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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幸福為償。

“哦——讓我們來看看這個小巫師!”鑲嵌在牆壁上的鏡子忽然叫起來,“天啊,看看他睡眠不足營養不良的——”

哈利猛一下抽出備用魔杖,厲聲說:“四分五裂!”

鏡子的聲音戛然而止,散成數塊,嘩啦啦落到地上。

一瞬間湧起的憤怒随着鏡子的破裂又如潮水般退去,哈利疲憊的閉上眼睛,沿着門緩緩坐倒在地。

如果這就是代價……

如果這就是代價。

“那麽,你成功了。”哈利喃喃着,他給了鏡子一個“恢複如初”,“你成功了……Fuck,婊|子……”

他直起身,整理衣服。沒有選擇再回車廂。

火車已經到站。

剩下的路程,哈利并沒有再和伊爾以及羅恩一起,他回去拿了自己的行李,獨自一人走着,最後和幾個不認識的一年級新生共乘一條船渡過黑色湖泊,來到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施了魔法的天頂依舊璀璨深遠。

——今晚有個好天氣。

哈利站在一年級新生中,近乎貪婪地看着銘刻在自己記憶裏地方:四個學院的長桌依舊熱鬧非凡,餐廳上首的教師長桌上坐滿了人,蓄着長長白胡子的鄧布利多扶着尖頂帽子,向左邊的斯普勞特教授說笑;右邊的斯內普教授靠在椅背上,皺眉盯着禮堂,似乎在因為吵鬧而心懷不悅。

還有麥格教授,她已經拿着羊皮紙站到中間了。

分院開始了。

等待在某些特定的時候總顯得漫長。

當麥格教授念出他的名字時候,哈利才發現自己掌心隐有汗跡。

緊張什麽呢?他對自己發出善意的嘲笑,然後穿過人群,将分院帽戴在腦袋上。

視線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分院帽細微的聲音随之響起來:“讓我看看,哦,天啊,甚至不畏懼死亡的勇敢,真是個再典型不過的格蘭芬多了!”

當然,格蘭芬多,毫無疑問。哈利想着。

分院帽卻又發出聲音:“等等,讓我再看看,你藏着好多東西……哦!”分院帽驚嘆道,“我看到了什麽!你是這樣的貪婪,甚至妄圖改變命運,并且還有急于證明自己的強烈願望和讓人驚嘆的天分!”

哈利腦門上沁出一層薄汗——他熟悉這個臺詞。

“等等,等等,格蘭芬多,格蘭芬多,別去斯萊特林!”哈利甚至忍不住說出了聲音——當然還記得壓低嗓子。

“是的,你當然是一個毫無疑問的格蘭芬多,但斯萊特林能讓你走向輝煌。”分院帽說。

不,只有格蘭芬多!哈利堅定想道。

“是嗎?那麽我明白了……”

哈利長出一口氣。

“斯——萊特林——”分院帽高聲尖叫。

……!?

拿下帽子正往格蘭芬多走的哈利生生僵在原地,滿臉錯愣。

分院顯然不因個人意志而轉移。

在關鍵時刻被分院帽刷了一把的哈利青白着臉來到斯萊特林的長桌,剛一坐下就看見還沒分院的新生堆裏,伊爾正和羅恩說着什麽,然後一齊看過來,目光顯然不太友好。

哈利癱坐在椅子上,連Fuck都說不出來了。

但事情遠還沒有結束。

吃了一頓食不知味的晚餐,哈利跟着大部隊來到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正想找到自己的寝室休息,卻發現大家都呆在休息室裏頭沒有動彈,只好也跟着站在角落。

“嗨,”旁邊的金發男孩跟哈利打招呼,“現在開始的應該是首席挑戰賽,你知道的吧?我是聽我爸爸說的,他也是個斯萊特林。”

“……”哈利表示自己從來不知道,“是選最有能力的?”

“理論上是這樣,不過,”金發男孩聳聳肩膀,“你難道沒有發覺,每個年級首席的家世都不太差嗎?”

“……”哈利覺得自己的表情可能有點傻,因為旁邊的男孩臉上浮現出一種混雜了驚奇輕蔑,又有點居高臨下的神情,“你沒發覺嗎?”

哈利決定照實說:“……我還不知道首席。”

金發男孩這回沒有表示出輕蔑了,他的神情轉為憐憫:“你叫什麽名字?”

