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為她沉淪 沈嬌揚起小臉,“夫君要不要……
沈婳捏了捏她的小臉,臉上依然帶着笑,“是不是誰跟你亂嚼舌根了?姐姐若真有心悅之人,肯定第一個告訴你呀。”
見她如此敷衍,沈嬌也沒再追問。
這個時辰,天色尚早,太陽才剛剛露出了頭,柔和的陽光從東邊傾斜出幾縷,有種溫柔的錯覺。街上已經有了早起的小商販,每有行人路過時,就能聽到吆喝聲。
沈嬌忍不住掀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誰料一下子就瞧見一個熟人,那人一身紅衣,正悠哉拉着缰繩,英俊立體的側臉在陽光下都顯得柔和了幾分。
沈嬌眼皮一跳,直接拉下了簾子,誰料男人已經瞧見了她,莫景言啧了一聲,拉着缰繩,控制着馬兒離馬車近了些,“小丫頭,又裝作沒瞧見我?”
沈嬌權當沒聽到,回頭時卻猝不及防對上了姐姐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沈嬌微微怔了一下,下一刻,沈婳就笑了,仿佛剛剛看到的那一眼,僅僅是她的錯覺。
“聽聲音怎麽這麽耳熟?難不成是莫世子?”
沈嬌心中緊了緊,腦袋也有些亂,難道她心悅之人竟是莫景言?這怎麽可能?莫景言并不喜歡她呀,反而是表妹能和他聊到一起。
沈嬌還沒理出個好歹,就見沈婳掀起了簾子,笑盈盈跟莫景言打了聲招呼,“莫世子,竟然真是你,好久不見。”
莫景言唇邊的笑已經斂了起來,懶懶嗯了一聲。他透過簾子,朝裏瞥了一眼,只瞧見小姑娘垂着眼睫,小臉緊繃着,神情說不出的嚴肅。
沈婳則捏緊了手中的帕子,那一瞬間幾乎控制不住心中湧起的暴戾,尤其發現他的目光停留在沈嬌身上時,沈婳也拉下了簾子,臉上的笑徹底消失了。
瞥到她臉上的神情後,沈嬌只覺得荒謬,怎麽也沒想到她喜歡的竟是莫景言。
莫景言怎麽可能對她有意?
沈嬌心中亂糟糟的,一路無言,馬車就這麽到了勇毅侯府,他們下了馬車後,才瞧見莫景言竟也騎馬來了勇毅侯府。
英王府和勇毅侯府的院牆雖然緊挨着,正門卻在不同的街道上,離得也不算遠,不過莫景言是能騎馬絕不走路的人,今日他騎馬過來倒也符合他一貫的習慣。
見他翻身下馬後,就朝她們看了過來,沈嬌屈膝福了下身,喚了聲,“莫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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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景言将缰繩遞給了小厮,略點了下頭,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也沒說旁的,他今日過來,倒也不是純粹為了見她,勇毅侯府沒什麽男丁,趙紫繡出嫁又是府裏頭一樁親事,該有的排場自然不能少,趙子璋便請了幾個至交好友過來幫忙,莫景言便是其中之一。
瞧見沈嬌和沈婳,丫鬟也連忙迎了過來。
她們沒讓丫鬟帶路,直接朝後院走了去,府裏各處都貼着喜字,樹上也挂着紅綢,一派喜氣洋洋。
說來也巧,趙紫繡嫁的并非外人。她要嫁的是鎮北侯府的嫡長子,也正是宋老太太的嫡長孫。鎮北候與趙紫繡的父親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這門親事,還是他做主定下的。有鎮北候給她撐腰,她日後的日子怎麽都不會差。
兩姐妹來到趙紫繡這兒時,她正在上妝,她欲要起身站起來,沈婳已經快步走了過去,按住了她的肩膀,“表姐上妝重要,我跟嬌嬌又不是外人,哪還需要你招待。”
趙紫繡笑了笑,讓丫鬟給她們搬了凳子,“你們坐下吧,等會兒我再跟你們聊。”
趙紫璇早早就來了,瞧見她們,跟沈婳打了聲招呼,就拉住了沈嬌的手,見沈婳打扮得這般光彩奪目,沈嬌頭上卻僅插了根镂空銀簪,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因着是大姐姐大喜的日子,她才沒多說什麽。
