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勞燕分飛
一聲铿然的禮成定音後,老來風方才覺得塵埃落定。只是司機代庖做新郎之事若不慎重處理,必将遺患自己的聲譽,落下笑柄。他突然食請司機喝喜酒之言,谲詐斥逐司機和武黛,說:“司機先生接王妃之事任重道遠,望先生和王妃海涵我老來風不敬之罪,恕不相送。”南柯一夢忍不住笑了起來,說:“老先生客氣了,我們自會自便的,你看,有人向你賀喜來了,”老來風轉身尋望,但見查必嚴已站在他的面前,脖子上挂着一塊醒目的牌子,那牌子上的字更亮眼:‘恭賀老來風新婚自喜,灰心喪氣。’老來風看後氣燥血湧,真是欺人太甚,若不是懾服查必嚴,他手裏的槍可就不安分了。
但老來風最終還是拿捏不住自己的槍,他認為是自衛,不是查必嚴死就是他死,這是他開第二槍的理由。不管是第一槍的警告,還是第二槍子彈入體,嚴必查都不曾眨一下眼,橫眉冷對,将老來風壓于硬冷之軀下。随着鞭炮似的槍聲響起,查必嚴身上的彈孔逐一而增,老來風的氣則由勻速流動到急速,又轉為弱流,直此主勢,竭氣而乘風歸去。他的父親老筋蕩,看到此情此景,也默默告終其後。
南柯一夢、武黛、石宋梁都是劃、制作兼導演,只有苑淑柔被蒙在鼓裏,她只清楚只要有槍響就會有人死。不管死的是什麽人,她也不揭開蓋頭來耳聞不如眼見,她有八分把握猜得準死的人是誰。“我們可以走了嗎?我要不要婚裝改素服。”苑淑柔第一次這樣對兇殺憂患之事氣定神閑,武黛拉着她向卡車走去,說:“受驚了吧,這鳳冠霞帔可以瞞天過海,遮掩那些人的耳目,所以你暫時不能卸掉。”一行人前後有致的向卡車走去,石果(音譯:越南人名)心有疑惑,說:“哎——這新郎官和新娘子如何安置,大家可曾想過。”
宋琪搭讪說:“對,這倒是個棘手的問題,良宵苦短,總不能讓他們和我們擠在一塊吧。”南柯一夢說:“幾位請不必為我和淑柔的事費心勞神,局勢憂患跌蕩,我怎能貪圖享樂。宋姐姐、石姐姐和梁姐姐,你們三人仍回車廂裏去,以便有情況時出其不意。”
武石宋梁四人衆口一詞贊同,于是各按其意上車。一切就緒,引車回路,到第五室時,南柯一夢把車停了,武黛警心滌濾,說:“有情況嗎?”
