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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可能在霍格沃茨——就算畢業的七年級——掌握的魔咒都知道?

而且,不算太難?你們家族的藏書裏頭多半有?……

哈利是怎麽知道貴族藏書的?不可能是推測,這種語氣只可能是他曾經去過并知道。

可是一個麻瓜界孤兒院的孩子又怎麽會知道這些?……

“哈利,”德拉科語氣裏有點不确定,“你……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

哈利愣了一下,想起沒有記憶的最初兩年,一時倒不曾說話。

但這一下卻證實了德拉科的推測。

是的,是的,沒錯,就是這樣,他怎麽會一直沒有聯想到呢?一個普通的麻瓜種,一個普通的泥巴種,怎麽可能擁有這樣的魔法天賦,怎麽可能知道連他這個積累豐富的純血貴族都沒學到的東西?

多麽明顯!想想哈利剛入學院時就能巧妙地化解争執的智慧,想想哈利規範優雅的餐桌禮儀,再想想平時冷靜的哈利對麻瓜種這三個字的劇烈反應!

只有這麽一個可能——哈利根本不是什麽泥巴種,他是混血或者純血——是的,斯萊特林從來不會也不可能有麻瓜種——并出生在古老的貴族家庭,很早時候就接受了精英教育,但是後來由于種種原因,或者權利傾軋什麽的,哈利父母雙亡,又或者是被放棄了,不得不去麻瓜界避禍,所以他擁有這樣的實力,所以他只能忍着屈辱說自己是個麻瓜種!——

想到這裏,德拉科對哈利的好感和同情一下子蹭蹭蹭拔高了老大一截,他以一種複雜地足以讓人誤會的目光深深望着哈利:“哈利,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麽?我怎麽不明白?哈利眼帶茫然,完全不知道這麽短的時間內德拉科到底替他的身世腦補出了多少東西。

正是這時,旁邊響起一個略微僵硬和別扭的聲音,是一直沉默着的伊爾:“你是……孤兒?”

哈利看向伊爾,還沒有說話,自覺明白哈利困難和堅持的德拉科就譏諷出聲:“這并不關你的事,波特先生。”

“德拉科,沒什麽。”哈利制止兩人再吵起來,“這是事實。”他中肯地說,而且确實打心底不覺得這有什麽——事實上如果這一次他有父母,他大概反而會心情複雜。

德拉科微哼一聲,沒說什麽,只是忍不住又腦補哈利一直這麽容忍伊爾,是不是本身跟對方有什麽關系。

他還不知道,自己這一回琢磨的事情倒真的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陳列室裏頭短暫沉寂,氣氛很有些尴尬。

還是哈利打破沉默的,他繼續之前的話題:“事實上這個魔法沒什麽,因為只有某些很特定的機會下才有用處,”他看看周圍,玩笑道,“比如現在。”

“這個魔法是怎麽樣的?”伊爾冷不丁出聲。

哈利和德拉科都怔了一下。德拉科率先反應過來,他忍不住尖叫道:“波特,你居然敢!哈利憑什麽告訴你這個魔法!?”

伊爾顯然也很不自然,他背脊僵直着,目光四處游移,滿臉的不耐煩十分刻板,與其說是情緒的流露倒更像是刻意裝出來以遮掩尴尬的。

哈利也沒想到會有現在的這種局面,他遲疑着,先安撫了德拉科,才說:“只是小技巧,波特家族的藏書室裏頭多半也會有的,而且你現在的魔力并不适合……”

“我想我并不需要你教我什麽适合什麽不适合。”伊爾語氣僵硬。

哈利沒有說話。

伊爾不經意地掃了哈利一眼,沒看出對方臉上有什麽表情,但他知道——很輕易地就知道——自己又傷害到對方了。

——多麽簡單!

伊爾很難說清楚自己此時的感覺,他只揚着下巴,做出驕橫不講理的姿态——只有天知道他曾經多麽厭惡這種姿态。

——這種馬爾福一樣的姿态。

然後他看見馬爾福氣得臉都紅了,雙手顫抖着就差拔出魔杖了。

拔出就拔出,難道他會怕他嗎?伊爾在心底冷哼,接着他看向哈利,看見對方微皺着眉心似乎在遲疑猶豫些什麽。

——當然應該遲疑猶豫。

這明顯是種絕不可能出現在常規魔法書裏的魔咒。自己家有?或許吧,但這和對方将魔咒告訴自己有什麽關系呢?

