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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天罡的講述,衆人才清楚,原來他是被黑衣人頭領從山崖下救起的。從他醒來之後,就一直待在一個山莊養傷,因為腿摔斷了,所以每天都要服藥,直至痊愈。而對于之前的記憶,他不是沒有好奇,也曾私下找過大夫醫治,但大夫們都找不出原因,只是覺得他在掉下山崖之後腦子被摔壞了,以後有可能恢複,也有可能再也記不起。
“公孫,你覺得這是怎麽回事?真的是因為摔下山崖腦中的記憶受到損傷麽?”包拯雖然擅長驗屍,但是對于醫理,他并沒有公孫策清楚明白,于是這兩個老頭兒,就在大堂之上側着腦袋開始交流。
“我也不清楚,這還需要更加細致的檢查才能确診。不過,聽他說在養病期間有服用藥物,這也可能是他失憶的原因。身為一個武功高手,他是怎麽從山崖上掉下來的,又是為什麽會從山崖上掉下來,這都尚待考證。”看着天罡現在如此明白事理的模樣,公孫策對于那些大夫給的說法表示懷疑。怎麽可能就那麽巧把記憶摔沒了呢?連個後遺症都沒有。
“那一會兒在堂下你好好給他看看吧!”瞧着大家的目光都看着他們兩人,包拯這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臉皮黑,就算是害羞也沒有人能看出來。
“咳咳,那天罡,像你一樣為黑衣人效力的有多少人?他們也都是失憶的人麽?”為了驗證失憶是不是人為,包拯從側面開始探尋真相。
“呃,失沒失憶我不清楚,但是同我一般被老大救的人大概有十來個,功夫不在我之下。”想起那幾個冷冰冰的家夥,天罡不适應的哆嗦了一下。唉!老大的下屬中實際上只有自己一個人是正常的,可惜啊,現在自己被抓了。這一點,天罡想得很沒有誠意。
“看來這黑衣人頭領是專挑武林人士下手。”白玉堂才不信那麽多這武林高手會心甘情願的做這見不得人的事,翻了個白眼,戳破了真相。而在場的人基本上都與江湖有些瓜葛,也明白其中的門道,一個個暗自點頭。
“行了,天罡,對你交代之事簽字畫押吧!帶黑衣人!”說着,在飛雲騎的羁押之下,一個蓬頭垢面、頭發散亂的家夥被擡了上來。他雖是一頭青絲,但臉上卻已是布滿皺紋,違和的模樣,讓在場之人都情不自禁的偏過頭去。
就在黑衣人被擡着經過天罡的時候,看着那張臉,天罡突然停了下來。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瞧着那對比太過鮮明的容貌,天罡總覺得他給自己一種熟悉感。不是氣質、不是身形,僅僅是那張違背了自然之道的臉。
黑衣人瞧着那天罡嚴肅的模樣,眼神冷冽,不屑的轉過頭去。他沒有說話,可能是因為被點了啞穴的緣故,但他的态度,卻很明顯的告訴天罡,你想多了。
“算了,可能是我看錯了。”想着自己只是腦袋裏一閃而過的印象,沒有什麽根據,天罡擡起腳繼續跟着衙役下去了,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走出大堂之後,那黑衣人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在場的人都沒有發現,只有坐在一邊看起來不甚在意看起來醉心于品茶的龐統,察覺到了他一剎那之間呼吸的變化。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在飛雲騎為防止黑衣人和其部下一樣,吞毒自殺檢查過他的口腔和渾身上下之後,解開了黑衣人的啞穴,退到一邊,包拯就開始了他的審問。
“哼!”重新獲得言語能力的黑衣人一點兒都不珍惜這樣的機會,直接轉頭無視包拯的問詢。
“大膽狂徒,本府在問你姓氏名誰!快快報上名來!”敲了一下驚堂木,包拯的語氣一下子強硬了不只半點,臉色也變得更加陰沉。這案犯忒不知好歹,好好說話不聽,難道要讓他上刑麽?對自己被忽視感到極其不滿,包拯心裏的怒氣直往上蹿。
“誰要報名?有本事自己查啊?”語不驚人死不休,黑衣人一句話差點将包拯氣了個仰倒,如果不是包拯涵養還算不錯的話,那真真是立即就要上大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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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大人問你話呢,你別不知好歹!”白玉堂是個暴脾氣的,雖然自己之前看不上開封府的人,但自從他結識了展昭之後,再見過包拯的公義,他就把開封府的這一群劃到了自己的圈子裏,要不然也不會一見柳長興的身份就決定跟在他身邊。這時看見黑衣人這麽對自己崇敬的包大人,他怒火中燒,畫影劍立時出鞘,恨不得直接在黑衣人的脖子上劃上一道。
“白玉堂,別跟他鬥氣!”知道自家好友是個什麽性子,展昭一把拉住了白玉堂拔劍的手,将那劍按回了劍鞘中。不是展昭不生氣,只是他知道,公堂上,一切都只能交給包大人。
在這樣的僵局之下,在一旁悠哉看戲的龐統将茶盞輕輕的放在了一邊的茶幾之上,清脆的聲音讓整個大堂都陷入了沉寂。
“包大人,你不介意将這黑衣人先借給本将軍一下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龐統将手随意的搭在扶手之上,看似懶散,但渾身上下的做派,卻讓大家都不由得感慨他動作之潇灑、儀态之尊貴。
“當然不介意,龐将軍請。”包拯此刻正有些發愁該怎麽處理這個和茅坑裏的石頭一樣的黑衣人,此刻見有人接手,自是樂不得的将他交了出去。他知道龐統中這人極有分寸,要不然也不會以龐家子弟的身份接手這大宋的兵馬大權。将事情交給他,包拯是放了一萬個心。然而,他沒想到,自己話音不過是剛落,在大堂中央跪着的人就突然一聲悶哼,緊接着嘴角流出鮮血。
