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飛升了…(那一句,是騙我的嗎……...)
赤金的符文陣法在夜空中時時亮起, 幾次三番,那妖女試圖帶着姜嘯逃走,都未能成功, 被陣法壓下來了。
仙長們已經按照岑藍的吩咐,成功破壞了血池, 加入了戰局。
岑藍的三個弟子都是如今修真界的高階大能, 距離飛升也不過差一兩步,常年閉關山中,此次是專門奉師命下山除妖。
混戰中戰局本已傾向岑藍這邊, 可因為妖邪出世的紅霧傾瀉, 吸入的修為低一些的修士開始混亂, 甚至被妖女控制着和自己人對戰。
而天邊滾滾驚雷已至, 劈在結界之上,結界便瞬間裂了一重。
“啊哈哈哈, 是你招來的雷劫吧!”紅霧順着結界的裂縫迅速朝着外面擴散而去,而他們這一片小天地的混戰也很快被打破。
無數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生靈, 受到了紅霧的影響, 朝着衆人攻擊而來, 甚至有些是死去的屍骸, 是不知何處召來的普通人族。
天邊微微亮起之時, 雷雲越聚越大, 将初露的天光都遮蓋住,咔嚓――
一聲巨響, 電閃緊随而至, 再一重結界崩散。
岑藍身側大弟子乃是一位看上去年三十左右的肅謹仙君, 傳音裹挾着威壓送入混戰的衆人耳朵,“雷劫将至, 被紅霧侵蝕不一定會死,弄暈便好,切莫殺生!”
而四面八方來的妖物越來越多,修真界這邊竟然漸漸有頹敗之勢,那妖女又在蠱惑人心,“你既然都要飛升了,何苦再管人間事?不如我助你飛升,算是還了先前搶你男人,殺你一遭的事情,怎麽樣?”
“沒有我,你也不過是個朝生暮死的凡人而已,那個天生靈骨的男人就算不被我勾引,也必然棄你而去,”妖女說,“你也殺我一次,又傷我孩兒至此,這仇怨也該了結了!飛升若無人搭天梯,過不去脫凡階,你自己動手殺人,又要被天道清算。”
“誰會心甘情願為你搭登天梯?”那妖女已經被岑藍逼至結界的邊緣,後背雙翅之上羽毛淩亂。
“你回頭看看,那些所謂的修真界大能瞻前顧後的樣子,”妖女說,“你仔細想想,活了三千多年了,那點仇怨你只需要放下,便能一步登天呢。”
岑藍手持長劍,蓮花冠碎裂了一半,形容可以算是從沒有的狼狽。
她血脈之中确實受到些許鳳冥妖族的血脈壓制,只因她本體是血池的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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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等這一天真的等了幾千年,她當年被殺時如刀俎之上的魚肉,毫無還手之力,可如今她能夠酣暢淋漓地與這妖女厮殺,她心中暢快極了。
只是……姜嘯被她捅了好幾劍還要往上湊,岑藍将長劍停于他脖頸之前,冷笑一聲,終于開口對妖女說,“看到你頭頂的滾滾天雷了嗎?”
“我就不信鳳冥妖族再厲害,還能在天雷之下浴火重生!”
“你血脈裏就是無盡的污濁,你說天雷的雷火是助你修複,還是肅清你這妖邪?!”
妖女惱怒地再度和岑藍對上,氣勁相撞,最後一道結界搖搖欲墜。
“你不飛升了,不要命了?!”妖女将姜嘯護在身後,咬牙切齒地低吼。
岑藍笑得殺氣騰騰,“你現在後悔嗎,你當年惹錯了人!”
岑藍本沒有心存死志,她算好了一切,姜嘯并非純血鳳冥妖族,只需殺了他,取他妖骨,血池被毀之後,便是神仙在世也再難讓他複生。
至于死後,她也早做了安排。
她只需在姜嘯的死屍之上取下一段妖骨,殺死鳳冥妖族唯一的辦法,就是以至親妖骨釘住它們的命門,它們便再無反抗之力。
而她便迎着滾滾天雷帶着妖女去搭那脫凡階的天梯,她倒要看看,她腳踩罪孽飛升,這天道到底要允是不允!
