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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到擒來。”

甄元江點頭,說:“你先下去吧,此事不得聲張,否則……”

“甄爺您放心,小的和朱兄弟那是過命的交情,小的絕不會亂說話的。”楊武心裏苦悶也沒辦法,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是真理。

那甄元江卻又加了一句:“此事若是成了,來日甄某必當上門重謝。”

當甄元江意識到此人是友非敵的時候,态度明顯的緩和了不少。有門路可以走,多使幾個銀子總好過劫獄的。

楊武一看甄元江的表情,馬上見機行事地說:“小的只求将來有機會在朱文德兄弟手下做事,混口飯吃。”楊武憨厚地笑了笑,又是這種招牌式的笑容,感染了不少人。

甄元江卻是眉頭一皺:“等一下,你方才說,你和我女婿文德徹夜長談,已是知根知底了?你知道他是做什麽買賣的嗎?”

徹夜長談倒不至于,知根知底還是稱得上的,楊武趕緊回答說:“知道知道,不就是販賣私鹽嘛!”楊武說這話的時候,特地把聲音放輕了一些,把嘴巴湊到甄元江耳邊,以免隔牆有耳。

那甄元江卻是撲哧一聲笑了,衆人也都笑了。

楊武被弄得不明所以。只有甄元江和衆下屬心裏清楚,看樣子朱文德當時和楊武說話還是很謹慎的,只稱自己販賣私鹽被抓了,并沒說出他們是專幹殺人越貨的違法買賣。

衆人放了心,甄元江更是放了心。

“也罷,你先下去吧。”甄元江第二次下逐客令,并示意紅毛掏些銀子出來打賞這孩子。

傻孩子楊武卻是一文錢也不願意接,拱了拱拳就出去了。

守在樓下的掌櫃看見楊武毫發未損的從甄爺房間出來,那懸在嗓子眼兒的石頭都快炸開了!“小楊!怎麽回事!你這小子不會一來就給我惹禍吧?!”

“沒有沒有,掌櫃的您放心吧,小的沒惹禍。什麽事兒都沒有。”楊武一臉堆笑,不管那掌櫃怎麽問,他都不願多解釋一句,只是一味地叫掌櫃放心,自個兒沒事人似的悶頭做事。

掌櫃的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沒過多久就把這茬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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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躲在角落的癞子,一邊給客人倒茶一邊瞪着小楊忙碌的背影各種不爽:姓楊的,咱們今兒是結下梁子了!你要是敢搶我的飯碗,來日我一定好好收拾你!

077 黎老爺去了

更新時間2013-11-28 23:25:48 字數:2183

而這一清早的棉田鎮上也并不太平。

黎府上下籠罩着一層濃濃的肅殺之意。

雖是深秋,可莫名其妙下了一場大雪,仿佛在暗示着什麽不吉利的事情即将發生。

早晨像鹽粉一樣飄下來的雪花,眼看着越下越大,終于變成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黎府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銀白世界。

黎府的馬廄車棚邊上有幾輛黑色的馬車沒來得及趕進棚子裏,結果被雪花給蓋住,也仿佛成了陷在鹽堆裏的黑色甲蟲。

只有棉花田莊靠山的那一邊荒地上,一簇簇的小白桦樹,這著名的耐寒的樹木仍然堅強挺立,它雖然也帶上頂冰雪帽子,但是依舊不減其雄姿翠色;大風刮過,它們搖曳一下身子,雪花就一個勁兒地向下滑落了,似乎對樹木不造成任何影響。

而黎府裏的人,可就沒這麽幸運了。

“少爺。”

“怎麽樣,阿進?查到什麽了?我爹真有個私生子在外頭麽?”黎允浩站在屋子門口,眼神沒有焦距的盯着遠方的雪花。一股股寒意透着雪花往屋子裏湧。

這個秋天,實在是冷的有些邪門。

“這事兒有點複雜。”阿進為難地皺了下眉頭,四面張望了一下,方才道,“少爺聽屬下說完後可不要有什麽心理包袱……”

“你快說吧,我聽着呢。”黎允浩已經做好了要迎接一個同父異母的兄弟進門的準備。

“是。”阿進拉着自家少爺進了裏屋,“老爺年輕時确實寵幸過一個采棉女,名喚梅冬青。”

