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了,慶賀之
“教授,你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他問道,“你能在這場戰鬥中盡全力保護自己,不論什麽時候都不放棄希望嗎?”
斯內普深黑的眼睛微微發亮:“如果你也答應同樣的請求的話。”
“我當然會。”哈利喃喃着說。
“那麽我也是。”斯內普這樣回答。
很難說這樣的回答是讓哈利更放心一些還是更憂心一些,但他沒有把這些表露在臉上,只對斯內普笑道:“那麽——嗯——教授,也許你可以收留我一個晚上?”他的聲音低下去,變得溫和而富有感情,“就像一年級的聖誕節那樣……”
斯內普的薄唇拉直、抿緊……接着,這張嘴唇微微翹了一下:“我疑心你的教授毫無選擇權利,雷文斯先生。”
哈利攤攤手,故作可愛:“是的,我想你沒有,斯內普先生。”
客廳的氣氛再一次變得緩和。
最後,哈利喝幹淨牛奶,像之前一樣和斯內普互道晚安,又跟着——嗯,他沒有跟着斯內普回主卧室休息,而是用魔杖将客廳裏的舊沙發變成了張小床,就跟他一年級的聖誕節時候做的一模一樣。
斯內普對此并沒有表示什麽,他徑自回了房間休息。
哈利也跟着躺上床休息,但是剛剛小睡了一覺的他怎麽也睡不着,只能瞪着天花板發愣。好一會——很難說是過了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哈利按住發疼的腦袋含糊地詛咒一句,下床穿了鞋子,打開窗戶給自己透透氣。
微涼的夜風吹上臉頰,帶去一些燥熱,但更多的悶氣轉眼又湧上來……
哈利站了一會,索性悄然打開房門,準備在安靜的小巷裏走上一會。但就在他跨出房屋,下意識地朝斯內普的房間瞥上一眼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那個黑漆漆的房間裏頭,似乎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
是窗簾被風吹動了?不不,不是被風吹動的,是有人站在窗戶後邊。哈利想着,并立刻想到了斯內普。
他的第一個想法是斯內普在房門上安置了警戒咒,所以他一出來對方就被驚醒了。可是他本身就在樓下呆着,如果這個時候斯內普被驚醒的話,他的第一反應應該是開燈并下樓查看,決不至于警惕性強到不開燈就站到窗戶後邊……除非他一開始就沒有休息。
哈利聯想到這一段時間斯內普難看的臉色,他立刻轉身回屋,向樓上走去。
斯內普已經預料到哈利會上來。他打開房門,并點了燈。
哈利先看了看斯內普的衣服——換了睡衣,又掃一眼床鋪——被子拉開了。他皺眉看向斯內普,一半試探一半解釋:“教授,我剛剛覺得有些悶,就準備出去走走。”
“嗯。”斯內普不鹹不淡地應聲。
哈利再進一步:“教授,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怎麽樣。”
斯內普不置可否:“雷文斯先生覺得我的臉色應該很好看?”和一個月前在魔法部見面時候的回答一模一樣。
哈利挑眉,直接行動:“教授,我突然發現自己睡不着的原因可能是樓下的床實在不舒服,”他看着房間裏的大床,明示了,“你不會拒絕你的伴侶的小小要求吧?”
斯內普盯了哈利三秒:“未來的。”他為伴侶加上前綴。
哈利眨眨眼睛:“你會拒絕嗎?”
斯內普僵着臉讓哈利進門了。
格蘭芬多為自己的勝利歡呼鼓舞,他關上門,片刻之後又打開門跑到廚房弄了杯熱牛奶,端着再次走進房間,重新關上房門。
一夜過去了。
晨光中,哈利抓着頭發直起身子,換了一個床,他倒是真的睡得很好了,還有另一個人……他複雜地看了一眼斯內普。
斯內普注意到了,順手遞了一杯水給他,語氣裏帶着不太明顯的滿足:“睡得還好?”
“嗯,”哈利有氣無力地說,“我想我們兩個都睡得很好……”
這時候送報紙的貓頭鷹飛來了,斯內普打開窗戶,讓那只貓頭鷹飛進房間,并解下對方腳上的預言家日報。
哈利打着哈欠踢上妥協,端着杯子去漱洗室刷牙洗臉了。
五分鐘之後,他再走進房間,一眼就看見斯內普坐在窗邊,還看着報紙,神情奇異。
“怎麽了?”哈利問。
“一個消息,福吉垮臺了。”斯內普說,“因為你。”
“呃——”哈利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已經有這麽大的影響力了?”
