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僵屍魂魄
晨光熹微,南柯一夢醒了,但頭仍覺昏眩。昨晚他的頭遭兩次劫,不過又再一次死裏逃生了。他伸伸手,從左至右有序的扭着腰,頓覺全身上下輕松非常,這種舒心之感只維持了幾秒鐘,随之而來的是眼前的情景讓他目瞪口呆。此刻他不瘋了,不知是遭到了如以毒攻毒的襲擊,還是他原本是裝瘋的。
原來他居然與肖婧同床共枕了,足以說明某些問題的是南柯一夢的上身被脫得一絲不挂,鞋襪丢在一邊。肖婧的樣子更可怕:披頭散發,衣服被撕得破爛不堪。“這――這是怎麽回事?怎麽跟傳球似的,我才把球抛出去,又被別人傳回來了。”南柯一夢問坐在一旁哭天抹淚的肖婧。
肖婧道:“你真的不記得昨晚的事了嗎?”
“昨晚――”南柯一夢回憶着,說:“我只記得我們逃出魔爪後,你說你去――後來我睡熟了――。”
肖婧說:“我與你也是同病相憐,在方便時不知被誰從後面用東西擊了後腦一下,醒來後便和你――嗚嗚……”
肖婧畢竟是女兒家,對于男女間的事羞于啓齒,惟有用哭來作出表達。南柯一夢感同于心,說:“唉,你教我有何臉面去見淑柔呢,我們昨晚應該立即下山的,婧小姐,你比我幸運啊。”
“什麽?”肖婧一肘子撞在南柯一夢的胸窩上:“這麽說我是罪有應得,白讓你侮辱了?”
“我說的并非此意,你別往心裏去。你男朋友都沒有,更談不上什麽丈夫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絕不會說出去的,但你也要為我保密,特別不要讓淑柔知道。”南柯一夢仍以融洽的态度與肖婧協商着。
“你不覺得這是與虎謀皮嗎?這不是保密問題,是不能夠讨價還價的負責問題。否則,你教我怎麽嫁得出去呢。”
肖婧與南柯一夢各執異詞,互不相讓。
南柯一夢與肖婧初次談判破裂,兩人不歡而散。從破塵庵返回城裏,已是兩腹空空。兩人找了一家還算過得去的飯店饑不擇食地狼吞虎咽了一頓。由于南柯一夢還是侵略肖婧的“嫌疑戰犯”,所以肖婧“國際軍事法庭”宣布:“如果南柯一夢找不到證據證明自己冰清玉潔,那麽他今生今世必須‘嫁給’肖婧服役抵罪。”
肖婧知道南柯一夢善于翻雲覆雨,便找了一根繩子系在他的腳上。這不,在這個飯店裏,食客們看着南柯一夢就指手畫腳,竊竊私語。南柯一夢面紅耳赤,羞于面對:“你就給我一點男人的尊嚴吧!婧小姐,你看他們把我當成戲猴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呆會兒我還要帶你去游街示衆呢。”
肖婧飯飽酒足,用手絹抹了抹嘴上的油膩。随後也不管南柯一夢是否吃好,一聲不吭走出飯店,手一拉,南柯一夢摔了個仰八叉。走在大街上,肖婧仍叨叨不休,對南柯一夢炒着冷飯:“我鄭重的警告你,今後不準再沾花惹草,特別是苑淑柔,你更要敬而遠之。”南柯一夢解數乏力,哀求說:“婧小姐,別再無理取鬧了,快回去吧,否則肖先生和肖太太會擔心的!”
“呵呵。”肖婧苦笑:“誰和你鬧着玩了?我們這就回去,準備結婚事宜。你別幻想我會放了你。你這人不知是哪一世修來的福氣,什麽事都有別人為你操心,你還身在福中不知福。”南柯一夢說:“我可沒逼你,你這是自讨苦吃!”
