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他的親事 沈嬌怔了一下,耳根火辣辣燒……

沈嬌沒敢看他,只飛快說了聲謝謝,就被趙紫璇拉走了,站到最前面後,她們便瞧見了新郎的相貌。

男人一身喜服,瞧着跟趙子璋一般高,許是幼年就開始習武的緣故,身材十分健碩,五官也算俊朗。

因上一世已經見過了他,沈嬌倒是沒有太好奇,她忍不住偷偷往後瞄了一眼,本以為陸凝應該走了,誰料他竟還站在原地,她回頭時,恰好對上他漆黑的眼眸。

沈嬌怔了一下,耳根火辣辣燒了起來,滿是被抓包後的尴尬,她連忙扭過了小腦袋,再也不敢亂瞧了。

等趙紫繡坐上花轎離開後,就沒沈嬌她們什麽事了,她們尚未出閣,送親時無需跟着,不過勇毅侯府同樣擺了酒席,沈嬌和沈婳便留下吃了酒席。

席間,沈嬌明顯察覺出了沈婳對自己的敵意,再次确定了,她确實嫉恨着自己,沈嬌心中其實不太相信莫景言對她有意,在她看來,莫景言也就愛調侃她幾句。

沈婳僅看到他對她的調侃都氣成這樣,若是瞧見他與表妹的相處,肯定恨不得撕了表妹吧?

沈嬌不由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握住了趙紫璇的手。

“表姐?你手怎麽這麽涼?”

趙紫璇放下了杯子,果子酒也不飲了,握住沈嬌的手給她搓了搓,趙紫璇怕熱,手也一直熱乎乎的,沒幾下就把沈嬌的手搓熱了。

沈嬌的手小小的一只,不僅白嫩纖細,摸着還又軟又滑,搓完,趙紫璇又愛不釋手把玩了一會兒,感慨道:“表姐的手真漂亮。”

沈嬌不好意思地抽回了手。

回府後,白芍就将府裏發生的事一一說給了沈嬌,今日最大的事,便是沈婧的親事終于定了下來。

這一世與上一世相同,沈婧定下的人家都是城南王府,她的未婚夫本是金陵人,家中只有一個老母,他雖家境貧寒,年紀輕輕卻已然中舉,人也踏實上進,年輕兒郎中算是比較出色的。

聽到沈婧兜兜轉轉,定下的親事竟與上一世一樣,沈嬌不由怔住了,上一世,這個時候,她的名聲已經壞掉了,也連累了府裏的姑娘,沈婧這才沒能嫁入高門。

沈嬌一直以為,上一世,沈婧選擇低嫁是迫不得已,原來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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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婧雖出自安國公府,卻并非嫡女,以庶女的身份很難嫁進高門,就算勉強嫁了,夫君以後肯定要納妾,妾室若是安分還好,若不省心,一輩子都得勾心鬥角,沈婧自然不想過這種生活。

這樁親事,很符合她的預期。

沈婳回府後,自然也得知了此事,見對方這般出身,她眼中閃過一抹譏诮,“她整日在榮氏跟前伏小做低,恨不得一顆心都捧給她,我還以為榮氏會給她選個多好的人家,竟窮酸成這樣,說出去也不嫌丢人。”

琴兒和慧兒等人出事後,她身邊可用的人便僅剩下春兒了,春兒一向謹慎,聞言只是道:“大姑娘終究只是庶女,她的親事自然是沒法跟姑娘比的,您以後定然能風風光光的出嫁。”

沈婳卻有些笑不出來,沈婧的親事已經定了下來,很快就輪到她和沈嬌了,原本按計劃,這時沈嬌的名聲早壞掉了,如今卻讓她僥幸逃過一劫。

沈婳紅唇抿了起來,眼神也逐漸轉冷。

此時,韓國公府,曾氏也在考慮陸凝的親事。他的長子今年二十三歲,三年前便已經成親了,如今閨女都兩歲了,陸凝年齡也不小了,理應定下親事了。

曾氏最近兩日,都在選擇合适的姑娘,她心中雖然懷疑陸凝是外室子,卻苦于沒有證據,明面上也不能太過苛待陸凝,是以給他選的媳婦,家世既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

