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提前兩個月?”久經沙場的老将軍察覺出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狐疑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幺子, “那姑娘怎麽都是咱們國公府的人了, 跑不掉的。你那麽急做什麽。”

郜世修神色不動, 氣定神閑地說:“分明是你急着讓我繼承家業, 哪裏是我的關系。”又道:“您看着辦吧。這兩天找個合适的時候去和侯府的人說一聲。”

聽了這話後郜老太爺總覺得哪裏不太對。苦思冥想了老半天後, 反應過來,催着他近兩天就找侯府談這事兒, 分明還是這小子更着急啊!

老人家嘿嘿嘿地笑着打算取笑小兒子一番。哪知道指揮使大人來得快去得也快。等他想到之後再擡眼去看, 得,哪裏還有人影在?早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

前些天在家裏悶壞了。好不容易能夠跑出去一趟,玲珑實在開心得緊。一大早起床忙活開來, 準備好将要上山時候用的東西, 瞧着天色尚早實在沒事可做,索性拿了個帕子來繡。

錦繡瞧得稀奇,問冬菱:“小姐最近繡東西上瘾了?怎的還停不住手了呢?”

“八成是着急嫁人了。”冬菱意有所指地朝錦繡擠眼睛,笑嘻嘻說,“這兩天小姐不是常念叨指揮使大人麽。”

玲珑就在屋門旁湊着天光在捏針。倆丫鬟打趣她壓根沒打算避開, 直接正大光明地在她跟前念叨着。

玲珑頭也不擡地說:“怪道你們總催我去品茗閣看生意。原來不是為了看貨品,而是看人吶。”

魏風和扈剛可都是品茗閣裏做事的。錦繡、冬菱本是看她悶得不行,打算着讓她出去走走,所以前兩天時常提起品茗閣, 還幫忙在侯夫人傅氏跟前勸過傅氏。

如今沒料到小姐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 反過來用她們剛才的笑語裏的計策, 也拿‘親事’反将了她們一軍。倆人頓時瞠目結舌不知道該怎麽接好了。

恰逢顧媽媽過來, 見倆丫鬟都鬧得臉通紅,奇道:“怎麽了這是?做錯了事情挨罰呢?”

玲珑氣定神閑地說:“沒有。這是一個個地想嫁人了,所以在我跟前催促呢。”

錦繡臉紅紅的。

冬菱駁道:“小姐說這些也不害臊。”

Advertisement

“我一個馬上就要成親的人了,”玲珑樂呵呵地道,“怕什麽?”

這倒也是。雖然她年紀小,可是親事這都已經定下了。提起這些倒是真沒事兒。

顧媽媽若有所思,偏頭和玲珑說:“到時候婢子催催程掌櫃的,讓他看看魏家那邊能快一些不。”

饒是冬菱性子活潑也有些受不住這個話題,跺跺腳,臉上火燒似的跑到屋裏去了。

錦繡跟了顧媽媽進屋去準備等會吃的茶點。

玲珑正打算把繃子和刺繡用的東西收起來,擡眼看到紅玉在晩香院門口探頭探腦,喊住她問:“怎麽了這是?”

“婢子剛剛瞧見了四小姐。”紅玉指着院門外頭,“好似要往這邊來。不知怎麽的到了秋棠院門口就沒進。”

玲珑所在的晩香院是傅氏的秋棠院的一個跨院。旁人要進晩香院的話,需得先進了秋棠院才能過來。故而紅玉有此一說。

想到這幾日雙胞胎姐妹倆比較靠譜,沒作甚過分事情,玲珑就讓紅玉把穆少如帶了過來。離得近了後直接問道,“四小姐可是找我有事?”

