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破塵再劫
兩個日本保镖根據肖頂赫的授意開車追上了南柯一夢。一路上他們的嘴一秒鐘也不閑着,點山劃水,叽叽喳喳。南柯一夢不想講話,默默無語,充耳不聞。
“我叫井田。”一個保镖向南柯一夢自我介紹,此人一片八字胡,鼻窦有一顆痔,頭發不太講究,雜亂蓬松。說話時音咬得很重。“我叫野村島雄。”另一個保镖跟着介紹,語氣聽起來有點不善意,從他那副樣貌來看,就知道他可能是一個難纏的角色:“日本大坂人氏,擅長柔道,尤為敬佩中國功夫。中國功夫源遠流長,我只懂皮毛。聽說你的中國功夫大大的了得,什麽時候露兩手,讓我們開開眼界?”
南柯一夢相視一笑,沒有說話。野村認為自己吃了閉門羹,很是窩火。南柯一夢不冷不熱的态度讓他的心情很不順,他真想與他決一高下。不遠處的半山腰上縷縷炊煙冉冉升起,偶爾也傳來一些雜七雜八的念經誦佛聲。接着展現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座古樸典雅的庵寺,庵寺披着晚霞靓麗的彩裝,顯得更有光彩。
“我為這些尼姑們感到最誠摯的遺憾,活得好好的,為什麽還要到這個地方來,煤氣都燒不上,每日打柴擔水……”野村又說了話。“對!”井田和野村一樣的“悲天憫人”。倆人一唱一和:“這樣的生活,既造成了大氣污染,又使得人類健康受到嚴重的威脅――不過野村君,我要提醒你,那不是柴火,那是香煙――煙阿嚏。”
野村道:“井田君見多識廣,說的是正理,我接受你的寶貴意見。你說的沒,這些尼姑不但吸香煙,而且肯定還喝酒,你我可能還不是他們的對手呢。”到了庵門外,三人不約而同地擡頭仰望那赤字牌匾。野村不禁念出牌匾上的那幾個字來:“月城鳳凰池破塵庵”。
“果然氣勢磅礴,剛勁有力。破塵破塵看破紅塵,呸。”野村突然變了臉,說:“我就不相信這些饞貓見了我們這些送上門來的公老鼠會無動于衷,不想破戒動葷?”
這時,庵內走出來一個年輕的老尼姑,扭扭捏捏的,步子十分輕佻。如同時裝模特走貓步,右手分開五指,前四後一,叉在腰上。她向前走了幾步,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旋轉,單腳尖立地,作揖道:“兩位施主,敝庵乃佛門清修之地,請慎言之。不可出言不遜,大言不慚,以免神靈降罪于你等――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老尼姑撇眼看到南柯一夢,這人眉目清秀,是個文雅之士,于是上前問訊說:“這位施主。貧尼有禮了,看你舉止文雅,定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能光臨我庵,蓬荜增輝也。請問施主是燒香拜佛,還是旅游觀光找栖身之地?”南柯一夢打量着老尼姑,這老尼姑與衆不同,全沒一點“老”的跡象:臉面無皺紋斑點,嘴唇油亮紅潤,牙齒潔白整齊,無掉缺灰黃之狀……南柯一夢看着老尼姑出神,井田野村二人看在眼裏喜在心上:“原來是這種貨色,繡花枕頭。”
涼風拂拂迎面而來,撲鼻而來的是沁人心脾的芳澤。南柯一夢從迷茫中清醒過來,頓覺失态,老尼姑的話他聽頭不聽尾,摸不着線頭,便斷章取義,答非所問:“住持,三個月前,是不是有一個姓肖的小姐到這裏來為一個故人超度亡魂,她還在嗎?”
“是的,請跟老尼來吧。藕斷絲連,看來她塵緣未了,善哉,善哉。”
老尼姑前面帶路,來到一間廂房前後就站住了,向南柯一夢作了一個揖,說:“請自便吧,肖小施主就在裏面。”老尼姑走後,兩個保镖也很知趣,随後回避而去。
“婧小姐迩來可好?我來遲了。”南柯一夢推開面前關着的門。肖婧坐在蒲團上,左手數着佛珠,右手敲打着木魚,口不停的蠕動着默念矮桌上的經文。南柯一夢即景生情,百感交集,忍不住喊出了肖婧的名字。一石激起千重浪。這句話觸動了肖婧孤寂的心扉。這三個多月以來,雖然南柯一夢不在她的身邊,但南柯一夢音容宛在,不要說聲音,就是窗外偶爾刮起一陣風,她都認為是南柯一夢乘風破浪來與她相會。
夢裏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空谷來音,肖婧怎麽不為所動呢?驚喜之情,形于辭色:“真的是你麽?這不是夢吧?”
