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一個小孩!”

哈利的臉騰一下紅了,狼狽萬分:“可是那時候——”

“那時候我以為你用了縮齡劑!”斯內普憤怒地打斷哈利的話,“我該死地以為你用了縮齡劑——啊哈,或者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我們的雷文斯先生确實具有讓人驚嘆的天分?六歲的孩子,熟知魔咒,能獲得增齡劑,還堂而皇之的喝酒惹事——”

“教授!”哈利一下提高聲音打斷斯內普。然後他深吸一口氣,以快速的、穩定的語氣說,“我很抱歉,教授,但是那是一個——一個意外。”

“一個意外?”斯內普的聲音恢複了平時的低滑,但這顯然不意味斯內普就此将事情揭過。

“是的,意外。”哈利舔舔幹澀的嘴唇,“那天我心情不好,很不好,我喝了一點酒,但并沒有預料到會喝醉,也沒有想過……”

他張了張嘴,沒再說下去,只低了聲音:“教授,我很抱歉,真的。”

“很抱歉?”

“是,我很抱歉。”哈利因緊張而握緊拳頭,“我知道這會讓你感覺困擾……”

“我該說什麽呢?”斯內普問,“感謝卓越的雷文斯先生還記得他的教授的一點小小困擾?”

“教授……”

“假使我沒有發現,”斯內普在冷笑,“雷文斯先生是不是打算将這件事完全忘記?當作根本沒有發生,然後和你的教授好好相處下去?”

“這個,”哈利微怔,“——當然,只是一個意外。沒有,”他有點兒不自然,但還是堅定地說,“沒有任何影響。”

“那麽很好。”斯內普結束今天晚上的對話,“現在出去。”

“教授……”哈利還想說點什麽。

“滾出去!”斯內普咆哮着,一手直指門口!

哈利一下閉了嘴,他停一會,再低聲說一句“我很抱歉”後,就默不作聲的,快步轉身離去。

門在哈利踏出的那一刻啪一下合上了,閉合的聲音在幽長的甬道內冷冰冰回蕩。

哈利呆站一會,沮喪地擡手遮了臉,又停留片刻收拾心情積攢力氣,這才揉了揉臉頰,調出一個适合的表情,走向斯萊特林的休息室。

時間已經過了宵禁了,哈利緊走回休息室,卻意外地發現裏頭燈火通明,靠近壁爐的沙發上正坐着個人。

“馬爾福?”哈利有些驚訝。

坐在沙發上的鉑金男孩站起來,微擡下巴,臉上依舊帶着讓人讨厭的高傲:“雷文斯,你真讓人驚嘆。”

這個詞在德拉科嘴裏顯然沒什麽太好的意思,他冷笑着,藍灰色的眼睛透露出刻薄和譏诮:“和格蘭芬多交好加上夜游,以及那樣的血統,我不得不承認,分院帽大概真的老糊塗了,居然将你分入斯萊特林,”他拖長了聲音,竭力裝作毫不在意,但話裏還是流露出一絲緊張和忌憚,“噢,或許是你那點魔咒上的小天賦小技巧蒙騙了分院帽?以至于——”

“馬爾福,”哈利打斷對方,“你想說什麽?我已經在斯萊特林了。”他冷靜地指出事實。

德拉科臉上一下泛起淡紅,他咬牙冷笑,右手因緊張而握住魔杖:“決鬥。我們進行一次決鬥——首席的決鬥!”

哈利第一個反應是自己聽錯了。

第二個反應是難道這一次德拉科也依舊看不起自己。

但是随即,他就知道以上兩個想法都不成立——或者說不完全成立。

德拉科正站在沙發前看着他,抓着魔杖的指關節泛白,眼底也流露出一絲來不及遮掩的緊張。

他其實并不以為上次那幾個魔法是小天賦小技巧。

哈利想着。

——這是當然的,馬爾福是個傳承許久的純血,或許高傲得讓人想揍上一拳,但至少會有些眼力,能明白什麽是危險的。

那麽馬爾福為什麽要同他決鬥?而且是首席的争奪。

要知道其他的斯萊特林都刻意避開他……

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是……

……為了公平?

哈利因自己的推測驚訝地瞪大眼:“德拉科?”

德拉科臉色更紅了——依舊是被氣的:“誰準你叫我名字的?”