他們明明——

……是敵人。

突然之間,伊爾聽見了一聲很輕很輕的嘆息,微弱短暫到像是他生出的錯覺那樣。

然後他看見哈利退後一步,如同妥協:

“好,我教給你。不過你要立個誓言,只有在詹……家長明确知曉并同意之下才能嘗試。”

滿臉不耐煩的伊爾一下呆住。

他就這樣答應了?

——他就這樣答應了。

他就這樣教給他了?

——他就這樣教給他了。

這樣輕易簡單、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個珍貴的魔咒。

伊爾合該得意高興。

可是他并不高興。

一點也不。

禁林之行

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了,哈利也不再遲疑,用變形術将抹布變形成羊皮紙後,就從陳列室中找出一只羽毛筆,開始在上面書寫。

不過數息功夫,寫滿了單詞的羊皮紙就交到伊爾手上了。

伊爾接過,遲疑地看着手中的羊皮紙。

德拉科在一旁陰沉着臉不說話。

哈利誰都不理會,直接抽出魔杖:“那麽現在,我們來立一個承諾。”

伊爾望望手中的東西又看看哈利,好一會才說:“……牢不可破咒?”

“我當見證人?”一旁的德拉科這時也有了點興趣,緩緩臉色接口說。

哈利愣了一下,仿佛有些驚訝,随後就笑了起來。

這是一個怎麽樣的笑容呢?洋溢着熱情與真摯,坦蕩不帶遮掩,滿含着任何一個不是瞎子的人都能辨認出的信任之情。

“噢,”碧眼男孩聳了聳肩膀,“不用——我的意思是,完全不用這樣麻煩,只是一個承諾罷了,伊爾,你和我之間的。”

心情大好,哈利順口就叫錯了稱呼,他頓時斂了笑容,神色微凝。

但伊爾并沒有表示,或許是沒有注意到,又或者只是不想破壞眼下的氣氛,他只是冷淡但至少平和地開口:“那麽要怎麽樣做?”

“抽出你的魔杖,波特。”同樣不想破壞氣氛,哈利自覺地換回了稱呼。

伊爾照着做了。

然後哈利持着魔杖,讓兩根魔杖杖間交抵。

“波特,你願意保證,只有在家長看護的情況下才嘗試學習這個魔咒嗎?”

“我願意。”

兩柄魔杖輕擊,喀的一聲。

“波特,你願意保證,你永遠不會私下冒險嘗試,假使在他們的看護下你并沒有學習成功?”

“我願意。”

兩柄魔杖再次輕擊,又是一聲利落響動。

“那麽,波特……”碧眼男孩猶豫了一下,“你願意保證,不把這份魔咒的所有人,對任何人提及嗎?”

伊爾一時沒有出聲。他只是看着哈利,試圖透過對方那張平靜不見端倪的面孔看出對方潛藏起來的心思。

可是沒有。沒有焦急,沒有不滿,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是對方真的對這個承諾不在意,還是他不能再掌握對方的情緒了?

伊爾已經完全分不清自己對面前人的看法了。

厭惡?當然有,但似乎已經不全是。

喜歡?怎麽可能有?……可又怎麽不可能有?

哈利并不知道伊爾此時的想法。他等了一會,見對方始終不打算做什麽後,就點點頭,什麽也沒說,準備收回魔杖。

可是這一次,一直不做聲的伊爾忽然搶着敲擊了哈利的魔杖,然後他說:“我願意。”

“謝謝。”哈利回答,然後他看了看時間,“十點了,勞動服務可以結束了。”

“是的,結束了。”德拉科接上話,然後露出厭煩地表情,“可還要持續整整二十九天!整一個月,和一個波特!”他渾不在意自己口中的‘波特’就在眼前。

伊爾掃了德拉科一眼,沒有回擊。

哈利最後放好擦洗工具,和德拉科一齊往外走,試圖安撫對方:“事實上是二十四天,我還剩下五天的勞動服務,可以陪你……”他停下,不知道自己此時是想說‘你’,還是想說‘你們’。

德拉科臉色稍稍好轉了。

獨自走在後邊的伊爾卻突然出聲:“哦?那可真叫人遺憾。”他學着馬爾福的口氣,慢慢吞吞的,“一個馬爾福就算了,再加一個雷文斯——”

