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她的心, 好似被春風撫動一下,泛起微微的漣漪,卻在一瞬間歸于平靜。

蘇妩雙頰微紅, 含羞帶怯的觑了他一眼, 這才勾着眼, 坐在窗邊。

“呵。”康熙低低一笑, 她眼神向來妩媚, 不負她的名字,這般蜻蜓點水的一瞥,倒引得人愈加惦念。

她懷着身孕,兩人都收着,不敢鬧。

室內一時間靜谧下來, 蘇妩閑來無事,拿了絹布練習堆紗玩, 最近愛上了絹花,覺得極為好看。

她剛開始玩,手藝不怎麽好, 心裏頭想的造型,和出來的不一樣。

而一旁的康熙便捧着書來看, 她書房裏頭的書也極多, 看着還挺有意思,不知道她從何處淘換來的。

“這書你都打從哪尋來的?”康熙問。

蘇妩放下手中的絹布, 款步來到康熙跟前,看着他翻過的書, 遲疑道:“應是前幾日在景陽宮尋的。”

她懂的東西,和這個時代不一樣,能懂裏頭尋出來點差不多的, 就覺得如獲至寶,直接帶了回來。

對于她來說,這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多看書總是沒錯的。

“原先的時候,臣妾就想着,早已學透先賢文章,這站在旁人肩膀上,必然居高臨下。”

“這些時日臣妾讀書多了,方才覺得自己渺小至極。”

“原來,旁人比我想象中的懂。”

她确實有點羞愧,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她就想,她一個紅旗底下長大的,怎麽也要比古人要聰慧的多。

當她遍覽群書的時候,才知道不是這麽回事。

她懂的知識,古人早有涉獵。

甚至她不過是學習罷了,對方是創造。

康熙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笑眯眯道:“你倒是真聰慧。”他也是這麽想的,都是西方蠻夷之地,但他學着西學,自然明白其中的博大精深,并不是‘蠻夷’二字可以概括。

兩人觀點一致,蘇妩趁機湊過來,纖白的指尖牽着他衣袖,軟乎乎道:“臣妾知道您對西學感興趣。”

她話沒有說明白,但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我也想學。

康熙摸了摸她的臉頰,溫聲道:“學習比較苦,你受得住?”

蘇妩點頭,索性往他懷裏一窩,汲取他身上溫暖的溫度。

“那成,等老師來了,朕叫奴才來喚你。”康熙調整一下姿勢,将她徹底摟在懷裏,兩人對着一本書來看。

兩人複又安靜下來,只剩下翻書頁的聲音漸起。

看了一會兒,康熙覺得懷裏的嬌軀越來越重,他垂眸來看,就見方才還雄心壯志的人,這會兒閉着雙眸,睡的香甜。

她醒來的時候,一雙清澈明亮的雙眸如春水映桃花,波光潋滟,靈動媚人。

這般酣睡,顯得柔順又乖巧。

他湊近了看,就見她臉蛋白皙,一點瑕疵都沒有,堪稱欺霜賽雪,膚如凝脂。

只有細膩些微的絨毛,給她帶來幾分稚氣,讓人知道,這個嬌媚的姑娘,不過碧玉年華。

康熙用指尖隔空描繪着她彎彎的細眉,不禁微微一笑,将她往懷裏又摟了摟,身子後仰,争取讓她睡的舒坦些。

又擔心她冷,康熙一擡眸,梁九功便知機的奉上薄毯,看着金尊玉貴的萬歲爺,仔細的給女人蓋毯子。

皇上莫說伺候別人,就是自個兒的毯子滑落,也只會遞眼神,叫奴才撿起來給他蓋好,還會覺得奴才伺候不周。

何曾有這般溫柔體貼的時候。

翊坤宮愈加安靜起來,間或有小奶貓細細的叫聲從遠處傳來,隐隐約約聽不大清楚。

卻愈發叫人覺出幾分歲月靜好的安逸來。

康熙擔心吵着她,便不再看書,也跟着閉目養神,誰知道懷裏摟着她太過舒服,竟然也跟着睡着了。

等他睜開眼睛,就見蘇妩安靜的趴在他身上,乖巧的看着他,在他睜眼的瞬間,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雙眸也跟着注入光,亮晶晶的。

