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28)

兩人在椅子上坐下來了。

哈利說:“德拉科,你找我有事?”

“事實上……好吧,或許吧。”德拉科說。

“什麽事?”哈利問。

德拉科不吭聲了。

哈利莫名其妙:“你可以直接說……說起來,你到底是怎麽跑出霍格沃茨的?”他記得自己以前上學的時候可從沒能在在校期間離開霍格沃茨。

“我請了假。”德拉科幹巴巴地說道。

“為了什麽?”哈利奇道。

“家裏的事。”德拉科說。

“馬爾福出了什麽事?”哈利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後确定自己沒有在《預言家日報》或者其他消息途徑中獲得什麽關于馬爾福的蛛絲馬跡。

“沒什麽事。”德拉科說。

“……”哈利。

德拉科顯得心煩意亂:“我就是騙了校長,拿到了一天假,就這樣。”

“為了什麽?”哈利糾結的詢問,他覺得自己此時和對方的對話真沒有營養。

德拉科怒氣沖沖:“不為什麽!倒是你為什麽不在高錐克山谷?你什麽都沒有說就從學校消失了,我還以為——”他頓了一下,“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其他聯絡方法!沒有地址!沒有貓頭鷹!你簡直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要不是我問了斯內普教授,恐怕等你回到了學校,我也不知道你去過哪裏呢!”

“那天走得急。”哈利歉意地說。

德拉科悶悶不樂。

兩人所點的食物送上來了,德拉科捧着杯子喝了一口飲料,哈利則開始享用自己遲到的早餐。

“你以後會住在破釜酒吧?”德拉科問。

“嗯。”哈利回答。

“他們說你要在波特家住一個月,現在才過了一半……你住得不習慣?他們對你不好?”德拉科又問。

“不,都不是。”哈利說,“只是沒有必要再待下去罷了。”

德拉科應了一聲,一分鐘之後,他又問:“你和波特是不是産生什麽矛盾了?這半個月裏頭他們對你好不好?”

哈利放下了刀叉:“……你想說什麽?德拉科。”

德拉科蒼白的臉上泛起紅暈了,他低下頭,默不作聲的喝了大半杯飲料後,吞吞吐吐的說:“我想……對于你離開之前的那場争吵,我應該和你道歉……我很抱歉,哈利。我不是有意那樣說的。”

哈利驚訝極了,然後他失笑道:“梅林啊,你朝校長撒謊要假,特意跑出來就是為了找我說這個……?”

德拉科更尴尬了,但他依舊努力做出一副驕傲的姿态來,慢吞吞說:“馬爾福是不會拒絕承認自己錯誤了,只要那确确實實是個錯誤。”

不可否認,哈利被觸動了。半個月之前的那場争吵早在斯內普帶來“他的魔力可以恢複”這個好消息的時候,就被他抛到腦後了,然而現在看來,很顯然的,這半個月德拉科一直在挂心這件事情,并且他為此還像斯內普教授打聽他的行蹤,又向校長撒謊要假離開霍格沃茨……

“我接受。”哈利沖德拉科露出大大的笑容。

德拉科緊繃的小臉頰放松了,他挑挑眉,慢吞吞伸出手來:“那麽我們——”

“當然,”哈利愉快地說,他握住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還是好朋友。”

兩人相視一笑。

這個時候,哈利懷中的雙面鏡突然開始震動了。

哈利有點不滿地皺眉,他給德拉科打了個手勢表示待會再說,就掏出鏡子來,走到一邊壓低聲音:“我不是說過,除了有我要的東西之外,沒有事情不要打擾我嗎?……當然,”他有點不耐煩,“我知道一開始的條件,我會替你完成那些事情的……什麽?”他的聲音驟然提高了。

德拉科好奇地朝哈利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那個前一刻還咧嘴大笑的男孩繃緊了臉,看起來出人意料的嚴肅冰冷,他似乎在重複:“你說,波特家的孩子不見了?”

——伊爾,不見了?