“很抱歉,”哈利沒什麽誠意,“那麽德拉科,昨天我沒有參加,也根本沒有人想讓我參加——你應該明白的吧,我的血統,混血,或者麻瓜種。”

“是啊,泥巴——”德拉科拉長聲音,哈利一下子打斷了,并沉下臉:“別再說那個詞!我們都明白那是什麽意思,德拉科。”

德拉科僵了一下,然後生硬地轉開話題,冷笑道:“你當不當得上首席是你的事,但是我們之間的決鬥必須進行!”

哈利沉吟片刻:“給我一個理由吧,德拉科。”

“我說了叫我馬爾福!”德拉科忍無可忍地尖叫。

“那麽馬爾福,”哈利決定從善如流一次,“理由。”

“如果你非要一個理由的話,”德拉科怒氣沖沖,“你不是一個斯萊特林!”

“什麽?”哈利下意識地想說我是個格蘭芬多。

德拉科緩過一口氣,他繼續往下,灰藍色的眼睛閃爍冰冷光芒:“你不是一個斯萊特林——雷文斯,你根本沒有把自己當作一個斯萊特林!”

Severus Snape(一)

再一次接到莉莉的邀請是在六年後。

自從脫口而出的那一句‘泥巴種’之後,我和莉莉已經許久沒有聯系了,直到前兩年才再次恢複書信往來。

莉莉邀請我在12.10日那一天去高錐克山谷看伊爾。

一個波特。

當然,她是和另一個波特——老波特一起邀請的。

——我的死敵。

啊哈,讓我想想,我會在那裏遇見什麽?冷嘲熱諷,輕蔑鄙夷,或者一個會在月圓之夜出現“毛茸茸小問題”的劫道四人組之一——萊姆斯·盧平,一個狼人?

如果可以,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試圖踏進一個波特的家。

然而我疑心我毫無選擇。

……莉莉。

莉莉·伊萬斯,莉莉·波特。

去波特家做客的經歷比預料之中好一些,雖然依舊讓人心情糟糕。

見過莉莉和她的孩子——一個跟波特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後,在波特和布萊克的“陪伴”下,我并沒有多呆,很快就起身告辭。

但是這時候外面似乎摸進了一個小耗子,而追出去的布萊克還沒能把人留下來?

哼,蠢貨。

莉莉追了出來,她問我下次還能不能約我。

我看得出她是真心的,那雙在我心底悄悄描繪過千百次的翠綠瞳孔閃爍讓人心動的期盼光芒。

一旁的波特和布萊克顯然都很不自然,但是并沒有出聲反對。

很好,詹姆·波特盡管是我的死敵,盡管讓人萬分憎恨,但至少他愛着莉莉,莉莉……莉莉,或許也愛着他。

我沒有猶豫太久,很快地拒絕了莉莉的建議。

她的翠綠眼睛因受傷而顯得黯淡。

我幾乎要推翻自己前一刻說出的話了。

可是并沒有意義,這樣并沒有意義——這麽多年來,莉莉已經獲得了屬于自己的幸福,她擁有着自己的幸福,就算和我無關,就算我的幸福因之而凋零。

然而我依舊無法拒絕莉莉,因此我還是補了一句。

如果只有你的話,莉莉。

如果只有你,如果你不再讓我和波特在一起,不再讓我看見他藏在不自然表情下的洋洋得意和輕蔑哂笑,那麽,莉莉,如你所願,我們是朋友。

最好的朋友。

回蜘蛛尾巷之前我先在三把掃帚酒吧喝了酒,然而就算這樣,我也不想直接回去蜘蛛尾巷——那個住處。

一間毫無人氣的屋子。

我選擇從破釜酒吧離開魔法世界,一個人走回去。

但沒有想到會碰到一個醉鬼——一個巫師。

看着被幾個麻瓜糾纏的、大概剛到二十的青年,我在心底冷笑一句蠢貨,就繼續向前,不打算多管。

可是那個蠢貨居然抓住了我的衣服,而且還有一雙和莉莉一樣的眼睛及相似的輪廓。

他看着我。

他帶着祈求和信任看着我。

梅林呵,連我也喝醉了?

我最後帶着怒氣把這個綠眼睛的混蛋擰回蜘蛛尾巷,當然從沒有想做什麽——就算那幾個麻瓜話裏話外都是輕蔑!