“噢?居然是個采棉女?我爹還真有眼光……”黎允浩難以抑制心中對爹爹濫情的諷刺。只是這納妾卻找了個采棉女,實在不像是他爹的作風。

“可我怎麽從未聽說過爹爹以前納過妾?我以為只有一個湘姨娘呢!”好歹湘姨娘也是個小家碧玉出來的。

“那是因為——哎!那時候老夫人不同意啊,那梅氏一直未能有個名份,只是被老爺在家養着。”阿進的語氣很平靜,黎允浩不知道他是在同情那梅氏,還是瞧不起這種為了攀大戶求錢財,連名聲都不顧的傻女人。

黎允浩萬萬想不到,自己把當年的舊事想的太過簡單了。

阿進繼續解釋說:“再後來,梅冬青也确實是懷孕了,左鄰右舍知道的人并不多,屬下是好不容易找到一戶老農家才打聽到的。據說當年梅冬青剛生下孩子,老夫人就說找到了梅冬青與家中小厮朱峰通/奸的罪證,硬把二人給趕出了黎家。”

黎允浩挑眉問:“生下孩子了?是個男孩兒?”

“對。”

“看來這事情的原委,只有我娘心中最清楚了。”黎允浩眉頭皺成了小山。

“只怕老夫人為了保住自己正妻的位置和少爺您的繼承權,絕不會說出真相的。就算那梅氏的孩子真的是咱們黎家血脈,老夫人也不會同意您把他找回來。”阿進言辭鑿鑿。

阿進是在京師結識黎允浩的,二人相識不過數年,但阿進家道中落無處可歸之時曾受過黎允浩的恩惠,他為黎允浩的氣量和人品折服,這才心甘情願跟在他身邊做一個心腹下屬。

來棉田鎮也不過幾日的工夫,他早已把這黎家上下重要人物的脾性給摸透了:

黎老爺是個妻管嚴,大事兒小事兒自己做不了主;

老夫人是個笑面虎,娘家也財大氣粗;

湘姨娘膝下就兩個女娃——她腹背受敵卻還老是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家中還有個管大事的丁管家,資歷老,深得老爺夫人信任;

再就是那個從年輕時就一直呆在老夫人身邊的貼身婢女陳月娘,如今已是四十歲了,無夫無子,一心一意伺候着老夫人,倒也忠心,就是平日裏話不多,也很少出府。最近卻是回老家上墳祭祖去了,阿進基本上沒跟這位陳月娘打過照面。

黎允浩不禁覺得十分苦惱。連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來當初是他娘做的手腳,怎麽爹爹當年就沒阻止娘呢?現在爹爹都病的快要斷氣了,才突然說要找回私生子,難道是想臨死前彌補一下梅氏嗎?他早幹嘛去了?

“有查到梅冬青的下落嗎?”黎允浩問道。

“據那老農家所說,梅冬青被趕出黎家的第二天就死了,好像是因為剛生完孩子體虛,又受了老夫人的打擊。當時梅氏名聲不好,旁的人都不願意幫,眼睜睜看着她死在黎家大門口的。後來還是朱峰給埋的,那孩子也是被朱峰給抱走的。”

黎允浩的眼眶忍不住濕潤了,母親到底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啊!

這可是活生生一條人命!

“那有朱峰的消息嗎?”黎允浩又問。

對于這個曾經在黎家做事的小厮“朱峰”,黎允浩非常陌生,可以說他從未聽任何人提起過有關這個名字的任何信息,就連資歷最老的丁管家都沒說過。

阿進只是無奈的搖頭表示遺憾。他沒能查到朱峰的任何線索。

“那你先繼續查着,此事不要聲張,就算找到了我那個兄弟,也先別告訴湘姨娘,更不能告訴我爹。我怕我娘又去惹他,他已經受不得刺激了。大夫們都說,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黎允浩話音才剛落,阿進還在默默點頭應允,就見着丁管家眼圈紅紅、老淚縱橫,邁着蹒跚的步子小跑過來,沖黎允浩嚷道:“老爺……老爺他……去了!”