“你沒有,伏地魔看起來有。”斯內普回答,他将報紙遞給哈利。
哈利接過來粗粗地浏覽下來,“福吉垮臺的太快了,看上去不太正常。”
“也許只是他一刻也不想等了。”斯內普說,“接下去呢?”
哈利沉思着:“等待。我想我們接下去最重要的,就是等待了……”
作者有話要說:生病什麽的……壓力很大!
上更新,明天盡量早點~
夢境內外
7月2日,《預言家日報》報福吉有意下臺。
7月18日,福吉正式下臺。
7月23日,萊斯特蘭奇成為下任魔法部長。
8月1號,魔法部任命卡羅兄妹成為霍格沃茨教授。
8月13號,魔法部通過“清查血統”法令。
歷史走過一個漂亮的圓弧,随後以驚人的巧合回到原點。
蜘蛛尾巷的房屋裏,坐在沙發上的哈利煩躁地将報紙揉成一團,丢在茶幾上。看着這些和之前一模一樣的消息,他幾乎能夠想象——其實完全不用想象,對號入座就行——現在外面是什麽樣子,跟以前不會有太大差別,伏地魔控制了魔法部就該蠶食霍格沃茨了,他或許會再一次進攻,或許不會,畢竟現在可沒有一個“救世主”在霍格沃茨裏幹掉他的魂片了……
伏地魔不會放過他的。哈利完全确定這一點,确定到每次想起這個都能平心靜氣。
伏地魔不會放過他的,應該說,如果這個世界,他最想要阿瓦達誰,那除了他哈利,就沒有第二個人選了,可是最近伏地魔似乎忘記他了,除了例行的通緝之外,就仿佛再也沒有關注了……伏地魔到底在策劃什麽?
一種源自于未知的恐懼拽緊哈利的心靈,讓他本來不錯的脾氣不斷滑向臨界。但是現在亂發脾氣根本毫無意義,所以當正在熬制魔藥的斯內普讓哈利去他書房拿一本書的時候,哈利用輕快的語調答應了,并馬上往樓上走去,去找斯內普說的那本《魔藥大全》。
放在書櫃上……“可能很裏面,很厚……”褐色皮的……哈利一邊咕哝着一邊在高高的書架上找東西,可是找了半天也沒能在普遍都有三百頁以上的書籍堆中找出自己要的書,他再一次感覺到了不耐煩,抽出魔杖低叫道:“《魔藥大全》飛來!”
高高矗立在哈利面前的老式書架顫抖一會,一本破破爛爛的厚皮書本翻着泛黃的書頁從書堆中飛到哈利手中,那些本來摞得高高的書本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噼裏啪啦地倒下去,中間還夾雜清脆的玻璃碎裂聲——
哈利抽了一口氣,先去找玻璃碎裂的聲音,很快就在幾本書底下發現一瓶小小的摔壞玻璃瓶,是小號的裝魔藥的瓶子,但地上并沒有魔藥的痕跡,看上去像是個空瓶……不過那一閃而逝的藍光?
“怎麽了?”門口處傳來斯內普低沉的聲音。
“我用了個飛來咒。”哈利回過神來,無奈地揚揚手上的書,“你的魔藥呢?”
“待會重新熬制。”斯內普回答,他走到哈利身旁,看着掉了一地板的書:“整理一下就好了——”他的目光突然定在木制地板上閃爍微光的玻璃碎片上。
“我沒有注意到。”哈利也看見了,他歉意地說。
斯內普緊緊皺着眉,他蹲下身朝碎片伸手,伸到一半又立刻醒悟停下來:“你怎麽會打破它?”
不快在哈利心中滋生,他語氣有些敷衍:“怎麽了?很重要嗎?”
斯內普緊抿的唇說明了一切。
哈利更不快了,一頭怪獸在他心中打了個鼻息,似乎要蘇醒過來:“得了,我沒有看見那個,這裏這麽髒亂——”
等等,哈利突然覺得不對,我在說些什麽?最近真的有點太煩了……他暗自晃晃腦袋:“我的意思是,我很抱歉,嗯——西弗勒斯,這是什麽?”
