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救人的代價

葉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葉落眨眨眼睛，環顧四周，白茫茫一片，葉落動動手，一個手正打着點滴，用另一只手撐着坐起來，還是不小心碰到了左手，針刺了一下般的疼痛，葉落驚呼，“哎呦。”葉爸葉媽坐在床尾，，聽到聲音立刻圍了上來。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葉媽焦急地握着她的右手，一只手去摸她的額頭。

“沒事沒事，我怎麽上醫院來了？”

“還說呢，那麽冷的水你也想不都想地往下跳啊，你才幾歲啊，有那個力氣救人嘛，就應該及時喊大人幫忙才是，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呢。”葉媽心有餘悸，和葉爸剛回家，就聽到自家電話機一直在響個不停，葉忱哭哭啼啼地說姐姐在醫院。這可把兩口子吓的，馬不停蹄地趕到醫院，才知道葉落為了救落水的孩子下河結果上來之後就暈倒了。

“我是大人了，哪裏還是小孩子啊，古代我這個年紀可都出嫁了，是吧，老爸？”葉落插科打诨地沖葉爸眨眨眼。

葉爸：“嗯，這次你媽教育地對，救人也要分是不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哪能直接就這麽跳下去啊。”

平時葉媽一個人唠叨就算了，這怎麽還要加上一個人啊，寡言少語但是公正無私的老爸也被傳染了嗎。葉落撇撇嘴，“可是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那孩子那會兒在水裏一直撲騰，再耽誤估計就沒命了。”

“那你怎麽就不想想你自己，想想我們啊，你知道我們到醫院的時候看到你蒼白着臉躺在病床上有多害怕嗎。你要是有個好歹，你讓媽媽怎麽活！”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嘶啞，竟“嘤嘤”地哭起來。

“哎呀，媽，別哭了，我不是沒事了嗎，我不是知道我的身體好，而且有功夫，能把他救上來我才跳的嘛，不然我也不會跳啊，哎呀，快別哭了，爸，你快勸勸我媽。”葉落還是第一次見葉媽落淚，如水龍頭般的眼淚稀裏嘩啦的。

“好了好了，孩子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別哭了。”葉爸笨拙地拍拍葉媽的背。

“媽媽不求你什麽，只要你身體健康就好了，考多少個第一名，掙多少錢都是次要的，媽媽只要個活蹦亂跳的孩子，所以以前你就算成績不好，我和你爸都不拘束你，可是今天你把我們都吓壞了，媽媽好害怕好害怕。”葉媽抱着葉落，還小心地護着她打吊針的手。

“媽媽，你和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放心吧，我以後再也不會讓自己有危險了。”葉落乖順地蹭蹭葉媽的脖子。

“爸爸媽媽。”一道洪亮的聲音打破了靜谧，“姐姐。”葉忱看到姐姐醒了，立刻跑過來，“姐姐，你終于醒了，你吓死我了，忱忱吓死了。”說完，小嘴一扁，就哇哇哭起來。

“好了好了，這不是沒事了麽，男子漢是不哭的，小心被班上同學知道以後笑話你。”葉落揉着葉忱的腦袋，小男孩的頭發就是軟，手感真不錯。

葉忱一聽會被笑話的，就堪堪地止住了哭，可是臉上還挂着兩串金豆子，別提有多萌了。

“落落沒事了吧，快吃飯，奶奶給你做了鲫魚和排骨。”葉奶奶一看母女三個眼睛都紅紅的，悄悄地揉了下眼睛，笑着把手裏的飯盒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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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爸趕緊接過去，把桌子收拾幹淨，這一下午又驚又怕的，還真是餓了，衆人圍着病床坐着吃飯。

“忱忱，我暈倒了以後發生了什麽？”葉落記得那時候有人和她說什麽的，可是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是越澤哥哥把姐姐背到醫院的，我是後面跑來的，還有東東和東東的爸爸媽媽，哦，就是那個姐姐救的東東，然後醫生就來了，醫生叔叔讓我給爸爸媽媽打電話，我就打了，然後爸爸媽媽和奶奶就來了，我和奶奶先回家了，然後我們就來給你們送飯了。”葉忱小正太小腦袋一揚，很多個“然後”後就把經過都說完了，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眨巴眨巴地望着葉落。

葉奶奶：“對了，回頭好好謝謝越澤，那孩子一直等到我們來了之後才走的。”