現下傅氏不在院子裏,去了廳堂處理一些賬務上的事情。所以穆少如此番來斷然不可能是尋侯夫人的。

穆少如難得的有些扭捏,低頭揪着衣角不說話。

玲珑屏退了伺候的人,周圍只她們兩個人了方才再次示意穆少如。

這回穆少如倒是說了,不過聲音很小,“我有點事情想求了郡主幫忙。不知道郡主方便不方便。”

她知道玲珑不喜歡轉彎抹角,也不等玲珑問她,就道,“其實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爹在外面不知道做些什麽,最近花費的銀子有些多。想求了郡主幫忙查查,他最近在忙甚事情。”

話開了口,再接下去就容易多了。穆少如看到有個大丫鬟進了院子,是侯夫人傅氏身邊的紅霜,好似有事正朝着玲珑這邊過來,她忙加快了說話的速度。

“最近爹問我娘要了不少次銀子,說是外頭和同窗們吟詩作對互相請吃飯。可是那些個書生喝酒吃飯哪裏需要那麽多銀兩?短短五六天功夫就要走了三十兩銀子了。我知道這些銀子在郡主眼中算不得什麽,可我娘攢那麽多銀子不容易。再說了,最近祖父管他那麽嚴,他等閑出府不了幾次,哪裏需要那麽多?我也不求郡主其他的,只幫忙看看,若是什麽時候碰到了我爹,順便看上一眼他在做什麽就好。”

其實穆少如這樣過來也純粹是碰運氣。因為她不指望玲珑能主動幫忙去查。但是她也是真沒辦法。二房現下手裏沒甚權利,最近她和妹妹聽從穆雲的話在學習禮儀走不開。母親倒是出去過兩趟,卻是兩眼一抹黑壓根找不到她爹在哪裏和同窗吃飯。

穆少如想着,長樂郡主時常要跑鋪子裏,來來回回的說不定能偶爾遇見。就這麽說了一遭。

玲珑想想,這也沒甚大不了的。而且關注下二老爺的動向,還能幫幫侯爺和姑母。萬一真有點什麽事情,兩位長輩提前知道了也能省些心。于是點頭應了。

不過玲珑也強調了,“我只幫忙看看他在哪兒。具體的讓他回來,或者是勸他少花點銀子之類的事兒,我可是一點點都不沾。”

在侯府那麽多年,這二老爺她也就逢年過節見一見,實在不熟悉。所以懶得多管。

再說了。那可是袁老姨娘的親子。往年袁老姨娘在府裏,她更不可能去關注二老爺了。

得了玲珑這樣幾句話,穆少如到底是放心了許多,好生向她行了禮,轉身低着頭匆匆而去。

剛好和前來的紅霜擦身而過。紅霜對着她福了福身,她都沒有瞧見。

待到穆少如離開,紅霜悄聲問玲珑:“四小姐這是來做什麽呢?看着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紅霜是傅氏的心腹。和她說了,基本上等同于和姑母說了這事兒。玲珑沒遮掩,直接把剛才的事兒告訴了她。

紅霜心裏明白,點點頭道:“婢子知道了。晚些尋了夫人有空的時候告訴夫人。”

“你再和姑母說聲,讓她不用擔心。不管二房有甚事情,我斷然不會随便插手的。”

得了這句叮囑,紅霜好生應下,這才說起了傅氏吩咐的事兒。不過是提醒玲珑路上擔心些之類的話。因為現在要見莊子上的管事,傅氏脫不開身,所以遣了紅霜來傳話。

沒多久,婆子來禀,國公府來人了,就在外頭等着。

玲珑沒聽到說七叔叔也來的事情,那麽說明門房的人沒有瞧見他。她心知七叔叔八成是在馬車裏等着,雀躍不已,忙不疊地出了屋去。又吩咐着不用給她準備馬車了,國公府遣了車子來。

外頭候着的馬車是尋常的黑漆馬車樣子,從外觀上瞧不出丁點兒的出彩地方。可是裏面布置得十分妥帖,甚至郜七爺為了照顧某個怕熱的小丫頭,還特意擱了冰在裏面。掀開車簾子,涼意撲面而來,舒适的很。