54、翻倒巷門洞的神秘人 …

雲層散開了,驕陽高高的懸挂天空,明晃晃射出千萬熾白光束。

盡管站在有頂棚的陰涼處,哈利也感覺到了一絲暈眩。周圍的喧鬧在這一刻突然無限放大起來,傳入耳朵裏,叫人感覺說不出的煩躁。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想破口大罵,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息下在心頭翻湧的怒火焦躁——可這依舊沒能平息下他拿着雙面鏡的手的細微顫抖:“怎麽回事?你是不是弄錯了?”

雙面鏡另一邊的人說了些什麽。

“詹姆請假了?”哈利喃喃着,“從昨天晚上就不見的?……動靜鬧得很大?……昨天晚上?”

他覺得自己隐隐約約捕捉到什麽了。

昨天晚上……不可能是用壁爐,沒有學過幻影移形,随從顯形什麽的則需要伊爾自己配合,門鑰匙必須登記,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拿到……騎士公共汽車!

哈利的腦海蹦出了這個詞語。

就像是尋找到了串住散落珠子的那根線條,這一下,哈利将所有事情都串聯起來了。

沒有錯——伊爾要離開高錐克山谷,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召喚騎士公交車——并且他事實上就跟在他的後面!

哈利記起了從高錐克山谷以來就若有若無的被跟蹤感——那顯然不全是德拉科的,至少德拉科根本不可能飛到高錐克山谷跟蹤他——以及他上車之後,騎士公交車很快又停了下來的事情,當然還有他旁邊的,那個看見他一拉開床簾就猛一下扯上床簾的位置……

伊爾就呆在那個位置!

幾分鐘之前,他還跟在他身後!

哈利這回真沒忍住,恨恨地咒罵了一聲。

雙面鏡那頭的人似乎對他想到的事情很有興趣,連聲詢問。

哈利沒有理會,敷衍的說了“多謝”之後就一下關掉了。接着他将這面鏡子胡亂塞進懷裏,走到自己和德拉科的那張桌子:“德拉科……”

“波特不在了?”德拉科打斷哈利的話。

“目前是,我必須——”哈利說。但德拉科沒等他說完,他再一次打斷哈利的話:“你必須去找他?嗯?你必須一個人去找他?”德拉科臉上流露出濃濃的譏笑,“哈利,波特是你的什麽人?你犯得着這樣?你什麽時候有責任有義務負責波特——那個奪走你魔力的家夥的安全了?”

他克制着自己的語言不太刻薄,心裏卻琢磨如果面前的這個家夥真的膽敢在這個時候——在知道他為了像他道歉特意溜出霍格沃茨的時候——丢下他去找一個波特……他一定給對方一個“鑽心剜骨”然後絕交!

絕交!他永遠別指望自己會再原諒他!鉑金小龍咬牙切此地想道。然後就聽見有猶豫的聲音自面前傳來:“也許……德拉科,你跟我一起去找人?”

……還好不是“我很抱歉”。德拉科先籲一口氣,然後才意識到哈利說了什麽。

一起去找人?

一起去找波特?

那個半個月之前才對他用黑魔法,試圖以邪惡的力量奪走他魔力的家夥?

德拉科瞪圓眼睛,不可置信的感覺更多于憤怒,他哈了一聲,揚高語調:“哈利,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不用德拉科說,哈利也覺得自己出了一個馊主意,他懊惱地嘆了一聲,揉揉額角——要德拉科和他一起去找伊爾确實不切實際,可是丢下德拉科去找伊爾?他照樣不是很放心——還有伊爾,伊爾現在可能去哪裏?如果他的猜測沒有錯的話,在他下車之後,伊爾肯定也會盡快下車以便跟上他,可是他記得自己下車後騎士公共汽車确實開走了……那距離對角巷近的……麻瓜街道?(伊爾怎麽可能知道?)……翻倒巷?……

這個想法讓哈利臉色陰沉了。以至沒能注意到,從方才開始,自己對面的坐着的德拉科就保持若有所思的樣子。

“……好吧。”觀察哈利許久,心中已經隐隐有預感的德拉科出聲,他在哈利真正做決定之前做了決定。

“什麽?”哈利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說我們一起去吧。”德拉科假笑道,然後他站起來,口氣冷淡,“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哈利能察覺到德拉科隐藏得不太高明的不高興——他其實也沒有怎麽隐藏——但是現在這個特殊的時候,哈利決定一切之後再說,他站起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伊爾現在在翻倒巷。”

