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他肯定長的很好看

死魂團桀桀陰笑不止，肢體纏縛，形狀像是炸毛的刺猬，不過那些刺都是僵死的手和腳。

她們又齊刷刷的看着莫微雲，只有眼白的眼睛看不出情緒。

“她們在看你，你快閃開。”花離靈力爆開，凝出霜華摧燦的冰劍，惺然持劍擋在莫微雲的前面。

“她們看我的眼神是什麽樣的？”莫微雲站在花離的一側問他。

死魂團被阻撓後，森然的笑聲逐漸變成了不滿的嘶鳴。

花離被她們慘烈、扭曲的死狀膈應的汗毛倒立，每多看她們一眼，就胃裏翻江倒海的想吐，哪有什麽心思仔細看她們的眼神。

“她們好像要暴走了，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觀察她們的眼神？”花離說話的語速飛快。

莫微雲卻執意道：“你好好看看，她們看我的眼神是嫉妒的，或是傾慕的，亦或是無感的。”

花離：“這怎麽看啊？她們連眼珠子都沒有。”

莫微雲：“嫉妒的眼神是睥睨輕慢的，看着像輕蔑，一般不用正眼看人。傾慕的眼神癡迷狂熱，多數時候是正眼，羞怯時會低頭。無感一瞟而過，目光飄忽不定，會掃視四周。”

花離聽過他的指導後，還真仔細看了看死魂團看莫微雲的眼神：“是......傾慕的？一直拿正眼看着你呢。”

“既然如此，你讓我過去，她們是死魂，我是生人。她們傷不到我。”莫微雲推開了花離的手臂，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花離卻擔心的追着他問：“她們怎麽傷害不了你？萬一吸你陽氣昵？”

“吸就吸吧，我這身子早就髒了，她們喜歡就拿去吧。”莫微雲還跟花離剛救他的時候一樣可氣，壓根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莫微雲！你敢！你要是敢随便讓人作踐你，我就......我就重回神域，改了你的命盤，讓你生生世世都遇到花厭厭！”這是花離能想到的最能威脅到莫微雲的理由了，莫微雲恨他，肯定不會想來生再跟他有所羁絆。

莫微雲身姿挺拔，如孤傲驕矜的仙鶴，任花離如何口是心非的威脅他，他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花離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停頓了一瞬後，又朝前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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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魂團在他靠近後，情緒越來越亢奮，紛紛粗啞的驚叫起來。

她們那麽多人，沒有一個眼裏有殺氣。

花離判斷的沒錯，她們看莫微雲的眼神是傾慕的。

這麽多人同時傾慕于他，花離也是醉了。

他知道莫微雲受歡迎，大姑娘小媳婦少男少女都容易被他迷惑，可同時被這麽多人傾心喜歡着，還是太少見了。

萬人迷大概才有這樣的待遇吧？

他一個魔修，整天不好好修煉，想着颠覆三界。就會把這些死魂迷得鬼迷心竅的有什麽用？

別的紅顏禍水，禍禍的好歹是活人，他倒好，連鬼都不放過！

花離氣呼呼的在心裏腹诽着，轉念一想，自己也是阿飄，還真不好怪罪他。

莫微雲停下腳步後，死魂團也沒再動過了。她們癡迷的望着莫微雲，眼眸裏有夙願得償的狂喜。

“她們現在心情如何？”莫微雲側頭問花離。

花離：“看着好像很高興。”

“好，現在開始，我來問她們問題，你把她們的回答告訴我。”莫微雲說。

花離：“行。”

死魂團能看到莫微雲，也能聽到他說話。聽他要問她們問題，一個個都欣喜若狂的捂着嘴尖叫。

她們的尖叫聲是花離聽過的最尖利的叫聲，幸好莫微雲聽不見，不然肯定會被這一群女鬼吓的‘花容失色，。

“你們是誰？因為而死？”莫微雲問。

死魂團倏忽間全都沉默了，沒一個人說話。

花離也沒法翻譯。

莫微雲不清楚情況，見花離一直盯着虛空之中不言不語，還催促他：“她們說了什麽？”

花離：“她們都沒說話，看着像是難受了。”

莫微雲：“看來她們都死于非命。”

花離：“殉葬而死，肯定不好受。”

莫微雲想了想，換了一個說法：“你們身前認識我？可還記得是在什麽地方見過我的？”

這回死魂團有回應了，嘁嘁喳喳的叫嚷着，花離的目光在她們蒼白的臉上跳躍着，一句完整的話也沒捕捉到。

不過把他們零散的只言片語拼湊出來，答案也就出來了。

花離：“她們身前認識你，認識你的地方是......萬劍宗。”