肖婧道:“對,不是你逼我,是我自己逼自己。”南柯一夢将苑淑柔的鞋子貼在胸前,仰天揚幡,說道:“阿柔,你在哪兒呀,你知道嗎,我羊入虎口,快要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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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紅色轎車“嘟”地從南柯一夢與肖婧身旁狂飙而過,肖婧躲閃不及,差一點撞翻了旁邊的書攤,這應驗了一句話:仿佛一陣風能把她吹倒。南柯一夢怒從心起,一啐唾沫騰空而起,對着開車緊追而去。“真是弱不禁風。”南柯一夢把懷中的肖婧放開,替她拍去塵土。言為心聲,肖婧認為這句話大有“文章”。她說:“你不該救我的,救我就等于鑄造了囚禁自己的囚籠。我就知道你心口不一,你是愛我的,對嗎?”南柯一夢卻不理她。
在不遠處清掃街道的兩個清潔工人親眼目睹南柯一夢唾東西,利欲熏心,想撬一筆。兩人奔跑過來,一副孰不可忍的樣子:“剛才是你唾東西嗎?你怎麽連做一個要求最低愛護清潔衛生的公民都做不到?對不起,罰款。你唾的是口水?口痰還是鼻涕?三不等價,口水五元,口痰十元,鼻涕五十元。”
說話的人是一個年輕小夥子,二十歲上下,全身一套綠色環保工作服,手戴白手套。他把罰款單拿出來,在執勤人員那一欄亂畫一氣,然後等着南柯一夢一手交錢,一手交罰款憑據。“你們應反躬自問一下,誰是誰非,別亂造冤案。”南柯一夢朝轎車駛去的方向指去,正想說出前因後果,但随即笑了起來:“呵呵,因果報應啊。”
原來他吐的那唾沫竟全沾在開車人的眼、鼻、嘴上了。司機成了獨眼靓女,由與她同車的兩個男人扶下了車,仰頭大喊大叫說:“誰?是誰這樣缺德?今天若不給我檫幹淨并向我致以誠摯的道歉,我便和他勢不兩立,鬥争到底。”
“是他。”年輕的清潔工為了取得可以治南柯一夢于死地的诤诤證據,毅然和司機小姐合流颠撲:“小姐,你過來,讓我們看清楚在你臉上的是什麽,然後按标準嚴懲。”清潔工傲視南柯一夢一眼,氣勢昂昂地說道:“言者無罪,聞者足戒,你最好還是識相一點,委曲求全算了。”司機小姐為了防止臉上的贓物掉到地上失去證據,走向南柯一夢、肖婧、清潔工時只得仰首挺胸,拘謹小步而行。南柯一夢不屑一顧地看着司機小姐向他走來,再看看攜扶她的那兩個男人,當下心生疑窦:奇怪,這兩個人好象在什麽地方見過,此刻猶如浮光掠影,一時難以記起。
無巧不成書,那司機小姐就是與南柯一夢暌違二日,讓他望穿秋水的苑淑柔。
“阿柔,僵屍在這裏,趕快附身。”南柯一夢說道。他朝思暮想,盼星星盼月亮地把苑淑柔盼來了,頓把在肖婧那兒所受的氣抛到了九霄雲外,化為力量,飛迎苑淑柔而去。肖婧這個主宰南柯一夢生殺大權的鬼差是不允許苑淑柔那個魂魄附南柯一夢的身的,只要他們返陰還陽了,自己嘔心瀝血才抓到的野鬼肥肉不就吃不到了麽?肖婧想到這兒,後退幾步,繩子則緊,南柯一夢得了個撲地吹灰,正倒在苑淑柔的腳邊。
苑淑柔看得真切,诙諧說:“你認為只要磕頭認罪問題就可以含糊了事了嗎?真是扁擔上睡覺――—向得夠寬的。”南柯一夢适逢其會而獻媚說:“阿柔妹妹你誤會了,你天生麗質,非凡脫俗,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如今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能聞一聞你的玉足之香也不枉我數十載的人世一游!”
