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惹人憐愛 沈嬌好氣啊,不由在心裏罵了……
“又投懷送抱?”男人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帶着一絲極淺的戲谑。
沈嬌一張臉火辣辣燒了起來,連忙退出了他的懷抱,若非不敢一個人回房, 沈嬌鐵定将他甩得遠遠的, 她原本以為莫景言已經夠可惡了,誰料陸凝竟更勝一籌,在他冷淡矜貴的外表下,竟也藏着這樣惡劣的一面。
可惜她卻是個不争氣的,不僅不敢一個人回房,就連回房後,都不敢一個人睡覺,細白的小手又偷偷攥住了他的衣袖。
陸凝自然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她越是緊繃着小臉, 獨自生悶氣,他越忍不住逗她, 拉上帷幔後,他就彈了一下她的手背, 啞聲道:“讓開, 我要脫掉裏衣。”
沈嬌被他敲得有些疼, 烏黑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氣惱, 下一刻,他卻更可惡了, 他将裏衣丢到一旁後,就拉着她的手, 握住了另一個讓她懼怕的東西,漫不經心道:“攥這兒吧,以毒攻毒, 興許以後兩樣都不怕了。”
沈嬌只覺手心一陣燙意,她立馬縮回了手,臉紅得滴血,眸中都含了水汽,純粹是羞得,她努力睜大了眼,忍不住兇他,“你怎麽這麽可惡啊。”
小丫頭眼睛濕漉漉的,白嫩的小臉也氣鼓鼓的,哪怕燭火被床幔隔絕了大半,陸凝依然能瞧見,她因氣惱,咬緊紅唇的模樣,在他看來,這個模樣當真是鮮活極了,不似夢中,她倒在血泊中,他怎麽喚都喚不醒。
他捏了捏她白淨的小臉,語氣慢悠悠的,多了絲平日沒有的懶散,“因為你長得實在太好欺負了。”
沈嬌好氣啊,不由在心裏罵了一句死變态。
她本以為光線很暗,他根本瞧不清她臉上的神情,一點都沒有掩飾,下一刻她的小臉再次被捏住了,男人擡起了她的下巴,在她唇上摩挲了一下,啞聲道:“別以為在心裏罵我,我就聽不到,既然沒睡意,那就做點旁的。”
沈嬌身體不由一僵,尤其是察覺到他正抵着她時,她心髒露跳一拍,想起手酸的經歷,連忙閉上了眼睛,一點都不想伺候他。
她白嫩的下巴還被他捏在手中,卻閉眼倒在了他掌中,一副已經睡着的模樣,陸凝有些好笑,沒忍住又捏了她一下,想到她受傷的後腦勺,也沒再折騰她。
他将被子往兩人身上扯了扯,也閉上了眼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話一點也不假,只是以為在溫泉中遇到了蛇,接下來幾日,沈嬌再也不肯泡溫泉了,陸凝本來還想趁此次機會,讓她多泡泡,畢竟于身體有益,她卻連靠近那間屋子都覺得怕。
陸凝也沒再逼她。
不知不覺已經立冬了,冷風襲來時,一夜之間,莊子上的樹葉也掉落了一大片,天氣逐漸冷了起來,若是春秋之際,她不願意進溫泉室,他還可以讓她在室外泡一泡,可惜現在天太冷了,待在室外,單脫衣服這個過程,她的身子骨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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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僅在莊子上待了幾日,趕在丁氏生辰禮的前一晚回到了韓國公府,回來的這一天,沈嬌後腦勺處的傷才沒那麽疼,傷口也已經徹底愈合了。
這幾日,都是莊子上的丫鬟在給她洗頭,她們怕碰到她的傷口,洗得十分小心,都沒敢好好揉揉她的腦袋,沈嬌覺得頭皮都有些發癢了,一回到骊水堂,她就讓人趕緊燒了水,讓白芍給她洗洗頭發。
白芍等人見她總算回來了,正高興着,聽到她的吩咐,才有些氣惱,只覺得是莊子上的丫鬟笨手笨腳的,連給主子洗頭都不會,半夏忍不住念叨了一句,“就猜莊子上的奴婢伺候不好您,姑爺竟還不許奴婢們跟去。”
她小聲嘀咕着,被白芍警告地掃了一眼,才連忙住嘴。身為奴婢,自然不能妄議主子,就算主子真做錯了,也沒她們置喙的餘地。
沈嬌沒有察覺到兩人的互動,軟聲回道:“她們伺候得還算用心,不過是該把你們帶去,你們不在,太不方便了。”
丫鬟已經将水端了過來,白芍開始給她洗頭發時,才發現她磕傷了腦袋,大包沒有退下,結痂的地方瞧着也挺恐怖的,因為她頭發很密,之前才沒發現。
白芍有些心疼,“姑娘怎麽磕傷了?”