丁越澤？是該好好感謝一下，想不到每次碰到她都是在河邊，猿糞吶這是！

“丁家的人情我們也不知道欠了多少了，下次我和你媽親自上門好好謝謝吧。”葉爸總結了一句，衆人附和地點點頭。

“吃飯呢，打擾了啊。”一陣咳嗽聲之後，一對年輕夫妻站在門口，“我們來看看葉落。”男人笑着進門，和屋裏幾位打招呼，“今天實在太感謝葉落了，要不是有你，我都不敢想象我們家東東還能不能……實在太感謝了，我們也沒啥表示的，這是我們全家的一點心意。”說完，掏出一個看起來很鼓的信封。

“不用不用，葉落也是看着孩子危險才救的，再說住院費你們已經付了，哪裏還能拿這個。”葉爸極力地推着男人的手。

“大哥大姐，你們就收下吧，這天那麽冷，葉落也挺小的，給她買點補品也好，我們也不知道給孩子買什麽，才拿這個，絕對不是看低了葉落救我們家東東的壯舉，一條命怎麽才會值這麽幾個錢，實在是不知道給葉落買什麽，真的，請收下吧，給葉落買點補身體的。”女人拉着葉媽的手，真誠地說道，眼淚呼呼地就要流下來了。

“是啊是啊，我們是想給葉落補補身體。”男人很聰明地順着女人的話說。

話說到這個份上不收下反而是矯情，而且人家說的挺在理的，葉媽一想到葉落跳在那麽冷的水裏就心疼，女孩子傷了身體可是一輩子的事，以後調理的錢說不定可比這個信封多多了，想到這裏看了葉爸和葉落一眼，朝葉爸點點頭。

年輕夫妻說了會兒話，就走了。葉落想回家，可是葉爸這次很嚴厲地制止了，說是醫生交代的，必須住院觀察一晚。葉爸送葉奶奶和葉忱回家，葉媽在醫院裏陪着。葉忱還想留下的，葉爸眼珠子一瞪，就乖乖地跟着葉奶奶走了。

葉落卻在腹诽那個住院觀察一晚的說法，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只要到醫院就會說住院觀察一晚，真是憂傷，還好不是後世住院還要給醫生塞紅包弄個床位。這年代的人們還淳樸着呢。

葉媽：“哝，救命金兩千塊，媽媽給你保存還是你自己保存？”

葉落：“喲，挺大方的呢，算是我資助我老媽的事業了。”

“少來，以後你可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萬一肚子啊什麽的要告訴我，女孩子一點寒都受不得，不然長大了就落下病的。”

“哦哦，我都聽孫靜香同志的。”

葉落以為休息一晚上就可以回家了，可是沒想到半夜發燒了，迷迷糊糊地像是躺在一堆棉花中一樣，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在哪裏，一個人都沒有，她想喊可是發不出聲音，無形中好像有一只手緊緊地拽着她，讓她無法動彈，葉落害怕地大叫，她看到葉爸葉媽的臉一閃而過，看到葉忱笑着跑遠了，看着葉奶奶在遠方向她招了招手，但是她抓不住她的手。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她以為她又要死了，她重生一回竟然只活了短短的半年都不到，她好害怕，她就像是在一片混沌中，“媽媽，媽媽。”葉落傷心地大喊，可是喉嚨裏似乎卡着什麽東西，她的眼淚也留不下來了。

全身似乎都被折斷了再重新組裝，又酸又痛。一會兒感覺自己又墜入了冰窖中，禁不住瑟瑟發抖，還是雪白的一片望不到邊際，可是能看到無垠的白雪，葉落凍地直打哆嗦，緊緊地把自己團在一起環抱住。

忽然一股溫暖被自己握在手中，“落落醒醒，醒醒。”葉媽着急地摸着葉落的臉，醫生明明說休息一晚就可以出院了，怎麽半夜還發燒了，看葉落凍得嘴皮都發紫，心疼地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媽媽，”葉落艱難地睜開眼睛。

“來，把藥吃了。”中年女醫生站在一旁，正溫柔地看着她。

葉落接過護士遞上的藥和水杯，一仰頭灌了下去。

“頭還疼不疼？”

“疼，很疼。”葉落感覺腦袋快要爆炸一般，亦或是裏面有什麽東西在嗡嗡作響。

醫生交代了一下就走了，護士小姐很好心地用用過的鹽水瓶灌上了熱水，在葉落被子裏放了三個，還在輸液的手下墊了一個。

退燒藥似乎有催眠功能，葉落閉着眼睛沒一會就睡着了。

“好了，你也早點睡吧，我看着葉落的輸液瓶。”葉爸給葉媽蓋上一層毛毯，倒了杯熱水給她。

“我哪裏睡得着啊。”葉媽憂心地坐在那裏。

葉爸：“那你先睡，別到時候落落沒好，你也凍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