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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南河的老爸,無比熱衷于給兒子招攬媳婦兒,吃飯的時候,他拉着楊小空的手,笑眯眯的問:「小空啊,嫁人了嗎?」楊小空無言以對。

魏老說:「作我們魏家的兒媳婦吧!」小空抽一下嘴角,看看魏南河;魏南河喝着湯,看看樂正七;樂正七啃着骨頭,看看柏為嶼;柏為嶼無聲地大笑。

魏老:「小七,你不介意南河多一個媳婦兒吧?」

樂正七嚼着肉說:「不介意。」

魏老:「為嶼,你呢?」

柏為嶼捂着嘴忍笑說:「不介意。」

魏南河終于一本正經地開口了:「爸,現在法律規定一夫一妻制。」

魏老敲敲筷子,怒道:「在魏家我就是法律!阿勝!」轉向一個修坯師傅……那位刀疤臉漢子,語重心長的道:「你什麽時候給我生孫子啊?」

阿勝不以為然地應和道:「好好好,我有空就生,吃飯、吃飯……」給魏老夾一筷海蜇皮,「來,魏老,您愛吃的。」

柏為嶼朝楊小空用口型說,他老年癡呆,你習慣就好。

楊小空會意,不動聲色地埋頭嚼幾口胡蘿蔔,不時隔着長桌怯怯地瞟一眼樂正七和魏南河……那兩個人太奇怪了,魏南河伺候老爸盛湯夾菜是應該的,可他同時還伺候着樂正七。

吳阿姨做好的松子魚一上來,魏南河第一個下筷把魚眼睛夾給樂正七,樂正七擺明了的是不太會用筷子,用勺子鏟盤裏的菜,如果鏟不起來便敲敲盤子,忙碌的蜜蜂叔叔魏南河立刻夾給他。

柏為嶼用胳膊肘頂頂楊小空,叽咕一句:「人家疼老婆,你怎麽看個沒完啊?」

楊小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裏有了個概念,樂正七是魏南河的老婆……老婆,老婆?楊小空抹把冷汗,低頭扒飯,樂正七是魏南河的老婆,楊小空不出一晚就徹底明白了。

魏南河将木樓二樓東邊的屋子騰出來給楊小空住,楊小空參觀博物館似的将木樓簡單看了一圈,木樓名符其實,都是木頭搭蓋的,地板牆壁吊頂全實木,窗戶門板是從各處搜集來的古董,重新刷大漆安裝上去,屋裏全是明清家俱,擺設的瓷器或青銅無一不是古董,連桌面上的煙灰缸都是清末粉彩四方倭角碟,整個木樓裏幽幽地溢出一種詭異的氛圍。

楊小空的房間原本是很寬敞,但由于一張紅木拔步床就占了一半空間,再擺上幾件明代家俱,就顯得尤其擁擠,魏南河說:「以前這是小七住的,有不少他的東西還沒拿走,你就湊合着住吧。」那麽小七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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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魏南河同住一間屋,不是因為楊小空的到來而臨時遷移的,這屋子空了足足有了一年多,魏南河一開始時示意性地給樂正七安排了個房間,後來覺得沒必要示意了,樂正七年紀小,說話口無遮攔,如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關系。

楊小空把自己帶來的一些衣服分別塞進拔步床中的櫃子裏,一番整理後,拉開枕頭上方的抽屜,準備把身份證和錢包之類的東西丢進去,沒想探頭一看,裏面躺着一把銅鏽斑駁的青銅匕首。

他把匕首拿出來比劃幾下,覺得背後陰風嗖嗖的,不由自主向左看看,镂空的門板上貼着一塊不知道什麽年份的織繡,向右看看……赫然挂着一串銅錢;向前看看……恍惚顯出人影的青銅鏡;向後看……楊小空不想再看了,越看越是發慌,急急忙忙地将匕首放回原處,點着燈睡了。

樓道朝北的那間屋子也亮着燈,樂正七穿着一條卡通棉質內褲趴在床上看漫畫,魏南河給那小子的姐姐樂正六打完電話,過來拍拍他的屁股,「你姐叫你明天回家去陪陪你爸。」

樂正七一撇嘴,「不要,一回去爸爸就把我鎖起來不讓我見你。」

魏南河俯身親親他的耳背,笑道:「不會,你姐給我保證了。」

樂正七放下漫畫書,轉身圈住他的腰,「保證什麽?」

「保證你爸如果不放你,她放。」

樂正七驀地綻開笑顏,「那好吧,我回去幾天,我也想我爸了。」

魏南河勸道:「乖,回去和你爸好好相處,他罵我什麽你都別頂嘴。」

「不頂嘴,他罵的都對,你是個老流氓!他罵你什麽,我只說是是是!」樂正七鼓了鼓腮幫,吹彈可破的細嫩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粉撲撲的很是誘人。