‘談好了價錢。’

‘不會不知道他是做什麽的吧?’

Fuck!蠢貨、白癡、腦漿全被酒精腐蝕的傻瓜!

我将他扔在沙發上,從櫃子裏拿出醒酒魔藥——感謝梅林,我還有存貨,否則我一定打開門把他丢出去——塞給他。

他顯然沒有清醒,接過東西茫然地看了幾眼就再擡頭沖我傻笑。

該死的!我幾乎忍無可忍了!

為什麽這個傻瓜不能清醒一點?為什麽這個傻瓜不能有自制力一點?為什麽這個傻瓜——這個傻瓜,可以用那張肖似莉莉的臉,對我笑得這樣全無防備!

——就算莉莉,也從不曾這樣。

……從來不曾。

等等,我看到了什麽?

Shit,這個混蛋居然把魔藥全部吐到地上!梅林啊,我該感謝他沒有順便嘔吐嗎?

我怒氣沖沖地奪回魔藥,準備把他掃地出門——沒錯,我壓根不應該帶什麽人回來,這是個錯誤,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可是那個混蛋又開始了。

他專注地看着我,用一種讓人心碎的表情說‘對不起’……

好吧,我停了一會,我不否認我有所觸動,可是那又怎麽樣?

一個醉鬼。我嘲諷地想。

一個醉鬼認錯了人。我篤定着,出于一種莫名升起還不知道是沖着對方抑或自己的惡意,我放縱自己親吻了那張泛着微白的嘴唇。

并沒有意料之中的酒味,反而泛着泉水一樣的甘甜。

讓人驚訝。

我冷淡地出聲,沒有嘲諷,只等着他拒絕我。是因為我也在期待什麽嗎?

……我期待什麽呢。

再一次令人驚訝。

他居然依舊用信任的目光注視我,眼底沒有一絲陰霾,說‘什麽都可以,沒有關系’。

啊哈,酒精真的讓他的理智一點兒都不剩了?至今還沒有認出面前站着的其實只是個陌生人?

算了,我拉起他走向二樓,決定不拒絕送到嘴邊的美味,反正從頭到尾,我也只是個自私的混蛋。

脫下衣服的他比看上去的還要瘦弱,但似乎不太缺乏力量。

我已經厭惡和一個醉鬼相處了,所以我不太客氣的、甚至粗暴地進入他。

如我所願,這一回他終于清醒了。

那麽,他會怎麽做呢?——在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人的床上,并且自己正被一個陌生人壓着幹的時候?

我分不清自己是心裏升起的感情是什麽,不安嗎?

我在不安什麽?我哂笑。

結果難道不是一目了然嗎?

……

該死地我完全無法想象!怎麽會有這樣一個傻瓜——一個白癡!

他的身體僵硬着,反應青澀得就像第一次——該死的,他|媽多半就是第一次!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推開我,而是克制自己反抗的欲望?他難道以為我沒有發現,他合握拳頭裏的指甲都把自己的掌心刺出血來了嗎!?

很好,我直到今天終于碰見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了,我簡直無法想象,他是怎麽在疼得緊皺眉心,将自己嘴唇咬出鮮血,還完全沒有蘇醒任何欲望的情況下迎合我的!

梅林啊,害怕和惶恐明明都從他眼底溢出,浮現到臉上來了。

今晚真是一個毫無疑問的糟糕夜晚!

做完一切,我毫無睡意,卻還是躺在一旁裝作熟睡。

是為了旁邊的青年——說實話他更像個大男孩——不尴尬窘迫?梅林知道!我只是為了避免我·自·己的麻煩而已!

很好,看來對方的智商終于回來了。

聽着耳邊輕輕的咕哝,感覺一陣睡意襲來,我在心底嘲諷,卻又立時感覺還有些不對。

他在幹什麽?替我拉被子?難道我需要他做這些?他只要能夠穿好衣服完完整整地走回家就夠了!……

我真的不敢相信,僅僅在幾個小時之後,在我剛起床之時,我居然又看見了那個——傻瓜!

昨天是醉鬼今天是賣報小孩?啊哈,縮齡劑的幾種妙用?

等等,那個混蛋想幹什麽?昨天還沒被人糾纏夠?

