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旖旎（下）

沈莫言鎖骨間的吻痕在長發遮蓋中若隐若現，汪野下腹又是陣脹熱，他不自在的撇過頭幹咳了聲，回想起昨晚兩人瘋狂的纏綿。

他自認為不是個沉淪縱欲的莽撞少年，可一遇到男人就像火星撞地球般失去往日理智，過去厭棄沈莫言時還能拼命抑制這種渴望，如今他們真赤誠相見，他…

汪野不自覺喉結滾動，始終沒繼續讓詭異的情緒發展下去，臉上浮起層燥熱，不敢再去看沈莫言，抽回被溫暖包圍的手掌讪讪轉過身，從牆角拿了個包裝袋遞到男人面前。

“吶，給你的。”他左手握成個拳頭，放在鼻下假意咳了咳。

“給我的？”沈莫言似乎沒料到汪野會給自己禮物，疑慮的結果口袋，小心翼翼拆開層層包裝。

白色珠寶盒纏繞着粉色絲帶，翻蓋打開，黑色絨布正包裹着一條銀白鑽石鑲嵌的手鏈。

樣式并不女氣，卻精致異常，在晨光的照耀下熠熠發光。

溫熱的水霧逐漸朦胧過他眼眸，沈莫言想笑卻先掉下顆眼淚。

“謝謝你…謝謝你…我好歡喜….”

少卿，謝謝你，謝謝你回來了。

“怎麽好好的，又哭起來。”汪野皺眉暴躁的坐到床沿，似乎對男人悲傷難過的模樣手足無措，扯過床頭紙巾，擦去他淚痕時卻十足溫柔，宛若擁抱着一個心愛的娃娃，唯恐稍有不慎便弄到支離破碎。

“別哭了。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愛哭。”

“我就随手買的，沒什麽特別的。”

“诶诶诶，別哭的更厲害呀，我不是，哎呀，不是那意思。”

“我會對你好的，我不會不負責。”

“沈莫言..我…”剩下的話都被堵進唇齒間，男人輕吮着他嘴角，生澀而柔軟的輾轉觸碰又分離，雪白細膩的手臂穿過他腰間攀附上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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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莫言眼神迷離，纖長的睫毛被陽光投影在肌膚上微顫斑駁，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彼此流連間。

汪野只覺得全身都像着火般，男人輕若羽毛的親吻根本無法緩解這股躁動，他反客為主把被子頓時拉開，将身子壓在沈莫言肌膚上，掌心滑過一寸寸如絲紋理，要彼此都融化進蕩漾中。

晨風微微吹來，一顆顆晶瑩透亮的露珠順着葉子滑下來，歡快地跳躍着。綠油油的小草在柔和的晨光愛拂下蘇醒，明晃初日射進柔軟的床榻，搖曳着與地板摩擦，不知是誰的十指緊扣住彼此，深陷如肌膚。

長青植被包圍的別墅內，旖旎布滿房間每個角落，低淺沉吟緩緩化為陣陣難以抑制的喘息，令人聽到也不住臉紅心跳。

等兩人真穿好衣服起床時，已日上三竿，汪野霸道的不準沈莫言動身，趴在床上好生休息，用座機吩咐老管家做些易消化的食物。

“其實...我沒事的。”沈莫言看着他皺緊的眉頭試探性說道。

“話多。”汪野撇撇嘴，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讓他舒服點，這跟男人做就是麻煩，那地方又不是專門拿來做事兒的，肯定容易受傷：“叫你躺着就躺着。”

說完，他坐到床邊，攬過男人細腰，手指一點一點的按壓住背部肌肉：“怎麽樣？有沒有舒服些？”

“啊...”沈莫言忍不住哼了聲，老臉便立馬漲得通紅，也并非沒人這樣對他過，只是實在太久，久到很多事掩埋在時間塵埃裏，風一吹，就散了。

“很好。”他垂下眸子回應道，驀地突然笑起來，臉頰梨渦深陷：“野...其實你很溫柔...”

