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陰險狠毒

明修詣失聲道:“師尊?”

宮梧桐艱難閉上眼睛,飛快畫了個符舔到口中,終于輕輕松了一口氣,身體也終于停止在十四五歲的模樣。

“唉。”宮梧桐聲音稚嫩,性子卻半分未改,他恨鐵不成鋼看着明修詣,斥責道,“紅顏禍水,都怪你!”

明修詣:“……”

明修詣滿臉茫然,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要被怪罪。

但宮梧桐實在是太理直氣壯,明修詣恍恍惚惚的,竟然點頭:“啊,是吧……弟子知錯。”

宮梧桐不要臉地誇他:“知錯就好。”

剛才他腦海中想的東西太過龌龊,成功讓“紅顏禍水”明修詣背了黑鍋後,宮梧桐又伸手摸了摸鼻子,确定沒流鼻血後,更加理直氣壯了。

“這幾日別在我面前用那什麽水流藤蔓了,傷眼。”宮梧桐找茬,“你就不會別的嗎?”

明修詣不知道水流藤蔓哪裏傷眼了,但宮梧桐都這麽說了,他也只好點頭,擡手凝出一小塊冰:“弟子還會這個。”

宮梧桐盯着他的手,又是一愣。

冰……

明修詣又看着宮梧桐咬碎了口中的東西,身子又變小了點。

明修詣:“???”

明修詣滿心淩亂,他擔心宮梧桐這番古怪模樣真的是自己的錯,終于忍不住問道:“師尊,您的身子……”

宮梧桐微微仰頭捏住鼻子,那長發都比他身子還要長了,拖在地上,發梢都盤了幾個圈,他甕聲甕氣道:“哦,沒事。我只是研究了個能讓人返老還童的陣法,過幾天就好。”

Advertisement

明修詣錯愕道:“那陣法同弟子有……有何關系嗎?”

“沒啊。”宮梧桐說,“沒啥關系,我就是找個緣由罵罵你。”

明修詣:“……”

明修詣他脾氣太好,就算被這樣遷怒也生不起來氣,只覺得無奈:“師尊罵得開心便好。”

宮梧桐聞此言心中感慨,真是太能忍了啊。

但凡換個別的人被他這麽找茬,怎麽說臉色都會變上一變,明修詣卻面不更色,反而有些逆來順受的意思。

宮梧桐吞了第三個符,修為終于跌到了築基,眼看着就要跌下十歲了,他才終于清心,不敢再胡思亂想了。

“來,徒兒。”宮梧桐朝明修詣伸出手,“抱師尊回房。”

明修詣颔首道:“不敢對師尊不敬。”

宮梧桐說:“所以你就能忤逆師尊,不聽話是不是?”

明修詣竟然覺得很有道理,猶豫半天才任勞任怨起身将宮梧桐打橫抱了起來送回房間。

十幾歲的宮梧桐身形纖瘦,抱在懷裏根本沒多少重量。

明修詣本來覺得師尊又犯了事兒精故意折騰他,但到了內室光亮處将宮梧桐放在軟榻上,他才意識到并非如此。

宮梧桐随性,只穿了雲林境給他的外袍,磨蹭間衣擺垂曳,露出裏面什麽都沒穿的雙腿——在那潔白如玉的小腿上,不知何時正盤踞着一條條仿佛黑蛇的符文法陣。

宮梧桐并非是故意找事,而是真的走不了。

明修詣悚然一驚:“師尊?!”

宮梧桐随口應了一聲,将那礙事的裙擺撥到一邊去,露出修長的腿,細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小腿上的符文,饒有興致地一一摸過,有些興奮地對明修詣說:“将我桌案上的紙筆拿來。”

明修詣被那密密麻麻的符文看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無法理解宮梧桐為什麽這麽開心,但他很懂事,什麽都沒問飛快将紙筆拿來。

宮梧桐摸了幾處地方,很快将紙上沒畫完的陣法一一補全。

見宮梧桐氣定神閑的模樣,明修詣緊張了好半天也逐漸安定下來:“師尊,這是什麽?”

“好東西啊。”宮梧桐完全不管這玩意兒是在自己身上的,一聽到明修詣問,忙興致勃勃地說,“等到這個符文陣法發動後,能将人的神魂打下烙印,變成受人操控的傀儡。”

明修詣一聽,吓得臉都白了:“傀儡?”

