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當莽撞的人有了軟肋,生活不知哪裏不同,可就是在變化着。大哥梳起的大背頭放下剪成清爽的短發,墨鏡早就摘下揣進口袋,花花襯衫扣到脖子上的最後一顆。蹩腳又別扭的想要成為她眼中最合适的模樣,愛讓一個人變得勇敢,也會變成慫包。”

——楚歡

這夜晚靜的驚人,就連蟬都不叫了,萬籁俱靜,仿佛就只能楚歡的一聲回應,整個世界才會重新活泛的運轉。面對美人如此有誘惑力的話語,就連聖賢都擋不住,更何況楚歡還不是聖賢,她感覺自己又快流鼻血了。

關鍵是,俞樾她還側過身,擺明了邀請自己進入她的房間。

啊!

楚歡急急忙忙捏住鼻子,将頭微微後仰,終于逼迫自己從俞樾的臉上暫時挪開目光,說話也磕碰,濃濃的鼻音将凝聚的暧昧氛圍破開一個小口,“不是……不是,俞總太誤會了,我房間裏沒熱水了。”

“我的意思是,讓我單獨洗個澡。”楚歡吸了吸鼻子,沒聞見有血腥味才在心中松口氣,自己能別這麽沒出息嗎,老被刺激的流鼻血是個什麽操作,她提着一口氣進了房間,感覺在自己家裏像是來做賊的,渾身不自在,“要不你先洗完?”

她怕俞樾不同意,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睡裙,有淡淡的幽香鑽進俞樾的鼻腔,小姑娘卻絲毫不知自己的舉動有多令人恍惚,嘟囔着,“我今天出汗了,不洗澡就睡不着……不然也不會過來打擾你。”

俞樾的浴袍遮掩下,曼妙身材依稀可辨,楚歡不敢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自己怎麽能變得這麽慫?

“那你玩一會兒,要喝水的話這杯我還沒碰。”俞樾不動聲色,将楚歡的各種慌亂小動作看的明明白白,她還将自己的手機遞給楚歡,因為俞樾早就注意到楚歡來的時候沒拿手機。

楚歡:“你快點去,等下水都涼了。”她信口胡謅,水即開即熱,才不會變涼。

俞樾不計較她蹩腳的謊話,進了浴室。地板上的水跡仍在,隐沒在浴室的門口,楚歡盯着入神,片刻後裏面的水聲讓她心咚咚跳個不停,一下從床上彈起來,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她怎麽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是在等着自己小嬌妻洗幹淨之後出來讓自己享用的霸總呢?

屁股下像是有炭火在燒似的坐不住了,她只好從沙發上起來,勉強站着坐在硬質的櫃面上,這次感覺好一點,手在慌亂中不小心碰到了俞樾的手機屏幕,竟然亮了。

咦……

真不是楚歡故意要探聽別人隐私,俞樾的手機不設密碼,加上她可能剛剛也在使用,亮了之後直接在先前的界面,只有一條:再氣也要吃軟飯點贊了你的封面。

楚歡:!!!

她反反複複看了這麽久嗎?俞樾什麽意思?是不是早就在心底反複嘲笑自己千百遍了?

先前是手滑,實際上楚歡根本就沒去仔細看俞樾的朋友圈封面到底是什麽。這下是真好奇了,剛剛俞樾說了手機随她玩的,自己就看看封面長什麽樣……不過分吧?不過分吧?

好奇心害死貓,還會害死小慫包,楚歡屈服于自己的探索欲,最終還是端起了俞樾的手機,返回到她的朋友圈界面。

封面圖是個開口銀镯,手工鍛造的痕跡特別明顯,甚至可以說有些粗糙,開口兩端分別纏上了一截細細的紅繩,很小。照片裏有人将镯子放在了手心,這骨節修長漂亮的手一看就是俞樾的。