“一小瓶魔藥。”斯內普看起來不想多說。
哈利心中的怪獸又打了個鼻息:“哦——”他幹巴巴地拖長聲音,“一瓶不知道名字的魔藥是嗎?”
斯內普微微擔憂地看了哈利一眼。
這讓哈利好受了一些,他的語氣恢複平靜,并把話題轉到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晚上我來弄吃的,教授,你想吃些什麽?”
“都可以。”斯內普說。
“牛排或者意大利面條?”哈利看起來興致勃勃。
“後一種吧。”斯內普挑了一個簡單點的。
哈利愉快地答應了,下樓準備食物,斯內普則留在書房,揮舞魔杖将掉落下來的書本重新整理擺放……最後,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老舊的木地板上的玻璃碎片,臉上不受控制的浮現陰沉和疑惑。
晚餐進行得相對平靜。可是晚餐結束後不到一個小時,哈利和斯內普就爆發了一場劇烈的争吵。
起因是鳳凰社的一次行動——斯內普要去,可沒哈利的份。
昏黃的光線在細細的風中搖擺,明暗不定。
客廳裏,哈利站起來沖斯內普大叫,多日積累的擔憂和煩躁幾乎将他吞沒:“別來玩笑了,沒有我,又沒有我!我到底因為什麽不能出去!?”
“魔法部還在通緝你。”斯內普冷靜地說。
“那又怎麽樣?魔法部就沒有不通緝我的時候!”哈利說。
“安全和謹慎,我不覺得這些需要我多說。”斯內普不耐煩地說,“這次行動并沒有用到你的必要。”
“那我能幹什麽?”哈利質問,“守着這棟破房子,天天搞些衛生問題?”
“你可以不做。”斯內普的聲音聽上去平靜到冷漠。
“我就像個縮頭烏龜一樣……”哈利的聲音已經緊繃成一條細線了。
但斯內普的靜默只有數秒,他冷酷地說:“如果冒出頭的代價是你一下被砍去腦袋的話——好好呆着,沒有多久了,哈利。”
哈利大叫道:“西弗勒斯?斯內普——”
“哇——”
客廳一下寂靜了。
剛剛還在吵架的哈利和斯內普對望着,好一會,哈利遲疑着說:“剛才,那個……是什麽?”
斯內普沒有回答,他同樣遲疑地看着哈利。
“哇——哇——”微弱但清晰的哭叫再一次傳來,這次兩個人都聽清楚了,明明白白從卧室傳出來的,嬰兒哭聲……
“天啊!”說不清楚到底是誰低叫了一聲,哈利和斯內普都顧不上再吵,匆匆就往樓上卧室跑去。
淡藍色的光罩裏頭,那個已經長得白白胖胖的孩子揮舞着手腳,皺着臉,大張嘴巴,一聲一聲地叫着。
哈利和斯內普都在距離那個光罩好幾步之外停下來。哈利敬畏地看着那個發聲的小東西,戰戰兢兢地問:“他怎麽了?”
斯內普完全答不上來,他看上去不比哈利好哪怕一點兒。
“沒魔力了?”哈利不抱什麽期望地問——事實上他們昨天才給光罩供過魔力——并将手放到藍色光罩上面,可是斯內普先哈利一步将手放了上去。
哈利一怔。
淡藍的光罩閃了閃,并沒有更多的動靜。
斯內普收回手說:“不是魔力的問題……”
“哇——哇——哇——”光罩裏的嬰兒繼續幹嚎。
兩人面面相觑,不約而同地悄悄退出房間,輕輕關上房門……哈利突然記起來:“不是說孩子出生之後五個月左右才會出聲嗎?”
