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身陷囹圄
開拓一個城是極其辛苦的,回程中泠末不得已停留在那山澗督促着那些勢力為之效勞,這開拓的儀封城遍布整個山澗,掃除了中心的道路,倒也寬闊,再築上城牆便像模像樣了。她傳信給單潇,後者畢竟擔着一個王爺的身份,弄一張符印承認一座城倒是沒什麽。
不過因為這般逗留,魔殁教派出了幾位教衆過來,這一次不是什麽普通的教衆,而是正兒八經的魔族,能力強了凡子不是一個檔次,更有着化影的能力,一不留神就不見了,又一不留神就撞上了,神出鬼沒令人煩不勝煩。
而這段時期煌婼的豔名遠揚,一笑退萬軍的事跡被茶館說書的到處宣揚,畢竟是段好料子,再加上蕙國果真退兵的舉動,令這名聲如日中天。
結果就是蕙國那位花甲之年的老國君覺得自己錯失了看美人一笑的機會,立刻将功補過一般送來了大批銀子綢緞,然後眼巴巴趕來買名妓煌婼一笑。
結果他趕來儀封的時候煌婼這天正巧回去風鸾鳶,留下斷後的兩個魔族教衆有些為難将這老國君怎麽辦,迅速傳訊回去後得到教主的回複,兩個字:“廢了。”
于是衆目睽睽之下,其中一只教衆穿着金色衣裙裝模作樣戴着面紗接待了老國君,然後非常誠懇地問道:“君上,你說,我主子叫我廢了你,但他沒說清楚,搞得我不曉得廢了你哪地方。這樣吧,你來選一下,是廢了你看美人的眼睛,還是廢了你幹美人的那地兒?”
老國君屁滾尿流地選擇了眼睛。
回到風鸾鳶,泠末從水淮嘴中得知棋局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魔君惜餘痕如今漸漸抵擋不住,想來惜餘蘇登位是遲早的事。
水淮曾找過一次她,也沒多說什麽,只是臨走前道了聲:“該退則退。”
泠末道了聲謝,将溫好的酒令人給惜餘蘇送過去。如今惜餘蘇基本上都陪着夙緋絮,倒沒怎麽理會她,她還是一如既往這樣,不進不退。
這段時期睢荊也是越發驚弓之鳥,不止一次道:“你與那夙緋絮向來不大對頭,這棋局快結束了,你也明白這個理,雖說你開拓了一個城作為退路,可你覺不覺得我們此刻就跑路更保險一點?”
泠末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睢荊,我還在賭一個結果。”
睢荊攤手道:“這結果那麽顯而易見!你天生就是一冤大頭吧你。”
泠末不語,半晌嘆了口氣。
終于有那麽一天據說是夙緋絮突然不對勁,醫官診斷是蠱術,魔殁教教衆大肆搜查風鸾鳶,在儀封池的那溫泉池底發覺出一個陣法,經有眼力的長老瞧過,倒是有幾分邪肆的感覺。
當夜久久未曾踏步儀封池的魔殁教教主在一從教衆的簇擁下到來,人聲鼎沸的儀封池中,伫立着金色的身影,名妓煌婼,她的臉色依舊沒有多大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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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婼。”惜餘蘇極慢道,“你現在應該去闕塔領罰。”
泠末仍沒多大反應:“餘蘇,你心裏明白這事和我沒關系。”
惜餘蘇重複道:“你應該去闕塔領罰。”
泠末道:“你明白就好。”随後越過重重人影走向闕塔,夜色深重,這金色的人影也分為蕭瑟,踏過闕塔層層血污,曾将怕痛常挂在嘴邊而如今一絲表情都無。
闕塔是受罰最狠的地方,過了午夜,披着紫色袍子的教主前往這裏停留在泠末跟前,此時泠末睜眼的力氣都沒有,手臂被吊着,上面斑駁的血跡。
“我知道這件事和你沒關系,如果你有能力畫出那個陣法,也不會居于我之下了。”惜餘蘇淡淡道,“這件事,是惜餘痕做的。”
泠末嘴唇動了動:“惜餘痕?不是你麽?”說完竭盡全力蒼白一笑,“咦,居然不是你麽?”
惜餘蘇看着她:“你覺得是我做的?”
“夙緋絮也有份。”泠末沒力氣笑了,只是低聲道,“不過你如此精明,知道夙緋絮對上我不大可能沒有一絲破綻,于是暗中幫了下手。”這句話較長,說完她已經有些疲乏,喉嚨也喑啞了許多。
“你對我竟然已經如此失望?”
“不。”泠末聲音極微弱,“你剛才說了是惜餘痕做的是麽,那我就這麽理解好了,他想借你的手來幹掉我,這也說得過去。”
“明日我會命闕塔放你出去,能走路了就來找我。”
泠末喉間沙沙作響,她很想再說些什麽,因為有些疑惑這個時候棋局接近尾聲了,而這個岔子正好是弓藏狗烹的段子,趁機殺了她都很正常,還将她放出去是什麽理由有些說不通。
但一口血在喉間緩緩堵塞,她沒有力氣咽下,任由這口粘稠的液體順着呼吸不上不下。
“婼兒,要好好的。”惜餘蘇撫上泠末的臉,拭去殘留的血跡,泠末不得已努力睜眼,視線還是不大清明,模模糊糊看見那個白玉般的男子臉上帶着極暖的笑,撫摸自己臉的手更是如朝陽鋪灑大地的溫柔。
那一刻,她頭腦中忽然誕生了一個荒誕的想法,是不是這一切,都會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前的山重水複疑無路?