“爹!”黎允浩歇斯底裏地叫了一聲,也顧不得旁人看着,就那麽一個箭步沖出房門朝爹爹的病房奔去,才幾步路的工夫就已哭成了個淚人似的。

畢竟還是年輕的孝子,受不了這喪父的打擊。

黎老爺的屋子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早就抱頭哭作了一團,幾個大夫也是陰沉着臉靠牆站着,極度悲哀,難以自持。

黎老夫人更是嚎啕大哭,聲嘶力竭,恨不得能把死人給哭活過來……

黎老爺的大哥大嫂蹲在床邊勸黎夫人。

而遠遠站着泣不成聲的湘姨娘和兩個女娃娃就顯得比較凄涼了,連個勸的人都沒有,只呆呆的杵在那兒,眼淚直往下淌,就似斷了線的珠子。

078 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啊

更新時間2013-11-29 22:10:23 字數:2045

再說那花家大宅的早晨。

花木棉前一夜雖沒能睡個好覺,滿腦子都在琢磨她那枚繡花針,但這一日早上和滄簫的約定她還是記得的。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感到比往日更嚴峻的寒意,特地從衣櫃裏找了些厚實的棉衣出來裹住自己,她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一個粽子!能把棉被也裹上就好了……

時間緊迫,花木棉也來不及去廚房找吃食了。

早早的出了門,就見那混世小魔王滄簫居然早已候在大宅門外面,而且他的貼身侍從黃東子居然沒跟來。雪花飄滿了他的裘皮大氅和狐毛圍巾棉布帽,花木棉難得第一次覺得滄簫長得其實還真不賴,再配上這一襲華美富貴的裝備……

關鍵是這套裝備太耐寒了,花木棉有點羨慕嫉妒恨了。

“讓滄少爺這麽早跑來,木棉心裏真是過意不去。”花木棉趕緊上前去“噓寒問暖”一番。

這聲“滄少爺”顯然又讓滄簫感到很不爽。

昨天還強調了不準再叫他“滄少爺”,這才過去幾個時辰,她又開始這麽稱呼了,為什麽這丫頭總給人一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感覺!

于是乎,滄簫默不作聲,更不搭理花木棉,用此來表達無聲的怨念與反抗。

叫他一聲“簫”,就有這麽難?

這日,滄簫也的确是難得起個大早,來到花家大宅的時候,那宅門緊閉,滄簫不想節外生枝,更不想打擾花木棉的清夢,所以只是在外面等着沒有敲門進去。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越來越喜歡為別人着想了。寧願自己在外面多吹吹冷風也希望花木棉在溫暖的被窩中多呆一會兒。

以前的滄簫可不是這種善茬!

二人并肩走了一段路,地上因剛下過雪,濕漉漉的,鞋子踩上去發出啪叽啪叽的聲響。但好在尚未結冰,路面倒也不至于打滑。花木棉刻意和滄簫拉開了一點距離,不會太遠也不會太近。

雖說對這位土豪公子哥的印象比以前好了許多,可花木棉心裏還是記挂着他們倆身份懸殊,她不敢與滄簫走得太近。

“我們是直接去黎府找黎少爺嗎?”花木棉問。

“是。”

某人回答的可真是簡短利落啊,這位公子哥似乎還沉浸在方才的郁悶中。

花木棉淺淺一笑,不再多言,只是在嚴寒中伸出凍得紅紫的小手出來,用口呵氣,暖和了一下。

滄簫見狀,很自然的就把花木棉的左手抓過去,揣進自己的右口袋裏。暧昧的動作就好似他們是兩口子。

花木棉像觸了電一般,猛地把手抽回。她腦子完全沒轉過來,這家夥怎麽老喜歡動手動腳的。他真不明白什麽是男女授受不親嗎?

不過……

這家夥的手為什麽這麽暖和……

她自己的手為什麽就凍得又紅又紫?

“滄少爺請自重。”花木棉傻頭傻腦地冒出這麽一句話,連自己都覺得別扭了。

“我以為,昨晚我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滄簫皺眉、低頭,不去看她。顯然被駁了面子,滄簫又開始情緒大幅度波動起來,連走路的步子都不知不覺間加快了。

無奈的花木棉也只好加速行走,好趕上這脾氣暴躁的臭小子。

“對不起滄少爺,我真的很感謝你昨天救了我,但你和我畢竟身份有別,不管将來我會不會嫁進滄家,現在我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我不希望落人口舌。”

“可我昨天已經拉過你的手了!你現在卻還鬧什麽別扭!”

“昨天是個意外!”花木棉趕緊打斷,“滄少爺,你真的喜歡我嗎?”