我一下扯掉還沒扣好的扣子,怒氣沖沖甩開門,再次替那個混蛋解決問題,并且在最後不懷好意——是的,我承認,不懷好意——地甩給他一個‘一忘皆空’。

結果再一次出乎我意料了。

我已經意外到麻木了。

我看見了什麽?那個怎麽看怎麽像傻瓜的家夥居然間不容發地躲過了魔咒,還準确地叫出了我施用哪種魔咒?

原來我撿回了一個戰鬥力堪比傲羅的家夥?

我有點氣悶,開口嘲諷。

他再一次露出了窘迫的表情,但是沒有厭煩,沒有憤怒,沒有一丁點兒的負面情緒,碧綠色的眸子清澈如同春水。

……那真漂亮。

然後我聽見他說出了一點小意外。

是的,當然,一點兒的小意外——如果沒有出現問題或者意外,他怎麽可能還會回到這裏,在發生了昨天那樣的事情後?

不過看他竭力裝作自然的樣子……該不會以為我認不出他吧?

他以為我和他一樣蠢嗎?

我不悅起來,也不打算再浪費時間,主動粗暴地結束了對話,并在心底期望永遠不要再見到面前這個人。

梅林似乎終于靈驗了一次,一直到聖誕節,我都沒有再看見對方。

為什麽要說‘一直到聖誕節’?就憑那個莫名其妙地署了H.P.的賀卡?真是可笑。

可是如果不是他,又還會有誰呢?

西弗勒斯,你知道的,沒有人喜歡你,因為你的刻薄,因為你的陰沉。除了莉莉。

或者……還有他?

我拿着賀卡失神一會,接着陡然清醒,回憶方才,我幾乎不敢相信我想了些什麽!

毫不猶豫地,我将賀卡投入火爐,轉身拿着莉莉送的東西走進卧室收好。

這是一份精致用心的禮物,我相信。

但這也是我和莉莉之間僅剩的聯系了,單薄并脆弱。我想到。

或者再過幾年,這樣的聯系也會慢慢變淡繼而逐漸消失……

但如果,這是你的選擇的話,莉莉。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那麽,我尊重。

——為你當年不帶歧視憐憫的笑容與雙手。

時間一年一年地走過,1986年的冬天也漸漸成為了泛黃的舊日歷上毫無意義的一個個日期。

我在霍格沃茨的工作上了正軌,除魔藥課教授之外,也兼任了斯萊特林的院長,這算是一個好消息,如果随之而來的不是意味着我必須花費更多的私人時間在那些吵鬧的·腦袋空空的·不知進取的·永遠不明白自己是多麽愚蠢的·小混蛋身上的話。

莉莉這些年來沒有再疏遠我,她依舊和當年一樣樂觀善良,洋溢活力,只是我們往往一年也見不到一兩次——她的時間不太多,伊爾一年年地長大,而我又堅持不同波特碰面。

但是這樣……也已經足夠了。

她很幸福。

署名H.P.的賀卡依舊照節日每一年定期送來。

看那些寥寥有數的公式化問候,我幾乎以為我定制了什麽服務,于是商家寄來看似人性化實則冷冰冰的問候。

我感覺厭煩。

于是每一次,那些賀卡被我匆匆掃過一遍就全數進了火爐化為灰燼。

可是賀卡還是锲而不舍地來到。

在又一次的聖誕節裏頭收到了賀卡,我憤怒地找來羊皮紙寫了一封長長的嘲諷信,問候對方智商年齡之後,告訴對方我不喜歡也不希望再受到任何騷擾!然而要尋找地址的時候,卻發現這張寄來的賀卡并沒有寫寄信人的地址。

一封永遠不可能收到回複的賀卡?

我感到憤怒和氣餒,最終丢下賀卡,将回信投入燃燒的壁爐,看它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狡猾的賀卡依舊堅定不移地騷擾我。

我已經從憤怒轉為麻木了。

而且這幾年來,賀卡的主人似乎也适應了這樣的交流方式,除了公式化的問候之外,他開始寫點關于自己的事情,有時候只有寥寥幾句,有時候能有十來行,但是再多也不會超過一張信紙。

他看起來渴望交流,但又害怕交流。

也許可以理解。從他話裏透露出來的信息看,他過得并不是太好,他感覺到苦惱和失意,述說自己的期許明明觸手可及卻又遠若天涯。但除了這些之外——應該說,就算存在有這些困擾痛苦,他的字裏行間隐約充斥着的依舊是快樂和滿足。

