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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四點,天還沒亮,手機屏幕散發出微弱的光。
微信上有很多未讀消息,秦樓窩在地毯上,她的情緒已經趨于平穩,可太多事情堆在一起,亂麻一樣,她捋了一夜,還是沒有捋順。
後來索性就不去想。
接下來的一周陳岸新聞不斷,都是和顧潇相關的,秦樓也不知道怎麽一個素人也能有這樣的影響力。
事發之後,谷子有打電話給秦樓,她把自己能打聽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訴給秦樓,不外乎就是:陳岸和顧潇舊情複燃,顧潇繼父的公司破産重組,由華岸接手的公司,現在也一并交給顧潇繼父所用了。
秦樓聽完這些,比自己想象中平靜。
陳岸一直不找她,她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裏,期間谷子過來了一趟,見她好好的,把家裏也收拾的和往常無異,就更擔心了。
谷子勸秦樓:“你要是不愛了,就當是一場夢,也該醒了。”
谷子表情溫柔,話說得也溫柔,可秦樓還是提不起勁。這些話秦樓也不是沒對自己說過,可有些事繞啊繞,像纏線團一樣,繞不明白。
谷子又說:“當然你要是但凡還有一點不甘心,就去争一争,又不是沒争贏過。”
在逃避又封閉的一周以後,秦樓決定去了一趟華岸。
到的時候陳岸正在開會,她坐在他辦公室外的沙發上等,秘書端水給她送過來,還沒來得及接,就聽會議室的門被哐的一聲摔的震天響。
陳岸面帶愠色從裏面走出來,看見她腳步未頓,說:“滾進來。”
秘書端水尴尬站在原地,目光同情的看着秦樓。秦樓倒沒什麽反應,轉身就跟上去了,還不忘輕輕帶上了門。
“這幫人沒他媽一個好東西!”陳岸氣的破口大罵,“老子投資花多少錢是老子自己的事!他媽的,真要玩完了,老子自己受着!”
昨天宴會,有不少人同陳岸敬酒,三言兩語中,秦樓也聽說陳岸想跟海外公司合作做個大項目,他壓了大半身家。叔伯們誇他是少年氣魄,揮斥方遒,實則暗地裏不知道多少人罵他敗家子,想看他滿盤皆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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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東們的擔心自然是有道理的,但陳岸的心意也是不可違背,何況協議已簽,自負盈虧。
“我看要是真出什麽問題,這幫孫子跑的比誰都快!老子就不信邪,非得做出來給你們看看不成!到時候最好他媽的都別來吃紅利!”
生意上的事,秦樓聽不懂也不該懂,從來都是不發表意見的,他氣喘籲籲的罵了一會,撒完氣了,就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秦樓去冰箱給他拿了罐涼茶,打開遞給他。
陳岸挑眉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行?”
秦樓笑:“怎麽會。”
“也是。”陳岸冷笑,“您關心什麽呢,您什麽也不關心。”
他這話帶了氣。
秦樓低眉斂眸,她看他的臉色實在是差,覺得不是談話的好時機:“那我先走了。”
“我同意你走了嗎?”陳岸笑。
秦樓低下了頭,想了想問:“那我們談談。”
“你想說什麽?”陳岸舔了舔牙,抱胸看她。
“你和顧潇複合有一段時間了吧,你是不是刻意瞞着我?”秦樓索性問出來,問出口又覺得沒必要,事實不是明擺着麽。
陳岸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瞞着你?你算什麽東西我瞞着你?”他笑的嘲諷至極,“我想和誰好,還要提前給你遞份報告書是嗎?”
秦樓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
“那你什麽意思?”陳岸仍是那副笑,惹人難受的笑。
秦樓舔了舔唇說:“這話該我問你。”
陳岸一下子被她的話噎住了。
秦樓面上溫良,是這一周的平複換來的,可到底內心深處是複雜的,又氣又傷。見陳岸這種态度,她一下子失去了理智:“這樣吧,我走就是了,既然你不再需要我。”
“好啊!好!滾吧!”陳岸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仿佛這種要求是種冒犯,他連連點頭,紅着眼,笑得神經質,“你他媽幹脆永遠別回來了!”
秦樓緊握着涼茶,剛從冰箱拿出來,易拉罐上浮着一層冰涼的水霧,她現在很需要這種涼意。
“可以。”秦樓擡頭正視他,“我下午就搬走,我公寓鑰匙和你家鑰匙,回頭我都給谷子姐,讓她還給你。”
天地間靜的仿佛時間凝固。
陳岸站起來,面無表情的一步步逼近她,秦樓絲毫不動彈,就這麽迎着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裏裝着深沉的霾,就像烏雲壓境。某一瞬間,秦樓簡直以為他下一秒就會撲過來,掐死自己。
可他卻也只是站在她面前。
他譏笑:“你走?做個雞還有賣身契呢,你他媽當我是誰啊?想抽身就能抽身?”陳岸扳過秦樓的下巴,一字一句,不知是提醒還是威脅,“當初你死乞白賴求我的時候,我可就說好了,除非我膩了,否則你想都別想!你要走,可以,你想當AV女主你就走!”
涼茶“嘭”的掉在地上。
秦樓的心也像被砸出了個大口子似的,她吃痛的倒抽一口冷氣,不是下巴,而是有一縷頭發被他扯到了,疼的她發顫。
昨日溫水洗發的是誰,今日扯斷青絲的又是誰。
秦樓茫然的看着陳岸。
“你先放開我。”
“不可能!”陳岸氣的面目猙獰,“放過你,早着呢!”
