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就消失在轉角去。
只剩一個人的休息室突然顯得空曠起來。
德拉科收回瞪視對方背影的目光,又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才有些遲疑地從自己的作業中取出一份明顯被抓皺了的羊皮紙。
——這是他寫給家裏的信。昨天晚上就在醫療翼裏頭寫好的,其中花了整整五分之四的篇幅描述了關于波特的卑鄙和無恥。不過現在……
既然哈利已經認識到關于波特的錯誤,并且試圖改正……
德拉科糾結了一會,還是擡手将羊皮紙投入壁爐。
火焰中一下傳出難聽的噼啪聲,随之而來的是羊皮紙特有的焦臭味道。
“這是等價交換!”德拉科陰沉着小臉告訴自己。
混蛋波特,就算沒有爸爸我也能讓你好看!他想着,随即又氣咻咻道:“哈利·雷文斯,你最好證明自己有這個價值!……”
第二天的第一堂課斯內普的魔藥課。
哈利踏進魔藥教室,習慣性地找了個沒什麽人的角落,正要放下東西,就被随之進入教室的德拉科叫住了。
德拉科頤氣指使,帶着他慣有的自高自傲:“哈利,過來跟我一組。”
衆多的格蘭芬多,甚至斯萊特林都為之側目。
哈利倒沒什麽不滿——畢竟他早就不是當年的孩子了——他走到德拉科身旁,放下東西,僅僅調侃地說了一句:“德拉科,我可不是你的跟班。”
德拉科哼了一聲:“我的跟班多的是,但不是你。”
他示意之前一直和自己一組的紮比尼另外找人。這個深色皮膚的高大男孩以一種讓人不舒服的質疑目光看向哈利,然後他什麽也沒說,輕輕撇了撇嘴就轉身離開了。
德拉科因紮比尼的态度而皺眉:“他一直這樣,別管他。”
“沒什麽。”哈利聳聳肩膀。
接下去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上課時間到了,斯內普已經大步踏進教室。
他沒有浪費任何一丁點時間,有力短促地揮舞一下魔杖,密密麻麻的板書就出現在了黑板之上:“今天我們學習簡單的解毒藥劑,這堂課裏頭做得最好的人,”他皺了一下眉頭,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幹巴巴說,“會獲得一小瓶創傷藥水作為獎勵。”
“哦,”坐在哈利旁邊的德拉科壓低了聲音,語氣裏帶着掩飾不住的驚奇,“教授居然會拿東西出來獎勵,這真稀奇。”
哈利知道斯內普确實不喜歡這些,證據是之前的七年裏頭他從來沒有這麽做過,但關于為什麽不喜歡……
哈利虛心地詢問:“你知道斯內普教授不喜歡這些?”
“我曾經私下接受過教授的輔導,教授一向以為用物質獎勵來拉動學生的積極性十分可笑,他認為魔藥這種東西只需要交給那些想學習的人。”德拉科說。
“私下的輔導?”哈利語氣有點驚訝,他現在明白斯內普之前為什麽單獨偏心德拉科了。
但德拉科輕輕嗯了一聲,他又加了一句:“事實上,教授和我父親的關系不錯,學生時代他們就是好友了。”
“……”哈利真的驚訝了,但轉念又覺得理所當然——哦,斯內普教授也是個人,總該有他自己的圈子吧?
德拉科看看哈利的表情,壞笑起來,正想說些什麽,就聽見斯內普蘊含憤怒的聲音響起來:“馬爾福先生,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閉上嘴巴翻開書本——或者你認為以你的水平已經高超到足夠不再聽課了?”
德拉科小臉青白,灰溜溜地閉上嘴巴将腦袋埋進書本。
哈利連忙照做——不過他顯然杞人憂天了,因為斯內普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就冷漠地收回視線,繼續講課。
接下去的時間裏,魔藥課堂一如尋常,德拉科本身水平不錯,哈利因為早已學過,做出來的也不會差,所以在最終評定成績的時候,哈利沾了德拉科的光,在斯內普那裏得到了他以為永遠得不到的“O”。
于是理所當然的,那瓶創傷藥水最後落到了他們手裏——盡管斯內普看起來有點不情願。
魔藥課結束,斯內普離開教室,德拉科随手就把創傷藥水給了哈利。
“給我?”哈利有點驚訝——盡管他剛才确實想着要怎麽從對方手裏拿到這瓶藥劑。
“你以為我會缺少這個東西嗎?”德拉科說道,率先向教室外走去,卻和同格蘭芬多一起離開的伊爾在門口不期而遇。
兩人對視一眼,繼而誰也不讓誰地外頭擠去。接着德拉科憑借兩個大塊頭跟班獲得了勝利,而被重重擠到牆上的伊爾則沖着德拉科拔出魔杖。
“馬爾福!”伊爾叫道。
德拉科不甘示弱,同樣一下拔出了自己山楂木魔杖:“你想怎麽樣?再卑鄙地以偷襲方式朝我施展惡咒嗎?波特!”