“哈利·雷文斯。”哈利回答。

“雷文斯?我沒有聽說過,不過總有些家族比較低調。”金發男孩板着臉,用一種明顯刻意的緩慢語氣說道。

哈利覺得沒必要隐瞞也不可能隐瞞,所以他繼續照實說:“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應該是個麻瓜種——不過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或者,他是個混血?

哈利猜想,陡然聽見尖叫在大廳響起:

“孤兒院!?”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這裏。

金發男孩臉頰泛起微紅,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愧疚,卻也跟着旁邊的孩子一樣,狀似驚恐地四下散開,遠離哈利。

繼而,哈利看見,正站在休息室中間和人對峙的鉑金男孩轉過頭來,下巴微揚,灰藍色的眼睛裏滿是輕蔑。他拖長聲音,慢吞吞說:“那麽——泥巴種?”

噼啪的火焰是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裏頭唯一的聲響。

哈利雙手微握:“……泥巴種?”他看向德拉科,看見對方灰藍色的眼睛裏掠過一絲遲疑,不過很快就被滿滿的高傲和輕蔑占據。

德拉科沖着哈利假笑:“或許你甚至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肮髒的泥……”

他沒有機會再說下去——哈利剎那抽出魔杖,對着德拉科旁邊桌子上的玻璃瓶子施了一個精準的“四分五裂”。

炸裂聲中,休息室靜悄悄的,本來在一旁只看熱鬧的高年級也無聲地坐正起來。

是哈利打破沉默的。

他挑挑眉,走到桌子旁給碎裂的瓶子一個“恢複如初”,再揮揮魔杖,讓那個瓶子懸浮起來在半空蜜蜂一樣游走“8”字。

“泥巴種是什麽意思?”他搔搔臉頰,“我不太清楚,不過魔法看起來真不錯,”他快活地笑起來,碧綠色的眼睛沒有半絲陰霾,“你說是嗎?——你的名字是?”

德拉科蒼白的臉上泛起淡淡紅暈——純被氣的——轉身就想離去,卻被人當場叫住:“馬爾福。”

德拉科停住腳步。

哈利順着聲音看過去,發現是一個高年級的學生,胸口挂着級長的标志。

“馬爾福,”高年級生意有所指,“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德拉科臉色更紅了,驀地,他轉身朝哈利伸出手,咬牙切齒,目光兇狠:“德拉科·馬爾福!”

哈利看着德拉科的模樣,覺得如果自己真的只有11歲,一定會拒絕這雙并不真誠的手。

然而他早已不是。

德拉科再壞,也僅僅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

因之,哈利笑了笑,帶着七分真誠伸出手:“哈利·雷文斯。”

他沒有再說你可以叫我哈利。

首席争奪戰以一種古怪的氣氛繼續下去。

哈利沒有參加,也沒有人讓哈利參加。他唯一要做的,不過是站在角落,等待所有挑戰落幕,然後跟着自己的級長——剛好就是德拉科·馬爾福——回寝室休息。

沿着過道一路向裏走去,因為每一屆被分到斯萊特林的學生都不太多,所以這裏的寝室相對富餘,是兩人一間,而等哈利看到寫有自己名字的門牌時候,饒是今天事事不順,他依舊忍不住松了松眉心。

——他的寝室是在地窖最裏頭,偏僻狹小,連壁爐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燼,不知道還點不點得起來,然而相對的,這間冷寂的、仿佛被刻意遺落下來的房間只擺放一張四柱床鋪。

——這個寝室屬于他自己一個人。

行李已經被放到寝室中,哈利看着布滿每一寸地面的灰塵和角落的蛛網,掏出魔杖就開始一打一打地甩着清潔咒,間或來一個“時光顯現”,注意時間流逝。

好不容易,寝室終于清理完畢,哈利拿着睡衣推開洗漱間的木門,一擡頭就看見鏡子中自己的模樣。

他并不是讨厭和人同住。但是現在……

“……自己一個人會更方便一點吧。”哈利擡手摸了摸臉頰,随後移開眼,不願再去看鏡中臉色青白的瘦弱孩子。

然而轉過眼的他一下又看見了漱洗室外頭銀青色的帳子。

碧眼救世主頓時苦了臉:

“梅林啊,就算不能是金紅色的,至少也來點暖色調吧?地窖本身已經夠冷了啊……”