“當然是真的!”氣嘟嘟的公子哥兒忽然停下了腳步,一臉認真地看着花木棉的眼睛,“你看我,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花木棉心裏突突的跳,她真的不敢去直視他的眼睛,因為她的眼睛也會洩露心事。她好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陷下去了。

“反正……反正這是原則問題。”花木棉繞過滄簫,自己緩步向前走,等到滄簫跟上來了她才繼續說道,“滄少爺如果為我考慮一下的話,就應該多自重一些。”

“……”滄簫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無可奈何的“服從”。

他心想,反正你早晚都會成為我的人,大不了先忍忍。

********

黎老爺病逝的消息很快傳遍了黎府上下,無論小厮還是丫鬟,都按照老夫人的吩咐,以最快的速度把黎府裝扮成白色。

白燈籠是丁管家早就備好了的,白帳子白簾子都是倉庫裏現成的,披麻戴孝用的服飾都被一股腦搜羅了出來,攤放在黎老爺的房間裏,有棺材鋪的夥計正在幫黎老爺化妝、穿壽服。家中一應花花綠綠的裝飾玩意兒也全給利索地換成了白色,這麽一看,那白花花的鵝毛大雪倒是下的挺應景。

雖然衆丫鬟小厮都不知道老爺怎麽會突然暴病,但他們卻一點也沒制造混亂。可見這黎老夫人治家确實是有方。

黎允浩還站在老爺的病榻前默哀,就見阿進走過來了,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少爺,滄氏繡坊的簫少爺帶着一位姑娘來求見,說是有急事想請你幫忙。”

“先請他們去客堂喝茶,我這就來。”

“是。”

“用上好的碧螺春招待客人。”

“是。”

阿進退下了。

黎允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看着自己娘親還趴在床前哭個不停,一邊勸的人也拿她沒辦法。黎允浩抹了抹眼角的淚痕,走了出去。

“滄簫,找我何事?這位是……”黎允浩見到滄簫身邊那個十分眼熟的姑娘時,思緒不知不覺飄飛到數日前,魚塘裏那個狼狽不堪的落水女賊。

“是你!”

“是我……”花木棉條件反射地低下頭,羞澀難當,心中萬念俱灰。

這丫的年輕男子果真就是黎家大少爺。糾結了一晚上的擔憂最終還是發生了!

話說這些土豪公子哥的記性要不要都那麽好啊?連一面之緣的采棉丫頭都能記得?而且還是在她花木棉還長得如此普通如此大衆化如此其貌不揚的情況下……

她還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啊!

079 那我陪你走一趟吧

更新時間2013-11-30 22:24:21 字數:2001

滄簫一口碧螺春茶水差點沒噴出來:“怎麽?你們倆早就認識?”

他詢問的目光以及滿臉的醋意已然無法遮掩。

花木棉覺得在這種時候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她一直在琢磨“女孩子是不是應該矜持一點”這個問題。如果一個黃花閨女和另一個富家公子“早就認識”,不管二人有沒有拉拉扯扯,那閑話傳出去總歸不好聽的。

何況那日不慎落水,花木棉還渾身濕漉漉的和這黎少爺相處了一會工夫。此事絕不能伸張,只要黎允浩不提,花木棉肯定不願意提的。

沉默良久,氣氛有點尴尬。

見花木棉耷拉着腦袋不回答,黎允浩一下子明白了什麽似的,忙忙擺手裝局外人:“我才剛回棉花田莊多久,哪有你那麽好豔福,認識如此貌美的姑娘。”

言辭間似乎滿是對花木棉容貌氣質的贊賞,一來撇清了二人的關系,給人家姑娘一個臺階下,二來還給滄簫掙足了面子,證明他是個頗有才情和風度的花花公子,好叫滄簫不要多想。

可那滄簫是何許人物也,他怎能不起疑心,尤其是事情關系到自己心愛的女人。

“你們不說,我也會想辦法查清楚!”滄簫佯裝惡狠狠地瞪了黎允浩一眼,擺出一副要跟他們秋後算賬的架勢。

黎允浩卻只是“哧哧”一笑,他畢竟和滄簫是鐵哥們,權當這小子在開玩笑了。

“說正事,二位找我來有何貴幹?”黎允浩趕緊轉移話題。

還沒等花木棉張口,滄簫就搶先說道:“方才進來的時候見你們家都挂上白帳子白燈籠了,莫不是你爹他……”

黎允浩點點頭,眼圈又一次紅了,只是這回卻沒流出眼淚來。

在外人面前,還是得堅強一點的。何況此處還有個不太熟的姑娘。

花木棉就明顯更傷感了,眼圈紅的更加厲害,熱淚不知不覺開始打轉:“黎老爺去了?”