德拉科撇了撇嘴,神情很是不屑,但他沒說什麽,跟着已經丢下銀西可結賬的哈利向翻倒巷走去。

跟對角巷接壤的翻倒巷似乎常年籠罩在某種陰沉灰暗之下。披着長袍的巫師在角落竊竊私語,陰暗的門洞即使在明亮的陽光下也烏黑一團,仿佛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蹦出個駭人的怪物來。完全跟幹淨絕緣的街道兩旁的狹小破舊的商店櫃面上,有發黑的頭顱,幹枯的斷手……各種各樣看起來十分邪惡的東西。

德拉科跟在哈利身旁,好奇的看着翻倒巷——這并不算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裏,但這個拒絕未成年巫師的地方對他依舊有着十足的吸引力。

而相對德拉科,哈利就顯得心無旁骛了,他打量着周圍,卻只看着那些巫師——他還試圖上前同他們搭話,不過大多數的巫師只是警告他離開,而少數的某些衣衫褴褛的巫師則一臉古怪地看着哈利,然後他們的目光轉到了德拉科天藍色魔法袍上面綴着的金色寶石扣子上。

德拉科厭惡這樣的目光,但是他明智的沒有鬧事——不是為了哈利,只是為了自己!

那個傻瓜現在滿腦子都是波特吧?他才不可能注意到其他呢……德拉科嘲諷地想到,卻防備垂下的手一下被人給握住了。

德拉科吓了一跳,就聽見握住他的手的人低聲說:“不要擔心。”

“哈利?”德拉科下意識地叫道。

“不要擔心,”哈利重複,他沒有回頭,拉着德拉科繼續向前,剛才一路的尋找中,他已經有些眉目了,“我會保證你的安全……必要的時候,我可以用随從顯形。”

他當然沒有告訴德拉科這對自己的身體負擔極大。

“你恢複魔力了!?”德拉科看上去很想尖叫。

“只是用了取巧的方法,可以用一些……要小心控制。”哈利說,頓了頓,他又接下去,“我要恢複魔力必須和伊爾完成一個魔法儀式……這是我住進波特家的原因。”

德拉科沒有想到哈利會這麽說:“你是在向我解釋嗎?”

走在前頭的哈利沒有說話。

而一席話下來,莫名的平心靜氣的德拉科不含負面情緒,只是慢吞吞的說:“可是就算沒有那些原因,你也會去找他,不是嗎?”

哈利還是沒有說話,但德拉科覺得對方握着自己的手僵了一下。

然後,他的手被松開了。

日頭更大了。這終年陳腐的巷子似乎終于有了點活力。

兩人一前一後,默默的在翻倒巷中穿行着,他們走的地方越來越偏僻,巷子也越來越狹小,周圍的巫師變少了,店鋪零零落落、冷冷清清……當他們再次穿過一個陰暗,冰冷的門洞的時候,哈利迎面撞上了一位全身都罩在暗綠色魔法袍裏的成年巫師。

對方被哈利撞得踉跄了一下。

哈利反射性地伸手扶住了人,在接觸的那一剎那覺得掌心有點細微刺疼,像是被什麽蟄了一下。

他立刻抽回手,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發現掌心一片幹淨,并沒有任何傷口後,才略微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巫師,發現被他撞到的巫師頭發有些長,是黑色的,垂下來遮住了部分臉頰,頭上還帶着一只帽子——這遮住了他另一部分的面孔。

昏暗中,哈利不止不能看清對方的模樣,甚至不知道被他撞到的人的大概年紀。

“很抱歉。”哈利匆匆說道,就打算離開,可是随之響起的低啞聲音拴住了他的腳步:“——你們是在找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嗎?”

已經踏出兩步的哈利霍然回頭。

說話的巫師靜靜站在角落,長得遮到腳踝的暗色魔法袍讓他整個人都融入黑暗了,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低啞暗沉,不疾不徐:“我看見你們詢問過路巫師了——那個孩子就在前面,向左轉,直走到最裏邊。”

“很感謝。”哈利謹慎地說,“您的名字是?”