半夏和白術也連忙湊過來瞧了瞧,見她果然磕傷了,都有些自責,半夏忍不住又埋怨了一句,“莊子上的奴才怎麽伺候的?姑娘才去幾日,就頂着個包回來。”
見她板着臉,有些不高興,沈嬌伸手戳了戳她的臉,彎了彎唇,“我真的沒事,早就不疼了。”
等半夏和白芍給她洗好頭發,天都已經黑了,沈嬌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莊子離京城雖不算太遠,今日在馬車上也足足待了一個下午,沈嬌的身體很是疲倦。
晚上,她僅僅吃了一只蝦餃就泡了泡澡,早些歇下了。
陸凝今日沒回京,回來後,就忙了起來,又過了子時,才回房,沈嬌已經習慣了他每晚過來,察覺到身邊多了個人後,也沒醒來,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見她實在疲倦,陸凝也沒打擾她,只是在小姑娘粉嫩嫩的唇上吻了一下,她本能地舔了一下唇,粉嫩嫩的舌尖隐約可見。
陸凝眼眸沉得有些深,沒忍住加深了這個吻,她的傷口沒結痂時,陸凝都沒敢吻她,怕萬一失控之下碰到她傷口,這會兒她傷口已經結痂了,他倒也沒太多顧慮了。
沈嬌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唇舌被侵占後,只是嘤咛了一聲,她聲音軟軟的甜甜的,很是撩人,陸凝沒忍住,又輕輕吮了吮,怕再親下去,會将人徹底弄醒,終究住了手。
小姑娘酣睡的模樣,太惹人憐愛,他不想總擾她休息。明日是丁氏的三十歲生辰,府裏是要大辦的,她也得出席,少不了要跟着勞累。
第二日,沈嬌起來時,陸凝已經不在了。
沈嬌揉了揉眉心,撐着疲倦的身體坐了起來,她睡得很沉,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走的。
半夏和白芍聽到動靜,就趕忙進來伺候了,半夏邊給她穿衣,邊道:“姑爺天還未亮就上早朝去了,聽說他僅有十日假期,以後只怕就要早出晚歸了。”
沈嬌蔫蔫的,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
她先天不足,睡眠質量也不算太好,每日早上起來時,都覺得腦袋暈暈沉沉的,非得午休過後,才能精神些。
今日是丁氏的生辰禮,白芍便又為她仔細上了妝,沈嬌昨晚從莊子上回來時,讓人給府裏的衆人帶了莊子上的特産,路過茗香閣時,還讓車夫特意停了一下馬車,買了陸琪最喜歡的麻辣兔頭。
陸琪收到兔頭,可比收到特産高興多了,因着天色已晚,她也沒來道謝,早上用了早膳後,她便來了沈嬌這兒,她收了沈嬌的東西,今日便想照料她一下,帶她一起去參加二嬸的生辰禮。
沈嬌一瞧見她,就彎了彎唇,“琪姐兒來啦,我剛剛還在想要不要喊你一起去二嬸那兒呢。”
陸琪哼道:“那你怎麽不來?你從我那兒出發還近一些。我跑來可是繞了遠路。”
沈嬌笑盈盈的,臉上帶了點自責,陸琪有些說不下去了,小臉一紅,別別扭扭道:“是我自己要來的,我沒怪你,謝謝你的兔頭。”
許是換了個心情的緣故,再瞧見陸琪,沈嬌竟覺得她有幾分可愛,完全沒了上一世的跋扈,其實人還是那個人,完全沒變,改變的只是兩人之間的相處方式。
陸琪雖然被寵壞了,人并不算壞,對喜歡的人,更是一片赤誠,沈嬌心中也一陣輕松,她笑着站了起來,“走吧,時辰不早了,咱們去二嬸那兒吧,有不少人我都不認識,到時還要辛苦琪姐兒指點一二,我膽子小,嘴又笨,琪姐兒別嫌我給你添麻煩。”
“不嫌你,快走吧,沒什麽好怕的,在咱們府裏,還能讓人欺負了你不成?”