玲珑上了車子後就靠在了郜世修身側,抱着他的手臂晃啊晃,高興地說:“我就知道你在這兒等我呢。所以沒讓我的車子跟着。”

剛才還激動地忙活個不停,現下見到了七叔叔,玲珑反倒是泛起了困意。

她在侯府的時候總也睡不好。加上近日身子不舒服,睡眠更淺。午夜時常驚醒,然後就長時間的睡不着。

原本還覺得沒什麽,精神頭足着呢。可見到了郜世修後心情放松之下,她全身的疲憊一下子就湧了上來。再也忍耐不得,挨在七叔叔的懷裏,蹭啊蹭的找了個舒适位置,然後就睡了過去。

等到睜眼,車子已經到了西山腳下。也不知道停了多久,日頭都很高了。大太陽在空中毫不吝啬地散發着光和熱,整個地面都熱氣騰騰。

車子裏舒服得很。還有七叔叔可以靠着。

玲珑都有些不想下車了。

不過這次是她折騰着要來,沒道理七叔叔都抽空來陪她了,她卻賴在車上不動。

玲珑恹恹地走下馬車,心裏還在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得是有多心大啊,居然選擇在夏日裏爬山。

郜世修發現了玲珑的神色倦倦,溫聲問,“若是不舒服的話,不若回國公府歇歇?”

想到回去後七叔叔八成就要忙去了,可能沒法配着,玲珑忽地又來了精神,笑道:“沒事兒。山上頭肯定涼快。等會兒快些上去乘涼好了。”

話剛說完,她眼前一亮,拉着郜世修的衣袖問:“七叔叔,你瞧那是不是喬家的車馬?”

一個“喬”字讓郜世修非常在意。

他側眸緩緩望過去。

果不其然。剛剛停下的那隊車馬中,有一輛車子正是喬學士府上的。好巧不巧的,正是喬玉哲慣用的那輛。

郜世修不知玲珑是想和他多待會兒所以來了精神,只以為她是将要看到喬玉哲了所以高興,于是不動聲色拉了小丫頭的手,低聲道:“我們先上去。等會兒人怕是要多起來,會更熱。”

玲珑恰好看到了那車隊中最前頭馬車上下來的那個人,眼中恨意一閃而過,垂眸慢慢道:“是。我們先走一步吧。”

馬車剛剛停下的時候,喬玉哲就聽車夫說郜七爺和長樂郡主也在。可等到他急急忙忙下車之後,只來得及看到了兩人遠走的背影。

喬玉哲神色愉悅地一直盯着看。

旁邊有人走到了他的跟前,哈哈大笑,“別看了。将要是旁人家的了,你看再多也沒用。”

喬玉哲沒有立刻和對方搭話。又沉默地望了一會兒,直到玲珑的身影消失不見了,方才彎了眉眼,朝向剛才說話之人問,“大殿下剛才在說什麽?真是抱歉。剛才看得入了神,一時間恍惚過去,竟是沒有聽清。”

宋奉慎拍了拍喬玉哲的肩膀,嘆息着道,“沒什麽。你放心,往後我給你選個更好的親事就是。你也別太傷心。”

誰知喬玉哲忽地說道:“我可沒法放心。”

宋奉慎眼神驟冷,凜冽眼風往他身上掃過去。

不料喬玉哲下一句卻是:“在我眼中,這世上再沒有哪個女孩兒有她這樣漂亮了。我就覺得她最好,你給我找了旁人,我也看不上。”

宋奉慎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過這些書呆子往往喜歡什麽才子佳人的故事,時常被那些所謂佳人的美好皮相給蒙了眼。

更何況那長樂郡主确實是十分漂亮。算得上是佳人傾城了。連他都難以避免地動了心思,更何況是沒有妾室的喬玉哲。

宋奉慎颔首道:“喬公子說的是。那我還是不多管閑事了。不過往後你若是看中了旁的誰,和我說聲。我必定給你敲定親事。”

