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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繁城找的這個方向比較刁鑽, 是在屋子和牆內側的夾縫之間。有了牆和屋子的雙重‘保護’, 旁邊的人從路旁經過的時候是看不到他們的。
再說了,這個地方比較偏,等閑也沒什麽人來。
宋繁城拉着玲珑到了窗戶邊上,把窗戶紙捅開一點點小縫隙。搭眼朝裏面看了一眼, 他面皮微紅。朝玲珑搖搖頭後,他觀望了下四周, 拉着她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待到離開那間屋子不少距離,玲珑等到來到一個沒什麽人的地方, 問他:“那裏面怎麽回事?”
提到那兒,宋繁城再次臉頰泛紅, 擺擺手道:“別問了。小姑娘家不宜知道。”
想想玲珑也是将要成親的人了, 且剛才那般狀況,牽扯到的是兩家府裏的事情, 他又壓低了聲音:“是沈五少爺和國公府大老爺身邊的一個丫鬟在厮混。我想着你遇到了不好, 就先離開再說。”
沈年康和郜世良的丫鬟鬼混到了一起去,玲珑倒是不太奇怪。畢竟沈年康和郜世良鎮日裏一起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們倆都不是什麽修身養性的好人, 兩邊底下的人想要爬上主子的床而使些龌龊手段,好似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可以說是見怪不怪了。
玲珑颔首, 簡短說道:“大老爺和五少爺關系甚篤。”轉念思量了下又覺得不對, “倘若你不來的話, 我少不得要撞到這件事情。到時候恐怕就說不清了。還好你及時趕來。”
不怪她這樣多想。
以她這個身份, 來到了沈家, 需得處處小心時時小心。若不是要陪着姑母, 她是斷然不會來這一趟的。
她不覺得沈五少爺會愚鈍到非要在沈靜玉出嫁的時候和郜家大老爺的丫鬟來這麽一出。想必還是另有目的。如果是尋常家的這個年紀的小姐,或許是因為好奇而循聲看兩眼。到時候指不定發生什麽。
可她因着自小經歷的關系,不會是和尋常同齡人一樣的想法。
其實如果宋繁城不來,玲珑若是聽到了奇怪的聲音也不會過去自找麻煩。但是心下三皇孫剛才幫了忙,她合該仔細道謝才行。
誰知宋繁城搖頭婉拒了她的謝意,“不必謝我,”他道,“是繁時讓我來的。他要守在東宮,脫不開身。又不放心你,特意和我說了聲。”
現下太子不在東宮,宋繁時作為太子嫡長子,的确應該守好東宮,不可随意亂走。更何況太子妃日日憂心太子安危,他陪在母親身邊也是應當。
不過玲珑沒料到這臭小子居然這麽關心她,甚至于特意讓二皇子遣了宋繁城來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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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該謝謝你。”玲珑堅持道。
不管怎樣,宋繁城都是願意來了,而且是真心實意地幫忙。他們倆可算不得熟悉,對方願意出手相幫實在難得。
要知道沈家是大皇子的勢力範圍。他來這一趟,其實就等于站在了太子那一方。沈家人待他也不見得就會很客氣。
“不用再道謝了。”宋繁城見玲珑如此認真,溫和地笑着,“您是長輩,我合該這般好好照顧好您。”
他氣度溫文,彬彬有禮。溫潤如玉四個字放在他身上當真是再适合不過。
只是他比玲珑還要大一些。玲珑早就習慣了宋繁時那臭小子沒大沒小的樣子,乍一聽到比宋繁時還大一些的宋繁城用了敬稱,還真有點不習慣。
不過,道謝歸道謝,時間卻不等人。
誰知道這次沈家的人是不是用了調虎離山的計謀?