黑暗中,那位巫師整張臉唯一露出來的嘴唇輕挑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我看見,那個男孩被幾個巫師圍住……”

他沒有再說下去。那位詢問他名字的男孩,已經拉住另一個孩子,轉過身步伐匆匆地離去了。

長長的門洞裏只剩下這一位巫師了。

他擡起手,那只露出長袍的手掌修長但慘白,指尖與手背都泛着病态的青色。他扯了扯自己的長袍,重新遮住脖子上不慎露出來的一小塊皮膚。長袍裏層因為他的動作翻了出來,借着從外頭射入的微弱光線,能發現這是一件加了厚厚的動物皮毛的長袍——這在德姆斯特朗所在的那塊地方倒是流行。

這位巫師的身體似乎不太好。一陣冷風吹過門洞,立刻引發了他的咳嗽,但他看上去并不太在意,只再次将雙手攏進袖子裏。

“哈利……”他看着哈利離去的方向,自言自語,“哈利?雷文斯?”

“真叫人無法預料,你說是嗎?”他柔聲說,但空無一人的門洞卻叫人不明白他到底在對誰說話,“魔法的神奇永遠超乎我們的想象,那可真是一個……不錯的名字。”

陰暗的門洞消失在身後,那位看上去很奇怪的巫師也被哈利暫時遺忘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封閉的小巷中發生的陰暗的門洞消失在身後,那位看上去很奇怪的巫師也被哈利暫時遺忘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封閉的小巷中發生的争執上——伊爾和另外三個中年的、衣衫肮髒的巫師的争執。

事實上兩人僅僅只是分開了一個晚上,但哈利卻覺得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認真的看過對方了——他看上去不太好,但顯然不算糟糕,至少還有力氣和抓住自己手臂的巫師拉扯并狠狠踹了對方一腳。

驚叫聲中,那位拉扯伊爾的巫師滿臉怒氣的抽出了自己的魔杖,而其他兩個人則看着突然跑進來的哈利和德拉科,兇惡地威脅道:“嗨,小鬼,滾開點!”

“恐怕這是我要說的。”哈利推開德拉科,示意對方站到角落去,他沒有去看伊爾臉上浮現出來的驚訝和喜悅,只抽出自己的魔杖,指着面前的三個巫師,輕聲說:“從他身邊滾開,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

被推着站到一旁的德拉科看着哈利,驚異地睜大了眼。他忍不住去看伊爾,發現對方的臉上的喜悅已經收斂了,只剩下和自己一樣的驚異——很顯然,他也和他一樣,從沒有看過哈利露出這種模樣過。

——這種冷厲兇狠,如同睡醒獅子露出獠牙的模樣。

接下來的戰鬥幾乎是順理成章。當那三個巫師中的一個示威似的将一道魔咒擦着哈利的耳邊打過去的時候,哈利的石化咒已經幹脆利落的擊中了三個巫師中的一個,可惜并沒有成功石化,只是讓人踉跄倒地。

但這對于哈利并沒有太多妨礙,他快速的在布滿雜物的小巷裏奔跑着,一道道基礎魔咒接連不斷的自他的杖尖躍出,有些擊中了那三個巫師,有些則擊中了小巷裏堆放的雜物——這當然不是射偏了:一個簡單的計算好時間角度的“滑滑倒地”可以叫成堆的垃圾沖着那些巫師傾倒;而一個更簡單方便的切割咒則方便了用繩子懸挂于頭頂的被風幹的某種動物屍體掉落下來……

一旁的德拉科和伊爾看得目瞪口呆。他們抽出了魔杖卻完全插不上手,同樣的,也根本沒有巫師能騰出精力去照顧他們……五分鐘之後,哈利用一個最基礎的漂浮咒結束了戰鬥。

他收回魔杖,向德拉科和伊爾走過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站在一起的德拉科和伊爾完全沒有反應。

于是琢磨着不吭聲的哈利最終異常順利地将兩人帶出帶出翻倒巷,來到破釜酒吧。

哈利領着兩個人,開了一間房間,又向酒吧的老板湯姆借用了壁爐,給鄧布利多捎去伊爾現在正在他這裏的消息。他并沒有提到德拉科,但這仿佛根本無法瞞過鄧布利多,因為坐在校長辦公室裏的鄧布利多給他的回話是“好好照顧他們,我很快過去”。