這些話到了肖婧耳裏,就好似往她的傷口上抹了一把鹽,她與南柯一夢相處雖沒一年卻有半載,南柯一夢從沒如此贊美過她。肖婧把南柯一夢扶起來,拎着他的耳朵道:“你總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叫你要潔身自愛,不要到處招蜂引蝶。”
肖婧好不容易擠出一絲微笑對苑淑柔說:“你就是苑淑柔苑小姐吧,我希望你從今天起,離夢哥遠一點,不要再來糾纏他了。”
“為什麽?”苑淑柔差點笑出聲來。
“因為我和他已經有過切膚之愛了。”
肖婧毫無羞澀之感。苑淑柔道:“肖頂赫勢力龐大,我早就有所耳聞,至于他女兒如此不要臉的說這種話我還是第一次見識,你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是你沒本事,家醜不可外揚,你還好意思津津樂道。”
“噢,是口痰,罰款十元,快點。”年輕的清潔工看見苑淑柔臉上的贓物後,人髒俱獲,提出了罰款模式。“這好象是在你們的罰款依據之外!”南柯一夢還不服罰,依然強詞狡辯。年輕清潔工不依不饒:“你想拒罰嗎?”南柯一夢道:“我是持之有故,很對不起倆位,我一沒扔紙和果皮,更沒有吐口痰在地,所以――真不好意思,耽擱了你們這麽多寶貴的時間。”老清潔工指着苑淑柔臉上的痰說:“你睜着眼睛說瞎話,這不是痰是什麽?”
“不錯。”南柯一夢也承認了:“那是唾沫,千真萬确,可是位置天壤之別,這可是你們罰款依據之外的呀,哎。”南柯一夢反咬他們一口:“你們把我親愛的阿柔的臉指鹿為馬,這是對婦女人權的踐踏。小心我慫恿她去婦女權益會告你們。”老清潔工對南柯一夢狠之入骨,當即說:“你別先得意,我們就不相信治不了你,小姐――”老清潔工對苑淑柔說:“你現在讓痰掉到地上,我們就可如願以償了,我們激濁揚清,一定會給你好處的。”
苑淑柔破顏一笑,說:“這麽說還真夠誘人的,夢夢――”她突然親昵地叫起南柯一夢來了。這一叫威力不小,南柯一夢只覺全身酥軟,發出抖抖聲音:“哎――哎――”
苑淑柔接着說:“你說我應該大義滅親呢,還是要為你庇護?”
“你我好比一枚雞蛋裏的蛋白和蛋黃,踐冰履炭,缺一不可。三個人分十元錢,一人能得多少?如果你認為我們之間的感情只值那麽一點錢的話,你大可不必視為畏途,放心大膽的把我賣了吧,我不會因此而對你痛心疾首的。”南柯一夢雖是逢場作戲,但也演得惟妙惟肖。他“以淚洗面。”
苑淑柔當然也清楚,但南柯一夢說得過頭了,這引起了苑淑柔的反感。從這點利害來說,她是不能偃旗息鼓的,應與南柯一夢周旋到底。“清潔工先生。”苑淑柔莞爾一笑,說:“這合作費能否再――”年輕的清潔工倒也爽快:“行,我們加上他拒罰這條罪,定要罰他個傾家蕩産。”
“阿柔。”南柯一夢仍然不遲争取苑淑柔倒戈:“你可別聽他們的。這是火中取栗呀。”
“阿柔。”年輕的清潔工着急了,害怕苑淑柔又見義忘利,出爾反爾,竟把一般交際的稱呼都說落了,這一個不小心,就給他招來了禍事。南柯一夢從側面一拳:“阿柔這個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嗎?”老清潔工這才注意南柯一夢,看他那副行頭,知道他不是好惹的。扶起同行,兩人立即對南柯一夢進行圍攻。雖然他們有掃帚、鏟子那些“強勁”武器,幾乎沒讓南柯一夢近身,但要在短時間內拿下南柯一夢,也非易事。
再看老清潔工又再一次扶起同行離去時,他的嘴角變了形。地上留下了一灘血和兩顆門牙。
苑淑柔看到那兩個清潔工走了以後,照貓畫虎,也诶了南柯一夢一記響亮的耳光,說道:“阿柔這個名字也是你能随便叫的嗎?”南柯一夢的臉立刻歪了,半晌也沒就位。苑淑柔看在眼裏,有點後悔了,手也忘了放下。她又轉念一想,別心軟,別心軟,對這樣的人就是要狠下心來。
肖婧也在一旁為南柯一夢打抱不平:“你――你為什麽打人?別以為我肖婧是好欺負的。”
你道南柯一夢是怎樣對待的,他竟不識好歹,責斥肖婧說:“沒事請站一邊去,誰要你多管閑事了。”這個時候,正是肖婧接受嚴峻考驗的時候。南柯一夢笑容可掬地抓住苑淑柔還沒放下的手,吹吹哈哈,一邊向她檢讨:“對不起,阿柔,手疼嗎?我不該惹你生這麽大的氣。你也不該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發脾氣嘛,這個名字我是套叫一輩子的,我不嫌嘴酸,你還在乎什麽?剛才你這個魂魄要是再晚來一步,咱們就――嗚嗚……”南柯一夢很悲痛地伏在苑淑柔的肩上哭起來:“我這僵屍差一點就成了別人的腹中食了。”
“鬧夠了沒有?”