苦難似乎根本無法打倒他。

和我完全不同。

我想着,然後收起了這張賀卡。

好歹是一份禮物。

Severus Snape(二)

1991年8月2日,鄧布利多的腦袋突然從壁爐的火焰裏冒出來,只為了讓我去孤兒院接一個麻瓜學生。

我看着自己熬了三天,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篑的魔藥,憤怒莫名。

到了孤兒院,出乎我意料的,我居然沒有受到孤兒院負責人的阻攔——這真不容易。然後,我看見了那個孩子,一個有着碧綠色眼睛的、瘦小的、營養不良的孩子,有些面熟,可我記不起來……我見過類似的人嗎?孤兒院的孩子是不是都這麽早熟?應該讓其他只會咋咋呼呼的小鬼好好看看他——就算來到了魔法世界,這個孩子顯然也能很好地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并且能夠抓住問題的重點,我的心情開始轉好。

于是我給了對方建議,并在陪伴他買完校袍和魔杖之後給予對方自由——由我去買坩埚之類的東西,而他獨自去準備書籍。

可是我聽見了什麽?

讓我叫他的名字?

啊哈,我看起來那麽友善嗎?還是這是屬于孤兒院孩子特有的滑頭與心機?

我不吝于讓這個頗有心機的小鬼發現我的憤怒,然而奇特的是,眼前的小鬼沒有露出害怕或者憤怒,反而帶着點意料之中的無奈甚至……包容?

我确定我的臉色一點兒都不好看,在心情變得更糟糕之前,我果斷地抽身離開——至于那個小鬼,希望他至少有一點兒照顧自己的能力!

買完坩埚等東西,我一回到麗痕書店,就看見了那個麻瓜孩子。

他很醒目——瘦小到醒目——孤兒院的孩子都是這樣的嗎?

他撞到了人,或者說被人撞到了,對方手裏抱着的書散了一地,而他則倒退了兩步。

他撞到的那個人是伊爾。我皺皺眉,看着那個孩子,很難說喜歡不喜歡——一個波特,可是畢竟,也是莉莉的孩子。

我走神了一會,再看過去時,兩個孩子已經聊在一起了。

我帶來的那個麻瓜孩子表現得很熱情,碧綠的眼睛亮晶晶的,盡是歡喜親近之色。

而波特,瞧瞧,他的不耐煩都帶到臉上來了。

然後他說了什麽?

‘嗨!我覺得你應該叫我波特!’

或許我錯了。就算他是莉莉的孩子,我也不應該期待一個波特——一個順風順水、集各種寵愛于一身,所以也理所當然的自大狂傲的波特能夠分辨真心的親近與有目的的巴結。

當然,也更不可能期望他會明白他面前的那個孩子此時發自內心的驚訝和痛楚。

事情并沒有到此結束,莉莉和詹姆·波特很快來到了。

小波特很快撲了過去,并且毫無禮貌地形容了我帶來的孩子。

莉莉會責備他的。至少這一點,我有把握。

可是他們……似乎都不太喜歡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似乎也發覺了。

他仿佛變得無措了,好像想逃走躲避,實際上又固執地呆在原地,雙手在身側握緊成拳,等待什麽宣判一樣。

我不想再看下去,走上前責備他沒有按照自己說的那樣完成任務,語氣當然不好。

然後我發現,身旁的孩子臉上一閃而過的感激。

他居然這麽敏感?……

莉莉同我打招呼,我轉過去看着莉莉,忽然發現身旁孩子的眼睛與輪廓和莉莉有幾分相似,但是我可以打賭,就算在莉莉最瘦的時候,也不會像他那樣。

不過,莉莉他們是因為他的長相才不喜歡他的?

而且我之前覺得他熟悉……并不是因為莉莉。

莉莉他們很快走了,我帶着的孩子有點失魂落魄,但該有的禮貌依舊一絲不茍。

哈利·雷文斯?

不知道他會分到哪個學院。

居然是斯萊特林!?

他那樣的出身在斯萊特林只會受到欺負!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格蘭芬多也比斯萊特林好!該死的分院帽,該死的小鬼!