玲珑知道自己并不是沈家人這次最主要針對的對象。若是沒猜錯的話,事情怕是和姑母有關系。
雖然從剛才她和宋繁城相遇到現在也沒過多少時候,還是認真仔細點的好。快速尋到姑母是正經。
玲珑和宋繁城打算兵分兩路去尋人。
宋繁城不放心玲珑獨自待着,總覺得這是個很需要旁人照顧的嬌滴滴小姑娘。
玲珑怕時間不夠用,短促地低聲說了句:“七叔叔遣了人暗中跟着我。”
宋繁城恍然一驚,知道應當是飛翎衛了,再不多言,與玲珑簡短約定好找到懷寧侯夫人就在花園旁的假山彙合。然後兩人一個回前院一個在後宅,借了各種名義讓丫鬟帶着四處閑逛。
玲珑既然來了這龍潭虎穴來護着姑母,首先要保證的就是自己的安全。這次除了長汀外,長河和長海也隐了身形暗中護衛着她。
長汀自然是要守好玲珑半點不離去。玲珑便暗中吩咐了長河、長海去幫忙尋人。
還是飛翎衛做事最有效率。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長河便找到了傅氏的身影。卻非在沈家招待賓客的地方,而是在新嫁娘将要被兄長背出閣的屋子裏。
最要命的是,傅氏一身紅衣,跟那新嫁娘似的。只不過她一直歪靠在梳妝臺邊,雙目緊閉,旁邊只一兩個人守着,也不知是個什麽情形。
玲珑吓了一跳,快速往那邊奔去,質問長河:“你既是看到了,怎的不幫忙叫醒姑母!”
長河甚是無辜,“沒有爺或者您的命令,屬下不能私自行動。”他說的是實話。飛翎衛發現了狀況後,若是沒有得到吩咐,就要想辦法來尋一個答案。倘若答案尋不到,情急之下方才能夠自己做決定。
如今他能尋到玲珑,自然不能妄自行事。
原先玲珑還覺得飛翎衛恪守規矩,只聽從上級命令是個非常好的品質。現在她才深刻感覺到,這簡直就是死板不知變通!
從長河回來複命到她趕過去救人,這期間也不知道能發生多少事情!
玲珑拎着裙擺片刻也不敢耽擱。額頭上脖頸間都冒了汗。被冷風一吹,透心的涼。
生怕會出了什麽意外,她甚至都無暇分神去和宋繁城說一聲自己找到姑母了,快速遣了長河去守在垂花門邊。倘若來不及的話,倘若是姑母真的出了什麽問題被人背到外頭去……那就讓長河直接了當把人搶回來!
長汀使了信號讓長海趕回來守在玲珑的不遠處。
玲珑腳步急促地走着,吩咐剛剛折回來的長海:“去新嫁娘的屋子裏找姑母!看看人還在那裏不!”她則順着之前長河所說的路線,不顧丫鬟婆子的阻攔,徑直往裏而去。
鑼鼓聲喧天。
原是新郎官來接人了。
想到長河所說那一身嫁衣的姑母,玲珑渾身泛起的寒意,雙手手指控制不住地發顫。
周圍越來越多的人詢問她為甚在這兒四處闖蕩。
長汀索性現出身形跟在她的身旁。若是有人攔阻,他直接亮出飛翎衛的翎羽。那些人便駐足不敢再上前來。
玲珑快步上前。
長海極速而來,也不遮掩身形了,直接在她跟前禀道:“小姐,人沒找到。怕是已經離開那屋子了。”
玲珑指了一個婆子,讓長海扣住人,質問道:“現在新娘子在甚地方?”
長海直接扣住了婆子的喉嚨。倘若她一個不聽話,這幾根指頭怕是要用力插入她咽喉之中。
婆子吓得渾身抖若篩糠,“在、在和老爺夫人拜別。”
長海吼道:“哪個屋子!”
婆子指了個方向,玲珑顧不得其他,拎起裙擺跑了起來。
大紅的喜字貼在了院門兩側和院子裏的四周牆壁上。熱鬧的鑼鼓聲中,賓客們紛紛道喜說着祝福的話語。
玲珑就是在這樣喜氣洋洋的氣氛中沖了進去。
彼時新嫁娘正趴伏在沈家九老爺的背上,将要由他背出去。
說實話,那新嫁娘的情形有些不對勁。歪歪斜斜地趴在九老爺身上,時不時的就要滑落下來。還是九老爺不時地往上扶着才不至于從他背上跌落。
最重要的是,玲珑往她腳上看了一眼後發現,那鞋子根本就不合腳。晃晃悠悠地勾着腳背,腳跟的地方已經滑了下來。顯然是做鞋的人不知道她的腳大小,所以不合适。
玲珑特意往對方穿着的襪看了過去——今日她知道姑母穿了什麽樣子的,所以能夠認出來。即便有人換了衣裳換了鞋子,也不見得會把襪一起換掉。
果然!
那上面繡着的梅花樣紋樣,分明就是之前姑母所用!
玲珑指了沈九老爺他們說道:“給我攔下!”
