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了,慶賀之

跑去,還有一個注意到了窗臺邊的哈利,他将手伸向懷裏——

哈利擡手就将沖向自己的巫師擊飛了,詹姆也利落地幹掉了一個巫師,但這時候另一個沖向他的巫師對他發射了刀割咒,詹姆沒來得及躲,也沒有躲,他一旋身解決了那個沖向莉莉的巫師,莉莉的盔甲護身也落到詹姆身上,咒語被反彈了,打在牆壁上,劃出深深的痕跡。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戰鬥已經沒有了懸念,在莉莉和詹姆兩個人的配合下,最後那個巫師很快也倒在了地上,而這時候,哈利也從門口走進來,身旁還漂浮着一位昏迷的巫師——在發現房子裏頭的戰鬥沒有懸念之後,他就來到花園,解決了留在外邊,最後的放哨的人。

炸開的大門被勉強修複了,歪歪扭扭地靠着門口擋住冷風。

一家人都坐在客廳,除了哈利之外,其他人多少有些不切實感——哪怕地上正一溜地躺了留個昏迷的巫師。

“……太瘋狂了。”詹姆最先出聲,他的聲音有點幹澀,“你們那……都是這樣?在吃飯的時候突然闖進普通巫師的家裏,然後……用魔咒?梅林啊……他真的瘋了。”

“所以一直有人反對他。”哈利也不知道說什麽,只能這樣回答。

短暫的靜默。

詹姆起身走向壁爐:“我得通知鄧布利多。”

莉莉看看詹姆,猶豫了一下,還是揮舞魔杖将占據了整個客廳的面生巫師搬到角落,堆在一起。

早從樓上下來的伊爾湊到哈利身邊,他将哈利拉到角落,“那個……”

“什麽?”哈利茫然問。

“鄧布利多教授來的話,斯內普是不是也要來?”伊爾問。

“我想應該是吧。”哈利有點不自然的說,“還有西裏斯。”

伊爾欲言又止。

哈利納悶說:“你到底想說什麽?”

“最近學校裏一直在傳……”伊爾說,“傳斯內普跟……嗯,”他咳了一聲,“跟一個女在一起。”

哈利張了嘴巴,又合上。然後他說:“我知道了。”

伊爾還想說什麽,可是這時候鄧布利多從壁爐中過來了,同行的還有斯內普。他們沒再繼續,回到了沙發上。

再過一會,西裏斯也通過壁爐過來了。

鄧布利多幫詹姆把壞掉的門徹底修好,他看了角落裏昏睡的巫師,轉身詢問:“你認為該怎麽做?”他并沒有具體問什麽人。

“送交魔法部審訊怎麽樣?”西裏斯建議,“沒有搜查證的情況下私闖魔法部官員的房子——”

詹姆剛要開口附和,就想起坐在一旁的哈利:“一忘皆空吧——伏地魔在到處找哈利。”

在這樣的聚會上,哈利并不常開口,除非直接關系到伏地魔。

“其實沒有太多差別,”坐在角落的哈利說,“就算我不在這裏,伏地魔也會選擇從這裏下手的——他從來不在乎這些。”

氣氛變得沉重。

鄧布利多說:“哈利是對的。伏地魔已經不在乎這些了,”他目光銳利,“我認為我們已經沒有第二個選擇了,這不單單只是為了麻瓜巫師的利益。”

不需要多說,在場的人都能明白。

他們開始針對伏地魔進行讨論,很快就說到魔法部長的助理失蹤三天的事情。

哈利随口插了一句:“多半是遇難了。”

“……遇難?”莉莉顯然受不了這種冷酷的詞彙。

哈利看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平靜說:“至少在之前是這樣,80%的失蹤事件最後查下去,都能找到失蹤者的遺骨……伏地魔是更圓滑了,但風格應該不會改變太多,只要他還沒放棄統治巫師界。”

又是靜默。

話題很快被轉開了,哈利默默地聽着,當聽見鄧布利多探聽到并準備破壞伏地魔走私行動的時候,哈利說:“我去吧。”

詹姆完全沒經過大腦,張口就反對:“不行!”

哈利沒理會,他說:“周一的下午三點,這個時間你們都有事情要做吧?只有我閑着。”

“太危險了。”詹姆擰眉說。

“是的,很危險,”哈利附和,“所以誰來接應我?”

“哈?”