我低咒着回到地窖,做好第二天上課的準備之後,再往斯萊特林的休息室走去。

我告訴自己,雖然接下去整個學期都要陷入這些小鬼制造出來的各種麻煩之中,但至少他們入學的第一天,我希望能夠安安穩穩地渡過!

再一次出人意料。

——為什麽我覺得這樣的心情很熟悉,似乎曾經存在過?

我大概漏了什麽,但那個小鬼做得不錯,盡管站在角落,盡管被人隐隐孤立,但并沒有人試圖去嘲諷欺負他。

或許我可以期待,就算在斯萊特林裏,他也能夠較好地照顧自己?

接下去的事情印證了我的想法。

這個孩子的天分确實很高,除了讓人昏昏欲睡的魔法史之外,就算是那個一無是處的奇洛教的黑魔法防禦術課,也表現出了足夠的天分,至于其他課程,更是基本都能為斯萊特林加上幾分。

或許這是分院帽讓他進入斯萊特林的原因?總之其他的斯萊特林已經開始試圖接受一個“不算太壞的意外”了,這樣很好。

我有點期待他在魔藥課上的表現。

再一次出人意料!

真是叫人驚嘆!

他在我的第一堂課上居然敢遲到,還說了一個蹩腳的謊話——‘我迷路了’。

他以為沒人發現他對霍格沃茨的熟悉?他以為沒人發現他好幾次走的道路都是并不在常規地圖上的捷徑?

我毫不客氣地嘲諷了他并給予懲罰。

他沒有表現出不服,這讓我的憤怒稍稍平息。

接下去開始上課。他的魔藥水平……還不錯,或者說很好,相對于一年級來說。

巡視了一圈,我不想再看其他小鬼糟蹋魔藥,就站在他旁邊。他有點緊張,攪拌時候多攪了一圈,不應該出現的失誤。

但好在接下去他并沒有做錯什麽。

最後,他将水晶瓶裝好藥劑遞給我,一臉的忐忑,就差沒将緊張寫在臉上了。

我看看魔藥——其實并不太需要再多這個步驟——然後給出了E。

那個小……孩子先是意外,然後驚喜,接着對我露出了一個大大地笑容,毫無雜質。

我突然發現自己無法再叫他‘小鬼’了。

這才幾天?

為掩飾這點複雜,我故作不悅,但似乎沒有吓退他,他保持着讓人嫉妒的好心情回應我,然後坐下開始寫筆記。

我則轉身離去——該死的,我發現居然有個胖乎乎的小鬼沒熄火就想把豪豬刺加進去!他的腦袋遺忘在餐桌上了嗎?或者索性連耳朵包括眼睛都沒有帶來!?

兩堂魔藥課終于結束了,我感覺疲憊。看向那個孩子,他已經開始自覺的收拾東西了,清理一新甩得真熟練……好吧,這個魔咒很實用。

我突然有點想看他的筆記,我想他應該不會讓我失望。

那本樣式普通的筆記本就放在桌上,還沒有被收起來,我走過去,看見……

……我不敢相信我自己看見了什麽!

一模一樣的字跡,和我一直以來收到的賀卡一模一樣的字跡!

怎麽可能!?

就算是父子兄弟,除了特意去學,怎麽可能有一樣的字跡?除非……除非他們是一個人?

可是給我賀卡的家夥——

……是了,只是我一直以為他就是當初那個和我上床的醉酒的傻瓜……

我驀然轉頭看向那個孩子,那個孩子一臉懵懂。

我希望這樣的表情是真實的。

我運轉大腦封閉術,壓下沖到喉嚨的咆哮,告訴他今天晚上來地窖勞動服務。

——我需要知道真相。

——所有的真相!

他很準時。

這沒有讓我消氣,但也沒有讓我更生氣。

我讓他抄寫魔藥書,他乖乖照辦了,當着我的面寫出了那些字跡——很好,毫無疑問,同一個人!

我用魔杖招來保存起來的賀卡詢問他——根本不需要什麽技巧,他直接承認了!

我真應該收回之前的贊美,他根本是個毫無大腦的小鬼!

很好,很好,那麽另外的問題。

他是怎麽知道我的地址的?

當初那個醉酒的青年又是誰?

真相其實不太出人意料,不是嗎?

我終于知道為什麽會對他的模樣感覺熟悉了。

我見過他,在五年前,并且還和他發生了不算單純的關系。

哈,原來不是縮齡劑的幾種妙用,而是增齡劑的幾種妙用。

他怎麽——敢!