伊爾冷笑起來:“馬爾福,我想你大概選擇性忽略了到底是誰飛不過我就從我背後直撞過來的吧?”
馬爾福惡毒地笑起來:“哦,波特,你是在編造謊言以期望逃脫懲罰嗎?”
伊爾鎮定地說:“馬爾福,你以為真的沒人看見嗎?你以為誰都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我說了鬼話?我怎麽不知道,你沖我施惡咒可是明明白白的事情,至于你說的——”德拉科慢慢吞吞的,看樣子顯然想嘲諷伊爾,但在話說出口之前,他卻帶着一點不易察覺的遲疑先瞥了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哈利一眼。
一直警惕着注意馬爾福的伊爾發現了對方的這個小動作。他也跟着轉看向哈利,于是剎那,前天聽見的争執和今天兩人魔藥課上的交好以截然相對的姿态,一起沖入伊爾腦海。
我甚至因為那樣的對話而猶豫了!可是他呢?他幹了什麽?
和一個馬爾福親親熱熱的——和他的敵人親親熱熱的!
伊爾憤懑地想着,瞬間,一種莫名而生又來勢洶洶的被背叛感占據了他的所有思維,他在自己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伸手推搡距離自己和馬爾福都只有一臂距離的哈利,脫口而出:“馬爾福的新跟班,你怎麽不站在自己主子身後?”
然後他看見,一雙飽含震驚與憤怒的碧綠眼瞳。
校長鄧布利多
“波特!你居然敢!”德拉科蒼白的臉頰泛起紅暈,他猛一下将魔杖移向伊爾雙腿,“腿立僵停死!”
伊爾朝旁邊一躍躲過了:“塔朗泰拉舞!”
德拉科快速低頭,咒語擊中了他身後的克拉布,克拉布不受控制地開始在原地踢踏雙腳,一旁的高爾連忙抽出魔杖:“腿立僵停死!”
德拉科跟着揮舞魔杖:“咧嘴呼啦啦!”
伊爾再次躲過高爾的鎖腿咒,但是鎖腿咒卻擊中了他旁邊的羅恩,羅恩大叫地向地上倒去,他自己接着也被德拉科的胳肢魔法擊中,倚靠在牆上笑得渾身發軟——但在那之前,他間不容發射出的鎖腿咒也擊中了馬爾福,馬爾福雙腿并攏,身子搖搖晃晃地就要往地上倒去——
“咒立停!”旁邊響起一道憤怒的聲音。
走廊裏中了魔法的四個人只覺得身子一輕,所有作用在身上的魔法效果都消失了。
蔓延半個走廊的混亂結束了,哈利沉着臉收回魔杖:“你們要決鬥請去別的不會打擾人的地方。德拉科,我想你應該不希望在這個時候為斯萊特林扣上二十分。”
德拉科擡高下巴,整整稍嫌淩亂的衣服和頭發,剛要出聲,就聽見背後傳來一道陰沉的聲音。
“我感到十分欣慰,鑒于斯萊特林裏頭居然還有一個稍稍有點頭腦的新生。”
走廊裏還彼此怒目而視的幾人一下子都僵了,他們戰戰兢兢地轉回身,垂着腦袋立在斯內普面前,最後,還是德拉科弱弱地叫了一聲:“教、教授……”
“德拉科,你的父親會以你為傲的。”斯內普說,話裏有着只要是正常人就聽得出來的譏諷。
德拉科小臉青白地不吭聲,方才的高傲早已經雨打風吹去了。
他斜着目光瞥了瞥哈利,示意對方開口。可是對于斯內普比德拉科悚得多的哈利怎麽可能出聲?他毫無義氣地極力低下頭,試圖以這樣的方式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這并沒能阻擋蛇王噴濺的毒液:“雷文斯先生,你的魔法天賦确實讓人驚嘆,但我想這樣的天賦不是給你炫耀出風頭用的!”
