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瑾兒蒙着面,面紗之下,是一張絕妙的美顏。似乎已經不需要摘下面紗,朦胧的美感是會給人造成一種視覺的沖擊。如果她摘下面紗,恐怕會适得其反。
柳長歌想要離開此地,她覺得胸口還是很悶,那是因為瑾兒的眼神。那雙妖嬈魅惑柔情似水的眼神,正對着百裏晴遷獻媚呢。她是有多大的忍耐力才能依舊不能聲色的坐在這裏,好為難啊……
瑾兒輕颦一笑,對諸位看官說道:“今晚我想邀請一位公子,來和我共同完成一支舞。能夠邀請到她,是我這輩子的榮幸。”
衆人面面相視,瑾兒說的這個人會是誰呢?瑾兒這麽妖媚迷人,如果能與她完成一支舞,那該是多麽美妙的事情啊!
所有人都産生了攀附之心,但是,他們不會像市井潑皮一樣為了一個女人争風吃醋,那太有失身份了。所以,他們在等瑾兒開口,說出這個人的名字。
司馬雲海獨自飲酒,滿臉的醉意,然而,他的眼裏卻掠過一絲清明的光。那股香味太濃了,濃的讓他情不自禁的回想到一件事。一件很難忘的往事……
似乎感覺到脖子上有一個位置在隐隐作痛,司馬雲海覺得這種感覺并不好,他卻依然像是醉了一樣,醉了,就會暫時掩蓋殺意。沒錯,就是殺意,無盡的殺意……
全場鴉雀無聲,瑾兒目光柔媚地注視着百裏晴遷。她依舊姿态端莊的坐在那裏,那種優雅感,似乎更加強烈。“就是這位白衣公子,我知道你會吹簫,而且還吹的很好。就請公子賞光,滿足瑾兒的一片心意。”
柳長歌笑的詫異,“你居然會吹簫,可笑我現在才知曉。”
“現在知曉,也不晚啊。”百裏晴遷說完這句話,人已經出現在臺上了。
柳長歌眯起眼,舉杯至唇,借着喝茶的動作掩蓋了唇邊的不屑。這個瑾兒好像知曉晴遷許多事,如此看來,她也不能甘于沉默。走着瞧喽。
百裏晴遷手持長簫,與瑾兒貼近,在瑾兒的耳邊說了一句,“瑾月姑娘,我看你今晚如何收場。”
瑾兒心中一驚,她的身體已經騰空飛起,離開了百裏晴遷。
百裏晴遷仰望瑾兒飄舞的身姿,畫面仿佛定格在剎那。
簫聲旋起,發絲飛舞。這一曲空靈雅致的旋律給衆人帶來一種妙不可言的美感。方才還在震驚青年的絕世容貌,嫉妒之嘆息此起彼伏。
此刻看來,青年确實有些本事。這一曲淡雅飄忽的音律竟有種安神的功效,聽着聽着,人們的眼皮漸漸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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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魂曲。好妙的曲子。”瑾兒的舞跳到了一半,她的腰肢纖細如柳,薄紗輕柔似風。或旋轉,或翻飛,或仰卧,或折腰。總而言之,她的舞很絕妙,也很美。
但是,周圍的看客全都在這首曲子裏沉睡了。
唯獨,柳長歌與司馬雲海還在下邊慢悠悠地飲茶。似乎這首曲子,對于他們來說,根本沒有安眠的效果。反而,越聽越精神,越聽越有興致。
柳長歌的興致來了,因為她看到角落裏有一架琴。雖然那架琴很華麗很典雅,不太符合她的風格。但是,湊合湊合用吧……
原本簫聲很平緩,卻在一聲缥缈之弦音的介入下,變得清靈玄妙。
百裏晴遷優雅地後退着,與瑾兒拉開距離,也同時與柳長歌拉開了距離。一雙青蔥般的手指彈跳在簫之上,眯起的眼神泛着一種沉迷的醉意,她一直望着長歌,遠遠地望着。
這個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們二人,撫琴的女子與吹簫的青年深情款款的對視着。仿佛每一個動作都是為了對方而存在,那是靈魂深處的愛,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只有琴簫合奏,才能完成她們心中共同的信念。
瑾兒有些跟不上兩人的節奏,她發現自己不僅完全置身事外,反而難以抵擋百裏晴遷的氣勢。
琴簫合奏,不是為瑾兒,而是兩個有情人之間的默契。瑾兒落在臺上,已經停下了舞,她冰冷的目光在百裏晴遷和柳長歌之間湧動,最終,沉笑了之。
百裏晴遷笑着拍手,那根長簫已經不見了。樂曲停下來的一刻,她看到了長歌燦爛的笑容。曲由心生,她們兩個的确很有默契。
也許早該讓長歌知曉,她會吹簫這件事。可是,今日這種場景,似乎不太适合風花雪月呢……好不浪漫的。
場下唯一還清醒的觀衆司馬雲海拍了拍手,執起茶杯,淺飲着調侃:“你們兩個呀,真會選地方。花雨樓這麽悶,居然還能承受這曲中的空靈和力量,控制的的确很恰當。不得不說,瑾兒小姐的這支舞也很絕妙。但,欠缺了意境。”
瑾兒冷笑一聲,徹底無視司馬雲海那副明目張膽的冷嘲熱諷的神态,對百裏晴遷說:“你可真是不給我面子,催眠了我的聽衆,還把我這個女主角晾在一邊。百裏晴遷,你難道不想從我這裏知曉秘密了嗎?”