肖婧熱淚盈眶,她的立場和父親的一樣,是不相信南柯一夢能起死回生的。“我不啬求這個美夢永遠不破,你這個海市蜃樓永遠為我存在,哪怕只有一分一秒。”
“這不是夢,你瞧――”南柯一夢為了讓肖婧徹底相信他還活着,毫不痛惜地在自己的手指上割了一刀。鮮血不住地往上冒:“瞧見了麽?有血有肉。”
肖婧對這種驗明正身的方式還是頭次見到,她慌忙把佛珠和木魚丢到一邊,情急之下,把南柯一夢的血放到自己的嘴裏吮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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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蹉跎,你看起來消瘦許多了,我不值得你這麽做。”南柯一夢看到肖婧對憧憬變成先現實的喜悅,不想打擾她的美夢。肖婧道:“我是不是憔悴得不漂亮了?”南柯一夢說:“你不要杞人憂天了,你永遠楚楚動人。”他側臉望着窗子外面,那糊紙上仿佛寫着他此行來的目的,他對肖婧的“甜言蜜語”對肖婧來說是久違的甘霖,對自己無疑是欺騙的“讒言”。
“我們離開這裏回去吧。”南柯一夢想盡快送肖婧回去,然後就離開她,他不能再引她入歧途了。“行,天雖降下黑幕,但我身邊有你和尹君藻這兩快銅牆鐵壁,百毒不侵――當然了,除了情毒。”倆人剛出禪房,侍立左右的野村和井田搖着尾巴問兩人要去什麽地方。肖婧昔日雄風又勃然生發,說:“我們去何處與你何幹,難道要等你們批準才行?”
遭主人謾罵是做保镖的家常便飯,野村在已司空見慣。“是這樣的。”野村不厭其煩的解釋說:“此途險惡,若是敵人滅此朝食,此刻上路不是正中下懷麽?雖然我們有車,南柯先生和尹先生又身手不凡,但敵暗我明――請小姐三思而行。”
“行了,行了。”
肖婧從善如流,擺手止言:“你們去把尹君藻叫來,住房諸事全由你三人權且處理,現在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接近我的房門!”交待完畢,拉着南柯一夢的手,親昵說道:“夢哥,到我房裏去,給我說說這幾個月你是如何過的。”
“井田君,快到嘴的肥肉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動心?機不可失啊。”野村或井田正在自己的房裏醞釀着一場陰謀。井田似有難言之隐:“你我沒有掌握南柯一夢生死的權利,不要空想了。”
“事成之後,你我勞苦功高,上面獎賞我們還來不及呢,不會出事的?”野村繼續做着井田的思想工作。“野村君膽識過人,念在我們兄弟一場,我友情的提醒你,要注意觀察全局,放眼以後,似你這樣――我不是有意看不起你,似你這等做法,非徒無益,反而會自掘墳墓。”
野村說:“井田君不必庸人自擾,假如出什麽事我給你擔着,何去何從,你最後做決定吧。”井田“耳軟心活”,想了一下,“終于”答應了。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倆人草木皆兵,停止了密謀。野村杯弓蛇影被敲門的聽去了機密,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當即把門打開,也不管什麽子午辛醜,一手把敲門的尼姑拉了進去。“啊……”鮮血濺到了窗紙上。
“真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讓人難以置信,苑淑柔竟會有……我有點感到自愧不如了。”
肖婧聽完南柯一夢所說的一切後,感動得流了淚。她也覺察到南柯一夢的話不只這麽單純,為了防患于未然,她果斷地澆了一盆冷水:“你不是故意誇大其辭吧?”
“我不是誇大其辭,我也沒必要那麽做。”南柯一夢辯白說。“是嗎?”肖婧有的放矢:“你這個人還真虛僞,說謊臉也不紅,好象你說的故事裏對你的腳變成瘸子一節只字未提,這又做何解釋?”
“什麽瘸子,沒有的……”南柯一夢話沒說完,突然想到了肖婧誤解的依據。這個依據若曝光,自己就會無地自容。“怎麽樣,理屈詞窮了吧?你把她列為一級保護動物,這次你拿着行李來,就是想先斬後奏,是吧?呵呵!”