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哈利真正松了一口氣,才再一次享受到屬于早晨的陽光的溫暖。

不過……

“好像還有一件事。”哈利喃喃着,覺得自己似乎還忽略了什麽,至于到底忽略了什麽,等他回到自己開的房間,看見隔着桌子對峙的伊爾和德拉科之後,一切都有了答案。

“你到底要怎麽樣?”伊爾叫道。

“我可還沒有做什麽呢。”德拉科洋洋得意,“當然啦,雖然我爸爸已經針對你爸爸的事開始對魔法部施壓(事實),你爸爸也被魔法部長斥責了(事實),但距離被解雇總還有一段距離的(吹的),”他吝啬的比劃了一個小指甲蓋的長度,示意是這樣的距離,“不過今天你鬧出的事情恐怕會讓你爸爸大丢面子,哦,真難以想象,巫師們居然要相信一個會把自己孩子看丢的傲羅,我恐怕你爸爸距離被解雇還真不太遠了(瞎編)……”

伊爾氣得發暈了:“馬爾福!你不過是嫉妒我和哈利!”

德拉科說得太順口了:“我就是嫉妒怎麽樣!”

哈利:“……”

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了。

哈利清了清喉嚨,決定忽略之前那段沒有意義的對話,他對伊爾說:“我已經通知了鄧布利多教授,教授應該會知會你的家長。”

“哦,哈利,別這樣。”一聽這句話,伊爾就心煩意亂的抱怨道。

哈利有點不高興,但他沒有讓這樣的情緒表露在臉上:“你在這裏等一會,校長他們很快就會來了。”

“不、不,”伊爾說,他伸手抓了抓自己亂蓬蓬的頭發,“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哈利。”

“你可以叫住我,也可以通知我。”哈利冷靜的說,“不論是昨天晚上還是以後。”

“我知道這個,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伊爾搶着說話,又沒把話說完。

一旁的德拉科不耐煩的冷笑出聲。

哈利則看着伊爾,給對方思考決定的時間。

大概有半分鐘的停頓,面色變幻的伊爾最終下定決心:“我想跟你說,我們開始那個魔法連接吧!”

“什麽?”

“伊爾!”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不同的是一個疑惑一個憤怒——憤怒的女音是從門口傳來的,下意識出聲的哈利和其他兩人一齊轉頭向外看去,就看見衣衫頭發都有些淩亂的莉莉站在房門外,胸脯起伏,顯然氣得不輕。她的旁邊是同樣焦急的詹姆以及西裏斯,還有神情平和的鄧布利多。

“莉莉!”伊爾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結結巴巴的,“詹、詹姆,西裏斯。”

鄧布利多制止了想說話的詹姆和莉莉,他對着德拉科笑呵呵的:“看來你的事情已經完成了——那麽現在回去,剛剛好趕得上上課不是嗎?”

自看見鄧布利多進來就變了臉色的德拉科同樣不平靜了。他不自在的扭動身子:“校長……”

“如果你能及時回去,準時趕上上課的話,我想我就不需要一張假條了。”鄧布利多說。

聽明白對方話裏的意思,德拉科松了一口氣。他看看哈利,哈利會意,送德拉科朝樓下的壁爐走去。他說:“我很快就回霍格沃茨了,德拉科。”

“嗯,”德拉科漫不經心,“我知道……對了,布裏奇斯最近恐怕不能來上學了。”

“布裏奇斯?”哈利有點迷糊,看上去沒明白這個名字的意義。

德拉科看在眼裏:“——算了,”他無可奈何的說,“我們大概也需要談一談……不過是在你回到學校之後。”

說着,德拉科朝哈利揮了揮手,随後抓住飛路粉走進壁爐:“那麽學校再見了,哈利。”

哈利疑惑于德拉科說的“談談”,不過現在還有另外的事情需要他注意。他走上狹小的樓梯,沿着彎曲的走廊回到二樓的房間,還沒有真正踏進去,就聽見鄧布利多的聲音傳出來:“我以為可以試一試……”

55、魔力回歸和遲來的真相 …

哈利的腳步稍微停下了。已經走到門口的他還沒來得及想明白要說什麽,就看見鄧布利多第一時間轉過身來看着他,鏡片後的湛藍色眼睛平靜溫和,叫人看了心生暖意:“你回來了,哈利。”

“是,教授。”哈利回答,想了想,索性走進去直接開口詢問——不管怎麽說,鄧布利多都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傷害他。這樣的信心無關感情,只是一個學生對他教授的道德操守的信任——前後戰勝兩代黑魔王的鄧布利多或許會為了“最偉大的利益”犧牲救世主,但絕不會為了私怨或自身利益傷害普通學生,“教授,你們在說魔力連接的事情?”