可她卻在斬殺了姜嘯頭顱後,不敢去觸碰他死去的屍身,待他重新活過來,對戰時她每每對上姜嘯心如死灰的臉,竟也下不去手。
即便她感覺到姜嘯一次一次的朝着她的劍下湊,他一心求死,可她卻屢次遲疑!
她從未如此心慈手軟,機關算盡,連天道都被她算計在內,她卻沒有算到她自己竟會遲疑不忍。
欲劫破去,她懂了何為愛,卻在最不該懂的時候。
姜嘯不死,罪孽無法肅清,這天下容不得他,這仇怨橫亘在她心中三千年,确實該結束了!
一道天雷裹挾着攝人心魂的圓弧紫電自天邊滾滾而來,時機已經到了,她不能再猶豫。
就在天雷劈在結界之上的那一刻,岑藍長劍貫穿姜嘯腰腹命門,可驚呼出聲的卻是那妖女。
她的腹部命門也被捅穿了,是一截血淋淋的臂骨,來自她的身後,來自她的血親,她的兒子。
岑藍震驚地看向姜嘯,片刻的遲疑,天雷已至,她顧不得什麽,連忙飛身向上,祭出法器抵抗。
而那妖女卻慢慢回頭,震驚得一雙美目被血色侵染。
“為什麽……兒……”
“我不是你兒子,”姜嘯說,“我從不願我的骨血是用他人的凝聚而成。”
“哈哈哈哈,”妖女凄厲地笑起來,“你被那女修迷了心智!她都是騙你的,你不是知道了嗎?!”
“她恨我搶她的未婚夫,恨我殺了她全家,所以才折辱你至此,你不是都想起來了,你居然還執迷不悟!”
“你不願意你也是我兒子,是鳳冥妖族,就應作孽殺孽而活,你是被她故意養傻了,你以為她不想殺你嗎?她容你活到現在,不過要引出我,不過是要取你妖骨誅殺我!你傻了嗎!”
她被姜嘯的臂骨釘在地上,半點動不得,只能歇斯底裏地對着姜嘯咆哮。
可姜嘯卻只是冷冷地垂眸,用一種十分悲憫的,同岑藍看着他的眼神差不多的眼神,看着妖女。
“我曾經想過要找我父母,想知道他們是什麽樣的人,應該是有苦衷,才會把我扔下,”姜嘯擡頭,看着滿天的雷光,和雷光中艱難抵抗,卻還不忘劃下一道道赤金的符陣,去維護天雷之下和妖邪苦苦作戰的衆人的岑藍。
姜嘯說,“其實我最想找的,是那個把我圈在山上的女人。”
“我想問她,她是不是恨我,才會那麽對我,”姜嘯反複呢喃,“我想問問她為什麽恨我……”
他又低頭看向試圖拔出妖骨的妖女,“我現在都知道了,我父母是誰,她又為什麽恨我。”
他說,“可我寧願我死在最初,或者從來都沒有被生出來過,我寧願什麽也不知道,被騙一輩子。”
“現在她不願意騙我了。”姜嘯說,“我怎麽辦呢?”
“你傻了!”妖女的聲音凄絕至極,她畏懼漫天雷光,她預感這一次自己逃不了了!
可她不甘心,憑什麽!
明明她是不死不滅的――
“你這孽障!你到底為什麽這樣!”
