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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求求你救救我,皇姐……”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皇姐,求你,別和父皇說……”

“皇姐!我一定改過自新,我一定不會再拿百姓的性命開玩笑了皇姐……”

“皇姐,你好狠啊!”

那是個十分清澈的眼神,從眼神裏,她看到了一種隔世的祥和。為什麽?是錯覺嗎?她覺得那個眼神裏仿佛暗藏深意,一個特別的深意。

深宮之中,只有一個地方可以獨善其身,也只有那個地方能夠被稱為樂土,就是鳳閣。鳳閣曾是仙逝皇後的故居,後改為公主的居住地,更名為“長歌亭”。

夜半鐘聲,打破了宮闱的寂靜。

一滴汗珠從額上滑落,柳長歌的臉色很蒼白,方才她尖叫了一聲,是因為又夢到了那件事,夢到了那個早已被幽禁的人。

父皇滿臉失望的神情還停留在腦海深處,她的心更是隐隐作痛。

也許柳允兆不在乎時間長短,因為天下最終會是他的,他不急于一時。他更在意的是一個人,一個難以捉摸,又無法掌控的女人。

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穿過長廊,路徑一片花海之地。雖然未見了桃花,可這是皇宮,必須要種植其他的花卉,必須要是華貴的象征,才能彰顯皇家的貴氣與榮華。

她從花團錦簇的地域穿過,直奔二樓。

宮女們在廊前守候,方才聽到公主的叫聲,以為公主發生什麽事了,所以都焦急的趕來,想要入閣中探個究竟。卻被公主一聲令下,“誰也不準進來。”

宮女們戰戰兢兢的排在外面,長歌亭仿佛成了她們的天下,整個寬廣的區域都被宮女的身影占領。

仿佛聞到了一陣酒香,清澈甘甜,舒适清爽。她們都明白,皇宮裏唯一一個身散這種酒香的人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醫仙百裏大人。

宮女們自動讓出一條道,對這名款款經過的女人畢恭畢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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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雅仿佛不足以形容她的氣質,平淡裏透着孤傲,她是鶴立群芳的花卉,在萬衆華貴中脫穎而出。

這個女人是公主最親近的人,自公主回宮這半個月來,便與這個女人形影不離。今夜,亦是個不平凡的夜晚,公主怕是,又做噩夢了……

柳長歌是做噩夢了,不但夢見柳允兆跪地向她求饒,更夢見了呈王那張僞善的嘴臉,還有父皇凄苦的神情,以及母後的溫柔面龐。那一張張臉,在一點點的扭曲。

滿身是汗的柳長歌整個人都虛脫了,就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臉色蒼白至極,心慌氣短。她沒有讓侍女們進來,因為她不想把自己的脆弱暴露給別人。沒有燭光的世界是可怕的,就像陷入了黑暗的深淵,抓不到半點光明。

她開始慌亂,掙紮着要從深淵裏爬出來,她想要見到一絲光明,想要見到那個能給她溫暖的人,柳長歌放聲哭泣,“晴遷……你在哪裏?”

熟悉的酒香味道将她包圍,柳長歌被一雙溫暖的手臂摟住。她躲進這人的懷裏,急促呼吸着,反手将之抱緊,顫抖的音節帶着一絲埋怨,“你怎麽才來?”

百裏晴遷摸了摸長歌的頭發,感受長歌的身體在顫抖,她皺了一下眉,溫和地問:“做噩夢了?”

柳長歌閉着眼,緊貼在晴遷的懷裏。只有晴遷的懷抱才能讓她安心,為何最近老是覺得心慌呢?“我只是想你了。”

“深更半夜的想我,想的睡不着?”百裏晴遷用輕緩的語氣來平複長歌繃緊的神經,将一個吻印在長歌的額頭上,輕拍着她的背,“睡吧,我陪着你。”

柳長歌借着月光端詳百裏晴遷的容顏,和溫柔的神情。忽然覺得自己很幸福,能夠得到這個女人的情,是上天對她的眷顧。

只是,她有一個疑惑,必須要問清楚,不然今晚是無論如何都睡不着的。“你和衛伏松之間,到底有什麽約定?自從回宮之後,我總覺得你神神秘秘的。”

百裏晴遷輕笑一聲:“哪有神秘呀,我只不過是奔走于長歌亭與禦醫樓之間。怎麽,你怪我沒有過多的陪你嗎?”

柳長歌靠在晴遷的懷裏,眼中是一朵朵的清雅花卉,她漫不經心地笑:“你好像與陳明哲走的很近。”

百裏晴遷眉峰一挑,将長歌的臉轉過來,盯住她的眼睛,“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柳長歌咬了咬唇,兩人靜靜的凝視彼此。夜風清涼,吹走了些疲憊,長歌覺得身體好多了,偏過頭,“你不解釋一下嗎?”

