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小羊上學記 完

黎凱每次生氣都擺出一副沉思的模樣，不怒不笑，繃着一張死人臉。

從咖啡店回到家裏一直沉默無語的他丢下一句硬幫幫的話便去洗澡了。

“以後不準打工。”

穆楊不服氣，我打工是為了誰啊？黎凱問也不問原因就限制自己的自由！跟着他走到浴室門口想和他理論，卻被關在了門外。

浴室裏傳出一陣悉悉索索地脫衣服的聲音，穆楊握緊拳頭捶門，可黎凱根本不理他，故意把水開得嘩嘩的響。

進不了門，穆楊只會扯開嗓門亂吼，“臭老頭，你虐待我！霸道、專制、蠻橫、不講道理！！我就要打工，就要！”

沖馬桶的聲音也響了起來，聲音大不說，而且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這算什麽？這絕對是家庭冷暴力！

穆楊氣得跳腳，突然靈機一動，走到廚房裏轉動熱水器的溫控開關把溫度降至最低。

大冬天洗冷水澡冷不死他！

穆楊笑得陰險。

過了一會兒，浴室門打開了，黎凱黑着臉走了出來，耳朵上還有沒沖幹淨的洗發水泡泡。

穆楊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一臉的幸災樂禍，“哎呀叔叔，你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耳朵上一坨一坨的是什麽啊？髒兮兮的，你不愛幹淨！”

黎凱嘴角抽搐，拿着毛巾擦耳朵，徑直走向了卧室。

穆楊最受不了他這個樣子，不管怎麽刺激他，他都沒任何反應，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你找他吵找他鬧，最終郁悶的還是自己。

穆楊的牛脾氣來了，沖進房裏抱起枕頭和被子，氣呼呼地往外走，“我們今晚分房睡！”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扭頭大吼，“不光是今晚，以後我們也分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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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凱望都不望他一眼，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床新棉被。

穆楊撇撇嘴，忽然覺得好委屈，他覺得兩人鬧了矛盾可以打可以鬧，不理不睬卻很傷人。

對方既然不理他，那他也沒必要再糾纏下去，抱緊了被子，大步走出了卧室。

書房裏沒有床，穆楊把客廳裏的沙發拖進了書房，發出轟轟聲響。把手裏的枕頭和被子扔在沙發上，用力帶上房門，外套不脫，澡也懶得洗，穿着臭襪子鑽進了被窩。

入冬的夜晚很冷，穆楊蜷縮着沙發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一邊詛咒老男人一邊醞釀睡意。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

一絲光線射了進來，穆楊趕緊閉上了眼睛，接着被子被掀開了，再接着他被一雙強勁的手臂抱了起來。

手臂的主人低下頭親他的嘴，像是害怕将他驚醒一般，吻得很輕、很柔。

口是心非的怪老頭！我就知道你愛我愛得發狂！！

穆楊樂死了，還是裝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把頭歪在對方懷裏，打起了個小呼嚕。

黎凱哪知道他是清醒的，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回房裏，幫他脫掉衣物，再躺在他身邊蓋好被子，把他緊緊地圈在懷裏。

聽着平穩的心跳，感受着對方溫熱的體溫，穆楊覺得很溫暖很舒服，不由得睡意漸濃。朦朦胧胧中，他好像聽到了一聲嘆息，那聲音有些無奈。

第二天早上醒來，黎凱已經去上班了。

今天沒課，穆楊不想去學校，想到昨晚那一幕他便在心裏偷笑，快速從床上爬了起來，準備洗個澡再去公司找黎凱，可床頭櫃上的一張便條打亂了他的計劃。

一張淡黃色便條被五塊錢紙幣壓在下面，穆楊拿起便條快速浏覽了一遍，怒火“噌”的一下竄了出來。

便條上寫着——不準去打工，放學後直接回家。

穆楊不明白，打工有錯嗎？黎凱為什麽總要約束自己？

公司也不想去了，穆楊爬上床睡了一個回籠覺，睡醒後看看時間快中午了，閑着沒事幹給黎凱發了條短信，告訴對方自己已經離家出走了。

穆楊是小孩心性，哪會真的離家出走，他只是鬧着玩的，準備在外面玩一天，到了晚上再回去，好讓老男人着着急。

為了讓對方以為自己真的離家出走了，穆楊連大門鑰匙也沒拿，抓起五塊錢便蹦蹦跳跳地跑了家門。

外面刮着風，穆楊覺得冷，捏着五塊錢不知道該去哪兒，擡頭便看見小區門口的診所正在經營中，空調外機呼呼運轉着。

何不去診所裏取取暖呢？

穆楊嘿嘿傻笑，覺得自己好聰明。

走進診所，熱氣撲面而來，穆楊覺得身上暖和多了，湊到醫生面前，笑着打招呼，“林醫生，我來了。”