“誰來接應我?”哈利重複,接着他失笑說,“不會有人期待我一個去幹掉兩位數的巫師吧?”

“當然有人接應你。”詹姆頓了一下,覺得這個回答聽上去有點不對味,但還沒等他理清楚,鄧布利多就出聲說:“西弗勒斯,由你去接應哈利,怎麽樣?”

沒人說話。

到了這個時候,哈利才有勇氣将目光轉到斯內普所在的位置。他匆匆地瞟了一眼,只看見對方唇角下拉着,神情陰郁,似乎還有點疲憊——反正不管怎麽樣,都不是一副心情愉悅的樣子。

哈利心頭亂糟糟的,他貪婪地想要多看一眼,又立刻制止自己的沖動,只直直盯着放在膝蓋上的雙手。

“很好。”又過一會,呆看着自己雙手的哈利聽見鄧布利多愉悅的聲音:“那就這樣定了。哈利,西弗勒斯。”

作者有話要說:嗯,上更新……明天進入教授和小哈“張力的碰撞”。

感謝以下書友的霸王票:花生醬、zangmakuku苦難日時間一轉眼就撥到了周一的下午。

這是靠近薩裏郡的一處樹林,是交易的地點所在。

濃密的樹林一角,除了哈利和斯內普之外,還有兩個不認識的巫師。他們一個褐色頭發藍色眼睛,一個黃色頭發黑色眼睛,身上穿的魔法袍都洗白了,看上去過的不怎麽樣。

四人在下午三點的前半個小時集合,他們默契地沒有互通姓名——當然哈利有沒有這個都無所謂,反正他已經上了《預言家日報》的頭條——而是在簡單确定計劃不變之後,就靜靜等待時間的到來。

沉默讓等待變得漫長了。

四個人雖然呆在同一個地方為同一件事情而努力,但彼此靠得并不近,也許是因為除了哈利之外,其他人對于未來以及自己的選擇努力都還有所疑慮。

哈利呆在最外邊的位置,他坐在一個樹樁上擺弄着自己手裏的魔杖——不是冬青木的那支,那支魔杖裏頭直到現在還帶着蹤絲(也許我該找奧利凡德看看,看能不能提前把那玩意弄掉,哈利想)——垂下去的時間能看見坐在自己對面的、斯內普的長袍下擺。

但也只是這樣了。

哈利的視線沒有再往上移,他甚至沒有偷偷打量過斯內普。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也許是聖芒戈病房裏的對話之後——他就有些不敢面對斯內普……或許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于是兩人之間就只有沉默。

只有沉默。

鞋子踩上樹葉的聲音和說話聲一起從外頭傳來。

時間到了!沉默的幾個人都精神一振。

哈利率先朝外邊看去……片刻,他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其他幾個人再等等,外邊的人并沒有到齊。

這一次的等待沒有多久,當哈利在心頭默數到五十的時候,幻影移形特有的爆響聲傳來,一切真正開始了!

沒有太多的交流,哈利當先蹿出,一甩手就繳了最邊緣一個人的魔杖,代表戰鬥的正式打響。

出其不意的襲擊起到了效果,在短短兩分鐘之內,已經有五個人失去了戰鬥力。但這時候,那些交易的巫師也醒悟過來了,他們立刻抓起魔杖進行反擊,紅紅綠綠的魔咒光芒在樹林上空飛舞着,由于對方還保持着人數上的優勢,哈利他們的戰鬥開始滑向艱難……

褐色頭發的巫師被障礙咒擊倒了,又擊暈一個巫師的哈利立刻調轉魔杖給對方一個盔甲護身,這時候有巫師沖着哈利背後施展刀割咒,剛好站在那巫師旁邊的黃色頭發巫師立刻用身體撞開對方——咒語擦着哈利的肩膀飛出去了,哈利轉回身,利落擊暈那個被撞倒在地的巫師。

地上褐色頭發的巫師也緩過勁來了,他擡起魔杖沖着自己左邊的巫師射出昏迷咒——魔咒打在盔甲咒上,被反彈了,但幸運地從背後擊中了另一個巫師,那個巫師還不知道發生什麽就倒下去不省人事了。