惡作劇和魔藥課

一覺睡至天光大亮。

哈利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頗有些匆忙狼狽地洗漱過後,哈利不太熟悉地穿過斯萊特林的休息室,來到大廳。

人還沒有來全,但斯萊特林的長桌基本已經坐滿。

被有意無意撇下的哈利抓抓頭發,自動自覺地走到尾巴坐下,拿了一杯牛奶,又取了一個甜甜圈——不過他并沒有全部吃下去,一半是因為他本身就吃不下那麽多,一半是因為從格蘭芬多長桌那頭頻頻投過來的視線。

屬于伊爾的,不太友好的視線。

從另一個角度來想,至少他注意到我了,不是嗎?哈利嘗試着安慰自己,可是收效甚微——強迫自己再吃一口東西的他已經感覺胃在翻騰了。

“算了,慢慢來吧。”哈利輕聲咕哝着,放下刀叉,不再勉強自己,“足有七年呢。”

是的,霍格沃茨的學習足有七年。

然而他呢?

他,又能剩下幾年?

這一刻,哈利忽然發現,原來自己從沒有忘記過當年的契約。

——那讓他深深畏懼,深深感激。

早餐吃完就開始正式上課,已經是第二次面對這些課程了,并沒有什麽好說的,不論是麥格教授的變形課還是弗立維教授的魔咒課或者斯普勞特教授的草藥學,哈利都盡量為每節課為斯萊特林拿點分數——他認為這樣有助于自己在斯萊特林過一種比較安靜悠閑的生活。

至于賓斯教授的魔法史……哈利看着好像是第一次拿到開始學習的課本,悲慘地覺得自己不管學過幾次,大概都能在考試之後很輕易将它遺忘。

至于那個傳說中被黑魔王詛咒的黑魔法防禦術職位,雖不像記憶中那樣更換頻繁,但這一年倒還是奇洛在教,只是這一回奇洛已經沒有滿身的大蒜味和古怪的大頭巾了……雖然他的教學質量同之前一樣讓人不忍觸睹。

匆匆幾天一晃而過,又一次從魔咒課上走出來,哈利在人群中看着和羅恩相邀着一起往外走的伊爾,克制自己走上去的沖動。

再等等吧。他對自己說,再等幾天……等找到一個好些的接近的理由,再說吧……

他轉身走向斯萊特林的休息室,開始為接下去的魔藥課頭疼——雖然時至今日,簡單的魔藥配置對哈利已經不成問題了,但只要一想到上斯內普教授的魔藥課,哈利就覺得自己的心開始七上八下……

“這都成了某種強迫症了。”碧眼救世主嘀咕着遠去,渾沒有注意到身後射來的含着滿滿煩躁憤怒的眼神。

“你又在看他了。”羅恩糾結的想着手裏頭超過十英寸的作業,對一旁的伊爾說。

“是他又在看我了!羅恩!”伊爾語氣不太好。

“如果你不看他怎麽知道呢?”羅恩聳聳肩膀。

伊爾神情不善:“羅恩,我以為對于他我們的态度應該是一樣的,一個斯萊特林!”

羅恩漫不經心,還在為作業而苦惱:“你是對的,他确實讓人感覺讨厭,就跟馬爾福一樣,一個斯萊特林。”

伊爾哼了一聲,又走幾步,忽然說:“我有一個想法。”

“什麽?”羅恩問。

伊爾揚揚眉,壞笑地簡單将自己剛剛想到的“點子”說了一遍:“想想吧,如果他去的話下午的魔藥課一定會遲到,這樣我們還可以順便看看斯內普教授是不是真的偏向斯萊特林。”

“好主意。”羅恩躍躍欲試,“不過他應該不會去吧?”

“管他呢。”伊爾完全不在意,“他不去也剛好,你不會看不出他想接近我吧?虛僞的斯萊特林。”

“說的也是……”

羅恩回答,兩人讨論着細節,漸漸走遠。

另一頭,在餐廳吃過了午餐,哈利依舊獨自一人回到寝室,正打算抓緊時間午休一會,卻見一只白色|貓頭鷹撲扇着翅膀飛了進來。

哈利的心髒漏了一拍。

如果他沒有看錯……他怎麽可能看錯呢?