“當然,哈利。”鄧布利多說,“鑒于伊爾的情況……”

“我總是學不會大腦封閉術。”伊爾在一旁懊惱的插嘴說。

“伊爾。”詹姆警告似的說道,但鄧布利多似乎并不在意,他僅僅溫和地沖伊爾笑了笑,然後說:“大腦封閉術是一個冷僻高深的魔法,對于一個十一歲的孩子難度太大了,加上你一周後就要和我去那個地方了——我們恐怕沒有時間等伊爾慢慢把大腦封閉術學好。”

哈利沉思一會:“教授,你有把握了是嗎?”

鄧布利多輕輕颔首:“可能會發生一些不算太好的事情。”

“不太好的事情?”哈利疑惑地詢問。

“但也不太壞,”鄧布利多沒有正面回答,“契約要求的‘全身心信任’,我可以幫你們額外建立起一個短暫的不完整的心靈連接,當然,這需要你們兩個都配合。”

哈利暫時沒有說話,他看着詹姆和莉莉,看見莉莉滿含愁緒地坐在椅子上,憂心忡忡;也看見詹姆和西裏斯站在一起,低聲交談,神情煩躁。

哈利明白了,他問:“教授,那個連接并不簡單,是嗎?”

“那并不是你需要考慮的,哈利。”鄧布利多說,“我不可能讓一個只有尋常三年級學生魔力的學生跟我去那樣的地方。”

“為什麽?”哈利低聲說道,鄧布利多的話讓他感覺到自己不受信任,這樣令人難堪的感覺驅使他說出接下去的話,“您覺得我并沒有足夠的能力……?可是哪怕上一次,我也沒有真正成年!現在的我不會比那時候更差,”他說,“就算沒有足夠的魔力。”

兩人間奇怪的對話将房間裏其餘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我知道。”鄧布利多說,“我知道,哈利。只是有些事——很多事——本來不應該由你來承擔,我希望能夠盡可能的,”他語氣溫和,“最大程度的,保證你的安全。”

“本來不應該由我來承擔?”哈利沒有去管周圍的人,他重複着,覺得那些自從不得不接受鄧布利多攝神取念後就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怒火一股腦兒沖出來了,“可是我已經做過一回了——我只是再做一回罷了!現在你才告訴我‘不應該由我來承擔’?在我全部承擔了之後?教授,您早——”他嘴巴張合着,最終沒有把那句傷人的‘你早幹什麽去了’說出了。

然而鄧布利多顯然明白哈利要說什麽。這位老人目光憂傷:“哈利,我從頭到尾都不認為一個孩子應該承擔那些——沉重——的事情,然而并不是所有時候,我們都能讓事情照着我們期望的方向發展……假使可以,我的期望與你相同。”

“與我相同?”哈利說。

“生活在和平的年代下,讓自己的親人與朋友幸福快樂。”鄧布利多說。

詹姆和西裏斯越聽越糊塗,完全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麽。

而坐在桌子旁的莉莉卻呼吸急促了,她覺得自己隐隐約約——差一點——馬上——就抓到關鍵了,可是那一點關鍵到底是什麽呢?

她腦海一片混亂。

對話進行到這個程度,哈利慢慢冷靜下來了,他注意到房間裏其他人的表情,他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多了。

“教授,”哈利問出了自己的最後一個問題,“既然您的期望和我的期望相同,那麽如果有機會,你願意付出什麽得到這個挽救錯誤的機會?”

