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再查朝陽山

趙子軒此話一出，終于引得如意正眼看他，“此話怎講？”

現在她和鄭南的進程這麽好，她可不許任何人有這種思想。

趙子軒問道，“哪裏配？”

被他這麽問，如意一時有些語塞。

也是，地位上鄭南是錦衣衛正指揮使，是督主。而自己只是個奉茶宮女。

按照這個朝代的傳統，估計她連給他做妾都不夠格。

可是那又怎樣。

如意自信地擡頭道，“他是男人，我是女人，我們絕配頂配高配天仙配！”

趙子軒被她得意的小模樣逗笑，看着她的肩膀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鄭南坐着指揮使的地位，日常生活對付的都是窮兇極惡之徒，着實危險。”

他的神情很認真，好像真的在為她着想一樣。

不由得讓如意想到上次兩人在朝陽山小鎮上的遇見。

當時她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公子，喜歡游山玩水無所事事，所以才晃蕩到了朝陽山，想偶遇她這個舊友。

才有了那個‘男主男配都愛我’的想法。

沒想到這個‘男配’竟然是當朝王爺。

俊俏王爺和深宮小宮女？

啧啧，她爸的這個實驗，劇情還真是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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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不在意地摸了一下肩膀上的傷口，“沒事，我也是有武力值在身的。他外出幫皇上辦事，我正好在家裏幫他守着錦衣衛，這不更好？”

“照你這麽說，也對。”趙子軒附和道，兩人相視一笑，“那就先這樣，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有緣再見。”

“恭送王爺！”

遠處城樓上，鄭秋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鄭南的臉色。“大人，要不要屬下去打探一下他們今天談的話？”

看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他怕再這樣下去，如意就要被趙子軒迷住了。

“上次你查的陳如意不曾和巫族的人有來往，除此之外還查到什麽了？”鄭南道。

說起這個，鄭秋秋心中一凜。他看着大人冰冷的目光，悄悄為自己捏把汗。

不，悄悄為如意捏把汗。

“這個也是最近剛得到的消息。是如意在下山之後，曾和王爺同行過。之前咱們出宮遇到瑞安郡主和如意打架，就是因為那次同行，是三人一起的。郡主在如意手中吃過虧，所以記恨在心。”

鄭南想到瑞安郡主當時的話，出宮在外趙子軒應該是隐藏了身份。問道，“所以陳如意進宮，是為了找趙子軒？”

所以當時瑞安才說，陳如意進宮是為了找人。

又聽到陳如意找的人是自己，瑞安覺得陳如意丢了記憶，又找錯了人，心中得意，才放過了她。

鄭秋秋點頭，“後來她确認王爺不在宮裏之後，準備逃出去。然後偶然之下救了皇上，這才被提拔到了禦書房。”

廣場上兩人已經說完話分開，目送趙子軒離開之後，陳如意才轉身向前走。

鄭南看着她的背影，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她為什麽把目标從趙子軒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為他的指甲求人求藥，為他不顧危險拼死打退黑衣人，為他隐瞞行蹤艱難地留在鄭府。

她真的和趙子軒暗中有來往，才纏着自己，好讓皇上丢失後固力量？

過了一個拐角，如意的身影已經消失。

鄭南道，“秋秋，你去挑幾個精銳，潛伏在朝陽山周圍。一旦趙子軒的人出現，立刻回禀給我。”

鄭秋秋有些奇怪，“大人，你覺得朝陽山...”

鄭南點頭，“趙子軒不會放那麽多心思在一個山匪之女身上。你再去細細查一遍，包括陳如意的身邊人，到底和巫族有沒有聯系。”

“是。”

“另外你再去暗訪一下，看京城內是否有擅長巫蠱之人。”

“是。”

城樓外側趙子軒上了馬車，孟飛幫他倒好水，才問，“王爺，皇上找你是什麽事？”

趙子軒倚着馬車內壁松口氣，緊繃的身體逐漸的松軟下來。

聽到他的問話，趙子軒的聲音有些發沉，“皇上問我，該如何處置邵陽伯。”

邵陽伯通敵之事，京城之中知道的人并不多。

甚至可以說，除了錦衣衛刑獄中那個招了的探子外，只有暗中去邊界軍營搜集證據的鄭南，和皇上知道。

眼下皇上這麽明晃晃的說出來，幾乎限制住了他所有的行動。

孟飛道，“王爺，我們怎麽辦？還要和邵陽伯傳話嗎？”

按照他們的計劃，是在皇上決定動手之前，私下通過曹勇傳話給邵陽伯，說皇上收到證據證實他通敵，會以京中的家人威脅他，在他回京之後再行定罪。

邵陽伯不會信，但接連丢了城池是真，他的作戰計劃被地方知曉是真。

只要他和皇上中間起了嫌隙，接下來王爺就好辦多了。

可是眼下皇上挑破了這層紙，幾乎打亂了他們的所有布局。

“先暫停下來。賀猛有沒有傳消息回來？”

賀猛是他放到朝陽山上的探子。

孟飛搖頭，“按照約定的時間，他的消息到晚上才能到。”

