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
一道僞裝和限制,以避免其他人不小心碰到看見。
正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雷文斯如何?”
驀地吓了一跳,哈利差點把手中的書本碰掉,他擡起頭循着聲音看過去,卻意外的發現叫他名字的居然是伊爾——對方此時正挑釁地看着他,帶着冷笑。
“雷、雷文斯先生覺得呢?”奇洛說話。
哈利站起來,覺得自己可能漏掉了什麽。
“和、和波特先生演示剛剛學、學的咒語。”奇洛把話說完。
哈利一怔,看向伊爾,卻見對方已經率先走到前面了。
他沒有理由拒絕,因而随之而上。
兩人相交,伊爾湊近哈利——他站的位置很巧妙,在講桌旁邊,又與哈利成同一直線,因而教室裏的小獅和小蛇,甚至是一旁的奇洛,都沒有發現這個小動作:“我本來以為嘲諷和失約能讓你明白我的态度,不過看起來你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停下,又開口,“那麽,我告訴你,哈利·雷文斯,我,伊爾·波特,真的——非常——讨厭——你!”
細小的聲音鑽子一樣鑽入哈利耳膜,以尖銳之态,悍然劃開血肉。
是的,是的,我當然知道。哈利想着。
你讨厭我。
我的兄弟。
你讨厭我。
哈利看着伊爾,他以前所未有的認真打量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黑發男孩。
他長手長腳,但并不高大,黑發蓬松亂翹,不論什麽時候都像剛睡醒那樣亂糟糟的,并沒有帶眼鏡,鼻梁上的一雙淺褐色眼睛多數時候能稱得上溫和,而有些時候——比如現在——就銳利而冰冷。
伊爾和他長得很像——之前的他——除了沒有眼鏡,除了眼睛的顏色。
可是就算這樣,他也只是哈利·雷文斯,不是哈利·波特。
……早就不是了。
悲傷自心底蔓延而生,哈利在短暫的靜默後開口,同樣壓低了聲音:“我……”
他想着,也許真的該結束了。
也許真的,為時已晚。
“我就是讨厭你這副模樣!”伊爾忽然短促又憤怒地打斷哈利的話。
哈利吃驚地睜大眼睛,清澈的瞳孔倒映出對方緊繃并微微扭曲的臉龐。
“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不要每一次都用那種期待的目光看着我,我不欠你任何東西!”伊爾的語調微微顫抖,源于勃|發的怒氣。
哈利和伊爾接觸得有些太久,旁邊的奇洛已經發現不對勁了,他向兩人走去。
這一次,哈利沒有花費太多時間。
“是的。”他輕聲說,“或許你是對的,伊爾。”
伊爾露出吃驚的表情,健康的小麥色臉頰上一下泛起紅暈。
是因為生氣吧,為他還敢叫他的名字?
哈利疲倦地笑了笑:“我想你是對的,那麽……”他停一下,然後說出那個字眼,其實這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艱難:“波特。”
只是仿佛有什麽東西,從心底被剝離出去。
兩人握手,分開,各站在一邊。
奇洛在一旁說:“我、我們學的是鎖腿咒,咒、咒語是腿立僵停死,兩、兩位——”
奇洛還沒有說完,一旁明顯表現出煩躁的伊爾就舉起魔杖,故意大聲念道:“敬禮,鞠躬(兩人互相彎了一下腰),三、二——腿立僵停死!”
光芒閃電至杖尖躍出,射向哈利雙腿。
心情盡管依舊糟糕,多年的戰鬥本能還是讓哈利下意識往旁邊一躍。
紅光射入地板,然後消失。
教室靜悄悄的。
伊爾睜大眼睛:“——你耍賴!?”
他全忘了自己搶跑的事情。
這一句話不太合時宜,并且盡顯天真,可卻如暖融的陽光一樣,照融了剛剛結在哈利心頭的堅冰。
哈利開始覺得自己真和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較勁……實在有些傻氣。
他看向伊爾的目光帶上了點古怪,是想笑又沒笑的模樣,然後他重新站回原處:“呃……是的,我錯了,你繼續。”
伊爾顯然也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後悔了,他扯扯嘴角,再揮舞魔杖。
一個完美的鎖腿咒擊中了哈利。
哈利搖晃一下,并沒被定住。
以為萬無一失,正打算離開的伊爾不可置信,站定身子擊中注意力,再揮舞魔杖。
又一個鎖腿咒。
又一次的失敗。
他還想再嘗試,可是奇洛已經結結巴巴的讓哈利動手了。
哈利沒有推讓,揮舞魔杖,念動咒語。
魔咒光芒閃現,擊中目标——剎那,鎖腿咒完美地在伊爾身上生效了。
如同被什麽無形卻沉重的東西憑空打了一下,伊爾整個身子都晃了一晃。幾乎同一時間的,他的臉上浮現出驚訝不信:“為什麽?怎麽——”
——怎麽可能?