海德薇,他之前擁有的勇敢姑娘。

突然之間,哈利覺得喉嚨有些發幹,他朝那只飛到自己面前的貓頭鷹伸出手。

白色的貓頭鷹停在他手腕上,優雅地收斂雙翅,并低下頭慈愛地啄了啄他的手掌。

一如從前。

哈利伸出另一只手,輕柔地撫摸手上貓頭鷹的羽毛:“你叫什麽名字?”他心頭突然湧起一陣特別的期待,忍不住壓低了聲音,“……海德薇嗎?”

海德薇發出一聲清晰的鳴叫。

奇異的,從知道伊爾的态度後一直隐隐空落的心髒忽而被毫無間隙的填滿,哈利碧眼亮晶晶的,忍不住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将貓頭鷹攬入懷中:“我以為這一次見不到你了,海德薇!”

突然之間被抱住,海德薇發出憤怒的叫聲,撲扇翅膀飛到半空躲開哈利,只朝對方伸出自己的腿。

哈利解下海德薇腿上綁着的字條,找找周圍,發現沒有食物,下意識地就遞了一個銅納特過去。

然後換來貓頭鷹姑娘的憤怒一啄。

哈利展開字條:

親愛的雷文斯先生:

請于今天下午1:50來到學校的天文臺,我覺得我們可以聊聊。

你知道我是誰。

你的

知名不具

看完字條,哈利并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盡管他确實知道寫這張紙條的人是誰,并且在這之前一直期待能和對方有些接觸。

然而……

“1:50?時間根本不夠趕去上課,是惡作劇吧……”哈利苦笑的自語,卻沒有花多少工夫就下了決心。他回頭拿出筆寫了一份便條綁到海德薇腿上(其間又被啄了一次),接着回漱洗室洗一把臉,将疲憊和困倦一起洗去後,就帶着魔藥課所需要的東西匆匆離去。

方向正是天文臺。

下午2:20,斯內普準時大步踏進魔藥教室,來到講臺之上。

又是一年級的新生!斯內普不悅地想着,然後開始每年重複一次的下馬威及開場白——連他自己都有些厭煩了,如果這些小混蛋能多長點腦子該有多好,不過這無異于期待鼻涕蟲開口說話。

斯內普冷笑着:“你們來到這裏是為了學習這門魔藥配制的精密科學和嚴格工藝。由于這裏沒有……”

教室的門砰一下被推開!

斯內普怒氣沖沖地轉過頭去,就看見一個和同齡人相比尤為瘦小的男孩漲紅了臉,站在門口大口喘氣。

“我——我很抱、抱歉,斯內普——教授。”

“雷文斯先生?”斯內普很快從落滿灰塵的角落找到了關于眼前一年級小混蛋的記憶——他那一鍋熬制了整整三天馬上就要成功的魔藥!他接着看見對方長袍上斯萊特林的标志,狠狠扭起唇角,“啊哈,讓我們來看看,一個将腦袋遺忘在不知道什麽地方,連基本的守時都忘記了的——學生?”

哈利覺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他快速地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再次結結巴巴的:“我、我很抱歉,教授……”他停了一下,特意避開教室,而只看着斯內普,“我迷路了……”

斯內普不悅皺眉,聲音低滑,滿含危險:“既然如此……雷文斯先生還需要你的教授請你坐下嗎?”

哈利尴尬萬分,匆匆走進教室,沒膽再挑什麽位置,選了個沒人的第一排就坐下去。

斯內普懶洋洋的聲音追了過來:“另外,鑒于雷文斯先生第一堂課上就取得了的讓人側目的成就——課後留下,清理教室。”

說完,他不再浪費時間,一揮魔杖,背後黑板上就流暢優雅的顯現出這堂課的板書——正是疥瘡藥水。

稱幹荨麻,粉碎蛇的毒牙,蒸煮帶觸角的鼻涕蟲,哈利謹慎認真地完成每一步,盡量讓自己不去注意那穿行在走道之間的長長的黑色鬥篷。

可惜事與願違。

當進行最後的攪拌步驟時,集中精神的哈利忽然發現那在教室中來回走動地長長的黑色袍子停在了自己旁邊。

順時針攪拌第一圈,哈利沒敢擡眼。

順時針攪拌第二圈,哈利覺得藥水的顏色應該沒問題。

順時針攪拌第三圈,哈利想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麽。

順時針攪拌第四圈,哈利突然想起這劑藥水只需要攪拌三圈。

剎那哀鳴一聲,哈利手忙腳亂地拿出攪拌棒——卻還是遲了一些,藥水的顏色已經開始變深。眼角餘光能夠瞥見的那抹黑色還停留在原處,證明斯內普并沒有離去,哈利手心冒出了一層細汗,但好歹沒再失态,依着順序先熄火再放入豪豬刺。