今年十一歲的孩子,當年才六歲!

我的态度很糟糕,因為心頭翻湧的複雜到說不出的情緒。

那個孩子急切地向我道歉,向我解釋,以最誠懇地态度。

這并沒有讓我的憤怒平息。誠然當初不是——好吧,不全是——我的過錯,可是這個孩子也是受害人——一個孩子!

我隐約記得自己當初的态度并不太好……就算再好又怎麽樣?

一個孩子!

我克制不住怒氣,也無法在此時再面對他,伸手指着門讓他滾出去。

他的臉色有點泛白,似乎被我的态度傷到了——啊哈,他感覺受傷了?那之前呢?之前幹什麽去了?他向我道歉,說意外,說給我造成困擾,說這點小事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相處的時候,怎麽就不會想想自己是不是受傷了?

……有資格哭鬧的明明是他。

他終于離開了。

感謝梅林,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身體裏的力氣似乎都化為憤怒,憤怒消失了,力氣也随之離去,我靠倒在椅背上,不願去回憶今晚發生的事情——那簡直讓人崩潰!

寂靜的環境适合人思考。

是了,是了,這其實不是我的錯。

你看看,他在那樣的時候,那樣的地方,喝醉了酒,接着的種種表現,有哪裏像一個六歲的孩子?

哦,西弗勒斯,根本不可能聯想到的,這不是你的錯,你完全不必在意。

雖然你們發生了關系,可是他欺騙了你,并且也只是恰巧,這個欺騙你的人是個六歲的孩子。

……

我上了一個六歲的孩子。

Fuck Merlin。

接受與拒絕

一切的事情仿佛都在往不好的軌道滑去。

繼上次魔藥課遲到事件之後,伊爾每隔一兩天都會送張紙條過來指定時間和地點約哈利過去,并且距離上課或者餐點時間越來越近,也不憚于在公開場合向周圍的人表示自己對某個斯萊特林的特別厭惡。

哈利對此無能為力,他覺得自己和伊爾的關系陷入某種奇怪的境地,甚至已經不能算是單純的厭惡了……這比那更為可怕。他想找伊爾談談,可是對方并不給他這個機會,不是當着他的面轉身繞道就是直接無視。

哦,或者他該慶幸對方沒有冷嘲熱諷?

可又有什麽差別呢?

哈利所能做的,僅僅只是在每次接到字條的時候提前赴約,然後在等到最後一分鐘的情況下,盡力保證自己上課不遲到——至于餐點時間?梅林在上,他寧願餓上一整天也不想多體會哪怕一次的能把心髒給跑到要跳出胸口的‘奪命狂奔’。

這些字條只是惡作劇,只是伊爾深切的厭惡和赤|裸的嘲諷。

伊爾根本不可能出現。

哈利不是不知道,他每次赴約,與其說是為了那萬分之一的可能,不如說是為了自己性格中的執拗和多年來的堅持。

他曾經以為,自己能夠為他的父母教父,乃至他父母的孩子,他的兄弟付出一切。

可是在一次次的排斥下,在一次次的失望後,哈利自心底感覺到了疲憊。

他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除此之外,斯內普最近已經把哈利當成透明的了,仿佛教室裏沒有他這個人,課堂上從沒在他身旁停留不說,就連作業交上去,也沒有任何批語,而只能得到一個冷冰冰的E或者A,至于O,哈利悲觀地認為自己這輩子是不可能從斯內普手中得到的。

不過這樣的相處方式哈利倒并不是特別排斥——其實不僅斯內普需要一點時間和空間來消化沖擊,哈利也需要。

他同樣有點兒無法面對斯內普——在對方将他一直藏着的也以為能藏一輩子的事情毫不留情地揭露出來之後。

黑魔法防禦術課上,奇洛在講臺帶點兒結巴的講課,蒼白空洞,讓坐在底下的學生昏昏欲睡。

獨自一個人坐在角落的哈利倒沒有睡着——雖然也沒有聽課——他在翻着從翻倒巷裏頭買來的書本,那上面有幾條有趣的魔咒。

不過這幾條魔咒應該算是黑魔法了吧?哈利有點兒糾結,一邊看書一邊在桌子底下揮舞魔杖,為已經加了幾道僞裝的書本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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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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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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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