宮梧桐眸子裏全是看到新鮮玩具的興奮,瞧見腿上的符文順着他的腿緩緩往腰腹處蔓延,還激動地拽着明修詣的手臂晃了晃,開心道:“快看吶,它動了!只要符文蔓延到了我的丹田內府,這陣法就徹底催動了!”

明修詣哪怕脾氣再好也聽不下去了,忙催促道:“那……那這怎麽解啊?!師尊?”

“啊?”宮梧桐眸中熱意不減,桃花眸裏全是因激動而盈着的水霧,“解?”

明修詣眼前一黑,敢情他只是覺得這個符文好玩,從來沒想起來要解?

宮梧桐還在笑個不停,任由那符文順着他的身子往上爬,他将補全的法陣龍飛鳳舞寫了個名字,而後抖了抖遞給明修詣,認真給他布置功課。

“限你三個月之內,将這個陣法研究透徹。”宮梧桐認真地說,“往後用得着。”

明修詣滿臉茫然地接過來,不明白為什麽宮梧桐篤定他用得着?

這種陰損陣法,他就算再惡毒也不會将這東西用在別人身上。

看到宮梧桐這副淡然模樣,明修詣還是控制不住的焦急,第一次知道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是什麽感覺了。

他舌尖輕輕抵了抵牙齒,努力保持鎮定。

“徒兒遵命。那師尊身上的符文怎麽辦?”

“哦,我瞧瞧啊。”

宮梧桐掀開衣擺看了看那符文蔓延的方向,明修詣看到他的姿勢連忙将視線移開,非禮勿看。

“沒事。”宮梧桐已經從遇到好奇玩意兒的新鮮勁裏回過神了,随意道,“我雖然對陣法一道學藝不精,但既然已經将陣法畫出來了,等會應該很快就能研究出來解法。”

明修詣:“……”

唔。

他一時間竟然不知怎麽回應這句話。

哪怕已經将陣法畫出來了,旁人也要花幾個月的時間才能研究透,更何況是找出解法了。

果然,宮梧桐任何自謙的話都不能信。

宮梧桐對一切新鮮東西都保持着好奇心,哪怕即将被人操控成傀儡了,他依然開開心心哼着歌,讓明修詣将自己抱到桌案旁,拿筆在紙上塗塗畫畫。

十歲的孩子坐在寬大的椅子上,足尖才堪堪點地,他晃蕩着腿,眸子閃着光芒興致勃勃地用那稚嫩的小手握着筆,仿佛生澀地畫畫玩兒。

若不是知曉宮梧桐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明修詣都要覺得他師尊就是在胡鬧了。

宮梧桐心無旁骛地畫那些張牙舞爪根本看不懂的東西,心情好的恨不得蹦蹦跳跳,反倒是明修詣在一旁提心吊膽站了半刻鐘,心急如焚。

很快,宮梧桐随手将筆扔開,将手下鬼畫符的紙輕輕一吹,興高采烈地道:“這肯定不是江巳那廢物能研究出來的東西,啧啧啧,可真是個鬼才啊。”

明修詣忙道:“師尊尋到解法了?”

宮梧桐懶洋洋睨他一眼,小模樣仿佛在說“你師尊是誰啊,怎麽可能沒有擺不平的事兒”,十分嚣張。

明修詣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宮梧桐讓明修詣将朱砂拿來,将筆遞給他,指着紙上密密麻麻的陣法,道:“喏,就按着這個形狀,用朱砂在我腿上畫陣法。”

明修詣被塞了一支筆,愕然看他。

“我?”

“是啊,紅塵苑又沒有其他人,不是你是誰啊。”宮梧桐朝他擡手,“抱我到床上去,我累了。”

明修詣:“……”

明修詣恍恍惚惚地将宮梧桐抱上了榻,宮梧桐往軟枕上一靠,将勉強能動的腿蹬到明修詣懷裏,一副等待人伺候的大爺樣。

“畫吧。”

明修詣捏着筆的手都在抖,他眉頭緊皺:“師尊,我實屬學藝不精,要不我去叫宗主過來?”