姜嘯仰起頭,背後的雙翅綻開,燃燒起了刺目的紅光,他伸手提起了尖叫不斷的妖女,猛地迎着雷劫飛去。
漫天的雷光中,姜嘯的聲音如同魔咒般灌入妖女的耳朵,“你擡眼看看,她乃是當世仙門老祖,功法超絕功德厚重,她憂衆生而憂,苦衆生之苦,縱使境遇凄絕心有怨怼,卻不曾忘卻初心,邪魔入道,都不曾行差踏錯。”
姜嘯吸取妖女命門處的鮮血,令自己的羽翅綻放出更加妖豔的紅光,飛過雷劫,在天梯的缺口處停下,回頭最後看了岑藍一眼。
他說,“她本就該是天神,而你又是什麽東西!我……又算什麽東西……”
他将巨大的羽翅無限地朝着前方拉伸,以自己和妖女的身軀,将缺失的那一階天梯搭成。
霎時間雷鳴電閃止息,劫雲暫時停滞,岑藍被一朵幽雲托着,來到了搭好的脫凡階之上。
通往無盡之處的階梯蔓延到神秘的未知處,那通往天界和長生的盡頭。
但凡飛升者,脫凡階需得由他人自願搭就,岑藍之前用妖女搭脫凡階的想法,也只是在賭而已。
她賭天道,賭自己命數。
可她此時此刻,看着由鳳凰羽翅搭就的脫凡階,言語和心跳一同凝滞。
她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脫凡階縱使有人肯犧牲自己搭就,也只有很短的通行時間。
往前就是她一直期盼的路,她登上巅峰的路。
她幾乎沒有猶豫地踏上姜嘯的脊背,邁過了由姜嘯和那妖女的身體才堵住的能夠将一切粉碎的罡風。
踩在姜嘯羽翅之上的感覺令岑藍渾身激起了一層冷戰,她面前是漫天靈光金階,她甚至沒有回頭。
只是她才邁出一只腳,另一只腳的腳腕突然被抓住,岑藍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就聽一個又低又啞的聲音問,“那一句,是騙我的嗎……”
短暫凝滞的雷雲再度滾滾而下,岑藍的聲音伴着雷劫一同襲向姜嘯。
“不是。”岑藍的聲音散落天地,一步步邁上登天梯。
搭就脫凡階的人之所以活不了,是因為他會為飛升之人扛下所有的雷劫。
姜嘯的羽翅和脊背被劈得皮開肉綻,他身上破爛的法袍,還是岑藍為他煉制已經衣不蔽體,他卻還緊緊的抱着不肯放。
那妖女被雷劫劈得不停尖叫,叫聲響徹雲霄,而姜嘯始終一直壓制紮她不許她逃脫,自己卻死死咬住嘴唇,要的鮮血淋漓,也不曾開口,甚至嘴角還帶着瘋狂的笑意。
登天梯的人不能回頭,一旦回頭就上不去了,姜嘯至死都沒有在雷劫下吭一聲,視線幾度模糊,卻還是努力地看着岑藍逐漸消失在雲層的身影。
直至他和那妖女都在雷劫之下灰飛煙滅――
雷劫散去,紅雲在破開雲霧的金光之下随之消散,被紅霧操控的妖物和弟子紛紛恢複了理智。
人間的各處,正在交戰的,發瘋的,全部都停下了,擡頭沐浴在漫天的金光之下,這是幾千年甚至上萬年不曾有的,大能飛升之後的澤世金光。
“師尊飛升了……”遲來的姜蛟激動地抱住他身邊一位師兄,興奮得側頸龍鱗都顯現出來。
而師兄卻不曾理他,撫開他的手即刻盤膝而坐,片刻之後妖城中所有的修真者都盤膝而坐,沐浴在這金光之中調動氣息運轉靈力,以期突破。
危害人間數千年的鳳冥妖族,至此徹底泯然于天雷之下。
而岑藍還在一步步的走向那個她一直期盼的地方。
每走一步,身前的法袍就會多出一條血痕,是她來不及吞咽的,從她的口鼻中溢出的鮮血。
她始終沒有回頭,不知道這樣走了多久,久到她精疲力竭,久到她身前的血漬已經幹涸,登天階才到了盡頭――她邁上最後一階,看到了一個和她想象當中完全不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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