戰鬥的難度第二次發生偏移。

哈利手腳利落地又用标志的繳械咒解決了一個,回身剛要招呼另一個,卻看見躺在草地上的一個巫師不知道怎麽的清醒過來,一臉陰沉地用魔杖指着斯內普,杖尖躍出綠色光芒……

斯內普警覺地發現了,他立刻用魔杖對着那個巫師,但哈利馬上驚恐地發現,那支白桦木魔杖只噴出了一團霧氣,什麽都沒有形成……

“西弗勒斯!”哈利大吼一聲,他快速揮舞魔杖,一層層的護身咒在剎那加到斯內普身上,同時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有生以來最快的速度……朝斯內普沖過去……

又一道昏迷咒擊中了那個用索命咒的食死徒,同時哈利也撞到斯內普身上,兩人分開滾落在地,綠光在兩人之間擦過,歪歪扭扭地射在地上……

頭暈腦脹地摔在地上,哈利甚至沒顧得上自己的魔杖掉落在草地,連滾帶爬地就像斯內普跑去。

斯內普剛剛坐起來,被加了數道護身咒的他幾乎沒有感覺到痛楚——如果緊跟着沖上來的哈利沒有再一次将他撲倒在地上的話。

樹林裏,風聲呼呼。

斯內普單手抱着哈利,感覺自身體緊貼處的溫熱與柔韌,耳朵裏充滿從對方胸膛傳來的、急促有力的心跳聲,恍惚間升起一絲感概。

他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能觸摸這樣的安穩了。

安寧并沒能持續多久。幾乎就在下一刻,斯內普感覺到壓在自己身上的身體變得僵硬,拴住他胳膊的力道也慢慢消退……然後,哈利掙脫他,站了起來。

綠眼睛的少年緊抿着嘴唇,臉上帶着明顯的怒氣,他轉回身抓起自己的魔杖,附和了黃色頭發巫師的通知鄧布利多的建議,就再轉回斯內普身旁。

他問:

“斯內普教授,你在猶豫什麽?”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斯內普冷淡的說,他看向站在旁邊的兩個巫師。

兩個巫師對視一眼,自覺地站遠了。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哈利壓低聲音惱火地說,“那個不應該犯的錯誤!西弗勒斯!只差一點兒,你知道嗎?只差一點兒我就——”

“你就什麽?”斯內普問。

“我——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麽會犯這樣的錯誤!”哈利說,“我以為你知道這些食死徒的心狠手辣!”

“我是知道。”斯內普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說。

毫無疑問,這激怒了哈利,他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如果你真的知道,那你怎麽敢這樣?你怎麽敢這麽不在乎自己的安全?”

“我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麽做,雷文斯先生。”斯內普冷冰冰地說。

“我沒有!”哈利的怒火已經不能抑制了,“我只是擔心——”

“是的是的,”斯內普用油滑的腔調說,“你擔心,你在擔心我,可你從來關注過我的想法是不是?”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冷漠,“你只是在擔心着你的擔心,哈利?雷文斯。”

哈利突然沉默了。

“你要逃避到什麽時候?或者能不能不要這麽自以為是?”斯內普有點不耐煩,慢慢地也感覺到了惱怒,“你就不能問問我在想什麽?這次你因為伏地魔跟我分開,下次呢?要是再出來一個黑魔王怎麽辦?或者你遇到了危險,是不是也要先思考着怎麽和我說分手?”

“你不知道……”哈利深吸一口氣,但立刻被打斷了,斯內普露出扭曲難看的、并不友好的微笑,一針見血:“不知道的是你,或者你只是不想面對自己心中的恐懼?”

“我沒有……”

“你害怕再次面對親近的人的死亡,所以你索性一開始就逃避。”

“我不是……我是害怕……可是——”

“你閉上眼睛,遮住耳朵,假裝自己看不見聽不到,安慰着自己說‘這樣就好了,我沒有把別人卷進來’,但其實在期待那個被你拒絕的人能主動出聲——”

“夠了,我沒有!”哈利咆哮道。

“不,你有,”斯內普冷酷地說,“你主動拒絕,自私地将自己摘出來,這樣等到別人——我——主動出聲,你就可以毫無負擔地接受啦……你可以竊喜地暗想‘這關我什麽事呢?明明是斯內普自己決定加入的’,然後繼續做那個毫無瑕疵的聖人雷文斯……”