被放出來是第二天的黎明,天還不怎麽亮,在儀封池歇了半日,水淮過來給她送藥,看見泠末似乎在找什麽似的,便說了聲:“你在找你那個小侍麽?他昨天被冷沛宮的人帶走了。”
泠末聞言有些錯愕,半晌道:“水淮,你看着我,我這樣,你覺得我對于魔殁教教主還有冷沛宮的聖女還有半分威脅不成?”
水淮很無奈:“我覺得你也夠乖巧,夠懂事,夠聰明,但那絮聖女就是要把你往死裏整啊,你得罪她什麽了?還是她肚量太小看不慣教主曾經寵過你?”
“我覺得她就是從頭到尾誤會我了。”泠末捂住臉嘆了一聲,“再加上她被我陰過一回,話說回來,這女人還是缺心眼的貨色,偏偏還是惹不得的缺心眼。”
水淮:“……這話你對我說不大保險。”
泠末懶懶道:“我這條命已經沒有保險了。”
又養了一個下午,到傍晚的時候泠末終于在哪些藥效下搗鼓得能走路,披了件袍子就去找了惜餘蘇,惜餘蘇正在亭子裏撫琴,見着她來了,停下撥弦的手,捧起一杯熱茶道:“你知曉惜餘痕布的那個陣法來禍害你罷?這陣法也是頗為厲害,阿絮此時被牽制住了,這局面似乎進行不下去。”
泠末松了一口氣:“沒事,餘蘇,讓我再看看,應該有別的路子走。”
惜餘蘇沒有看她,望向了院子裏的一株開得正好的花,漫漫道:“你去一趟魔界中城吧,惜餘痕應該在那裏等着你的。”
泠末聽着這句話,沒回過神:“啊?”
惜餘蘇依舊沒看向她,只是道:“惜餘痕說念在兄弟情分上,也不想拼個兩敗俱傷,倒是便宜了來打劫的他界,他可以退位,但是必須給他這個棋局的謀劃者。”說完将茶杯放回桌面上,“所以,你過去吧。”
泠末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反應過來,半晌忽然道:“餘蘇,你知道我這個棋局布下,看似我沒有參與,但是我計算了所有傷亡麽。”
惜餘蘇瞥了她一眼。
泠末聲音有些虛浮,卻還是一點點說出來:“頭一次交鋒,預計是七千六百卒傷亡,第二次圍堵,預計一将雙駒外加三百卒傷亡,第三次暗襲,預計一将兩城傷亡,第四次主攻,預計一王三象四駒兩萬卒傷亡,第五次宮變,預計三王四将五城傷亡……還有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這一步步完全瓦解了一個魔君的勢力,這傷亡,餘蘇你知道麽?”
惜餘蘇輕聲道:“你做的很好。”
泠末此刻聲音有些急切:“餘蘇,你知道的,面對這樣的傷亡,沒有人會不暴怒,我是這個主使人,惜餘痕不可能放過我的……”
“我知道。”惜餘蘇打斷她,“他沒想放過你。”
泠末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呆:“那你還讓我去?”
惜餘蘇點頭:“你必須去。”
良久,依舊一片寂靜。
惜餘蘇的印象中,煌婼永遠都那般理性淡漠,鮮少有失态的時候,但這一次臉色卻蒼白得毫無色彩:“餘蘇,我那樣真心實意對你,你卻這樣對我,可否覺得有些過了?”
惜餘蘇心中浮上一絲異樣,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低頭看着杯中的茶:“過于不過,是你可以妄自斷論的麽?”頓了頓又道,“況且,你對我,能有多少真心實意?”
泠末張了張嘴,最後只是道:“餘蘇,你不能這樣對我。”
惜餘蘇握着手中的茶,神情漫不經心:“哦?”
泠末覺得身體在這一個字中慢慢冷卻下去,眼中光彩剝落,變得空洞而沉寂。
她想自己最終還是輸掉了,對于這個她曾有過生活在一起的男人,他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
“在下逾越了。”她緩緩行了一個大禮,臉深深埋下去,陰影中看不見表情,聲音低低,“教主教訓的是。”
惜餘蘇心中沒來由地一陣抽痛,他沒說話,泠末就一直跪着,如同最開始那樣沒有命令絕不擅自動身。最後惜餘蘇終于道:“起罷。”
埋沒在陰影中的臉擡起,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瞳深沉一片,仿佛萬世燈火映照下去,都無法透出一絲亮色。
她臉色漸漸恢複,展顏而笑,卻比任何一次都要客氣疏離。
作者有話要說: 求,求評……
我瓶頸期急需評論沖破……不然我就往死裏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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