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楚歡一聲嗆咳差點成為國內第一位被口水卡到一命嗚呼之人，不願相信如此的社死場面竟再次出現在了自己身上。

有時候大腦總是會背離自己的意識率先做出不可思議的反應，比如現在。

“您好，您撥的電話已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楚歡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那般愚蠢的機械，重複了一遍，“您好，您撥的電話已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咳，都沒什麽信號了，該挂斷了吧？

但俞樾還是這麽不識好歹，她并沒有。

但是也沒有再蹦一個字。

楚歡覺得，俞樾應該是在思考這手機突然占線是真的假的。

她狠了狠心，決定自己先行結束這社死場面，“俞總，我打錯了，不好意思。”

此話一出，仿佛在告訴俞樾剛才模仿機器人聲音的自己是個二傻子。

俞樾卻揪住她之前的話：“表白是？”

“哦，沒什麽，說着玩的呢俞總。”楚歡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掩飾什麽，本能的覺得這不讓俞樾知道的比較好，“我和趙鬧鬧平常總打趣說八卦，我們最愛吃瓜了，聽說最近誰誰誰在追求誰誰誰，就說來聽聽。”

“說來聽聽？”那邊不斷有鋼筆尖沙沙聲，大概俞樾此刻正在簽下文件，這樣的工作時刻竟然被自己打擾了？楚歡心裏有點愧疚，沒想到俞樾也對吃瓜有興趣，但這瓜是自己的，還是不與之分享了。

她老感覺俞樾的聲音和平常相比有些不對頭，按理說也同樣的冷靜疏離，但就是說不清道不明，就好像自己的解釋毫無作用。

“你什麽時候回來？”楚歡硬着頭皮跳過了這個話題，她明明不在俞樾的身邊，卻感覺到了穿過手機而來的壓力。

嘶，真叫人頭疼，別回來了。

“我會盡快。”好像有腳步聲漸漸遠離，片刻後，俞樾那邊安靜了，低低的嗓音傳出來，“你乖一點。”

楚歡便嘿嘿笑，“瞧您這話說的，我哪裏不乖了，好像我還是個三歲小孩子一樣，對了，轉賬等會兒你收了啊，忙去吧我不打擾你了。”

俞樾嗯了聲才說：“我不缺錢。”

行行行，知道你不缺錢，知道你是大富婆，有被諷刺到。

但債主為大，楚歡不敢造次，又與俞樾侃了兩句就趕快找機會挂了電話。

被這驚吓一刺激，朋友圈封面是沒什麽心思去細究了，不得不給自己倒出一杯冰咖啡鎮定心神。

後知後覺才發現才一天，俞樾的說辭變了。

先前告訴自己歸期未定，現在是盡快，盡快是什麽意思？有多快？

可別這麽快，自己在寶海市逍遙自在，俞樾一回來總要提心吊膽，時不時還得當司機。

楚歡想的美滋滋，晚上去自己店裏選了一袋子水果拿回來吃。翠花嬸的小椪柑最近賣的非常好，晚上八點前基本售空。楚歡去的時候就只剩下一筐子的了，品質好的果子即使是盲目抓一把都挑不出一個差的，最上頭的宣傳語上畫着可愛的表情，旁邊寫着：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甜過初戀小椪柑嘗一嘗試一試，四塊五體驗甜蜜滋味。

她想了想，讓員工替自己選了箱小的，抱着去小綿羊後面放着，前面還挂一袋，迎着夜風開回寨子。

楚歡想順便将這些小椪柑拿去給香丹婆婆，剛好rich姐昨天讓她去給糖。她先開回家拿糖，恰好經過香丹婆婆家，大門虛掩開了一半，楚歡好奇往裏瞟了一眼。

發現香丹婆婆正在院子裏靜靜地坐着看着面前擺的那朵向日葵。是昨天楚歡在她家門口看到的向日葵，絲帶已經取下來綁到了花瓶上做裝飾，向日葵修剪過了，花杆的斜面插.在水裏，仍舊有生機。