“醒啦。”她聲音甜甜。

康熙被她聲音蠱惑一下,攬着她腰肢,在那唇瓣上輕輕的啜吻着。

兩人摟着細細親,并不激烈,只是唇瓣和唇瓣的輕微交流。

兩人相視一笑,手牽手起身。

康熙剛立起來就忍不住輕嘶一聲,在她擔憂的眼神中,哭笑不得:“腿麻了。”

抱着她那麽久,當時不覺得,這會兒才察覺出來難受。

蘇妩握着小拳頭,就要來給他捶腿,康熙心中慰貼,但哪裏舍得她來錘,自己胡亂錘了兩下,努力的控制表情,這才故作淡然道:“無事。”

實則腿這會兒又麻又脹又疼,那種滋味簡直是絕了,無以言語。

幾日裏下來,兩日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一道看書學習,覺得還挺舒服的。

是日,康熙上朝去了。

蘇妩手裏端着茶盞,有一搭沒一搭的喝着茶,一邊漫不經心的聽初桃說劉庶妃的事。

“咱翊坤宮到底比不得乾清宮戒備森嚴,所以她的動作要肆無忌憚些,最近在跟春兒接觸。”

這春兒不過是個小宮人,管的也不怎麽緊要,就是二門處灑掃的,然而這個位置,能夠縱覽翊坤宮,不管這宮裏頭發生什麽,對方都能在最快的時間知道。

“被收買了嗎?”蘇妩拄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問。

初桃神色一利,冷笑道:“眼皮子的狗東西,現下已經露出苗頭了。”

若真的一心不事二主,有人尋她,就應該直接捏着把柄來報主子,而不是像她這般,扭扭捏捏的,倒不是拒絕,而是待價而沽。

她眉眼一利,笑眯眯道:“可是要做掉她。”

娘娘已經足夠仁善,倒縱的這些人不知天高地厚,整日裏想要登天。

蘇妩放下手中的茶盞,立在窗前,看着外頭正在掃地的春兒,笑眯眯道:“不必。”

“倒可以借着她,生一場事來。”

她眸色深了深,素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真的出點什麽事,她也是一點都不慫。

“你過來,附耳細聽。”蘇妩道。

兩人湊到一出,聽罷娘娘說的話,初桃的雙眸登時亮起來,她脆生生的應下,溫聲道:“奴婢知道了,您放心,定然辦妥當了。”

初酒看着這個,看看那個,非常想知道兩人說的啥。

但兩人都神神秘秘的,沒有一個透露,她也不敢問。

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春兒,心中一動,覺得自己拿到一個好把柄,等到那接洽的小宮人來的時候,便更有底氣了。

“我是什麽樣的人,那是能瞧見主子一舉一動的人,你仨核桃倆棗的就想買了我辦事,我翊坤宮的面子往哪擱,我不是背主的奴才。”

春兒撇着嘴,白淨的小臉上滿是不屑嘴巴說的大義凜然。

來人名喚小荷,聞言滿臉堆笑,恭維道:“誰不知道您在翊坤宮裏頭,那是頭等重要的人物,什麽事您不知道,什麽事您不曉得。”

見春兒撇過來,她又肅容的:“只主子這樁事,着實緊要。”

她笑眯眯的湊過來,低聲道:“您是不知道,這樣重要的任務,事成哪裏能少的了輝煌。”

“您想想烏雅姑娘,再想想現下的鈕祜祿妃,就知道她不是個能容人的,手下的宮女,哪一個走出來了?”

“到時候都是後宮妃嫔,誰又比誰高貴。”

“再者也不需要您做什麽,不過是盯着罷了,有什麽新鮮事,禀報一聲,等閑犯不到您身上。”

小荷知道她有些意動,先是利誘一番,這才冷笑道:“您若是不從,今夜就會消失在紫禁城,不知您信不信?”