斯內普很冷靜,只是僵着臉:“我想就算是魔法界,也沒幾個是在魔力罩裏頭長大的。”
“那現在——”哈利不确定該找朵拉還是該找聖芒戈的治療師,但這個時候,裏頭突然又沒有聲音了。
兩人再一次面面相觑。
還是斯內普先一步推開房門走進去,哈利跟着,這才發現在昏暗的卧室內放出微光的魔法罩裏頭,那個白白軟軟,看上去也就兩只手捧起來的小東西已經翻了個身,咬着拇指睡着了。
哈利呆看了半天,才帶着期待和小心伸手去碰那個光罩:“我想,我們應該給他一個名字,男的叫西弗勒斯,女的叫莉莉怎麽樣?”某種程度上來說哈利一點兒取名的細胞也沒有,他輕輕咕哝,“嗯,他是個小男子漢,其實我覺得小姑娘的話……”
“哈利!”斯內普突然抓住哈利的手腕,“我想我得跟你說一件事。”
哈利的目光落在斯內普身上,他明白了什麽,眼底的笑意消失了:“可以,待會兒。”
擔憂在一天之內,第二次出現在斯內普臉上。他沒有放手:“是關于下午你打破的那個魔藥瓶的,那裏面的東西應該沒有問題,但是——”
“但是什麽?”哈利問。
斯內普眉間皺褶變深:“我需要一些實驗,哈利,我認為你應該讓治療師檢查一下。”
“所以在檢查之前,我不能碰他,是嗎?”哈利繼續問,怒火已經竄上他的腦海,但他深深吸着氣,“那瓶魔藥是什麽?你覺得我現在有什麽問題?”
斯內普沒有說話,他沖着哈利揮了揮魔杖,但杖尖只有一片綠光。他沉着臉垂下手:“我測不出來,也許是一些精神上的……”最後幾個字,斯內普幾乎是在自言自語。
“是的,是的,”哈利連聲說,“你測不出來,可是你就是覺得我有問題——”他的嘴唇哆嗦了兩下,心中的怪獸吭哧了一聲,像是嘲笑又像是咆哮,“西弗勒斯?斯內普,你要怎麽樣?”他低聲問,“我已經呆在這裏了,一個多月的空間只有這棟房子……”
“哈利,”斯內普平靜說,“你應該更冷靜一些的。”
哈利輕聲回答:“我還應該殺了伏地魔呢。”
斯內普的臉色有短暫的變化,但下一刻,他就冷靜地說:“我們明天去聖芒戈。”
“唔——”哈利假裝驚訝,“我還以為斯內普先生不會冒這個險。”
有那麽一瞬,斯內普的神情變得憂心忡忡。
怒火徹底将哈利吞沒了:“你以為——我喪失了理智?就因為一個見鬼的我根本沒有看清楚的魔藥?斯內普,你清醒一點!”他吼道,“我只是被關在這裏給關得發瘋了!像西裏斯一樣,只能呆在被厚厚垂幔包圍的老舊又腐朽的格裏莫廣場,陰沉沉地灰暗着好像生命都要被吞噬——”
樓下突然傳來伊爾的聲音:“哈利在嗎?斯內普教授?”
争吵暫停了。
哈利僵着臉轉過身,匆匆往樓下走去:“什麽事?”
“詹姆讓我來找斯內普教授——嗯——哈利,你沒有是吧?”壁爐的火焰中,伊爾的頭顱擔憂地看着哈利。
哈利強笑着,說不出話來。
斯內普這時候也走下來了,他冷冷地說:“我立刻就去。”
伊爾看上去有點狐疑。
客廳裏,斯內普和哈利依舊并排站着,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樣。
可是這一次,看上去和之前一樣的哈利低聲說:“看啊,連伊爾都在參加……”他轉過頭面對斯內普,眼底第一次沒有出現感情——不論是愧疚還是高興,興奮還是期待——将手插在口袋裏,漠然說,“我會去的,如果你希望的話。但不是和你一起,斯內普先生,我想——”
“我自己一個人,就足夠了。”
他拉開門出去,很快幻影移形了。
這一天晚上的月亮,比之前任何一刻都來得孤單。
哈利獨自游蕩過小半個倫敦城,在髒亂貧民窟的屋頂看只有一牆之隔的繁華車流……他最後來到小漢格頓的山上,看見在黑暗中沉默的岡特老宅和朵拉的住所。他有點茫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不不,他怎麽會不知道要去哪裏呢?明明岡特老宅就矗立在那邊,明明他應該殺死的人就好好的呆在屋裏頭,只要他闖進去……只要他悄無聲息地闖進去……
“哦,真是個好主意,前提是我真的瘋了。”哈利自嘲地低語,轉身向另一處住所走去。
門鈴在寂靜的黑暗裏有些刺耳,朵拉很快就走出來開門——這棟寬敞的住所似乎經年只住了她一個人,不得不說,非常孤單——她看起來很驚訝,同樣非常驚喜:“哈利,你怎麽會過來?”