可憐的老東家啊!黎家對他們花家恩惠不少,花木棉從小就很敬畏黎家的主人。多虧有他們黎家,自己才能不愁吃穿的長大,爹爹才能衣食無憂。如今老東家去了,花木棉心裏還是挺難受的。

而那黎允浩卻不知道花木棉的身份,看着這姑娘的反應,倒是覺得新奇,難得一個外人會為他父親落淚,說明這姑娘心地很善良。

黎允浩長這麽大了,遇見的都是些谄媚逢迎的女子。這位花木棉姑娘的表現倒是讓他眼前一亮,十分意外。

滄簫本無意戳到黎允浩痛處,奈何有求于人,還是打了親情牌。“阿浩,你也節哀吧。人死不能複生……”

“我知道。”黎允浩不等滄簫把後面的話說完就趕緊打斷了他,大概是不想再去考慮這檔子傷心事。

“快說吧,你倆到底找我有什麽事?你這小子一向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每次你姐來看望我娘的時候,你都不來。”

“她們那是婆媳聚會唠嗑家常,我蹭在中間算個什麽事……”滄簫無奈地打哈哈。

然而當滄簫說到“婆媳”二字的時候,花木棉明顯捕捉到黎允浩臉上一絲不悅。

花木棉心中默然,這公子哥肯定是不喜歡滄琴!

饒是花木棉聽滄琴聊起黎允浩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但看到黎允浩對滄琴這個不置可否的态度,花木棉心中還是有些為滄琴忿忿不平的。

你對人家黎少爺心心念念,苦苦相思,人家黎少爺卻未必對你牽腸挂肚。可憐滄琴将來嫁到黎家怕是要吃大虧的!

滄簫指着花木棉說:“這是棉花農花老爹的大女兒,叫花木棉,也是我一朋友。木棉的一個嬸嬸得了癫痫症,久治不愈,想問你介紹位禦醫來幫忙診治。你放心,診金我出。”

原來是為這檔子事。簡單!

黎允浩臉上的陰霾很快就散去了:“正巧我爹屋裏有位京城來的蔡禦醫,本是要請來給我爹瞧病的,這會子我爹去了,我便請那蔡禦醫随你們走一趟吧!至于診金麽——倒不是多重要,你們看着給吧!那蔡禦醫是我朋友。”

“如此甚好。”滄簫滿意地笑了。哥們兒辦事還是挺靠譜的。這趟算是沒白來。

黎允浩說:“你們先坐會兒,我去請蔡禦醫過來。”說着就出了客房。

滄簫剛要坐下繼續喝茶,就見心腹黃東子跑了進來:“少爺少爺,可把你找着了!”

“又出什麽事了?”滄簫被黃東子一驚一乍的吓了一跳,口中的碧螺春茶水差點又一次噴出來。

黃東子說:“那位甄爺說是有要事找你商量,在咱們府中坐了好一會兒都不走,老夫人都給吓到了,您快去看看吧!”

“這賊老頭子真不懂規矩,談生意怎能在家裏談呢!”滄簫對這個甄元江不爽到了極點。

江湖道義,生意場上的瓜葛是不可以牽涉到家眷的,這賊老頭子跑去他滄府鬧事,擺明了是要給他臉色看嘛!上次為碼頭的事甄老頭吃了鼈,這回又是要鬧哪樣?

“木棉……”

“沒事,你先回去處理吧,我自己帶禦醫過去就行。你家裏的事情更重要。”花木棉看着滄簫一臉的為難,趕忙善解人意的說出這番話來。

其實,她巴不得滄簫趕緊消失呢!要是讓滄簫知道楊嬸嬸就是楊武的娘,那他還不氣得半死。

而滄簫哪意識到這一茬,只覺得花木棉如此善解人意,心裏感動到了不行:“那我就先回去一趟,忙完了我就去找你。”

花木棉點頭。

滄簫就火急火燎地跟着黃東子離去了,連個招呼也來不及跟黎允浩打。

過了一會兒,黎允浩領着蔡禦醫過來了,見只有花木棉呆坐在那裏喝茶,滄簫卻不知死哪去了。

“怎麽就木棉姑娘一人?那個混小子呢?”