“說大話吓唬誰呢,我又不是不應。”春兒強笑着道。

兩個奴才的接洽,初桃聽的一清二楚,她眉眼一利,恨不得沖出去撕爛兩人的嘴,但想着主子的計策,到底還是按下了。

等回去之後,一五一十的禀報給主子聽。

蘇妩聽罷,只覺得無言以對,這兩個小蠢貨,竟然有點萌萌的,但不得不說,有時候事情就壞在這上頭。

若不是被她抓住,一直防備着,誰能想到,這大咧咧的春兒,竟然是壞事的那一個。

……

近來宮中有傳言,說是鈕祜祿妃已經耐不住想要登上後位,在翊坤宮中備下皇後禮服,一應逾制的首飾衣裳,盡數都備好了。

封後是沒影的事,大家都在猜測。

突然間爆出來翊坤宮如此行事,後宮的聲音一時間沸沸揚揚。

今天早上,剛好是請安的時辰。

蘇妩剛從內室走進正殿,就看到一個陌生的面孔,白淨的瓜子臉,眉眼柔和,現下還有些豐腴,不是一直坐月子的馬佳庶妃又是哪個。

她給康熙生過六個孩子,可以說康熙後宮前十年,無一人能比得過她。

若論盛寵,在座的都不是對手。

故而格外有底氣,看着人淡如菊,坐在那裏,就是一派慈和溫婉。

她擡眸,笑吟吟道:“嫔妾一直坐月子,倒許久不曾來給娘娘請安,着實想念的緊,如今瞧着娘娘氣色極好,這才放心。”

佟氏冷笑着瞥她一眼,沒說話,那眼神卻分明再說,你就裝吧。

蘇妩看的想笑,這請安的時候,就是看大戲的時候,還挺有意思的,一群美人言笑晏晏,美麗的畫皮底下,是刀光劍影。

馬佳庶妃瞥見她的眼神,氣的呼吸一滞,卻不好跟她計較,只笑眯眯的和坐在上首的鈕祜祿妃對線。

“娘娘原是極會辦事的,只嫔妾心中有一事不解,還往娘娘能給個答案。”馬甲庶妃笑容一笑,目光冷冷的盯着她。

“戕害皇嗣,不知是何罪名。”她冷聲質問。

坐月子的時候,她被拘着一直出不來,這心裏就憋了一口氣,難受死了,聽到進來宮中的傳言,更是恨不得沖過來扯掉她頭花。

哪裏有這把寡廉鮮恥之人。

聽到兩人對線,其餘衆人登時不說話了,只端茶看戲。

事兒不是蘇妩做的,她一點都不着急,只惋惜道:“知道你受委屈了,本宮會和萬歲爺說,提提你的待遇,補償一二。”

她痛失馬進忠,尚且無處說理。

這個回答,顯然無法讓馬佳庶妃滿意,她冷笑着道:“您處事如此不公,嫔妾倒想問問皇上,這樣的人,是如何坐上後位的。”

哦豁。

要說這個,衆人就更興奮了。

只有一旁的佟氏嗤笑一聲,就以她的了解,近來宮中的那些傳言,就真的只是傳言,縱然她對後位也有肖想,但她知道,鈕祜祿妃犯不上,她這會兒越是什麽都不做,越是穩穩的贏大家一頭。

越是鬧騰,反而會失去聖心。

蘇妩看見佟氏翻着小白眼,還挺有意思的,不禁也跟着噗嗤一聲笑出來。

她神态悠閑,完全不把馬佳庶妃看在眼裏的樣子,對方登時受不了,小臉繃的近近的,神色冷厲至極。

“娘娘若是不能給個公道,嫔妾只好去尋萬歲爺了。”