哈利也在疑惑自己為什麽會想到對方,也許是因為除此之外,他再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吧?沒有斯內普的,沒有鳳凰社的……
哈利踟蹰着走進房子,他有點不好意思:“麻煩了,夫人,我并沒有什麽事,就是——嗯——”
“先坐下來喝杯茶吧。”朵拉溫和地說。她走進屋給兩人都倒了杯紅茶,并端了一些點心出來。
“謝謝。”哈利感激地說,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香甜的熱茶,感覺放松不少。
朵拉微笑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現在,哈利,你可以說任何你想說的事情了。”
但哈利只抿了抿唇。他開始覺得自己有點兒可笑:他今天确實沖動了一些,因為被排除在外,什麽事情都不能做……他現在過來算什麽?找一個睡一夜的地方?或者是給已經幫過他很多的朵拉再帶來危險和麻煩?那些事情只是他自己的……他和斯內普的……
“哈利。”朵拉突然出聲,“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我說的話嗎?”
“什麽?呃——‘如果我孩子還在的話,他跟你一樣大’?”哈利嘗試着回憶。
朵拉彎起唇角:“你就跟我的孩子一樣大,所以我想,不論是什麽事情,你找我都是适合的。”
哈利已經打定主意不說自己的事了:“夫人,你的孩子?”
“因病過世。”朵拉輕聲說,“那時候他剛剛七歲,我和丈夫非常傷心,他從小就很聰明,再艱深的問題也能搞懂,看見那些房門上的如尼文了嗎?”朵拉指着一樓和二樓的房間說,“這些并不是我和我丈夫弄上去的,是那個孩子,那個孩子,那個孩子太聰明了……”她的聲音漸漸變得幹澀,像是破了音的小提琴,尖銳刺耳,“他其實什麽都知道,他知道我……”
“夫人?”哈利有些迷惑。
朵拉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中,她看上去痛苦又愧疚,整個身體都輕輕打着擺子,像是感覺寒冷那樣哆嗦着:“是我害死了他,如果不是我……他一直以為我們是那樣甜蜜……我丈夫也是……可是……”
哈利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對方,只好結結巴巴地說起自己的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最開頭的話題:“那個——其實,我就是不能參加對抗他的活動——”
朵拉的注意力分散了。
哈利的視線立刻往旁邊偏移,不去看對方紅腫的眼睛和臉上的淚痕:“事實上并不是什麽大事,我知道目前局勢緊張,可是……”
“慌張、無助?”有聲音輕輕接上。
“……是的。”哈利喃喃着。又慌張,又無助,只能呆在狹小的空間裏,通過報紙極為有限地了解局勢,重要的事情一點兒都不知道,重要的事情一點兒都不能做,就像是他被關在了一個透着光的黑盒子裏,還有人不停地往裏頭填土,像是要就那樣把他活埋……
哈利的心房被打開了。他頹然地閉着眼睛,慢慢地跟朵拉說了很多東西。重要的,不重要的,最近的,更久以前的……他一開始激動又難受,可最終還是平靜下來了,只是感覺疲憊。他的目光經過手裏的杯子,茶幾,茶幾下的織花地毯,還有些新的皮質沙發……最後,哈利的目光停留在朵拉臉上。
朵拉正看着他。她翠綠色的眼睛像湖水一樣輕軟,神情專注又柔和,認真地聽着他說的話,也認真地看着他的樣子……
只是一剎那,是露珠滾落葉片的一瞬間,也是蝴蝶煽動翅膀的一晃眼,那樣簡簡單單又理所當然的心頭一動——哈利突然篤定起來,他認為——他可以确定——面前的發角已經有一丁點霜白的夫人在看的就是他。
她認真地聽他說話,是因為說話的是他,不是因為其他,也不是因為他剛剛說話的內容,他和斯內普的孩子,她的教子……
等一下?哈利突然覺得有點不對。他剛剛說的是孩子,朵拉最在意的事情……
“哈利?”朵拉出聲問,她的聲音很柔和,還有一點低沉,像是那種好聽的又能讓人放心的,跟莉莉比起來——等等!他到底在想什麽東西?哈利按了按自己的額頭。
“怎麽了?”朵拉皺眉,“累了?”