南柯一夢推開車門,說:“毒品我們不能帶走把它卸在這裏吧。那些糖食果餅,如你們不嫌棄,就當是我請各位吃的喜糖吧。”
武黛說:“把毒品留于此地不妥吧,你疾惡如仇,怎麽會有此想法。”南柯一夢下車已然,沖有不解之惑的武黛笑笑,說:“不必疑惑,你只需替我陪着舍妻就行了。”南柯一夢招呼車廂裏的石宋梁三人下車,将意思一說,四人随後一味埋頭将毒品搬下,瞬間車廂豁敞。上車又行,複停于第四室。武黛又提心警戒起來。南柯一夢只是抿嘴而笑,又下了車,這次他也不讓石宋梁三人閑逸養神,一起叫下車。做了幾句言簡意赅的交代,想不到當三人走到軍火庫前後卻直搖頭,象是束手無策。
南柯一夢有些急了,問石宋梁三人:“這裏無人防守,必有機關,我愚拙,你們可有法子。”石果即複:“法子是有的,但不知能否歪打正着。”南柯一夢疑問:“歪打正着?——什麽意思?”石果說:“什麽意思只有武黛清楚,你不妨去問問她。”南柯一夢忽然笑了,說:“想不到武黛還韬光養晦,深藏不漏。”石果說:“你別忘了你們有一句至理名言,叫‘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趕快去請她出山吧。”
南柯一夢即至車頭門側:“武姐姐,小弟屣履造門來了,請指點迷津。”
武黛怨氣未散,所以待理不理,半晌才說:“你不是聰明絕頂,策無一失嗎?怎麽倒找起我來了。”南柯一夢急忙賠笑說:“弟弟不是希望你少擔心一點嗎?再說了,金無足赤,人無完人——聽黛姐姐這語氣,大概是還對我未告之事心懷餘氣吧?你真是小肚——”武黛作嘔南柯一夢的解脫之詞,一口回絕他的請求:“對不起,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并不懂什麽破解之法,你還是自行解決吧。”南柯一夢聽到武黛語氣“不同凡響”,如果不實言相告,恐會一發不可收拾,只好正經八百地說:“如果你真想知道,掃除軍火庫門前的障礙,答案便随揭曉。”
武黛看到南柯一夢神色說話誠懇,才正色說:“那機關又不是我設計,我真的愛莫能助。”“石姐姐之言豈能有假,希望黛姐姐以大局為重。”南柯一夢還以為武黛還在生自己的氣,不想出山。武黛不理他,不過她下了車,徑自向石宋梁三人走去。待到南柯一夢挨到邊兒只聽武黛說:“這種機關設計,他的《四氏防要》裏好象也有此模拟圖,我們不妨一試。”南柯一夢接着說;“謝謝黛姐姐熱伸援手如沒十分把握,請不要以身犯險。”
武黛毫無表情地說:“你用不着擔心,我自有分寸。”
緊接着,武黛嚴肅地向軍火庫靠過去,按照《四氏防要》裏的設計解略程序在牆壁上細摸一番,忽聽闳闳響聲起,那石門慢慢移開了。南柯一夢第一個走進庫內,槍支不論輕重,一齊限懷摟抱。如此往來幾次,堆積在車廂內的,少說也有四五十支。事畢,南柯一夢走到武黛身邊,一邊拍身上的塵土,一邊對她說:“黛姐姐懂得機關拆卸,想必也精湛炸彈組裝,今日你幸會我伯樂,我一定會讓你大顯身手的,走吧,到車上去。”武黛沒有動:“你要我組裝炸彈是為了…”
南柯一夢沒有正面回答:“近朱者赤,你越來越聰明了。只要這地下室毀于一彈,還有什麽毒品。”武黛一點即透,又在庫內找了些必需配材。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組裝定時炸彈在南柯一夢和石宋梁四人眼裏,望似股戰,可望不可即。想不到須臾間,六枚定時炸彈的安裝一氣呵成。南柯一夢又做了“精雕細镂”的安排後,五人上車回行卡車繼續往回行駛,到了第三地下室,正邪之戰一觸即發。由于是專賭場所,賭鬼多,僧多粥少。門外除了五個哨防,餘人全到賭場裏呼幺喝六去了。五個喽羅全陣亡後,賭鬼皆兵,三群兩夥地沖出去,邊跑邊開槍。一切都太晚了,臨陣磨槍,臨渴掘井,完全是飛蛾撲火,接着又到了第二地下室,南柯一夢和武黛再次看到了那些攢三聚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叫苦連天的勞工。仔細打量,這群人鸠形鹄面,大概是久經身心摧殘的緣故。