“我、我很抱歉,教授。”哈利結結巴巴的。
“我疑心你的抱歉毫無誠意。”斯內普冷酷地說,然後他轉向伊爾——這個格蘭芬多的小獅子正一臉無畏倔強地瞪視他。
斯內普幾乎以為自己看見了過去的波特,他心頭一陣憤怒和膩煩,卻随之想起了總沖他笑得開朗明亮的莉莉。他抿抿唇,勉強說道:“那麽……伊爾,德拉科,還有雷文斯先生,現在跟我走。”
“去哪裏?”有膽子說話的人毫無疑問——伊爾·波特。他看見斯內普看過來,補充了一句,“教授。”
斯內普瞪了他一眼,然後幹巴巴地說:“校長室。”
校長室門前的滴水獸一如記憶。
當斯內普領着兩條小蛇一只獅子來到滴水獸門前時,但斯內普皺着臉說出“滋味棒棒糖”的口令時候,哈利的目光因過去美好的回憶而顯得明亮。
這引來了德拉科和伊爾的側目。德拉科狐疑地看了看哈利,而伊爾則很快轉過頭并不屑地嗤了一聲,不過誰都沒有說話——他們已經踏入校長室,鄧布利多正雙手交握,坐在寬大的辦公桌之後等着他們。
這位白胡子老人一如既往的和藹可親并……風格獨特。
就算因再次見到尊敬的長者而激動,哈利的目光還是不受控制地往對方身上鮮豔奪目的滿綴星星的衣服看去——那色彩與圖案實在太引人注目了。
“你喜歡我的衣服嗎?哈利?”鄧布利多說,他湛藍的眼睛在半月形的鏡片後閃爍和煦的光芒,“——我可以這樣叫你吧?我剛剛才參加一個宴會回來,這身衣服還不錯吧?”
德拉科和伊爾,甚至包括斯內普都露出不敢茍同的表情。
哈利保守地說:“事實上,我覺得它很吸引人。”
鄧布利多開心地笑起來:“那麽先坐下吧,都坐下吧,伊爾、哈利、還有德拉科,我們來聊聊前兩天飛行課上的事情。”
三人依言坐下,德拉科搶先說:“鄧布利多校長,波特卑鄙地對我施了惡咒,這毫無疑問!”
“是的,波比有告訴我的。”鄧布利多溫和說,“但是據我所知,伊爾向你施放惡咒是因為德拉科你先從後面朝伊爾撞過去的,是這樣嗎?”
“事實上那時候我在和他比試飛行技巧,我控制得不夠好,所以朝他飛過去了。”德拉科狡猾地說,“但是波特他在安全地避開之後,還冷靜地朝我施放惡咒,校長!”
“哦?馬爾福,是誰成天吹噓說自己騎着掃帚在高空中冷靜而又驚險地避開飛機的?”伊爾怒氣沖沖。
在必要的時候,馬爾福不介意稍稍示弱。所以德拉科沖着伊爾假笑:“哦,得了,波特,你都明明白白地說出來那是‘吹噓’了。何況我說了‘驚險’,我相信就算以你的頭腦,也能明白這個詞語的意思。”
伊爾氣得發抖。
鄧布利多打斷了兩人無意義的争執,他笑呵呵的說:“我想如同伊爾所說的,總會有些人看見,或許我們可以詢問詢問上課的其他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
伊爾稍稍平靜下來。
德拉科則臉色微變:“我并不覺得有這個必要。”
“我想這倒不會依你的意志而轉移。”這回,是伊爾沖着德拉科假笑了。
德拉科氣咻咻的。
鄧布利多轉向一直沉默的哈利:“哈利,是你救了馬爾福,不管怎麽樣,我該先向你道謝。”他溫和說。
“教授,這是我應該做的。”突然被提及,哈利有點拘束。
鄧布利多和善地笑了笑:“你的魔法掌握的很好,漂浮咒以及盔甲護身,這真不容易——那麽,你看見了什麽嗎?關于伊爾和德拉科的各執一詞。”
“我……”哈利發現德拉科和伊爾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停了一停,“我什麽都沒有看見。我那時候在飛行,直到聽見旁邊的驚呼,才發現德拉科從天空上摔下來。”
這是事實,德拉科雖然不滿,但既然知道哈利喜歡伊爾,倒還算可以接受。
至于伊爾,則沖着哈利大聲地哼了一聲。
哈利早就習慣了。
“既然如此……”鄧布利多沉吟着,他看向哈利,湛藍的眼睛閃爍智慧的光芒,“那麽哈利,你覺得該如何處理呢?”