苑淑柔惱羞成怒:“你的行為再這樣不檢點,我可就不客氣了。”南柯一夢擡起頭說:“想不到你也沒有同情心,你看着辦吧,什麽事不該客氣你就別客氣。”
“少在我面前貧嘴,我臉上的唾沫你怎麽處理?你處理的方法要圍繞我的意願――檫幹淨并致以誠摯的道歉。”
苑淑柔未忘遭受南柯一夢的淩辱,她決定要揚眉吐氣地在她面前,在大庭廣衆之下擡不起頭來,以洗馨沁園及剛才她現在狼狽之相的“雪恥。”
“那我給你錢,你請別人去處理吧,我的服務,只怕你消受不起。”南柯一夢神秘一笑說。肖婧也幫腔說:“還是見好就收吧,聊勝于無,何必這麽固執呢。”
圍觀者乍一看,就把整個局勢弄得一目了然:這三人分兩面敵對,幫弱不幫惡,他們都站在苑淑柔的那一邊:“小姐,人争一口氣,佛争一炷香,像他們這種人,我們一口氣能說出百兒八十個――欺軟怕硬。別怕,他們若敢使詐,我們絕不會坐視不理的。”
苑淑柔的心裏直打顫,南柯一夢的話讓她心亂如麻。南柯一夢放蕩不羁,自己找就領教過的了,圍觀者只是盲人摸象。不過“人争一口氣,佛争一炷香”這句話倒是激發了她的鬥志。“我再說一遍,檫幹淨并道歉。”
苑淑柔重申了自己的要求。
“很好,承蒙大家蠱惑人心,阿柔如此咄咄逼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我度德量力一下,決定還是為她遮遮羞,若不然她要是一時想不開輕生,我這一生可就完了。”南柯一夢表現出息事寧人的态度:“阿柔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無非是要唾沫在她的眼前消失,等一下若我用的方法不對,大家可別怪我。不過請各位不要疑心,我是以唾沫在她眼前消失為準則的。”
“我們不怪你。”圍觀者異口同聲,大呼小叫。他們一致認為南柯一夢是故弄玄虛,檫唾沫唯用紙、帕、手、衣袖等一般方式,除此之外,能用什麽特別方法?“要不要歃血為盟?”南柯一夢說:“不用了,我相信你們都是一言九鼎之人。在我還沒履行我的諾言之前,我必須讓你們知道,你們幫助的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圍觀者猜謎似的亂說一通:“是一個幼稚軟弱而被你們這些人當作球一樣踢來踢去的人。”
“錯,大錯特錯,她――我的阿柔其實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是一個負債累累的訛詐專家!南柯一夢說。圍觀者中有人問道:“她欠你的錢了?”南柯一夢又否定:“比這個還要嚴重,我和她做了一筆生意――”
“什麽生意?她詐騙你的錢了?”