被叫做林醫生的男人正在看報紙，聽見聲音擡起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這間診所剛開了不久，開業那天穆楊從門口路過，看了坐在裏面的醫生後驚呼緣分果然是個奇妙的東西。

那年他被蕭孟傑刺傷入院，就是這個林醫生給他治療的，這才過了兩年，林醫生居然在他居住的小區裏開了間診所。

原來在醫院的時候穆楊就喜歡調戲林醫生，他覺得林醫生外表看似冷清內心卻很溫和，就和黎凱一樣，總是默默地對人好，從不輕易表露出來。

而且林醫生是個大美人，穆楊對美人毫無抵抗力，見了就想調戲。

穆楊一屁股坐椅子上，開始調戲。

“林醫生，我病了。”

林醫生問他，“什麽症狀？”

穆楊摸摸胸口，“渾身無力，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心裏空的厲害。”

林醫生又問：“這種症狀什麽時候出現的？持續了多久？”

穆楊仰頭做星星眼狀，“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病了，這症狀已經持續近兩年時間。”

……

“林醫生，你好美，自從見了你之後，其他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

“我每天茶飯不思，不停的想你，我覺得我快要死了。”

……

“你說，這病有辦法治嗎？”

“有。”

“什麽辦法？！”

林醫生望着他，平淡地說：“要麽我去毀容，要麽你自挖雙眼。”

穆楊樂死了，馬上撲到了對方的身上，“哈哈！林醫生，你真逗！我愛死你了！”

林醫生笑了，揉了揉他的腦袋。

這時，診所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男人提着飯盒黑着臉走了進來，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林醫生擡起頭，看見來人笑着說：“你來了。”

男人走到診斷桌前，把飯盒放在桌上，恩了一聲，鼻音厚重。

林醫生又笑，“幹嘛這麽麻煩，我随便在外面吃一點就行了，跑來跑去的很辛苦。”

男人不吱聲，把目光射向穆楊，身上散發出冰冷的氣息。

穆楊被他的煞氣吓到了，小聲問道：“林醫生，他是誰啊？好可怕啊！”

林醫生走到男人身邊，挽着他的胳膊，隆重地介紹，“他是我愛人，李翔宇。我跟你提起過的。”

穆楊撇撇嘴，“你不是說他很溫柔，很好相處的嗎？看樣子一點也不像啊！”

林醫生笑了笑沒回話，擡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對穆楊說：“快兩點了，你還不去學校上課？”

“下午沒課，不去了。”穆楊笑嘻嘻地湊了過來，“林醫生，讓我在診所裏呆着吧，我不想回家。”

林醫生無奈，“又惹你叔叔生氣了？”

“被你猜中了。”穆楊傻笑了一陣兒，突然雙手叉腰，咋呼起來，“林醫生你不知道，那老頭兒越來越霸道了！不讓我吃路邊攤我忍了！只給我五塊錢的零花錢我也忍了！現在他還不讓我打工，真是太過分了！！他也不想想，我打工是為了誰啊？還不為了幫他買禮物！他也不問原因，就限制我的自由，真是太讨厭了！！”

林醫生翻翻白眼，沒好氣，“他是在關心你，別不識好歹。”

“有這麽關心人的嗎？一點自由都沒有！”穆楊得意地一笑，“我剛才給他發了條短信，告訴他我已經離家出走了，估計他現在正氣得直跳腳呢！”

林醫生提醒道：“臭小孩，你怎麽不想想他現在正滿大街地找你呢？！”

“不會吧？他沒那麽傻吧？”穆楊笑不起來了，他知道以黎凱的個性這會兒肯定會到處找他，剛才怎麽就沒想到這點呢？

穆楊撓了撓頭，表情有點慌亂，“要不我打電話問問？”

林醫生點頭，“恩，打吧，免得他擔心。”

穆楊從兜裏掏出手機，撥通後只聽到一串機械的女聲，苦下臉說：“他手機關機了。”

“那你快回去等他。”

穆楊苦兮兮地說：“我為了讓他相信我真的離家出走了，把鑰匙扔家裏了。”

林醫生望着他，很是無語。

“算了，我去公司找他吧。”穆楊邊往外跑邊說：“林醫生，你要是看見我叔叔了叫他在家裏等我。”

穆楊坐地鐵趕到公司，老秘書告訴他黎凱早已經出去了。

穆楊趕緊給黎凱打電話，這回電話居然撥通了。

還沒開口說話，手機那邊先說了起來。

“你在哪兒？我到處找你！”聽語氣黎凱似乎很焦急，接着又說：“穆楊？是你嗎？你到底在哪兒？我馬上過來接你。”