萬劍宗三個字一出，花離對她們的恐懼少了一大半。

萬劍宗是整個修真界，最強盛的劍修門派。除了本門弟子，外人一律不得進入宗門之內。

這些女孩既然是在萬劍宗認識莫微雲的，那麽她們也一定是萬劍宗的弟子。

而萬劍宗唯一有女弟子的只有百花峰。

當年花離被莫微雲刺中身亡，百花峰也被莫微雲和沐血帶領的魔修損毀大半。其中峰主柳霜兒和一大半的女弟子都在那場浩劫中身亡。

如此說來，莫微雲是她們的生死仇人才對？她們為何死後還會喜歡莫微雲？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害她們慘死的，并不是莫微雲和沐血，而是有人趁亂血洗了百花峰。

“萬劍宗？她們是百花峰的女弟子？”莫微雲跟花離想的一樣。

花離：“應該是的。”

莫微雲：“她們......被人活埋了？”

花離：“看起來是的。”

兩人突然同時靜默了，萬劍宗都是他們不堪回首的地方。

莫微雲在那裏身心被摧殘到想死，花離在那裏被人欺瞞，當了一百多年的白蓮花。可那裏也有讓他們懷念的人和事。

至少百花峰，都是兩人曾得到過溫暖的地方。

百花峰的女弟子慘死，如今變成這番駭人的死魂模樣。

他們也難辭其咎，特別是花離，他現在的心情就跟在無惑鏡裏，看到莫微雲被欺淩時一樣。

他那時候為什麽就看不見眼皮子底下的暴行？

他為什麽就能眼瞎到把惡棍當師長一樣尊崇着？

如果他再明智一些，再敏銳一些，莫微雲和這些女弟子就都能逃脫毒手了。

誰到底，都怪我自己。

“莫微雲，我......我想幫幫她們。”花離說。

莫微雲：“怎麽幫？”

花離：“你想辦法問出她們的死因，我幫她們報仇。”

莫微雲：“我試試。”

他回頭看着那些死魂，眼眸裏漸漸湧上了憐愔、悲憫的神色。落葉飄零的深秋和枯枝孤零的寒冬，都沒有他此刻看着寂寥。他是在疼惜那些女孩，他眼尾微紅的郁色因她們而起，真摯的牽動人心。

“既是同門，即是親人。你們遭人虐殺，我莫微雲感同身受，一定替你們報仇。”

他真摯的神情和憐愔的眼神，比他的話更能打動人心。

死魂們閉口不談的禁忌，被他三言兩語破了心房，有人率先開了口。

花離認真的聽着。

一個圓臉的女孩，看着剛到及笄之年，她只有眼白的雙目空洞的看着莫微雲，目光哀切，卻又殷殷期盼着什麽。

有些埋藏在心底的話，不願說出來，一是說了，心底的傷會重新撕裂。

二是，沒有能信任的人，值得她們撕開血淋淋的傷口，把結痂的傷痕再次劃傷給他們看。

莫微雲有她們的厚愛，能輕易攻破她們的內心。

這些慘絕人寰的傷痛，才被受害者們，忍着絞痛從記憶深處挖出來，從頭到尾講了一次。

她們如果能流淚，現在肯定都在哭。

“我們是百花峰的女弟子，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跟微雲一樣，被百花峰的長老和宗主們欺淩過。我們的峰主察覺到不對，曾想替我們讨回公道。她才剛拟定計劃，找了攬月峰的劍聖蒼顏相助，暴亂就發生了。魔修們結了‘白骨赤焰陣’，百花峰亂成一團，我們被人趁亂打暈，扮成殉葬的妃嫔，活埋在了北狄皇陵之中。”圓臉女孩把來龍去脈道清楚了。

花離卻不敢說給莫微雲聽。

這些女孩死後怨氣不消，留置人間，她們沒有作惡，留下來不過是想看着那些坑害她們的人不得好死。比起沒有求生欲，死不瞑目更加難受。

花離不願莫微雲跟她們一樣，因為不甘心，而飽受折磨。

他情願莫微雲以為自己大仇得報，情願他活得了無生趣，也不願再看到他深陷無盡的痛苦之中。

“她們說了什麽？”花離不說話，并不代表莫微雲不會問。

死魂團不會流淚，也不代表花離不會哭。

“她們說......她們下山巡邏，被人當成了北狄妃嫔，活埋殉葬了。”花離靈動的眼睛盈滿了淚水，輕輕一眨，眼淚就順着長長的睫毛滾落而下。

“确實很慘，別哭了。眼淚殺不了壞人，只會讓親者恨仇者快。”莫微雲生硬的安慰着花離，手擡到一半，又放了下去。

花離的面具擋住了他的臉龐，莫微雲想給他拭淚，也無從下手。

這一刻，莫微雲突然好奇起小白蓮的長相來，像他這樣會因為一點小事就開懷大笑，也會因為別人的痛楚而痛哭流涕的感性少年，肯定長的很好看。

作者有話說謝謝最愛小福泥的催更票，謝謝刀他不甜嗎的月票，謝謝盟友52911383582的月票。

謝謝投推薦票的小可愛們，今天有二十三張推薦票，好多。

說一下，我感覺自己太色了，總會忘記自己的主角是清冷人設，把他們寫得跟個流氓一樣，前面一章感覺不對，才改了，哎，讓老流氓寫清純人設，真的要時刻警醒自己才行。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