但這個镯子太mini了,做工還不精致,如果嘴上不積德點,這镯子着實有點醜,像是用來過家家用的,這東西對俞樾很重要嗎?竟然還用來做朋友圈封面。

浴室的水聲頓停,将楚歡亂七八糟的思緒打碎了。她本來還想再湊近點,仔細去看看到底有何玄妙之處,但浴室的門打開,俞樾裹着一身溫暖的水汽走出來。

好在這回浴袍拉的嚴實了點,楚歡還是很謹慎,不敢随便将目光往俞樾的身上飄蕩,站起身将手機放一邊,立馬開口解釋,“我無聊就看了一眼,你放心……我只看了一下你的那張封面圖。”

俞樾本想讓她快去洗澡,聽到後腳步頓住,頭發也擦了,任由發梢往下滴水,眼睛裏印着光亮,有期待也有小心,頓了頓才輕聲問,“看出什麽來了?”

“我可能審美有點問題。”楚歡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知識了俞樾一下就火速瞟開,問樂個沒什麽關系的問題,“是你的東西嗎?”

俞樾搖頭,緩緩道:“不是我的。”

楚歡這才松口氣,說出自己的心裏話,“我就說,這個镯子看着一點都不像你的風格,有點醜。”

感覺俞樾盯着她,好像若有所思的樣子,楚歡怕俞樾覺得自己這是口出狂言,匆忙從自身角度結束了這個話題,“時間不早了,你先吹頭發,我去洗澡。”

俞樾把話又吞進了肚子裏,又是好笑又無奈,最後只說,“好,去吧。”

楚歡匆匆逃進了浴室,她發現俞樾貼心的為她留了一條幹毛巾用來擦身體。

她想着要快點洗完回去睡覺,比以前的速度快了一倍,出來的時候俞樾就連頭發都沒吹幹。

房間裏有挂鐘,指針已經劃向了兩點。

再磨磨蹭蹭下去,只怕這晚上都能過完了。

“……我走了,早點睡。”楚歡準備回去再吹頭發,她早就穿上了自己的睡裙,腳步如風,在出門前俞樾卻跟過來,倚在門邊說,“我明天有個會,會很早回公司。”

“什麽?”

楚歡不确定俞樾這是不是在給自己報備行程,按照追求定律來說,她現在是不是該問,“那你什麽時候有空?”

俞樾笑了聲,足以在深夜裏将人勾得心癢癢,“下班之後就有空,到時候我告訴你。”

“?”

不是!

自己怎麽真的就問出口了!?

楚歡對自己怒不可遏,恨不得大罵三聲沒出息,俞樾一笑就把自己迷得這樣子了?不得不說論手段她還是拼不過這王八蛋,真真是知道自己的優點在哪裏,加以利用,發揮到極致,令人無法抗拒。

她又逃走了,将房門關的飛快。俞樾嗅着空氣裏殘留着的,楚歡身上的沐浴露香味,不禁失笑。

來日方長,她自然會明白的。

***

楚歡以為自己晚上經歷這麽多保不準會失眠,結果沾床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不見陽光,只聽到外面的屋檐好像有水聲。

拉開窗簾一看,外面下起了小雨,寶海市竟然降溫了。

這邊綠化多,三公裏外便有風景獨好的桃嶺公園。下雨時有袅袅霧氣圍繞在山頭,推窗可見。楚歡惬意的“啊”了好長一聲,冬天的寶海市降溫下來倒不會冷到要穿棉襖的地步,但與夏天雨季不同,這時候的寶海會被淅淅瀝瀝的雨和白霧裝進詩情畫意中,楚歡很喜歡這時候的景色。

之所以名為寶海,正是因為這裏靠近邊境線,氣溫炎熱,水源雖然充足,卻沒有海。楚歡喜歡水,也喜歡看海,每年總要飛去有海的地方度假。她想到俞樾的公司——海州集團,俞樾是不是和自己一樣也喜歡湛藍大海?

“歡寶!”