就在南柯一夢噓寒問暖的當兒,有這樣一幕最讓他們觸目驚心:一位婦女的襁褓中的胎兒,在她的胸前用嘴撞撞碰碰地吮吸着早已旱癟得失去彈性的乳房和不在堅硬的乳頭。幾聲如刀絞割的哭聲過後,母親的哭聲強大地将胎兒的微弱的聲音和氣息蓋住了。
“停車。”武黛看不下去了,聲音非常激動:“這裏的敵人頗多,一夢,你去知會她們一下,讓槍子兒多長點眼睛,千萬別誤傷了這些勞工。”
Advertisement
南柯一夢順意停車,說:“請黛姐姐親躬其是吧,那邊有兩個巡哨向這邊走來了,我來對付。”“你好啊,安先生。”巡哨之一仰首駕駛室內,熱情有餘地和南柯一夢打招呼。南柯一夢賜其一眼,應酬說:“你好,你們部長來了嗎?這王妃之事…”那人說:“王妃之事有勞安先生了,這是部長交代過的。”南柯一夢欣喜若狂:“好,那就請老哥到車尾去召喚剛才下車的那位小姐一下,叫她上車,我們還要趕路。”“是!”那人點頭哈腰,喚了同伴,抱着槍向車尾走去。南柯一夢目送兩人過去,心頭不免有些惶惶,人影消失後,卡車動搖了一下,武黛即出現在車門外:“快下車——淑柔,你快找個安全的地方隐藏起來。”南柯一夢說:“不必多此一舉,你別忘了,她此刻的身份是王妃,他們絕不敢傷她一根毫毛的。武黛略思後便說:“那好,那你就端端正正的坐在這裏,必要時給他們施加一點壓力。”
南柯一夢和武黛退避到車尾,瞬間五槍交響,火舌噴射。巡哨們幾乎措手不及。勞工見硝煙彌漫,槍戰激烈,戰況大快人心。無奈手無寸鐵,雖命危于亂槍之下,方寸卻一點也不亂:匍匐埋頭,茍安一隅,階級兄弟見狀,效應蔚然成風。彈射的空間遽然豁敞,南柯一夢等人更為放手無忌。加之苑淑柔從旁協助,巡哨投鼠忌器,有時明知對方子彈從苑淑柔前後左右飛來,也只能望而卻步。所以只有兵倒如疾風卷落葉。血戰止戈,南柯一夢、武黛、石果、宋梁皆刀槍入庫,石宋梁三人又回車箱。南柯一夢走到那群涸轍之鲋的身旁,說:“大家快上車,我帶你們走吧。”
聞聽此語,勞工人人站起,淚流滿面,對南柯一夢歌功頌德:“謝謝你了,我們的救世主。”……“謝謝,你不僅救了我們,也救了廣大的無辜貧民。出去以後,我們一定廣告全港貧胞,不要重蹈覆轍。”……“對,遏漸防萌,讓‘貧胞互援會’曝光”。憤慨之言此起彼伏,控訴之聲接二連三。“什麽?什麽曝光,你們是說……。”南柯一夢驚詫,武黛也一樣,她說:“不要問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趕快離開再說。”
南柯一夢讓開一條道,一群勞工如一陣風向車尾飛奔過去,南柯一夢又說:“大家上車後一人拿一支槍,我們只有戮力同心才能逃出魔爪。”
卡車旋回了第一室,在進口處放眼一覽,氣氛十分嚴峻,炙手可熱。顯然,初戰時有巡哨垂死時拉響的報警器打草驚蛇了。查必嚴曾出的門前,此時正筆挺着兩個人,一個戴金邊眼鏡,裱兜下用針線紮了一塊手絹,時而複返地用手絹去摳他的鼻孔;另一人比較高,儀表堂堂,眉宇之間藏着一種讓人形容不出來的城府。“一夢,要不要先殺他個措手不及。”武黛目不交睫地盯着那兩個人。馬首是瞻此刻好象已成了她的一種作風。
南柯一夢說:“那兩個人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看來大有來頭,我們先不動聲色,套他們說出處路再說。”