“好、好了,兩位、兩位都下去吧!”奇洛開口,為伊爾施了咒立停,“你、你們的咒語、咒語都沒錯,應、應該是魔力、魔力的問題。雷文斯先、先生的魔、魔力出人意料地雄、雄厚。”
他沖着哈利露出帶一點兒緊張的微笑。
“魔力?”伊爾想說什麽,可是這一次,奇洛頗為堅定地讓他下去,而後示意底下的學生開始找個同伴,相互練習。
哈利回到自己的位置。斯萊特林的小蛇微微騷動,片刻後一個金發小男孩——就是分院那天晚上尖叫着“孤兒院”的那個孩子——來到哈利面前。
“我想你可能忘記我了,”他學着馬爾福那樣懶洋洋拖長語調說話,不過這在哈利看來只是凸顯了他的緊張程度而已,“丹尼·埃默裏,你可以叫我丹尼——我們一組?”
他的口氣裏沒有多少詢問,更多的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建議。
旁邊的小蛇密切關注哈利的反應。
哈利什麽反應也沒有,他将桌上的書本收好,然後微笑着點點頭:“沒有問題。”
丹尼似乎松了一口氣,他的語氣輕快起來:“噢,這個鎖腿咒——挺實用的魔咒,不是嗎?”他朝着哈利揮了揮魔杖,黯淡的紅光歪斜地射出——魔咒失敗了。
丹尼的臉微微一紅,舉着魔杖一時沒有動作。
哈利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建議道:“再試幾個?”
“哦——當然。”丹尼說着,又揮舞了魔杖,“腿立僵停死!”
一道紅光射出,這次比上次好了一些,只是相對而言——它依舊顯得黯淡歪斜。
周圍有輕微的嗤笑聲。
這一次,丹尼的額頭冒出了細汗——雖然教室另一邊的格蘭芬多大多數人做得比他差多了。
他有點踟蹰,拿不定注意是再嘗試還是停手,一時僵在那裏。
哈利沉默一會,嘗試着建議:“手腕擡高一點,有力短促地斜向下揮。”
丹尼連忙嘗試。
黯淡紅光擊中哈利,可是明顯沒有任何效果。
哈利再說:“咒語的速度,中間緩一點。”
紅光微亮。
“尾音不要拉長……是的,就是這樣。”他說着,然後站在原地任由自己被紅光擊中,接着……沒有任何反應。
哈利眨眨眼,然後突然反應過來,面色微紅:“呃,我覺得應該可以了……或者,你換一個對手試試?”
“這個麽……”丹尼說着,出其不意地轉過身,對着方才發出嗤笑的一個孩子甩出咒語。
紅光一閃,被擊中的人僵在原地。
丹尼聳聳肩膀,對着哈利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哦,我想其實并不需要那樣,事實上,我也覺得成功了。”
哈利忍不住笑了。
氣氛在不知不覺中熱絡起來。
在回答完第三個假作無意地、漫不經心地、态度随意地走過來詢問問題的小蛇之後,哈利忽然察覺周圍有點不對。
這并不是說斯萊特林忽然對他熱情了,事實上,斯萊特林這片區域裏,大多數人神情高傲冷漠地當作他不存在或直接給個白眼,然而之前存在的隐隐約約的針對卻悄悄消失了,就像是這些小蛇承認了一只獅子混在它們之間,并為其留出一個空位……
噢!一只獅子和一群小蛇?