“咳。”汪野局促得微咳，要出去被別人知道他居然在做這種事，只怕得吓壞多少之前的死對頭。

他嚕嚕嘴，幹脆換個話題，思來想去發現其實和男人相遇并不久，過去兩人見面便劍拔弩張，如今要聊些什麽卻倒不知怎麽開口。

“那個...”汪野頓了頓，還是打算問出來，不然始終心裏是個疙瘩：“你真的很想要花漾的代言嗎？”

“嗯？”沈莫言舒服的微眯起眸子，疑問着發出個單音，接着思索片刻才道：“還好。”

“呵，你胃口倒不小。”汪野蹙眉有些不悅，心裏又冒出那股被玩弄的煩躁：“你就這麽想紅？”

“我...”沈莫言語滞，睜開雙眼目光裏有些道不明的情緒：“想紅，是為了見你，我想讓你看到我...”

“你曾經認識我嗎？”汪野停下手裏動作，語調嚴肅道：“你說之前我忘了你，可我并不記得過去見過你。”

“你沒見過我，可我很早很早就認識你了...”沈暮雲仿佛在嘆息，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撐起身子看向眼前的男人：“我愛你，比你想的更深。”

“嘁。”汪野不自覺心顫了下，克制住情緒抿緊雙唇，直視住他瞳孔：“你說你愛我，是為了得到什麽？花漾代言已經被你拿到，雖然不光彩，但我也不得不佩服你手段确實很高明。”

“我說那些事都不是我做的。”沈莫言淡淡道：“你會相信嗎？”

他手下意識抓緊汪野袖口，想等一個答案。

“我該相信你嗎？”汪野皺眉，像在問他，又像在問自己。

“呵。”沈莫言苦笑，也對，狼崽子這局布的，确實沒道理讓他再相信自己。

他閉上眼眸，還是想解釋：“真的不是我，但是我道歉，我從沒想過玩弄你...若你真的生氣...”他頓了頓，看向汪野，回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場荒唐事，嘴唇有些顫抖：“昨夜...你也消氣了罷...”

汪野心裏猛地鈍痛，他不舒服的想安慰句什麽，可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不知道，他一輩子都在爾虞我詐的漩渦中，他沒試過相信別人，更沒想過有如今這天。他幾乎要脫口而出讓沈莫言別裝模作樣，可話到嘴邊，還是說不出口。

“我相信你。”他不懂為何，就是不舍得讓男人又傷心，幹脆撇過頭不再看，心卻抑制不住的狂跳：“我相信不是你。”

沈莫言還想說什麽，門口卻響起敲動聲。

“少爺，粥熬好了，要端進來嗎？”管家沉穩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汪野瞟了眼沈莫言衣衫不整的模樣，回道：“不用，我來拿。”

他走下床，打開門接過熱粥，吩咐管家不用操心，自個兒轉身回到男人身邊。

“喝吧。”他坐下舀起一勺，遞到沈莫言跟前。

“嗯。”沈莫言應聲張口吃下熱粥，軟軟糯糯，不燙也不冷。

“你不吃嗎？”剛喝了兩口，他小心翼翼擡眼問。

“我不餓。”汪野皺眉，看着沈莫言櫻紅的嘴唇，有些心亂。

“你也要吃。”他突然搶過勺子，也學着舀起一勺遞到汪野嘴邊，眨眨眼睛：“要一起吃才好吃。”

汪野覺得自己大抵是着魔了，真張開嘴喊下這勺熱粥。

“好吃嗎？”沈莫言笑得眯起眼眸，彎彎的像條月牙。

汪野點點頭，男人便又喂了他一口。

“野。”沈莫言聲音帶絲鼻酸，看向他，喉嚨有些哽咽：“以後，不要找別人，好不好？如果生氣或者讨厭我，就沖着我來，不要再找別人了...”

說着就掉下顆眼淚，男人似乎覺得自己矯情，趕緊伸手想抹去，卻被另一只手擋住。

汪野指腹劃掉他臉頰上的水珠，指頭濕潤，嘴唇卻異樣幹涸。

“不會再有別人了。放心吧。再也不會有了。”

窗外忽然飄進幾束清風，洋洋灑灑帶上海棠花的香味，拂亂了男人額間青絲縷縷。

蓉城繁華都市另一頭，穿越過車水馬龍的街道，喧嚣熱鬧的集市，一套萬花齊開的獨棟建築深坐落于此，說來怪異，本是寒冬臘月，院中卻罕見的枝紅柳綠競香争豔，仿古風裝飾隔絕世外一切蠱惑。

沈暮雲滿身狼藉的傷痕已愈合無蹤，他握緊的拳頭指甲也深深埋進肉裏，猙獰的狼牙磨鑿作響。

“沈莫言，你究竟多久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