這一回,不止德拉科,連哈利的臉色都不好看了。可是他什麽也沒說,在用一個“時光顯現”的咒語告訴德拉科現在幾點之後,就沉默地往斯萊特林休息室走去。

但是伊爾并沒有這樣結束,他站在原地,雙手插在衣兜裏,嘴裏跟德拉科說話,目光卻看向背對着自己的哈利,神情奇異:“馬爾福,我們來打個賭吧。”

本來因為哈利和臨近宵禁而沒有回應的德拉科當即停下腳步,他灰藍色的眼睛裏閃爍冰冷光芒:“哦,波特,你打算跟我賭什麽?嗯?賭臉皮的厚度嗎?如果是這樣,啊——那我倒不得不甘拜下風了。”

伊爾沒接德拉科的話樁,他冷冰冰的:“禁林,馬爾福,禁林。”

哈利一下停住腳步。

德拉科臉上掠過驚愣:“什麽?”

“今天晚上,淩晨一點。馬爾福,你敢不敢跟我在禁林見面?那棵打人柳,我們在那裏見面怎麽樣?如果誰不敢來,那就由他去和教授說調換勞動時間或者勞動地點,總之,我一點兒都不想再看見你——”伊爾停了一下,“——你們了。”

“波特,你說得仿佛我們十分想見到你一樣。”德拉科假笑,繼而迅速回擊,“那麽如果我們都去了呢?又怎麽辦?”

“如果我們都去了,”伊爾說,“那就往禁林深處走,誰先承受不了往回走,誰就算失敗。”

德拉科臉色微變。

一直在旁邊聽着的哈利已經不能再容忍了,他臉色鐵青,頭一次對着伊爾厲聲說:“伊爾·波特,你瘋了!那是禁林!那裏甚至有八眼巨蛛這樣5X等級的怪物!”說到這裏,哈利喉嚨滾動一下,他幹巴巴地說,“如果你不想見我,那沒有問題——沒有任何問題,等到明天,我就會去和斯內普教授建議,讓他改變我勞動服務的內容。如果這是你發自內心的想法的話,那麽從今往後,你不必再難受了,除了上課和餐廳之外,你不會再在任何地方見到我——這樣,你足夠滿意了嗎?”

伊爾藏在兜裏的手握緊成拳,他努力讓自己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輕蔑地沖哈利說:“啊哈,‘發自內心的想法’?得了,我想我說過了——不要試圖教我做任何事情!我們沒有半點關系!雷文斯先生!”

哈利臉色蒼白得像是被人迎面揍了一拳。

德拉科此時松了眉心,他傲慢地揚起下巴:“禁林是嗎?波特,很好,既然你有這樣的想法,那麽午夜一點,我在打人柳那裏等你,你最好不要失約。”他不懷好意地笑道。

伊爾冷笑一聲,正要說話,就聽見遠處傳來細微的貓叫。

是洛麗絲夫人。

三人對視一眼,不管此時心裏頭是不是還有話要說,他們都克制地閉了嘴巴,趕在宵禁之前,快速向各自的休息室走去。

伊爾獨自一人回到休息室的時候,金紅色的休息室裏頭已經沒有一個人了。空蕩蕩的長方形房間裏靜悄悄的,連壁爐都在不知什麽時候熄滅了。

一直強制壓抑的沮喪在這一刻争先恐後地湧上了心頭,伊爾将自己丢進沙發,疲倦虛弱地閉上眼睛,長長出了一口氣。

是的,是的,他不喜歡哈利,從一開頭就不喜歡。

可是在醫療翼外面聽見那一場對話後,在今天晚上哈利毫不猶豫地給他魔咒之後,他已經不想那樣和哈利說話了。

他真的不想那樣。

不想那樣,弄得他們仿佛是仇人一樣……

而且僅僅只是單方面的。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流淌。

淩晨十二點半,當伊爾輕手輕腳地自床上爬起來的時候,睡在他對面的羅恩迷迷瞪瞪地睜開眼:“伊爾?”

伊爾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抓住的東西差點掉下去。他壓低聲音:“羅、羅恩?”