“你們的心理學也真太差了。我和她做的是感情生意,我投入了一生一世給她幸福和快樂作為本錢,可你們知道她有多殘忍嗎?她竟對我若即若離,不冷不熱,你們能說,這怎麽不是一種悲哀呢?我不能沒有她,因為她是我生命延續的源泉,滋養身體的血液。”
苑淑柔羞澀地低下了頭,仿佛煞有介事。這倒給圍觀者們留下了一個肯定南柯一夢所言屬實的欲蓋彌彰。一個個交頭接耳。苑淑柔覺得此刻民心最重要,她趁南柯一夢正自鳴得意,沾沾自喜之際,劈頭蓋臉又給他一耳光。
從耳光的響度可以證明一些東西,那就是,南柯一夢完全是捏造事實,苑淑柔和他沒有沾親帶故,是泾渭分明的。圍觀者們把目光全投到了南柯一夢的身上,看他是妥協,還是什麽別的。“打得好,打得響亮!不是有這麽一句話說‘打是親,罵是愛,揪揪掐掐談戀愛嗎?你這麽做就從另一個角度證明你對我有感覺的,你并非麻木不仁,從而使我們的關系進一步明朗化、公開化了。”南柯一夢逆來順受。
“我宣布,為了恭喜阿柔與我的感情破鏡重圓,我将無條件按照她的‘唾沫消失法’清理。”南柯一夢張開嗓門,提醒圍觀者後,又把嘴湊到苑淑柔耳根後面低聲說:“別嘩衆取寵了,免得等一下無地自容。”
“請把你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向大家說一遍,讓大家評評理。”
苑淑柔仰着頭,正嚴厲色道。圍觀者聽她這麽驚恐地樣子,全都抛開思想雜念,把耳朵豎起來。“對不起。”南柯一夢仍不敢高聲說話,聲音細如蚊鳴:“我吐出去的口水是不會撿回來吃的。”苑淑柔聽到南柯一夢又反悔,不知是計,好不氣惱,叱責之聲更是宏如迅雷:“我今天還非得叫你把吐出去的口水撿回來吃了不可。”
這話一出,南柯一夢一反常态,突然将苑淑柔擁入懷裏。這是不期然而然的事,苑淑柔完全陷進了南柯一夢設的陷阱裏。身臨其境地體驗到了什麽叫俯仰由人。南柯一夢一手為枕墊住她的頭,一手摟住她那纖纖細腰。那滾燙得如火山噴出來的火一樣熾熱的嘴唇按照從上到下的順序在苑淑柔的眼部做了個大掃除。讓她雙眼朦胧的唾沫被南柯一夢吃面條似的喝得啾啾響。
苑淑柔雙眼“重見光明,”并無一點興奮之情。南柯一夢清理好眼部,再順鼻梁而下,鼻孔處也有一點,但也許是鼻涕和痰沫的混合物。南柯一夢實行三光政策。苑淑柔的口部是唾沫的老巢,這下她機靈多了,未雨綢缪,雙唇緊閉。肖婧此時醋意大發,在南柯一夢的身後扯着繩子。南柯一夢提起腳,想把系在踝位的繩結解開,然而此解是心頭解,非肖婧而不能解。苑淑柔遭羞辱不戰而逃,緊閉“城門,”休養生息。她因噎廢食,只用鼻孔呼吸。當看到南柯一夢分心之時,便偷偷打開“城門。”南柯一夢就是尋找這千載難逢的良機,他拿出鎖鏈上的飛镖,一來一回的割着繩子。水滴石穿。
這時,旁邊賣書的攤主看到這般光景,嘗鼎一脔,對肖婧說道:“小姐,繩易斷,情難斷,務必及早回頭是岸;愛情之路遙遠漫長,旅途之中誰不受傷,哪兒跌倒哪兒起,何必哭兮兮。我處有失戀多次成功的‘臨床’經驗專著,內容豐富多彩,欲要趕快購買,只要愛情成功技術轉讓費五十塊。”
這幽默風趣的話逗得其他人噴飯捧腹。對于感情失意的肖婧來說,是那麽刺耳。不笑則已,一笑便讓肖婧感到氣憤,這件事這些人難辭其咎,他們至少占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股份。”
“只怪你們在這裏多管閑事,若不是你們推波助瀾,長她的威風,我能敗得這麽慘嗎?滾開,全都滾開。”肖婧遷怒說。一位圍觀者問肖婧:“那你為什麽不滾呢?”另一位答話:“她要留下來,學習免費的愛情成功技術。”餘人聽後一陣哄堂大笑。肖婧氣得臉紅綻刺,望了南柯一夢一眼,傷懷落淚而去。
苑淑柔飼隙南柯一夢“內憂”終未解決,一時來念想攻出去。她打開“城門,”深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後,在南柯一夢懷裏苦苦掙紮着。南柯一夢發現了苑淑柔的“城門”開了,一看,仿佛是在向他的嘴挑戰:有種你就再來一次,我絕對奉陪。
南柯一夢的嘴唇也不甘示弱:誰怕誰,我也奉陪到底。他的嘴唇俯沖而下,苑淑柔驚慌失措,又想關閉嘴唇,南柯一夢已有破解之法他把一手指伸入苑淑柔的口中,使她的上下唇不能合攏。苑淑柔走投無路,用力咬下去。不到三秒,苑淑柔就敗北了,她感覺到指頭的血灑落在自己的舌尖上。“傷……”苑淑柔并不知道那手指受過傷的來龍去脈,以為是自己的過錯。
她想問南柯一夢傷着沒有,南柯一夢沒有回答她,立即把自己的嘴唇緊緊地貼在苑淑柔的嘴唇上。對于親吻這方面的知識,苑淑柔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想釋放自己,盡情吸收陽光的精華,又害怕臨陣磨槍而導致“萎蔫凋謝。”其實南柯一夢也不是斫掄老手。兩人淺嘗辄止,口水直往外流。
苑淑柔被南柯一夢解禁後,蹲在地上,張開嘴“哇哇”直吐,她感到惡心。她倏地站起身來,揚起右手。南柯一夢看着她高舉欲垂的手,一陣傻笑,輕輕地拿住。“放下來吧,你不覺得手酸嗎?”