肖婧恍然大悟:“你想腳踏兩只船,魚和熊掌你都想占為己有。你說句心裏話,我和她是各有千秋呢,還是不能相提并論。”
驢唇不對馬嘴,南柯一夢不想讓肖婧再越陷越深,故淡漠置之,存而不論:“夜深了,我該去休息了。”南柯一夢找了借口,不顧肖婧挽留。回到房間,他舒了一口氣,心裏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眼前一屋子的紊亂使他一眼驚心:行李袋丢在床下,裏面的所有東西都不翼而飛了……
南柯一夢蹲在床邊,拾起行李袋。當他太起頭來時,頓時怔住了。他的目光所對之處,一支槍正對着他,持槍的人蒙着面,單眼瞄着。南柯一夢處在火燒眉毛的境地,蒙面人驀地開槍走了出來,肩上的子彈,足有百餘發。南柯一夢随機應變,鑽到床下。蒙面人邊開槍邊向前邁進,繞到了南柯一夢蹲的位置,沒有人,他撲空了。浪費了那麽多子彈,一點兒便宜也沒占着,他眼紅了,扯開床單,想居高臨下,射南柯一夢一個馬蜂窩。
南柯一夢在床下看到蒙面人單腳着地,他将計就計,雙手将床底一翻而起,蒙面人未曾提防,滿盤皆輸,人槍一齊被壓住。掙脫不了。門忽地閃開,井田闖了進來,不問青紅皂白,對着地上的蒙面人開了兩槍,那人便不動彈了。南柯一夢扯下蒙面人的蒙布,于是就氣憤了井田的做法:“你……”
“砰!”井田又開了一槍,憤憤地說:“害群之馬,死有餘辜。”南柯一夢對井田之舉憤慨百萬:“你怎麽把他殺了,也不留活口。”井田義正詞嚴說道:“他這是自作自受,自食惡果。其實南柯先生險遭暗算,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此事絕對與我無關,請先生明鑒。”對于這次殺人未遂事件,南柯一夢火眼金睛,看得十分透徹。井田是故布迷陣,賊喊捉賊。“行了,你回去吧,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南柯一夢又回到了肖婧的住處,此刻尹君藻也在那裏,看到了南柯一夢,便緘口不說話了,這麽大的轉變,是因為他愛上了肖婧,肖婧以前也和他說過她和南柯一夢的事,所以南柯一夢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他的情敵,情敵相見,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看到南柯一夢自動上門來了,肖婧自是高興,叫尹君藻出去。尹君藻沒說什麽,起側走過。南柯一夢如墜霧中,幾個月沒見,他自己在尹君藻的眼裏,仿若陌生人了。
“君藻。”南柯一夢叫他,他卻不理。決去無回。廂道間突起急促的腳步聲,到肖婧的房門前,呼噪聲又起:“尹先生走得好急啊,想畏罪潛逃麽?”一群尼姑在住持的帶領下,推着尹君藻,擠進了肖婧的房間。
南柯一夢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幹什麽?這裏雖然是你們的地盤,可也不能随便私自闖入橫行呀。”住持嗤之以鼻,說道:“南柯施主,不必再裝模作樣了,我們所以聞風而動,是要‘表揚’你們。”南柯一夢說:“我這人一輩子是個惹禍的料,從不會做什麽好事,請住持明言一二。”住持突然愠怒起來,語氣非常強硬:“鐵證如山,容不得你們抵賴。”南柯一夢道:“住持說得有板有眼,那麽你不妨說說,我們做了什麽值得讓住持勞師動衆的‘好事’。”
住持說:“你、尹先生、肖小姐三人策劃并指使手下野村和井田殘殺了我庵內尼姑一名。”南柯一夢辯才流雲說:“笑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請問住持,這事是你親眼所見,還是道聽途說。”住持氣盛灌聲:“我已查過,野村和井田二人身份系日本殺手,根據武士道精神――所以我才敢肯定罪魁禍首就是你們。”