寂靜的寝室裏沒有回答。

伊爾等了一會,小心地湊過去瞧了瞧,接着發現對方已經再次酣然入睡後,這才松了一口氣,将隐形衣披在身上,悄然走出房門。

同一時間,位于斯萊特林最角落的寝室裏,壓根沒休息的哈利搖搖昏漲的腦袋,來到漱洗室,狠狠朝自己臉上潑了幾把冰水,這才清醒過來——也不知道是還沒有長大或者其他什麽原因,哈利漸漸發覺自己似乎越來越不能熬夜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一下子連頭發都濕嗒嗒的救世主用手抹了一把臉。

“他差不多準備了吧?”哈利喃喃着。盡管知曉德拉科一回休息室就去找斯內普說明伊爾打算夜游,并詳細地告知了地點時間,但哈利還是不放心。

因為伊爾多半帶着隐形衣。

這一件事只有他知道,而且……不太适合告訴別人。何況他真的放不下心來——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事實上,禁林對于哈裏來說并不是那麽神秘,要知道,當初一年級的時候,他就在海格的帶領下去過了禁林,并且第一次遇見伏地魔;而二年級的時候,更因為海格的緣故,和羅恩一起與八眼巨蛛面對面地相看了一回。

然而伊爾不一樣,就算伊爾比當初的他還厲害上許多,他也不願意對方去禁林。他關心他,他在乎他,他甚至不願意去猜測他可能會受到哪怕一丁點的傷害——

因為在意,所以擔憂。

因為擔憂,所以惶恐。

哈利想起了他的從前,他們——他的爸爸媽媽——也是這樣愛着他,愛到寧願獻出最寶貴的生命,也希冀着他活下去,好好的、快樂的活下去。

如果當年莉莉和詹姆還活着,哈利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願意或希望他成為救世主。

但是他确定,他百分之百地确定,如果他們還活着,他們一定希望他快樂,一定傾盡所能地讓他快樂……如同他對伊爾的感情那樣。

這是親人。

血脈相融。

哈利不再放任自己沉浸回憶。他檢查魔杖——兩根。一根是入學之前在奧利凡德那裏買到的,一直都屬于他的冬青木魔杖,一根則是在更久以前他從對角巷打劫而來,并且在開學之前一直使用的。

然後,他用那根備用魔杖謹慎地給自己施加了忽略咒和幻身咒,這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來到公共休息室,繼而朝大門輕聲念出口令。

休息室的大門無聲打開又無聲合上,

片刻後,寂靜的休息室突然傳來踏踏的腳步聲。再過一會,穿着睡衣的德拉科自右手走廊中轉出,他握着裝滿熱水的杯子,盯住安安穩穩伫立在那裏的大門,灰藍色的眼睛裏,漸漸浮現除冷漠之外的複雜情緒。

半夜的城堡靜悄悄沒有半分人氣。

哈利一路往禁林走去,并沒有碰到斯內普或者其他任何一個教授——這讓他着實松了一口氣。要知道,伊爾有隐形衣他可沒有,而光憑他現在的魔法能力要瞞過教授不是不可能,但無疑極為艱難麻煩。

這麽想過,哈利再一次在心底朝梅林誠摯祈禱,希望今晚的行動能夠順利一點。

梅林似乎真的聽見了他的祈禱。就在哈利剛剛來到禁林邊沿的時候,他看見禁林裏頭,一個腦袋憑空出現——哦,當然不是什麽鬼怪,不過是穿了隐形衣又剛好脫下帽兜的伊爾罷了。

哈利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謝梅林——好吧,僅僅只是這一世。他屏住呼吸,小心又迅速綴上伊爾,看他收起隐形衣放在隐蔽的角落,在黑暗中辨別方向,然後向打人柳的方向走去。

方向沒錯。

哈利很快判斷得出,不由在心底悄悄地松了口氣。但随之又皺起了眉——面前走着的人似乎不太适應黑夜裏的森林,而且雖然大方向沒錯,但挑的路實在不怎麽好走,磕磕絆絆的,還藏着好些不太友善的動植物。

不遠不近地跟在十步之後,哈利不動聲色地抽出魔杖,将那一個個試圖阻攔偷襲伊爾的小東西束縛在原地,然後走走停停,很快就來到了打人柳旁邊。

黑暗中,打人柳周圍并沒有人的蹤跡。

德拉科不會來,哈利早就知道了,但是斯內普教授也不在……哈利隐隐有點焦急,也有點不安,他警惕地朝周圍看了看,卻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也不敢在距離伊爾這麽近的地方使用偵測咒之類的魔法,只好按捺住情緒,期望等不到人的伊爾快點回去。

午夜一點很快來臨。

此時伊爾已經等待十數分鐘了,同樣發現時間已經超過一點,伊爾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後蹲下身也不知道做了些什麽。再然後,哈利看見對方站起來,然後——

——然後,他居然向禁林更裏頭走去!