“不需要解釋,因為我和他坦蕩蕩。”百裏晴遷微笑着取下酒囊,卻被長歌奪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她無奈地嘆息,“讓我喝一口,就一口。”

柳長歌将酒囊扔到一邊,捧起晴遷的臉,認真地說:“告訴我,你到底要幹什麽。我要知道你的計劃。”

“什麽計劃啊丫頭片子,我現在只想喝酒。”百裏晴遷的酒瘾犯了,每晚這個時候,她都要喝酒,以排解她的酒瘾。可是長歌,好像摸透了她的習慣,以此為要挾。

柳長歌握住晴遷的手,阻止她去拿酒囊,并笑着說:“如果你不說,今晚你就別想喝到一滴酒。”

百裏晴遷悠悠然地笑着,“你真以為,我拿不到酒囊就喝不到酒了嗎?”

柳長歌怔愣了一下,見百裏晴遷一招手,桌上的酒杯已經落入她的手上。雪白的手,修長的指,銀色的月光,清冷的酒水,淺嘗即止。

她把玩着酒杯,微微一笑,“好酒,大內好像又新進禦酒了。長歌,如此美酒你卻獨飲,讓我好生傷心啊!”

柳長歌輕捶了她一下,嗔道:“你這個酒鬼。”

百裏晴遷咯咯一樂,此刻美酒入腹,佳人投懷,她應該更放肆一點。

将柳長歌抱緊,二人之間不留一絲縫隙。百裏晴遷的聲音充滿了別樣的魅惑,溫熱的呼吸盡數噴灑在長歌的脖頸,“想不想?”

這氣氛太恰當,銀色的月光灑滿了床榻,身邊人是那樣的美好。她的聲音仿佛是一曲絕妙的音律,帶着迷情的挑撥,撼動着心弦。

如瀑般的發絲柔和的散在枕邊,柳長歌羞紅着臉,微閉着眼,任憑晴遷的吻輕輕的,柔柔的,像是春雨般,灑落在頰邊。

她全身沒了力氣,卻依然快樂的享受在溫柔鄉裏。也許百裏晴遷不會知道,她的每一個吻,對于自己而言,都是如此的珍貴。

她将吻印在長歌的腮邊,迫使長歌仰起頭,她便順着那雪白的脖頸一直向下,吻始終是淺淺的,像柔風劃過時的感覺一樣溫柔。令長歌心癢癢,每一處肌膚都因這個吻而顫抖的浮起一層明顯的粉紅。

百裏晴遷吻着吻着卻笑了,她将長歌緊緊的抱在懷裏,輕聲撫慰:“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會慢慢的告訴你。現下有一事,需要征求你的意見。”

柳長歌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她像個貓咪一樣懶懶的眯着雙眼,唇貼着晴遷的鎖骨,偶爾輕微摩擦,“說吧。”

百裏晴遷撫摸長歌的發,撩起一撮抹過鼻端,清香,迷人。“我要去西域。”

柳長歌心一驚,不動聲色地問:“是不是與衛伏松的約定有關?”

“不錯。”百裏晴遷的眸中劃過一抹細微的芒,瞬間即逝。若要追尋心中的答案,就必須要去西域走一趟。

柳長歌擡眸問:“你和他到底有什麽約定?”

百裏晴遷對長歌淡淡一笑,眼中劃過一絲莫測,“衛伏松的目的與簡尋子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救人。救一個,比他們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的人。”

“簡尋子找到你,是為了救他女兒。而衛伏松又是為了救誰呢?”柳長歌不明其意地詢問晴遷,并加以猜測,“看他那麽妖嬈,那張面具下的臉必然禍國殃民。難道他要救的人,是他的情人不成?”

“你可真是冰雪聰明,這都被你猜中了。”百裏晴遷回想着與衛伏松那場竹林間的打鬥。

當時衛伏松求她辦一件事,她沒有立刻答應。因為造成百姓中毒身亡主要人物,就是他。若沒有衛伏松獻毒一計,那些百姓也許不會受牽連。

但衛伏松卻說,即便沒有他的參與,整件事情也會順利進行下去。因為太子有野心,這個野心并不是急于登位,而是因為你,百裏晴遷。

為了得到一個女人,竟不惜用天下百姓的性命去換取。是該說太子癡情呢,還是該說他愚蠢。

木已成舟,死了的人活不了。一切的罪責都逃不過天羅地網,上天是有眼睛的,最終沒有讓太子的計策得逞。而衛伏松曾透露,西域王與皇朝一個舉足輕重的人有着密切的聯系,很可能已經将野心之手伸到了宮廷。

為了撥開迷霧,只能從衛伏松身上下手。而且她還探得一個有關于西域王族的秘密,一個令天下人都為之瘋狂的秘密。

“西域八使者死在中原,西域王不會善罷甘休。且會想方設法的進攻中原,這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一個讓天下人都不敢有異議的理由。”百裏晴遷枕着雙手,閉着眼仿佛要睡着。

柳長歌摟住了晴遷,彼此的身體貼合的親密無間。聞着晴遷身上的酒香味,困倦感襲來,聲音細若游絲,“我不管。你若去西域,就要帶着我。”

百裏晴遷在暗夜裏無聲一笑,“當然,西域之行路途遙遠,我也不舍得與你分離。”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部開坑,感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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