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我愛你
這一劍直接捅在姜嘯的妖丹之上, 殘丹被劍鋒擦過,姜嘯瞬間便疼得跪在地上,他面容扭曲, 雙手鮮血淋漓地抓着劍鋒,擡起頭來看向岑藍。
這麽久了, 他在岑藍的面前, 只有最開始被擄上山折辱的時候,才露出過厭憎和倔強的神情。
岑藍只對他好了那麽一點點,他就很快沉溺其中, 難以自拔。
他這一生, 真正活着的時間也只有十八年, 這短暫得堪稱彈指一瞬的一生中, 從沒有嘗過什麽是好,所以嘗到了之後就如同叼住了骨頭的狗一般, 不肯放下,不舍得放下, 被打了也沒有松口。
何其的悲慘, 他卻覺得幸運。
擁有的太少, 總是很容易就滿足。
可事到如今, 他不曾怨恨自己的悲慘來自于岑藍, 甚至不曾怨恨她要殺他這個仇人之子, 可他卻無法忍受,他畢生得到的所有溫柔都是假的, 他這短暫的一生就是一個裹在仇恨裏面精心策劃的騙局!
因此此刻他的眼中滿是怨憎, 滿是癫狂, 這張總是顯得妖異的眉目,在這紅光和血池的映襯之下, 徹徹底底的淪為妖魔。
而岑藍的眼神卻如霜雪冰淩,手中千仞長劍裹着白霜,在姜嘯這般怨憎的眼神之下,半點不曾動搖,甚至劍尖在他內府之中翻攪了半圈,令姜嘯頓時悶哼出聲,齒間腥甜一片。
而岑藍這時候才開口回答,用這居高臨下的姿态,用那副分明溫柔慈悲的相貌,說出能将姜嘯徹底逼瘋的話。
“怎麽能是騙呢,”岑藍手中千仞再度翻轉,徹底将姜嘯的妖丹剝離了他的內府,落在了自己的千仞之上。
“歲月漫長,無聊得緊,你母親當初勾搭我未婚夫害我那般凄慘,我不過戲耍戲耍她兒子解悶,這有何不對?”
岑藍說着還極其輕佻地用另一只未曾執劍的手指彈了下姜嘯的額頭。
一道白光迅速從她的指尖隐沒其中,姜嘯卻毫無察覺,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岑藍會說出這種話。
左不過是不愛,是騙他傷心難過而已,卻沒成想,自己在她的心中就是一個用來報複的玩物,怨不得她總是将那些手段用在自己的身上……
而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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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所謂的情愛迷惑心智,一心讨好她,甚至幫着她折辱自己!
姜嘯低下頭,雙手還抓着岑藍的千仞劍鋒,他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發出,整個人劇烈地顫抖着,岑藍毫不留情地拔出了劍,千仞幾乎割下他的十指,而他的殘丹卻随着岑藍的劍尖,生生被剜出了身體。
姜嘯弓着身,手臂撐在地上,他幾乎将自己團成了一團,卻無論如何,也壓不住渾身的顫栗,他張着嘴無聲地哀嚎着,長發伴着血霧飛舞,血池似乎受到了他的感召,無波的水面慢慢泛起了漣漪。
姜嘯腹部被攪出的血洞正在不斷地流血,血水将他被挖出滾落在地的妖丹一遍遍的清洗着,而他渾身顫得越來越厲害,脊背也不斷拱起,越來越高,越來越高。
岑藍手中捏着千仞,壓住掌心的微顫,聽到姜嘯的嗓子發出某種帶着令人心顫的低鳴,這絕不該是屬于一個人類的聲音。
而血池的水在這聲音之下不斷地掀起越來越大的漣漪,而姜嘯的後背,也突兀地不斷鼓起,看上去十分的可怖。
可到了這種地步,姜嘯居然還不曾泣血,說明他的傷心竟還未曾到頂點。
妖丹已經還給他了,他卻在與自己的血脈對抗,他不想堕落。
岑藍根本無法形容此刻自己的感受,她嘴唇微顫,想起了那天姜嘯顫抖地抱着她說愛她的樣子。
她沒有回答,她覺得自己不懂什麽是愛,她其實沒有真的愛過任何人。
可是這一刻,她聽到姜嘯壓抑的低吼,看着他抓在地面的指節撕裂變形,卻還不肯順從本能覺醒血脈,岑藍竟然想哭。
她知道他在等什麽。
他在等她殺他。
他死也不願意做妖邪。
岑藍朝前邁了一小步,咬牙到自己的嘴裏都泛起血腥。
但最後她擡頭看了一眼天上逐漸累積的雷雲,她心緒動蕩得太厲害,修為壓不住,雷劫将至。
“姜嘯,”她對着正在抵死對抗的姜嘯輕聲道,“我愛你。”
她的話音落下,姜嘯猛地擡頭,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純澈與溫良,滿是怨憎和嗜血,他的脊背撕裂開來,沁血的妖丹飛起沒入了他的眉心,霎時間整個祭壇紅光大盛!