長海身形飄忽倏地而至,攔在了沈九老爺的跟前。
長汀則繼續守護在玲珑的身旁。
沈家老太太握着拐杖猛地一敲地面,怒目而視:“反了你了!這是什麽地方?什麽日子?我們好心好意地來請你們做客,你竟是跑到我們家裏來撒野!”
沈家的丫鬟婆子即刻圍在了玲珑她們四周。
玲珑正欲開口,有人從她身後大聲喝道:“發生了什麽!怎麽鼓樂聲都不見了?莫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兒吧。”
這聲音響若洪鐘,一聽便是武将所有。文臣斷然不會有這般說話的。
玲珑曾經和這人近距離接觸過,到現在還記得他的聲音。聞言還沒回頭就已經說道:“侯爺。倘若有人換了新娘子,您該作何反應?”
“郡主這話說得誅心。”沈大太太走上前來,滿面愠怒,“我們沈家何至于做這種欺瞞的事情來!郡主想污蔑我們,只管用了旁的借口。犯不着用這樣拙劣的言語來折辱我們!”
玲珑壓根不搭理她,只問成岳侯:“侯爺,您還沒說呢。倘若他們真做了這樣欺瞞的事情,您該如何?”
她知道沈家想要拉攏成岳侯。所以,她特意先問成岳侯一個答案。
而且,她可以加大沈家“欺瞞”一事,也是想讓成岳侯到時候專注于找沈家算賬。免得再和姑母起什麽沖突。
對于姑母和侯爺之間的恩怨,她也是弄清楚沒多久。為保險起見,還是讓侯爺的關注點從姑母身上挪開比較好。
賓客之中都是來參加婚禮的。卻沒料到新郎官還沒把人接走,已經有人和主家起了沖突。
長樂郡主的身份,不是她們能夠惹得的。沈家,也不是她們惹得起的。所以周圍的人頓時靜了下來,暗中看事情發展變化。
成岳侯餘強中沒料到玲珑會這般質問,沉吟了下說道:“若她們欺瞞我。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過她們。”
“好!”玲珑拊掌高聲道:“要的就是侯爺這句話!”而後她與長河、長汀道:“還請兩位大人幫忙把新娘子扶下來,看看是個什麽情形。”
他們是飛翎衛。飛翎衛做事,無需問過旁人意見。
而且皇上之前就曾默許過長樂郡主差遣沒有差事在身的飛翎衛。對于玲珑的這個吩咐,沒有人敢反對。
飛翎衛出手,就連沈老太太都不敢置喙。莫說她了,即便是沈皇後在此,也不見得敢上前攔阻。
沈家人憋了一口氣,惡狠狠地看着這一幕。
唯獨有一個人,在不住地往後挪移,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長海長汀上前把人小心翼翼地扶了下來。長汀扶着人微微站好,另一人則把頭上紅蓋頭揭了下來。
而後,周圍人嘩地一下就吵嚷開來。
只因這穿着紅嫁衣的分明是懷寧侯夫人,根本不是沈家六姑娘!
餘強中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而後他眸中突然凝聚起煞氣,質問沈老太太:“你們這是什麽意思!莫不是想要羞辱我!”
當初他求娶傅茂英,傅茂英為了不嫁給他,硬是嫁給了懷寧侯為妻。
現下分明就是沈家不想嫁女兒,非要把傅茂英弄來羞辱他!
沈老太太和沈大太太也沒料到會生出來這麽一個變故。
沈老太太愣在了當場。
沈大太太卻是視線一轉看到了想要跑走的女兒沈芝雪,當即讓人把她攔住,呵斥道:“說!是不是你幹的好事!剛才還說甚六姐兒哭暈了讓九老爺直接背出去。說!是不是你做的好事!”
沈芝雪沒料到事情那麽快暴露出來,吓得腿軟,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不是我。”在成岳侯森然目光的注視下,她渾身抖個不停,“是六姑姑。六姑姑不想嫁給他,想了這麽個主意,求了皇後娘娘請來侯夫人。是她,是她……”
沈大太太上前揚手給了她一個巴掌,“那你就幫着?你好糊塗!”
成岳侯餘強中在旁抱臂冷笑,“你們就別這樣惺惺作态了。既是不願意結這個親,”他把自己紅色的衣衫扒了下來,丢到地上,“那就不結就是。只有一點。”
餘強中指了沈老太太,冷冷地說:“我絕不會放過你們沈家。”
沈老太太怒了,用拐杖敲地,“一介武夫,竟是敢口出狂言,這般與我說話!大殿下呢?”