苑淑柔不敢再看南柯一夢,嘩衆取寵都沒占到什麽便宜,可見一時三刻難将他扳倒,此事就讓它唾面自幹吧。
“抓住他,送他去月安署,他這是變相的調戲婦女的流氓行為。”觀衆人人義憤填膺。南柯一夢說:“你們還是省一點吧,別在這兒興風作浪了,若不是你們曾經與我朋比為奸,我一定會追究你們責任的。”觀衆無不啧有煩言:“你小子可別血口噴人,我們何時與你狼狽為奸了?”南柯一夢道:“我是征得她的同意才這麽做的,她不是說過;‘我今天非得叫你把吐出去的口水撿回來吃了不可’嗎,你們不會全都過耳就忘了吧?”
觀衆頓通七竅,全都為苑淑柔哀矜:“唉,既然是他們的家務事,我們這些清官怎能斷得了呢?只可惜這位小姐璞玉渾金,也是佛頭着糞,可惜,可惜。”南柯一夢看着搖頭嘆氣的觀衆紛紛散盡,便回身與苑淑柔搭讪,但苑淑柔對他已經心灰意懶。南柯一夢顧彼的時候,她便回身車上了。南柯一夢三步并兩步地追上去,拉開車恩,坐了進去。“想不辭而別嗎?難道你真的這麽鐵石心腸?”
苑淑柔一肚子的怨氣爆發了出來,她說:“你也說會一生一世照顧我,愛惜我,保護我,這些都是臨淵羨魚。每次一見面你就把我當玩偶,拿我尋歡作樂,我能夠容忍你的所作所為,能夠與你耳鬓厮磨?”一席話說得南柯一夢無地自容。苑淑柔把臉歪向一邊,躲開南柯一夢的視線:“你放過我吧,求你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南柯一夢的理由很簡明。說着,他慢慢地欣賞着車裏所有的物品,和苑淑柔才分別一天,她就有這麽大的變化。
“莫非她重操舊業了?”後排空空如也,他看着那兩個空座位,心裏突浮一絲不安,咋舌半晌,對苑淑柔說:“與你一起的那兩個人呢?”南柯一夢一邊問,一邊想着兩個似曾見過的男人。哦,記起來了,那兩人是肖頂赫的冤家的手下。
南柯一夢用一種渴求知道答案的目光灼着苑淑柔。見此情景,苑淑柔卻另有所想,認為雖然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但南柯一夢不會将自己怎麽樣的。現在只要南柯一夢能給她一耳光,或是使冷眼,罵她幾句,她就拿到了南柯一夢的把柄,師出有名,何愁離不開他。“一切都是我策劃的,我是主謀,你送我去月安署吧。”
苑淑柔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南柯一夢的眼睛淹了水,不知出于何故,苑淑柔看在眼裏,欣喜若狂:這表示他失友之痛的程度,只等他遷怒于我,我就自由了。但她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南柯一夢将她擁入懷中,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昨天我不該賭氣離開你,以至你落入魔爪,遭此挾作。”
“你不恨我嗎?我害了你的女朋友。”
苑淑柔這次心悅誠服了,她沒有反抗,像一只溫馴的小羊羔依偎在南柯一夢的懷裏,柔聲問道。南柯一夢說:“請你用詞一定要注意,不要張冠李戴。肖婧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只把你視為禁脔。”苑淑柔默認了。兩人默契地看了一下對方的腳,笑了。随即将鞋物歸原主,又交換了柯雅瑩寫的婚嫁撮合信。
倆人真正修好,正是悲中生樂。南柯一夢見獵心喜,坐到駕駛椅上,打開引擎。那呆板而又一無所知似的滑稽動作逗得苑淑柔撲到他懷裏“咯咯”的大笑。苑淑柔笑得突然,結束得快。她忽然用手捅了南柯一夢的胳膊幾下,南柯一夢給她理了理額頭上的幾根亂發,一笑反饋:“你也沒有正襟危坐的時候,什麽時候學會用捅胳膊這招來打情罵俏了?”