被人關心着，穆楊心裏暖暖的，對着話筒撒嬌，“叔叔，我在你公司樓下。你只給了我五塊錢，剛才坐地鐵用了三塊錢，現在沒錢回家了。”

“外面冷，你去辦公室等我，我馬上過來。”說完這句話，黎凱就把電話挂斷了。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在這期間，穆楊想了很多問題。

黎凱雖然霸道專制，但是他心裏總想着自己，默默地付出，從不求回報。

穆楊覺得自己太任性了一些，脾氣來了就不管不顧了，随意耍小性子，也不考慮對方的感受。

長年生活在一起，難免會發生一些不協調的事情，黎凱總是最先妥協的那個人，自己這回應該做出退讓。

想問題想得太出神，黎凱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穆楊根本沒發現，直到投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才回過神來。

黎凱吻着他的額頭，輕輕呢喃，“還好你沒走……想打工就去打吧，我不會再阻攔你了。”

穆楊果然是小孩心性，馬上就被感動了，“叔叔，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我不打工了，每天放學後在學校門口等你來接我，我也不吃路邊攤了，回家後你做飯給我吃好不好？”

黎凱笑了笑，“你不打工，哪有錢給我買禮物？”

穆楊驚訝地擡頭，“你怎麽知道？！”

“剛才收到你的短信我就趕回家了，路過診所碰到了林醫生，是他告訴我的。”黎凱勾下腰親親穆楊的小嘴，“傻瓜，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穆楊反駁，“我想說，可你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好好，都是我的錯。”黎凱抱着穆楊坐到沙發上，慢慢地對他講着剛才發生的事情，“聽林醫生說你去找我了，我馬上給你打電話卻發現手機沒電了，我又回家換了塊電池，順便打開電腦看了看你在網上訂購的東西，錢我已經付了，謝謝你，我很喜歡。”

穆楊撲哧一笑，“又不是我出錢買的，謝我幹嘛。”

“錢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心，那是你的一片心意。”

老男人一般不說肉麻的話，突然說一句，穆楊的心都被甜化了。

倒在對方身上滾來滾去，“叔叔，你學壞了學壞了！好肉麻！好酸啊！”

黎凱怕他滾到地上了，用手臂把他圈了起來，又說：“你去打工也行，但是受了欺負一定要告訴我，快要下班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就來接你。”

穆楊直起身子咋呼，“打工是為了給你買禮物，現在禮物也買了，我才不去了！那個店長總針對我，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以後再去找份別的工作。”

黎凱想了想說：“你實在想打工，可以來我的公司。”

“你公司？”穆楊搖搖頭，“我對公司的業務不熟悉，我來了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麽。”

“随便你做什麽，我承認你是公司的員工就行。”

穆楊嘴角抽搐，“你搞特殊待遇？這樣會引起公憤的！”

黎凱不以為然，“誰有意見我就開除誰。”

穆楊囧：你這愛開除人的壞毛病還沒改啊？！

之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還是沒商量出結果，打工的事只好暫時放在一旁。

接下來黎凱說了一件讓穆楊震驚的事情。

黎凱說他的父親回國了想見見穆楊。

一起生活了兩年，穆楊聽黎凱提起過他的父親。黎老爸身體不好，一直在國外療養，穆楊本來想去看看對方，可黎凱卻說他的父親喜歡清靜，療養期間脾氣不好，不願意別人打攪他。因此穆楊認為黎老爸肯定是一個古怪的老頭，脾氣壞，為人固執，就和他兒子一樣。

現在古怪的老頭回國了！而且他還想和自己見上一面，穆楊害怕起來，要是他對自己不滿意怎麽辦？會不會逼着黎凱和自己分手啊？

該來的躲不了，兩人從公司走出來正準備回家黎老爸就打來了電話約他們見面。

穆楊揣着顫抖小心肝跟着黎凱來到了黎老爸的別墅。

到了門口卻不敢進去，穆楊總覺得少了什麽，看了看空空的雙手才想起忘了給老人買東西。正準備叫黎凱帶自己去買點禮物，大門卻打開了。

一個白發老頭站在門口，板着一張臉把他們望着，過了許久才說：“你們是爬來的？我等了半個小時！”

穆楊偷偷看了對方一眼，蒼老的臉上布滿了皺紋，膚色泛白，一副病态樣子，他肯定就是黎凱的老爸。

老頭把視線轉到穆楊身上，上下打量着，又過了許久才說：“他還沒成年吧？誘拐未成年兒童是犯法的。”

穆楊抖了抖：叔叔的爸爸好可怕……

黎凱一臉平靜，拉着穆楊的手走進了家門，邊走邊說：“他二十二歲，早就成年了，态度和氣點，別吓着他。”