月夜下的老人唇邊隐隐有笑意，含着不難發現的眷戀。無關年齡與蒼老的皮膚容貌，此刻的香丹婆婆也如同這朵向日葵一樣，綻放生機，仿佛回到了芳華之年。

楚歡不想進去打擾這一幕，将自己的小綿羊停了，自己小心翼翼地抱着小椪柑先回家了。

俞樾說得對，心誠所致，金石為開。人的心是肉長的，想必是紳士爺爺明白香丹婆婆的顧慮、掙紮與害怕，才願意三年等待，并且從不逼迫，也不曾離開。

楚歡的晚飯是上次還沒吃完的包燒掌中寶，她是個不喜歡浪費的人。

這次就不煮米飯了，出門前就已經泡好了幹化的攸縣米粉，等會稍微煮一煮就行。湯底是好久好久以前就熬好了分成一格格的高湯塊，味道比外面買的濃湯寶還鮮美，随取随用，只需要将塊澆入熱水化凍，滴上三五滴香油，一碗熱騰騰又令人食指大動的湯底就好了。

楚歡愛吃辣，還要在上面淋上一層辣子油。嗦一口，辛香入魂，還有熱好的掌中寶蹦脆，嗦兩口，全身舒展。嗦三口，高唱嗦粉的快樂別人不懂不懂真的不懂。

看，沒有俞樾在，她的小日子過得多滋潤。

楚歡又将自己做的米粉拍了照，下意識點開俞樾的聊天窗口要發，堪堪停住了。

俞樾在忙吧？自己老發給她幹什麽？

退出來，重新發給趙鬧鬧，趙鬧鬧回複說：別誘惑我，我可是要減肥的人！！

再氣也要吃軟飯說：吃你的餃子去吧

楚歡一時興起，又點開了趙鬧鬧先前發給自己的那張餃子的照片，突然發現那紅油蘸料裏漂浮着若幹小顆粒，疑惑放大點開分辨，瞪大了眼眸。

好家夥！趙鬧鬧這厮又騙她了！

蘸料裏有花椒麻椒，楚歡放大後能夠輕松辨別。但問題就出在這了，趙鬧鬧從小到大都不愛吃花椒與麻椒，嫌棄吃到後嘴唇舌尖都要發麻。前兩年菜裏面一旦有麻椒一律不碰，現在稍稍好一些，口味好的菜她要将麻椒挑的幹幹淨淨才吃。

這些蘸料的程度，那絕不是趙鬧鬧能接受的。

只有一個可能，趙鬧鬧身邊有人。楚歡自然聯想到上次趙鬧鬧脖子上的吻痕……喲，趙海王怎麽回事兒。

難不成發那聲嫂子的另有其人？

不慌，等後天和趙鬧鬧見面，楚歡決定好好盤問趙鬧鬧一頓，得把她的這位新歡問出來不可了。

第二天楚歡醒的很早，旺財也沒有跑來吃飯，她自己吃了簡單的三餐。醬牛肉三明治，肉蛋充足，等到了晚上的時候，突然就感覺今天一天過得怎麽什麽事都沒做的樣子？

平常的一天總是匆匆而過，時間不夠用。不是被俞樾叫去當司機，就是在俞樾的面前出洋相……生氣的時間都沒有。

是自己今天吃的不夠飽？還是安排的事件不多？

俞樾忙起來了，楚歡也刻意不去打擾，她們沒怎麽聊天。楚歡怕俞樾問自己想沒想好的問題，實話說，沒有。

當時就是個緩兵之計，沒想到如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楚歡不太确定自己這步棋走的究竟對不對，剛巧到時候可以去問問趙鬧鬧。到了第三天，陽光仍舊充足，小院的一切擺設入昨，但楚歡連午覺都沒睡，就盼着晚上能去玩。奇了怪了不是嗎？這幾天怎麽感覺如此不充實？

下午六點半，暮色四合，如水般的昏黃罩住整個寨子。晚霞在天際蔓延的無邊，燦爛的讓行人忍不住駐足欣賞。趙鬧鬧打電話來催了次，楚歡便踩着夕陽輕快的出了門。

晚上肯定得喝酒，她先去将小綿羊停回到院子裏。車庫的門打開，那輛小mini靜靜在那，楚歡怔松片刻，腦子裏冒出一個有些模糊的認知——她這幾天覺得生活如此無聊不會是因為俞樾不在吧？