“咱們府”這三個字,讓沈嬌忍不住怔了一下,她彎了彎唇,跟着她去了二房。
她們來得不算早,也不算晚。
兩人過來時,府外的貴客還未到,不過二房和三房小一輩的人已經到了。
二房共四個孩子,丁氏育有一子一女,兒子今年才十四,女兒十二,年齡都不算太大,另外兩個皆是庶子,一個十八,一個十六,都已經長成了少年模樣,瞧着個頭很高。
陸家的男人個頭都高,許是随了韓國公,三房五個小輩有四個是男孩,年齡最小的一個男孩,才九歲,今年也已經不矮了,沈嬌記得,再過兩年,他就能與自個兒一般高了。
三房和二房一樣,也僅有一個姑娘,小姑娘才六歲,此刻被她姨娘牽着手。
此刻,大家都來了二房,瞧見沈嬌竟是和陸琪一道過來的,丁氏眼眸閃了閃,笑道:“快進來坐吧。”
沈嬌和陸琪緊跟着說了賀喜的話,讓丫鬟将禮物呈了上來,陸琪送的是一對青玉魚戲蓮花圖靈芝式如玉,這玉倒是價值不菲,她花高價買的。
丁氏聽到丫鬟報的是一對玉如意,就忍不住讓丫鬟打開親自瞧了瞧,愛不釋手道:“琪姐兒費心了。”
陸琪擺手,她都沒怎麽認真選,最後還是讓爹爹出的錢,這會兒也不覺得多貴重。反倒是沈嬌的畫,她有些喜歡,剛剛出來得急,她也沒問沈嬌畫的是什麽,這會兒便想親眼看看,她是不是又畫了花海。
見沈嬌送的是一幅畫,丁氏沒放在眼中,她雖然愛收集一些名畫,心中卻清楚,以沈嬌的財力,能夠買得起的,她肯定瞧不上。她臉上雖挂着笑,卻沒那麽熱絡,讓丫鬟直接收了起來,連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她畢竟是長輩,不論什麽态度,沈嬌都只能含笑受着。
見她這個态度,陸琪卻不太滿意。
丁氏不是個簡單的,妯娌之間相處時,也不可能稱心如意,這些年,曾氏沒少被丁氏氣到,陸琪雖然傻乎乎的,也經常會聽到母親跟媽媽們抱怨,說丁氏對她這個長嫂不夠尊敬雲雲。
見她這會兒這樣對待沈嬌,陸琪便有些不高興,覺得她連大房也一并看輕了。
陸琪向來是個心直口快的,這會兒就忍不住道:“二嬸可是不喜歡嫂嫂的畫?若是不喜歡,不若送給我吧,這幅畫,我眼饞許久了,因着是給你的生辰禮,我才沒敢搶,既然你不喜歡,那就拿來給我吧。”
丁氏愣了一下,一時竟不知道該擺出什麽神情。畢竟陸琪太不按理出牌了。
曾氏進來時,恰好聽到陸琪的話,她的目光從沈嬌身上滑過,多了分不滿,覺得她是有意慫恿陸琪為她出頭。
“琪兒,不得無禮,還不向你二嬸道歉,你哪只眼睛瞧出她不喜歡這畫了?自個想要,就求你嫂嫂去,別擱你二嬸這兒胡攪蠻纏。”
陸琪最怕她說教,不由縮了縮腦袋,不滿地嘟囔了一句,“誰胡攪蠻纏了,我不要了還不成嗎?”
道歉自然是不可能道歉的。
見她這個樣子,曾氏沖丁氏歉意一笑,“瞧這丫頭,真是被我慣壞了。”
丁氏眯了眯眼,笑道:“哪裏,琪兒年齡還小呢,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這樣多好。”
陸琪都十四歲了,都到了說親的年齡,哪裏還小,曾氏偏偏沒法回嘴。
丁氏瞥了沈嬌一眼,見她挺沉得住氣,不由高看一眼,笑着解釋道:“我剛剛讓人收起這畫,并非不喜歡,而是這麽多人,怕不小心弄髒了,琪姐兒這麽一說,我都好奇這畫畫了什麽了,竟能讓琪姐兒這般惦記。”
她說着便讓丫鬟将畫卷展開了。
畫的正中央竟畫着兩個孩子,正是丁氏的一子一女,兩人面容含笑,正立在花叢中,笑容明媚,神情天真,都眷戀地望着右邊,右邊有一個亭子,裏面的人沒有畫出來,唯有延展出來的衣角,顯出這位是個女子。
丁氏認出了這衣服,這正是沈嬌認親那日,她穿的衣裙,她眼中帶了一絲驚訝,根本沒想到她觀察的竟這般仔細。
她的畫功也讓人很震撼,孩子臉上的神情也畫得惟妙惟肖,幾乎活了過來,她愛不釋手地摸了一下,“這當真是你畫的?這畫得也太好了,難怪琪姐兒這般喜歡。”
她仔細問了一下,才得知沈嬌竟師從畫師李琦。丁氏望着沈嬌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麽随意了,對曾氏道:“難怪你選了她,原來嬌丫頭,不止是生得漂亮,還這般有才華,與非寒倒真是般配。”
成親那日,她雖然也說了沈嬌與陸凝般配的話,卻沒多少真心,畢竟女子再漂亮,容顏總有衰老的時候,以色侍人,怎麽也不可能留住男人的心。
她可不覺得陸凝是個貪圖美色的,他冷靜自持,又才學斐然,日後前途必然不可限量,沈嬌若沒點手段,想摘下他一顆心,想都別想。
所以,哪怕沈嬌嫁給了陸凝,丁氏也沒太當回事,直到這時,發現沈嬌不僅是生了一張漂亮臉蛋,丁氏望着沈嬌的眼神,才算有了變化。
曾氏也沒料到沈嬌竟還有這個本領,不過她終究是給大房長臉了,這會兒她也沒說什麽。
沈嬌神情不變,只是笑道:“二嬸喜歡就好。”
她五官精致,笑起來,梨渦若隐若現,瞧着很是惹人憐愛,陸琪瞧見後,不由嘀咕道:“你別這麽笑,堂哥都在看你呢,我二哥知道了,肯定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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