這一句話哈利說得很慢,他說得有些艱難,胸口一直在鈍痛着,也不知道是契約察覺到他在暗示鄧布利多所以給出警告,或者幹脆只是他的身體又惡化了。

鄧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看着哈利。

哈利不知道對方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他寧願相信對方已經明白了——因為這位老人不論過去還是現在,總是睿智得叫人由衷欽佩……盡管某些時候,他的睿智并不叫人喜歡。

“假使有這樣的機會的話,”鄧布利多輕輕的說,“或許聽上去有些軟弱,但我要說,我寧願付出所有能付出的東西,以挽回那些錯誤與悲劇。”

這是哈利沒有想到的答案。

他依舊看不出來鄧布利多是不是明白了什麽,因為這位老人全沒有表示任何額外的試探。但他突然發現,至少在這一刻,鄧布利多明白不明白對他而言已經不重要了——他從沒有考慮過,有那麽一天,他會從自己最尊敬的老者身上得到認同。

認同那個連他自己,都已經開始覺得荒謬的選擇。

哈利嘴唇顫了顫,很想說些什麽以發洩心中翻湧的感情,可惜不知什麽時候就堵在喉嚨間的腫塊叫他甚至無法發出一個簡單的音節來。

好久,他終于開口,聲音緊繃:“我不确定那些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假使你從頭到尾都只為了那些光明的感情,”鄧布利多說,“并且不因此而傷害旁人。那麽就算最終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也并不是你的錯,哈利。”

他說:“那絕不是你的錯。”

又是一陣長久的靜默。

哈利神情複雜,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想出聲。

這一次,是鄧布利多率先出聲,他輕快地說:“好了,讓我們來完成魔法連接吧。”

“……教授,現在?在這裏?”聽見鄧布利多這麽說,莉莉不由将關于哈利的疑惑暫時放到一旁,緊張地詢問道。

“是的。”鄧布利多回答。

“那如果魔力連接失敗了呢?”哈利替莉莉把話問了出來。

“那就斷開連接。”鄧布利多說。

“會有什麽事?”哈利問。

“什麽事也不會有,”鄧布利多簡單說,“因為我在這裏。”

哈利立刻就想起了六年級時,鄧布利多從他姨夫姨媽家将他帶出去時候所說的話。

他百感交集,不确定自己此時更多的是感動抑或感慨,但是他盧露出笑容,選擇了相信這位老人:“……當然,我也這樣認為,教授。”

鄧布利多因哈利的話露出會心的笑容,他示意兩個孩子都來到自己的身旁。

哈利和伊爾一齊走上去。

鄧布利多将手按在哈利的肩膀上,他對房間裏的其他人說:“你們先出去吧,詹姆莉莉,就站在門口就可以。”

沒有人有異議。

鄧布利多便轉向哈利和伊爾:“現在聽我的指揮……你們可以放松一點,”他笑着說道,“或者有什麽想對彼此說的?”

哈利和伊爾對視一眼。

伊爾率先開口,他有些局促:“或許你會覺得我現在還說這樣的話十分……”他沒有說下去,但哈利猜測那個詞是‘惡心’,因為他接着說了,“可是我要說,我從一開始就不覺得有學大腦封閉術的必要,我相信你。”

“所以你才一直學不會嗎?”哈利問,他看着對面的男孩露出尴尬窘迫的神情,随之開口,“不過謝謝,我想……”

他側側頭看向外邊,門并沒有被閉合,因而他依舊很輕易的看見了站在外頭的三個人的焦急神情,并不全只針對伊爾,還有投注到他身上的。并且其實,這樣的關注并不只屬于莉莉一個——包括詹姆,都會在注意伊爾的間隙毫無惡意地多看他兩眼。

哈利轉回了頭。他以細微的如同耳語的聲音接了方才的話:“我想我們能成功的。”

然後,他對鄧布利多說:“開始吧,教授。”

鄧布利多微微點頭。

兩根魔杖的杖尖抵在一起,金紅色的光芒開始升騰……

很難以形容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哈利一方面清晰的思考着,一方面又能感覺到自己的迷糊,他好像被分成了兩半,一半随波逐流,一半超然于外。

這樣的感覺并沒有維持太久,很快,一股穩定平和的,好像閃爍明亮光芒的力量就接觸到他了。

是屬于鄧布利多的魔力嗎?哈利這麽想着,剛剛有點焦急的思索要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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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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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