“住持言過其實了,經我一陣推敲,疑犯已浮出水面。其實它就是一樣東西……”南柯一夢才智過人,說到關鍵時刻,突然留了一個懸念。尼姑們心心念念,迫切知道答案,有幾個交頭接耳議論:“是什麽呀?是什麽呀?”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住持也如饑似渴地等待着南柯一夢說出答案。她從南柯一夢那洋洋得意的眼神中看到,也許自己的證據快要站不住腳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南柯一夢見時機成熟了,把答案向大家洩了底:“這種東西就是――女人的姿色,一個女人的姿色,确切的來說,應該是住持的姿色。”尼姑們沒料到到住持被牽涉進去了,先是人人嘩然,然後才有幾人站出來為住持伸張正義:“姐妹們,不要被他的鬼話迷惑了,他這是颠倒是非,诋毀我們住持。”
這四名尼姑名喚武黛、石果、宋琪和梁橙,均年方十九,柳腰白面,個個環姿趙色,平時和住持雙進雙出,情同姐妹。如今住持受辱,感同己身,怎能隔岸觀火。四人這麽一鬧,還以為會激起衆怒,誰知除了她們四人,無人附和。住持心裏也是憤恨,“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想不到她竟不得人心。
南柯一夢不管當時的氛圍如何,繼續說:“野村見這荒僻之地竟隐藏着如此絕色佳人,頓起色心,随後開始了罪惡的行動,可人算不如天算……”
“住口!”住持大發雷霆,動起手來了,這就叫你動口我就動手。南柯一夢早就發覺住持有許多疑跡,現下她又出手逞兇,忍無可忍,也不管她是什麽女流之輩,躲過她淩厲的前幾招,直取她的肩胛骨。尹君藻诖誤在內,此時正與武黛、石果宋琪和梁橙打得天昏地暗,不分勝負。南柯一夢低估了住持,他揩掉嘴角的鮮血,又站起來,幾招下來,局勢又發生了轉折性的變化。南柯一夢本可借機直搗黃龍。但他卻半途而止,突然停了手。
“慢,我有話說!”南柯一夢言解停手之緣。“說什麽?”住持問。南柯一夢說道:“不,此事并非我們所為,但有一法可以讓它冰消釋解。”
“什麽法子,請說?”南柯一夢說:“放了尹君藻和肖小姐,我願留下來任你們處置。”
“其實只要你照我的話做,事情就沒有你想的這麽嚴重了。”住持說。
“那麽你想要我給你們做什麽呢?”南柯一夢問。
“只要你把頸項上的那塊鹣鲽玉的秘密說給我聽就行了。”
“什麽秘密?”
“把他分開的秘密。”
“我不知道。”
“你說的是實話?”
“是的。”
“那麽尹先生可以離開,肖小姐不能走。”住持說完意顯于色,武黛等人均會意,讓開一條道來。尹君藻卻沒動,他轉身望着南柯一夢,道:“你少年老成,有逸群之才,既然如此,何需惺惺作态,不敢與我公平競争。”
南柯一夢未意其言:“什麽公平競争?”肖婧未待尹君藻作答,搶言道:“尹君藻,你真不識擡舉,夢哥哥讓你走你就走。還羅嗦什麽。”尹君藻聽到肖婧這麽說,以前對她的點點滴滴在這一刻變得一文不值了。他心痛至極,對肖婧說:“‘既生瑜,何生亮,只要南柯一夢活着一天,你肖小姐就看不起我。”
南柯一夢聽出了一點眉目,說道:“君藻,其實……”尹君藻卻不聽他廢話,揚袖而去。住持歡喜去一強敵,現在南柯一夢是強弩之末,可以高枕,就說:“南柯先生,我們還要再打下去麽?”南柯一夢微微一笑,争分奪秒,迅速出手。武黛要助勢,住持不要。南柯一夢先勢未艾,住持只有退避自保,終被逼至牆角,無路可退。住持死地後生而無望,索然将雙眼一閉。南柯一夢知道那一腳下去後果是什麽,又是什麽地方,他猶豫了。住持眼睛猛然睜開,使了回馬槍。南柯一夢知道不妙,半收之腳欲東山再起,但一念之差就讓他萬劫不複了。
“快說,鹣鲽玉怎樣才能分開。”住持認為南柯一夢剛才之說是故意蒙她的,她想只有完全将他控制之後,才能得到實話。南柯一夢被武黛和石果押住,神色極為鎮靜地說:“我都說了,你還不信。如果你願意,倒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會這樣對鹣鲽玉感謝趣。”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有辦法拗開你的嘴的,你等着瞧吧。”
南柯一夢醒了,他的頭部受到了嚴重的創傷。雖然肖婧給他作了包紮,但還有微弱的滲血。南柯一夢把自己的傷放到了第二位,苑淑柔的那只鞋才是他最牽腸挂肚的。肖婧握着他的手,一邊專心致志地給他檫着血。南柯一夢突然彈坐起來,抽回被肖婧捏着的手,雙書有節奏的拍着念道:“老尼姑,臭婆娘,頭發都剃光;不愛紅裝愛武裝,不愛木魚愛手槍。”
他下了床,忽而嘻嘻哈哈仰頭大笑,忽而哭哭啼啼,最後癡癡呆呆地重複着:“老尼姑,臭婆娘,頭發都剃光……”