太差不僅面上過不去,夫君也定然會怪她,若是太好,她又不甘心長子被他平白壓上一頭。曾氏心煩意亂地将适齡姑娘大致過了一遍,目光落在了安國公府幾字上。

先皇在世時,安國公府曾盛極一時,如今的安國公既無實權,也無聖寵,越發沒了年輕時的心氣,在他手裏,安國公府的發展明顯走了下坡路,他的嫡長女也恰好到了适婚的年齡,難得的是沈婳不僅相貌出衆,還有才女的稱號,配陸凝足夠了。

曾氏打算先試探一下韓國公的反應,如今兩人年齡大了,早就不同房了,他就算偶爾來她這兒,也僅是陪她坐會兒說說話就走,曾氏想見他一面并不容易。

翌日清晨,她便派丫鬟特意去了前院一趟,給韓國公說了一聲,讓他晚上來她這兒用晚膳,她有些事同他商量。

晚上,曾氏特意吩咐廚房備了一桌韓國公喜歡的菜,誰料等了又等,飯菜都涼了,人都沒到,曾氏勉強壓下了心頭的火氣,“派人去瞧瞧,老爺回來了沒。”

有機靈的丫鬟一直派人盯着前院,聞言,便道:“老爺申時便回了,許是被什麽事絆住腳了吧,太太若是餓了就先吃點吧。”

曾氏也懶得再等,聞言便用了晚膳,夜色逐漸深了下來,前院的小厮才跑來報信,說老爺今個兒太忙了,讓夫人不必等他,等他閑了再來。

曾氏憋了一肚子氣,等小厮退下後,她就砸了眼前的金累絲嵌寶石如玉,玉如意落地時,“砰”的一聲巨響,丫鬟婆子俱有些心驚,皆跪了下來。

張媽媽勸道:“太太息怒,氣壞身體就不好了。”

曾氏深吸了口氣,才忍住沒在人前發飙,堪堪維持住了最後一絲優雅,“取披風來。”

她倒要去看看他究竟在忙什麽,竟忙到連見她一面的時間都沒有。

曾氏過來時,小厮欲要通報,卻被曾氏的人攔住了,見書房燈火通明,曾氏便直接帶人闖了進去,門口的護衛攔都攔不住。

室內共有四人,除了陸凝與韓國公,還有兩位是韓國公的幕僚,曾氏過來時,幕僚正說着什麽,聽到動靜,便立即閉了嘴。

室內一下安靜了下來。

曾氏推門而入後,率先瞧見的便是陸凝,他一身玄色錦衣,眉眼清隽,氣質清冷絕塵,一貫的難以接近。

她進來時,陸凝已經站了起來,他淡淡喚了聲母親,便對韓國公道:“孩兒便先告退了。”

說完,就徑直離開了。

幕僚也很識趣,連忙随着他退了出去。

曾氏自然認識韓國公身邊的幕僚,見他們議事時,僅帶着陸凝,根本不帶自己的長子,她氣得手都是抖的,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以韓國公對這外室子的寵愛程度,肯定早就有了廢世子的打算。

曾氏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堪堪冷靜下來。

韓國公已經收起了書案上的輿圖,順手鎖了起來,這個舉動,更是刺傷了曾氏,讓她生出一種不被信任的感覺,她嫁入韓國公府足足二十五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他怎敢如此待她?

韓國公倒也沒質問她為何闖進來,成親二十多年,他早摸清了她的脾氣,只心平氣和道:“坐下說吧,要商量什麽事?”

曾氏清楚現在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便斂起了怒容,道:“凝兒年齡不小了,也該成親了,我最近在幫凝兒尋覓合适的姑娘,倒是瞧中幾個身世相貌皆不錯的……”

她話沒說完,韓國公就打斷了她的話,“他的親事,你不必操心,我自有安排。”

曾氏腦袋轟得一下炸開了,根本沒料到韓國公竟不信任她到這個地步,連陸凝的親事都不允許她插手。

陸凝畢竟是前太子,身世複雜,親事又豈是他們能做主的,韓國公不欲多談這個話題,便道:“還有旁的事嗎?”

曾氏氣得當即拂袖而去,臉色也沉了下來,他的親事,她這個當“娘”的,還真就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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