高個子看到南柯一夢下了車,腳步洋溢着熱情地走過去,握手便說:“安先生,幸會。我是互援會的二當家,部長執行秘書馬平川。和我站在一起的是嚴必查——我們這地下室的副理事長。”“你們部長呢?他的架子真大呀,瞧不起我安某人是怎的?為何不來見我。”南柯一夢擺出一副高貴的樣子。馬平川攬下罪責,說:“安先生有所不知,只因蕞爾有密電傳來,說卡森先生不時将莅臨本會,檢查指導。部長此刻正親力操刀,布置一個歡迎儀式,因此才不能脫身。”
南柯一夢這才放心,但威态絲毫不減:“部長既然這麽忙,那我就不驚擾他了,就此告別,後會有期。請馬兄送我們出去吧。”馬平川說:“安先生貴人事忙,若真不能留,我們是理解的,王妃的安全就有勞了。一路順風,請。”這邊說着,暗暗給嚴必查送去一個眼色,南柯一夢正想走,嚴必查已閃到了車頭:“慢,安先生,嚴某有一事相問,總理事長查必嚴可在車上。”南柯一夢猜準嚴必查會來糾纏,早已想好了應對之言:“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出不勝寒——查兄正在車廂內煉丹,也許快要成仙了——王子一向器重益業興邦之士,你應該清楚,查必嚴會不會留戀此地呢?”
嚴必查聽南柯一夢這麽一說,半信半疑得向車尾走去。馬平川也找不到相信的理由,象他們這樣勞苦功高的人,應該是達标的,為什麽王子偏舍本逐末呢?于是他密切關注嚴必查的求證。嚴必查走到車尾側,還未看到車廂裏的情況,便一閃即逝了。突然間萬籁俱寂,無聲無息。馬平川張口難言,掏槍卻很神速,槍聲四起,馬平川最先飲彈,身中不下百彈,七孔流血生煙。這一戰又是竈火騷除。幾個勞工把嚴必查拖到南柯一夢腳下,問說:“先生,這家夥如何處置?”嚴必查此刻象喪家犬,被那幾個勞工抛在車頭車輪下,頭也不敢擡起來,只是一個勁的磕頭告饒:“先生饒命……饒命啊,我自不量力,請先生……”
“只要你和我們合作愉快了,活着不是沒有可能的”。武黛軟硬兼施,接過南柯一夢的話說:“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耍什麽花招,我們的人已在這裏安裝了定時炸彈——送我們出去要用多少時間?”“最少…最少也要十分鐘。”
嚴必查一聽說有定時炸彈就傻眼了,他不想粉身碎骨,不想做地下室的殉葬品。武黛拿出一塊表來,說:“我手裏拿的是五室的定時炸彈鏈式調時器,時間是有限的,我最多只能給你五分鐘。”
南柯一夢為防在此時堤潰蟻穴,決定自己親自和嚴必查去弄機關。武黛把卡車開到嚴必查指定停放的位置,靜待回音。總機室的機關牛毛鱗排安裝在四壁上,不知其一适宜。南柯一夢睹物飛緒,突然出手,暗算嚴必查。嚴必查聽到風聲,力争求生,兩人都知時間緊迫,耽誤不得。南柯一夢不戰而退,設計不動拳腳,争分奪秒。他撲到壁下,彈跳起來,胡亂往牆上抓去,嚴必查直追忽駐,大呼:“不要亂動。”南柯一夢似解未聞,忽然轉身。嚴必查廁身撲避,卻被南柯一夢兩掌,架身擲出好遠。
南柯一夢疾将他擒住,提将起來,說:“我知道你還不老實,現在你已窮途末路了,要想活命,最好老老實實地照我們說的去做。”嚴必查垂頭喪氣,經過這一次的垂死掙紮,他已元氣大傷。他信手在牆壁上如奏電子琴似的連摁了幾個字母,又在字母電板上摁了幾個阿拉伯數字:“得了,可以上去了。”南柯一夢把嚴必查推了出去,邁出石門,便看見卡車頂上的混泥石蓋緩緩地向前後左右四方裂開縮進,久違的太陽臉上泛出的絢麗璀璨的羞澀紅暈映入了每個人的眼簾,所有人歸心似箭。
