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麻煩（下）

他坐上車便開始狂奔，按照記憶裏的路線往穆曦風那座舊小區飙行，車速直達120碼，一路上連闖三個紅燈，甚是顧不上去想危害交通等問題。

到達單元樓下連轉漂移擊殺，沈暮雲其實根本不确定對方是否在家裏，手機再撥過去時穆曦風已經關機，他沖上樓層，顧不了太多，直接一腳就踹開破舊的木門。

不管穆曦風是不識好歹也好，是腦子有病也罷，叫他明知對方有危險而坐視不理，哪怕都這般年紀，他依舊做不到。

剛進屋便看見一群粗胳膊大漢圍着穆曦風，前者面目猙獰，每人手裏都帶着家夥，後者則早就鼻青臉腫被迫跪在地磚上，臉上卻還是那副“有本事弄死老子”的嚣張嘴臉。

“你們在做什麽？！”沈暮雲開口咆哮，踹開兩壯漢連忙想去救人，提起穆曦風才見這家夥腿都被打折了，根本無法站立，後糟牙即刻怒得磨鑿。

“你來幹嘛？！誰要你來的？！”穆曦風疼得龇牙咧嘴，還不忘擠兌他，伸手就想推開沈暮雲卻又被一把抓住，根本動彈不得。

“你他媽給老子閉嘴！”沈暮雲不勝其煩的怒吼，直接把他扔到沙發上躺着，轉過臉來面向這群地痞流氓，眼中的陰翳越聚越濃。

“又是你這個癟犢子！”歪嘴從人群裏鑽出來，走到為首的一刀疤男跟前，咬牙切齒指着他罵道：“老大，上次也是這癟犢子把哥兒幾個打傷的，他媽的今天又來找死！”

“哦？”刀疤男歪頭瞥眼沈暮雲，嗤笑了聲，腳勾過一只破椅子幹脆坐下，掏出根煙吊嘴裏，慢悠悠才說道：“小子，你混哪的？”

“呵，混？”沈暮雲覺得好笑，手裏抄過根木棍，嘭一聲砸在桌上，直至向刀疤男眼前：“老子自己一人，就能打得你們狗吃屎！”

“草泥馬！揍不死你！”歪嘴想上前掄起袖子開打，被前方刀疤男一把攔下，挑眉冷笑着看向他，氣定神閑道：“你跟這兔崽子什麽關系？”

“沒關系，就是手癢了想弄死你們。”沈暮雲微眯起眸子，耐心已一點點被消磨殆盡，狼爪止不住想伸出指尖。

“呵，不錯，夠狂，我喜歡。”刀疤男站起身來，拍拍手以示贊賞，擡眼直視對方時，臉上的疤痕更顯猙獰可怖：“你要護他，今兒就要有護他的本事，這兔崽子的爹欠咱們一千萬，怎麽着今天也得給個說法。”

“我他媽早跟你們說了！那老不死的早就已經跑路！你們有種的打死我！要錢一毛都沒有！”穆曦風忍痛撐起來叱罵，小臉上傷口還在不斷流血，兩眼卻狠厲的毫不畏懼。

“父債子償，這是天經地義。”刀疤男半點不氣惱，像早見慣這些大場面，拔口煙雲淡風輕道：“沒錢可以，那你就去賺錢，窯子裏多的是喜歡細皮嫩肉的買主，你去賣個幾十年，我也就大發慈悲當你還完了。”

“草你祖宗！你敢動老子！第一個就先殺了你！”穆曦風雙眼猩紅，哪怕身體不能動也竭力嘶吼，像只暴怒的小獸張嘴就能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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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死我？就憑你這小騷貨，老子第一個就先草死你！”刀疤男譏諷着，眼裏已透出嗜血的興奮。

一直在旁邊默不出聲的沈暮雲，聽到這差不多也知道怎麽回事兒了，他實在覺得确實自己夠倒黴，以及內心中把穆曦風祖上十八代都問候個遍，與此同時，他額間青筋也驟然暴起，對着刀疤男臉上就是一拳，像具牲口般提起對方衣領，再次一拳撂倒在地。

沈暮雲搓搓拳頭，似覺得還未過瘾，血液裏兇猛的基因完全沸騰開來，他扭扭脖子，居高臨下道：“穆曦風欠你的，老子今天幫他還，支票一會就開給你。”

“你他媽膽子不小，我你都敢打。”刀疤男已完全暴怒，撐起身子散發出狠厲的氣息，每個字仿佛都帶着刀刃般撲面而來。

“不止你，今天動了這小子的，你們他媽的不跟他傷得一樣重，都給老子別想出這門！”說完，電光火時間，沈暮雲還未等刀疤男反應，拳頭已砸向人群。

其實沈暮雲當時想的，都他媽到這步了，老子一肚子悶火怎麽也得找個地方發洩，穆曦風那小王八蛋估計再搞兩下得直接咽氣，還是揍這群傻逼比較實在。

于是，窄小的房間裏，場面不出意外的頓時一片混亂，十幾號大漢跟着撲向沈暮雲，鋼管刀具在窄小的房間內片刻便炸開般飛舞，刀疤男更是挑起旁邊木棍領頭向對方襲來。

沈暮雲根本不帶猶豫，以人類不可達到的速度踹得他直接倒地，剩下幾人更是毫不費力氣拳拳到頭，血液夾雜汗水混合揮灑在空氣裏，四處哀嚎一片。

“操你大爺！”穆曦風在旁觀戰還不忘肉痛道：“別砸老子家！”

狼崽子內心中便唾罵這小王八蛋有夠財迷，手裏也不忘抽起鋼棍朝身邊壯漢腦門敲下去，不消半刻，一群大漢已全部屁滾尿流的在地磚上打滾，刀疤男被歪嘴攙扶着也無法再起身叫嚣，臉上全是挂彩痕跡，方才狠厲的模樣早不見蹤影。

沈暮雲打得也算過足瘾，甩甩手瞄他們眼，轉頭抽出支票夾寫上數字，直接塞進刀疤男嘴裏，一字一頓道：“你們給老子記住，拿錢就滾蛋，再出現一次，要你們個個死無全屍！”

刀疤男呸的吐出支票，好不容易扶牆站起來，目光中噬滿陰毒：“好好好，算你們今天有種，老子叫尹風！你給我記住咯！今天的事兒！咱們絕對沒完！走！”

“你爺爺我在這等着你！”穆曦風估計慫人壯膽，竟對尹風豎起中指叫嚣。沈暮雲在旁邊站着想翻白眼但忍住了。

一聲令下，大漢們趕緊爬起來，互相攙扶，随自個兒老大走出門外，個個鼻青臉腫狼狽不堪，臨門口時，尹風轉頭看向沈暮雲，猙獰的面孔中恨意盡顯。

待人都走光，房間裏也只剩下兩人大眼對小眼，屋內更是狼藉得無落腳之地，穆曦風突然倒有些迫窘，掙紮着想坐起來，無奈實在傷太重，稍微一動便大喊痛痛痛。

“靠。”沈暮雲翻個白眼，走去一把抱起對方，哪怕手腳已盡量放輕也止不住聽見這家夥倒吸涼氣。

“誰要你抱我的？！滾滾滾！不要你同情！”分明已剩半條命，穆曦風依舊不改毒舌，扭動着想從男人懷裏下來。

“你給老子老實點！”沈暮雲沖他咆哮，頭上三叉神經隐隐作痛，低咒道：“老子就是神經病，遇見你準沒好事！”

說完，他踢開大門，快步走向樓下汽車，往醫院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