哈利怔了一下,驟然看向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耐心等着他的回答。
“教授?”哈利不可置信地提高聲音,“由我?……”
“是的,是的,哈利,我需要你的想法——你在萬分危險的時候抓住了德拉科,挽救了兩個人的錯誤。”鄧布利多說,“你覺得應該怎麽處理?”
“教授!”一旁一直聽着的伊爾終于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德拉科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教授,我想我不能——”哈利語氣有點僵硬,但被鄧布利多打斷了:“哈利。”他溫和說着,對面前的小男孩報以信任的目光。
哈利連神情也僵硬了,他沉默了好久,但是最終,他帶着痛苦地低垂眼睑,開口說:“波特應該沒有說謊(德拉科臉色難看了,伊爾對德拉科報以嘲笑的目光),但是波特對德拉科施放惡咒也是真的,不管如何,他對着一個在高空中飛行的人施放惡咒……德拉科差一點摔死了。”哈利說道。
德拉科臉色回緩,他洋洋得意地朝着伊爾回以嘲笑,伊爾則開始臉色鐵青。
“那麽,你希望伊爾離開霍格沃茨嗎?”鄧布利多的聲音裏仿佛帶有蠱惑。他轉向德拉科微笑,“事實上,德拉科,你的父親是這樣朝我建議的。”
坐在沙發上的哈利似乎驟然陷入虛弱之中,他靠在椅背上沒有說話,臉色連着嘴唇,都開始泛出無力的蒼白。
德拉科皺眉看了哈利一眼,有些不甘願,但還是幹巴巴地說:“事實上,校長,關于這件事,我會寫信和我父親說的,我……并沒有那個意思。”
“噢,”鄧布利多驚奇地看了德拉科一眼,然後他開懷地笑起來,“我很高興你這樣想,真的,德拉科。”
德拉科隐蔽地撇撇嘴。然後他接到哈利帶着明顯外露的感激的目光。
鉑金小龍哼了一聲,沒說什麽,只臉上泛出一點不易察覺的紅暈。
“那麽哈利,”鄧布利多看起來并不想放過哈利,盡管他的痛苦看起來那樣明顯,“你覺得呢?德拉科已經說了自己的想法了。”
“……教授,”哈利的唇角哆嗦了兩次才說出這個單詞,“我認為,波特的行為應該比夜游更嚴重。”
這一次,校長室裏的衆人都沒有再說話,包括對哈利最不滿的伊爾。
——因為他的痛苦是那樣明顯。
輕易叫人感同身受。
鄧布利多沉默片刻:“我想我明白了。伊爾,格蘭芬多因為你失去了一百分,另外,一個月的勞動服務,從今晚開始。”
伊爾動動嘴唇,沒說什麽。
德拉科顯然不滿,但看着從頭到尾都只站在一旁,不曾說話的斯內普,他也明智地保持沉默。
鄧布利多讓幾個孩子出去了。
校長室的栎木門合上的瞬間,斯內普鐵青着臉,立刻朝鄧布利多發火:“我幾乎不敢相信!什麽時候一個學生可以獲得教授才有的權利!?鄧布利多,你也被他那點魔法天賦給蒙蔽了嗎?”
“哦,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笑道,“西弗勒斯,坐下,先消消氣,來一杯酸味汽水怎麽樣?”他建議。
“得了,收起你那些甜膩膩的小玩意!”斯內普扭曲唇角。
鄧布利多惋惜地嘆了口氣,他給自己拿了一杯熱巧克力,滿足地喝了一口之後說:“事實上,西弗勒斯,我并不太喜歡那個孩子。”
“于是我們偉大的校長要告訴他可憐的教授,他剛剛是在針對一個一年級剛入學的斯萊特林麻瓜種新生?”斯內普說,“啊哈,因為他天資卓絕并且加入了邪惡的斯萊特林?所以他會是第二個裏德爾——”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打斷斯內普的話,他的神情變得嚴肅,“這是一個惡劣的指控,不論是對我還是對那個孩子來說!”