不會，不可能，別瞎想。

楚歡拍拍自己的小腦瓜，毫不猶豫地将車庫的門給鎖上，将那些念想全都甩出九天雲霄之外。她還要去給香丹婆婆送小椪柑，再過幾天就沒那麽好吃了。

來到香丹婆婆家門口，大門敞開，剛好婆婆在家，見楚歡拿着個小箱子來了忙出來迎：“這是幹什麽呀小楚？”

香丹婆婆在怡然自得的沏茶，天井下的石板桌暈着袅袅茶香。楚歡擦了下額前滲出的細汗，笑容明朗：“店裏賣的最好的王牌産品，婆婆您嘗嘗，汁水甜蜜，保管甜過初戀。”

“小楚淨瞎說，水果還能甜成這樣？你快坐下來喝杯茶。這椪柑婆婆一定會好好嘗嘗。”香丹婆婆招呼她坐下，看着心情很輕快。

楚歡擺擺手，寬松的褲子口袋露出鼓囊囊的紅色一角，“不了不了婆婆，我現在還趕着出門呢！”

“是去赴女朋友的約嗎？”香丹婆婆笑得了然，又指指楚歡的口袋，笑眯眯問，“誰家的喜事？”

女朋友？哪來的女朋友？楚歡被香丹婆婆的語氣一炸，那包喜糖差點抖到地上，她抓在手上放進婆婆手裏，一時都不知道該先否決女朋友，還是先回答問答，權衡後說：“是老莫家的喜事，小莫有妹妹了。”

“好事，好事啊，他們是如願以償了。”香丹婆婆收好了喜糖，看到裏面都是适合老人家牙口的軟糖，笑意直達眼底，知道老莫家是為自己着想。

楚歡觀察香丹婆婆的神色無異，才松了口氣，試探着問：“婆婆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喜事？看着氣色真好。難怪覺得我的椪柑甜不過初戀，是不是身邊已經有人甜過初戀了呀？”

“小楚真調皮，還打趣到婆婆身上了？”香丹婆婆卻不接她的招，只在楚歡說的時候又看了眼桌上擺着的向日葵，擡眸笑，“談戀愛了也沒見和寨子裏的人說說，女朋友叫什麽名字？”

“我哪有女朋友！！” 楚歡心說這誤會大了，婆婆是從哪裏見到的？

香丹婆婆搖搖頭，回憶着，“不是常送你回家那個？什麽時候帶來婆婆這吃飯，給你把把關。”

“不是，那只是我的……我的新朋友。”思前想後，也沒想到用什麽準确的詞來形容俞樾好，本想說債主，怕老人家理解不了。

但香丹婆婆在楚歡要逃走時，從桌上的書頁裏拿出夾着的兩章藍色門票塞到楚歡的手裏，“等等丫頭！來，這個給你，你不是喜歡看海麽？”

楚歡跑的賊快，出來才發現是兩章海洋館的門票，十二月三十一號跨年夜的燈光展。去年她就聽說活動辦的不錯，熱鬧非凡，可惜她那時候出去度假了，回來後随口說了句可惜，香丹婆婆竟将這話記了一年。

她心裏暖洋洋的，攔了倆出租車去報了酒吧名字。天迅速的黑了，華燈初上的城市燈光絢爛，如同點點繁星連接了漫天璀璨。楚歡開窗通風，看着手中的兩張票，才發覺背面有行小字：情侶同行便可有機會抽取限定神秘大禮，最高觀景臺為你們燃放的獨一無二的特色煙花秀，心動嗎？心動不如行動，趕緊來參與！

卧槽，下血本啊！寶海市沒有大海，大約因此令市民們對大海十分向往，市海洋館于三年前落成，占地面積廣，恢弘大氣，每日接納的參觀者可以高達四五萬人。每年僅會在國慶與跨年時燃放兩場主題為海洋的煙花，最高觀景臺是專門設置的，高達三百米，煙花的模樣觸手可及。