樓下傳來老爺子中氣十足的一聲喊,楚歡诶地答應了,趕忙洗漱了跑下樓,白色的裙擺飄的像是朵花兒,看到爺爺奶奶就在樓下餐廳等着她,桌上還擺着另一套碗筷,杯子裏的水喝了一半,顯然剛有人在吃早餐。

見楚歡在打量,老太太笑着指了下門口:“小俞比你早一小時下來,陪我們聊了會兒天,吃過早餐剛走。”

老爺子早前就聽老伴說過俞樾,他本來凡是都依着老太太走的,又知道俞樾的八字與孫女兒相合,若不是現在兩位年輕人還沒進一步打算,他倒想将這事兒定下來。

今早見了俞樾本人在面前,談吐自然沉穩,做事情也禮貌,無論是哪裏都無可挑剔。

老爺子便對俞樾更為滿意了。

空氣中的濕氣絲絲入扣,楚歡若無其事地往門口看,什麽也沒瞧見。她收回眼神,桌上擺着老火白粥和虎皮鳳爪,傭人還在往上端新的餐點。

“呀,薄皮蝦餃!”

廣式茶點裏楚歡最喜歡的就是這個,表皮晶瑩剔透,一口一個,彈牙蝦仁在齒尖被咬開,鮮甜生香。很是簡單的食材配方,卻十足考驗師傅的手藝,連上鍋時候蒸的時間與火候都要精準把握。

她吃的腮幫子鼓鼓的,叫老太太看着就覺得可愛,旁邊還在不停上菜,每份的份量都不多,兩口能吃完。

楚歡難得回來一次,她喜歡吃的,兩位老人便想着讓楚歡都吃到。份量少,倒也不會飽到哪裏去。

桌上的點心擺得琳琅滿目,叉燒包、菠蘿油、燒麥、小份幹炒牛河。就連喝的都給她上了兩種,一份古丈毛尖,還有港式鴛鴦。

老爺子正在沏茶,茶湯透亮,在濕氣中散發着醉人淺香。楚歡小口抿着奶茶,在炒牛河的香味裏思緒飄得遠遠的,她今天好像沒什麽事,本來定下的出差是五天,她才待了兩天就回來了。

俞樾這麽早就去上班了,她拿出手機來看了看,發現俞樾的步數才兩百步,大概也就是從樓下下來到外面上車的距離了。

“這麽想人家?”

老太太一語驚醒楚歡,奶茶在喉嚨裏一卡差點沒嗆着,她咬了口菠蘿油,含糊不清的否認,“我哪有?”

老太太說:“年輕人要膽子大一點,不要怕呀!”

“奶奶!你說什麽呢,我是誰啊?我能有怕的哦?”楚歡三五兩下将菠蘿油吃了,夾着炒牛河裏的牛肉,香嫩滑口讓她停不下來筷子,“……要怕也是她怕。”

“喝點茶,歡寶,我們還不知道你呢?”老爺子将茶盞放到楚歡的面前,對孫女兒的細微表情了若指掌,“要不然我們現在去聯系俞家,你既然喜歡小俞,那就幹脆直接……”

直接什麽?直接結婚嗎?

“我沒有喜歡!”楚歡瞬間變成個倔強的仙人球,刺一根根的豎了起來,“昨天晚上純粹是,是……迫于形勢說的,我們說的追求,又不是說就要徹底定下來了。”

她知道老一輩的心思,執着的要扭正。

奶奶疑惑道:“可是你要追人,結果不就是要追到嗎?”

追到不就定下來了。

楚歡竟找不到話來反駁奶奶,雨好像下大了,她聽見了雨點的聲音。

庭院外忽然開來一臺車,趙鬧鬧沒打傘,用手擋在自己的頭頂跑了進來,踩動了一地水花四濺。

“追到了?”趙鬧鬧在外頭把話聽了一半,心潮澎湃,奪過楚歡手中的筷子,毫不客氣的将剩下的兩個蝦餃吃了,“你追到俞樾了?太好了!我剛好想着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就是……”

她話還沒落音,就被老太太拉着坐下,遞了杯茶,“急什麽?先坐下,你看頭發都濕了,還沒吃早餐?”

趙鬧鬧自小和楚歡一起長大,來楚家就和回自己家一樣,與老人家的關系自然也好。她剛回國便匆匆趕來,是因為心裏實在憋不住了,她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楚歡,現在好了,追到俞樾了?那正好,這個秘密可以說出來了。

“還沒吃。”

可惜桌上這些吃的太誘人了,将她的饞蟲勾動,先填飽肚子再說也不遲。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楚歡看趙鬧鬧那狼吞虎咽的樣兒,估摸着這段時間在外面苦了她的中國胃了,“你這是餓了幾天了?”