“自以為是的到底是誰!?”哈利忍不住了,他鞭子一樣甩了魔杖,草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我告訴你,西弗勒斯斯內普!我一點兒也不期待你加入,是,我是自私,我自私極了,我每一天晚上都忍不住想‘就只有西弗勒斯了,幫幫我,就只有西弗勒斯了——不要讓他參加戰争,不要讓他碰到危險’——然後我又想‘可是所有人都在努力’……‘但這關他什麽事情呢’……‘他其實根本不在意這個,如果他參加了一定是因為我’……‘所以只有他,不要讓他卷進來,不要因為我’——”

哈利的聲音戛然而止。太陽落下山了,剩餘的一點光線并不能掙破層層疊疊的茂密的樹葉射進來,整個樹林都顯得暮氣沉沉。

另外的兩個巫師不知道跑去哪裏了。

斯內普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着哈利:

“Well,我也許應該感到高興,鑒于……我在你心裏,比我自己認為的,還要重要。”

就算感覺到滿腦袋的被誤解的憤怒,哈利也一下子紅了臉。但立刻地,他深吸一口氣:“既然你知道了……”

“你還是想說‘我們分開’嗎?”斯內普問,“可是分開了又怎麽樣?我不參加鳳凰社的活動又怎麽樣?你覺得伏地魔會放過我?在我曾經背叛過他,現在又和你成為情人之後?”

哈利的嘴巴張了張:“……只要你不動手,他暫時不會主動找你的。”

“暫時。”斯內普慢吞吞地重複,“你希望我不要卷進戰争,那你能保證殺得了伏地魔?”

“沒有人能保證這個。”哈利說。

“是啊,所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斯內普說,“你讓我就在後邊等着,你讓我把命運交給你們,然後等待宣判——生或者死。也有可能……”他的聲音低下去,一字一句,敲在哈利心頭,“有那麽一天,我得跪在伏地魔面前,親吻他的袍腳?”

哈利的拳頭一下子收緊了。他堅定說:“不會有那麽一天的,西弗勒斯,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斯內普說,“但讓人感覺遺憾的是,你并不曾相信我。”

哈利想辯解,可是這個時候,什麽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斯內普等了一會,他輕聲問:“我想不論我再說什麽,也不能讓你改變自己所做的決定了?”

哈利沉默不語。

疲憊油然而生,斯內普靜了一會,說一句“我明白了”就轉身離開。

他沒有再回頭。

不管再經歷幾次,也不管取得了什麽樣的成果,當天的晚上,當哈利身旁的人都相繼離去之後,他依舊感覺到了濃濃的空虛與荒蕪。

呆在一間連窗簾都必須時刻拉起來的像盒子一樣的房間裏,哈利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麽。在上一次的這樣的情況下,至少還能有朋友陪在他身旁……不,只要他願意,他能找到陪伴他的人的……兄弟,朋友,甚至是更親密的。

可是相較于前一次的漫無目的甚至無能為力,他已經有能力讓更多的和這些事情無關的——哪怕只是幾個——人過上相對安穩的生活……

哈利的目光在不知不覺間落到桌上的水晶瓶上。那是他在回來的時候去翻倒巷買的。

但這其實是不應該的。

而且沒有意義,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

哈利最終從床上爬起來,拔開水晶瓶的蓋子将裏頭的魔藥喝下去。

他對自己說:就這一次,最後一次了。

烏雲在夜空上方游蕩,将挂在高高煙囪後方的月亮遮住了。

這是倫敦的貧民窟,偏僻,肮髒,聚集着一衆無所事事的下流胚子,是正經人家避之不及的地方。

天剛剛下了一場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處處是積水坑,腐臭的、混雜有臭雞蛋和爛菜葉的味道飄蕩在巷子中,也不知道從哪個陰暗的角落傳出來的。

一個小小的黑影正沿着角落向前行走。在這樣寒冷的晚上,巷子裏并沒有什麽人,那個黑影很順利地走出小巷,又鑽進籬笆,穿過高高的雜草和随處可見的垃圾,來到光亮之處。

這時候我們能夠發現,黑影原來是一頭小貓。

黑色的,手掌大小,有一對明顯的招人的綠色眼睛的小貓。

說實話,這只小貓看上去很幹淨,毛發松軟,走路的時候還小心翼翼地繞過水坑和垃圾,并不像是這個街區的住客,反而更适合出現在那些衣着體面的小姐或者夫人的懷裏。

當然這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這只突兀地出現在這裏小貓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它在寒風裏抖抖身子,慢慢退後,小步助跑一段,用力地跳過自己面前的巨大水坑之後,就向着左邊一戶亮燈的老舊房屋跑去。