在午夜一點!

單獨一個人!

哈利差點爆了粗口,就在他準備幹脆不顧後果地現身,直接把伊爾拉出去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悉索之聲。

哈利心頭一個咯噔。

而前頭準備往裏走的伊爾卻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疑惑道:“馬爾福?”

黑暗中的悉索突然停了,驀地又以一種明顯加快地速度傳來。

伊爾臉色微微變了,他退後一步,咳了咳,聲音在寂靜裏清亮明晰:“……是誰在那裏?”

沒有人回答,悉悉索索的響動越來越大,越來越快,如同黑暗裏有什麽巨物在逼近一般。

伊爾将魔杖拽緊了:“是……是什麽在那邊?”

仿佛是應和着他的疑問,樹叢忽然一陣劇烈搖曳,接着,一個足足有十英尺高的,像拉車的馬那麽大的蜘蛛出現了。

它八只血紅的眼睛在黑夜裏閃閃發光,它揮動自己鉗子一樣的大螯,發出咔噠咔噠的響動,像是什麽怪異地東西在愉悅而殘忍地大笑那樣,向伊爾逼近。

伊爾無法動彈。

他從沒有預料過自己會見到這樣的——怪物!是的,誰會預料到呢?八眼巨蛛,神奇生物上5X的危險生物,那樣巨大,那樣惡心,那樣邪惡——

它們吃人!

伊爾的手心裏全是汗水,他腦海一片空白,他用最後的理智在心底咒罵自己的懦弱,然後用所有的克制力舉起魔杖念動咒語。

可是有什麽咒語呢?漂浮咒?鎖腿咒?清理一新?盔甲護身?烈火熊熊?

他聽見自己念出了什麽,可是聲音抖得太厲害,讓他甚至不能辨別那到底是什麽樣的音節,然後他看見那只恐怖的巨蛛高高地擡起了大螯,然後——

厲喝伴随火光乍然而現,呆呆站着的伊爾只覺得眼前一花,尚還沉浸于火焰突然蹿升的驚訝之中,就再聽見那明顯屬于巨蛛的憤怒咔噠嚎叫。再接着,火焰消散,伊爾眼前一片花白,模糊中只看到某個巨大黑影揮舞前足向禁林裏頭快速爬去——明顯是那只八眼巨蛛。

它不像是逃跑。伊爾的理智和冷靜漸漸回來了。它在追逐什麽,是那個突然打傷它的人。

強光的刺激漸漸消退了,伊爾又能看見周圍的景象。可他并沒有在意,他只極力回想自己視線花白時候看到的那一幕——巨大的黑影,那只八眼巨蛛追逐的方向,他似乎看見了,他似乎同樣看見了一個矮小的身影……

是哈利。

伊爾突然覺得自己被分成了兩個人,一個人平靜而毫不遲疑地下着結論,一個人卻在驚奇地質疑着自己得出的結論。

怎麽會是雷文斯呢?他僅僅是個一年級生,你們還是敵人。

怎麽不會是哈利呢?他在乎你——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在乎你;并且他有那樣的能力,你知道的,他有那樣的能力,所以他會跟來,所以他不會看着你陷入危險。

是的,是哈利,是哈利·雷文斯。

伊爾還是沒有挪地方,他就站在原地,慢慢地蹲了下來,擡起雙手抱住腦袋。

除了他,還會有誰呢?

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伊爾伸手握住了收在長袍口袋裏的羊皮紙。這是他和莉莉的通信。

在幾天前,在他在醫療翼之外聽見那樣的對話之後,他就寫信給莉莉了,他詢問道:——莉莉,如果一個聰明人總是被愚蠢的惡作劇三番兩次愚弄到,是為了什麽?