“我想……是的,有一點兒。”哈利說。
“十一點了。”朵拉看着哈利,“你在這裏休息嗎?”
“再好沒有了,”剛才都說清楚了,現在再客氣也客氣不起來,哈利自嘲說,“我還省得找地方了。”
“我去收拾二樓的房間。”朵拉笑道。
“不用,我把這個沙發變成小床就好了——不介意吧?”哈利問。
“當然,你高興就好。”朵拉并不太在意,并體貼地給了哈利一份漱洗用具才上樓休息。
哈利看着空蕩蕩的客廳嘆息一聲,拿着用具走進漱洗室,片刻後出來把沙發随便弄了弄,看見能平平躺下去也就算了。
燈光熄滅了。
山上的夜晚總帶着更多的涼爽。微風從敞開的窗戶從吹進來,有輕輕的渺遠的花香,一丁點的,随着天上漏下的銀光,靜悄悄潛入夢鄉。
這是一個寬敞又冷漠的房間,一張長條桌子擺在正中央,許多人坐着,可是沒有人說話……
牆腳的壁爐在燃燒,靜靜地,火焰的尖端透着一丁點兒藍色……可是真奇怪,現在已經是夏天了……
坐在長桌子上端的人突然說話了,聲音高亢又冷漠。
許多人怕他,許許多多的人,他們紛紛低下頭去,沒人——或者有一兩個——在和他對視……
他突然叫了一個人的名字。
那個人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來,看上去吓壞了。
周圍是低低的恥笑。
這個房間太冷漠了……陰暗的氣息在流竄着……那些低頭的人眼裏只有瘋狂和冷漠……還有懼怕、游移……
被叫的人離開座位,來到壁爐旁邊,火光照亮了他立體的臉,明亮的地方謙卑而谄媚,可是還有一半呢,還有一半隐沒在陰影裏——
高亢的聲音說了什麽。恥笑聲變大了,被叫的人在激動地辯白,還有一個纖細地女人也站了起來——
房間突然亂了,聲音變得吵嚷,大家都在争着說話,不止一個人高聲大叫——
主位上的人開始惱怒,他有着深深的憤怒,以及冷酷的殺意。
可是沒有人發現,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在做自己的事情……
劃開空氣的綠光制止了所有。
一切都變得緩慢遲滞,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那樣一頓一頓的,周圍人驚訝的目光,被綠光擊中的人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飛起來了,又倒下去,像一只廢棄的木偶,他臉上的驚訝和恐懼是那樣鮮活,可是眼睛已經死灰一片。
最後的光線打在他臉上。他梳得一絲不茍的長發散落開來……
“盧修斯?馬爾福!”哈利猛地從夢中驚醒!
作者有話要說:苦逼表示,最後的結局實在不容易……Orz。
今天連更六千,明天繼續更新……
感謝以下投霸王票的書友:似寒×地雷、eunice6927×地雷,MP00004196380ECS.sdo×地雷,sometime0811×地雷2、火箭炮1、手榴彈1
非常感謝~~
裹在黑袍裏的女人
馬爾福的莊園在黑夜裏靜悄悄的。修剪得整齊的花園裏,白天逛累了的白孔雀正卧在花叢下酣睡,忽然一道銀光從旁邊掠過,唬了這只壯年孔雀好大一下,連忙站起來左右巡視着自己的領地,直到始終沒有發現入侵者,這才踱着傲慢的腳步回到原位,準備繼續休息,可是這個時候,一個黑影突然從樹上爬下來,踢到這只壯年孔雀,兩方都吓了一跳,那黑影惱怒地踢開孔雀,低罵一聲,也就匆匆向庭院外跑去——
穿過郁郁蔥蔥的花木,沿着牆角來到欄杆前,再悄悄地穿過欄杆……路燈照亮了黑影的面容,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只穿了一套真絲睡衣,淡黃色的頭發雖然向後梳着,但還有許多不聽話地四下亂翹,他惱火地踢着鞋子匆匆跑到被陰影籠罩的角落,壓低聲音說:“哈利!你怎麽會在這裏?”
半夜從小漢格頓趕來威爾特郡的哈利仔細打量德拉科的神情,對自己剛才的夢境已經有了定義,但為防萬一,他還是低聲問:“馬爾福先生在家嗎?”