據說，觀景臺的位置不僅售價高昂，就連是有錢都難買到，必須得排隊。

這次跨年居然拿出來抽獎？這麽好的一個占便宜機會楚歡絕對不能錯過！但上面說是情侶同行，她和趙鬧鬧扮一下情侶？

打開手機的時候，俞樾的消息竟然來了。

Y：晚上吃什麽？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楚歡在收到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仿佛有涼爽的風襲來，手指變得輕快了，車窗外飛速的景色一下子緩慢了下來，她聞見空氣裏有椰子的香味，也聽到偶爾擦過的行人在囑咐身旁的戀人小心車輛。沉沉黑夜中的月亮好像變成了粉紅色，楚歡耳聰目明，手機忽然變成了散發着香氛的粉玫瑰在對她招手。

她如數家珍，将這三天吃過的菜單全部輸入完畢，要發送之前才愣住：自己這麽話痨幹什麽？

打了大段又删了大半，楚歡維持着自己高貴冷傲的形象，回去兩個字。

再氣也要吃軟飯：吃飯

Y女士并沒有被她這高冷二字唬住，反而繼續追問：在哪吃？

再氣也要吃軟飯：在吃飯的地方

Y：好的

怎麽了？怎麽了？不過是裝高冷了兩句，真把人唬住了嗎？這王八蛋怎麽不多問一下，多問一下她就能把自己的菜名報了呀！

她憤憤不平的準備收起手機，消息卻又來了，俞樾問她：今晚沒有別的安排？

再氣也要吃軟飯：還能有別的什麽安排？

楚歡才不告訴俞樾自己要去酒吧，她人在外地問自己這個做什麽，難不成還能跑回來？南桃市回到寶海市足足七百公裏，哪怕現在俞樾憑空生出一雙翅膀都要飛成折翼的天使才會到。

手中的那兩張海洋館的門票隐約被捏出了細小的痕跡，楚歡腦海中想叫上俞樾的想法稍縱即逝，還是別了……俞樾怎麽可能和自己一起去看煙花，有這時間她不如去賺個幾千萬的。

楚歡都快到酒吧門口了，手機屏幕的熒光點亮了她的眼眸，只見俞樾那邊始終在輸入，不知道是想說什麽話遲遲不發，攪得楚歡心癢癢又好奇。

等她站到酒吧門口，終于忍不住了，自己去問：“你想說什麽？”

她直接把語音發了過去，俞樾這次回複的很快，同樣是一句語音，“我想問你考慮的如何，但是我怕措辭不當又會讓你躲開。”

看這個王八蛋，是不是只想着自己早些答應，好對自己反攻略。再說，小楚爺哪裏躲了，是那個躲的人嗎？她一被刺激到便惡從膽邊生，張牙舞爪摁着語音：“想知道我考慮的怎麽樣？那你現在回來，回來我就告訴你啊。”

松手發送。

就算回來了又怎麽樣？楚歡十分有把握，俞樾哪怕是兩小時後真飛回來了，她也肯定會去家裏找她，哪裏知道自己在酒吧呢？

那邊沉默了，楚歡知道自己贏了，一吐心中惡氣，将門票放進口袋，十分神氣的走了進去。

她不是這裏的常客，趙鬧鬧是，經理早就在迎接了，将楚歡帶入一樓躍層最靠近蹦迪臺的卡座，趙鬧鬧人卻沒在，一群高中同學見楚歡來了，嘩嘩站起來一半人，齊刷刷對着楚歡：“呦呵！我們小楚爺來了！”

現在已經八點了，音樂還沒有到最躁的時候，人來了不少，場子裏的普通消遣群衆們一聽排場這麽大，還小X爺的，這是道上的人來了啊還是什麽狠角色？紛紛轉頭看去，卻只看到個穿着椰子樹與菠蘿印花大襯衫短袖的年輕女孩子，翹着個圓潤的丸子頭，随意的踩着一雙白色的拖鞋，踢踢踏踏的晃着細胳膊細腿就來了。

在這妖魔鬼怪盛行恨不得将自己化成另外一個人的酒吧環境中，這位被稱之為小楚爺的小姑娘奶白膚色，臉上好像連妝沒帶，但五官優越唇紅齒白，被燈光一照便明豔萬分，引去所有人的目光。