馬佳庶妃沒讨到好,臉上有些挂不住,說一聲告退,扭頭就走了。

衆人吃瓜吃一半,抓心撓肺的難受。

對于有些人來說,這封後是一場博弈,但是對底下的小妃嫔來說,封後的站位,代表着以後能不能過好日子。

這些時日和鈕祜祿妃接觸以來,對方不光面上仁善,心裏也是極仁善的,行事穩重無偏頗,就這便可以了。

被她管習慣了,覺得上位的人是她,倒也可以。

蘇妩打了個哈欠,眼角便沁出水意來,她溫聲道:“都散了吧。”說完自己先走了。

等她走後,衆人互相遞一個眼神,決定回去吃瓜。

佟氏倒是沒走,直接追到後殿來,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手裏捧着茶盞,特別随意道:“嫔妾知道您不是這樣的人,犯不上。”

是真的犯不上,下頭的妃嫔,一茬又一茬,比韭菜冒的都快。

這想要上位,誰也不會去對皇嗣下手,着實沒必要,這只要後宮還存在,皇上還活着,這皇嗣就會跟雨後春筍一樣,要多少有多少。

而想要做皇後的人,也不會目光淺薄到,以為把皇嗣幹掉,把目前的後妃幹掉,就能穩坐釣魚臺。

在這一刻,佟庶妃覺得自己特別懂她。

蘇妩忍不住微微一笑,佟氏這般仰着小臉,瞧着有幾分憨,有幾分可愛。

她上前執起她的手,挨着一道坐下,這才笑眯眯道:“是啊,可惜馬佳庶妃想岔了,一時鑽了牛角尖,竟想不明白。”

她話是這麽說,但心裏卻并不在意,康熙對後宮是有全盤了解的,若真是她犯得事,就算她美上天,對方也可能不屑一顧。

對于皇帝來說,美貌并不是稀缺資源。

才情和人品才是。

馬佳庶妃得寵的太久,竟然連這條都給忘了。

“她想什麽呢?”佟庶妃喝着茶吃着點心,很有幾分惬意,有些不解道。

蘇妩将點心盤子往她跟前推了推,這才淺笑着道:“她得寵久了,哪裏咽的下這口氣。”

說起得寵來,佟氏的眼神就變得幽怨起來,她已經兩個多月沒近過萬歲爺的身。

說起這個,氣氛一時有些凝滞。

佟庶妃便說起旁的來:“馬佳庶妃這次會封妃嗎?”她酸溜溜的想,她如果不能封後,那就是貴妃了。

但有鈕祜祿妃掌着宮權,她心裏也明白,後位大概率是她的。

瞧着她屹立不倒,也明白她不光長的好看,這腦子也靈光的緊,運道在她這,旁人奪不走。

剛開始她确實心存幻想,覺得這後位說不定能落到她頭上,但皇上久不至承乾宮,她心裏就明白,帝心不在她身上。

酸溜溜的看了一眼鈕祜祿妃,她湊近了些,想要看出她五官的缺陷來,不曾想,湊得越近,越是美顏暴擊。

“您真的會長,如今出落的越發動人了。”

她從頭發絲打量到腳後跟,無一處不好看,改無可改,總覺得生成這樣,就挺好的。

蘇妩被她鬧的沒法子,這麽大的人了,在宮裏頭生活這許久,竟還這般。

她眼神溫柔,用錦帕拂掉她腮邊的點心碎屑。

佟庶妃察覺到弄髒臉,登時小臉一紅,結結巴巴道:“嫔妾以往不這樣的。”

說完便如坐針氈,她挪了挪屁股,不自在的告退,堪稱落荒而逃的典範。

蘇妩搖頭失笑,轉而做自己的事。

臨近春日,宮裏頭的花木要重新栽種,有些不住人的宮殿也要修繕,再加上妃嫔、宮人的換季份例,要過手的東西實在太多。

雖然很有都有章法在,但這些在先帝時期,并沒有形成約定俗成的規矩。

故而很多事,都是康熙朝臨時增添的。

在這種情況下,就越需要人在其中調和。

瑣碎而雜亂,她處理完之後,才覺得松了一口氣,正閉目養神,就聽外頭道:“皇上駕到。”

她懶洋洋的坐着,懶得起身。

等康熙腳步踏進來,才虛虛道:“臣妾給萬歲爺請安。”

話是這麽說,但她人一動不動,并沒有起身行禮的意思。

康熙也不惱,只探手來摸她額頭,笑道:“怎的了,不舒坦?”