趙鬧鬧将肚子填飽了一半,“就昨晚啊,天天在海島上吃蝦吃蟹吃鮑魚,不得勁。”

楚歡笑她:“你個小文盲,這麽久了終于念對了俞樾的名字,之前一直俞小悅俞小悅的,你知不知道人家的名字怎麽寫?”

現在兩位長輩還在,楚歡自然不可能說出俞樾之前與趙鬧鬧在一起過。先前這不是覺得那王八蛋過分,騙感情就騙感情,還這麽親熱加個小字。

到後面了解的更多之後,發覺趙鬧鬧好像壓根不知道此樾非彼樾。

她這話一說,趙鬧鬧吃東西的手頓住了。

不是,有點不對啊,楚歡不是已經把人追到手了嗎,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

她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是已經追到俞樾了嗎?”

“所以說偷聽害死人,你說說你聽到了個什麽,追人哪有那麽快,除非那人本身就是暗戀我,你以為拍電視劇呢?”楚歡撐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趙鬧鬧,還把剩下的早點都推到趙鬧鬧那邊去了,“你剛剛不是要告訴我一件大事,什麽事兒?”

趙鬧鬧臉色一木,心說好險,立馬改口:“沒事。”

“你好怪,沒事你這麽匆匆忙忙來說有事。”楚歡對着她的臉彈了下,“你騙我呢吧?”

趙鬧鬧心裏一個咯噔,正想着怎麽糊弄,腦海中靈光一閃。

“啊啊想起來了!你說巧不巧啊小歡歡,剛剛我來的時候,看到有輛賓利從你這出去。”趙鬧鬧吞着口水,盡量讓自己說的像那麽回事,“車牌號居然是你的生日!”

楚歡想了想,時間上差不多,可能就是來接俞樾的。

趙鬧鬧見狀知道楚歡肯定是相信了,趕快趁熱打鐵,賤兮兮的湊過去說,“那車牌號不正好是你爸當時想要沒要上的號麽?”

一下戳中楚歡的痛處,小楚爺炸毛了,将燒麥塞了一半放趙鬧鬧的嘴裏,惡狠狠道:“怎麽吃個東西都不專心?吃的你去。”

危機解除,趙鬧鬧長舒一口氣,心安理得的吃早餐。

吃完後,兩個小的又陪着老人家坐了會兒,才去三樓的陽臺上,挂了兩個吊椅,什麽也不幹,就躺在那晃來晃去,看外面落下的雨滴。

這種時候就很容易讓人生出困倦,趙鬧鬧沒晃多久就在那睡着了,呼吸均勻。

楚歡又喝了奶茶又喝了毛尖,現在精神的很。她想俞樾今天回去應該很忙,會議到現在都沒開完嗎?

轉念一想,人家又不是自己的誰,沒必要事事和自己彙報。

她站起身,伸出手去接了一碰雨水,遠山繞在茫茫白霧中已看不真切了,她有些發愣,感覺自己現在心裏也好像籠着一團白霧,自己都摸不清楚。

大抵是她這小腦瓜天生不适合想這些複雜的事,站了沒一會兒竟然也覺得想睡覺,轉身想回去躺下,她發現趙鬧鬧睡得翻了個身,都要掉下去了,頭發什麽的都已經先做表率的滑到吊床邊。

因此,也露出了趙鬧鬧的脖子一側。

楚歡視力極佳,現在又沒隔多遠,哪怕是趙鬧鬧起碼用了三四五六層遮瑕,楚歡也看見了!

趙鬧鬧脖子上竟然有個吻痕。

楚歡:好家夥,你完了。

難怪這次來的時候一直披着頭發捂得嚴嚴實實的。

趙海王雖然游戲人間,但楚歡知道她的底線,是從來不會任由自己身上可視的地方出現吻痕的,不然多影響?起碼這麽多年了,楚歡一直沒見過趙海王脖子上出現過如此明顯到遮瑕都蓋不住的痕跡。

這他媽是今早上才種的嗎?