衆人心中咯噔，這是小楚爺？！這應該是小楚爺的女朋友或是女兒吧？！

楚歡走的風風火火，對着卡座掃視一圈，趙鬧鬧和徐夕玦都沒在。趙鬧鬧這人真是，不是說讓自己早點來陪她喝酒？人呢！？

同學們熱絡為楚歡騰出中間的位置，又是給她倒酒又是遞上吃的，在座先前燃了煙的将煙盒遞到楚歡跟前，楚歡啧了聲，“不要，不抽了。”

那人便火速說回去，迅速也将自己的煙滅了，“戒了好戒了好，看不出來小楚爺現在還挺養生啊？”

“趙鬧鬧剛還在，你過來前五分鐘去吧臺了。”另一位見楚歡在找人，開口提醒她，“我們趙鬧鬧同學還是風采不減當年，一來就把必有人搭讪，她請人喝酒酒去了。”

楚歡挑眉，只聽另一個說，“徐夕玦還沒到？”

“路上有點堵車，說是要晚一點。”

楚歡還沒喝酒，也沒人敢蠢到非要在她還不樂意喝的時候來敬酒。楚歡有事要問趙鬧鬧，拿了杯酒保調好的薄荷茱莉普起身去找人。

她小抿了一口，酒精度數不高，二十五度上下，薄荷與冰塊撞在一起是雙重的涼意，非常适合炎熱的夏天飲用，還很好聞。

除去吧臺調酒處燈光亮一些，其他的地方的燈明顯變暗了。昏暗能夠産生暧昧，也能讓人放縱。楚歡穿過人群，掠過吧臺一圈都沒發現趙鬧鬧。酒吧設有二樓看臺，上面還有包廂，以便給一些來的人多時訂座用。

上面視野也好，還沒那麽鬧騰，有些人就愛在那。趙鬧鬧這種就愛去蹦臺上slay全場的，就非得打扮的豔光四射站上蹦迪臺，連位置都定在最近的地方。

她的酒喝了三分之一，些微的酒精度讓耳朵開始攀升溫度。楚歡經過了衛生間外的拐角，沒尋到人準備原地返回，一擡眸終于在吧臺的的角落看到了趙鬧鬧那個誇張的頭發。

藍綠色的髒辮頂在腦袋頂，難怪她剛才沒找到，才多久她就換發型了。

剛打算走過去，燈光閃了閃，楚歡定睛一看——趙鬧鬧面前還有個人，一個姑娘。穿了一身黑，騎士靴，側分的及肩短發，用一個小電線圈綁了個低低的小揪。

楚歡正好看到那姑娘的後腦勺。

誰啊？

恰好這時候DJ在蹦迪臺上瞎幾把打了幾下碟，锵锵敲了下架子鼓，仿佛那不是架子鼓，是用來跳廣場舞的腰鼓，對着話筒晃的媽不認，興奮的像是中了八百萬：“艾維巴蒂親人們！燥起來動起來！我們的夜晚開始了！”

燈光師很是給面子的跟上，在全場搖起了聚光燈，從趙鬧鬧那邊一晃而過的時候，那個黑衣服的姑娘也擡頭望臺上看了一眼，楚歡看到那人的些許側臉與下颚線，差點沒把手裏的那杯薄荷酒給灑了。

不是吧？她眼花了？這這這這是俞樾嗎？！

楚歡不可置信的走進幾步，沉下心來偷看，才發現——不對，這不是俞樾，但就是有種莫名其妙像俞樾的感覺。

趙鬧鬧難不成是難忘舊情，竟然找了個和俞樾如此相似的替代品？楚歡一時之間不覺得複雜，竟感覺一陣欣慰，蒼天啊，趙鬧鬧這海王竟然真有浪子回頭的時候，知道什麽是後悔了？

只不過稍微出神，再定睛一看，不得了……那年輕女子竟然捏住了趙鬧鬧的下巴，好強勢。

淦，到底是誰啊？！

楚歡實在心癢，正想跑過去一探究竟，旁邊突然來了道熟悉的聲音：“你怎麽在這？”

一轉頭，山月寧就站在自己跟前，手裏還端着酒。

楚歡：“……？”

你丫的怎麽也在這？

作者有話要說：  楚歡激動的搓手手：趙鬧鬧的修羅場就要來了是嗎是嗎是嗎？？終于可以看趙海王翻車一次了！（沒有幸災樂禍）

俞樾：這種時候，自然也少不了我。（微笑）