「那他不許你跟我在一起,你也說是是是?」

「才不呢。」樂正七扭扭捏捏地把臉埋進他的肩窩,「我說我就愛老流氓。」

魏南河笑而不言,默默地貼近小孩的臉,落下細細碎碎的吻,樂正七剛跟他時,才十五歲,哼哼聲像只小貓,因為長期流浪吃不飽飯,導致一心只想着吃,撿到什麽吃什麽,餓死鬼投胎一般,連初夜都是魏南河用雞翅騙來的。

那時有人責備他誘奸未成年實在是道德敗壞,他雖充耳不聞,但還是有點心虛,不過沒關系,時間能證明一切。這一轉眼就過了兩年,未成年很快就要成年了,小屁孩長高不少,雖然還是頑皮,卻懂事多了,至少明白了什麽是情人,做愛時也無需用食物引誘了。

他從樂正七的額頭上吻下來,嘴唇觸及的肉體帶着一絲年輕而清透的氣息,一路下滑,手掌熱情而色情地撫過小孩瘦削的胸前和小腹,樂正七被摸到了癢癢肉,淘氣地笑着躲避:「好癢,別摸別摸……」

魏南河把手伸進小孩的卡通棉內褲裏壞壞地捏一把,「摸這?」

樂正七蝦米一樣弓起背。哼哼唧唧地表示抗議:「這裏不要摸!」

魏南河故意逗他:「那你要怎麽弄?」

樂正七張開腿勾着魏南河的腰,用帶着稚氣的天真口氣說:「魏叔叔舔舔。」

魏南河噗嗤一樂,熱血直沖腦門,頓覺胯下欲火難耐,他托起樂正七的腰,隔着小孩的棉內褲舔咬那層柔軟布料下的青澀器官,樂正七哼了聲,赤裸的腿纏到了對方厚實的肩上,蹭動着往前送,直白地流露自己感覺和需求,毫不掩飾。

樂正七的棉內褲濕濡了一塊,呈現出勃起的器官形狀,魏南河卻半途停了下來,壞心眼地換了目标,噙住他胸前玲珑粉紅的小乳頭逗弄。

樂正七的臉孔染上一層暧昧的紅暈,孩子氣地抱怨:「下面還沒舔夠呢!」

「不舔了。」

「你真小氣!才舔了一會兒!」樂正七不滿地嚷嚷。

「我大方給你舔夠了,你穿上褲子就逃,我找誰洩火去?」魏南河脫下小孩濕了一大半的內褲,又在指尖沾上潤滑劑往他身體裏捅了一根手指。

樂正七掙紮着爬走,「你把我幹得下不了床,我明天怎麽回家?」

魏南河強硬地把他抱回來以後背式結結實實壓在身下,「乖孩子,別鬧!我慢點輕點。」說着,多加兩根手指繼續游刃有餘地在他的後穴作擴張,哄道:「噓……別忘了隔壁現在有小空住着,別亂喊讓人聽笑話。」

樂正七這發育不良的身體哪能反抗得了「魏叫獸」?魏南河三下五除二就攻陷了不斷較勁妄圖逃跑的樂正七,他抽出手指換上按捺已久的家夥慢慢頂了進去,樂正七在魏南河進入他的一瞬終于不鬧了,乖乖咬住下唇,不安份地扭動起來,悶悶的呻吟中混着鼻音,聽起來像是受了好大的委屈。

「寶貝,放松些……」魏南河把小孩瘦小的身體包圍在自己懷裏,緩緩加大力度頂到他身體的深處,一手攏到他身下握住那差點失寵的小家夥熟練地上下撸動。

樂正七受不了這前後夾擊帶來的刺激。禁不住小貓兒一般輕叫魏南河的名字求饒。魏南河往後退了一寸,又猛地一口氣沖到底,來回試了幾下讓彼此都适應契合起來,便開始有力地抽送,攏在樂正七胯下的手則越發快速熱烈地撫弄,樂正七顫栗不止,沒等魏南河多抽送幾下就洩在了他的手中,哀叫:「好了好了……」