一劑疥瘡藥水做好了,哈利将其裝入水晶瓶中,心懷忐忑地遞給就站在旁邊的斯內普教授。

他的藥劑顏色會比書上更深一些,但是就效果來說,應該沒有太大差別,他在心裏給自己打了一個E(超出預期),但斯內普教授的話……

A(及格),或者P(差)?

哈利悲觀地暗想,倒沒有逃避,只看着斯內普拿過藥水,看看顏色,再輕嗅氣味。

“……E,為你剛才犯的低級錯誤。”斯內普幹巴巴地開口。

“哈?”哈利睜大眼睛。

“E,”斯內普不滿重複,然後嘶嘶冷笑,“雷文斯先生的耳朵是拿來當擺設的麽?”

“我沒有想到……不,是我不覺得……不,不對,我的意思是——”哈利深吸一口氣,“很感謝,教授!”

說着,他抿抿唇,還是忍不住沖斯內普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斯內普怔了一下,随後不悅擰眉:“或者雷文斯先生覺得自己已經無事可做?”

“事實上我正要開始寫這節課的實驗記錄。”不想破壞眼下的氣氛,哈利飛快說完就收拾好桌子,坐下去開始動筆。

斯內普轉身又去巡視教室。

十五分鐘後,魔藥課結束,學生三三兩兩地向外走去,哈利留在最後,準備收拾教室——這并不太難,坩埚這些東西,都是學生自己準備的,而用剩下的材料和臺面的髒污,對哈利而言,只需要多甩幾個清理一新。

不過多久,整理好教室的哈利轉身向斯內普說:“教授,我弄好了……教授?”他發現斯內普正死死地盯着自己書寫實驗記錄的筆記本。

斯內普對哈利的叫喚全沒有反應。

哈利帶點茫然地走近對方:“教授,有什麽問題嗎?”

“——什麽問題?你問我有什麽問題!?”斯內普驟然擡頭,深黑的眼睛死死盯住哈利。

“教授?”被吓了一跳,哈利反而冷靜下來,只詢問地看着對方。

斯內普的眼神一瞬變得空洞幽深。

……大腦封閉術?哈利腦海裏掠過一個名詞,轉眼又覺自己可笑——對方怎麽可能在這種時候運用大腦封閉術?

“今晚八點,勞動服務。”斯內普冷不丁開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哈利覺得對方的聲音相較平時尤為生硬。

而且勞動服務?哈利想問為什麽,但看着對方的臉色,他明智地将問題吞回肚子裏:“是的,教授……是去費爾奇那裏?”

“不,”斯內普冷冷說,目光依舊緊盯哈利面孔,“鑒于您的種種行為,我不得不遺憾地通知您,雷文斯先生,地點在地窖,我的辦公室。”

“呃……”在斯內普仿佛吃人的目光注視下,哈利乖覺說,“是的,我明白了。”

天知道他完全沒有明白哪怕一丁點的問題。

晚餐時分,餐廳一如既往地熱鬧。

從魔藥課教室走出來,哈利剛好趕上霍格沃茨的晚餐時間,還在思索斯內普忽然的失态,他一邊茫然地翻動自己的筆記本,一邊向格蘭芬多的長桌走去。

然後,他聽見——

“他今天居然真的去天文臺了!”

“你沒有看到斯內普的臉色,完全黑了——斯萊特林的學生居然敢在斯萊特林院子的課上遲到!”

“說什麽呢?”

“就是雷文斯——那個魔藥課上遲到的矮子。”

哈利站在原地,擡起頭來。

他離格蘭芬多的長桌僅只五步,五步之距,仿若天塹。

哈利站了一會,格蘭芬多長桌上的人漸漸注意到他了,坐在伊爾身旁的人伸手推推伊爾,提醒對方。

正和周圍人說笑的伊爾轉過臉來,一下就和哈利對上視線。他臉上露出了一瞬的慌張和無措,但随之就被濃濃地煩躁與厭惡占據,他說:“哦,一個斯萊特林?”