卡車被輪下緩緩而起的地板托了起來,勻速上升。随着勞工們歡呼雀躍的呼喊,卡車終于平安回到地面。南柯一夢把卡車開到安全地帶,随即只聽得“轟…嘩啦啦”的一聲巨響,地動山搖。從剛才停車的地方至前三百米左右的地方,出現了一條深邃不知底的洞穴。一衣帶水的貧困同胞互援會身受其害,瞬間頹垣斷壁,一片廢墟。勞工獲得了自由,獲得了新生,對南柯一夢等人千恩萬謝一番,這才依依惜別,有幾個人還自告奮勇地押解嚴必查去月安署。
南柯一夢、武石宋梁等五人帶着苑淑柔棄車去找栖身之所,路上苑淑柔對武黛說:“黛姐,戲演完了,我可以脫下戲服了嗎?”南柯一夢、武石宋梁聞言會心笑了起來,武黛更是放縱。苑淑柔不知所措,疑問:“黛姐笑什麽,我說錯話了嗎。”武黛想忍住,但力不從心。撲哧一笑說:“沒什麽,沒什麽——這戲服暫時還不能脫,你想想,互援會機構何等龐大,耳目之多,更仆難數,也許這大街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苑淑柔說:“黛姐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可我是王妃的身份銳鷹那狗賊是大告天下的,假如我再這身裝扮,不是……”
“這……”武黛無言以對,她遞了個眼色給南柯一夢,南柯一夢說:“黛姐說的沒錯。況且這兩日又不止他銳鷹一人結婚,如果你真的脫下禮服,會更加暴露的,我們得盡快找個住處再說。”
六人找的這家旅社名喚九煙客棧,也許是競争的緣故,別的也參和點吧——投宿的人并不多。不過住房條件還不錯,抵消費高标準。六人分開了四室一廳、兩室一廳兩種标準。武石宋梁四人先将苑淑柔秘密送到特別為她和南柯一夢準備的新房裏,才笑眯眯地離開。南柯一夢顯得疲憊不堪地倒在沙發上,不知為什麽,一句話也不說,那場面就像是經媒人牽線第一次見面的男女,本來心頭藏着許多要說的話,卻不知要從何處說起。
“黛姐姐,你們都在嗎?怎麽靜悄悄的不說話。”苑淑柔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有些寂寥難耐。南柯一夢将所有的沙發墊背收集起來壘放一頭,輕輕地把頭枕上去,拖着個嗓門對苑淑柔說:“嗳,這裏黛姐姐的沒有,夢哥哥倒有一個。“
“夢哥哥,什麽夢哥哥?你是誰。”苑淑柔的心弦湧動了一下。南柯一夢急忙用手捂住即将要爆發出來的笑,口齒不清地說:“我是黛姐姐的弟弟春秋夢呀,我們昨晚不是才拜過堂的嗎?你對我的印象應該刻骨銘心才對,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把我忘了。”
苑淑柔不喜歡春秋夢的油腔滑調:“春秋夢先生,你要清楚,當時我是身不由己的請你以後不要再提了。現在請你回自己的房間吧,我要休息了。”南柯一夢顯出莫名其妙的樣子,說:“你是被蓋頭蓋住眼睛看不清吧,這房間是黛姐姐她們特別為我們準備的,并且還是新房,你要趕我去哪兒。”
“她們……你…你們怎麽能乘人之危呢。”苑淑柔一生氣,順手把蓋頭扯了下來。這下更不得了啦,眼前的南柯一夢讓她吃驚不小,她傻傻地站在那裏,忘記了生氣,一言不發。本來的氣,現在的歡喜,化成了兩行淚珠從眼角噴灑出來。“根據習俗,新娘子的蓋頭應該要讓新郎來揭開,你…”南柯一夢又說戲言。看到苑淑柔頻頻暗送秋波赧顏羞澀,嘴蠕動着,似有話要說,欲言又止。
“你有話要對我說嗎?”南柯一夢坐了起來。苑淑柔搖頭:“沒——沒有。”南柯一夢說:“真的沒有?不過有也是酒話,你的臉都紅了。我沒在你身邊的這些日子裏苦了你了,現在你好好休息一下。”南柯一夢說着站了起來就往外走,要出去的樣子。他在門邊伸了個懶腰,正要将手放下,苑淑柔突然跑過去抱住了他。南柯一夢溫柔地将她的手握住,似懂非懂地說:“你怎麽了?”苑淑柔柔情似水地說:“難道你就一點也不眷戀昨晚那屬于我們、只有我們才能擁有享受的美好時光嗎?”