碧眼救世主在心底哀鳴一聲,為自己想到的畫面悄悄打了個寒顫。
不過……
斯萊特林也好,格蘭芬多也好,就算個性不一,出生不一,他們也都還只是一群孩子。
他們都一樣。
哈利站在角落,他朝教室另外半邊的格蘭芬多看去,他看見大多數小獅子混在一起打鬧着,互相玩笑地甩着各種魔咒。
而伊爾……
伊爾停留在角落,獨自一人,神情陰郁。
哈利幾乎想走上去了,可是随後,他看見羅恩從人群中掙脫出來,跑到伊爾身旁,不知說了些什麽,伊爾臉上的陰郁就淡去不少,還露出一點笑容來。
是的,羅恩是一個好朋友,熱情十足,又有義氣。哈利停住自己還沒有邁出的腳步,他明白就算自己上去也只會讓對方心情更加惡劣。
而且哈利并不覺得自己剛才做錯了,他只是有點兒失落,對面那兩個,一個是他的兄弟,一個是他的最好朋友……好吧,過去的。
……是不是真的都已經過去了?
……是不是真的無可挽留無可追逐?
我恐怕你是對的,波特。
或許真的,是我錯了。
是我錯了。
哈利收回自己的目光,他活動活動因久站而有點僵硬的身體,正打算摸出書本再看看的時候,忽然發現一旁德拉科投過來的視線。
那可并不太友好,哈利看過去,只見德拉科一邊和他的兩個跟班說些什麽,一邊惡狠狠咬牙切齒地望過來……然後,灰藍色的眼睛和碧綠眸子撞了個正着。
德拉科一時有點愣住。
哈利想了想,對着對方聳聳肩膀,又露出一個微笑——态度不算友好,但也不會不友好。
德拉科臉上泛起淡紅(這幾天近距離的接觸,哈利發現德拉科真容易臉紅……因為臉色太過蒼白了嗎?),他沖着哈利嗤地冷笑一聲,然後扭過頭……繼續生悶氣去了?
哈利帶點好玩地想到。
然後他發現,黑魔法防禦術課結束了,該是飛行課的時間了。
飛行課的上課掃帚是該丢進回收站的破爛古董,飛行課的飛行教授霍琦夫人是嚴厲不留情面的女巫,但是就算這樣,依舊不能阻擋小動物們對于飛行課的熱情——說到這裏,哈利不得不承認,魔法界什麽都好,唯獨運動,實在有些太單一了。
上課開始,例行的規則講述和警告之後,一年級的小動物們被允許騎上掃帚。
重生以來第一次碰觸到這個讓他魂牽夢萦的運動,哈利珍惜自由飛行的每一分鐘,他克制自己,沒有表現出除能夠熟練流暢的飛行外——這點大多數的斯萊特林都能做到——的任何能力。他在霍琦夫人允許的範圍內最大限度地滿足自己掙脫枷鎖、自由高飛的欲|望,并時不時悄悄地給自己的掃帚施點小咒語,然後在短時間內憑各種複雜技巧控制掃帚,讓其在旁人看來毫無異狀的同時,獲得足夠的刺激興奮。
這樣的情況下,心情飛揚的哈利甚至忘了自己一直自覺不自覺注意的伊爾,因而當他因周圍的忽然響起的驚呼驚醒的時候,他只看見馬爾福抓着掃帚從少說有五層樓高的地方垂直墜下,而一旁,伊爾正呆呆懸浮着,一只手在前頭,不知是想抓住或者推開什麽。
發生了什麽事?
馬爾福?
霍琦夫人呢?
電光石火之間,哈利反應過來,一下抽出魔杖,對着馬爾福連施兩個漂浮咒和一個盔甲護身。
并沒有成功,一個漂浮咒擦過了馬爾福的胳膊,也不知道打中了沒有,而剩下的兩個咒語全都從半空中穿過,不知落到哪裏去了。
德拉科已經落到了三層樓的位置。
哈利腦海一片空白,心情卻意外的平靜。他催動自己的掃帚,在甚至不到一秒的時間內把速度加到極致,繼而朝馬爾福飛出,伸手一抓!
哈利準确地抓住了馬爾福的胳膊——并不算太重,方才的漂浮咒起作用了!
然而并沒有等到心頭泛起什麽欣喜的情緒,哈利只覺得手中的重量猛一下加到了另一個高度。
咒語已經失效了?