斯內普哼了一聲,暫時停下,抱着手臂等待鄧布利多的解釋。
“西弗勒斯,我剛剛說了,我并不太喜歡那個孩子。”鄧布利多說。
“是的,你說了,如果你還沒有老糊塗到忘記前一分鐘說過的東西的話。”斯內普顯得不耐煩。
“他和他是不同的。誠然他們都有優秀的成績和卓越的天賦,但是那個人,”鄧布利多停了一下,“性格偏激邪惡,而哈利,在性格溫和的同時還懷有難能可貴的一顆正義的心,就算他是個斯萊特林……”鄧布利多看着斯內普玩笑道,“好了,西弗勒斯,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偏心格蘭芬多,可是我得說,這四個學院的孩子都非常可愛。”
“所以,”鄧布利多下了結論,“我完全不明白我為什麽會對這樣一個好孩子感覺到發自內心的厭惡,這不合常理,西弗勒斯。”
“我們的校長是在對他的教授剖析他自己的思想嗎?”斯內普說,“可是容我提醒,這并不是我的工作範圍。”
鄧布利多苦着臉:“哦,西弗勒斯,我得說,在這一點上你真的完全不讨人喜歡。”
“謝謝。”斯內普假笑道,說着站起身就想離開。
可是鄧布利多叫住了他:
“西弗勒斯,我想你發現了。那個孩子看着我的目光——親近,信任,毫無防備。所以方才,他那樣痛苦——他覺得我辜負了他。”
鄧布利多停了一下,然後他對着沒有轉過身、背對着自己的身影說:“西弗勒斯,他看向我的目光和看向你的,是一樣的。”
感情拉鋸戰
離開校長室後,互看不順眼的德拉科和伊爾在第一個岔路口就果斷地選擇彼此分開,而德拉科憑借先走一步的優勢搶到了平時前往休息室的那條道路。
慢了一步的伊爾恨恨瞪了德拉科一眼,扭頭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反正霍格沃茨的道路都是相通的,最多迷路一段時間或者繞遠一些。
德拉科洋洋得意地目送伊爾離去,旋即陰沉了臉色,嘟囔着咒罵道:“那個老瘋子。”
站在一旁的哈利沒有說話。
德拉科帶着十足的氣憤說:“僅僅只有一百分和一個月的勞動服務?梅林啊,我都要做一個月的勞動服務!我差一點兒就摔死了,可是那個老蜜蜂居然只給格蘭芬多扣了一百分!區區一百分!斯內普教授站在旁邊也不說話。”他抱怨着。
哈利安慰道:“至少今年的第一多半是斯萊特林的。”他說着,可是這樣的話甚至不足以勸慰他自己。
果然,德拉科怨氣大增:“斯萊特林會獲得學院杯我以為毫無疑問,要知道之前我們已經蟬聯了六屆了。”
哈利不再出聲,他突然想起斯內普教授當年遇到過的事情。他的教父不知輕重的惡作劇差點害死了斯內普教授,而最後,格蘭芬多扣分了。
……格蘭芬多僅僅被扣分了。
從校長室到斯萊特林休息室的距離并不算短,一直等兩人回到公共休息室裏頭,德拉科也沒有停下嘴裏的抱怨咒罵,最後,他冷不丁對哈利說:“這樣的校長真的值得尊敬?哈利。”
哈利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他轉頭看向德拉科,從對方的眼睛裏看見了尋求認同的期待和某種審視。
他咧開嘴,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道,只眼睛裏,沒有一丁點兒的笑意:“是的,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老人,他懷抱正義、希望、以及愛。”
德拉科眼底的期待消失了。他有點生氣,哼了一聲自顧自離去了。
哈利依舊将自己丢在沙發中。他半阖着眼,以此遮掩心中翻湧的情緒——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孩子了,就算剛才因為痛苦而有所疏忽,現在過了這麽久的時間,他也能清楚地明白鄧布利多是發現了什麽,因而在試探他……
哈利無聲地環住了自己。
鄧布利多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老人。他懷抱正義,希望,以及愛。
然而當這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愛都不再眷顧于他的時候,該怎麽辦呢?