——是因為他信任你。

——因為他已經把心交給了你。

“……對不起。”野風在森林肆意游蕩,夜的沉默在伊爾低弱的嗓音裏越顯寂寥。這一刻,這個年幼的褐色眼睛孩子終于放下了自己的所有成見,并由衷為自己的行為羞愧後悔。

他痛苦地喃喃着:

“對不起,雷文斯……”

對不起,哈利。

魔藥辦公室裏的拒絕

日出尚早,天空沉沉宛若黑幕,一輪弦月站于高處俯瞰廣袤無邊際的禁林,只見其蟄伏黑暗,幢幢樹影宛若鬼魅,寂靜陰幽,如噬人巨獸。

禁林的外圍部分,解決了八眼巨蛛的哈利正快步向打人柳的方向趕去——他不确定伊爾是不是已經安全離開了禁林,只能期望對方膽小一點,在八眼巨蛛離開之後就趕緊走出禁林;又期望對方運氣好一點,就算一時留在禁林也不要碰到什麽危險生物。

這麽想着,哈利又将腳步加快幾分,但是僅僅幾步之後,他就驀地停下腳步——打人柳已經穿過重重樹木映入眼瞳,旁邊也确實站在一個人。

但不是伊爾·波特,是西弗勒斯·斯內普。

哈利的第一個反應是轉身溜走——面對斯內普教授,臉面算神馬?

然而站在打人柳旁邊的斯內普已經聽見了聲音,他警惕地用魔杖對着哈利所在的位置,冷冰冰地說:“出來,立刻!我知道你是誰……”

哈利沒有動,他抱着萬分之一的僥幸心态。

可是斯內普毫不留情地把這份僥幸打個粉碎,他的魔杖穩穩擡着,眼睛裏閃爍冷酷地光芒:“哈利·雷文斯!我讓你——馬上給我滾出來!”

有什麽比夜游被一個教授抓到更悲劇?

顯然是現在這種情況——這個夜游的學生不止是一年級,還夜游禁林;并且那個教授也不止是教授,還是這個學生最在意的,而本身卻又偏偏最讨厭這個學生的教授了。

哈利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他從陰影中走出來,期期艾艾地叫了一聲:“斯、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陰郁地看着哈利。

哈利吞了口唾沫:“我、我真的很抱歉。”

“我說過了,”斯內普出聲,他的聲音低滑如同耳語,在這樣的寂靜幽暗之下,尤顯冰涼沁骨,“我疑心你的抱歉毫無誠意,雷文斯先生。”

哈利當即打了一個寒顫。

“那麽現在,”斯內普的聲音恢複冷酷,和他此時的表情一副樣子,“跟着我離開。”

哈利站在原地沒有動:“斯內普教授,你有沒有看見……”

“波特是嗎?”斯內普問,然後他面上浮現了嘲笑和惡意,“如果我是你,雷文斯先生,我會更關心自己可能遇見的情況,比如說——退學?”

哈利的肩背僵直了一下,繼而又放松下來:“一切聽從校長的意思。那麽,教授……我們回去?”

這樣的态度讓斯內普大為不滿,但他沒有再說什麽,陰沉着臉就領着哈利往外走。

一路上再沒有多餘的情況發生。

斯內普徑自快步在城堡中穿行,并沒有讓哈利回到寝室休息,而是一路将哈利帶到了他地窖的辦公室內。

這間位于地底,沒有窗戶,常年見不到陽光的魔藥辦公室一如既往地籠罩在昏暗的光線下,牆腳裝有各種動植物标本的玻璃瓶又讓這種昏暗變成壓抑。

哈利因這裏的陰冷不自然地動了動肩膀,然後他聽見斯內普沉沉的聲音——這位教授自從帶着哈利走進城堡之後,臉色就再沒有好看過:“脫衣服。”

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正心虛的哈利沒多想就擡手解開鬥篷,但随即反應過來,臉一下子紅了,又是尴尬又是慌張地停下:“呃,教授,脫……衣服?”

哈利說得頗為艱難。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斯內普威脅道,然後他看着面前清秀小臉上滿是窘迫,還有點泛紅的孩子,從牙齒縫裏擠出聲音,“我希望你不會想在這個時候去醫療翼打擾龐弗雷夫人!”

原來是為了查看他身上有沒有傷口?哈利松了一口氣,又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松一口氣——事實上,在這種情況下,除了這個可能之外,難道還有其他可能嗎?