沈嬌自然沒留意到表妹郁悶的小表情,她依然有些走神,至今不敢相信,莫景言是對她有意。
直到表姐上好妝,外面響起了吹吹打打聲和鞭炮聲,沈嬌才勉強鎮定下來,這時丫鬟驚喜地跑了進來,“新郎到啦。”
聽到新郎兩字,院中的丫鬟都沸騰了起來,趙紫繡的手帕交,打趣道:“總算是到了,我們至今還沒見過新郎長什麽樣呢,一會兒可得替你仔細瞧瞧。”
趙紫繡但笑不語。
大周朝對女子的要求算不得太嚴,若是往上推幾個朝代,自然是嚴格的,因着前朝出了個女皇帝,這才松了些。
姑娘家不僅自己可以相看郎君,姐妹們也是可以幫着相看的,成親這一日,多的是看熱鬧的,未出閣的姑娘自然也可以過去瞧瞧熱鬧。
聽到新郎來啦,趙紫璇也着實好奇大姐夫長什麽模樣,便拉着沈嬌擠過去湊熱鬧去了。
新郎如今被攔在前院,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趙紫璇仗着個頭嬌小,帶着沈嬌成功從外圍擠到了中間,再突破兩層包圍,就能瞧見新郎長什麽樣了。
沈嬌上一世就被擠得懵懵的,這一世,依然沒能習慣,周圍人多得很,真的可以用摩肩接踵來形容,這裏不僅有圍觀的丫鬟和夫人,還有一些男人,趙紫璇仗着男人不敢離她太近,專帶着沈嬌從男人之間鑽。
沈嬌緊張極了,唯恐不小心踩到旁人的腳,趙紫璇再次拉着她往人堆裏擠時,被一個十三、四同樣往裏擠的少年撞了一下,她整個人都後退了兩步,沈嬌被她撞得也往後退去,正眼冒金星站不穩時,察覺到一人扶住了她的腰。
她僅退了半步,就跌入了那人懷中,率先湧入鼻端的是那股淡淡的檀木香味,只是聞到這個味道,沈嬌的呼吸都不由窒了一下,她慌忙扭過了頭,果然對上了陸凝那張俊美無俦的臉。
因兩人離得近,她甚至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灑在了她揚起的小臉上,沈嬌臉上一熱,連忙從他懷中脫離了出來,不明白他怎麽來了。
他與勇毅侯府并無交情,上一世也不曾出現,沈嬌記得兩人成親後,他總是很忙很忙,應該不曾參加過婚宴。
他幹嘛要來這裏?
陸凝也說不清怎麽來了,也許只是單純地想見見她,那天在莊子裏試探過後,他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哪怕暗衛告訴她,一年前,她确實在黎府外接過沈婳,他也不曾打消懷疑。
見完她,他反而又夢到了她,不再是深不見底的欲望和難以掌控的自己,那一晚,他夢到的是她捧着一雙黑色的錦靴,滿懷期待地來到了他這兒。
夢裏的她,很不善言辭,只拿一雙亮晶晶的眸子試探地看着他,他聽到她軟聲問了一句,“夫君要不要試試?”
他卻無動于衷的站着,并未言語。
她有些局促,小臉也羞紅了,似乎想沖他笑一笑,眼睫顫呀顫的,卻更加緊張了,半晌才小聲道:“夫君不想試就算了,我按照你的尺寸做的,應該是可以穿的。”
她說着就放下了鞋子,亮晶晶的眸子一點點暗淡了下去。
陸凝本不信他會無端對一個女人生出欲念,哪怕前些夜晚,每晚都與她抵死纏綿,夢醒後,身體也很不對勁,他卻依然可以無動于衷,可以只将這一切當做夢境。
這一晚,望着她失望的眼眸,他卻清晰體會到了何為心疼,然而他卻什麽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看着她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眼前。
接連幾晚都是如此,心中密密麻麻的疼痛,早已蓋過身體上的渴望,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哪怕這一切都只是夢,他也甘願為她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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