哈利不知道。
沒有人能告訴他。
晚餐時間很快來臨了,哈利坐在德拉科旁邊。鉑金小龍顯然已經忘記下午那點小小的不愉快,正一邊和哈利說話,一邊一臉糾結的望着餐盤裏的洋蔥。
“波特今天晚上開始勞動服務,你說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洋蔥真難吃……”他不知不覺地嘀咕出聲,“我打賭等我去費爾奇那裏勞動服務的時候,波特會過來搗亂的。”
哈利聽着德拉科的話,迅速回憶一邊伊爾的個性,然後……發現自己還真不好說對方到底會不會,于是他說:“和我讨論波特并不算一個特別好的主意。”他頓了一下,目光投向正前方,語氣微帶古怪,“而且我恐怕你已經沒有選擇了。”
“什麽意思?”德拉科皺眉,在旁邊沒有人注意的情況下洩憤似用叉子戳了戳盤中的洋蔥,然後才低咳一聲把東西吃進嘴裏。
恰是這時,一只貓頭鷹落在了德拉科的桌前,咖啡色的身子,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樣子,是霍格沃茨貓頭鷹舍裏的公共貓頭鷹。
德拉科疑惑地瞅了貓頭鷹一眼,伸手拿下綁在對方腿上的字條,攤開一看——
“Fuck Merlin!”德拉科咬着牙,從喉嚨深處滾出一聲咒罵,盡管顧忌形象,低弱得只有哈利能聽見,但其中的憤怒顯然不需旁人多做注釋。
哈利聳聳肩膀——在剛才德拉科看信的時候,就坐在他旁邊的哈利斜着目光一瞥,已經看見了字條上的內容:馬爾福先生:你的勞動服務時間已經決定。從今天晚上開始,為期一個月,在費爾奇那裏,同波特先生一起。
你的
S.S
斯內普教授其實是故意的吧……看着一旁小臉扭曲,嘴巴裏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的德拉科,哈利暗自琢磨,然後他看見了接着飛過來的貓頭鷹:“德拉科。”
“什麽?”鉑金小龍怒氣沖沖。
“我剩下的勞動服務今晚開始,費爾奇那裏,跟你們在一起……嗯,如果這能讓你心情好一點的話。”這次換碧眼救世主神情糾結了。
“……事實上我的心情确實好了。”鉑金小龍顯然沒有足夠的義氣。
于是可以預見,當晚,當費爾奇那裏勞動服務的伊爾同德拉科意外地打了照面之後,在大吃一驚過後,兩個人一齊露出踩到狗屎的表情。
“馬爾福,你真是陰魂不散!”伊爾叫道。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德拉科深深嫌惡。
哈利……
哈利轉身去找費爾奇了——他突然覺得那個平常叫人讨厭的刻薄管理員費爾奇在這一刻和藹可親起來了。
費爾奇就坐在他那間狹小低矮的辦公室的桌子後面,孤零零的油燈下,他不懷好意地鼓着眼睛盯住哈利:“哈利·雷文斯?還有另外兩個人呢?”
“他們在外面。”哈利說。
“好吧,”費爾奇嘀嘀咕咕的,“今天晚上你們必須清理獎品陳列室,不擦洗完不準休息——我真想這麽說——十點之後勞動結束,回到你們的寝室,如果被我抓到夜游的話,我一定會向校長建議把你們的勞動服務延長到這個學期末的!”他威脅道。
哈利充耳不聞——這很簡單,至少費爾奇不像外頭那兩個人一樣,似乎都致力于把他拖入他們的戰鬥中,然後逼迫他選擇一方。
費爾奇随之給了哈利一張紙條,上面是早寫好了的各人負責擦洗的部分——哈利對此尤為感激,現在他已經對決定懲罰什麽的有了心理陰影了。
在費爾奇辦公室裏頭呆的時間不長也不短,等哈利出來的時候,德拉科和伊爾依舊互相謾罵,并且連手都按在了魔杖上,但是沒有人沖動到抽出來——顯然他們也并不想真的在費爾奇這裏勞動服務整整一個學期。
哈利揚了揚手上的字條:“禁閉內容下來了,清理獎品陳列室。”
“具體安排?”德拉科停下和伊爾的對峙,以貴族姿态整理衣服。
伊爾對此嗤之以鼻。
哈利看了看字條:“我是擦洗櫃子玻璃和其他家具,德拉科你只需要擦一遍獎杯就夠了,波特則是天花板和地板——對了,都不可以用魔法。”
說完之後,他直接将字條遞給帶着狐疑看過來的伊爾。
伊爾怔了一下,接過字條掃了兩眼,沒說什麽就塞進口袋裏。
三人默不作聲地向獎品陳列室走去。
推開門的一剎那,德拉科就呻|吟一聲:“這麽多?”他以兩指捏起角落的抹布,嫌惡道,“我從來沒做過這種——肮髒的事情。”
伊爾難得地沒有對德拉科的言論發表不滿。此時的他,同樣一臉糾結地看着簡直鋪上了一層灰的地板和到處都是細碎蜘蛛網的天花板。
哈利比較幹脆,他直接對着那些和陳列室一樣肮髒——甚至更為肮髒的打掃工具甩了好幾個清理一新,然後他對着兩道立時射過來的質疑目光聳聳肩膀:“只是說我們不能直接用魔法清理房間罷了,沒說不能用魔法清理工具……或者你們覺得不用魔法,它們能被清理幹淨?而不會越擦越髒?”