呼呼的風聲中,哈利看見德拉科的臉色慘白中透着死青,他緊緊閉着嘴巴,沒有說話,但不是因為倔強,而似乎只是因為吓傻了。然後,他聽見“磕”地一聲悶響。
是什麽東西?他沒明白也沒花心思去弄明白,只放開另一只抓住掃帚的手,迅速地從懷中摸出魔杖:“——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德拉科瘋狂下墜的身子剎那一停,然後立刻的,數個漂浮咒和盔甲護身打中了德拉科和還騎着掃帚的哈利。
下墜之勢終于徹底停住。
此時距離地面僅僅只有三米的高度了。
哈利拖着身體僵硬,完全無法動彈的德拉科慢慢飄到地面,然後放開自己的手。
幾乎同一時間,德拉科小臉青白地坐倒在地。
哈利也松了一口氣,但并沒有立刻放松,而是舔舔幹澀的嘴唇,轉看向周圍,然後他看見和德拉科一樣臉色青白嘴唇哆嗦的霍琦夫人,還有遠處。
遠處,那一抹快速翻滾前進的氣勢洶洶的黑浪。
醫療翼裏的談話
斯、斯內普教授?
哈利額上立時冒出一層細汗,不由自主地就想要轉身退後,可是在那之前,斯內普已經大踏步來到他的面前!
就算在剛才也依舊穩健的心髒突然暴表似地狂跳起來,哈利試圖讓自己顯得自然一些,可是僵硬的身體和結結巴巴的聲音輕易戳破了他的所有努力:“呃,教、教授……”
斯內普狠狠瞪了哈利一眼。他先轉去查看坐在地上的德拉科的情形,确定沒有什麽大問題之後,再直起身看向哈利,臉色蒼白,嘴唇因憤怒而扭曲着微微顫抖:“我真的不敢相信……”他說,目光一反平常的深沉幽暗,而顯得驚人的明亮——當然還是因為怒火。
“哈利·雷文斯,德拉科·馬爾福,你們居然會這樣做,”他柔聲說,“你們,兩個斯萊特林,居然像格蘭芬多那些沒有頭腦的小傻瓜一樣,騎着一把破掃帚(霍琦夫人抗議了一聲),從五層樓高的天上往下摔——哦,你們是期望在即将到達地面的時候憑借你們那異想天開的小腦瓜裏頭的什麽朗基式動作(朗斯基假動作,霍琦夫人叫道)重新升空出出風頭嗎?說實話那還不如期待你們突然長出小鳥的翅膀進而飛到天上呢,但是我打賭,在這兩種假設——妄想——成立之前,你們會先摔斷你們那纖細的柔弱的小脖子的……德拉科!”斯內普忽然叫道。
“教、教授?”可憐的德拉科話都說不利索了。
斯內普教授威風不減當年啊。同樣心底暗自哆嗦的哈利在一旁苦中作樂地想到——當然不排除他其實有點兒幸災樂禍。
“一個月禁閉。”斯內普冷酷說,末了還補充,“費爾奇那兒。”
“教授!”德拉科尖叫起來,“不是我的錯!是伊爾·波特——”
“住嘴!”斯內普厲聲說道,旋即收斂怒容,聲音低滑如同耳語,“馬爾福,我想你不會希望這件事被你的父親知道的——鑒于他精心培養的繼承人在這堂課裏頭糟糕得有如傻瓜的行為。”
德拉科閉了嘴。
斯內普轉向哈利:“Well,雷文斯先生……”
哈利緊張地吞了口唾沫,搶先一步以最誠懇的姿态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教授!”
坐在地上的德拉科側目,接着很大聲地嗤了一下。
哈利目不斜視,全當沒聽見,只以自己能有的最誠懇表情面對斯內普。
如簾子般垂下的黑發散落在斯內普的臉頰兩側,遮擋住他的面孔,讓這個年僅三十一二的男人顯得陰沉冷漠。
斯內普抿直唇角,臉上不帶情緒,仿佛剛才的憤怒不曾存在那樣。他停了一會兒,随後移開眼,冷冰冰說:“那麽,雷文斯先生,一個星期的禁閉,鑒于你的……不謹慎和不自量力。”
哈利帶着十足的慶幸長出一口氣——悄悄的。
當了半天背景板的霍琦夫人終于找到機會說話了,她的憤怒已經随着斯內普那一長串的嘲諷消失了,但盡管這樣,這位教導飛行課的女巫依舊板着臉,神情嚴厲:“斯內普教授,我覺得你可以把他們送去醫療翼讓波比看看。”
“當然。”斯內普說,并掃了哈利和德拉科一眼。
德拉科一個激靈,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斯內普身後,卻發現哈利早先幾步乖巧站好了,不由對其怒目而視。
然後收獲無恥微笑一枚。
霍琦夫人繼續說:“至于伊爾·波特先生,”她不容置疑地抓住在不知什麽時候降下來的伊爾的手,說,“我需要你跟我來一趟,其他人下課!”