“那就等着。”

等到朝陽山中隐藏的民間部隊找到，邵陽伯那裏他親自去處理。

***

還未走到宮女們居住的院內，如意就看到前面有不少人站在一起，好像在看着什麽。

透過她們相互交錯的身影，一個人正趴在凳子上，挨着刑罰。

應該是有人犯了錯，正在挨着板子。

她快步走過去，才發現此時正在挨打的人竟然是如梅。

看清楚是她，如意本能的就要跑過去求饒，身體卻被人拉住。

是看管她們宮女的錢嬷嬷。

“如意，這事你別管。這事是皇上親自下的令。”

如意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皇上雖然行事霸道冷肅，但從未對她們下過如此陰狠的懲罰。

嬷嬷解釋道，“這事也怪如梅。她這兩天老是出神，我讓她休息她也不肯。你說咱們在皇上面前伺候，誰不是萬分小心的。她可倒好，滿滿一杯茶倒在了皇上的腿上，二十大板也算給她個教訓。”

如梅入宮多年，又是皇上面前的老人，按理說不應該如此大意。

行刑的太監們打完板子，又對着衆人訓誡了一番，才轉身離開。

如意連忙跑過去，和其她人一起把早已昏死過去的如梅擡回房間。

宮裏有規定，太監宮女們生病是不準請太醫的，最多也就找一些小學徒拿些藥。可如梅這個情況，不找大夫看肯定不行。

看着她血跡斑斑的臀部和後腰，如意道，“嬷嬷，咱們去找個太醫吧。這樣放任下去如梅會死的。”

看錢嬷嬷有些為難，如意道，“我去找徐太醫，我和他私下還有些交情，我去求他！”

她說完，迅速的跑了出去。

動作有些慢，但錢嬷嬷還是沒有拉住她。

錢嬷嬷沒再說什麽，讓其她人退下，端了盆水幫如梅擦汗，清洗傷口。

徐昌明此時并不在太醫院。

章淑妃一大早的身體不舒服，請了他過去把脈。這會兒他正在淑妃的鳴竹閣裏.....汗如雨下的跪着。

房內一片死寂。

章淑妃拼命地咬着唇，才不讓口中那股酸澀之感湧出來。

一旁侍候的宮女們早就跪了下來，臉上早已腫了起來，還隐隐帶着巴掌印。

章淑妃呼口氣，才隐忍下來，對徐昌明道，“辛苦徐太醫了，綠窈，送徐太醫出去。”

徐昌明這才扶着地站起來，提着藥箱跟在綠窈的身後，緩緩走出去。

章淑妃多年未孕，近些日子胃口不好，月事也推遲了五六天未來，這才在宮女的建議下找禦醫把脈。

他剛過來的時候，看到房內的嬷嬷宮女們，和章淑妃均帶喜色，也以為她真的懷有身孕。

可，終究是一場空。

聽着房內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徐昌明加快了腳步，匆匆離了鳴竹閣。

如意跑過來的時候，正巧綠窈在和他說話。看到她過來，綠窈的臉色又暗了幾分，不善地問道，“宮內不許疾行，你的規矩呢？”

“抱歉綠窈姐姐，我實在是有急事要找徐太醫，還請姐姐行個方便。”

綠窈還在想着該怎麽伺候章淑妃，聞言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如意，才轉身進去。

不久之前鳴竹閣內還是一片喜氣洋洋，可現在所有人卻大氣都不敢出，零零散散的跪了一地。

綠窈走到章淑妃身前，幫她倒了杯水，“娘娘別氣了，咱們日子還長着呢。”

章淑妃接過杯子就往一邊的嬷嬷身上摔，“都給本宮滾出去！”

那嬷嬷正是第一個提出娘娘懷孕的人。

綠窈示意她們都退下去，伸手幫章淑妃順着氣。

“德妃那個賤人！早晚本宮要站到她的頭上去。”章淑妃道。

她之前是懷過身孕的，只可惜那時她年紀小不知道，被德妃推了一下摔倒，然後孩子就沒了。

那次小産幾乎傷透了她的元氣。盡管後來她日日與藥相伴，直至今日，也再未有過身孕。

也幸好，德妃和她一樣，不，德妃比她還不如。她還有過孕，德妃卻從未有消息傳出。

綠窈不想她再想這件事，岔開話題道，“娘娘，方才奴婢送徐太醫出去，看到如意了。她急匆匆的也在找徐太醫，好像有什麽着急的事情。”

“如意？難道是皇上出事了？”

“不會，皇上如果出事，消息早該傳過來了。奴婢想着，應該是如梅的事。聽說她在皇上的禦書房裏犯了錯，被當衆打了二十大板。”

章淑妃嗤笑一聲，什麽犯錯，還不是皇上心情不好才找的理由。今日逍遙王進宮，皇上心情能好才怪呢。

不過這件事，她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你去，找人在昭仁宮散個消息，就說如意逾矩，大張旗鼓的請了太醫。”

昭仁宮，是德妃的住殿。

綠窈點頭，“是，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