“在。”德拉科回答得很幹脆,“你找我爸爸有事嗎?”他眼底有一些憂慮。
哈利微笑着搖頭:“不,沒有什麽,只是順便問一下……我看你剛才出來得小心翼翼的。”
德拉科沒好氣說:“如果不是你半夜過來,我用得着這樣嗎?最近我爸爸已經讓我盡量呆在家裏,不出現在人前了。”
“如果不是半夜,我還真不敢過來。”哈利随意說,“你爸爸最近經常參加食死徒會議嗎?”
德拉科覺得對話的重點有點奇怪,但他還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那位——看起來不太喜歡我們家,但是我爸爸肯定每次都必須去的。”
哈利簡單地“嗯”了一聲,沉思着沒有說話。
德拉科有點不安:“怎麽了?哈利。”
哈利微微搖頭,閉起眼回憶自己的夢境——很清晰又很奇怪的夢境——他夢境馬爾福被伏地魔殺死……不得不說,這倒是不無可能的……那個客廳裏,火焰熊熊燃燒着,每一個人似乎都穿的不少……對,穿的不少,馬爾福夫人有帶着皮毛圍脖……不可能有人在夏天帶着這樣的東西的……這就像是最簡單的最普通的夢境一樣,不是真的,看現在安安靜靜的馬爾福莊園就知道了……
可是這個夢真的太真實了,真是得像是他親眼所見……但這又不是當初成為伏地魔魂器時候的感覺。哈利漫不經心地想着:說起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前一段就夢見過伏地魔在殺人,當時往魂器那邊想,可是現在回想起來,他并不是進了伏地魔的腦袋經歷這件事,而是跟今天晚上的夢境一樣,以旁觀者的身份經歷……
可是這又怎麽樣呢?哈利突然問自己。難道因為經歷了兩次,就說明這些夢境是真實的嗎?或許真是他太累了……也許斯內普是對的,他真的應該去聖芒戈檢查一下。
想到這裏,哈利擡頭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還等在旁邊,雖然有點不耐煩,但并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德拉科,最近幾個月,讓你爸爸小心一點。”盡管自己都沒有弄明白,哈利還是提醒了一句。
德拉科一下緊張起來:“哈利,是不是你聽見了什麽?是鳳凰社?——”
哈利安慰說:“沒有太多的,他們一直在對抗,他不會分配你爸爸重要的任務的。”
這樣的安慰似乎沒有起到效果,德拉科依舊惶惶不安。
但哈利沒有更多時間了,他不能冒險在這裏停留太久:“好了,德拉科,我該走了,下回有機會再見面。”
“等等哈利!”德拉科一下叫道,他看着哈利,欲言又止,“他們,你和我——”
哈利看一眼德拉科,他從他臉上分辨出遲疑與彷徨。哈利覺得自己清楚德拉科在遲疑和彷徨些什麽。但他沒有選擇安慰:“這樣的日子會結束的,德拉科。你覺得誰會勝利?”
德拉科看上去并不情願回答。
“你們有你們的道路,我有我的。如果鄧布利多勝利了,我想魔法部會給所有人一個公正的結果的。而如果是他——”哈利笑了笑,“德拉科,其實你不用太為難,到時候你一定見到我的屍體啦,說不定還會被做成擺設,但誰在乎呢?”他輕聲說,“誰在乎呢,總有些事情值得我們去做……得了,這些你不用參與太多,我想這也是你爸爸的意思。我們會是朋友的——還記得上次在他給你的任務嗎?你其實并不願意算計我——一直都是。”
漫長的黑夜終于過去了。
哈利重新回到小漢格頓,正準備跟朵拉道別,卻看見對方就站在花園之中。
哈利的目光先落在對方有些淩亂的晨衣上——短短幾個小時之內,他已經第二次看人穿着睡衣了。是起來澆花嗎?這麽早?天都沒有完全亮起來……他有點納悶地想着,但看這花園的漂亮程度,估計确實很費工夫……
“哈利?”朵拉先一步揚聲說,“你剛才出去散步了?”
哈利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跟朵拉進了房間——他好歹還被通緝着——才開口表示歉意:“昨天晚上臨時有點事情,所以離開了一下,非常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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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