他似乎是魔怔了,自言自語:“早着呢,一輩子早着呢……你慢慢受着吧!”
秦樓忽然就洩了氣了。
之前微博上有段子怎麽說來着——遇見你的那一刻,上帝在我耳邊說了句“在劫難逃”。
可不是麽。
早着呢,日子還長着呢,故事還沒完呢。
想擅改游戲?你秦樓又算個什麽東西。
轉念彈指一揮間。
秦樓忽然落淚了。
秦樓的眼淚從眼角滲出,順着臉頰淌到陳岸的指頭上、掌心裏,然後陳岸怔了一下,慢慢放開了她。
這眼淚流的着急,陳岸未必信,可他何須全信,半信半疑足矣。
秦樓一頭撞進他的懷裏,聲音斷斷續續:
“你要我拿你怎麽辦才好。”
陳岸僵住了。
游戲規則不是她定的,可能不能吃到雞,卻是她能努力的。
誰都知道,溫柔刀,刀刀致命。
“你又玩什麽花樣。”
可他陳岸又怎麽會是吃這一套的人。
陳岸推開她,又捏住她的下巴,目光探究:“你他媽玩我?”
秦樓只是問:“你還要我嗎?”
陳岸神色不明。
“你不讓我走,那你還要我嗎?”秦樓喃喃。
陳岸頓了一下,旋即笑道:“你想說什麽?”
“你以為我想走麽,可我怎麽留在這,顧潇能願意嗎?”秦樓說着,原本止住的淚又傾瀉而下,她忍不住蹲在地上,偌大的辦公室,除了她的哭腔,別的什麽也聽不見。
“起來。”
過了一會,陳岸說道。
秦樓不動彈。
陳岸又說一句:“別讓我說第三次。起來。”
秦樓慢吞吞從地上站起來,眼底還挂着一顆淚珠将落未落,演的太過,她自己都分不清真假。
陳岸就更分不清了:“不要哭了,怎麽哪裏都那麽多水。”
秦樓抽噎着,剛要回話,他又問:“吃飯沒有?”
他話題換的實在是快,秦樓頓了下,給自己一個反應的時間。
“啞巴了?”
“沒有。”
“沒有啞巴了,還是沒吃飯?”
秦樓嘆氣:“還沒,我中午約了谷子姐一起。”
陳岸頓了頓:“那就讓曾聞先送你過去吃飯。”
靜了一會。
秦樓往前一步,伸手拉住了陳岸的衣角,眼眸含情看着他,并不說話。
陳岸低頭湊近了秦樓的臉,尋着了秦樓的眼,靜了兩秒,哼笑道:“見好就收,這幾年還沒學會麽?”
陳岸哼笑了一聲,轉臉對着落地窗,背影融進對面密不透風的寫字樓裏。
秦樓眼皮跳了一下,說“知道了”,只見他微微偏了下頭:“走吧,等下潇潇來,看到你就不好了。”
該有什麽反應才好。
那一瞬間,秦樓絞盡腦汁的想,也想不出來。
她只覺得胸口悶的好像下一秒就會窒息而死,她真的想說些什麽的,可當她張開口,就發現不行。
瀕臨窒息的人是無法出聲的。
好在陳岸放過了她:“出去找曾聞吧。”
秦樓恍若未動的點了點頭。
陳岸定定站在那塊巨大的落地玻璃前,外面的繁華盡收眼底,人間百态,就像一幕劇。
人生處處是舞臺。
就像剛剛,她願意演,他也是戲中人。
陳岸不知伫立了多久,再轉過身,空無一人。
秦樓推門而出,門口秘書如驚弓之鳥,把手機一放,立刻坐直盯電腦。
秦樓沒心思理會她,立刻轉身走去洗手間。
把水龍頭開到最大,狠狠潑了自己兩下水,鏡子裏的女人,目光冷硬,嘴唇緊繃,她化了個全妝,擦的是最白色號的粉,嘴唇又紅的強烈,對比之下,有種倔強而蒼涼的美。
她這麽盯了鏡子裏的自己幾秒,耳後揚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還記得和陳岸第一次發生實質性關系那次,夜裏他睡熟了,她去洗手間清理身體。那時候她尚年輕,眼神看着鏡子裏淩亂的自己,紅唇烏發,皮膚細膩到看不到毛孔,那麽年輕的她,可是眼睛卻是渾濁的,她整個人也沒有絲毫靈氣。
當時她就這麽光着身子木木的看向自己,然後喃喃自語:“以後不知道他還會怎麽欺負你。”
然後她揚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臉很疼,或許是別的什麽地方也疼,所以她左眼落下了一滴淚,只有一滴而已,她接着擦幹淨了。
可現在她已經不會哭了,明明比那時候更疼。
她看不起自己。
憑什麽被這麽耍了,都不能堂堂正正問他一句“你為何這樣”?
她只能舔着臉,扯扯他的袖子說“你還要我嗎”。
當然,她不止是看不起自己,更深的是不甘心。
不甘心輸給顧潇,所以也想賭一把他的心。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不甘心輸給顧潇而已。
沒有別的。
她默默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這樣默念着。等到真的相信這個事實,她打開門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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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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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從這章開始,陳岸和秦樓将會吵架吵到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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