喬玉哲勾唇,笑了一聲,拱拱手,“那就多謝大殿下了。”

兩人拾階而上,宋奉慎不時地問起江南治水的問題。喬玉哲擇了幾個要點和他說了。宋奉慎頻頻颔首。

他知曉喬玉哲是真的深谙此道。當初喬玉哲殿試拔得頭籌,憑的便是這個本事。

見宋奉慎對此十分上心,喬玉哲問他:“這差事皇上不是交給太子的人去做了?怎的大殿下還要費這個心思。要我說,既然是太子的事,您也不用多費力氣了。免得幫了旁人,自己還落不到好處。”

宋奉慎冷笑道:“知道多點總是有好處的。知己知彼才算上策。”

“殿下言之有理。”喬玉哲了然地點點頭,桃花眼中滿是深濃笑意,“在下佩服得緊。”

然後兩人繼續前行,繼續‘閑談’。

喬玉哲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後面有六七個人一直不緊不慢地跟着。雖然沒有亮出武器,但是依着步伐和肌肉來看,都是習武的好手。

他們到了半山腰的時候,恰逢玲珑和郜世修正在旁邊的一個小林子裏歇息。

宋奉慎不願和這兩個人搭話,打算繼續往上走。

喬玉哲卻是有些挪不動步子了,遠遠地看着那邊,目光專注地望着,眼中只有那個坐在大石上扇着團扇的少女。

“你這也是——”宋奉慎說着,嘆息了聲,在他背上輕推了一把,“要不你去打個招呼吧。和她說說話。”

喬玉哲立刻說道:“好。”話出口後,有些猶豫,“萬一郜七爺不肯怎麽辦。”

他說着最後那句的時候,頹然之意顯而易見。

平時的喬狀元意氣風發倜傥風流,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子。哪裏有過這般沮喪的模樣?

宋奉慎暗罵了長樂郡主一句。卻不是只為了喬玉哲一個人,也為了他自己屢次的求而不得。

現下正是拉攏喬玉哲的關鍵時刻,他自然而然地說道:“郜七倒也不是那麽難辦。我找他說幾句話,你過去就是。”

“可是還有飛翎衛。”

“那有什麽。”宋奉慎這次是真笑了,“那傅四不也鐘情于你?”甚至于還為了這喬玉哲去求郜七,“她既是鐘情于你,自然也想和你多說說話。有她願意見,飛翎衛奈何不了的。”

這句話說完,宋奉慎上前現出身形,和郜七爺打了個照面。而後以有事相商為由,叫了郜世修到旁邊說話。

如果是平常,郜世修斷然不會理睬這人。

可是前些天小丫頭信期來的時候被他抱在懷裏,哼哼唧唧與他提起過大皇子的人出現在冀州旁小鎮的事兒。

郜世修一直暗中讓人查探此事。約莫有了眉目,卻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之前見宋奉慎閑的沒事做來了西山這邊,他也覺得沒甚可擔心的,只吩咐了灰翎衛們小心行事。旁的都不多說,看顧好了玲珑為首要任務。

哪知道這人是個不怕死的。自己暗中淨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現在還主動沖到了他跟前來。

郜世修自然而然地答應下來,和宋奉慎去了旁邊說話。順道瞧瞧這人想做什麽。

卻不料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奉慎這次叫他過來,只是閑扯了一些宮裏的事情,根本沒甚要事。

不過他留意到,宋奉慎的主要意圖是讓喬玉哲去找了小丫頭。那兩個人在林子裏無人的地方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雖然在和宋奉慎随口閑聊着,郜世修卻不由暗想,到底是什麽事情值得宋奉慎這般拉攏喬玉哲。甚至于不惜親自來做這“調虎離山”的一招。

