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這就是我好奇的地方,我看不出她哪裏出彩。但百裏晴遷,貌似很在意她。”紗簾之內還有一個人,她安靜的坐在那,淡淡的開口。
這人的聲音太熟悉了,熟悉的讓柳長歌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她,“洛梵音!”
紗簾被一股風吹開,露出了裏面的兩個人。那個慵懶的女人果然如長歌所料,很美。美得妖嬈,美的邪魅。而另一個女人,則是洛梵音。
洛梵音撫摸着她的玉簫,一雙媚眼玩味地盯着柳長歌,上下打量。
柳長歌身上雖然穿着白衣,但卻不是原來的那套。因為昨晚,帶走柳長歌的時候,柳長歌根本沒有穿衣服。
至于到底是誰替柳長歌穿上衣服的呢?那就要問一問,那個帶走柳長歌的人。是男還是女?是老還是少?是君子還是小人呢?
幸而,柳長歌已經猜到了昨晚是誰把她劫走。因為,她聞到了一抹香氣……
清晨的光灑在柳長歌的臉上,将那雙清明已久的眼神照的更加清澈。這間房裏的每一個家具都很名貴,細看之下都是天下一等一的極品。
奇怪的是,柳長歌醒來發現自己出現在陌生的房間裏,而且這間房裏沒有晴遷的氣息,她卻沒有驚慌失措。昨晚上,她聽到了一陣若隐若現的簫聲,之後,便毫無征兆的睡着了。
晴遷一定是發現了這個細節,之後的事情,她便不得而知。
她睡的很沉,在夢裏,她仍然在晴遷的懷裏,溫柔的懷抱令她心安。但,醒來的那一刻,她還是失望了。冷靜了一會,她走了出去。詫異的是,這裏居然沒有守衛。
那是什麽花的香味呢?很奇怪的香。牡丹?蘭?桂花?還是紫羅?香味仿佛混合了多種花香,營造出一種很特別的氣味。不刺鼻,還很好聞。
柳長歌雖不知這香味到底是何種花的味道,但可以确認一點,眼前這個慵懶的美人,就是昨晚帶走她的人。香味,暴露了一切。
這人與洛梵音閑逸的談笑風生,最起碼是友人的關系。看來指使之人,必是洛梵音無疑。“把我帶到這來,你們想怎麽樣?”
洛梵音盯住柳長歌的容顏,笑着說:“在第一棋莊,我便注意你了。你姓柳,柳這個姓氏在中原極少,因柳氏是皇族的姓諱,普通的百姓自然要避諱這一點。而你卻和百裏晴遷在一起,百裏晴遷是什麽人,她在江湖上地位超群,為人自傲。能入她眼的人,少之又少。柳姑娘能得百裏晴遷在乎,非凡人也。”
柳長歌坦蕩一笑,“原來洛姑娘對我的身份好奇,何必拐着彎的說這麽多,直接問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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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梵音與那慵懶的女人相對一眼,又将視線移回長歌的身上,“那好,你說吧。你到底是什麽身份,你和百裏晴遷到西域,是不是要探尋天象棋局的秘密?”
說到天象棋局,那慵懶女人的眼裏閃過了一道極快的光。柳長歌注意到了,卻不動聲色,她不假思索地說:“我是個商人,我與晴遷來到西域是想觀賞一下天象棋局的風采。你們也知道,商人最重要的是利益。我家是做綢緞生意的,來西域,也順道來推廣一下我的綢緞。如果能在西域做成生意,我會考慮留在西域。就像,闕雲樓一樣。”
柳長歌這一番言辭說的極為誠懇,她的表情同樣很誠懇。就像真的是一位謀利的商人一樣,想要急迫的壟斷西域的經濟命脈。自從與晴遷在一起後,長歌說起謊話來,居然眼也不眨一下。就如同在別雀山莊忽悠楊成風那樣,輕松自如。
那個慵懶的女人會不會相信她呢?柳長歌十分好奇這人的身份。
她一定在西域有着不平凡的身份,單憑這金屋銀屋,就不是普通的富貴之人能夠裝潢出來的。即便有錢,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建造一座這樣的府邸。當是在蘇州嗎?當是楊成風第二?
洛梵音看了柳長歌半晌,放下心來,看來在第一棋莊的那一眼,只是個錯覺而已。“你叫什麽名字?”
柳長歌平淡地說:“我叫柳心。”
“柳姑娘真的想目睹天象棋局的風采嗎?”慵懶的女人喝了一口酒,挑眉問。
柳長歌稍微猶豫了一下,說:“我在外經商,習慣走南闖北。在江湖上也結實了不少朋友,百裏晴遷算是一個。她告訴了我,天象棋局是西域一個重要的競技項目,百年難得一見。于是,我的好奇心左右了我,便與她一起來了西域。”
洛梵音抓住重點問:“你跟百裏晴遷究竟是什麽關系?”