烏雲散開了,月亮重新出現。淡淡的光線之中,一棟門漆脫落,牆壁斑駁,比這個街區的大多數舊房子還舊的屋子出現在了明亮處。

那個小貓看起來并不在意這個,它來到門前徘徊着,似乎想從緊閉的前門進去——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哪怕是一只貓,它也很快地放棄了自己的妄想,改為來到透出光線的開啓的窗戶旁,四足用力往上一蹬,兩只前爪吱地一聲,搖搖晃晃地挂在了木窗上。

這只小貓看上去并不太靈活。盡管已經抓住了窗臺,但後腳虛懸的它依舊用力地朝下蹬了好幾下(其間還差點滑下去),才艱難地爬上窗子。

黑貓看上去十分虛脫地在窗臺上趴了一會,才地探出腦袋,朝敞開的窗戶裏頭瞄上一眼……

裏頭亮着燈,但并沒有人在。

綠眼睛的貓籲了一口氣——不,貓怎麽會籲氣?——總之,這只貓張開嘴巴呼出一口氣,悄然從窗臺上跳進房間。

這顯然是一個挨擠而破舊的客廳,和這棟房子的外表一模一樣,看上去倒叫人覺得相得益彰了。那只跳進屋的小貓似乎對這裏頗為熟悉,它在窗臺下轉悠了一圈,沒急着到處亂逛,反倒先來到門口處,在門口的地毯處擦了擦自己的四只爪子——這只貓看起來十分聰明,并且還頗為喜歡幹淨——然後才通過沙發-凳子-書架一路往上跳,環視大廳。

這只看上去非常聰明的綠眼睛黑貓先看見了茶幾上的半杯牛奶。它眼睛裏流露出疑惑。接着它又看見倒扣在桌上的羊皮紙,旁邊還有個開了封口的信封,顯然那是這裏主人的一封信。

黑色小貓跳到了桌子上。這張老舊的桌子發出了一聲不大不小的吱呀聲。

那只小貓明顯吓了一跳,緊繃身子擡起腦袋就朝樓梯口和一樓閉合的房門看去,看上去随時準備溜走。

但好一會之後,房子還是靜悄悄的,似乎主人已經睡死了。

黑色小貓不那麽緊張了,它輕悄悄地來到桌子中央,低下腦袋,用綠眼睛對着那封從小漢格頓寄來的信封看——等等,一只貓怎麽會看信?貓是不會看信的——總之,這只古怪的貓研究了一下那封信,又把目光投向那張反扣的羊皮紙。

它看上去十分渴望得到那張羊皮紙,并且已經伸出了一只前爪按在那封信上……

羊皮紙沒有被翻動。在最後一刻,那只貓抽回了自己的前爪,氣悶地從桌子上用力跳往有一段距離的茶幾,卻沒有算準距離,讓自己的肚皮撞到了茶幾的尖角(這只看似聰明的貓事實上又有點笨),疼得它倒抽了一口冷氣,軟軟地掉到地上。

偏偏這時候,那只本來就放在桌子邊沿的玻璃杯搖搖晃晃地往下掉……

那只小黑貓大吃一驚,沖過去似乎想要接住玻璃杯——可那杯子看上去比它還大呢——總之,玻璃杯砸到了小貓背上,裏頭殘存的牛奶灑了它一身,那個杯子還骨碌碌地滾到地上撞到了安放在角落的一個東西——剎那間,尖銳的鈴聲在安靜的客廳裏大吵大鬧。

綠眼睛的小貓朝聲音傳來的角落沖過去,沖到一半又生生停住,倉惶掉頭,往依舊敞開的窗戶奮力跑去——我們能夠聽見,腳步聲已經從樓梯上傳來了……

斯內普來到樓下。他的神情比之前跟哈利出去的時候更陰沉了。他環視周圍,在看見滾落到角落、卻沒有灑出多少牛奶的玻璃杯時挑挑眉,揮舞魔杖止住鈴聲之後,就拿了一盞點亮的燭臺,向窗臺走去。