她喊了個婆子來,質問:“大殿下去了哪裏?快讓他過來,阻了這個莽夫!”
婆子哭喪着臉,不住求饒:“老太太,大殿下來了後只露了一面就不知道去了哪裏。婢子只負責給殿下端茶,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兒啊!”
餘強中嗤道:“或許大殿下知道你們做事總愛用龌龊手段,不欲與你同流合污所以避開來。”
“放肆!”沈老太太吼道:“老身在此,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她意欲繼續指責,沈大太太卻是受了皇後娘娘百般叮囑,萬不敢把這親事給弄黃了,現在沈家需要和餘家聯手。于是她疾走幾步上前想要留人。
成岳侯直接喊了幫忙結親的那些兄弟們,該攔的攔,該打的打,把沈家人給阻了,又把沈家在院子裏的仆從給揍了一頓來洩氣。
玲珑和傅氏身邊跟着的人匆匆趕來。
玲珑讓她們幾個一起扶了傅氏歸家。還派了長海跟在傅氏的身旁,免得再出甚意外。
沈家和餘家的人吵吵嚷嚷罵罵咧咧沒完。
玲珑快步出了屋子,見長海和宋繁城都往這邊來,示意他們晚些再說,徑直去到了馬車邊,扶了傅氏上車子,她坐在傅氏身側,而後讓丫鬟婆子盡數跟上。
待到把傅氏送回侯府安頓妥當,已經過了晌午。
傅氏蘇醒後,有侯爺穆霖陪在身邊,玲珑并未留在侯府,反倒是打算折回國公府把這些事情再處理得更為妥當一些。
這一回,她絕不會饒了沈家人!
還有大皇子。明明出了宮,為何在沈家卻不見他的蹤影?晚一些見到了徐大人,需得和大人好好商議再做打算。
玲珑暗中思量着準備離開。
宋繁城不放心,也跟着來了侯府。現下玲珑要離開,他也打算回自己家去了。
将要分開前,宋繁城叫住了即将上馬車的玲珑。他從懷裏掏出一個淡紫色繡荷花紋的精致小香囊,捧到玲珑跟前。
“麻煩您把這個幫我交給郜家六小姐,”宋繁城道,“再請您幫忙看看,她是個什麽反應。”
此時的他有些局促,也有些忐忑,白淨的面皮漲紅,緊張且無措。
宋繁城把東西送給郜心蘭,玲珑剛開始只顧着想傅氏的事情,沒覺得有甚不對。
宋繁城的母親二皇子妃的娘家和盧家有姻親關系,兩家相交甚密。盧家是心蘭母親郜五太太的娘家。所以宋繁城和郜心蘭一向都比較熟悉。
認真算來,倆人是帶了親的。
玲珑答應了之後,瞧見宋繁城那忐忑之中帶了期盼的模樣,不知怎的突然福至心靈,恍然有點明白過來,捏着那香袋晃啊晃,她發現裏面有紙條,愈發肯定起來,笑問他道:“倘若今日繁時沒讓你來,你聽聞我會來這兒後,或許也會跟過來吧?”把手裏之物往上舉了一點,“畢竟還要我幫忙送這個不是。”
如今姑母無恙,吃了大夫給開的藥後過一小會兒就已經醒來,各項狀況都好得很。她暗松了口氣的同時,心情也放松下來。不似剛才那般緊張愁郁,現下倒是能略微開點玩笑了。
宋繁城往常和玲珑交往不深,不過是聽郜心蘭說過幾句,長樂郡主遠不如外人以為的那樣高冷,其實是個很有點小脾氣的人。
現下瞧見玲珑這狡黠的模樣,宋繁城有些明白過來為何宋繁時提起她時總是忍不住唇角帶笑了。
雖然身份尊貴,可她卻年紀不大,分明是個機靈聰慧的小姑娘。這般漂亮可愛的女孩子,很少人能夠不喜歡她。若他不是心有所屬,或許也會沉迷在這般的笑容裏。
“您既是猜到,”在她跟前,宋繁城也不遮掩了,索性躬身揖禮,大大方方承認,“還請您幫這個忙。不管成或不成,往後晚輩都會銘感于心。最近我想看看她,總也不成。想要去國公府拜訪,又怕太過唐突。只能用此來看看她的意思。”
見他這般認真,玲珑收起了嬉鬧的模樣。看來她沒有猜錯,這宋繁城果然對郜心蘭存了別樣的心思。
所以他想知道心蘭是不是也和他想的一樣。倘若一樣了,再做打算。
玲珑思量了下說道:“不是我不樂意幫你。東西我固然可以帶到,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心蘭松了口,你可能說得動二殿下和郜五爺?”