“他家中出了點事,先回去了。”花木棉不敢正視黎允浩的眼睛,說話的時候總是有意躲閃。

“那我陪你走一趟吧。”黎允浩決定當一回護花使者。

080 人去樓空

更新時間2013-12-4 4:42:39 字數:1486

黎允浩領着蔡禦醫,跟着花木棉一起往楊嬸嬸家裏去,走出黎府沒多久,雪下的更大了,街上很快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今年這雪,下的有些詭異。”黎允浩和蔡禦醫一路上都在讨論這個事。

按說初冬未至,此時并非降雪的季節。

黎允浩卻比較樂觀:“不是有句俗話叫瑞雪兆豐年嘛。正好今年地裏的棉花都豐收了,明年一定也會有好收成。”

“想不到黎公子人在京師,心裏卻惦記着家鄉。”蔡禦醫笑道。

黎允浩不置可否地嘆氣。父親病故,作為家中長子的他自然是要肩負起重擔的,他已經命阿進着手去辦京師的交接工作了,以後,他就會長期在棉花田莊這裏定居了。

京師的繁華,伴随着燈紅酒綠喧嚣嘈雜,一起消失在記憶中。

黎允浩見花木棉一個人興沖沖走在前頭,也不跟他們搭話,覺得有些無趣,便上前搭讪:“想不到姑娘是花老爹家的女兒。”

“怎麽?黎公子也認得我爹爹?”花木棉話音剛落,就覺得自己問了個蠢話。再怎麽說,人家也是大東家的兒子,就算是去京師呆了幾年,好歹最大的勞動人民頭子還是認識的吧。

于是花木棉就看到黎允浩玩味的笑了笑。這人估計也是被問了個啞口無言。

“那上次姑娘去我們黎氏養殖場是為了……”黎允浩又想引起話題。

“那個……那是個意外……”花木棉惡寒了一下,最近的意外發生的還真是頻繁。

但她總不能告訴人家她是去撈魚的吧!

花木棉吐了下舌頭,黎允浩又一次捕捉到了花木棉臉上的尴尬,然後熱心腸的繼續轉移話題,“姑娘和滄簫是怎麽認識的?”

不得不承認,黎允浩的初衷是好的,他做出了所有努力想要和這位美麗俏皮可愛的姑娘套近乎,無奈這公子哥太不會攀談了,每每開口必戳人痛處!還戳的人家小姑娘鮮血淋淋的……

“我們……我……他……”花木棉組織了半天語言,還是不知道怎麽解釋,“本來是梅姨家的兒子被滄少爺欺負了,我看不過去,就罵了他一通,也不知道後來怎麽就成為朋友了。”花木棉說着說着自己心底都開始虛了。

這麽久沒去街上賣繡品了,她都快忘了梅姨那智障的兒子長什麽模樣了。

而作為聽衆的黎允浩,顯然是沒辦法從這麽幾句話當中概括總結出事情的經過的。于是黎允浩綜合了一下滄簫本人的混世魔王性格和撒潑打诨脾氣,大致明白了,一定是那小子對這花木棉丫頭死纏爛打,不然人家好好一姑娘,幹嘛要跟滄簫混在一起?

還有,這姑娘身上到底有什麽特質吸引了滄簫,居然會讓滄簫這麽一個唯利是圖、惡貫滿盈的混小子去幫她忙?

越是想到深處,黎允浩越對這姑娘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冒昧問一句,姑娘今年芳齡?”黎允浩再一次嘗試轉移話題。

而這一次,花木棉顯然又被他的無厘頭的問題給難住了。

告訴他年齡倒也沒什麽,反正我們窮人家也不怎麽講究這個忌諱,但他一個貴族公子,怎麽好像對我特別感興趣呢?花木棉心裏異常苦惱,卻也形容不出是哪裏不對勁。等到三人已走到楊嬸嬸家門口的時候,花木棉說:“到了,這就是楊嬸家。”花木棉終是沒回答黎允浩的問題。

敲了敲那破舊不堪的木頭門,許久沒有回應。花木棉嚷了一句:“小武哥,我是木棉,我找了大夫來看楊嬸嬸!”然後就推門進去了。

“吱呀吱呀”的木頭門被推開,伴随的是滿園子的積雪,上面沒有任何腳印,積雪白白淨淨“鋪”的整整齊齊的如同鹽撒的一般。

“這裏根本就沒有住過人的痕跡嘛。你确定你的楊嬸嬸是住在這?”黎允浩問道。

“沒錯啊,就是這裏啊!”街角的盡頭只此一處破敗不起眼的屋子,她絕不會記錯的。

可這人去樓空,究竟是怎麽回事?