一蛇一獅頓時望向被哈利甩了好幾個清潔咒還那樣肮髒的抹布,難得的、有志一同地同時搖頭,繼而又為自己和對方一個觀點而深深不滿,爆發争吵。
哈利對此已經無能為力,他索性不去搭理兩人了,直接拿起工具開始動手——事實上,這一晚的勞動服務中,德拉科和伊爾都還好,唯獨他的,最麻煩。
不過事實很快證明,只要有德拉科和伊爾兩個人在,不爆發出戰争是不可能的;哈利只要在旁邊,想不被卷入戰争也是不可能的。
再一次的,當笨手笨腳清理獎杯的德拉科和同樣笨手笨腳清理地板的伊爾撞到一起後,兩人對視一眼,伊爾突然一聲不吭地朝德拉科擲出一個東西。
德拉科毫不意外地敏捷閃身躲過,魔杖一抽就朝着伊爾雙腿射出魔咒。
看兩人動手速度,顯然早有預謀。
哈利正蹲在角落清理矮幾,聽見聲音,他剛剛探出頭來就發現有東西朝他頭上砸來。他反射性縮頭翻滾,還沒完全停下就聞到一股惡臭——是糞彈!
哈利傻眼地看着自己剛剛清理完的家具。然後他轉過頭,一下就看見不大的獎品陳列室裏頭,伊爾與德拉科掏出魔杖互相攻擊,幾個來回之後,兩人還沒傷到,周圍的家具牆壁就承受了不少的魔法攻擊,雖然沒太大的傷害,但那一個個焦黑的印子……
梅林啊……碧眼救世主在心底長長深深地呻|吟道,然後他有氣無力、默不作聲地掏出魔杖,對着前方木門施了一個精準的“鎖門咒”。
梅林知道,就算是天天能跟伊爾相處,他也實在不願意讓自己這個學期裏頭的所有晚上都耗費在費爾奇的勞動服務中——那實在是個噩夢。
晚間九點踏着悠閑的步伐姍姍而來。
用光魔力又擲完道具的伊爾和德拉科兩人筋疲力盡,一人占據一張沙發坐下休息。
哈利從角落站起來,撤去身上的盔甲護身,抽出魔杖對着一團糟的陳列室開始清理。
伊爾和德拉科坐在一旁看着。
片刻之後,德拉科有點不自然,他坐正身子,清咳一聲:“我把克拉布和高爾叫來?……”
哈利頭也不回:“甩魔法的話他們沒用,用麻瓜的方法清理……”他停下,然後聳聳肩膀。
德拉科顯然也明白自己的兩個跟班,他又挪了挪身子,然後認命地站起來,掩不住嫌惡地擰起抹布。
哈利有點驚訝,然後他笑着制止了德拉科的舉動:“沒什麽,我用魔法吧。”
“不是說不能用嗎?”德拉科停下動作。
“只要不被發現就好了。”哈利回答,短時間內已經甩了十數個清潔咒出去,本來亂成一團的陳列室漸漸恢複清潔。他抽空和德拉科解釋,碧綠的眼睛微微彎着,笑得狡黠:“一點小技巧,能消除魔力波動。”
“消除魔力波動?”德拉科怔住,就是一旁的伊爾也将目光轉向哈利。
“嗯,不特別難,就是比較麻煩……”他看着德拉科和伊爾,“你們家族藏書裏頭多半都有提到過。”
“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德拉科心情複雜地喃喃着,一時也沒心情為哈利将他和伊爾并提計較了。
突地,他心頭一動。
等等,哈利就算在魔法上有無與倫比的天賦,什麽盔甲護身咒立停也就算了,怎麽連這種根本不是常規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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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