就小楚爺這性格怎麽可能會等到趙海王睡醒再問,她當即就一掌拍在了趙鬧鬧的肚子上,把人震的一個激靈,一聲艹在嘴邊響了一半,看到面前是楚歡,又堵了一半。

“你有病病啊???”趙鬧鬧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髒話暫時沒出來但怨氣不能少,窩在吊床上。

楚歡一下就壓在趙海王的脖子上,像是掐住了蛇的七寸,笑的得意,“說吧小趙妹子,這次來真的?是哪位野玫瑰?”

“什麽真真假假你丫的……”趙鬧鬧本想就地發作,蹦起來給楚歡一個大鋼镚,猛然想起自己脖子上的印記,那句艹終究還是吐了出來,神情瞬息萬變,“你聽我解釋。”

“別解釋了。”楚歡給她看自己指腹上的白印,啧兩聲,“你這遮瑕真不行,說吧,脖子上怎麽弄的?”

趙鬧鬧企圖裝作一無所知:“什麽怎麽弄的?就普通化妝沒塗勻。”

楚歡冷笑:“編啊,你繼續編!”

趙鬧鬧從吊床上坐起來了,也站在楚歡的面前,試圖找回一點自信,還好她這人在外面風流債見多了也欠多了,打磨出一副厚臉皮,即使心裏慌的一批都沒臉紅耳朵紅的,鎮定的像那麽回事,很篤定的說,“我哪兒編了?早上貓撓的。”

不是野玫瑰,是只特別特別野的小貓。

“哦喲,我能被你唬到?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啊,趙鬧鬧,你這是吻痕!”楚歡見她這欲蓋彌彰的樣子就知道肯定這次碰見的人和以前全不同了,不然趙鬧鬧不會這樣的,“是不是咱們趙海王遭受挫折了,野玫瑰不理你,反倒給你來了一口?”

“你他媽是不是吃撐了就瞎打趣我,起開起開。”趙鬧鬧板起臉,突然叫了聲,“你手機亮了!俞樾找你了!”

楚歡真轉頭望去,手機确實亮了。她剛退開一步,趙鬧鬧貓着腰竄到樓梯那蹬蹬的就下去了。

哪裏是俞樾的消息,就是普通垃圾短信,是淘寶店家一如既往:親,記得給我們家好評哦帶圖可以返兩元錢呢。

楚歡:……我恨。

雨不知何時已經小了,趙鬧鬧跑到庭院裏對着她招手,聲音大的方圓十裏都聽得到:“楚歡歡你要早點追到俞樾啊!!!”

楚歡捏着手機覺得生氣,又覺得趙鬧鬧特別好玩,也大聲回複:“你丫的帶傘啊!”

趙鬧鬧揮揮手,仍舊一路小跑進了車裏。

楚歡也不堅持問了,如果趙鬧鬧想說當然會告訴她,沒準是這感情也來得突然,可能還來勢洶洶,把趙海王都給擊敗了,現在都沒整理清楚。

廖琴給她發來消息,說總部慣例開會,她下午要回公司一趟。

楚歡應了,這整一個上午她沒做事,光吃東西聊天看雨去了,平常會覺得惬意,今天卻莫名有些無聊。

下樓的時候看了眼客房,裏面都收拾的幹幹淨淨,被子也鋪平整了。

不是傭人阿姨做的,楚歡知道——

俞樾可真是個講禮貌又整潔的人啊,她想。

午飯後告別了爺爺奶奶,楚歡還是提着箱子先回了趟家。俞樾的兩件衣服還在自己箱子裏待着,昨天又忘給了。

這衣服不知道怎麽就是還不回去了。

一開門,旺財都不知道從外面那裏竄了出來找她要吃的,楚歡給它加夠了貓糧和水,進屋披了件小馬甲。

雨不下了,太陽卻還沒出來,有點微涼。如果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或是例行會議,他很少去公司。

公司很多事情她也不管,最近內部有許多人事變動,廖琴跟她提過一次,楚歡當時在看劇,嗯嗯啊啊便過了,樂意當個甩手掌櫃。

她唯一想做的,便是保證自己的初心,保證自己可以把最優質的的産品生鮮帶到所有人的面前。她寧願在全城的菜市場裏辛苦跑一天尋找最好的供貨商,也不喜歡在公司裏坐着聽人說些百無聊賴的報告。

運營固然重要,但如果沒有最好的産品又如何長遠立足?