「乖孩子,我還沒好呢。」

樂正七被晃得穩不下身,憑空亂抓,抓住床柱嗚咽:「啊……你剛才還說會、會慢的,嗯……啊……」

隔壁的楊小空被吵得睡不着,以為魏南河在打小孩,便豎起耳朵聽了聽,這一聽當真是窘迫萬分,樂正七嗯嗯啊啊的叫喚聲時斷時續地傳來,伴着床搖地晃,激烈異常。

楊小空抹了一把臉,睡意全無,覺得尴尬極了,只好悄聲下地逃出木樓,溜到妝碧堂找柏為嶼躲一陣子。柏為嶼還在漆畫室裏熬夜加班趕創作,剛一聽聞楊小空的來意就嬌羞狀大驚小怪地咋呼:「師弟,你和我要同睡一床,不行!你才入師門一天就想跟師兄行茍且之事,簡直敗壞師門!」

楊小空額上一滴冷汗滑過,「柏師兄,你聽我說……」

「不聽、不聽!」柏為嶼貞烈地一收領口,「你師兄我不是那麽随便的人!」

楊小空僵硬地抽抽嘴角,「不是啦,為嶼,我睡那裏不太習慣……」

「為什麽不習慣?認床?害怕?」

「不是。」楊小空撓撓頭,「魏師兄和小七在隔壁……呃,做那個……」

「哦……」柏為嶼了然,無需情緒過度,一下子從烈女轉為色狼,色眯眯地挑起他的下巴,「啧啧,綿羊仔。瞧你的清純勁兒……來,給師兄親一口就讓你侍寝。」

楊小空無力地轉過頭,「柏師兄,拜托你正常一點……」

柏為嶼淫笑着撅起章魚嘴,「不要害羞,來大爺的地盤上就要入鄉随俗,習慣了就好……」

兩人正熱熱鬧鬧地調戲來調戲去,柏為嶼突然看到了什麽吓人的東西似的,猛地收起笑容,「綿羊仔?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楊小空納悶。

「你、你、你……」柏為嶼以手捂臉驚恐地連連後退,「脖子、胳膊,啊,臉也有了……你、你……」

楊小空這才覺得身上有些癢,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胳膊,吓了一大跳,身上不知什麽時候浮出一片片紅色的疹子!

柏為嶼瞠目結舌,看看自己手裏沾上的紅漆,又看看屋裏擺滿了的未幹的漆畫,結結巴巴地說:「不、不會吧?你對大漆……過敏?」

楊小空是個呆滞而聰慧的青年,一點都不矛盾,一件事情他要比別人多想一分鐘,但是絕對做得比別人出色,說起話來溫溫吞吞的,臉上總是好脾氣地帶着稍顯窩囊的笑容,很是讨人喜歡。

遺憾的是,他對大漆過敏,別說做漆畫,只是聞一聞大漆的味兒就全身紅腫起來。一般來說,對大漆過敏的人只要出過一兩次疹子就會産生免疫,今後都不會過敏,可是楊小空卻是個例外。

楊小空剛到妝碧堂的第二天,樂正七被姐姐叫回家去陪老爸,半個月後,樂正七回來,在幽暗的木樓樓梯下撞到一株大紅蘿蔔,樂正七吓了一大跳,在墓穴裏看到幹屍都沒這麽駭人,大紅蘿蔔手持牙刷漱口杯,眨眨亮晶晶的眼睛,笑容可掬地點點頭,「你回來啦。」

樂正七連連後退,看清楚人後,不可思議地問:「羊……羊?」

大紅蘿蔔一掃哀怨神色,欣喜道:「是我啊,你認出來啦?」能認出來就見鬼了!樂正七勉強笑一下,和楊小空保持距離,急忙忙地往樓上跑。

曹老是不會嫌棄紅蘿蔔弟子的,柏為嶼也不會排斥紅蘿蔔師弟,他們兩個只會在人家的疹子稍有消退時就毫無人性地将溫順的羊咩咩往漆畫房趕,結果使得楊小空一紅未消一紅又起。

柏為嶼從村子診所開來爐甘石洗劑給楊小空塗,這玩意兒沒有什麽确實效果,塗完後楊小空一身粉紅粉末,瞧着更吓人。

柏為嶼坐在臺階上,愁眉苦臉地支着下巴,「小空,你該怎麽辦呢?」

楊小空手上癢、脖子癢、臉上也癢,他把T恤撩開,「為嶼,你看,我肚皮上都長了。」

怕為嶼連連擺手:「你已經和生化武器沒兩樣了,歇着吧,等疹子退了後再……」

「再怎樣?」楊小空瞪大一雙無辜的眼睛。

柏為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面無表情:「再試!還能怎樣!」

「呃……」楊小空好想哭:「哦,好吧……」

工瓷坊的矮圍牆是用瓷片混水泥堆疊起來的,成千上萬花紋釉色各異的瓷片參差不齊地露出來,很有看頭。楊小空百般無聊地蹲在圍牆下,一片片瓷片看過去,除此之外也找不到更有意義的事做。