這麽想着,哈利有點糾結地放下解衣服的手:“不,我當然不願意去麻煩龐弗雷夫人,另外,我并沒有受傷,教授。”

斯內普看了哈利一會兒。他假笑起來:“Well,沒有受傷?那真是不錯啊,以十一歲的年紀再禁林裏頭出入無礙,我不得不說,實在是太精彩了,簡直堪比話劇!卓越的雷文斯先生。不過如果你以為我會就此相信那就錯了,或者我不得不提醒我們卓越的雷文斯先生一下,三天前,他到底在醫療翼那裏做了什麽。”

居然被抓包了……看着斯內普的臉色,哈利明智地管好自己的嘴巴,低下頭做出深深地忏悔狀。

可惜斯內普不吃這一套——或者說,這一套最近在斯內普面前出現的次數實在太多了:“得了,雷文斯先生,我以為你可以收起你的愧疚了,我不得不說,它實在太過廉價,就像鱷魚的眼淚那樣(哈利頓時滿臉通紅)。”他一針見血,“另外,你說你沒有受傷?那你是從哪裏蹭來這一身血的?一只八眼巨蛛的屍體上面?”

聽到這裏,哈利在心底猛然松了一口氣——很明顯,斯內普教授不知道因為什麽而遲到了,所以他盡管送了伊爾回去,盡管從伊爾口中知道八眼巨蛛的事情,但他其實并沒有真正看見具體的經過——真是意外之喜!

念頭閃到這裏,哈利掩飾心底的高興,磕磕巴巴地開始——嗯,編造謊言:“是這樣的,教授,我知道波特晚上會去禁林,也知道德拉科跟你說過了,但是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就提前一些去禁林的打人柳那裏等着……”

“夜游,還是禁林。”斯內普冷笑。

哈利假裝沒有聽見:“然後我看見波特來到禁林,我準備上去告訴波特德拉科不會去,讓他回寝室,可是一只馬車大的蜘蛛出來了——”

“八眼巨蛛。”斯內普不耐煩道,“卓越的雷文斯先生想告訴他的教授他不知道這個有名的生物的學名嗎?鑒于他學業全‘O’的成績?”

哈利張了張嘴巴,他突然覺得自己要撒謊騙過斯內普,好像實在有些困難重重。不過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往下:“然後,然後那個八眼巨蛛朝着波特走去——”

“啊,讓我來猜一猜。”斯內普突然打斷哈利的話,“然後我們的雷文斯先生呢?我們的小英雄顯然不能看着他的同學——他的朋友——他的兄弟——遇險,于是他一下子就沖了上去了,以大無畏的姿态激怒八眼巨蛛,這個神奇生物表上5X的吃人動物,甚至忘記給他的教授們發上一個求救信號。”

說着,斯內普眯起眼睛,用柔和的聲音說:“我想雷文斯先生應該不會告訴他的教授,一個懂得使用盔甲護身的人不懂得用以求救的·簡單·光亮魔法吧?當然,”他假笑着,“他也不會想告訴他的教授,一個能在掃帚上對着從高空落下來的人使用盔甲護身的家夥,會在危機時刻忘記使用關于求救的·重要的·簡單的·光亮魔法吧?”

哈利氣弱,幹咳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真想這麽說的事實。

斯內普似乎感覺到了,他的臉更黑了,也不再試圖讓哈利敘述經過,只抽出自己的魔杖,兇惡地對哈利說:“好了,現在閉上你的嘴巴,忘記你那真真假假的小故事,馬上脫下衣服——我不希望我僅能休息的晚上整個耗費在一個腦袋只有雜草的白癡身上!”

哈利一怔,轉頭看看時間,只是時針馬上就逼近‘3’這個數字了,頓時不再磨叽,幹脆地脫下長袍——其間他頭一回真正看到被八眼巨蛛的血染了大半的長袍,一面惡心一面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倒真不怪斯內普以為他受傷了——然後拉起兩只手的衣袖:“教授,你看,我真的沒有受傷,最多……”

哈利剛準備說‘最多撞青了’,就看見自己手臂上的痕跡,聲音頓時就卡在了喉嚨裏。

怎麽——怎麽可能!?

斯內普也在打量。但他并沒有立刻看向哈利卷起袖子的手臂,而是掃過對方全身——身上依舊有點血跡,但看那個樣子,明顯是從外頭的長袍上沾上來的,而并非本身受了什麽傷而由內滲出。

斯內普的心情稍稍回緩。再聯想方才哈利行動自如,也不像是被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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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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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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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