苑淑柔用臉在南柯一夢的背上揉了又揉,搓了又搓,南柯一夢頓時感到那些地方很濕潤,透到心上,溫溫的。“我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一個只會讓你得到恐懼和悲傷而永遠得不到寧靜的幸福生活的人。”南柯一夢想拿開苑淑柔抱着他的手,但怎麽也分不開,适得其反,這下苑淑柔握得更緊了:“我知道你擔心的什麽,但你什麽時候看見我怕過。在銳鷹王子眼裏,我們的關系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你認為只要和我解除或保持一如既往的關系,或判若鴻溝,我們便相安無事了嗎,請你不要故意做出讓我對你的聰明睿智打折扣的小聰明來。”
“等我把該辦的事辦了,如果能全身而退,我一定娶你,其實——”南柯一夢轉回身去,将苑淑柔摟在懷裏,“其實我一刻也不願離開你。”他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落在他的手上,滾到了苑淑柔的手心裏。苑淑柔把南柯一夢摟得更緊了:“我現在什麽也不顧了,只想真正成為你名副其實的妻子,與你雙宿雙飛,如影随形。”苑淑柔立起腳尖,屹立紅唇。兩人一直站到腳酸腿麻,方才止吻。南柯一夢解下頸上的鹣鲽玉,鄭重地給苑淑柔戴上。苑淑柔則從手指上解下一枚鑽戒,給南柯一夢後說:“這是我們苑家世代男人送給未婚妻的訂情信物,我沒有兄弟姐妹,媽媽臨終前把它給了我,讓我找到心上人後,就把戒指送給他。”
兩人交換了信物,又摟抱在一起,許久都沒說一句話。正沉醉得忘乎所以,一陣急促的“咚咚咚”的砸門聲在門外響了起來,威嚴而嚣張:“開門,開門,若是三十秒鐘內不開,你們就要去請維修公司了。”兩人急忙分身,南柯一夢神色忽然變得凝沉起來:“不會這麽快吧。淑柔,你先到內室回避一下,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出來。”苑淑柔望了南柯一夢一眼,一句話也不說,突然推開他,把門拉開。
“嚯,不知三位惠臨,有失遠迎,請進。”南柯一夢沖上前去,将苑淑柔擋在身後,一面假辭道歉,一面打量着來人,那三人進門後前二後一的站着,看其裝扮,身份可見一斑,前二人一臉的不豫之色:“我們是香安署的,來查一下戶口,請兩位把相關證件出示一下。”“噢,請稍等。”南柯一夢正要把證件拿出來,突然發現旁邊又多了一個人影,而且在盯着他,“你是南柯一夢?”那人試探性的問。南柯一夢料想那人必有陰謀,更加不敢擡頭。苑淑柔也是和南柯一夢同病相憐,聞聲變色,她對那人驚叫起來:“你…沒想到……”
南柯一夢看到苑淑柔變得如此模樣,一腔怒火油然而生,擡頭就問:“不要再演戲了,你們究竟想幹什麽,明說吧。”那人仍目不轉睛地盯着他,還流了淚,雙手将南柯一夢抱住,說:“一夢,你真的是,難道你真的認不出我來了嗎?我是獨孤應呀。”“獨孤應。”
南柯一夢自言自語,再定睛慢慢将那人細看一番,這下心潮澎湃:“真的,你真的是…我的好大哥。”兩人此番在此相遇相認,自是歡喜萬分。坐到沙發上,盡敘別後之情。跟着獨孤應來的那兩人還識趣,默默地侯在門外。
