若争氣,安國公府還有起來的可能,但這也已經是十年後的事了。

從實際情況考慮,沈嬌若能嫁給李齊,也算是一樁好親事了,李齊只是二房嫡次子,沈嬌嫁給他後,也無需掌管中饋,在白芍看來,無需操勞,也是美事一樁。

她還特意着人打聽了一下,這位李二少爺也并非纨绔子弟,他相貌俊朗,人也正直,據說還不出入煙花之地,年紀輕輕已經是秀才了,今年還要參加科舉,說不得能中舉呢。

白芍怎麽看怎麽滿意,半夏聽後眼睛也亮晶晶的,“老太太應下了嗎?”

半夏在侯府只待了五年,經的事也相對少,眼界有限,這才問了這麽傻的問題。

沈嬌自然清楚老太太肯定沒應下,先不說沈婧和沈婳的親事沒有定下,就算都定了下來,老太太又極其滿意,也會矜持一下,直接答應難免有上趕着嫁女的意思。

白芍道:“老太太說三姑娘年齡尚小,等大姑娘和二姑娘的親事定下後,再考慮不遲,不過她也沒把話說死,說等個把月,天氣暖和了,可以找個機會讓男女雙方相看一下,若是孩子們都滿意,再定不遲。”

沈嬌就猜是這樣。

老太太再不疼她,她也是國公府的嫡女,明面上怎麽也不會太苛待她,雖說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不少疼愛姑娘的家族,都會在定親前,讓女方相看一下男方,這也顯出了府裏姑娘們的矜貴,如今沈婧都已經相見過兩個了,若一個都不讓她相見,就直接給她定下親事,多少說不過去。

見姑娘一點都不上心的模樣,半夏都替她着急,連忙問,“鎮國公府的老太太怎麽回的?”

白芍笑道:“自然是一口應了下來。”

宋老太太的話說得漂亮極了,她說這次來是李齊的娘親求到了她頭上,原來沈嬌去黎府時,李齊的娘吳氏也去了,她看中了沈嬌的嬌媚可人,打聽後又得知這姑娘性子極好,才想為小兒子定下來。

宋老太太還說吳氏也清楚府裏的大姑娘尚未定親,她們本不該這麽早過來,是怕萬一有早來提親的,她們豈不落後一步,幹脆早點來了,提前通個氣,等府裏考慮沈嬌的親事時,能第一個考慮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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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笑道:“看來吳太太定然很滿意咱家姑娘,才這麽迫不及待地為兒子求娶,姑娘若能嫁去,起碼不會受婆婆磋磨。”

沈嬌有些無奈,“八字還沒一撇,你快別興奮了。”

許是上一世經歷了一場失敗的婚姻,沈嬌如今對成親一事看得極淡,如果可能,她甚至不想嫁人了。

上一世,她拖着病弱的身體,為韓國公府整整操勞了兩年,也沒落下一個好字,那種日子,只是回想起來,她就覺得壓抑得慌。

她不如表姐聰慧,也不如表妹嘴甜,就算不再怯懦,本性也變不了,她依然不擅長與人打交道,真成親的話,肯定依然不讨夫君和婆母的喜歡。

她也不知為何又想起了陸凝,想起了剛成親時的事,替嫁前,她聽說了許多有關陸凝不好的傳聞,只以為他肯定面目醜陋,心性扭曲,是個很壞很壞的人,誰料洞房花燭,被他掀起蓋頭時,她對上的卻是一張面若谪仙的臉。

他的五官是最上等的水墨畫都描不出的好看,一雙眼睛也格外漆黑,深邃的像是浩瀚的夜空,沈嬌從未見過這麽好看的男人,像山巅上不染塵埃的雪蓮,有種獨特的清冷與魅力。

那一瞬間,她只呆呆盯着他,忘記了呼吸。許是覺得有這般相貌和氣度的人,怎麽也不會太壞,哪怕成親當晚,他丢下她去了書房,她也沒覺得屈辱。

剛成親那段時間,她很努力很努力地想當個好妻子,會笨拙地給他做鞋子、繡荷包,就連給他熬粥時,都是親自盯着,有時甚至一守就是一個多時辰,就為了這碗粥,能對他的胃好一點。

她也曾滿懷期待地希望他可以喜歡,希望他能察覺到她的體貼,可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是她努力,就可以彌補的。

見她情緒有些低落,白芍和半夏都愣了一下,白芍向來通透,瞧見姑娘這個模樣,心疼壞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姑娘這麽好,肯定可以遇到願意傾盡全力愛你護你之人。”

半夏也連忙附和,“就是,姑娘日後的夫君,定然是天下最好最好的郎君!對姑娘肯定再好不過!”

沈嬌不想讓他們擔心,聞言彎了彎唇,刻意轉移了話題,“不說我,你哥真沒姑娘喜歡嗎?我看着不像呀,他這般細心周道,應該有不少姑娘喜歡他吧?”

半夏笑道:“他也就這麽一個優點,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只不過我哥一心撲在攢錢上,根本沒有讨媳婦的念頭,許是還沒遇到喜歡的姑娘吧。”

提起兄長,半夏臉上都是笑意,語氣中甚至帶着一種不自知的驕傲,瞧見她這個模樣,沈嬌不由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

那時的她,想起姐姐何嘗不是這個模樣,事實證明,并非所有人都值得被信任。

沈嬌不由抿緊了唇,離大表姐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姐姐肯定會求到老太太跟前,準她出門吧。

不出所料,趙紫繡成親的這一日,沈婳就被放了出來,她依然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身上着海棠色錦裙,發髻上插着鑲寶石雲形金釵,七顆寶石大小不一,顏色各異,就連耳墜都鑲嵌着一顆碩大的明珠,打扮得極其耀眼。

哪怕曾收到了表哥的警告信,她在衆人面前卻還是一副疼愛妹妹的好姐姐模樣。她篤定了表哥不會亂說,甚至在回信中将一切錯都推到了琴兒身上,說自己根本不曾害過妹妹,讓表哥信她。

她裝得跟沒事人一樣,出發時,笑盈盈挽住了沈嬌的手臂,要跟她乘坐一輛馬車,看着她虛僞的笑臉,沈嬌彎了彎唇,歪了歪腦袋,“姐姐你不累嗎?”

她粉黛未施,卻依然漂亮得驚人,許是又大了點的緣故,一雙天生帶笑的眼,笑起來時,越發有了動人的意味。

望着她這張惹人憐愛的臉,沈婳唇邊的笑淡去了些,心中也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麽?”

難不成她知道了什麽?

沈嬌将她一瞬間的驚疑不定瞧在眼底,她歪了歪腦袋,指了指沈婳的頭飾和耳墜,“姐姐打扮得真隆重,單看這麽多顆寶石和珍珠,我都覺得分量不輕,戴起來肯定很重吧?老實說,姐姐是不是瞧上哪家公子了,才這般費心裝扮?”

沈婳一顆心又落回了肚子裏,捏了捏她的鼻子,“好呀,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連姐姐都敢打趣了。”

沈嬌往白芍旁邊縮了縮,躲開了她的手,瞧見白芍,沈婳神情微頓,只覺得這丫頭真是個命大的,竟被搶救了過來。

沈嬌的話拉回了她的思緒,“哪裏是打趣?姐姐分明有心悅之人,姐姐不是最疼我了,難道連我都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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