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偷吻
晚上十分小心加緊張,洗完澡後包着浴巾直奔房門,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将房門反鎖,又将凳子放在門後,小心睡去,卻一覺天亮。
等她打開門,易長洲已經穿戴整齊,正在吃早餐。
桌上還有一份。一碗米粥、一碟鹹菜與兩個奶油饅頭。
易長洲朝她笑笑:“早。”
江小小抓了抓頭發:“早。”進洗手間梳洗。
機票訂在下午四點。
離現在尚有八個小時。
站在陽臺,鳥瞰大半個容華市,車如流水馬如龍,人人都繁忙且精明。
一杯熱牛奶遞過來,易長洲站在她旁邊:“風景不錯。”
端着熱牛奶,溫暖陣陣湧入手心。容華市的風景,一直非常不錯。“T大的橫波湖比這裏更美。”江小小陷入回憶,“學校特地打造的風景區,作為吸引新生的籌碼。可惜被用來作情侶盛地。”
易長洲:“你用過?”
江小小搖了搖頭:“倒是想。”
易長洲:“想不想去T大看看?”
江小小:“不去。”
“好絕情。”
“不是。”江小小頓了頓,說,“我怕去了我會哭。我很喜歡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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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長洲飲了一口咖啡。
“說起來,”江小小看向易長洲,“我還不知你在哪裏讀的大學。”
“我沒有讀大學。”
“咦?”
易長洲又飲了一口咖啡:“怎麽,不讀大學不可以掌管公司嗎?”
“也不能那麽說。不過你怎麽會……”江小小實在想不通,“財閥之子,連博士文憑都會有,怎麽可能沒讀大學?”
易長洲将咖啡一飲而盡,抿了抿唇,轉身離開。
陽臺風大,江小小又站了一會兒,熱牛奶被吹冷,也回屋了。
易長洲在電腦前上網,轉過身問:“大學裏學到的東西多嗎?”
江小小想了想,搖頭:“若非深造,其實沒用。但大學裏可交到很多對人生有用的朋友,當然這一點并不适宜在我身上,因我大學時很自閉。”
易長洲:“所以說你一點東西都沒學到?”
江小小:“差不多。”她張了張嘴又閉上,有話未說完。
易長洲等了一會兒,說:“我雖然沒上大學,但文憑可是碩士。”
江小小笑:“哪個專業?”
“工商管理。”
“Very good!”
将東西收拾好,特別是那位時尚咖朋友的衣飾,整齊放進紙袋中。離去時交給前臺,囑咐将東西交給他。
檢票、登機。
飛機在空中飛行兩個小時,黃昏時抵達連雲市。
連雲市與容華市最大的不同就是天氣,潮濕陰冷,令人忍不住縮緊肩膀。剛下飛機,就刮過一陣強風,江小小将衣服攏緊,頭發被吹得四處飛散。
身後易長洲離她很近,發絲拂在他臉上,清香微癢。
黃昏落日熔金,機場上空曠幹淨,草地灰黃似凝結着一層薄薄的白霜。江小小轉過頭來,側臉被夕陽照得染上胭紅,雙唇飽滿紅潤:“易哥……”
易長洲不知為何,竟有種吻下去的沖動。
“我有點餓了。”
易長洲清清嗓子:“那快走吧,請你吃好的。”
江小小:“一直都是你請,這次我請你,介紹你一家肥腸做得特別好的小飯館。”
她生無大志,唯愛就是吃。因在容華市那頓紅燒鵝肉吃得意猶未盡,所以到了這邊繼續。要了包廂,點了鵝肉與幹鍋肥腸,開吃。
易長洲喜辣喜肉,菜也十分合胃口。兩人吃得暢快,又叫了兩瓶啤酒,酒過三杯,江小小笑着指了指嘴角。
易長洲愣了愣,用手指揩嘴角,卻方向正好弄反。
江小小笑了笑,抽出紙巾替他擦掉。
本是無心之舉,哪知做時竟突覺異常,趕忙縮回手,将沾着辣椒殼的紙巾放下。
易長洲默然半晌,舉起酒杯:“這次出差辛苦你,幹杯!”
氣氛正尴尬,江小小樂得舉杯,一飲而盡。
易長洲:“你酒量不錯。”
江小小:“才怪,最多一瓶。”
“是嗎?沒看出來。”
江小小塞進一塊肥腸,笑了笑。
“這裏。”易長洲也指指嘴角。
江小小用手去揩,什麽也沒有。
易長洲又指了指,江小小又揩了揩,後來似他看不過去,伸過手來幫忙。江小小心中打突,強自鎮定看那只手接近,以為他揩過便走,哪想他五指往後一伸,将她半邊臉頰及耳後都覆住。
她還未來得及問,就見他突然站起,而後迅速欺身上前吻上她的唇。
四唇相觸,他的唇幹燥炙熱,帶着火鍋的辣氣。
停滞了三秒,她才知推開他,怒視他。
易長洲坐回椅上:“怎麽了?”