當聊到獨孤應在月安署工作的事後,南柯一夢忽然鎖了眉頭,獨孤應一眼看破,說:“你別誤會,對于是非黑白,我還是會看的,再怎麽走投無路,我也不會與郝漢同流合污。噢,對了,在這裏,我還有一個名字,叫獨霸天。”說到後來,獨孤應突然提到了坐在南柯一夢身旁的苑淑柔,他說:“這次我們兄弟兩能不期在此相遇,還真得感謝淑柔,若不是她那麽‘你’的一叫……”“真的巧了,原來你們認識。”南柯一夢笑着說。獨孤應瞟了苑淑柔一眼,說:“你們不是也認識嘛——對了,差不多忘了告訴你,我快要結婚了。”南柯一夢驚喜若狂:“那恭喜你了,不知大嫂是誰家碧玉閨秀,改日你把她約出來讓我參觀參觀。”
獨孤應沾沾自喜,臉上露出一種讓人嫉妒的瑞慶:“你呀,就用不着等改日了,現在就可以一飽眼福。”南柯一夢望眼欲穿似的說:“大嫂也來了?她在這附近嗎?淑柔——”南柯一夢又對苑淑柔說道:“待荥哥說了,你就去把大嫂接來,我們四人好好聚聚。”苑淑柔還是很驚恐的樣子,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南柯一夢正想問個究竟,獨孤應搶先了一步:“哎呀,”他大笑着說:“你大嫂就在你面前。淑柔就是我的未婚妻,就是你殷切企盼見到的大嫂,淑柔你也真是,幹嗎不早點告訴一夢呢?”
南柯一夢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獨孤應的話仿佛是晴天霹靂,把他的心震得支離破碎、震破了他的每一根血管,在這一刻以前與苑淑柔坐在一起還做出手拉手這樣煩死人的動作立即收斂起來了。此刻他對苑淑柔不得不敬而遠之,邊站起來邊說:“阿應,你看我——你來了這麽久,我也沒給你倒一杯水——‘噗——’”南柯一夢的苦痛之血一波緊接一波地湧過喉嚨,沖破嘴皮的阻擋,噴射了出來,濺了獨孤應一身。他也随即栽倒了。苑淑柔手忙腳亂,忘了當務之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不知什麽時候藏的、藏于身上何處的匕首向獨孤應刺殺過去。幸虧獨孤應眼疾手快,急忙招架,将她制伏,一邊喊叫:“來人,快把王妃帶走。”
南柯一夢此時正昏迷不醒,全然不知苑淑柔危險。待那兩人将苑淑柔提走後,獨孤應才把他搶救過來。“你怎麽了?剛才差點兒被你吓死了。”南柯一夢沒看到苑淑柔在眼前,心裏十分着急,又不好直言相問,便撒謊說:“讓你擔心了,我沒什麽,都是這胃給鬧的。你不要管我了,不知道淑——大嫂為什麽不辭而別,你快跟着去看看吧。”
同類推薦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師父居心叵測,讓他身敗名裂;師兄騙她感情,讓他死無全屍;
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還有他,欲借她力、謀她身、奪她心,她偏要拆他臺、踹他小弟、戳他心肝脾肺腎!
什麽,要姐做皇後?行,領着千軍萬馬過了霹靂火雷陣先!
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