喬玉哲此人極有才華。可是現在官職不高,即便有人提攜,爬上去也需要幾年的功夫。

既是如此,宋奉慎現在這般賣力拉攏他便是為了旁的。

郜世修眉目不動,暗中沉吟,八成就是和喬玉哲擅長治水有關系了。

心中有數後,應付起宋奉慎來便簡單許多。郜世修一邊和他随口說着,一邊暗中留意着樹林那邊。

雖然知道小丫頭對喬玉哲并非是男女情意,可是望見她和那俊俏狀元郎悄摸摸地在那邊說話,心裏到底還是不自在的。

郜世修一看二看再看。短短時間內已經瞧了許多回,那倆人還在膩膩歪歪個不停。指揮使大人終是怒了,一兩個借口打發了宋奉慎,上前打斷了小丫頭和那俏狀元的談話,不動聲色把小丫頭叫到了自己的身邊,往一處農家行着,準備吃野味去。

玲珑一直在惦記着剛才喬玉哲說的那些話。

剛才兩人好似是在激烈争辯着,其實喬玉哲在暗示她說沈四老爺要回來了,又暗示沈家将要有行動,大皇子恐怕也不會安于現狀。

不安于現狀,就肯定會有許多大動作。有行動就會有漏洞。或許時機将會到來?

玲珑緊張地想着。只不過她想不通為什麽沈四老爺回來後沈家反倒是要開始謀劃。就不怕引了皇上猜忌?除非沈四老爺那邊出了狀況。或者是沈四老爺已經沒法撐住沈家了?

“難道是太老了。”玲珑忽地冒出這麽個念頭來,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就說出了口。

是了。沈四老爺年紀大,該告老還鄉才對。沈家沒有可用之人的話就會着急起來。

只不過她不清楚自己這個猜測有幾分正确。到時候在七叔叔和穆家人跟前旁敲側擊問問才好。

玲珑正這麽想着,擡頭一看,才發現七叔叔面如含霜好似不太高興。

“七叔叔,”她輕聲喚着,又叫了一聲,“七叔叔?”

郜世修聽着‘叔叔’二字,再想到小丫頭脫口而出那聲‘老了’,不由得薄唇緊抿。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喬狀元俊俏風流的模樣。

他實在高興不起來。然後就忘了應玲珑一聲。

玲珑不知自己怎麽惹了七叔叔不高興。不過想想剛才自己是在和喬玉哲說話,有些明白過來,七叔叔八成是生氣她和大皇子的人那麽親近。

愧疚之意油然而生。她很小心地挪到他的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問:“別生氣了好不好?我就和他說幾句話。好些日子沒見了。他聽說我病了,所以看看我。”

這話是真的。喬玉哲見了她後,當先問的就是她的身體問題。

郜世修知道兩人關系很不錯。也知道倆人之間沒什麽。見小丫頭這樣軟着聲音來求,登時心軟了。

可即便心軟,他還是很介意小丫頭剛剛那聲‘老了’,于是繃着臉,沒說話。

玲珑拉着他的手,晃啊晃。

郜世修的冷臉有些繃不住了。硬撐着才沒彎了唇角。

玲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想啊想,忽地記起來好久之前的一件事情。當時七叔叔說讓她怎麽補償來着……

看看周圍沒有旁人,玲珑臉紅紅的湊到郜世修的跟前問:“要不,要不我親你一下?”

郜世修呼吸停了一瞬,猛地停下步子,低下頭目光灼灼地看過來。

玲珑只當自己這個主意好極了,七叔叔已經同意。看看周圍沒旁人在,農家那邊還有挺遠,現在又是在樹林子裏,沒甚可擔心的。于是她擡手攬着七叔叔的臂膀,踮起腳湊上前去。

她身量嬌小,這樣努力踮着腳,也是幸虧了七叔叔正好低頭,所以方才能夠夠到他的唇邊。

即便是輕輕碰了下,玲珑心跳也變得非常快。她很緊張地松開了攬着七叔叔的手,打算往後退。

哪知道她想撤,他卻不肯了。

大手猛然覆在她的後頸讓她退無可退。郜世修俯身而至,主動将吻加深,纏綿輾轉。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