最後一句是對周圍看熱鬧的小動物們喊的。
須臾,衆人三兩散去。
哈利跟着斯內普和德拉科往醫療翼的方向走,他站在最後,右手隐蔽地按着脫臼的左胳膊,等前面兩人走過轉角之時,飛快而熟練地一拖一擡——
“喀!”一聲,胳膊準确接上,哈利疼得額頭微微冒汗,卻沒有停下,而是對着在半空中不知被什麽東西劃破的黑袍子施了兩個咒語,這才加緊幾步,走過轉角,若無其事地跟上前面兩人。
大步走在最前面的斯內普似乎沒有發覺,德拉科倒是多看了哈利兩眼。
一路無話。到了醫療翼,龐弗雷夫人問過事情經過,就開始給德拉科做全身檢查。
“沒什麽問題,實際的傷處只有手臂,有點兒被拉傷了,一個小魔法就解決了。”片刻後,龐弗雷夫人下了結論,“至于其他,”她審視着德拉科,“接下去沒課,在醫療翼呆到明天吧,他看起來飽受驚吓。”
斯內普略略點頭,并沒有離開。
龐弗雷夫人把目光轉向哈利:“至于你……”
“夫人,我是陪德拉科來的。”哈利力圖讓自己顯得乖巧可信。
“沒有受傷?”龐弗雷夫人有點狐疑,看看哈利,又看看斯內普。
斯內普抿抿唇,并不說話。
哈利聳聳肩膀:“哦,我只是拉了德拉科一把。”
龐弗雷夫人點點頭:“那麽你動動手臂?”她已經發現哈利的袍子上并沒有裂開。
哈利依言上下轉動手臂,兩只手都十分靈活。
“既然你沒事,那就——”龐弗雷夫人還沒說完,就被哈利打斷了:“夫人,我可以留下來陪一陪德拉科嗎?”
一旁正無所事事的德拉科聽見這一句話,挑起眉毛就想開口,卻看見哈利投過來的懇求目光。
德拉科微揚下巴,沖哈利假笑一下,然後轉回頭對龐弗雷夫人說——對方此時剛好将視線投到他身上:“哦,我想——是的,我需要雷文斯的陪伴,一個救了我的人。”
德拉科的口氣似乎帶着嘲諷。
“那麽好吧,乖乖的呆在這裏,我很快就會回來。”龐弗雷夫人警告,随即轉身出去,帶上了醫療翼的門——至于斯內普?他早在哈利轉動手臂的時候就驀然轉身大步離去了。
“好了,你想說什麽可以說了。”門一關上,德拉科就用高傲的模樣對着哈利說話,他拖長聲音,慢吞吞的,“我真希望不會是什麽讓人難以忍受的事情,畢竟誰都知道,斯萊特林裏頭混進了一個麻瓜種,而這個麻瓜種,”他露出厭惡的表情,“顯然親近格蘭芬多——那個除了沖動和魯莽之外一無是處的學院!”
哈利的第一反應是朝着馬爾福抨擊斯萊特林,但他立刻醒悟并克制了自己的沖動,只是說:“我倒不覺得全是如此。”
德拉科眯着眼睛嗤嗤冷笑:“你想說什麽?雷文斯?跟格蘭芬多了一樣,說斯萊特林陰險狡詐,傲慢無禮?”
“我并沒有那麽說,”哈利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溫和理智,“我只是在想,我們現在的校長鄧布利多就是一個格蘭芬多,如果格蘭芬多除了沖動和魯莽之外一無是處,我倒無法想象鄧布利多是怎麽當上霍格沃茨的校長的。”
“事實上我認為鄧布利多确實是個老瘋子。”德拉科傲慢說。
“就算如此,”哈利退一步,“你也無法否認他精明并且能力高強。因此格蘭芬多并不只有沖動和魯莽。”
德拉科鐵青着臉不說話。
哈利松了一口氣——不管怎麽說,斯萊特林至少不會胡攪蠻纏。他理理思路,繼續往下:“事實上,我覺得斯萊特林冷靜理智,格蘭芬多熱情勇敢……斯萊特林在掌握大局上顯然是個好手,至于格蘭芬多,如果可以,我會期待同他一起勇闖龍穴,我打賭他會陪着我的。”
哈利開了個玩笑。
“是的,是的!”德拉科膩煩道,“所以格蘭芬多比斯萊特林好,是嗎?你怎麽不去格蘭芬多呢!去找那個從頭到尾都讨厭你讨厭到頂點的——”
“其實我希望同時擁有這兩種朋友!”哈利突然提高聲音打斷德拉科的話。
德拉科瞪大眼睛,頓時忘了自己前面說的話:“你瘋了!”他氣紅了臉,“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是死敵,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哈利聳聳肩膀:“我覺得……”他看着德拉科咬牙切齒的模樣,妥協道,“是的,或許吧……不過馬爾福,我只是這麽想想而已,嗨,你至少該讓別人有點兒追求吧?”