哈利抓住了伊爾臉上最初的表情。

慌張和無措——這樣的神情顯然不是單純是做壞事被當事人抓到的尴尬,而更因為主人也不并為自己所做事情驕傲自得。

他也覺得不對。

他只是因為讨厭我。

哈利的心再一次柔軟下去,他想起自己出現在這裏所需要的代價。

只是當初和那個“未知”簽訂契約時候的條例罷了,哈利,你得到了這麽多,總要付出一些東西的。哈利在心底對自己規勸道。

然後他擡起臉,沖伊爾微笑:“當然,一個斯萊特林,不過我會更願意你稱呼我的名字——哈利·雷文斯。”

說完,他對伊爾點點頭,就轉身回到斯萊特林的長桌。

銀綠色長桌上的排斥忽然明顯起來。

哈利不以為意,等着年級的首席拿起刀叉之後就開始自己的晚餐——這是他這幾天觀察到的——只是不由自主地想到當初劫盜四人組和斯內普教授的關系。

哦,梅林啊。

碧眼救世主為腦海裏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在心底無聲哀嚎。

他和伊爾的關系不會發展成那樣子吧?真發展成那樣了以後還怎麽相處?他和他——

……是兄弟啊。

哈利握緊刀叉。

他沒有聽見,自己心底那一聲不為人知的、靜悄悄的嘆息。

增齡劑和縮齡劑

晚上八點整,地窖魔藥辦公室。

鑒于過于不論提早或者推遲,都會被斯內普找樁般的抓住不放,繼而報以冷嘲熱諷,這一回哈利是掐着點走進地窖的。

地窖的門在哈利來到之時無聲無息地打開了。

哈利站在門口吞了口唾沫,在無數次心理建設的基礎上又做了一次心理建設,這才微帶僵硬地走進魔藥辦公室。

斯內普的辦公室并不是一間溫暖的房間。

這一點,哈利在曾經——上一世——在霍格沃茨上學的時候就知道了,然而暌違十數年,當他再一次踏進這間陰暗的辦公室,他依舊忍不住心頭一沉。

這間辦公室并不是因為沒有陽光而顯得昏暗,也不是因為架子上密密麻麻的幾百個玻璃瓶而顯得壓抑。

只不過是這間房間的主人。

這裏的主人不曾開懷,因之房間昏暗;這裏的主人活在過去,因之氣氛壓抑。

……還是因為莉莉嗎?哈利想着。

就算在沒有伏地魔、他也不曾做錯過那件讓他懊悔半生的事情的現在?

“我假設雷文斯先生來這裏并不是為了發呆?”斯內普陰沉的聲音傳來。

哈利轉向聲音處,看見斯內普坐在寬大的辦工作後,面前是堆得高高的一堆羊皮紙,他本人則靠在椅背上,雙手交握,黑沉沉的眼睛直落在哈利臉上。

哈利忽然有些難過。

這樣的難過來得出人意料又自然而然,哈利幾乎不費什麽功夫就明白自己是在為什麽而難過。

是的,當然。

斯內普是個粗暴的混蛋,是個油膩膩的老蝙蝠,是個活在過去深陷泥淖并始終無法掙脫的可憐人。

然而同時,他也是他見過的最勇敢的人,是他見過的為了感情甘願付出最多的人。

這當然不是說哈利會因此而想讓莉莉和斯內普在一起。

只是至少。

至少,這樣一個人,應該獲得幸福。

應該有一個人,能夠看清那些藏于外表之下的堅定與執着。

那閃爍着有如鑽石的璀璨光芒。

哈利并沒有察覺,在某種程度上,他關注并期望斯內普獲得幸福已經甚于自己。

亂糟糟的念頭說來很長,想來也僅僅一瞬,哈利已經微帶緊張地開口回答斯內普的問題:“不,教授……呃,我今天晚上要做什麽?處理鼻涕蟲?剝樹蛙的皮?或者獲取其他滑膩膩的魔藥材料?”