江小小:“……”
易長洲晃晃手:“嗨!”
她用手背用力擦嘴,站起來就走。
易長洲在後面追,至門口被服務生攔住。他勿勿丢下鈔票便跑出門口,見她身影連忙追上前:“是我理解錯了,你別生氣。”
哪能不生氣?那可是她初吻!
“你知道你剛才的舉動是勾引嗎?”易長洲惡人先告狀。
江小小停下腳步,瞪向易長洲,氣極。
“我錯了,我只是……”易長洲似在極力組織語言,“你知道我這樣的人,一時鬼迷心竅,請你原諒。”
說再多也無用,失去永不再來!
“任何懲罰我都接受,只求你不生氣。”
江小小:“你現在馬上消失在我面前。”
“小小。”
“別這樣叫我。”江小小怒氣難消,“我敬你喜歡你,因為你是很好的上司。除此之外,別無他情。你卻……難道女人在你心中只是玩物?”
易長洲:“當然不是。我也不知剛才為何我會那樣,小小,我是真心道歉。”
江小小沉默片刻,努力平複情緒:“若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我一定狠狠打你一頓。”
易長洲:“随你高興。”
“我要走了,看見你就生氣。”
易長洲:“那明天公司見。”
喔,天,讨生活才是人生最重要大事,哪怕再不喜,還是得面對這個男人。
既有前車之鑒,後面必得加倍小心,行事萬不能出一丁點錯漏,不然被占便宜,還要被倒打一耙。
盡量減少與易長洲相處機會,就算碰面,也低頭不做目光接觸,小心翼翼,只求平安。功夫不負有心人,易長洲也很識趣,漸漸地與她疏遠,兩人已許久除開公事未說一句話。
沈秘察覺到兩人氣氛古怪,數次想詢問都生生忍住,有時試探,也被江小小一笑而過。他是公司老人,自恃身份,亦不亂問亂說。
工作滿三個月,因工資頗高小累一筆財富,獎勵了自己一頓豐富晚餐與一冰箱進口零食,又添置了幾件衣服,至此徹底擺脫易長洲帶來的陰影,覺得生活還是充滿希望。
“江副秘。”今日一早,沈秘便神色凝重,“聽說了嗎?”
“什麽?”
“易總要來。”
“什麽?”兩個“什麽”代表的含義絕不相同,江小小驚道,“你是說易憲治?”
“除了他,還有誰叫易總?”
想起自己開始無知,總叫易長洲易總,難怪他從不見被取悅。“他來幹什麽?”
沈秘搖頭:“只希望二位太子之争,勿影響到我才好。我已五十五,再熬幾年就平安退休了。”
江小小:“沈哥你辦事這樣穩妥,怎會出事。”
沈秘:“誰知道呢。最近小太子爺情緒不好,時時發火,雖沒有明說,但我們底下做事的人哪感覺不到,只能把事情做得比平常更細,求個平安。”
江小小汗了一下:“為什麽我沒感覺到?”
沈秘的目光飽滿幽怨:“哪次去送文件你願意的?”
江小小:“……”
真想不到,自己平安,倒令別人不安,實在愧疚。因此當日下午,再不做鴕鳥,親敲易長洲的辦公室門。
易長洲依舊埋頭苦幹,直到文件放在桌上,她轉身要走,才聽他說:“兩個月了,你終于肯見我。”
江小小轉過身來,低頭笑道:“我哪裏敢,您多慮了。”
易長洲放下筆,目光直視江小小,靠在辦公椅上:“我不是死纏爛打的人,你已充分表明你的心意,我也明白了。只是以後不可影響工作。”
江小小:“是。”
“你出去吧。”
走到門口,忽聽易長洲叫了一聲:“小小。”
江小小回頭。
“我記得你說過我是一位值得托付職業生涯的上司,對吧?”
“嗯。”
易長洲看着她,目光就像暗海裏堅硬的礁石:“要記得你說過的話。”
江小小想了想,說:“雖然我才見過易憲治一次,但我更喜歡你。若要我在你倆之間選擇一個,我一定選你。”
易長洲笑:“如此最好。但人心會變,易憲治的手段,我比你清楚。”
多說無益,他受易憲治迫害太多,已有心理陰影。江小小向易長洲點頭告別,開門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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