黎老爸跟在他們身後叫喚，“二十二？你比他大十二歲，肯定有代溝吧？等你老了，他還是個年輕小夥子！”

聽了黎老爸的話，穆楊的心都涼了半截，他覺得黎凱的父親好像對自己很不滿意，是不是下一刻就要逼着黎凱和自己分手啊？

看了看黎凱，又看了看黎老爸，可憐兮兮地叫了一聲，“叔叔……”

黎凱還沒回話，黎老爸便笑開了花，摸了摸穆楊的腦袋，樂呵，“诶——這孩子嘴巴真甜！”

穆楊囧，心說，我沒叫你，我在叫你兒子……

黎凱抽了抽嘴角，沒有說話。

黎老爸兩步走到沙發前對穆楊招了招手，“小朋友過來陪我說說話。”接着又對黎凱吩咐道：“你去廚房裏做飯吧，菜全買好了。”

黎凱沖着穆楊笑了笑，小聲說：“去吧，沒事的，我爸這人很好相處。”

聽黎凱這麽說了，穆楊不覺得害怕了，笑嘻嘻地坐在了黎老爸身邊，乖乖地叫了聲，“叔叔！！”

黎老爸哈哈大笑。

黎凱滿臉黑線。

聊了會兒天，穆楊才知道黎老爸其實是個幽默的人，為人和藹，愛說笑話，和黎凱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黎老爸說，他一直想和穆楊見面，可是黎凱卻不讓他見，這次身體好了一點便從國外趕了回來，為的就是見見傳說中的兒媳婦。

穆楊馬上打小報告，把黎凱原來說過的話全告訴了黎老爸，末了還說，要不是黎凱從中阻擾，他們早就可以見上面了。

兩人聊得開心，口沫橫飛，聊到激動的時候，差點熱淚盈眶，有點相見恨晚的意思。

黎凱一邊做飯一邊偷聽他們講話，輕輕地嘆氣。

他就早料到了，他們見了面會是這種局面。

黎老爸見離吃飯時間還早，拿出象棋要穆楊陪他下棋。

看見象棋，穆楊本能地感到害怕。

黎老爸看出他的疑慮，馬上說：“玩玩吧，我也不會下象棋，算算時間，已經有幾十年沒下過啰！”

穆楊樂呵，心想自己的腦袋那麽靈活還怕下不贏一個老家人？

正式開局了，黎老爸拿起一顆棋子又說：“我是老人歸我先走，而且就這麽玩多沒意思啊，不如打個賭吧，誰輸了就要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穆楊點頭贊同，“行啊。”

下了一會兒，穆楊就發現黎老爸沒有撒謊，老人家的技術真是很差，看見對方是長輩，不想他輸得太難堪，穆楊便處處讓着他。

兩人一邊下棋一邊聊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飯也熟了，穆楊眼看自己要贏了，不料突然來了一個大逆轉，黎老爸只用了幾回合就把他将死了。

穆楊瞪大眼睛，感到不可思議，這老頭不是不會下象棋嗎？

黎老爸把象棋收了起來，笑得爽朗，“小朋友吃飯去吧，忘了跟你說，這幾十年雖然沒人陪我下象棋，閑着沒事的時候我經常看看象棋比賽的節目，這次全國象棋比賽的第一名還是我的徒弟喲！”

穆楊淚流滿面：這兩父子都是騙子！

吃飯時，黎老爸笑着問穆楊，“小朋友，剛才的賭局還算數麽？”

如果和黎凱打賭輸了，穆楊肯定會耍賴皮，可對方卻是黎凱的老爸，要是把他得罪了，老人家心氣不順了要他們分手怎麽辦？！

穆楊猛地點頭，腦袋點得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算數，肯定算數！”

“那好，你就搬過來和我住吧，沒事陪我下下棋，我正好缺個棋伴。”

穆楊望着黎凱，征求他的意見。

黎凱淡淡地說：“我不搬。”接着埋頭扒飯。

黎老爸又對穆楊說：“他不搬你搬，反正我也不想和他住在一起，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穆楊不想和黎凱分開住，可憐兮兮地說：“我還要上學，每天都是他送我去學校的。”

“那還不好解決？！”黎老爸丢了一張鈔票在桌上，特大氣地揮手，“我每天給你十塊錢，你自己坐車去學校，一去一回十塊錢夠用了吧？剩下的給你拿去買糖吃。”

穆楊哭：T＿T這兩父子都是壞人……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星星和爸爸的番外暫時先不寫了，說真的，拖太久了，萌點全沒了。

挺抱歉的！！

我準備開個番外集，以後把番外全寫在那裏。

再次說聲對不起！我一直想寫，就是寫不出來，這篇也想了好久，并不是故意拖着吊大家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