“追求?”德拉科不可思議,不僅因為哈利的話,也因為對方的态度——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态度并不好,噢,一個麻瓜種,他可是馬爾福,需要什麽好态度?
可是對方的脾氣未免也太好了,不管他說什麽,從頭到尾都表現得那樣輕松自然,仿佛全不知曉那些惡意,又好似怯弱地害怕和他起沖突……
不,不是怯弱。盡管并不情願,但德拉科還是無法忽視自己心底的聲音。
這不是怯弱。
“馬爾福。”哈利沉吟着。
德拉科帶着怒氣看了哈利一眼,不耐煩說:“什麽?”
“我想說——我很抱歉。”哈利說。
“什、什麽?”德拉科真的驚訝了。
“上次的事情。”哈利提醒,見德拉科全沒有反應,又進一步說,“你跟我提決鬥那次,說我不是一個斯萊特林。”
……那一次?德拉科記起來了,他那時候想找碴,然後……随便找了一個借口。他有點無語地看着面前表情誠懇的綠眼睛男孩,幹巴巴說:“哦,是嗎?”
哈利沒發現德拉科的想法,他繼續說:“我想過了,我大概……真的沒有試圖融入斯萊特林。”他稍稍合握了雙手。
德拉科的表情恢複冷漠。
“你說的對。”哈利說,“我是一個斯萊特林,卻沒有真正站在斯萊特林的角度上去考慮問題,對于這點,我很抱歉。我想我需要一點時間适應。”
适應從暖色調的金紅變成冷色調的銀青,可是真的好冷……
碧眼救世主在心底抱怨。
“現在倒是剛好。”德拉科平板評論。
哈利投去疑問的視線。
德拉科視而不見,沒解釋斯萊特林也是在今天的黑魔法防禦術課上才接受哈利——而且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告訴他的話,他會沮喪的吧?德拉科不無惡意的想着,但随即又為自己不打算說出口而自覺郁悶。
他全然不覺得哈利其實對這些事情有所了悟。
醫療翼一時安靜了下來。
片刻,德拉科幹巴巴地開口:“那麽,雷文斯,今天……”
“嗯?”哈利問。
德拉科表情僵硬,他怒視着哈利,深吸幾口氣繼續努力:“今天,課堂上……”
“黑魔法防禦術課?”哈利奇怪問。
德拉科忍無可忍,咬牙尖叫:“是飛行課!哈利·雷文斯!飛行課!你救了我!你該死地救了我!”
“哦,哦……”被吓了一跳,哈利也跟着結巴了,“其實、其實沒什麽關系,也就是舉手之勞,你知道,我看見了……”
德拉科的臉都扭曲了:“舉手之勞?——救了一個馬爾福,舉手之勞?”
“噢!”哈利懊惱地嘆了一口氣,“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馬爾福。”
德拉科哼了一聲,揚起下巴恢複高傲的表情,但看樣子倒是接受了哈利的說法。
哈利松了一口氣。他看着依舊坐在床邊的德拉科,說:“你不躺下休息一樣?”跟着自己也找了個椅子坐下來。
他坐的位置靠近窗邊,從敞開窗戶射進來金黃色陽光正好将他攏入其中。
逆着光,德拉科并不能看清楚哈利此時的表情,但這并不妨礙他看清楚寬大椅子上那個罩着寬松魔法袍的瘦小的身子——他甚至還不到椅子的一半。
德拉科說不清楚自己此時的心情。
他被一個比自己還矮小的男孩救了?就算他和自己同年級,可是他出生在孤兒院,是個麻瓜種,在入學之前甚至不知道什麽是魔法;而自己呢?則是個馬爾福,從小接受最好的教育,早早地就可以用玩具魔杖或者家長的魔杖學習魔法了……
可是剛才,在危險面前,他幾乎吓呆了,而對方卻差不多毫發無損地救了他……
這已經不能說只是冷靜了。
何況對方這些天來在課程上取得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
哈利·雷文斯并不比德拉科·馬爾福差。盡管心懷不甘,德拉科依舊不得不承認——當然僅在心底。
哈利不比他差……甚至還超過他些許。
于是,一個麻瓜種比一個純血貴族……德拉科小臉都青了。
“……馬爾福,馬爾福?”哈利在一旁叫道。
“什麽?”德拉科反應過來。
“我叫了你好多聲。”哈利抱怨,末了又問,“累了嗎?”