“龐統,你!”黑衣人極其痛苦,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甚至連話都說不完整。
“我?呵,我什麽?”衆人這時才發現龐統剛才放在扶手上的手此時舉了起來,在手上多了一根閃着光的銀針。“這八針刺穴的感覺怎麽樣?它可是專門拷問細作的刑罰呢!用在你身上,還有點大材小用!”龐統笑的聲音很是輕快,可吐出來的字卻讓在場知情的人都渾身一顫。
八針刺穴,這可是極其殘忍的拷問手法,專門針對那些受過訓練的細作或者武功高強的武林高手。它用八根銀針分別刺進人體內的八處大穴,一旦刺進,血脈不通,奇癢難忍,痛苦不堪,如果被刺的時間過久,那麽這八條經脈将徹底被毀,人再也無法習武,從此成為廢人。
“你、你為何要如此對我?”黑衣人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龐統先對自己出手,他自問沒有對龐家下過黑手,甚至連龐昱都沒有為難過。而這龐統到底是何時和自己結下的仇怨?用八針刺穴,讓自己受盡無限苦楚。
“為何?”聽着黑衣人問自己的問題,龐統覺得這個人都要蠢哭了。但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無緣無故出手,他還是好心情的給黑衣人解釋了一下。
“你難道不知我龐家最是護短麽?”把玩着手裏的那根銀針,龐統一揮手,尖銳的針立刻消失在黑衣人的身體中,一點痕跡都沒有在外面留下。
“我弟弟在陳州辦差,你卻給他添堵,盜糧藏兵,你難道不是在和我龐家過不去麽?”龐統的表情并沒有什麽變化,還是同之前一樣的風輕雲淡,可就算他現在依舊這樣,也沒有人相信他真的會與世無争,他的狠戾從不表現在外,而是深深的藏在骨子裏,化入骨血。
“只是這樣也就算了,你竟然還将劫持的主意打在我龐家身上!派人潛進陳州府衙。如果不是開封府的柳捕快,那今日陷入鐵礦囹圄之中的,豈不是我龐家子弟!”對黑衣人派人意圖劫持自己的弟弟,龐統身為兄長絕不能容忍。當然,他不會承認,自己現在滿腔的怒火,一部分也是因為那躺在床上之人渾身上下的傷。
“龐統,你可知道你如此對我,日後會有什麽後果麽?”忍着痛苦,黑衣人努力的喘着氣将話說完,眼中的威脅讓大堂中的每個人都想要嘆氣。現在連命都不掌握在自己手裏,他竟然還不忘記威脅人?他是豬麽?還是腦子被狗吃了?
“後果?”龐統像是聽到了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一樣,彎起了嘴角。“本将軍最不怕的就是後果了。如果可以,我真的不介意欣賞你背後那人的手段。只是,他肯為了你這樣一個小卒子跟本将軍撕破臉麽?如果他覺得自己有那實力的話,也不會派你窩在這小小的陳州城了!”
看着黑衣人如此自大狂妄,龐統好心的将最後一根銀針刺進黑衣人的身體裏,讓他徹底品嘗一下這人間至痛的滋味。瞧見黑衣人因此倒在了自己的腳邊,龐統嫌棄的抽回了腳,也沒了看戲的心情。将剩下的交給包拯,他自己帶着飛雲騎離開了大堂,留下身後一雙雙的紅眼睛。
“這、這還怎麽審問?”看着肇事者拍拍屁股滾蛋的模樣,在瞧瞧黑衣人躺在地上連話都估計說不完整的狀态,白玉堂撓了撓腦袋,有些擔心包大人。而他的擔心此刻有些多餘,通過龐統剛才和黑衣人的對話,包拯已經知道了他犯了哪些罪行,甚至知道了他背後是什麽勢力。
就在衙役要将黑衣人拖下堂的時候,在龐統還未走出大堂前的院子之時,被龐昱派去監視錢良本的飛雲騎匆匆的趕回來了。
“回将軍,錢良本他在家裏***了。”只是簡單的一句彙報,讓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
錢良本***?怎麽會那麽巧?這黑衣人可是剛被抓來呢!
“有确認過屍首麽?”龐統依舊保持鎮靜,只是些微湊近的眉頭表現出他對此事的不滿。
“回将軍,屬下已确認過,的确屬于錢良本。不止他本人已經被大火燒的面目全失,連同書房裏的賬簿和書信都已被焚……毀。”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飛雲騎稍微停頓了一下,顯示出他內心的後悔與自責。
“回去領五十大板,七殺親自執行。”聽着最重要的東西已經消失,剩下的都是殘枝末節,龐統也就不再過多的注意。只是這一次飛雲騎的失誤,卻并不是他可以原諒的。現在是在陳州,只不過是監視個不會武功的平民,都能出如此大的纰漏,那如果是在戰場,潛入對方大營探取情報,豈不會自動暴露身形,将性命送與敵人成就戰功?
“是。”這名飛雲騎的回答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這在軍營中的将軍看來是遵守軍紀的表現,而在大堂中這些人看來,更多的則是龐統為人的冷酷。
“将軍,此事并不簡單。”在得知錢良本死亡後同樣去檢查屍首的破軍站在了龐統的背後,他是飛雲騎中最善于分析現場、檢查屍體之人,可以說他的技藝絕對不比常年接觸案子的公孫策或者是包拯任何一人差。
“哦?哪裏不對?”耳邊傳來破軍的話,龐統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往前走着,只是細聲的話語進了破軍的耳朵。
“那裏好像有閃靈的影子。”破軍的一句話讓好似閑庭信步一般的龐統定在了當場。
閃靈?他們出現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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