樂正七扶着魏老出來曬太陽,楊小空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叫聲:「師叔。」看一眼樂正七,試探性地學魏南河喚道:「小七。」

樂正七挑挑眉毛,「怎麽腫得比昨天還厲害?」

楊小空耙耙手背,悶聲悶氣的道:「這是剛腫起來的。」

樂正七一笑,「不用大漆,可以用聚氨酯嘛。」

楊小空垂着腦袋,「為嶼說用化學漆用久了會有後遺症,老了還會得帕金森氏症,而且化學漆的色澤沒有大漆來得穩重,所以我一定得适應大漆……」

魏老插話了,十分憤怒地一頓拐杖,「曹銅鶴這老王八蛋!這麽折騰你有五年了!」

楊小空:「師叔,我來還沒到一個月……」

「可憐的孩子,學什麽漆藝?跟南河學做瓷器好了。」魏老氣的打哆嗦,拍着楊小空的手臂問道:「你是為嶼還是小七?」楊小空言語不能自己。

「師叔,他是新來的楊小空。」樂正七噙着笑道。

魏老孩子似的轉嗔為喜,「小空啊,小空,我記得、我記得!阿勝的侄兒吧?」

楊小空苦苦一笑,知道自己和這老人家沒法溝通,索性不答話了。

魏老邊說邊走,不經意地擡手扶上圍牆,樂正七急道:「師叔,小心別劃到手。」

「我還會被瓷片劃傷手?大笑話!」魏老忽而正兒八經起來,痛心疾首狀:「南河這敗家子,居然用瓷片來搭圍牆。」他摸着圍牆上的瓷片,念念有詞:「這每一片我都經手過的!康熙粉彩、影青娃娃碗、萬歷青花、汝窯瓷、建窯……嗯,嗯,這片建窯瓷是仿的。」只需摸過,便能說出那瓷片的年份和窯口。

楊小空愕然,瞪圓眼睛望向樂正七。

樂正七淡然道:「是不是很神奇?不止是瓷器,還有陶器青銅、漆器玉器、木雕石刻。除了字畫,師叔只要摸一摸就能斷定年份。」

楊小空咋舌:「厲害!」

「那可不是。」樂正七眨巴大眼睛,口氣頗遺憾:「師叔這手藝眼看就要失傳了,我和南河都學過,學不來,只勤奮沒有用的,憑的是天份。」

楊小空默然無語地看着魏老熱情地和圍牆上的瓷片聯絡感情,看了一會兒,遺憾的摸摸自己面前的雍正青花碗底,「沒想到這些大部分都是有歷史的啊,蓋圍牆豈不是很浪費?」

「這些算什麽,只是一小部分沒啥意思的民窯瓷片。」樂正七朝工瓷坊一揚下巴,「後面第二間倉庫裏,足有幾噸的瓷片,有些是南河買的;有些是他到古窯裏挖的。」不屑地嗤一聲:「和我爸一樣。瘋子。」

魏南河這個溫文爾雅的瘋子,從工瓷仿拎出一個元青花纏枝牡丹罐,遠遠地朝樂正七喊:「小七!」

樂正七對楊小空說:「你陪陪師叔,我還有事。」不等楊小空答應就轉身走了。

魏南河把罐子放在木樓的廳堂桌面上,轉身欣賞樂正七臉上的表情,「小可愛,驗驗貨。」樂正七将罐子的底板翻過來看了看,十分不服氣地抱到門外對着陽光查看一遍釉面和胎體,還是不甘願,拎回來對着燈光再看,一直看到無話可說。

魏南河将叼在嘴巴上的煙拿下來,淺淺地呼出一口煙,擡手攬住樂正七,在他唇上啄一口,然後鼻尖點着他的鼻尖,眼裏是滿滿的笑意,「好了寶貝,我給你用報紙包一下,你可以拿去應付杜佑山那王八羔子了。」

樂正七歡快地應聲:「好。」

魏南河抱着他轉個圈坐在椅子上,警告他:「不許和杜佑山多廢話。」

「嗯!」樂正七猛點頭。

魏南河抖抖煙灰,悶笑着自言自語,「諒那混蛋也不敢打你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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