腥風卷着烈火從姜嘯的身後襲來,他幾乎占據了整個空間的巨大雙翅綻開,氣勢洶洶地朝着岑藍扇來,同樣如同山崩一般入耳的,是姜嘯泣血的嘶吼,“你居然還敢騙我――”
岑藍不閃不避,徹底不再壓制境界,轟然炸起的浩海靈光,同這紅光猛地撞在一起。
整個祭壇在這強悍的撞擊之下如同炸開的煙花一般轟然倒塌,而岑藍提劍飛身而上,整個人化為一道劍光,與千仞合二為一,直直穿透腥風血雨和灼灼烈火,以身為劍,徑直斬下了姜嘯首級。
泣血人頭落入血池,整個血池頓時沸騰起來,岑藍禦劍騰空,提劍在半空中畫下重重赤金符文,結界一重重的在天邊亮起,雷雲滾滾凝聚,天邊電閃将整個天地映照得亮如白晝,各家門派早已經聚集在妖城之外,見到天邊綻開符文金光,頓時全部朝着妖城之中沖過來。
鳳冥妖族浴火浴血而生,岑藍手持長劍懸于半空,看着下方血池不斷沸騰翻滾,濃郁的紅霧雖然有結界阻隔,卻還是不斷地流向四面八方,裹挾着無盡怨氣的紅霧會影響到這世間一切吸取到的生靈。
各門派集結而來,各憑本事為自己設下結界,阻隔吸入這妖邪出世的紅霧。
而還未等所有仙首集結完畢,血池當中已經露出了兩個頭頂,很快這兩個人完全的從血池當中慢慢起身,鮮血順着白皙的皮膚滾下,這是兩張乍一看上去,一模一樣的臉。
待到血化長袍的女子身形完全顯露出來,衆人這才發現,并非是血池當中蘊生了兩個人,而是這個蘊生而出的女子,提着一個與她長得相差無幾的人頭。
那人頭閉合雙目,面色卻并不如死人的青白,而是只像活人睡着了。
那女子在血池中上岸,閑庭信步般的拖着一身的血水,像個出浴的美人般撩了下自己沁血的長發,接着提着那人頭走到了血池邊上的男屍身邊,将還滴血的頭顱朝着那男屍的脖頸出一放,那男屍頓時便睜開了眼睛――死而複活。
前後趕到的衆家仙首看到了這一幕,紛紛倒抽一口氣,鳳冥妖族幾乎是真正意義上的殺不死,浴血浴火皆活,這簡直沒有天理。
“我的傻兒子,已經長這麽大了。”那女子根本沒管這血池邊上滿地的祭壇殘骸,更沒有管一衆虎視眈眈的仙長們,而是抱着那才醒過來的男人的臉,嬌笑道,“你與娘說,是誰欺負了你,害你那般泣血,娘給你讨公道。”
死而複活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岑藍親手斬殺的姜嘯。
而姜嘯從睜眼之後,視線便一直朝着上空看,看的正是岑藍。
那新生的鳳冥妖族,這才順着姜嘯的視線朝着上空看去,對上了岑藍居高臨下的森寒視線。
女妖愣了一下,片刻後捂唇嬌笑起來,“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呀。”
“哎呀呀真是陰魂不散,你竟能有如此大的機緣,還變得這麽厲害,應該感謝我啊。”女妖的聲音到這裏,陡然間陰沉下來,“可是你為何還是沒長記性,竟還來招惹我兒子,你怎麽敢讓他傷心!”
她話音未落,岑藍卻已經動手,長劍在空中靈光暴漲,裹挾着白虹貫日般的氣勢極速朝着那妖女刺來――
只是這劍光最終同一道裹着烈火的紅光撞在一起,天地間一片轟然,周圍的各家仙長被波及到,連退好遠。
光芒散去,岑藍持劍指着那妖女,那妖女竟然也毫發無傷。
“還真的有幾分能耐了,得我血池的血蓮做本體,你也是妖魔,我可以教你浴火重生的辦法,何必自相殘殺?”
岑藍再度提劍迎上,與妖女天上地下的打起來,鳳冥妖族的妖術強大,且能夠借助血與火不死不滅,但其實真的對上如同岑藍這般修行了數千年的大能,實在是不夠看。
她試圖以幻術迷惑,岑藍瞬間破除,而衆家仙首見岑藍與那妖女纏鬥在一起之後,便也按照他們事先約定好的,開始以靈力摧毀血池。
天邊越來越多的雷雲凝聚,這是大能即将飛升的征兆,各家仙首驚疑不定地按照計劃,破壞血池,而岑藍這邊一邊倒的局勢,也因為姜嘯的加入而反轉。
“好兒子,與娘親合力殺了她,娘親再給你找十個更好的,”妖女嬌笑的聲音不絕于耳,岑藍始終不發一言,與兩個妖族抵死纏鬥。
她不僅對那妖女,對姜嘯一樣招招致命,姜嘯也一樣,他的雙眸沁着血色,再無一絲人類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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