微弱的蠟燭光芒照亮了窗臺下的一塊地方。

微弱的光圈中,一只姜黃色的肮髒老貓和斯內普對視。

斯內普定定地看了那只貓片刻,轉身離去,順手将窗戶給關牢了。

這時候距離房子更遠許多的樹籬一陣窸窣,一個黑色的小腦袋從樹葉的間隙裏鑽了出來,默默地看着那扇已經沒有人在的窗戶。

姜黃色的老貓無聲地走了過來,挨着小黑貓嗅它身上的味道。

黑色小貓向旁邊讓了讓,繼續看窗戶——這倒不奇怪,那只黑貓看上去可不是個打架的料——但姜黃色的老貓繼續靠近,黃色的眼睛裏閃爍貪婪的光彩。

黑色小貓惱怒地看了身旁的貓一眼,它又往旁邊讓了讓——這可不管用啦!老貓一下子伸爪子按住小黑貓,就湊到對方臉上一陣亂舔,将那些還沒有幹的牛奶全部卷入舌頭裏……

“喵嗚!”一聲,黑色小貓整個彈了起來,它用力掙開老貓,微瘸着、不太利索地連連退步——像是剛剛跳下來時候扭了腳——自退到自己撲通一聲掉進身後的小水窪裏,才又醒悟過來,奮力地在那足有一個鞋面厚的水窪裏撲騰掙紮着。

姜黃色的老貓并不着急,它慢悠悠地水窪處,蹲在邊沿看了一會後,伸爪子按着小貓的腦袋,往水裏頭壓。

黑色小貓再一次地,惱火又惡狠狠地看了按着自己的老貓一眼,接着,砰地一聲爆響,它突然消失了。

老貓吓得喵了一聲,猛地朝陰影裏跑走了。

重新變得安靜的街區裏,沒有人注意到,那間被小貓光顧過的屋子一樓,被主人合上了的窗戶再次開啓,并且這間房子的主人正持着那個十分古老的銅燈座,就站在窗子旁,站了很久。

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了。

戈德裏克山谷的波特家,一道黑影擠進開了一條縫的窗戶。接着它跳下窗臺,踉跄前跌了好幾步才真正站穩。

接着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手掌大小的黑影在地上俯着,越變越大,越變越大……哈利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拉拉似乎從裏到外都泛着酸臭的衣服,滿臉疲憊地走進浴室。

浴室裏正對着門的鏡子忠實地照出了一個衣服邋裏邋遢,臉頰脖子上還有貓爪痕的少年。

哈利皺眉擦了擦臉,他掀起衣服,不意外地看見腹部一片青紫;接着他又彎下腰,按了按腳踝,腳踝上傳來針紮一樣的刺痛,并且感覺上去還有點腫……他再次直起了身子,鏡子也再一次照出他臉上鮮亮的貓爪子。

沉默的鏡子終于開腔了,它吃吃地笑道:“這是最新的流行打扮嗎?不得不說,這看上去有點兒傻啊,我的主人。”

哈利沒有笑。

他一拳打碎了嘲笑自己的鏡子。

作者有話要說:倒黴哈什麽……=w=

大家六一快樂

感謝XX、羊皮紙、隐之月的長評……Orz我前一段糊塗了,差點忘記掉。

我的孩子

這是一棟伫立在黑暗中的體面老宅,黑黢黢看不見盡頭的花園和古老但絕對不破舊的裝飾很好地證明了這一點。

順着透出光亮的樹籬上的菱形窗戶看進去,一間空曠地、擺設奢華的大廳出現在眼前。大廳正中間擺着一張考究的長桌,桌子兩側坐了好些人,比較顯眼的是桌首左邊的黑皮膚塌鼻子女人——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以及坐在中間偏下位置的鉑金色長發男人——盧修斯?馬爾福。

牆角的壁爐在熊熊燃燒着,大廳很安靜,幾乎每隔五分鐘,就有一兩個巫師從門廳處走進來,對着桌首行禮,繼而安靜落座。

當這張長桌的兩側坐滿了人的那一刻,桌首響起一個清晰冰冷的聲音:“我很失望。”

聲音的主人出現在光亮裏,像是他終于允許客廳的燈光照到他身上:“馬上就一個月了,可是你們連雷文斯的一點兒蹤跡都沒有發現。”他輕聲說,目光從兩側的巫師身上一一掃過,那些巫師都情不自禁地垂下腦袋,“一點兒也沒有。而他甚至再一次地破壞了我們的行動。就在今天傍晚,僅僅幾個小時之前。”

短暫的靜默。伏地魔突然說:“亞歷克斯。”

坐在左邊中間的一個巫師抖了下身子:“主、主人?”