他不太抱希望的詢問。

斯內普瞪了哈利一眼。哈利覺得對方有點惱怒,然後他聽見斯內普冷冰冰的命令自己:“《千種神奇草藥和蕈類》,從開始,往下抄。”

“只是這樣?”內容實在太簡單了,哈利沒反應過來,有點不可置信多問一聲。

斯內普狠狠扭曲嘴唇:“如果雷文斯先生——”

“等等教授——教授我寫!”哈利尖叫着打斷斯內普的話,手忙腳亂地就想掏東西,卻發現自己只孤零零地帶了個人出現在地窖,不由尴尬地看向對方。

斯內普的臉色看起來更陰沉了,卻很快從桌面上把書和羊皮紙墨水找出來,并給哈利變形出一張小桌子,示意哈利開始。

哈利明智的保持沉默,動作迅速拿過東西就坐下開始抄寫。

然而僅僅在他抄完第一張羊皮紙之時,斯內普就揮舞魔杖,用“飛來咒”将書本召回手中。

“教授?”哈利茫然地擡起頭。

斯內普此時的臉色大概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了。他沉默地看了哈利一會,忽而微笑起來,用一種堪比耳語的低滑聲音說:“Well,雷文斯先生,你想不想說一點什麽呢?鑒于你的字跡,”他一揮魔杖,幾張薄薄的硬紙片從同辦公室相連的卧室飛出來落在哈利面前。斯內普的聲音驟然冷下去,“——和我近年一直獲得的幾張賀卡一模一樣。”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斯內普這一系列動作,然後他腦袋一熱,說了一句懊悔一輩子的話:“教授,這些你居然沒燒掉?”

斯內普似乎被噎住了。

哈利頓時醒悟,暗暗叫糟。

果然,差不多就在下一刻,斯內普盯住哈利,目光危險:“看來雷文斯先生已經承認自己是這些賀卡的主人了。”

他柔聲說:“不過我很好奇,雷文斯先生,你到底是怎麽知道你可憐的教授的住處呢?又是為什麽要送這些——”斯內普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賀卡——每一張賀卡都寫清楚了斯內普的地址,卻沒有一張寫上寄信人的地址,“根本不會得到回應的賀卡。”

“這讓我感覺不太好。”斯內普冷冰冰地做下結論。

“……我很抱歉。”哈利只能道歉。

斯內普挑起眉毛,他看了哈利一會,似乎在審視什麽:“雷文斯先生的歉意可以稍稍押後,事實上,直到現在,雷文斯先生還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五年前的賬五年後被清算是什麽感覺?

哈利只覺得焦頭爛額——梅林啊,他都已經差不多忘記了!

碧眼救世主在心底抱怨,絞盡腦汁地回憶并組織語言:“是這樣的,教授,你曾經在住處前救了我一次,呃,我……我是孤兒院的孩子,沒有什麽能夠報答的,只能寄一點賀卡,而上面除了祝賀之外的,呃,之外的多餘的話,是因為我也希望能有一個長輩……”

如果說哈利之前是三分解釋七分掩飾的話,當說到“長輩”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心頭卻真的動了一下,并隐隐泛起沮喪和無力來。

哈利沉默一會,将情緒壓下去。他把話說完:“能有一個長輩在身邊。”

辦公室內的安靜持續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斯內普開了口。他露出笑容——滿含嘲諷:“看來我們的雷文斯先生的記憶力并不太好——或者需要你可憐的、被愚弄的教授提醒你一下:那時候,是誰尖叫着自己是個‘巫師’,還能間不容發地躲過魔法和光憑顏色就叫出魔法的名字?‘一忘皆空’,嗯?”

哈利啞了聲音。

是這樣嗎……?

好像是的……

那麽……

驀地,哈利滿臉通紅,從沒有哪一刻,他迫切的希望自己成為一個啞巴——這樣就不用開口;或者成為一個聾子——這樣就不會聽見;再可能變成一個鴕鳥也好——如果地上有沙子就可以幹脆把腦袋深深埋進去當作什麽也沒有發生。

“看來雷文斯先生并不打算主動說真話……”斯內普停了一下,陰沉問,“那麽,雷文斯先生可不可以回答一下,就在我‘救’了你的前一天,我碰到的那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青年是誰。”

哈利的神情空白了一瞬:“那個,他……”他結結巴巴的,“他……”

斯內普忽然失去了耐心,他霍一下直起身子,惡狠狠盯住哈利:“你還要說謊!”他氣得全身發抖,“你還敢——說謊!”

“到底是什麽東西讓你以為,讓你有自信,一個教授——你的教授的智商會比巨怪還低劣!”他的聲音由低到高,直至咆哮,“到底是什麽讓你以為,我居然會認不出一個昨天晚上還被我壓在床上幹的人——就算他縮水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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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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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