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有比才有得

一夜無夢，醒來後又是美好的一天，石膏拆掉的那一剎那，葉落終于感覺離她的氣質美女養成計劃近了一步了。瘸腳的孩子長成天仙也不能稱作美女啊，還好是正常人了。葉落開心地差點蹦起來。可是腿有些僵直，還真是不習慣啊。

“落落，我們回家了。”孫靜香看着故意深一腳淺一腳的葉落無奈地拉着她走，“難看死了。”

“媽媽，我們去街上吃點東西吧，我餓了。”

“哦，你想吃什麽？”

“我們沿着紅旗街一直過去，然後去附近看上去顧客最多的地方吃飯。”葉落狡黠地沖葉媽眨眨眼，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落落，你看那個阿發馄饨店，小李炒菜，還有那個旺旺炒菜，阿來面店，人看上去都挺多的。”

葉落坐在葉媽自行車後頭，剛剛解放的腳開心地在地上一點一點。醒來好幾天了，終于看到這個時代的小城的全貌了，這可比相機下的全面多了，內心無比地激動啊。

這個時候的小城還不是很發達，甚至可以說有些落敗，和二十一世紀鱗次栉比的商品房、摩天大樓簡直沒法比。不過現在很多家庭的收入穩定，家境殷實，而且民以食為天，所以她對火鍋店又自信了一分。

“媽媽，我們去福來飯店，那邊的人最多。”

孫靜香一看縣城裏最有名的，不過那個價格比一般的貴啊，可是葉落第一次提起吃點什麽，一咬牙就答應了。

這家飯店倒是有後世的風格，可是裝修和布置就差多了，端菜的服務員一副大媽相，雖然親和力有了，卻沒有整齊的規矩，葉落一路慢慢走進去，眼睛一點都沒閑着，上上下下打量了遍。

桌上還有層油膩，牆壁上是長年累月積累下的油氣。

葉落慢慢地挪動剛剛解放的腳，選了一個相對偏裏的位置。

坐定後便有服務員上來，說是服務員，應該就是飯店老板自家人，連個茶水都沒得上，葉落心裏暗暗搖搖頭。

“媽媽，你想吃什麽，今天我請你。”葉落對着孫靜香甜甜一笑，她可是把小豬儲蓄罐打破了來的。

“你腳剛好，魚腥類的不能吃，我們随便兩個菜吧，你要不要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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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不是最喜歡吃鴨嗎，我們點個老鴨煲和糖醋排骨怎麽樣？”前世的記憶裏對這個縣城裏最貴的飯店可是清清楚楚的，她們既然吃了就要吃招牌菜。

“聽你的。”孫靜香捏捏葉落揚起的帶着傻氣的笑臉。

才不久之後就上來了，果然是有名氣的，廚藝确實不錯，色香味什麽的已經可以給良好分了。

結賬的時候，葉落果然攔着媽媽的手把帳結了，看着還剩下的很多菜，對服務員揚起笑臉：“阿姨，幫我打包好嗎，浪費糧食是不道德的。”

這年頭節約意識尚不普及，在外吃飯打包是會被嘲笑的，不過作為精打細算會過日子的葉落來說那可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服務員沒說什麽，跑進去拿了幹淨塑料袋又跑來了，客氣地把她們送出去。臨走的時候不屑地加了一句：沒錢還來吃飯。

孫靜香氣不過，葉落拉着她的手就走，“媽媽，我們今天可不是真的來吃飯的，我們是來刺探軍情的，為這些不知所謂的人生氣不值得。”

“哦！刺探軍情？”孫靜香扶着自行車，語調上揚，疑惑地看着葉落。

“我們回家吧，一路走一路說。”

路上，葉落把在店裏看到的所有的不滿都一一分析出來，“所以說，媽媽，如果按照我的思路我們把火鍋開出來，肯定比他們好不知道多少倍。”

“落落，你怎麽那麽自信呢，我可是到現在還沒那麽大的信心，今天去廠裏的時候說實話還挺舍不得的。”

“媽媽，這只是我們的第一步，我們的第一步是用快的方法賺錢，溫飽有了保障，我們才能談理想，到時候你就可以自己開個服裝店，甚至可以有自己的品牌，說不定到時候我們自己就可以開個服裝店了，我們要一步一步來，有計劃還能有成效不是。”