楚歡喜歡充滿靈動鮮活的生活氣息,不愛與商場上那些彎彎繞繞打交道。她住在老城區,感受着平凡百姓之間的幽默有趣,感覺特別的有煙火氣。

幾乎每個為雙木生鮮供貨的農家,最後都只會選擇将最好的農産品送來雙木,他們就是喜歡小楚這個機靈的小姑娘,長得漂亮人好又實在。

路上她一直在想一些事,一些和俞樾有關的事情。

晚點……要不要約俞樾吃個飯?她見趙鬧鬧被人追求時,總是被那些小妹妹叫出去玩,一日三餐都被人給包圓了。

巧的是,當她到了公司門口,俞樾的微信終于來了,問她起來了沒有。

再氣也要吃軟飯:在你心底難不成我就是個這麽懶的人?

不過想想也是,要是不懶哪有她這樣的id——再氣都要吃軟飯。

Y:是老人家說你一般都要睡到十二點。

再氣也要吃軟飯:……會不會聊天了!

Y:好好好,你不懶。

廖琴早在底下等她,公司裏的人來來往往,她穿的随意,像個剛出社會的大學生,渾身上下都是朝氣,還一邊低頭玩着手機。

“和女朋友聊天呢?笑得這麽開心。”廖琴到楚歡面前,用過來人的眼光一看,這甜滋滋的表情,是心上人無疑了。

“!”楚歡回複的消息都還沒發出去,冷不丁噎住,心虛的将手機一藏,“哪有!”

廖琴笑而不語。

電梯裏是直上總裁辦會議室的,只有她與廖琴兩個人在。楚歡的手機又震動了,她按捺不住想看,又發現廖琴又看過來了,周圍沒外人,她嘆口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很明顯嗎?”

廖琴:“你和人家聊天的時候,嘴角都咧到後耳根了。”

“人家是個大美女,誰不喜歡和大美女聊天!”楚歡哼哼唧唧的反駁,低頭想回複俞樾來着,電梯門卻在中途開了,進來兩個白領麗人,楚歡不知道是誰,但那架勢感覺很像是某高層的秘書。

高層她反正也不怎麽認識,和自己無關。

廖琴第一時間在楚歡的耳邊輕聲告訴她:“近段不是人事變動大麽?運營部也來了一位新的部門經理,這兩位有一位是新經理的秘書,喏,就那個穿白色OL裙的,姓周。”

總部的副總裁職位一直是空缺的,頂上就只有個一直不在公司的挂名總裁楚歡,營銷部職權大,部門經理都能享有副總裁一樣的待遇了。

當時職位更替的時候,廖琴也拿來資料給楚歡看過,但楚歡沒注意。

楚歡哦了聲,白色OL裙拿着一個空文件夾,卷着大波浪,紅唇洗眼線,看着很精致,鞋跟應該是十厘米的,看着就累腳。她整理着自己襯衫領子,僅剩下的那個空文件夾随手放在旁邊的低馬尾秘書手裏,欣賞着自己新做的紅色美甲。

低馬尾:“周周姐,今天不是要和總裁開會麽,你現在還不需要稍微準備下呀?”

楚歡沒想要聽來着,可是她們好像沒把自己當回事,聊天聲音相當大。

每月的例行會議,營銷部需要給彙報的材料多,從來都是要提前三天準備。楚歡記得之前那個小秘書還挺省心,兢兢業業的做好ppt上來講。

“準備什麽?就那個神龍不見尾的楚總呀?沒準都不會過來。”周秘書撩動自己的波浪卷,電梯裏滿是洗發香波的味道,楚歡很想問問她用的是哪款,以後自己一定避雷,頭都要熏暈了。

“再說了,你說說,她過來了又有什麽用哦?不知道每天在管點什麽事,我來公司都一個月了,還沒見過這楚總長什麽樣子,不會是醜的見不了人吧!”周秘書自顧開着玩笑,和低馬尾一起肆無忌憚的說話,神情變得有些莫名的驕傲,“有我們山總,主持這種會議又有什麽難的,啊……如果山總能夠接任就好了,她那麽優秀,而且今天我給山總送早餐,她不僅對我說謝謝,見我捂着肚子,還提心的問我是不是不舒服,你說——”

低馬尾适時接上,調笑道:“山總不會對你有意思吧?”