蘇妩搖頭,蔫噠噠道:“無事,不過是看了半天賬簿、折子,有些累罷了。”

說罷就趕緊叫初桃上茶上點心待客。

兩人挨着坐下,康熙把玩着她的手,這才溫聲道:“這兩日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現下已經過了小日子,這有孕是板上釘釘的事,女子有孕向來辛苦,自然得仔細些。

“還成。”蘇妩随口回。

“過兩日,朕去跟老祖宗交代一聲,就說你有喜,讓她老人家也高興高興。”康熙笑着道。

說起這個,蘇妩倒是不意外,原是在診出來的時候,就要禀報各處。

她的脈案被康熙給截下來了,要不然老祖宗早都知道了。

康熙的意思是,只要有脈案在,這後宮裏頭,要不然兩日便全知道了,到底月份太淺,不适合大肆宣揚。

“成,您陪臣妾一道去。”她随口道。

她心裏是不太清楚老祖宗到底願不願意看見她有孕,畢竟對于康熙來說,是他的孩子他的女人,他天然有一種喜愛的光環在。

但是在老祖宗的考慮下,可能她若是封後的話,肚中的孩子若是阿哥,那就是嫡子,對胤礽的儲君之位不利。

不管是不喜她的孩子,還是撸掉她的後位,都是她所不想看到的。

像是明白她的擔憂,康熙失效搖頭,将她往懷裏攬了攬,低笑着道:“你放心吧,該是你的,跑不掉。”

若說原本有猶疑,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他已經沒有旁的想法了。

這後位,必須是她的。

“等過些時日,朕有一份大禮送給你。”康熙笑眯眯道。

現在已經初步定了大封後宮,具體的章程還沒有出來,不太方便跟她講。

蘇妩踮起腳尖,先是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這才美滋滋道:“萬歲爺都說是大禮了,那定然是臣妾極喜歡的。”

接着嘆了口氣,将今兒馬佳庶妃的事給他說了一遍。

康熙聽完,毫不意外,随口道:“今兒她來尋朕了,朕沒見。”

當初調查的時候,他也是在的,現下馬佳庶妃質疑鈕祜祿妃,那就是在質疑他。

“越發放肆了。”康熙冷着臉,非常不高興。

蘇妩看着他冷漠的樣子,近些日子有些幻想的心,終究還是落了回去。

對于帝王來說,你好的時候,自然千好萬好,當你不好的時候,真的做什麽都是錯的。

馬佳庶妃在宮裏數十年,也算是得寵至極,誰能想到,康熙得知對方受委屈的時候,并不是去安慰,而是覺得她放肆。

帝王心。

這就是帝王心。

蘇妩雙眸含笑,脈脈含情,纖白的手指勾着他腰帶,什麽話都沒有說,其中的眷戀婘婘卻顯露的一清二楚。

她勾唇輕笑,嘴甜心硬四字真言,嘴動心不動,才能不受傷。

心潮不過起伏片刻,她瞬間冷靜下來,思緒變換之快,讓康熙這個深谙人心的人,都沒有絲毫察覺。

捉住她皙白的指尖握住手裏,感受着那細軟,他微笑道:“明兒上午的事,你安排好一點,朕帶你去禦花園中玩。”

康熙垂眸低笑,點着她鼻尖,笑眯眯道:“叫了畫師來,多給你畫幾幅畫,到時候裱起來,挂在朕殿裏,如何?”

這就是調戲了。

珍藏美人圖,好像是将美人也珍藏了一樣。

蘇妩雙眸一亮,她笑眯眯的湊過來,柔聲道:“成,這個好,時下花開的好,随處都是風景,畫起畫來,想必是好極了。”

聽她這麽說,康熙驕矜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低笑着道:“可有什麽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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