“我又沒受傷。”馬爾福沒好氣地說道,瞥了瞥哈利的左胳膊,問,“你想說什麽?”
說着,他突然覺得其實可以讓對方叫他德拉科……好吧,總算是他救了他一次,就算是個麻瓜種。德拉科嫌棄地想着。
“事實上确實有一些事……”哈利遲疑着,然後下定決心問到,“你是怎麽摔下來的?和伊爾……波特他又是怎麽回事?”
德拉科的面孔一下子扭曲起來:“波特他居然敢對我施咒!我不會放過他的!我爸爸——”
哈利皺起眉心,他眼底浮現彷徨和猶疑,仿佛正被什麽艱難的事情困擾着,無法決斷。
德拉科并沒有發現,他惡狠狠地詛咒着,直到哈利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來,打斷他的話:“馬爾福,或許這件事……你可以交給教授?”
醫療翼內安靜了一會。
德拉科面無表情地看向哈利:“你想說什麽?哈利·雷文斯,你想說什麽?交給教授?交給鄧布利多那個老瘋子?不要告訴我父親?”他咯咯地笑起來,“你是在朝我耍心機嗎?嗯?一個泥巴種向古老的高貴的馬爾福耍心機?”
“馬爾福……”哈利深吸一口氣。
德拉科驟然憤怒,他高聲叫了起來:“哈利·雷文斯!你不要命地沖過來救我就是為了那個格蘭芬多的伊爾·波特!?他讨厭你,他憎恨你,”德拉科藍灰色的眼睛裏閃爍着惡毒和冷酷,“他完完全全——完完全全——瞧不起你!”
就算籠罩在金色的暖陽下,哈利的嘴唇也陷入一種無力的蒼白中。他動了動唇角,好半天才露出一個幹澀的笑容,他擡起手遮住眼睛,但疲憊與無助已經先一步蔓延到了臉上,無法掩飾地暴露在醫療翼裏的另一個人面前:他不知道為什麽現在說起伊爾,已經再找不到當初那種期待與喜悅了。
可是……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哈利喃喃着,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漸漸平靜下來,唇角的笑容也不再艱難。他說:“我喜歡他。”
“我在乎他。”
沒有人看見,開了一條門縫的醫療翼外,一個黑影被迎面狠揍一拳似的踉跄倒退數步。
驀地,黑影拔腿就跑,一路撞過無數迎面走來的學生,直到再經過一個轉角時被人叫住:“伊爾?”
改變的契機
“伊爾,伊爾?”剛好從格蘭芬多休息室出來的羅恩迎面撞見慌慌張張跑進來的伊爾,連叫了兩聲才讓對方停下來。
“……什麽?”伊爾停下腳步,有點兒茫然。
“這話該是我問。”羅恩有點兒糾結,“你去醫療翼看馬爾福了沒有?”
“呃,去,呃,沒……”伊爾還沒完全回神,結結巴巴的。
羅恩倒不疑有他,只同情地看着伊爾:“馬爾福肯定給你難堪了吧?”
伊爾定了定神:“不,其實……我沒有進去,馬爾福在休息。”
羅恩篤定:“他一定是裝的,我明明看見他半路就被雷文斯拉住了,碰都沒有碰到地面,連油皮都不可能擦破。”
“……或許吧,你說的對。”伊爾這麽回答着,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最後聽見的那兩句話。
‘馬爾福,或者這件事你可以交給教授處理?’
‘哈利·雷文斯!你不要命地救我就只是因為那個完完全全瞧不起你的伊爾·波特?’
‘是的,是的,我知道,可是我喜歡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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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