“你想得美,你看看後面,我們的禍事又來了。”南柯一夢看了一下反光鏡,安之若素道:“幾個散兵游勇,一群自不量力的家夥,用不着害怕。”然而,對着他們來的卻并非真的只是幾個人,少說也有二十有餘,邊跑邊喊:“南柯一夢,站住,別跑。”
最前面的那個人便是井田。情況十萬火急,南柯一夢再次發動車子,駛出沒多遠,井田斷然命令十九殺手開槍攢射轎車,全力阻擊。這些人是肖頂赫豢養的殺手精英,槍法百步穿楊。命令一下,轎車的四個輪子就癟了,車身更是面目全非。南柯一夢被迫無奈下了車,嘆道:“唉,樹欲靜而風不止,我之恩怨伊于胡底?”
這句話曲高和寡,井田走到他的面前,傳達肖頂赫的口谕:“肖爺有令,急請南柯先生和南柯太太回公館相見。”
“井田君這一句話最順耳,最親切,阿柔。”南柯一夢喜笑顏開,他對苑淑柔說:“等一下給井田君一個紅包和一些喜糖。”井田稱苑淑柔為南柯太太,原委不僅在于他的直覺,大概是他知道或看出苑淑柔符合肖頂赫所說的與南柯一夢“親密過甚”的女人的标準。
“這位苑小姐不谙世事,請井田君給我一個面子,就當沒看見她一樣,讓她走吧。若能給我這個面子,我就将破塵庵的帳一筆勾銷了。”南柯一夢向井田讨着人情。但他也不考慮自己現在是什麽身份,一個即将淪為階下囚的人,這種想法太幼稚了。
“你現在還有資格與我談條件嗎?”井田奚落着南柯一夢:“你我之間的帳自有肖爺為我們精打細算,你就別操這份心了,還是好好想想算出來的是什麽結果,是盈利還是虧本。”
苑淑柔并不甘貪生怕死,她從車裏出來,展現出大無畏的烈女氣質:“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夢哥哥,一個被你南柯一夢視為禁脔的女孩,會那麽窩囊地做縮頭烏龜嗎,放心,我對你一定如影随形。”
南柯一夢聽後內心狂野,聽他對井田所說的話的口吻,他是選擇魚死網破了。他說:“我已做到仁至義盡了,井田君若再我行我素,我就不客氣了。”井田似笑非笑地說;“南柯先生想背城借一嗎?我非常喜歡!”他後面的話是說給殺手們聽的:“南柯先生既然有如此雅興,你們就陪他玩玩,生死不論,留個全屍回去交差就行了。”
“這算不算比武招親呢?”一個殺手看到苑淑柔貌美動人,早就垂涎了。井田扇風助勢:“誰解決了南柯一夢,這女的就是他的了。”
于是蠢蠢欲動的人就更多了。
南柯一夢看着十幾人向他圍過來,暗自防備着。而與此同時,殺手的背後突然響起了槍聲,而且非常激烈。那些人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就一個接着一個倒下了,回頭想看個究竟的機會都沒有。原來想赤手大戰南柯一夢的人在這一刻想改變戰術,改為用槍,也沒有機會。井田最為惶恐,還是逃命要緊,顧不了那麽多了。等到井田帶來的人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了,南柯一夢想探尋幫自己解圍的人時,根本就找不到,雖然大街上的人很多。
南柯一夢只有在心裏感激。倆人随後安步當車去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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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要姐做皇後?行,領着千軍萬馬過了霹靂火雷陣先!
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