一根銀針在百裏晴遷的指間旋繞,她悠然地望着瑾兒,“你的易容術的确很高超,可你忘了一點。你身上的香味,是南疆獨有的标志。弗瑾月,我沒空跟你糾纏,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聽到弗瑾月這個名字,柳長歌有一瞬間的驚訝。瑾兒……弗瑾月……很好嘛。原來弗瑾月并未逃回南疆,而是來到了豐州,還做了花雨樓的花魁。她到底有什麽目的?
弗瑾月掃了一眼百裏晴遷手上的銀針,忽然笑了。而且一邊笑一邊婀娜多姿地朝晴遷走去。她停在百裏晴遷的面前,在柳長歌冷眼注視之下,輕輕地附在百裏晴遷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百裏晴遷的臉色忽然一變。砰地一聲,弗瑾月妖嬈的身姿消失在煙霧之中……
孤寂清冷的宮廷內,一道妖嬈的身影穿過禦花園,美麗的眼眸望了望天上的彎月,唇邊浮起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守夜的宮人們見到女人紛紛下跪,“娘娘吉祥。”
在皇宮之中,除了皇帝之外,有一個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她是陛下最寵愛的長公主,長歌。
可是,就在半月之前,萱妃忽然得寵。沒有人敢去追究其原因,自從皇後仙逝之後,陛下就再也沒有親近過後宮的妃嫔。
萱妃是一個例外,她的存在不僅抹殺了陛下對皇後獨一無二的情感,也間接挑釁了另一個人的威嚴,就是長歌公主。
公主此時不在宮中,太子又被陛下幽禁了,此時後宮之中最有權利的人,是萱妃。
一件秀雅的衣裙足夠襯托這具曼妙的身姿,她舉手投足很妖嬈,眼神更妖媚。她并不适合這件淡雅的裙子,只是,為了一個人,她就必須要穿成這樣。因為這個人,就喜歡淡雅着裝的女子。
若說淡雅,非素白莫屬。可是,她對素白之色并不感興趣。她覺得素白之色,更适合死人。
萱妃走進寝宮,皇帝依舊沉迷在批閱奏折的領域中。她微笑着來到皇帝身旁,柔軟的身軀半倚在柳恒的身上,輕說:“陛下,夜深了,您該就寝了。”
柳恒的目光不離奏折,花白的發絲間,居然有幾條明顯的黑色。輕聲一嘆,最近他的精神好了很多,不再過多的疲憊。原本一天之中他可以批閱一百本奏折,這是以往的極限。而現在的他,一天之內,可以批閱一百五十本奏折,這是一個突破。
太子讓他失望透頂,萬萬沒想到主導下毒案件的主謀會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是有埋怨的,太子這麽年輕,居然起了觊位之心。他還沒死呢,太子是想讓他垂暮的晚年過的不消停嗎?逆子。
然而,這半個月來陪伴他度過每個孤夜的人,是萱妃。
他似乎對皇後的念想逐漸淡了,也好像記不得皇後的樣子了。只是,馨兒的柔情還在,就像此時萱妃對他的态度一樣,淡雅賢淑,溫柔婉約。這是他的夢想,他的信念。
而今,那種刻苦銘心的夢想好像有了出路,不再故步自封。
柳恒像是抓住一線生機,強留這種感覺。所以,他寵愛了萱妃。“萱兒,你的手很冰,穿的這麽少,是不是着涼了?”
柳恒的溫柔關愛讓萱妃淡雅一笑,“陛下,您在案牍勞神,令臣妾心疼。若您憐惜臣妾,便就寝吧。”
柳恒應了一聲,立刻放下奏折,摟住萱妃的纖腰,與她親密無間地走向床榻。
如果柳長歌看到這一幕,應該會生氣吧。萱妃暗地裏想着,臉上的微笑始終沒有擴散。她在柳恒的懷裏,享受着本該屬于皇後的榮寵……
“陛下……嗯……您最近的身體好像比以往更強悍了……讓臣妾,呃……受不住……”紅绡帳紗之中,萱妃玉體橫陳地軟在床上,亵衣下的雪白肌膚若隐若現,雙頰羞紅地緊緊攀着柳恒,妩媚之中更顯柔弱……
柳恒居高臨下地俯視萱妃,這張柔媚的臉孔好像在一瞬間變幻莫測。漆黑的眼球裏,映入一張柔美動人的臉。
她在身下輾轉嬌吟……而他,好像回歸了二十年前的強悍,擁有無盡的耐力……沖刺之間,顫抖地喚出了她的名字,“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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