周秘書看起來笑得很羞澀,“別瞎講呀!”

正被迫遭受噪音折磨的楚歡捕捉到關鍵詞,在腦海中迅速搜索,最後确定了一個目标,驚得她捏手機的力道都加重了,不是吧!?

中國姓氏多得是,恰巧她就認識一位姓山的,因為當時覺得姓氏特殊名字又好聽,于是将這人記住了,叫山月寧。

為什麽會知道?當時覺得名字好文靜,追趙鬧鬧的那叫一個癡狂,最終還是成為了趙鬧鬧的前任之一。真人楚歡見過,是特高冷的一位美女。

當時趙鬧鬧正迷戀美式辣妹風格,成天穿着小皮裙坐在山月寧腿上勾人家,把山月寧迷得七葷八素,一個賊高冷的人甘心折斷腰。

廖琴其實早就想告訴兩位秘書別再作死了,可是她見楚歡聽得好像覺得挺有意思,也就沒吱聲。

最近遇到的迷惑事件太多,楚歡沒忍住,出聲問了句:“不好意思兩位姐姐,你們說的山總不會全名山月寧吧?”

世界上的巧合那麽多,哪裏會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到,是吧?她指望着秘書姐姐能夠瘋狂否定自己一頓,但是大波浪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看清楚她的穿着之後,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你是應聘吧?我告訴你,這電梯只去會議室,你不能坐。”周秘書嗤笑一聲,當面和大馬尾吐槽,“現在的年輕人還知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第一次來公司,是什麽身份啊居然就敢直呼我們山總的名字,我們公司的理念最重要的就是尊重。”

“……”楚歡他媽的在線裂開。

廖琴有點驚訝:“我還以為你不記得名字了。”

“兩位姐姐,雖然我沒有規定不允許辦公室戀愛,但是你們在背後意淫自己上司這種事情還是不太可取。”楚歡神情恍恍惚惚,感嘆這世界為什麽這麽小,将大波浪上下看了一眼,貼心的說,“還有,山月寧不喜歡端莊型,她喜歡辣妹。”

周秘書:“???”

“你有病吧!剛畢業就這麽咄咄逼人,以後還得了!”周秘書盯着這個年輕的女孩,不知公司裏初步篩選竟然這麽不小心,将這種人也放進來,她淩厲直言道,“你想進雙木,首先就學着給我好好說話。”

“……是是是,姐姐說得對。”楚歡覺得氣氛好像有些尴尬,其實她是覺得周秘書有點搞笑,也懶得計較。幹脆低頭去玩手機,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她徹底裂開了。

她是什麽時候誤觸了語音的?

又是什麽時候給俞樾發過去的啊!!

聊天界面上赫然是她發送的長語音,整整60s那種。

楚歡迅速回想,可能就是當時周秘書對自己放狠話的時候她實在太替周秘書尴尬了,稀裏糊塗按到了語音,直接把對話都錄進去發送了。

……

這他媽的還能再巧合點嗎。

剛想打字回複,俞樾就發消息來了。

Y:我馬上過來。

楚歡:????

她……不會是誤會自己受欺負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俞總:等着,我就來。

小楚憋:哦豁完了,是趙鬧鬧的前任見面會嗎??

趙鬧鬧:有美女的地方,就有我趙鬧鬧的前任。

俞小悅:嗯?

趙鬧鬧:……

昨天終于把你們炸出來了哈哈哈哈哈哈,評論多了搖某人更有動力碼字。是誰說我偷不到俞總銀行卡的,我偷到了!!!繼續發小紅包,評論區随機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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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