“你信誓旦旦地跟我說雷文斯在波特家,結果呢?”伏地魔輕柔地詢問,“你讓我的五個忠實支持者陷入陷進,卻沒能找出一絲一毫有用的東西……這件事情在魔法部和其他巫師中造成了某些很不好的影響,不得不說,我感覺到有點惱火……”

“主、主人,”亞歷克斯結結巴巴地說,“我确信……不,我想……雷文斯一定在波特家,波特曾經跟我透過這樣的口風,他們感情很好……就算,就算不在,波特也一定知道雷文斯的下落……”

“但你并沒有找到人。”伏地魔說。

“再給我一次機會,主人!我一定能夠——”亞歷克斯急切地說,但伏地魔漫不經心地制止了他,“好了,你可以繼續去想辦法,但在取得一些成果之前,就不必告訴我了……以及,我們還可以找到一些更為簡單而行之有效的方法。”他的目光落到某一個地方,“你說是嗎?盧修斯,還有德拉科。”

“主人?”鉑金頭發的男人擡起頭,他低聲說,臉上雖然帶着笑意,但似乎有點勉強。

“我在說你的孩子德拉科,”伏地魔說,“德拉科和雷文斯是好朋友,不是嗎?”

“當然不是!”盧修斯立刻反駁,坐在他旁邊的年輕人似乎不自在地動彈一下肩膀,“我的主人,那只是打發時間的一點小樂趣罷了,純血怎麽可能跟一個泥巴種混在一起?就算那個泥巴種有再強的魔法天賦也一樣——當然,那些魔法天賦倒正是可供娛樂和利用的地方。”

周圍的人發出大笑,唯獨貝拉冷哼一聲,似乎光光聽見“泥巴種”這三個字就讓她受到了侮辱。

“哦——”伏地魔拉長聲音,“這麽說,你的兒子沒有用處了?說起來,盧修斯,我注意到你對我似乎有些不滿,因為我寄放在你家的東西讓你被魔法部免職,并同時損失了一大筆金加隆?可是盧修斯,如果我沒有記錯,那些東西足夠你去阿茲卡班面對攝魂怪……就算這樣,你依舊覺得不滿?就算我已經把你撈出了阿茲卡班?”

長桌上立刻安靜下來。

盧修斯額上冒出了細汗:“絕對沒有,我的主人,我對你忠心耿耿。另外,雖然德拉科完全不把那個泥巴種當成朋友,但我相信,那個泥巴種一定十分在意德拉科。”

“是這樣嗎?德拉科。”伏地魔問盧修斯身旁的年輕人。

德拉科飛快擡頭睃了一眼伏地魔,僵硬地點點頭:“我想……是的。”

夜幕落下了。

星期天的上午,伊爾一邊打哈欠一邊抓着鳥窩頭敲響哈利的房門,卻發現裏頭并沒有人,只在書桌上擺放一封還沒被拆開的信件。

伊爾奇怪地拿起了信封,往樓下走去:“詹姆,有沒有看見哈利?”

“沒有,好像一早就出去了。”詹姆看着報紙随口說。

“他有一封信。”伊爾咕哝着拆信。

莉莉正巧從廚房走出來,皺起眉毛氣惱道:“別動你兄弟的信件!伊爾。”

“嗨,哈利同意我拆的——現在這時候,真正重要的東西怎麽會用貓頭鷹?”伊爾不滿說,“而且這是馬爾福送來的。”

“馬爾福?”詹姆的注意力轉移了。

莉莉臉色微變,立刻聯想起昨天的襲擊:“馬爾福一家不是站在伏地魔那邊的嗎?”

詹姆猶豫一下:“也不一定,上一次哈利救了小馬爾福……”

“那個黃頭發才不會領情呢!”伊爾看着信諷刺說。

“不是這樣,”詹姆解釋,“上一次的事情證明伏地魔有放棄馬爾福一家的想法,如果盧修斯還有點頭腦,他就不會什麽準備都不做。”

“是德拉科邀請哈利見面的,見面的時間地點可以由哈利來定。”伊爾看完了信,他氣咻咻地說,“我看是伏地魔讓他這麽幹的,好把哈利引出去抓住!虧哈利還一次又一次的救他——”

詹姆不置可否:“信給我看看,伊爾。”

伊爾遞過去,詹姆一目十行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