奇怪了,楊嬸嬸和小武哥跑哪裏去了?

“不行,我感覺他們肯定出事了,我得去棉花田莊的其他農戶家裏去問問!”花木棉說。

黎允浩看了看這天,鵝毛大雪一點也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他讓蔡禦醫先回黎府,然後對花木棉說:“這路不好走,我陪你一起去找找吧,出什麽事也好有個照應。”

081 大事不妙

更新時間2013-12-5 23:40:36 字數:1670

花木棉和黎允浩走進棉花田的時候積雪已經能漫過鞋子了,鵝毛雪變成了顆粒狀的冰雹,似乎預兆着不吉利。

縱使黎允浩再三勸說,天氣不好,先回去,花木棉還是不同意,她總覺得楊武哥和楊嬸嬸出了意外。

“楊嬸嬸身子不适,絕不會随意走動,如今家裏連個人影都沒有,這實在太詭異了,我一定得去問問其他的農戶們。”花木棉堅持道。

此去農戶住宅區還有很大一段路要走,花木棉是輕車熟路,黎允浩這富家公子走起來顯然有些吃力。好在他是男子,不好意思落在了一姑娘後頭,于是他就很賣命的“追趕”着花木棉。

這麽走了許久,穿過田園小徑就是一片山路,夾道的山尖上全是白皚皚一片,山上的樹早就被積雪壓得快要承受不住重量了。可花木棉一頭悶的往前面走,根本無暇顧及兩側的“風景”。

那黎允浩現在一心全擔憂着走在前面的姑娘,也沒注意。

一個悶雷打下來的時候,二人皆是一驚,停住了腳步。

就見那閃電奪目,似是劈到了右側山峰上的一棵樹,枝桠忽的斷裂了,朝山下砸了過來。黎允浩大叫了一聲“木棉姑娘小心”,拽着花木棉的胳膊就往一邊躲閃。

幸好他動作快,樹枝桠正好滾在他們腳邊。遠看的時候覺得只有幾尺,近看才知是一棵大樹的枝桠,足足有兩丈長。

越是天氣不好,花木棉就越替楊嬸嬸他們擔心。

“不行,我心裏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好像楊嬸嬸會出事。”花木棉急了。

“也許是你想多了呢?”黎允浩拼命拉住花木棉的胳膊,不準她再繼續往那山路盡頭走。

“黎少爺你別攔着我,走過這條山路就是梯田了,下了梯田就能看見農戶住宅區了,我不找到楊嬸嬸不會罷休的。”花木棉還在堅持。

“你明天再找也不遲啊,你楊嬸嬸不會有事的!”

花木棉皺着眉頭:“哎呀,你不懂……”

她最了解楊嬸嬸和楊武哥了,這母女兩個從來都不喜歡麻煩別人,出了什麽事都是自己扛着。他們越是這樣,花木棉心裏就越擔心。

二人在山路上拉扯了一會,又有沿路的山峰上接二連三滾落山石和樹杈下來,于是窄窄的山道很快就被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堵嚴實了,積雪越來越厚,大有活埋他們二人的趨勢。

黎允浩心中暗叫不妙,瞧見前方不遠處有個山洞,好像是棉花農挖出來夏天幹農活時避暑用的。

“我們去那個山洞避一避,我答應你,等雪一停,我就陪你去找楊嬸嬸。”黎允浩鄭重其事的說。

也由不得花木棉考慮好還是不好,黎允浩就拉着花木棉往那邊走。

二人步履艱難,但也沒辦法,再呆在原地争執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

滄簫帶着黃東子回到滄府的會客廳,看見自己親爹親娘像伺候祖宗一樣的招待着那位甄老頭,心中怒火“噌”的一下就冒出來了。

“糟老頭!你搞什麽名堂??”

滄簫話音未落,甄元江竟一個箭步走過來,“啪”的雙腿跪在滄簫腳跟前:“滄少爺,求你救救我女婿。”

什麽情況……

這個糟老頭怎麽給他下跪了?

滄簫一時語塞,愣在當場。

滄老爺和老夫人也是一下子被甄元江的舉動給吓呆了。這人不是滄簫的生意夥伴嘛,虧他們還好茶好水的伺候了半天!

黃東子此時出奇的靈光,瞧見了老主人和老夫人的臉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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