宮梧桐瞥他:“啰嗦,快畫,弄死了不算你的。”

明修詣:“……”

明修詣壓力更大了,但見宮梧桐閉上眼睛滿臉恹恹的模樣,他猶豫了一下,只好趕鴨子上架,一手握住那纖細的小腿,用朱砂筆開始笨手笨腳畫起符來。

那破解的法陣極其繁瑣,明修詣完全不敢分神,唯恐畫錯了那一筆。

宮梧桐半靠在軟枕上,大概是太無聊了,雙手環臂上上下下打量着明修詣的衣着,問道:“我一直都想問了,你這是什麽打扮?”

明修詣的手微微一抖,勉強沒有畫錯,他心不在焉地應道:“師尊說什麽?”

九方宗的弟子服是藍衣,像明修詣這等入門弟子則是白衣,平日裏端的是君子溫潤如玉。

只是回到了紅塵苑後,明修詣将弟子服脫下,露出裏面灰撲撲的常服,活像是哪個落魄散修混入了九方宗似的。

宮梧桐熱愛花裏胡哨,恨不得什麽顏色鮮豔往身上堆什麽,瞧見明修詣那磕碜的舊袍子和幾乎就是布條的腰封,一言難盡道:“常服不是讓你們自己挑的嗎?你這是從哪個乞丐身上扒下來的嗎?可醜死我了。”

在他看過的話本裏,哪有徒弟穿灰袍子?!

一般不都是玄衣白衣紅衣嗎?

明修詣認認真真畫符,額角都有些汗了,連回答都沒怎麽過腦子:“這就是徒兒自己挑的,好看。”

宮梧桐:“……”

宮梧桐這下真的有些震驚了,甚至想要拂開明修詣畫符的手,先給他瞧瞧眼睛。

他徒兒這眼瞎的病,可比他身上的符要嚴重的多啊。

宮梧桐懷疑明修詣的審美,頭一回認認真真将他徒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明修詣一身樸素灰袍和那布條腰封已是傷宮梧桐的眼,但仔細看了看才發現,明修詣頭上那挽頭發的簪子竟然都是梨花枝做的——應該是前幾日下雨打掉的枝,被明修詣撿回去自己拿小刀一刀刀勉強刻出個祥雲紋的簪子。

宮梧桐又看向明修詣的發帶,心想他那灰撲撲的發帶不會從衣擺上撕下來的吧。

仔細一看,果不其然,那發帶果真和灰袍是同一匹料子。

錦衣玉食的小聖尊默默倒吸一口涼氣,頭一回發現有人竟然能過的這般簡樸,當即驚得好半天沒說話。

明修詣平日裏出門總是将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樣,但私底下十分能湊合——若不是怕丢了宮梧桐的人,他甚至都能随便找根繩子挽頭發。

宮梧桐默默收拾自己被震驚了的小心肝,明修詣沒了幹擾,手下更加熟練,一刻鐘後終于将所有陣法分毫不差地畫完了。

明修詣緊繃的神經驟然松懈下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渾身都是汗。

他将筆放在一旁,微微仰頭去看宮梧桐,溫和道:“師尊,好了。”

陣法正在起作用,緩緩将之前的黑色符文一點點吞噬掉。

宮梧桐小腿痙攣,控制不住踹了明修詣一腳,被明修詣按在榻上,省得将朱砂給蹭掉了。

明修詣唯恐陣法出問題,雙手按住宮梧桐的腿,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那白皙的小腿瞧。

好在宮梧桐知曉此子現在是個乖孩子,要不然肯定又要咬碎清心訣再變小一點。

那陣法生效極其慢,宮梧桐等得不耐煩,又開始閑聊。

“修詣啊。”宮梧桐道,“你覺得這個陣法如何?”

明修詣眉頭緊皺,肅然道:“極其陰險狠毒,定是禁術!”

宮梧桐咳了一聲,提醒他:“萬一日後你有什麽恨之入骨之人,将這陣法用在那人身上,你不是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明修詣滿臉正色:“我若和人有仇怨,自然會光明正大地報仇,哪怕手刃仇人也不會用這等陰毒陣法折辱人。”

宮梧桐:“……”

明修詣唯恐宮梧桐覺得自己心思歹毒,還以為他是在變着法子指引自己,鄭重其事道:“師尊的教導徒兒謹記在心,必定不會誤入歧途,迷失道心!”

宮梧桐:“???”

我指導你什麽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