不等柳長歌開口,那慵懶的女人卻笑着打斷:“好了,大清早的問那麽多,就算你不口渴,人家柳姑娘也會累的。來人,帶柳姑娘去用膳,好好的招待。”
女人話音一落,柳長歌身後忽然出現一個男子,“姑娘,請随我來。”
柳長歌已經有心裏準備了,卻還是很震驚。這男子長得很清俊,給人一種很斯文的感覺。長歌卻明白,這座府邸裏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就連一個下人,都有可能是武林高手。
柳長歌已經随男子離開。洛梵音卻将目光移向了房頂,看了一眼後,笑着對女人說:“昨晚上,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麽?”女人依舊慵懶至極,她對柳心沒有興趣,自然不會是洛梵音所想的那種可能。
洛梵音直話直說:“你昨晚看了她的身子,有沒有……?”
“當然沒有,我對女人沒興趣。”女人優雅一笑,忽然,她的目光變得十分銳利。銳利的目光掃向了房頂。
房頂之上,躺着一個男子。一個優雅不拘,俊朗非凡的男子。男子的眼中劃過一縷精明的光,未動的身形,下一刻便已飄出了十丈外。
淺藍色的長衫迎風飄舞,墨發清雅飛揚。他看了一眼身後,漆黑的眸,映入一張風韻十足的容顏。他眼神一亮,來個潇灑的燕雀翻身,輕飄飄的落在一根樹枝上。
樹枝十分纖細,卻輕松的承載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
他俊朗的臉龐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盯着女人說:“西域之中,唯有一個人的身份與地位只在西域王之下。她是西域先王唯一的侄女,目前是西域王族尊貴的王爺,享受三世榮寵與爵位。我說的是否正确?孟知書,孟王爺。你的金屋真的很漂亮!”
孟知書幽幽一笑,一雙邪魅的眼上下打量司馬雲海。這個男人真是風度翩翩,英俊潇灑!可惜,偷聽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而且還在她頭頂上偷聽,真的是不能容忍。“你猜對了,不過沒有獎勵。”
司馬雲海噗嗤一笑,拂袖之間,幾股疾風從四面八方聚斂而來。凝聚那一刻,混合了強橫的內力,形成一團急速的氣光,直襲孟知書。
孟知書眉頭一凝,飛速倒退。她盯着司馬雲海那張十分英俊的臉孔,雙眸裏忽閃一道精光。搖曳身姿,輕而易舉的避過司馬雲海的攻擊,問道:“你是誰?”
司馬雲海收回內力,這一刻,他突然不想打了。手中劍影掠過,消失無蹤。他的身形也随着清涼的風,隐匿在茂密的叢林之中。
他沒有任何回答,臨走之時,也沒有看她一眼。孟知書怔愣了片刻,轉身離開了此地。
當孟知書返回廳堂之時,洛梵音連忙追問:“司馬雲海沒有傷到你吧?”
孟知書轉身坐下,喝了一口茶,唇角上揚的弧度有種惑心的妖嬈,“司馬雲海,很好聽的名字。只不過,他的目的并不單純。他的心,也許也沒有我想象中那樣單純。”
洛梵音聽來一怔,玩味地調侃她:“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別忘了,他和百裏晴遷可是一夥的。他已經知道了柳心在這裏,百裏晴遷應該很快就會趕來。”
“來就來,我正要會會她。”孟知書的眼中溢滿了瘋狂。她是西域唯一的王爺,的确是。可是,有一點是西域與中原的不同之處。那就是,中原人太仁慈。當仁慈的醫者面對西域的毒家,該是怎樣一種畫面呢。
也許孟知書認為中原人都是好欺負的弱者,皇帝是個活生生的榜樣。江湖人士自不必說了,完全與天下大事毫不相幹。只是,孟知書低估了百裏晴遷,低估了她對柳長歌的情感。
當司馬雲海将全部過程講述完畢之後,百裏晴遷沉默了半晌,嘆笑着說:“看來我們的行蹤已經被人牢牢的掌握了。孟知書此舉,是想引我上鈎。”
“孟知書的魚餌是長歌,你一定會上鈎的。”司馬雲海搖着扇子無奈地笑着,見晴遷無言,便接着說:“然後,還沒等到天象棋局展開的那一天,我們就已經成為西域王的階下囚了。你答應簡尋子的事情,恐怕……”
百裏晴遷瞟了他一眼,“你怎麽就知道,我會上鈎?”
司馬雲海一怔,皮笑肉不笑地問:“難道你會見死不救?那可是長歌呀!”
百裏晴遷望着天際那片磅礴的火燒雲,從司馬雲海的敘述中,可以确認一點,那就是長歌在孟知書那裏,毫發無損。
孟知書的目的永遠不會是長歌,因為,她關心的是西域王族的秘密,天象棋局的秘密。晴遷淡淡地說:“雲海,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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