“自然會努力去做。”宋繁城道:“只要她樂意,就算是撞得頭破血流,我也會盡了全力來促成此事。”
玲珑斟酌着道:“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辦成的。”
他之所以沒有像當初慫恿穆少寧這般來熱情地讓他努力上前,是因為兩個人情況不同。
穆少寧身為飛翎衛,自有一套法子對付自己父母親。不然的話,也不會年紀挺大了還能堅持着沒成親。
宋繁城不同。身為皇子之子,他的身份高貴且特殊。沒有父母的同意,親事很難辦。即便是二皇子同意,心蘭的父親郜五爺也不一定看得上宋繁城。
并非宋繁城不好。而是他皇家的身份。郜五爺若是不想和宋家攀親的話,可能會拒了。
要知道,雖然宋繁城和心蘭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可是由于先皇後郜皇後,兩人間就有了親屬關系。而且還岔了一輩。
……岔了一輩?
玲珑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麽,恍然醒悟,指了宋繁城道:“你可真夠狡猾的!怪道讓我去把東西送過去,原來存了這個主意!”
她和七叔叔就是岔了一輩在一起的。
宋繁城托了她來送東西,不止是因為她與心蘭關系好,還有這個的原因在!
倘若心蘭同意了,又讓郜五爺聽聞了此事,恐怕她也要給搭進這件事裏去。
宋繁城笑着躬身揖禮,“還望您成全。”
從宋家來論,玲珑是他舅祖母。從心蘭那邊論,玲珑是心蘭的嬸嬸。
不管這事兒成或者不成,終歸她都是長輩就對了。多些禮數總沒錯。
他低姿态做得很足。玲珑卻是在發現了他一系列打算後,收起了剛才那般的随意心思,仔細考慮了下,問道:“你送東西給心蘭,宋繁時知道不知道?”
從小她就喜歡直接喊五皇孫的名字。大家都習慣了,沒誰覺得不合禮數。
宋繁城道:“他知道的。”
玲珑這就暗松了口氣。
宋繁時人小鬼大,機靈得很。他既是答應了,那就說明二皇子他們是屬于太子一黨的。這樣一來,兩家結親最起碼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玲珑這回是真的開始頭疼起來。
因為她明顯地記起來,自己為什麽和宋繁城不熟悉卻對宋繁城印象不錯了。分明就是心蘭多次在她跟前說起宋繁城的種種好處……
“好。”玲珑點點頭,“若心蘭肯收,你們借了我的名義也沒甚不可。但我有個要求。倘若她不肯收,你斷然不能為難她半分。不然我會拉着七爺一起找你麻煩。”
宋繁城垂首認真道:“您放心就是。”
得了他的再次保證,玲珑總算放心了些,把東西收好後上了馬車回國公府。
誰知她剛回到自己屋子裏就碰到了一堵牆。
一堵硬邦邦的帶着涼氣的裹着錦緞衣衫的結實‘牆壁’。
玲珑悶頭跑進屋裏,冷不防就被郜世修硬實的胸膛撞了個鼻子發酸,差點淚都落下來,忍不住控訴道:“你怎的悄無聲息就來了?都不帶讓人說一聲的。”
等了半天沒等到七叔叔開口說話。她疑惑地看過去,就見郜世修彎身去撿什麽東西。
郜世修拿起了地上的紫色香囊,憑着敏銳的直覺去捏了捏它。發現裏面有紙後,抽出。細讀上面字跡。
玲珑正要解釋,就見七叔叔把紙塞回去後,一臉平靜地看了過來。
她覺得他好像沒甚不對勁的地方,和平常一樣,于是試探着問:“你沒事兒吧?”
“沒事。”郜世修頓了頓,微笑道:“不過我得趕緊出去一趟,晚些再回來找你。”
“你去做什麽?”
“派幾個人去找宋繁城,聊一聊他前段時間想買的幾個鋪子是不是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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