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這樣老成的思路讓孫靜香震撼，孫靜香忽然發現這個女兒比她能幹多了，那麽多人為生活所迫，卻遠遠沒有她這樣新潮又有力的見解。

“花籃的花兒香，聽我來唱一唱唱一呀唱……”葉落明顯沒有察覺到孫靜香心頭的浮動，手抱着孫靜香的腰，一路開心地哼着歌。

“奶奶，忱忱，我們回來了。”葉落跳下自行車，不顧葉媽嗔怪的責備，就一只腳吧嗒吧嗒地往屋裏跳。

“哎呦，怎麽現在才回來啊，外面熱吧，快坐着去，醫生怎麽說啊？”葉奶奶小心翼翼地扶着葉落坐下。

“姐姐，媽媽。”葉忱小正太一下子就撲到了葉落身上，伸出一根小食指，輕輕地戳葉落的腳踝。

“嘶！”葉落故意大聲抽氣，吓得葉忱立刻抽回頭，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姐姐不痛不痛，我不是故意的。”

“哎呀，我逗你玩呢。”葉落趁着機會，把葉忱的腦袋揉的一團糟。

“哼，姐姐又騙我。”受了委屈的葉忱小朋友邁着小短腿，蹬蹬蹬蹬跑了。

“一點姐姐樣子都沒有，就知道欺負弟弟。”葉奶奶把蒲扇扔給她。葉落撇撇嘴，随即眼睛一轉，“奶奶，我跟你打聽個事兒。”

“你說。”

“就是咱家以前村上那位種菜賣菜的黃爺爺怎麽樣啊？就是人品好不好啊？”前世的記憶裏只有小時候只要看到自己就給自己糖吃的老爺爺，晚年過的好像并不好，這一世如果有可能就盡量幫幫吧。

“那可是個老好人，可惜老伴死得早，貧賤夫妻百事哀，家裏兩個兒媳婦不對付，以前三天兩頭吵架，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說起來他家人倒都不錯，說起來我生你小姑的時候在地裏幹活動了胎氣，家裏沒有大人，是他帶着大兒子和你爸爸用手拉車推着我去的衛生院……”

老人有一點缺點就是一打開話匣子就如同滔滔江水啊，怎麽都關不上了，葉落揀了點重要的信息，接着問道，“他們家現在還在賣菜嗎？”

“小兒子好像在廠裏上班，大兒子應該是吧，這個縣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咱家住在城東，不回家的時候倒是一點都沒碰着。”

這個時期的農業還不是很發達，溫室蔬菜有些地方已經采用，不過并不普及，不是要帶動大夥兒脫貧致富麽，眼下可不是個好機會。

晚上葉爸一直到差不多天黑才回來，利利索索地吃了晚飯，新一輪家庭會議又開始了。

“我今天把最繁華的解放路都走了一遍，要說位置最好的地方莫過于人民廣場了，交通四通八達，東面是服裝店、南面有個銀行、西面是新華書店、北面是金店，不過那裏房子的價格也比其他地方高了兩倍還多，而且今天我正好看到解放橋邊上有一家賣五金材料的，說是店裏生意不好，店鋪要出租，租金是一年八千塊錢。”

也是，現在抽水馬桶啊，自來水啊又不是家家普及，五金店生意不好也正常，葉落剛想問面積如何，就聽着葉媽吃驚地瞪着眼看着葉爸，“八千啊，我一年工資還不到呢，這也太貴了吧。”

十幾年後，那裏的租金可是一年十幾萬啊，葉落清清嗓子，“爸爸，解放橋和人民廣場相差兩三百米呢，這個店鋪在什麽位置啊？”

“正中間，左邊是家賣茶葉的，右邊進去是個弄堂。面積是四十多平方，不過那老板的意思是那房子是他們自己的，如果我們要的話隔壁他們吃住的那間也能租給我們。”

“那加起來就有八十多個平方了。”對呀，解放橋右邊不就是個初中嗎，有學生的地方還怕客流量不多？

“爸爸，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如果大家都覺得不錯，我們就盡快定下來，還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們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