肖婧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說道:“夢哥,你這是怎麽啦。不要吓我呀?”南柯一夢偏着頭,眼睛呆滞地望着肖婧,突然,他變得兇神惡煞地說:“老尼姑,把鞋還給我不然――”他一把将肖婧的喉嚨捏住,不住地說:“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肖婧吓得臉慘白,差一點就窒息了。這時南柯一夢松了手,放開了手,又傻呵呵地笑着:“你是我的老婆,淑柔……淑柔,你怎麽會在這裏,我牽腸挂肚的找你――我們有好久沒有親熱了吧?”說着,上前攔腰摟住肖婧,肖婧半推半就。
“阿柔,我的小心肝。”南柯一夢說:“你還記得我們在旅社的那一夜是怎麽過的嗎?那可算是我們的――嘻嘻……”南柯一夢抿嘴而笑:“真讓人難以啓齒。”
肖婧聽到南柯一夢這樣瘋言瘋語地對她道出了機密,且還摟着自己。她兩頰緋紅,又羞又惱:“我就知道你會朝秦暮楚,葷吃膩了找素吃。”
肖婧掙脫南柯一夢的摟抱,坐到床沿上,幽幽啜泣。
南柯一夢蔫不唧地走到肖婧面前,雙膝一跪,似是忏悔,道:“淑柔,你原諒我吧,你是不是恨我朝三暮四,愛而不專,視如兒戲呀?我發誓――”南柯一夢舉起右手,煞有介事地說:“天在上,地在下,我南柯一夢發誓,今生今世若對不起苑淑柔,就讓我吃飯被噎死,喝水被嗆死;外出被車撞死,走路被螞蟻踩死,永遠萬劫不複。”
肖婧聽到這裏,實在無法忍受了,抓起床頭桌上的女人高跟鞋向南柯一夢的頭上砸去,趁他不注意一腳将他踢倒,踩着他的肚子走過。流涕抹淚,急驟而出。
南柯一夢緊追不舍,剛要跑出門去,肖婧又被武黛等人連拉帶推的“送”回來了。武黛道:“南柯先生,住持有請。”幾人已知南柯一夢瘋了,禮儀相待是對牛彈琴,左右兩手一架,提起就走。肖婧不得跟随,愛多恨少,難免相思南柯一夢此去禍福。武黛等人将南柯一夢帶到一個房間,叫他在裏面稍等,她們的住持馬上就來。南柯一夢瘋瘋呀咦地在房間裏轉來轉去,“吱”,武黛關着的門開了,一雙柔滑細嫩的手從南柯一夢身後抱住了他。門外一個女人說:“南柯一夢,你的老相好苑淑柔小姐我們接來與你團聚了,你看着辦吧。”
外面沒有了響動,苑淑柔便放肆意亂情迷起來,說出一些花兒飄香火性的話來。南柯一夢未有千年一回之喜,不知是否與他的瘋病有關。他回首逐頭到腳打量着苑淑柔,突然臉色驚變,呼喊起來:“鬼呀――有鬼呀――舅媽啊。”一頭喊叫,一頭推開苑淑柔,風聲鶴唳地埋頭跑了出去,邊跑邊喊,一頭紮進肖婧的房裏。
肖婧此刻的心槁木死灰,南柯一夢的喊叫她不得聽聞。南柯一夢好象真的受到了極大的驚吓,到了肖婧的房間裏後還心有餘悸,抱着坐在床頭的肖婧瑟瑟發抖:“阿柔,我好害怕,你不知道,有女鬼在追我,我――我很害怕。”這是多麽大的屈辱,摟着自己,嘴裏喊着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
肖婧猛地推開南柯一夢。南柯一夢撞到了窗前,乏力地站起,望望肖婧,又轉身望着窗外。月亮下,一灘湖水碧綠澄清。南柯一夢說:“阿柔,我們躲到水裏去吧,這樣女鬼就找不到我們了。”他也不管肖婧是否贊同,走回床邊抱起一床被褥,拉起肖婧就從窗戶爬了出去。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南柯一夢逃命的這當兒并不瘋。他讓肖婧把被褥頂起,坐在自己的背上,泅渡過湖。爬上對暗,意味着他們已逃離了魔爪。四周沉寂,兩人只得在把裏露宿一晚。這裏與破塵庵一衣帶水,不能生火,幸好南柯一夢想得周到,帶了一床被褥出來。南柯一夢找了一處藏匿之地躲了起來。肖婧無計可施,鑽進被褥裏蒙頭大哭。沒過多久又坐起來,對南柯一夢說:“我去方便一下,你別亂跑。”南柯一夢說:“我也要去。”
肖婧騙他:“你怎麽可以和我一起去呢,那裏有鬼,你不怕麽?”
“我怕……我怕。”南柯一夢立起屁股,頭貼着草根。肖婧暗自嘆息。南柯一夢在肖婧沒回來的那段時間裏沒敢露頭,也許是神勞心瘁,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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